------------ 第一章 顽劣少年 “叮铃铃——”,洛河高中整个校园被突然而又正常的铃声打破了宁静,一涌而出的学生流,叽叽喳喳,又是一条下午放学的时间了。 一个西装革领、大腹便便的四十岁左右的男子来到学校保卫室门口旁边的停车场 ,他一眼望出,一栋陈旧不堪一看就是已经使用了多年的教学楼,四层高,人形楼梯盘桓直到四楼,斑驳的墙皮告诉人们岁月不饶人呀。而停车场的正对面则是一栋刚刚拔地而起的新楼房——这男子知道,这是用校长托了人争取回来的世界银行的贷款建的,共有八层,每一层有四个班,每个班级的外面都均匀地分布一些名言警句。 而那座刚刚拔地而起的实验楼,日复一日,月复一月,拖了两三年都还没有完工。 这个男子是一名历史系的老师,姓徐,在洛河高中已经有三年了,这回是他的习惯,回家之前一定要到学校对门的停车场指点一下江上:“哇啊,不得了呀,自从这个钱理辉钱校长来当洛河高中的校长,这儿的豪车也慢慢多了起来了呀,那边的奔驰宝马不说,这儿居然还有宾利、玛莎拉蒂……真是羡煞旁人呀,不过嘛,干成这件事之后,这些都不是事呀!” 就在这个姓徐的还在做白日梦的时候,那辆玛莎拉蒂的背面突然跳出来三个蒙面人,一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望这姓徐的脑袋上套上了黑桃子,另外两个人一边用手捂住这姓徐的嘴巴,一边一左一右地将其夹起来往洛河中学背后的小山上本区,而与此同,警卫室里的保安嬉笑怒骂,嚷个不停,竟然一时间没有一个人注意到停车场里的突发事件。 “各位好汉,要钱的话尽管提要求,千万不要要小的命呀?”姓徐的惊慌失措之后,慢慢冷静了下来。 “我靠,小爷还没找你晦气,你倒是主动自己跑了出来呀?”三个黑影中的一个略显瘦弱,但是一看就知道是他们的头的小个子说道,“我们真要是提要求,你满足的了吗?你一个教历史的,能有什么钱?” “你可不要瞧不起我哦,如果在这个月之前我还不算什么的话,可是过了这个月之后,百八十万对我来说只是小case。”这个姓徐的这时候一方面为者携带人对自己的了解而疑惑不解,一方面心里又稍微安心了一些——只要是图财的,自己满足他就必然能保住这条小命了,更何况,现在天已经渐渐黑下来了,只要一被自己逮着机会溜了,自然既能保住小命又不会破财 “啪——啪——啪——”没等这姓徐的把自己的计划彷徨好,接连就被打了三个耳光子。 “妈的,你一个小小的高中历史老师,哪来那么多钱的?而且我可告诉你,就算你再有钱,谁也阻挡不了你今天注定要遭到一顿爆走了——哥几个,动手,不需要要他的命,但一定要狠狠地把他揍痛了。”瘦子指挥道。 “啊哟——啊哟——啊哟——”一阵又一阵的呻吟声在洛河中学的后山响起,三个蒙着面的少年一个用大耳光子不断地扇那姓徐的,一个不断地往姓徐的屁股上踹,另一个则双手双脚都按着他,不让他有任何躲避、反抗的机会。 半个小时之后,被打的累了,打人的也累了,所以有一段时间双方都停下来休息:大汗淋漓的大汗淋漓,喘个不停的喘个不停。 “各——位——小——爷,能不能让——让我————我姓徐的死个明白,我究竟做了什么人神共愤的事得罪了——了几位爷,害的几位这么伤筋动骨地教训小的呀?”别看这姓徐的是个历史老师,可是他身上一点文人的“威武不能屈”的气质都没有,被打的实在受不了的时候竟如此地奴颜屈膝。 而这三个暴揍这姓徐的人不是别人,正是这姓徐的所教的洛河中学的学生,领头的叫非云烟,在洛河中学那也算得上是叫的出万儿的风云人物呀,他不仅是学校学生会的主席、朝霞文学社的执笔主编,而且学习成绩全镇第一,号称半只脚已经迈入了哈佛、耶鲁的高材生。 绑好了那姓徐的,又用交卷封住了他的嘴,非云烟跟两个同伙走到一边慢慢商量起来。 “这姓徐的教学本事很一般,但是骂人的能力倒是很强,一个堂堂的人民教授整天嘴里跑火车、喷大粪,而且特别喜欢打人耳光子,一打起来就算令狐冲的独孤九剑都跟不上他的速度,这样的人,就算我们不想揍他,其他想揍他的人多着呢,干嘛要让他当个明白鬼?”三人中那个子最高的那位不屑一顾,一边说着,一边又扇了那姓徐的一个耳光子,举起的脚在他的命根上试了一试,但最后还是高高举起轻轻地放下。只不过这一下子实在把那姓徐的吓的够呛,竟然晕了过去。 “让他做糊涂鬼那是不需要考虑的,可是我要搞明白他为什么老是跟我过不过,老是找理由打我,上次仅仅是因为我上课没做笔记,他就左右开弓,打了我几十个耳光子,还罚我在讲台上占了一节课。哥们我是非家三代单传,爸妈那是捧在手里怕摔着、含在嘴里怕化了,十几年当中从来没动过我。而且我非某人也没干什么伤天害理的事要受如此的奇耻大辱。所以呢,今天他要是不告诉我原因,老子拼着自毁前程也要废了他。”非云烟身子一哆嗦,两位同伴就知道这次是骑虎难下了,但既然已经干到这种地步了,再怂了就不像话了。三人一转身,一起又朝那姓徐的奔去。 “几位小爷饶命呀,你们要发泄打我我无话可说,可是能不能——能不能——不要闹出人命呀,三位小爷看着都是前程似锦的人,可不要因为我脏了你们的手呀?”姓徐的刚喘口气,见这三人商量之后竟然变得更果决起来,一时魂飞魄散,惊吓的失禁,一泡尿洒在了裤子里。 “你只要老老实实地回答我几个问题,回答完之后我们就不会再为难你了?”非云烟见这姓徐的如此孬种也不气也不恼,只是更加地鄙视他而已。 “你问吧,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姓徐的见他如此好说话反而心里更没底了:这小子做事这么干净利落,心计一定很深,看来这一回不能再像教历史那样了,非得拿出些真东西才能换回我这条老命。哎,我也是倒霉,运气才刚刚好转就遇到了这样的灾星…… “你为什么那么喜欢骂人,而且一条到晚骂人家脑袋里装了屎尿?”非云烟觉得还是不要那么单刀直入得那么直接的好,先慢慢来,循序渐进,所以呢,一开始问的问题没那么尖锐,也就没有那么难回答了。 “想不到我这点个人的坏毛病居然能进的了各位小爷的眼,我要是跟各位说:这只是我个人的坏习惯,各位一定会觉得我是在敷衍你们,但是有些话你们就算不信我也要说。”姓徐的见这三人慢慢都放开了手,一时身体酸痒难耐,就用手扶着旁边的一棵树,蹭了蹭几下,接着说道,“你们别看我现在在洛河中学教学育人,其实我这个人一点都不爱读书,我小时候的愿望是想成为一名军人的人,可是每次去应征,他们都说我这人身体素质不行,搞不好又累又脏的话,让我还是继续读书深造——可是哪一个不爱读书的人能读得好书了,所以我连续考了四次三本都没考上,最后只好读了师范类的大专。后来,找工作又遇上麻烦了,家里不知道托了多少门路、花了多少钱才让我在洛河中学找到了一份工作,薪水却只能让我一人吃饱全家不饿,老娘气的骂我:你怎么混得连个掏大粪的都不如。从此以后,我一看到那些摇头换脑的尤其是读死书还读得特别有成就的那些所谓的尖子生就有气,脱口就能大骂,而且必跟屎尿有关系。” 三人听完又是好笑又有点同情他——其实他们不也是一样,如果有的选择,谁愿意一天到晚埋头书堆,其实他们更愿意做的事情是喂马,劈柴,周游世界、关心粮食和蔬菜。 “那你为什么喜欢打人家耳光呢,你为什么要跟非——非云烟过不去?”非云烟见循序渐进的法子已经初步见效了,于是乘着那姓徐的还没有完全走出意醉沉迷,一边解开那姓徐的手脚上部分绳索,“人家成绩那么好,你就算不对他好一点,也没有必要天天有事没事都要扇人家十几个耳光吧?他怎么得罪你了?” “你是——你是非云烟?”那姓徐的往后面退缩了几下,几乎就要脱口而出地反问道,可是他心一想:猜错了倒是罢了,要是不幸猜对了,他们就算有意要放我一条活路也会被我给堵死的,这个绝对不能问。”那姓徐的虽然被打的鼻青脸肿,可是像他这种人脑子天生好用,灵活,“你居然认识非云烟呀?也难怪,人家是个实打实的天才,学习成绩那么好,有那么多人欣赏,早就闻名校内外了,你们知道他也不意外呀?” 看着他表情如此精彩地变化,又见他明明猜到自己是谁了可又拼命地为自己掩饰的慌张,非云烟不经心里想啊:你口口声称赞我如何了得,其实没有一句话是真的,你他妈的心里要不是把老子祖宗十八代都操了个遍才怪。不过嘛,老子祖上不积德、缺德得很,你干脆连我那份一起操得了。 虽然大家伙心里都是跟明镜似的,可是每个人都不愿显露出来,虚与委蛇地纠缠一番之后又回到了主题。 “非云烟这孩子,我老实说我不喜欢他——天下所有的好事都被他占尽了,你叫别人怎么活呀,但是天地良心,我从来没有故意要为难他。”姓徐的见这些人八成不是非云烟自己就是他派来的人,一时忐忑不安得更厉害。 “哪你为什么每天都扇他十几个耳光?”非云烟知道如果自己继续问下去的话,一来会很明显地暴露自己的身份,二来会让这姓徐的历史老师胆破心惊地什么都说不出来的,就向三人中唯一一个一句话都还没讲过的同伴发问。 “不是我要跟他过不去,不是我想天天打他的,真的,天地良心,真的,我发誓——”那姓徐的又被打了几下耳光子,吓得话都快说不完整了,“真的——真的不是——真的不是我——要跟他过去,是有人指使我每天有事没事抽他几个耳刮子的。” “不是你,那是谁?谁要你跟非云烟过去,不是打他就是骂他?”同伴继续问道。 “这个我不能说,就算被你们打死我不能说——被你们打死,起码我的家人不会有事,可是要是我说了,我家不只是要一穷二白、甚至连性命都不保,你们打死我吧,我一死一切都会一了百了。” 接下来,无论非云烟这三人如何揍、羞辱那姓徐的,他只顾着痛叫,却再也不发出一句话来。 “老大,怎么办,这胆小如鼠的家伙现在居然变得这么有气节,要不要对他下死手,直接弄死他得了。”另一个同伴提议道。 “不用,我们这次只是要找他晦气,要是弄死他能够知道谁在背后捣鬼老子早弄死他了,只不过他这么拼命掩饰显然不是忠心,而是害怕,所以此事必是有背景特别强大的人涉及的。”非云烟拦住了两个要对这姓徐的下死手的同伴,又见到这姓徐的怕成这模样,心里渐渐地清晰了起来:“莫非是……” “姓徐的,本来呢,你要是现在肯说出来,你起码能多活到人家报复你的时候,你不说,现在就弄死你,但是我们不愿意伤你的性命,所以你要是聪明的话此事你也烂在心底,对手都不要说,你要是去报警或者继续变本加厉的欺负非云烟的话,你那背后的那些人能对你做的事,我们随时也能干的出来,不信,你可以试试。”说着,非云烟解开了束缚那姓徐的的绳子,大脚朝他肥嘟嘟的腰间一踹,“还不快有多远滚多远?” 只见那姓徐的呆了一会儿,看看这三蒙面人的手和脚一眼,确认他们不会在背后下黑手之后转身迈出步子正要走,犹豫了一下,回过头说道:“你叫那非云烟多注意一点,他之前干过得罪人的事,现在人家毫发无损不说,还要回过头来打击报复你了,叫他以后低调点,王八缩起头来的姿势的确不好看,但是好在可以活的长久呀!”说完这句话,他就亦步亦趋而又一瘸一跛头也不回地消失在夜色之中。 “他这话什么意思,你听懂了吗?”见那姓徐的已经走远,三人已经没有再蒙着脸面的必要,就各自解下了脸上的面具,原来是三个还没有脱离稚气的十五六岁的少年,而就在此时,就在他们没有注意的时候,不远的丛林里一个男子轻轻地哼了一声拿着手机拍着… “我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云烟你呢?接过话茬子的另一名同伴说道。” “我想我大概知道是谁在捣鬼了。”非云烟说道,“战龙、鹏辉,你们记着,如果有一天今天晚上的事被发现了,你们就把一切都往我身上推就行,就说你们欠了我的钱,如果不干就会被我逼着还钱,无奈之下一念之差就干了,知道吗?” “那怎么行,虽然注意是你提出的,可是要揍这狗日的是我们大家一起策划的,那姓徐的狗日子整天趾高气扬,不把我们这些念不好书的学生当人看,要打就打,想骂就骂,今天晚上狠揍他这么天大的功劳怎么能让你一个人独享呢?况且,我们早说好了,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怎么能那么不讲义气呢?”两个同伴都是义气当先,说什么也不肯干这种不讲义气的事。 “你们知道什么呀,先不说那个狗日的姓徐的可能早就察觉出来这件事是我干的了,而你们还没有暴露,我们当然要止损——只让暴露的人暴露,没有暴露谁也不要提。再说了,就算我已经暴露最后被他们抓住了,以我今日金时在洛河中学的想象力,我看最后也是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你们就不一样了,你们在洛河中学根本没有存在感,别说你真打了那姓徐的,就算你们根本连他根毛都没碰过,随便加上几个莫须有的罪名将你们扫地出门那也是分分钟的事。”虽然话是这么说,可是非云烟心里却是跟明镜一样清楚的:如果你们不撇清跟我的关系,甚至倒打一耙,搞不好将来你们反而会因为我遭殃的。我干的那件得罪人的事,是犯了大忌的,我现在好后悔,我怎么就没有在把证据搞的更充分一点之后再去举报呢?现在人家不但好端端的无事,还能借刀杀人,天天拐弯抹角的来害我。看看刚才姓徐的反应,这个老家伙后台估计不孝,就算不能再一个省里、一个市里只手遮天,在一个县里、一个学校里要风得风要雨的还是绰绰有余的吧!哎,我为什么那么沉不住气呀,难道只是为了让她看的起我么?对于我来说,他们要是报复打击我的话,恐怕我在洛河中学影响力越大他们就会弄得我越惨吧? “那姓徐的老东西要是出卖咱们,咱们以后有的是机会弄死他。”那个叫战龙的小伙子说道,“退一万步讲,就算那老西不知好歹、不知进退又不怕我们将来真弄死他而把我们出卖了,学校又能把我们怎么样?罚款——要钱没有,要命一条;开除——老子们早就不想念书了;报警让警察抓我们——等老子出来你看老子不把那学校还有那姓徐的老东西弄得鸡犬不宁的?” “对,对,就这么办,弄死他们!”那个叫鹏辉的少年挥着膀子附和道,“十八年后,老子们又是一条好汉。”三个少年,各怀心事,或惴惴不安,或兴奋,或面无表情的在洛河镇的小镇擦路口分手,然后向各自的家走去——月夜朦胧,鹧鸪鸟的叫声此起彼伏,到处都夹杂着蝈蝈的叫声,他们仿佛是嫌这一天还不够热闹似的,在夜深人静的时候登上这个只有自然之子的舞台上尽情卖弄,然后成千上万的萤火虫飞到东来飞到西得绽放芳华——谁都不知道这个时候是“柴门闻犬吠,风雪夜归人”呢还是“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或者“人行天地间,忽如远行客”呢? 那一夜,虽然有冤的报了冤、有仇的报了仇,可是今年刚好十七岁的非云烟却思绪万千,久久不能入睡。他在床上静静地躺着两个小时了,可还是一点睡意都没有,再也静不下来了,一会儿在床上打几个滚,以后起来做几十个俯卧撑或者仰卧起坐,总之,能把自己弄得有多累就把自己弄得有多累——可是效果确是相反的,越运动自己越清醒,而从隔壁爸妈房间传来的呼噜声此起彼伏,又使自己更加心烦气躁。 “不管了,去洗个澡再说!”非云烟能想到的最好尽快入眠的办法只剩下洗澡了。 “淅沥沥——”的滴水声接踵而来,非云烟只想好好地冲个澡,放在浴室里的沐浴露呀、洗发精呀他一样都没拿,他只是就那样在水流下接受洗礼:看来一定是因为那件事了,一定是因为自己在那个女孩面前夸下的海口了。 这个女孩也是洛河中学的,叫毕雨燕,是洛河中学的校花,比飞云烟高两级,学习成绩在她所在的年级中也是第一名,而她的家庭背景,大家伙都只知道她是从北京搬回来的。本来非云烟是不认识她的,只是有一次作文比赛中没有取得好成绩之后被班主任训斥他到骄傲导致他成绩下滑,难过的他都掉了眼泪,无意中被毕雨燕看到了。 “怎么了,一个大男生的居然躲在这儿掉眼泪”听得出来这声音的主人是一个有点惊喜而又立刻被控制住的女生的声音。 “管你——”屁事这二字还没来得及说得出口,从在桌子上扒着的状态抬起头来的非云烟一看到竟然是自己朝思暮想的人儿急忙又趴了下去,已经顾不得自己鼻涕口水全混在一起了的尴尬样子了——非云烟此时此刻只想找一条缝隙钻进去,因为不想让自己悸动的人儿看到自己此刻如此狼狈不堪、失魂落魄的样子是天下所有怀春少年的心事。 “噗嗤——”毕雨燕一边笑着一边朝那个滑稽不堪的少年走来,拾起那张已经不知多少次被揉拧了多少次的作文试卷,鲜红的“60”分字眼特别明显,也特别的刺眼,“原来我们的非大主编在为自己作文自惭形秽呀?来让姐给你把脉把脉!”接下来非云烟、毕雨燕都沉默了,只不过一个在深思,而另一个却在心里默念:雨燕姐,千万不要因为我作文写不好而瞧不起我呀,千万不要。 等毕雨燕看完了非云烟的作文之后,抬起头来,发现刚才那个颓废的少年已经不见了,看着她的却是一个眼睛里充满了期待与渴望的非云烟了,叹了一口气说道:“你是想听真话呢还是假话?” “当然是真话啦,以师姐你的才华,纵然被你批评的体无完肤那对我来说也是获益匪浅呀?”非云烟的这句话绝对是百分百的真心话——不要说是的确是自己才力不够,就算她把自己最得意的一切才华都批评的一塌糊涂也是好的,只要是毕雨燕说的—— 毕雨燕一愣,接着脸红了一下,这才漏出少女的害羞姿态:“我——我哪有那么好,你不要胡说八道了!我们还是看看你的作文吧!” 非云烟非常舍不得地收拾起自己悸动的心,很快就又一本正经地起来:“为什么我的作文就只能得60分呢?” “嗯,你写的这篇文章嘛,中规中矩,华丽的词汇运用了不少、各种表达手段也层出不断,只是有一个问题:就说明文的题材来说,你这些堆砌的华丽辞藻丢失了其科学性;就以论文来说,你这只是在罗列别人的观点,完全没有突出你自己要表达什么;而就抒情文来说:你这篇文章没有投入感情……”毕雨燕所说的每一句话,非云烟都听进去了,不只是因为那是他心爱的姑娘所说的话,更是因为她说的每一句话都说到了非云烟的缺点上。在日后的岁月里,非云烟痛下功夫,终于让自己的文学才华名副其实,再也没有人说他的文学才能只不过是因为他死读书读得好别人就人云亦云地赋予他名不副实的才能了。 那天以后,毕雨燕跟非烟云就经常的来往了,可是毕竟因为年级差别、学业的侧重点不同,现实中的交往远远没有书信来的频繁。 洗过澡之后的非云烟,又爬上了床,继续尝试着能不能在鸡鸣狗吠之前还能睡上一觉,虽然暂时控制住了地毕雨燕刻骨铭心的思念,而最近发生的事情又一次萦绕在自己的脑海中,久久不能离去。他干脆又爬了起来,偷溜到父母的房间,蹑手蹑脚地走到父亲的衣服旁,从里面摸出了一包已经拆了封口的香烟,再顺手拿起父亲大衣口袋底的打火机回到自己的房间。 学着父亲的样子,非云烟用双唇轻悬香烟,老手似的打着打火机,点燃了自己叼着的香烟,猛地抽了一口。“我靠,好难闻,呛死我了。” 香烟呛得非云烟一把将其抓住直接就扔 ------------ 第二章 阳谋与阴谋 世事难料,自从那天三人联合起来揍了那姓徐的之后,非云烟时刻都在为即将到来的狂风暴雨做着准备,岂料接下来的三个月学校里风平浪静,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似的。 “那姓徐的真的这么乖吗?还是他根本没认出咱们?”一到放学时间,战龙、鹏辉就和非云烟就偷偷地聚在一起,商量着属于他们三人的军国大事。 “不可能,那天他有没有认出你们两我不好说,但是我他是很明显认出来了,只是不知道这老小子是自己认怂了,还是……”非云烟背着书包,双手交叉搭在后脑勺上边走边忧郁地说到。 “还是什么呀?”鹏辉虽然是这三个人中个头最大的,却也是三人中最不喜欢读书又喜欢充当大尾巴狼的,而且还是最胆小的一个。 “还是他们正在酝酿着一个惊天大阴谋呀?”战龙顺着非云烟的意思往下猜着说。 “怕什么,有事情的话也是咱哥两顶着,你就置身事外吧。像我们这些不爱学习的人在那些臭老九眼里本来就是多余的,你就不一样了。不要说那老徐天天找你茬,你还手反抗是天经地义的,而且你成绩那么好,学校也舍不得把你怎么样呀?”鹏辉一边上了路旁的一辆汽车上,一边向两人挥手致别。 “但愿如此吧!只是我可没有你那么的乐观!”非云烟继续走着,直到停车场里那辆崭新的凯迪拉克使了出来…… 又过了两个月,洛河中学一年一度的年末大测验又要开始了。这天心里的忌惮渐渐消失了的非云烟正摩拳擦掌,准备好好发挥一场的时候,校园广播台的喇叭里传出来了一阵呼喊 :请学生会主席、高一三班班长非云烟同学来校长办公室一趟,你家邻居有事情要找你,请听到广播之声之后立刻来此报道。 正在审读毕雨燕给他修改过的作文的非云烟这才抬起头来,很迷茫地望向校长室的方向:哎,怪了,那些从来不跟我家交往的臭邻居们今天怎么突发奇想来这看我,莫非有哪家姑娘嫁不出去要找我们帮忙?我非云烟虽然人见人爱,可也不至于那么随便吧?何况,我已经对毕雨燕—— 多想无益,非云烟放下作文本,收拾了一下课桌面,又理了理桌面上厚度早已经超过了他做下来时候的身高的书本,拿起一面镜子,对着收拾了一下自己的发型之后走出班级、走出教学楼,往校长室的方向走去。不能不说,这条路有点曲折,盘桓,却也是洛河中学乃至洛河镇风景最好的地方了。刚走出教学楼,你就能在你的左手边发现一簇簇热情似火、红艳艳的月季,而月季的对面则是一个舞榭歌台的亭子,亭子的正中间摆放着一张圆桌子。而几百米之外,又是一番美景(洛河中学由于是靠山而见,平坦的地方被改造成了教学、实验、学生住宿区,而风景优美的地方都改做了学校行政办公、教师居住区了,因而校长办公室并不在洛河中学的校内):川流不息山近似小瀑布的小河上假设着一座将近1000米的小桥,而桥的那头,各种花花草草、莺歌燕舞却又不失宁静的花园式,不,是别墅式的房子就是校长办公室了。 “我靠,这班人真他妈的会享受,这种桃花源式的地方,不只是颐享天年的天堂,也是杀人灭口的最佳巢穴呀!”一想到这,非云烟不禁皱了皱眉头,心里一时七上八下,“不至于……” “是非云烟同学吗?赶快过来吧,有重要事情要跟你商量商量!”就在非云烟踌躇满怀、进退维谷的时候,一个熟悉的声音从对面传了过来——没错,这位就是洛河中学的现任校长迟建了。 “迟校长说笑了,什么事情需要跟我商量商量呀,您拿个主意,我们直接执行就可以了!洛河中学的事情您乾纲独断就行了呀!”对于迟建这个校长,非云烟是很复杂的,因为这个人是他到目前为止最欣赏非云烟的人,非云烟之所以能够在洛河中学风生水起固然有着他自己学习成绩好因素,但若不是迟建这个校长对他的另眼相看他非云烟也走不到如今的地位——就拿那个文学社的主编来说,以非云烟目前的那几斤几两根本担待不起。但是,自从无疑中知道了某些关于迟建的秘密之后,非云烟对他就产生了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情怀…… 那天因为自己的文章被无情批判而哭泣,碰巧认识了毕雨燕之后,他跟毕雨燕之间就书信不断了,偶尔也会约出来见见面,谈谈理想,规划规划未来。这两人都是天之骄子、人中龙凤,所以也是有很多共同语言的。 “云烟,姐要你答应我两件事情好吗?”梨花带笑的毕雨燕很美,一本正经起来的毕雨燕也很美,她只手间就能将男人弄得神魂颠倒的本事也是很不一般的,至少非云烟就已经为她神魂颠倒了。 “说吧,不要说是两件,就是二十件、两百件我能做到的事情我都答应你!”非云烟很享受毕雨燕用她那芊芊素手抚摸着他的头发,被风吹过来的香水味道以及女子体香都让非云烟很陶醉。他多么喜欢这一刻,多么希望时间就此停顿,停顿在只有他和她的那个时间段、那个世界里。要醒来做什么,世上最惬意的事情不就是跟自己最爱的人厮守吗?要聪明干什么,在她面前我愿意做世界上最卑微的奴仆?要计较做什么,就算她此刻要我去死,我眉头也不会眨一下…… “有道是男儿有泪不轻弹,以后不管受了多大委屈、糟了多大的罪,不要轻易地哭泣,好吗?”这世界上有一种人天生就具备那种叫人难以抗拒的能力,毕雨燕只是轻轻一瞥,被风吹过的三千发丝,盖住了她倾国倾城的容颜,也盖住了非云烟本来就迷离的眼睛,更盖住了他本就已经不太清明的心了。 “好,雨燕姐,人生中不会再有任何事情值得浪费我非云烟的眼泪的了!”听毕雨燕所要求的的第一件事就是要自己坚强,非云烟不由得感动的一塌糊涂,心想:这种既漂亮、有才华还这么疼人的姑娘谁要是娶回家,那就是祖坟上烧了高香了。我非某人几世修来的福分,能得到她的垂青呀! “第二件事嘛,有点难度了,我毕雨燕虽然算不得奇女子,可是我也有着所有不让须眉的那些巾帼们的追求——我毕雨燕的男人就算不是大英雄大豪杰,也要是能轰轰烈烈的真男儿,决不能只是只会读死书的书呆子,你懂吗?”毕雨燕抚摸非云烟的手停了下来,异常正经地说到,“如果这一生没有能遇到这样的男子,我毕雨燕宁愿终身不嫁、孤独终老。” 非云烟似懂非懂,他虽然很聪明,学什么东西都比一般人要快、要好、要深,可是一旦碰上了人世间最至情至性的爱情,也是立刻束手无策了。 “要怎样才能成为雨燕姐你眼中那样的大英雄大豪杰呢?生在这和平年代,想要那样的出人头地不容易呀?”非烟云也没有傻到什么不懂的地步,他只是偶尔会因为自己太偏执、太沉迷而吃亏上当而已。 “现下就有一件事情可以证明你是英雄还是狗熊?”毕雨燕微然一笑,像是很随便却异常严肃地说到:“你可知道,我为什么好好的北京不待,跑到这偏远的洛河镇来?” 非云烟又不是神,当然不知道了——这本来是在正常不过得事情,可是他却偏偏要自责起来:雨燕姐啊,对不起啊,我一门心思都扑在学业上了,对你关心的不够呀,你要是怪我我也不怨你,谁叫我这个缺心眼的傻汉子一点都不解风情:“啊,不好意思,我不知道呀,我居然连这种大事都没有认真计较,实在是该打,该打!”一边说着,一边自己扇了自己几耳光。 “没关系,不要打了,打了会疼的,这件事根本怨不得你,因为如果我不想告诉你,你就是追着我问,我也不会告诉你分毫的。现在之所以告诉你了,是因为我觉得时机已经成熟了。”毕雨燕一把抓住非云烟正要挥向他自己脸庞的手,怕他再这样伤害自己,顺手又将另一只手抓住了,牢牢地拽在一起。 “你可知道前不久纷纷攘攘的毕华拾案?”毕雨燕环顾四周、确定周边的确只有他们两人之后才小心翼翼地说到,“我就是毕华拾的女儿。 “啊——”非云烟刚要大叫一声,就被毕雨燕一把蒙住了嘴。 “小心点,隔墙有耳!” “这个案子当时挺轰动的,听说毕华拾代表中国的一些地方政府向世界银行申请了5亿美元的贷款,可是后来他竟然私吞了一个亿美元,由于事情做得巧妙,东窗事发之时已经是十年后了,听说这个毕华拾后来因为自觉颜面扫地,自杀了!”非云烟一面极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一方面小声地说到,“没想到这个人竟然是你的父亲,这么些年后你还提此案,莫非此案是什么案中案吗?” “你可知道当年该案是有谁办的吗?”毕雨燕问到。 “我当然知道那,那件案子都已经被写进了专门供各大学学生会主席学习的思想政治教材当中了,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应该是那个刚刚也出事了的曾康永办的办,他可是曾经当过公安部部长的人物呀!”非云烟嘴上这么说,心里想的却是:那些倒台的大人物中,哪一个当年不是叱咤风云,又有哪一个没有干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呢!你要是希望我为你父亲翻案的话,你也太瞧得起我了——我们非家不过是做一些运输生意的平民百姓,而且三代单传,没靠山不说,就连这个小小的洛河镇的镇长都得罪不起,要是因为帮你而弄得我老非家绝后就不好了。除非,雨燕姐你能我们老非家生的一儿半女呀,嘿嘿,想想都美!” “你可知道,我老毕家虽然比不上民国时期的四大家族,可是凭着几代人的努力,也攒下了几分基业,家里不敢说家财万贯,过的比一般人生活要好得多还是很容易的,谁会稀罕那1亿美金呀!而其中的真相是,当年委托父亲代理他们申请的那些地方领导干部们私下扣留这部分钱然后分了其中的8000万美元,而剩下的2000万美元则被曾康永独吞了,贷款到期之后还款却用了国家的钱。我父亲发现其中的猫腻,正要向上级有关部门反应,却被他们提前下手冤枉,就此被拘押,知道十年后的某一天我才见过他。”毕雨燕一边回忆着往事,一边流着泪。 这世界上最厉害的武器不是什么狗屁原子弹。,而就是此时此刻当着你的面前流下的滴滴没人泪,它能让所有的铁石心肠转眼变成绕指柔,能让所有的自不量力瞬间刀枪不入,也能让你日夜牵挂的人儿为你心碎。 “你要我怎么做,尽管说,为了岳父大人——哦,不,你的父亲早日获得自由,你就算要我上刀山下火海我也干,老子豁出去了。”非云烟见毕雨燕哭的梨花带泪,心里一时不忍:算了,算了,死就死了吧,为你抛头颅洒热血,跟为你精尽人亡本来也没什么区别。哎,我老非家祖宗果然不积德,要在我这一代手中绝后了。 “噗嗤——”毕雨燕见他这个一向喜欢插科打诨的人这种半吊子似的严肃实在是滑稽,不由得笑了出来,然后从自己身旁的手提包里拿出一包纸巾,擦了擦自己的泪水,然后四周环顾一圈之后才发现四周一只垃圾桶都没有,只好放进了裤子上一只不常用的口袋里,然后回到非烟云的身边之后,说道,“这件事呢没有你想想的那么严重,因为增康泰已经被查了嘛,现在主持该案的人就是对此案质疑声最大的关古莲——这十年当中要求对我父亲一案重查呼声最大的人,而他如今已是国务院第一副总理了,所以来自高层的明的阻力可以说很小,你所要注意的是那些至今依旧逍遥法外藏得特别深的那些人。而且阎王易躲,小鬼难缠!,现在我们差的就只是一些证据了而已。” “这不跟大海捞针似的嘛!”非云烟听说原来此案已有最高层的人物注意到了,那就是没什么打的危险了,正要一喜,可是转头一想,一想到这种盲干的事情还是有点不靠谱,不禁又眉头紧凑起来,接着心里一沉,忽然又明白了一件事,“雨燕姐,放着北京那种大都市的生活你不享受,你非要跑到这几乎穷山恶水的洛河来,不会是因为洛河的某些人就是当年涉及你父亲案的人吧?” “嗯,有长进,有长进,一点就透,正是这样。我看过我父亲案子的卷宗,发现了一奇怪的事情,原来当今的洛河中学的校长也就是你的‘恩师’迟建的岳父廖钟男正是当年洛河镇申请世界银行贷款的签字人之一。”毕雨燕见非云烟果然聪明,不禁大喜:如此看来,云烟果然聪明,就算今后真要向他托付终生也不是不可以呀! “所以,你是要我凭借自己在洛河中学的待遇,暗中收集迟建以及他岳父当年贪污纳贿的各种证据?那然后呢?非云烟暗想:这么偷偷摸摸得,跟个贼似的,别到时候什么事情没做成,反而搞得自己像个间谍似的。你说这雨燕姐,真像个打入到敌人内部女间谍似的。 “对,本来呢我是想你收集到证据以后直接交给我,让我带回去北京去,可是我现在想送你一个特殊的礼物——那就是,你自己去相关部门直接凭证据实名举报。你想啊,你身上政治光环已经不少了,没有什么能帮你更进一步了,如果你再有一个举报贪污案的行为,将来进什么清华、北大就只是小菜一碟了。”毕雨燕见他眼光闪烁,有点徘徊,又有点忧郁,于是再下一剂猛药,“如果真有那么一天,这世界上在没有人能质疑你有没有资格跟我在一起了,来自我家里的反对就会偃旗息鼓的了。” “好,我干了——” “非云烟,你在想什么呢?”一句话把非云烟从回忆中惊醒了,他这才发现他不知不觉中已经走到了校长办公室了,不由得心里一惊:这山清水秀的地方自从那时候开始,他没来一趟就心惊动魄一会,再也没有了那种心驰神往、流连忘返的感受了,雨燕姐呀雨燕姐,为了你,我可真是受尽了冷风吹呀。 “不好意思啊,迟校长,我突然发现自己有长时间没到这儿来了,一时之间对这儿出现的这么多稀奇古怪的新东西感到好奇,看着看着,不觉就痴了。”其实这句话那绝对是真心话,只是这个时候,双方都没有什么诚意要好好说话,都当做应付的话听了。 “今天找你来呢,不是为了学生会或者文学社的那些对于你来说都已经是鸡毛蒜皮的小事。”看到非云烟见到自己时已经没有了敬重的表情,迟建不由得就一股气来:妈的,真是一个喂不饱的狼崽子,不把老子这些年对他的栽培放在心里也就算了,还敢吃里扒外跟别合着伙来对付我,让老子逮着机会不扒你几层皮才怪。也是这些年管的严了,不然弄死你都可以。 一个人的情绪不管他涵养再高都无法完全地掩饰,非云烟是听出了他语言那些讽刺的意外,知道自己跟这个昔日的恩师已经到了只差撕破脸的地步了,不过见到他还能如此地信口开河,不由得对他倒是产生了一点点的佩服:妈的,干了那么多年的坏事,他居然可以毫无心理负担、道貌盎然地当了洛河中学校长这么多年,即使面对自自己弟子的背叛还能做到这样的轻描淡写、风轻云淡,脸皮之厚可笑而知,实在是卑鄙无耻、下三滥的人群中一大厉害人物呀! “这儿有两份文件,你需要看看,一个是好消息,一个是坏消息,你选择先看哪个呢?”迟建是一个168左右、体重却达到200多斤的胖子,一张又瘦又尖的脸,颧骨突出,留着典型中国男性八字胡子,搭上一副厚重味气息特别浓厚眼睛,第一眼看出,绝对是个老实巴交而憨厚的长者。只见他一手一份文件,不分先后地递给了非云烟,眼珠子转了一转之后,右手缩了回去,“我建议你最好还是先看看这份好消息的吧,对你有好处哦。” 非云烟一面伸手接过那份文件,心想:这个时候还有什么好消息呢?接过来一看,原来是一年一度的高中优秀学子保送北大的工作又开始。 “按道理说,你学习成绩一直全年级第一、社团活动也很活跃,你完全有这个资格从此前途一片光明的。就算要走民主道路让全校师生投票选择,以你如今在洛河中的威望,必然也会占有一个名额的,只不过……”迟建顿了一下,一边环顾了一下办公室的周边,完全确定没有人之后,才说到:“只不过康庄大道你不走,偏偏选择荆棘丛生的泥巴小道,毛都还没长全,就喜欢当救世主,当英雄,你可知道这世界上所有当英雄的都要首先委屈自己成就别人,别人才会可怜地分你一杯羹呀?你要知道,如果我不在推荐书上签字,又或者我根本不提名你,你是根本没有任何机会的。” 非云烟知道他说的什么意思,他本来没有什么要跟谁死磕的想法,不想为了任何人得罪任何人,可是这一段时间收集证据以来,他发现那个整天满口仁义道德高中校长居然在背地里干了那么多坏事——难怪只要有他女儿参加的比赛自己就从来没赢过、就连自己当学生会主席也是他迟建收了非云烟爸爸的黑钱之后暗箱操作的。从他知道这些事情的真相之后,非云烟就知道他已经不可能跟这个无耻至极的人妥协了,不是为了对毕雨燕的承诺,也不是为了所谓的锦绣前程,而是为了自己的骄傲和心中那口永远不服输的气—— 看到非云烟陷入了沉默,脸色忽明忽暗的,迟建觉得自己的话打动了他,不由地暗暗得意:“所谓苦海无边,回头是岸。年轻人嘛,哪有不犯错的,犯了错不可怕,只有及时偃旗息鼓,回归正途,大家伙还是可以接受、可以理解的嘛!我可以想你保证,如果你做出正确选择,北大的报送名额必定有你,不会像当学生会主席那么麻烦的!不会像当学生会主席那么麻烦的!”他怕非云烟不能完全明白他说什么,特意把最后一句话重复了一遍。 非云烟听出了这句话的言外之意:那就是说,你他妈的之所以能当上学生会主席,全是老子看在你爸爸孝敬的那些钱的面子上的,你小子这样都不知道感恩戴德,还处处跟老子做对。现在,只要你不再跟老子对着干,老子就把这保送北大的这块香饽饽免费送给你啦! 非云烟正伸手向另一份文件,可是迟建却闪到一边避开了非云烟的手:“你还没有做出决定呢,说出你的选择。如果你的选择是正确的,这另一份文件你就没有继续看下去的必要了。” “可是我真的是非常好奇另一份文件是什么,也就是如果我没能让你如愿,你打算如何对待我。”这时候的非云烟心里却是暗自鄙视他:枉他也算是知识分子,原来不过也只是一个弄权的人而已。他以为自己作为一校之长就能掌握全部的上升渠道呀,他根本就是老古董,不知道如今大学录取尤其是那些名校都有自己额外的招生渠道,你不让老子在这儿顺顺利利地进入北大,老子只好更卖力干到你们这一班贪污犯立个大功,猜着你这老小子的棺材本鲤鱼跃龙门了。这可是你逼的,只可惜你到时候,死都不知道自己怎么死的了! “你不一定要不撞南墙不回头、不到黄河心不死、不见棺材不掉泪呀!”显然迟建是不打算轻易让非云烟知道自己的底牌。 “亏你那么有学问,好词信手拈来就是一堆,怎么就没有好好地做人,好好地育人子弟,造福一方呢!”非云烟觉得那另一份文件一定是一个大杀招,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能将自己置于死地呀,“如果我非要不到黄河心不死、不见棺材不掉泪、不撞南墙不回头呢,你能奈我何?” 迟建顿时一愣:“我还真没想过你会拒绝!那好吧,只好让你看看我的杀手锏乐了。”正当他刚要把那份文件递给非云烟,突然又缩了回去,“不应该这么早看到的,不过有一件事倒是不烦让你知道。”只见迟建把那份文件放到桌子上,然后又迅速地将其重新拿起来,折了几折,塞进自己的内衣口袋里,还用手轻轻地拍了几拍,然后打开他自己办公桌的抽屉,从里面拿起了一份设计精美、小巧玲珑的物件起来,向非云烟摇了摇。然后读了起来: “云烟小弟,你好,自从高中毕业之后再也没有见到你,常常会在夜不能寐的时候想起你,想起你口水鼻涕混杂的样子,想起你不服输的样子,想起你忘我的正义感。有时候,思念太浓,恨不能立即再回到洛河中学那些有你陪伴的日子。不过想到不久你就会出现在你身旁,心里才有些许安慰。两年不会太长,我会一直等你来北大相聚,而云烟你如果身边有让你满意的异性的话,你完全不用顾念我,我知道孤军奋战的日子的痛苦的。不要完全的忘记我哦!” “迟建,你个老混蛋,你敢截留老子的私人信件!”这世界上有一种人能顷刻间叫你几十年间的涵养付诸东流,非烟云从马建手里狠狠地抢回了毕雨燕送给自己的贺卡之后,终于忍不住想揍那欠揍的一顿。 “别急嘛,你好好看看那贺卡上写得东西,你难道不能看出一些什么东西吗?”面对非云烟极强的反弹,迟建居然没有勃然大怒,“你再把内容仔细看几遍呀,你文学功底不会真差到这种地步了吗?” “你就算让我再看一千遍一万遍,我也只能看出雨燕姐——噢,毕雨燕对我的思念。”非云烟一时不习惯在多少也算是个长辈面前如此亲昵地称呼一个异性,变扭了老半天浑身的鸡皮疙瘩才消失。 “她说她会一直等你对吧!” “对呀!” “她还说要是你觉得孤独,而身边又有了好女孩的话就别等她了对吧?” “那当然是因为她爱我,爱到无法自拔的无私的地步了!” “错了,云烟,你完全没有明白这些话中的意思么?”迟建一副很是揪心的样子,对此刻正晕头晕脑的非云烟表示出了无限地同情,“你这人,智商中等偏上,情伤却低的可怜呀!你想啊,这世界上有哪一个真正爱着你的人愿意跟别人分享自己的爱人。她那么说,只不过是安抚你,好叫你专心致志地、死心塌地地为她的目的服务呀!” 非云烟,觉得迟建说的话不无道理,又仔细地把贺卡中的一些内容看了几遍,果然,这其中真有这种可能,非云烟一时觉得天旋地转,自己怎么都站不稳了“我只是她的工具——我只是她的工具——我只是她的工具。” 迟建好生得意:哼,杀招还没有出来,就这么个小伎俩就叫你不知所谓了,还想跟我斗,心智如此不坚毅,还当什么学生会主席、文学社主笔,要不是看在你老爸money的份上,老子早就撤了你了。 非云烟飞也似的朝洛河山山顶奔去,一时间不禁喧嚣尘上,林子里乱哄哄的一片……… ------------ 第三章 开除离校 山路蜿蜒盘曲,山色却俞深入俞迷人,当非云烟满头大汗地爬到洛河山876米的顶峰已经筋疲力尽了。平时一心只读圣贤书、两耳不闻窗外事的他,越是喘气越是冷静了下来,不禁被眼前的美景吸引了所有的注意力:只见一片郁郁葱葱的树林沿着那天盘旋的乡间小道蔓延开来,有红如火的月季、映山红,有甜如美人的春鹃——人工种植的那一排排不知名树,说不算参天,但能给人一种安全感。那横竖交错的树林深处大概还有什么看不到的美吧,如若不然,怎么会有一群接着一群的不知名的、知名的鸟儿在那儿安营扎寨,开枝散叶了…… “大概这世间只有此时的我才是真正的孤家寡人吧!”自从跟校长迟建撕破脸皮之后,非云烟就有了不好的预感,就在刚才他想要预定清明节去北京的机票、火车票甚至只是汽车票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所有证件都被冻结了,所有跟外界沟通的联系方式都已经被人掐断或者监视了,“不知道雨燕姐要是知道我现在的这个情况后,会不会向我要见她那样急的火急火燎呢?” “她一定会的!”这时候一个声音突然出现,顿时就打破了这短暂的宁静。 “谁?是谁在脱裤子放屁——多管闲事?”被吓了一跳的非云烟语无伦次,心想:我居然这么粗心大意,这么安静的地方,有人走近我都没有发现,如果这个时候有人要取我的小命的话,那我不是要死翘翘得了。 “哈哈——真是搞笑,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那个暂时还没有出现在非云烟的视线里的声音又是传来,“放心吧,有我在这儿,天王老子也伤害不了你。” “你说脱裤子放屁是多此一举,那多管闲事前面是什么?”非云烟脑子急速转动,快到自己都难以想象。 “自然是狗拿耗子了——”那声音短暂地嬉笑了一声之后就戛然而止了,“好呀,拐弯抹角地骂我呀,待会儿有你的苦头吃。” “切,我非云烟吃的苦头难道还不多吗,还差你给的吗?对了,你是什么人,不像是洛河中学的学生。”终于,当非云烟从自己顾影自怜得心慌意冷中走出来的时候,终于又恢复了他平时应有的沉稳,很快锁定目标了。 远远一看,原来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姑娘,身穿初春皮夹,里面套着一身格子调的连衣裙,脚上则是深红色的飞耐运动鞋,慢慢地朝非云烟走去。可是等到距离不过百米的时候才发现,她最耐看的还是她那张任谁乍看都有上前捏上一把冲动的脸——圆圆的脸蛋、长长的鼻子,淡淡的柳叶眉、浅浅的双叶皮,嫩嫩的脸蛋、巧巧的嘴唇。 “我靠,老天爷竟然如此巧夺天工,居然能造出这样的美人物,我要死了,我要死了!”非云烟一向觉得自己在女人面前能把握得住,你看他如此风流人物在美女如云的洛河中学也只一个毕雨燕的念想,其他的女人非云烟不仅不放在心上,而且还是有多远躲着多远,“她要是我老婆的话,我连自己的命都可以不要。” “我真是你老婆哦!”那个姑娘仿佛会读心术似的,非云烟刚生出的念头她就一清二楚了。 “真的?你真是我老婆?不会吧!我今天才是第一次见到你呀?”非云烟又惊又喜,刚要雀跃起来,很快却又自惭形秽起来:我非云烟虽然在洛河中学算个人物,可那都是人造的假象,有才华没才华,要财力也不过刚温饱,她这样的美女怎么会喜欢我这样的臭小子呢? “不要自惭形秽嘛,你虽然人缘不是很好,但到底还不算人神共愤;你虽然调皮捣蛋脏乱杂,可是那也是脑袋瓜子灵活的表现;你虽然长得有点丑,可是离天下第一丑还远得很哦!”那姑娘一边不停地摇着脑袋,一边朝非云烟坐的地方挤了下来,“快,好老公,给你未来的漂亮媳妇挪个位子,不然她可要跟别的男人跑了哦!” 非云烟无奈了:难道我非某人真的是的上天垂青,天上接连掉了两会馅饼,一个毕雨燕,一个这莫名其妙的姑娘。看来那老东西迟建说的恐怕是真的了。雨燕姐根本就不是喜欢我,她就是个骗子,老子他妈的无缘故无故被个娘们耍了—— “那你可错了,你心里的那个毕雨燕可是真心喜欢你的,而且,我跟你保证,她将来一定也是你媳妇。”那个奇怪的姑娘一边剥着从口袋拿出来的棒棒糖,递给非云烟之后,一边向非云烟身边挤,弄得非云烟不断地后撤,“而且,就你这样不解风情的脑袋、被动的性格,假如没有异性主动找你,你恐怕非得孤独终老、断子绝孙不可了,老天是可怜你,才叫我这么个如花似玉的大美人来找你。” “你既然知道我心里想什么,你能不能给我一些好的建议,让我尽快地摆脱困境呀?”非云烟见她真有当别人肚子里蛔虫的能耐,不由地郑重起来,不再躲着了,而是正面迎上去,希望能从她的眼里、口里看到一丝丝的希望,“难不成我真的能取两个老婆吗?” “你现在心理活动太激烈了,我只能告诉你,对于你的人生,我们只会在你有生命危险的时候助你一把,其他的事,还是你自己选择的路,跪着也得自己走完。至于你心里那点小暧昧嘛,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我一定会是你老婆,那个毕雨燕也一定会是你老婆,但是你是不可能有那种二女共侍一夫的好运气的。今天就到这儿,其实我是来找你索要欠债的哦,看你现在这么狼狈于心不忍了,下次你一定要还我哦!” “姑娘,芳名几何呀?”非云烟要斯文起来一点都不用装。 “不能告诉你?” “为什么呀?” “因为你对我不够真诚!”那姑娘抱着吃定这小子的想法了。 “该进的礼数我都敬了呀,我不觉得我很唐突或者荒唐呀!”非云烟百思不得其解。 “问题,就是出在你礼数太多了,以我对你的了解,你这个越是讲求礼数的人你越是疏远,你平时要是想认识个朋友会这么问吗?”那姑娘胸有成竹地说到。 “那好,那就请姑娘留下个万儿再走吧?”面对古灵精怪的姑娘,不只是非云烟,天下所有的好汉都没折。 “记住了,本姑娘大名叫姚芊柔,走了啊——” “等一下,我还有事情要问你,等——啊哟!”非云烟脑袋一痛,醒了过来,原来自己刚刚在一块两人长一人宽的巨石睡着了,一不小心摔了下来,就被惊醒了,“原来只是一个梦呀,看来我非某人也——哎”。 就在这个时候,非云烟的手机响了,接着红彤彤的夕阳余辉一看,原来是老妈。非云烟一想:老头这时候恐怕已经知道我跟那个迟建闹翻了,迟建那老东西自然已经把我已经知道他通过行贿的手段为自己的儿子某了一个所谓的学生会主席的职位了,怕我恼他不肯跟他回家了,只好让老妈来了!哎,我这对父母呀,只会闲操萝卜淡操心,把正统的学校教育看得比性命还重要,他们怎么就不明白了,现在的正统学校根本就不教真东西了,只会一天到晚地给你洗脑,再这么闹腾下去,哥们早晚要学那孙悟空反了他! “妈——我这就过来啦!”非云烟不慌不忙地走下了山头。没有人烟之后的洛河山沉浸到夜色中,被一层层雾气所笼罩的洛河山,不知是太腼腆,以至于不想让人一下子就看透了它所有的美呢,还是也跟人间的某些蝇营狗苟一样,不想让别人看到那些搅得江湖上山雨欲来的谋划呢? 十几天以后,始终无法联系到毕雨燕的非云烟似乎打算放弃了,可是等待他的厄运却远远还没有结束。这一天,他又被迟建请到那世外桃源般的校长办公室里,这次跟上次不同的是,办公室旁边的屋子里居然坐着五个彪形大汉。。 “非云烟呀,跟你那北京的朋友取得联系了吗?”迟建一边喝着他自己刚泡好的茶,一边躺在沙发上,两只脚搭在一张干净的椅子上翘着二郎腿,见非云烟朝他走来,随脚就踢了一把椅子给他,“坐,坐下来说!” 非云烟这个人呢,什么都好,就是人太随和了,即使要他跟他的杀父杀母的大仇人活在同一屋檐下,他也不会立刻把别人大卸八块,而是先给别人分辨的机会,等到别人给不出能令自己满意的答案的时候,他不只会把你大卸八块,就连你家的苍蝇、蚊虫、蚂蚁都逃不了凌迟1000刀的命运。所以这个时候的非云烟没有拒绝迟建踢过来的椅子,只不过从口袋里掏出了一袋卫生纸,很随意的抽出一张,然后再被迟建踢到过的地方使劲地擦了擦,然后还弯下腰来又吹了一阵子,才不慌不忙地坐了下去。 “什么时候多了这么多将就,这房子里连空气中都有灰尘,有种你先把它净化了再呼吸呀?”迟建一脸的不屑。 “这世界上脏的东西太多,我呢,只介意那些能被肉眼看到的最肮脏的东西!”非云烟这人本来不太爱说话,可是有例外的情况——那就是遇到特别讨厌、憎恨的人与物的时候,平时一句话都没有的他能句句都让你堵得慌,偏偏有拿他无可奈何——哪个人不是恨得牙痒痒的? “图个口舌之利对你没有好处的,非云烟!”事发之前,迟建见到非云烟的时候都会特别亲切地喊他“云烟,云烟!”现如今终于又回到“非云烟”这个程度了,可知这世上有太多的东西一直都是在“不进则退”中,人的感情也不例外:你这个龟儿子,养不熟的白眼狼,忘恩负义的小畜生,别人的学生会主席老子向来不收几十万也收百八十万,你那跑运输的老子我只是收了他几万块钱就把学生会主席卖给了你,结果你不但不感恩戴德,反而勾结外人来造老子的反。弄出人命这种事老子做不出来,但是让你生不如死,还是信手拈来的。 “有一件事情,本来是小菜一碟的事,不值一提,但是看到你现在这么受上头青睐,要是不告诉你呢就是不尊重你,要是不跟你商量,显然是根本没把你放在眼里!”迟建闻了闻一下茶香,连看都没看一眼就又喝上合上了盖子,很随意地放在桌子上之后,拿起一份红头文件朝非云烟递过去了。 “这就是你口口声声所说的最后的杀手锏吗?”非云烟有点不屑又有点好奇地接了过来,一看。 “经查,洛河中学学生会文化部部长战龙、体育部部长鹏辉两人长期性骚扰洛河中学的女学生,收到检举并已查证核实。本来应该移交派出所等司法机关严惩,但念起初犯,悔罪态度也良好,经过校党委纪律监察委员会的研究决定,撤销他们在学生会一切职务并开除学籍,由其父母领回家教育。签字人:校长迟建。2010年7月4日。” “我可告诉你,这还不是我的杀手锏哦!”迟建很满意地看到了非云烟脸上溜出的又惊又恐的表情:妈的,老子这回不治得地口吐鲜血三千丈就跟你姓。 “可是,以我对他们的了解,他们根本不是这种人,你这完全是栽赃陷害!”非云烟气的手都颤抖了,眼睛里都快冒出火来,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刚要朝迟建的方向扑过去,就有五个彪形大汉冲了进来挡在了迟建跟非云烟之间。 “好汉不吃眼前亏,妈的,你狗日的迟建总不会天天带着保镖吧,总有你落单的时候,那时候要揍你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现在更重要的事,是看看这件事还能不能挽回、能不能争取。早知道那天直接把那姓徐的弄死得了,现在被他出卖,真是气死人了!”当非云烟终于将自己控制住了时候,脑袋也比以往的任何时候都清醒些了。 “你说战龙和鹏辉性侵了洛河中学女生,到底性侵了谁呀?”非云烟一本正经地问道。 “无可奉告,只要这两个小混蛋还在洛河中学的话,每一个女生都可能成为受害者,而且你身为他们的老大,需要避嫌,我又充分的理由怀疑如果告诉你举报人的详情的话会遭到你的打击报复。”迟建满不在乎地说到,一边还在用叫在办公桌上蹬了几下好让自己正躺着的摇椅晃起来,完全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 “那你有什么能令人信服的证据吗?”此时的非云烟实在是克制得太痛苦,牙齿咬得蹦蹦响,嘴唇上已满是鲜血。 “也许有吧,不过那些东西根本不重要,我的话就是证据!”看到迟建不停地克制压抑自己,迟建很是享受,“连他们自己都认命了,你干嘛狗拿耗子——短管闲事呢?” 果然,那张开除通知书上有着两个大大的签名,非云烟就纳闷了:为什么他们自己都放弃了呢,一定是因为受到了什么要挟,那就跟那个姓徐的有关了。可是光凭他一面之词谁也无法做出立刻开除他们的决定呀,难道这老迟建手里有什么能让战龙、鹏辉他们一点抗辩的勇气都没有了的东西吗?会不会就是他口口声声所说的那什么“大杀招”呢? “你都已经开除了他们了,何必多此一举还要告诉我呢?”一时间很多问题萦上心头,多得非云烟都没有时间愤怒了,反而垂头丧气地没了主意,只是知道他迟建之所以如此地“多此一举”完全是为了打击自己。 “今天就是为了免费给你上一课,告诉你什么是权力,什么是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而已。知道你无欲则刚,诱惑不了你,那就只好满足你敬酒不吃吃罚酒的下贱品格了。”迟建这时候没什么得意心情,反而是一本证地说,“毛都还没长齐的小子,跑都还不稳,就像学人家飞,学人家造反。你有本事再去举报、再去告呀,你看看你现在还能不能翻出我手心!实话告诉你,要不是由于中央本来就有你的信息,不能让你忽然消失灭迹了,老子早就弄死你了,谁他妈的有那么多多余的时间陪你玩!你这要记住一句话就行了,我就是权力,绝对的权力,在这儿,在洛河镇,在洛河中学,要想混的好,先把老子伺候好吧!” 那天下午,天气本来是风和日丽的,可是突然遭遇西伯利亚寒流,整个洛河镇都冷了下来,狂风暴雨更是一阵接着一阵,突然远方出现了个人眼:一个穿着羽绒服的少女由远而近,由模糊变清楚地出现在正百无聊奈的依靠在自己家窗口前的非烟云眼里,不觉得脱口而出:“她要是雨燕姐该多好!”可是在他灵魂的某个地方却隐隐地希望,要是那个善解人意地姚芊柔就更好了。此刻他之所以如此思念这两个女孩,是因为他已经感觉到了洛河中学中的那些以前叽叽喳喳地围绕在自己身边的那些女生们已经开始有意无意地躲着自己了,就算那些还没有像对待瘟神一样对待自己的那些男生一遇到自己也开始在背后指指点点了。 “云烟,好久没见了,你过得好吗?”老天似乎有意要安慰此时此刻一蹶不振的非云烟,那个影子竟然真是毕雨燕,“谁人居然可以这么厉害,把我们向来是铜墙铁壁、刀枪不入的非云烟弄得这么狼狈、这么垂头丧气呀?” “雨燕姐,你就不要取笑我了,我还担心你们高层是不是又有什么权力重新洗牌的举动,为什么最近一段时间完全感受不到你们高层要大力整顿的想法。反而那些恶人不但是气焰嚣张,甚至是变本加厉,再没有你的消息我可真要怀疑你是什么地方冒出来的间谍,赚我信任,害我自毁前程了。” “呵呵,要怪就怪姐太理想化了,以为关古莲一上台就会立刻整顿吏治,谁料就一个一切以经济建设为中心、建设和谐社会不折腾并且坚持社会正能量这样的口号一经提出,连关古莲自己都不好再深究那些陈年往事了,反而给地方政府更大的自主权。而你们洛河所在的省份广北省新上任的生长李国权,正是十几年前我父亲毕华拾案的洛河镇镇长。他这些年发展经济很是有一套,居然让洛河市经济增长率连续三年位居广北省第一位。在这种大思潮、大背景之下,十几年前毫无事实根据的空穴来风自然是伤不了他的一根毫毛。”毕雨燕一边收起已经干涸了的雨伞,一边接过非云烟递过来的饮料。 “刚刚温了一下,小心有点烫。”非云烟其实根本不懂中国的政治,他也不关心政治,所以毕雨燕刚才所说的那些他大概是一句也没放进心里去,但是又不能表现出冷漠来,只好随口温了一句:“功是功,过是过,怎么能功过相抵呢。虽然说瑕不掩瑜,小过小非自然不能矫枉过正,但是贪污受贿、陷害忠良、更是逼死了人,这些伤天害理的罪行若不追究的话,跟怙恶不悛有什么不同。这个关古莲呀,我看很一般,难道为达目的就真的可以不择手段的吗?”其实呢,这些道理根本不是他这种只喜欢狐朋狗友、江湖义气的书生所能完全参透的,只不过最近因为在学校里的表现实在太差,连父亲都知到他干了什么越轨的事了。闲暇时间都被父亲锁在家里读那些“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的书籍,如此才能偶尔掉掉书袋而已。而就本质来说,他非云烟非大爷可不是喜欢那些所谓的“忠孝节义”的人。 “我靠,想不到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你一定看了不少政治方面的书了吧?”毕雨燕很是惊喜地为非云烟梳理了一下头发,才发现,一年不见,她的小云烟居然又长高了不少。 “那是呀,读哪个《春秋》读到我早已不知道什么是春秋了,读《史记》读到我恨不得要将世界上所有的君王都阉割了;读《二十四史》读到我从此不愁没有手纸;读马哲读到我以后再也不敢跟人家理论你——因为不能你这么说,他都能把你绕的一愣一愣的;读《君主论》读到我在家里整天疑神疑鬼,怕老爹老娘会害我——” “哎呀,行了,知道你受委屈了,哈哈——哈哈——有趣”这时候的非云烟完全放飞了自我,要不是毕雨燕实在看不下去他如此糟蹋那些政治书籍,地球上可能就不可能有没有得罪过他的人了,“看来你现在对什么先哲之类的人物充满了不屑呀?你能告诉我为什么,毕竟曾经的你也是一个读书读得小有成就了呀,现在怎么会有那么大的怨气?” “算了,我这点小变化实在是不值得大书特书,你还是想想咱们的案子该怎么办,我都把相关的资料递上去了,现在才停下来假装毫不知情是没有人会信的。所以我已经不可避免将成为这些人的眼中钉、肉中刺了,而你作为毕华拾的亲生女儿,你的一举一动那些人是不可能放过的——咱两都有危险了。”非云烟分析得头头是道,连毕雨燕都无法反驳。 “不如,你跟我一起去北京吧,我有途径根本不需要身份证就可以乘坐公共交通工具离开广北省去北京。至于生计问题嘛,你不用担心,当年我父亲还是给我留下了一笔不菲的遗产的。”毕雨燕建议到,但是很快脸就红的火热火热,不只是因为提出私奔的想法对一个大家闺秀是那么的不可思议,更因为她所提议的对象弄不好就会变成诱拐人口了。 “与其今天忍这个,明天忍那个,还不如反了,从那些言不由衷、言行不一的伪君子的戕害下逃走,从那些只顾养育自己行尸走肉的去壳、却从来不管自己灵魂是否自由的家庭中逃走,从那些怙恶不悛、只顾目的、不择手段的刽子手的屠刀之下逃走。我跟你走,雨燕姐。” 毕雨燕都没想到,这个口口声声地主张“逃走”的小屁孩曾几何时还是一个在父母淫威之下战战兢兢的少年,还是一个逆来顺受、对所有给了他的东西无分别地全部接受的庸庸碌碌的学生:“我对他的爱情有这么大的影响力吗?” “不过,雨燕姐,我非云烟这个人,虽然无能,但还不至于需要靠一个女人养活。我首先会想方设法从我的父母那儿弄点钱,如果他们实在是不愿意给的话,我也不怕,我有一健康健全的身躯,还有一个全天下最聪明的脑袋之一,到哪儿都不会饿死的——实在要是他们非要逼得老子无路可走的话,就算是要去抢银行那又如何?”看过此时那稚嫩的脸上露出的坚决,没有人会怀疑这一点的。 毕雨燕的心底不由得一个悸动——如果要说从前自己对他感情更像是个大姐姐对弟弟的爱护,而现在她发现——越来不自不觉中那个自己牵挂的少年已经变成了足以让自己悸动的汉子了:“随你吧,不过可不要强撑着,实在需要帮助的时候可要开口哦,姐就在你身边哦!” “好的,美人芭蕉震撼树,少年徒手蒸坤龙呀!你先等等,等我忙完最后一件事,咱们就离开这个鬼地方,越远越好而且永远不会再回来。”非云烟向毕雨燕挥了挥手,打着一把红的发艳的小三一点犹豫都没有冲进了雨中。 “你这个小畜生,你到要干什么,就算报送北大报送不了,以你的学习成绩考进去一点问题也没有啊,也不至于闹成这个地步——被学校开除了呀!”三天之后,整个洛河镇都被震惊了,因为那个闻名遐迩的非烟云同学因为跟战龙、鹏辉这两人一起多次性骚扰女同学,而且屡教不改,最后被洛河中学本着“德才兼备、以德为先”的原则大义灭亲,先是开除出学生会,再开除团委,最后直接开除出洛河中学。这消息自然是纸里包不住火,终于也被非烟云父母知道了。 “我就是要逼着他们开除我呀!因为我早就不想继续读书了!”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反而身为但是的非云烟风轻云淡、看得很开。 “那也不可能是性骚人,你这孩子是我们看着长大的,你是什么样的人我还不了解,在男女问题上是不可能犯错的。”非烟云的妈妈首次见到自己的丈夫如此地吼非烟云,也不晋一愣,插了句话。 “我告诉你们呀,如果不是以这个名义,换成其他的话,你们儿子就不只是被开除那么简单了,搞不好还要坐牢杀头的哦?”非云烟对着母亲假装虚张声势起来,弄得母亲一时紧张兮兮的。 “我们错了,真的是我们错了,这些年只注意做生意,看你学习成绩还可以,就没怎么管你,没想到你每天要读那么多的书还有时间到外面结识一些不三不四的狐朋狗。现在弄得你自己一身糟了吧!”非烟云的母亲虽然不是什么名门望族的千金小姐,可也是一个本科学历的读书人,很多事情她没遇见过,所以就很想当然地觉得,一定的确是非烟云干了什么人神共愤的事情才会闹得学校大动干戈,而自己非烟云一向又是个乖宝宝,自身不会有问题,就一定是那些非烟云在社会认识的三教九流的人带坏了他。 “妈,知道吗?长这么大以来,我就觉得今天才是我最高兴的一天!”非烟云扑进母亲的怀里,弄得老妈一时不知道如何是好,“儿子的前程你就交还给你儿子自己做主吧,一定会比禁锢在那圈养人畜的地方好得很的。” ------------ 第四章 真相(一) 恍惚朦胧之中,一个浑身碧绿、飘逸洒脱女子影子迎面扑来,伴着悦耳的铃铛声,一股从未有过的清新淡雅味道从老远的地方飘来,非云烟辗转反侧,想努力靠近那个似有还无的身影,却发现越是靠近,越是模糊,越是无能为力。 “……小凡……小凡!”那个似乎近在咫尺又远在天边的声音逐渐变得清晰起来。 “原来这姑娘实在念叨她的情郎呀,可是我又不是什么小凡、小凡的。她干嘛朝着我这样叫?”非云烟骚首翘楚地不知所措,不知道是该找个机会尽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呢,还是欣然接受她莫名其妙的呼唤,“小凡?小凡?这个名字好熟悉呀——不会是,不会是萧鼎写得《诛仙》里的张小凡吧—— “怎么可能,那只是小说,属于那种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的,世上那阵有什么张小凡,更不会有什么碧瑶跟陆雪琪了。”回过头一想,非云烟自嘲了一阵子,“我他妈的也真敢想呀!” “……小凡,快跑,你师门那些老不死的,冥王不灵,看不惯你的行事风格、嫉妒你身怀佛道魔三界神功,你要是不逃,他们非杀了不可。你快走,我给你挡着——”那个模糊可依然让非云烟感到亲切的身影如影随形般地跟着过来。 痛苦过,方知众生痛苦,遭受过惨淡现实的非云烟突然感觉到一阵温暖,原来这世界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无情。就在这个时候,一身穿干净利索的道袍、梳着长长白色的马尾辫子,看一眼你就会觉得神圣不可侵犯的老道猛向非云烟扑了过来。 “大伙结阵,拦住那些妖魔写道,不要走了一人,贫道要去请本门至宝诛仙剑了。”只见刹那间,地动山摇,云卷云舒,总有千军万马此时也抵不过那道扑向那老道的气势,转眼之间他手中精钢宝剑就变成了一柄煞气波涛汹涌的石剑。非云烟知道这是个危险的时刻,凭着他的聪明伶俐,早就该溜之大吉了,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看着那个绿衣姑娘挡在自己的面前为自己拼命,根本就没有勇气迈出一步,“那鹤发童颜的老神仙难道青云门掌门道玄么?而这场景难道就是碧瑶用合欢铃替张小凡当下世间最凶悍的诛仙的一剑的场景吗?” “张小凡,你此时束手待毙还可以免除魂飞湮灭的下场,你投不投降!”道玄趾高气扬地呵护着,“小畜生,去轮回中投胎的时候不要嫌我们没给过你机会。” “青云门有什么了不起的,亏你们号称名门正派,你看你们这把诛仙,论邪气,我们魔教中都没有能与之匹敌的,论杀戮,这世间还有什么武器及得上你们诛仙剑造下的孽债。小凡不过就是多学了一些本事而已,你们不管对错、不分黑白就下如此黑手。常言道,虎毒还不食子呢,你们这么做,还算是名门正派吗?”那绿衣姑娘一边跟一个青云门的高手打着,一边叫骂道,“而且,你们这些坐井观天的井底之蛙还不知道,诛仙是厉害,可它未必是天下第一而不可阻挡的哦?” “不知天高地厚的臭丫头,既然如此,你来挡挡试试,看你如何保住你这小白脸的性命。”道玄怒极反笑,下手再也没有了顾忌,一剑砍向还没完全反应过来的非云烟。 “不要——”这一声是从两个人口里同时发出来,那个绿衣姑娘显然是要道玄“不要”,“不要伤了她的情郎!”而从非云烟却是朝着那绿衣姑娘喊“不要”,“不要她用自己的魂飞魄散换自己一世遗憾与悲伤!” 可是一切都来不及了,“契阔成约,玉茹衷肠,何为君故,我有君郎,举案齐眉,白首之约,浩浩汤汤,世间真情——”的歌声响起,一道比诛仙剑弱不了几分的力量从那只铃铛中射了出来。诛仙剑的锋芒一时被阻,可那穿透过去的力量依旧把那个死死挡在自己面前的女衣女子一分为二——” “不要——碧——碧瑶”。非云烟大喊一声从梦中醒了过来,用手摸了摸自己的眼睛,原来早已经泪流满面,“不要,碧瑶——不要,碧瑶!” “咚咚——怎么了,云烟,是不是又做噩梦了,你最近几天老是在深更半夜的时候大喊大叫的。”门外传来母亲急速的敲门声。 “原来只是一场梦呀!”非云烟翻身起床,在左手边的红木抽屉中拿起了一些卫生纸,擦了擦自己的眼泪,又顺带擤了一把鼻涕,然后随手扔进了旁边的纸篓中,这才大声说道,“妈,你回房睡觉吧,我刚才只是做了个噩梦,现在没什么事了,你回去睡觉吧!” “真的没事的话,现在还早,再睡个回笼觉吧!”自从那天得知非云烟已经被学校开除了,母亲就有点神经质了。只要非云烟身上发生任何稀奇古怪的事情,她会一本正经地一追到底,只是今晚到底是夜深了,一切还是让非云烟睡个好觉再说。 而非云烟呢,他的确还是想再睡个觉的,可是只要他一闭上眼睛就会出现那个叫碧瑶的姑娘被诛仙剑一剖两半的画面,而只要出现这样的画面他眼泪腺就完全不受他自己控制了——听很多哄孩子的高手说,只要有哪个孩子吵闹不止,你也不用劝他,直接找一个脸盆放在他面前并说道:“你尽情地哭,就算把这个盆哭满了也没用。”十有八九,那个孩子就不会再闹多久了。 “我真是该死,我怎么能把这么自私的梦感动了,我怎么能拿自己爱人的命来换自己的平安呢!”非云烟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不过,要真是有这样的姑娘这样地爱我,就算拿我的命去换,大概也会觉得三生有幸了吧!不知道雨燕姐能爱我爱到那种程度吗?”少年人有少年人的烦恼,少年人也有少年人的好,一个多小时之后,非云烟又进入了梦乡。 “爸爸,能不能支援我一点路费钱,我想跟几个朋友去北京找点事情做。”第二天清晨,刚吃过早饭的非云烟迫不及待地跟父亲踢出了自己的想法跟要求。他想好了,战龙与鹏辉去了东莞学起了做电子生意了,以他们两从校学生会中锻炼出来的交际能力,发达是早晚的事,可是自己确实不能去找他们的,先不说自己这个学生会主席害的他们一无所有哪还有什么狗屁脸去见他了。就算自己厚颜无耻、恬不知耻地去了,自己又能为他们做些什么呢?最重要的是,自己非去雨燕姐所在的北京不可——听说她在那儿开了一家律师事务所,我要是去了那儿,虽然大事干不成,端茶倒水、收发文件、写写稿子那还是绰绰有余的。 “你是我老非家唯一的儿子,你老爸的东西将来还不全部都是你的,现在急什么呀!不过你要出去闯一闯也是对待,比待在家里做一个衣来伸手、翻来站口的啃老族、寄生虫好的很。这一点,老爸那是绝对的支持你,无论是精神上的,还是物质上的。”非云烟的父亲是个做运输生意的汉子,一年到头也没有多长时间能陪在妻儿身边,对于非云烟的管教那就只是给钱,然后就是对妻子完全的信任了——不管她干什么他都不大过问。而非云烟的母亲呢,本身不是一个控制欲很强的人,她一向倡导放养,再加上非云烟这些年来又很自觉,成绩一直名列前茅,也就没有过多的操心了,谁知等他到了高三竟然被学校给开除了。 “现在的学校呀,我也是知道没有人打点、完全靠自己的真才实学是行不通的,可是你成就这么好,而且老爸该花的钱也花了呀,你究竟有他妈的多不争气才落到现在这个下场呀?”非云烟的老爸,非东晟是个斯文人,能逼得他出口成脏也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情。 “我靠,老爸,你还真的给那迟建那龟孙子送钱了,你这是坑儿子呀?这种事情你都做得出来,难怪那个迟建比你还无耻!”其实,非云烟怕他爸爸比妈妈多一些的,虽然两人基本上从来没有打过他。可就是不知道为什么,非云烟明显怕他爸爸比妈妈多一些,如果非要解释说明清楚为什么的话,那唯一的可能就是非东升常年在外搞运输,待在家里的日子比较短,跟儿子之间有点生疏、有待代沟吧!可是这一次非云烟居然毫无顾忌地骂了他的老子。 “哼,儿子,你现在还是有点嫩,人间险恶你还没有真正体会过,有一天你会发现你在学校里所学到的那些所谓的仁义礼智信如果没有配上一些江湖经验跟智慧,会害死你的!”非东升抽了口烟,想起实在不适合在儿子面前吞云吐雾,走到卫生间,把烟蒂往马桶里一扔,然后按了一下马桶上的暗流,“嗖”的一下,就不知道那烟蒂到哪儿了,“其实,你这次被学校开除,从另一角度来看也是一件好事,书你是读的够多了,可是怎样才能区别哪些是有用的、那些根本不用看的你现在可以区别了吗?” “我嘛,只会看书,不会选书,可是我只觉得现在的书写的越来越难看了,越看越看不下去了!”非云烟才不管父亲怎么想,想到什么就说什么,“爸爸,你可知道,你这次花钱给我买了个学生会主席,不但没能让我为非家光宗耀祖,反而害的我最后只能接受性骚扰女生这个罪名哦!” “怎么会这样呢,你那天到底干了什么呀?”非东升用手抵了抵鼻子上的眼镜框,心想呀:“这孩子都经历了些什么呀,真是狗——”其实他本想的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可是转念一想:“我是他老子,骂他是狗,不就是骂我自己是狗吗?真是好心当做驴肝肺——做驴比做狗好——不好。老狗没做成,却做了老驴!。” “好吧,那我就把那天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你们,不让你们二老不亲手杀了我,也会用神鄙视死我!”自从跟迟建撕破脸了以后,非烟云受了不少委屈,可最后发现一向自诩运筹帷幄的自己在迟建的算计、打击报复之下毫无还手之力——不做还好,多做多错,越做越错。这段时间来,他心里早就憋了一肚子的气,现下有人要听他诉说,那还不是求之不得的事情—— 原来那天非云烟答应毕雨燕要跟她离开洛河镇这个鬼地方之前他所要做的最后一件大事就是去举报迟建污蔑战龙、鹏辉这些人栽赃陷害、滥用职权、贪污纳贿等事情,而且为了他心中对司法体制最后一次的信任,他这一次没有任何遮遮掩掩,亲自去了洛河镇纪检监察机关所在地。 “小伙子,到这儿干什么来了呀?”一个穿着制服、坐在一张办公桌后面的中年男子优哉游哉地品着茶,见到非云烟怒气冲冲地进来之后,“有事快说,别破坏了我这碧螺春最芳香的时刻。” “我要实名举报洛河中学的校长迟建贪污纳贿、栽赃陷害、滥用职权——”用初生牛犊不怕虎来形容此时此刻的非云烟很是恰当,用无知者无畏来形容此时此刻的他也不遑多让。假如这世界上光凭正气凛然就能打到罪恶的话,你不能不说,此时此刻的非云烟天下无敌。 “噗嗤——”那男子刚吸进口里的一口热茶硬是给喷了出来,“哟呵,到今天为止,真还有不怕死的要当英雄啊!”说着他把办公桌上的那些表格、账单都收起来,反而从最下层的办公桌抽屉中掏出了一个红色的笔记本。那是一个带有密码兼指纹系统的笔记本,他又是录指纹,又是输入密码的,忙活了5分钟之后才拿起笔。 “你那是什么宝贝,这么炫?不会是盗墓笔记吧!”非云烟开玩笑地说到。 “正确的说,对你而言,这其实是死亡笔记!”那男子似笑非笑地回答道。 “名字?” “洛河中学校长迟建,这个名字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我说的是你的名字——”那男子一边用手扶着笔记本,一边拿着笔要往笔记本上写东西,一边很严肃地说到。 “洛河中学学生会主席非云烟——”不知道为什么,非云烟突然觉得这儿的气氛变得特别的诡异,从那男子身上传来的全是阴风阵阵的气息。 “哦,原来是你呀——这问题就好办了,用不着这么麻烦了!”该男子一听到“非云烟”三个字之后就关上了笔记本、按步骤锁好、收拾起笔墨之后又重新放回了最底下的那抽屉里,然后大手一挥,“小吴、小周出来一趟,跟我一起去陪这位小英雄去会会他们的校长。” 话音刚落,就见两个身材魁梧、每个都比非云烟高上一个头的穿着警服的人走了出来。 “先去换身衣服吧,我们今天的这个场合不适合穿制服,另外小吴,去吧那台不是警车的面包车开出来,我们今天要用上它。”说完这些,见非云烟有点疑惑,哈哈一笑之后,解释道,“你们洛河中学在洛河镇也算是有头有脸的单位,而你们的迟建校长更是市人大代表、市政协委员,在没有绝对证据的情况下还是不要太正式的好,不然万一你小子才是诬告的,我们洛河镇警察那可就得臭名远扬,成了过街老鼠人人喊打就不好了。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你懂吗?” “妈的,明明是官官相护,还非要说的那么声明大义,老子要是你上司的话,不把你抓起来扔进那些几十年没占过荤腥的大汉堆里,让他们日夜伺候你子孙后代才怪!”非云烟虽然还稚嫩,可是毕竟在学生会练过脸皮的,言行不一致、心口不一的话那也是信口拈来的呀,只听他说:“警察同志,你说的对,咱们堂堂男子汉,不做那些蝇营狗苟之辈,求稳、求准、求真才是我辈侠义的心肠,您就看着办吧,我全听你的!” “那好,咱们走吧!”这个看上去应该是个领导的汉子一边说道,一边指挥了起来,“小吴、小周你们跟这个非云烟非小英雄坐在后排,让他坐在中间,你们坐在他的左右边,好好照顾他,别让他磕着、碰着、颠着了呀?”就在非云烟没有注意到那一短暂的几分钟时间中,该领导背过身子朝着小吴、小周不停地挤眉弄眼。 “啊哟,我要上个厕所——等我一下啊!”小吴突然说了一声,又回到办公大楼里去,直到十几分钟以后才出来,“不好意思,耽误大家时间了,现在我们走吧!” 可是让非云烟没有想到的是,一上车小吴与小车就一左一右地制住了自己,那面包车也不是往洛河中学的方向驶去,而是奔着洛河山九曲十八弯的柏油路直接到顶上。 这时候,非云烟不由得紧张起来:糟了,我真是该死呀,这么不小心就上了他们的套子,正经的警察办案怎么会如此的偷偷摸摸的呢,这班人一定是迟建那老东西的同党了。老子这回就算是有九条命也都要丢得干干净净了!妈的,这班人真他妈的大胆,光天化日之下就敢干这杀人灭口的勾当! 也不管有没有用,也不管车外有没有人,那种对生命充满眷念的动力使他短暂、片刻地挣开了两个彪形大汉的牵制,猛地打开一扇车窗,撕心裂肺地喊起来:“救命啊——救命啊——”结果很快又被止住了,并且还被扇了几个耳光:“鬼哭狼嚎什么呢,没人想要你的命,你也没资格脏了我们的手,只有那些上了那红色笔记本名单的那些人我们才会动手的。” “那你们这是要带我去哪儿,我不举报了行不行,我错了,大叔,我以后再也不敢了!”非云烟虽然倔强,可是真要到了性命不保的时候,什么大义,什么爱情都要退居其后了:我是很爱雨燕姐,可是还没到要为她丢了小命的地步呀! 安静了一会儿之后,发现他们果然没有对自己下什么黑手,心里也没有那么害怕了,却不由得为自己刚才那一颗贪生怕死的念头羞愧难当呀:非云烟呀非云烟,你配的上毕雨燕吗?你自己渴望这世界上有人会像梦中那绿衣姑娘那样为你舍生忘死、为你奋不顾身,自己一遇到这种情况却那样的怯懦、自私——你他妈的实乃世界上第一卑鄙无耻之徒呀! “打不过就跑,小凡,打不过就跑,打不过就跑,小凡——不要跟人家犟,不要跟人家犟——”不知大约又绕了几道弯,只知道自己已经是第三次从瞌睡中醒来了,非云烟突然觉得自己的心好大呀,不管是危险好,还是那么深的罪恶感也罢,自己只要稍微不注意,马上就能被跑到九霄云外:可是这是我的幻听吗,我怎么觉得有人在呼唤我,似乎要给我洗脑似的,这回事谁的声音呢?我他妈的是不是已经被他们给弄死了呢,或者被他们弄疯了呢? “醒来了,醒来了,到地方了!”也不知道是小吴,还是小周,一张大手在我睡意朦胧的脸上揉了一把,一下子我就挣开了双眼,彻底醒了过来,就很随意地问了一句:“刚才你们谁跟我说话呢?”可是根本没有人回答他这个问题:大概那个人不愿意在这种情况下暴露自己的身份吧!接着从车上走了下来,四处环顾了一下。 “小子,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了吧!”就在非云烟惊魂刚定,但气魄还没有完全回来的时候,从他背后传来的这一熟悉的声音差点就吓破了他的胆子——没错,任何一个稍微有点脑子的读者在这个地方都不会猜错,正是被非云烟恨得牙齿痒痒的罪魁祸首:洛河中学校长迟建。 “是你这个乌龟王八蛋,没想到你势力这么多,就是这离洛河市中心500里左右的家旺市都有你的人,你————”其实非云烟此刻最想说的是:你要杀就杀,要刮就刮,老子要是跟你只要求一声饶,爷他妈的就是你养的。可是他忽然又想起了刚才那陌生的声音,一时控制得住了自己:“你果然是高人做事高生莫测呀,看来我有生之年都是斗不过你的了,也罢作为你的学生一场,您要是还念那一点点情谊的话,就给我个痛快,我死了之后魂魄也不能缠着你,直接去一些有权有势的人家投胎,来生再也强出头了!” “你——”这时候的迟建反而有些愣住了,因为他所准备面对的本来是:那个被自己一手养成尾大不掉的非云烟会在他面前用这世界上最恶毒、最下流、最无耻的语言把自己骂个狗血喷头,绝对不是这个看起来已经丝毫没有斗志、近乎奄奄一息的样子了。人有时就是有点贱,就是在他已经做好了最坏的准备的时候,结果却是面对意想不到的好处时候的措手不及。只不过姜还是老的辣,他迟建之所以历经各朝而不倒就在于他任何人都没有绝对的信任、因而把事情考虑的尽可能的周到。 “你不用早我面前示弱,装什么可怜,我要是真要弄死你,就不会将你从五百里之外带回来了,只要你想一想这个道理是不是的:你死的越远,我的嫌疑越小!”迟建直接跟他露个底。 “你不想弄死我?那就是要弄得我生不如死了,实话告诉你吧,能不能绊倒你只是我的一个想法儿,干的成最好,干不成这洛河市也就没有了我的容身之地了,你要是不杀我的,以后我会滚的越远越好,再也不回来了!” 本来呢,迟建是特别希望听到非云烟这样的回答的,可是那得在一番威逼利诱、厉害剖析之后才能达到的结果,这样开门见山、直接奉上的答案反而让迟建放不下心来:这小子平时那么拽。根本不把老子放在眼里,难道也是这么外强中干,中看不中用,一下就怂了?他若是要跟我来一曲忍辱负重、卧薪尝胆之戏,学那报仇雪恨的勾践如何是好呀?要不是李国权省长嘱咐了,无论怎么干,威逼利诱都可以,就是不要闹出人命,谁闹出人命他就拿谁弃车保帅,弄死多直接呀。不如这样这样—— “他说什么你就照做什么——他说什么你就照做什么——他说什么你就照做什么——”似乎是害怕非云烟不够坚定的似的,又一种声音在非云烟的耳边响起:“我不会真的精神分裂了吧,还是这里闹鬼了,到底要不要听它的话呢?” “想想毕雨燕,你死了她可就是别的男人得了,想想姚——”正要说下去,那声音似乎说下去了,听了一会儿,又继续“想想毕雨燕——想想毕雨燕——” 非云烟顿时就没有了死志,他要活下去,为了那个他心之所系的女孩,还有自己快五旬了的父母,于是悄悄的心里下了决定:我只告诉他们早晚会被查到,绝对不可能查到的我就编瞎话、胡话、乱话耍耍他们。 “云烟呀,你真的弄得我头昏脑涨呀,你让我拿你完全没办法呀!”迟建一边领着非云烟在被几辆车环绕的一块靠近林子的空地旁的一块石头上坐了下来,一般敷衍一半真心地说到,“你这个孩子,我是真心地欣赏啊!我们之间为什么会搞到这种水火不容的地步呀!你嫌我贪钱,看不惯我贪钱,可是我自己要是有钱的话,又怎么会贪——你知道吗,在我那个年代国家社会都只强调要我们奉献、要我们牺牲,能干的只能多干,却不一定能得到合理的回报;没能力的跟在有能力的后面占便宜就行了。我们有时候自己的正常需求都得不到满足,于是大家伙就看中了改革开放进程中的一些法律、社会、管理方面的漏洞,即使我们自己不干,也会有其他人干的。而一旦有人干了,就会有更多的人进入,一下子就形成了法不责众的局面——能者腐败就是这么来的。 非云烟毫无表情,只是表示自己可以理解,但是缺什么话都没说。 “今天话反正已经说开,重点待会儿再说,就先跟你聊聊那些我从来没有说出口的话吧!”其实我迟建也不是天生就这爱钱,一来受过太多缺钱的痛苦,二来遇到过太多有钱的诱惑。你让一个穷的叮当响的官跟一个富可敌国人生活一段时间,你看最后他们会不会狼狈为奸?腐败问题,其实我也痛恨,但是根源却不在我们意志不坚定、没信仰、没追求,而是几十年前就已经存在的管理不善,假如每一个人都能按能力得到合理的回报,而不是一味要求我们自我牺牲、自我克制的话,又会有多少人愿意冒着杀头的风险去蝇营狗苟呢?这些年已经算是好的了,曾经有一段时间国家社会只要求我们奉献付出,却不能提出合理要求——不疯魔才怪。” 可是,非云烟却毫无表情,依旧是一句话都没有说,只是呆呆地看着他。 “既然你对这个没兴趣,我就跟你聊聊其他的吧!那就是关于你最后不得不妥协的原因吗?其实你现在的太多我早就预料到了,我布了那么久的局终于此刻得到回报了。哈哈哈——”迟建意犹未尽地大笑起来,仿佛整个天下只有他一个人才是赢家的,“如果在很久之前,你就是现在的痛苦,你怎么可能每天被扇十几个耳光却不敢反抗呢,闹到后来只能靠纠集几个小混混跑到这儿揍人家一顿出气呢?” 其实非云烟一定都没有觉得意外,先不要说他造那姓徐的虐待的时候找各个老师申诉都毫无效果——连校长办公室他也去过,可是依旧没有回音,当然是那姓徐的事先打好了招呼,他们各个都故意视而不见得了,于是说道:“一定是那姓徐的跟你说的呗,那老东西能干什么好事! “这你可不知道了吧,扇你耳光子本来就是我嘱咐他干的,他被你打也因为心里有愧没对任何人说哦!” ------------ 第五章 真相(二) “我不管你现在这个状态是不是真的,但是有些事你需要知道了,不然,你真以为我们是软柿子、泥菩萨——想捏就捏。”迟建从自己的口袋里拿出一包烟来,很随意地抽出一根,叼在嘴里,忽然像突然才刚刚想起来似的,又从盒子里拿出一根烟递给非云烟,“别告诉我,以你的风格,不会抽烟?” “我也送你一句,不管你信还是不信,烟这玩样我的确抽过,可是我至今还是不会抽烟!”非云烟本来不想在这个乌龟王八蛋面前多说一句废话,可是看他老是如此看扁自己,有那么喜欢以己度人,随口就反驳道,“世人也真奇怪,明知道抽烟伤害身体,却依然那么飞蛾扑火、前赴后继。” “听你这句话,你还没能弄懂我之前跟你说的,你丫的,你倒是真聪明呢还是假聪明呢?”迟建吸了口烟,吞进肚子,酝酿一阵子之后从鼻子串出两股白烟,不说话了,“孺子不可教也,朽木不可雕也!” 接下来,是长达半个小时的沉默。 “你把事情搞成这样了,广北省都容不了你,何况我们一个小小的洛河中学了。”迟建熄灭烟头之后,冷冷地对非云烟说道,“你是铁定了要被开除的了——而这个真是我呕心沥水地布局这么长时间要达到的目的:你不要我们安安分分地捞钱,我们就要把你扒得个干干净净,我们这些人哪个都不是吃素的。” 原来,十数年前,但改革开放的春风吹到这个深居内陆的广北省分的时候,大家伙都穷的叮当响,温饱问题刚解决,但还是依旧是勒紧裤腰带子的。当时广北省的广大干部群众都眼红广东的快速致富,决意效仿他们开始我们广北省的改革开放。只是当时,群众穷,各级领导班子也穷的叮当响,有些人甚至四十多岁都因为穷娶不到媳妇,当然更多的是那些被家里嗷嗷待哺的几张嘴逼得想死的心都有。 “老上级,我真的干不下去了,我有信念、有理想,饿死了、苦死了、累死了都不要紧,可是我那丈母娘天天在怂恿我妻子跟我离婚,说什么一个连老婆孩子都喂不饱、捂不暖的男人政治上有再大的也没用啊,那点工资够干什么的呀?我要是再继续干下去,我老婆孩子就要跟跑了,你就让我辞职了吧?”这是迟建脑海深处至今还保留的一些画面。 “你看那些做生意的,一个个都发了跟猪头似的,您就批准我下海经上去吧!” “是啊,我看,要是您自己也坚持不下去了的话,干脆大家伙一起不干了……” “万万不可,万万不可,大家伙不要着急,你们的困难我都知道了,最近有一笔5亿美元的贷款下来了,我会想想办法,能不能从中弄一些资金出来,先解决一下大家的燃眉之急。”当时管财务的李国权当机立断,许给大家一个望梅止渴的甜头。而且为了让大家伙都安心地分一杯羹,他李国权自己拿了大头哦! “所以你们就一起私吞了那1亿美元的贷款,最后还把莫须有的罪名加到了毕华拾的头上?”不用说的更多,非云烟就已经猜到了接下来的部分故事了,心想:在那种人心思变、搞不好就分崩离析的时候,这李国权也算是当机立断了,虽然干的是一些蝇营狗苟的事情,可要是凭良心说,他对于那个朝不保夕的年代是有功劳的呀!莫非关古莲之所以不动他正是因为此事吗? “你只猜对了一半。其实一开始我们并不想陷害他,而是他这个人不知人间疾苦,自己有几个臭钱就不把别人的死活放在心上。我们一开始其实是希望拉他一起下水的,希望分他一杯羹能把他争取过来,可他非要跟我们说什么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坚决不干!”迟建沉浸在往事中有点无法自拔了,“不干就不干吧!可是你他妈的也不要来破坏我们的计划。你说,他那么聪明的人脑袋就不能换一根筋,非要跟我们对着干呢?我们只好玩各种手段了他要是有你如今一半的识时务,又怎么会落得那个下场呢?” “我靠,你这老东西,自己贪钱爱财,身边又聚集了一批臭味相投的狼狈为奸之辈,就以为天下所有的人都跟你一样厚颜无耻了吗?孔家老大不曾曰过吗:勿以恶小而为之,勿以善小而不为,我看你们这班老不死早晚要被打进十八层地狱,夜夜被几十个大汉操而死。”非云烟心里早气炸了,只是依旧是受制于人的状态让他极力地克制着自己。 “而你知道吗,当时任广北省省长的是谁吗?”迟建接着说道。 “我对政治不感兴趣,向来只知道哪个歌手的成名作,却从来不认识自己的最高领导!”非云烟打马虎眼到,“妈的,有屁快放,有话快说,老子可没有那个兴致、也没有那个能力陪你们这班一肚子坏水的老东西细诉衷肠!” “我想,你一定是想不到的,那个人就是当今的国务院第一副总理——关古莲。”迟建吐了一口烟,然后风轻云淡地说到,“所以,你猜,关古莲会不会动为他立下过汗马功劳的李国权呢?你猜他会不会为了你们所谓的公平正义将我们这些蝇营狗苟一网打尽呢?” “冷静——冷静——冷静,不要被他的一面之词吓到了!”就在非云烟心都凉透得快绝望的时候那个精神分裂的声音又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了出来,以只有非云烟才能听到的方式又一次出现。非云烟心里有点扎心的的痛了:原来天下乌鸦一般黑是真的,我不知道那个关古莲最后有什么举措,我只知道我自己是很难对那些于自己不是大恩就是大功的那些人下死手的! “现在你知道为什么我们会这样肆无忌惮了吧,罩着我们的头儿是大功臣,而我们自己也是把青春的美好与汗水奉献给了整个国家和社会,捞几个钱、弄死几条人命又算了什么?”迟建本来还想跟他说,要不是李国权给他们花了底线——捞钱、弄权可以,但谁要是再弄出人民的话,那就只能拿他自己去填枪眼了,他就把你弄死了。可是他一想:这一条最好还是不要让他知道,不然这小子绝对不会再这么温顺了,说不定立马就起鼻子上脸,后果就难以控制了。 “你知道我为什么跟你透露彻底的真相之前先告诉你这些呢?”晚风袭来,已经日落西上,夜幕又一次展开了,你看清即使在身旁的花草树木,但是被偶尔摇摆过来的树枝抽到的话会格外的痛疼——夜已经这么深不可测了,那些躲在这个堆那个堆里的蚊虫们大概也会倾巢而出了吧。大快朵颐,谁都不嫌多!迟建这么一直截了当地问道。 “你大概是想说,我只能接受你的安排,我的反抗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吧!”非云烟也不甘示弱,乘着迟建没有抽烟的之一短暂空隙,贪婪地吸了一阵子这省级风景名胜区里独一无二的新鲜空气,然后背对着迟建不再回头看他一眼。 “哎,你也用不着这么悲观嘛,你可以赌一赌在心里默念一阵什么符文咒语让我们这些蝇营狗苟死于非命的呀?”这时候的迟建心里头特别的爽,看这些仁人志士“生又何欢、死又何苦”地冷漠的样子一时在心里偷偷地了,“我们言归正传,说说你跟老徐的情仇吧?” “说到老徐,有一件事我想提醒你,如果那姓徐的所教授给我们的历史知识不全是假的话,你可曾听说刘邦得到天下之后把那些居功自傲的功臣们杀得血流成河、人人自危吗?你又可曾听说过朱元璋为了稳定他朱家的天下把手下那批立下赫赫战功的名臣悍将杀到日月无关吗?你只知道你曾经立下功劳,又怎么知道如今放下的罪行会让你灰飞烟灭无数次呢?”非云烟实在不喜欢看到这老东西得意忘形的样子了。 “看来这小子今天果然是服了,他要是一直犟脖子而我们又无法要了他的命的话那就比较棘手了,可如果他只是一味地奴颜屈膝地话,恐怕也是在忍辱负重,要做一条蛰伏的毒蛇,一旦找到我们任意一个疏忽就会弄得我们满盘皆输。现在这家伙该怕死的时候怕死、该发火的时候发火,看来是他真性子了,哈哈——” 见到迟建不怒发喜的样子,非云烟莫名其妙至于又显得无可奈何: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呀!你这老东西,别让老子戴着机会,到时候有你吃的苦头。 “有些事情,对你来说,有点比较残酷哦,你做好心理准备了吗,我的大小伙子,其实以目前的这个状态你做好了知道全部真相的心理准备了吗?”迟建摸了摸自己络腮胡子,然后又轻轻地拍了拍非云烟的肩膀,“我们还是一步一步地来吧!你可知道,我要老徐天天有事没事就扇你耳光这一步棋对你来说是必杀招呀?” “哼,如果我不反抗的话,你就叫他天天打我;没人管,我投诉自然是无门,所以只能反抗,只要是做出了什么出轨的举动,你就可以找理由毁了我的前程,对吧?”非云烟反而很淡定地说到。 “咦——你竟然如此通透!”被非云烟一语就说破了,迟建反而没有了那种深不可测的快感,一时顿觉没取,伸了个懒腰,右手拍了拍几下嘴,打了几个哈欠之后就慢慢地在身旁的大石头下躺了下来,沉思良久之后才问道,“竟然如此明白,又为何最后又上当,遭这么大罪呢?” “你都说了,这是必杀之举,如果我有好的破解方法的话,你这又怎么能称得上是必杀之举呢?”反正该遭受的罪都已经遭了,更重的是自己打不过他们呀,黑白两道都走不通,不认命、不服输只怕最后输的更加惨烈吧,“我很好奇,那天你是拿什么东西威胁到战龙、鹏辉这些人连你随便罗织的莫须有的罪名都默认了?” “我相信,你只要看了这东西也会跟他们一样逆来顺受的,不过现在有没有这东西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因为你已经逆来顺受了。他们要是跟现在的你一样这么乖,要省了我们多少事呀!反正你们这些蝼蚁已经威胁不到我们了,现在就让你知道知道我们的手段,好叫你死了不自量力的心!”从石头上爬了起来,一边朝着那星辰的大海看去,一边招呼坐在不远处的三人到他的身边来。“我告诉你,我现在不只是不怕你知道,我也不怕这些行首走肉般地打手们知道,既然要尽兴,咋们就来个痛快、酣畅淋漓的吗?” “当年我共同犯下那一亿美元大案之后,上下级串通、军队跟地方串通、国内跟国外串通——” “你们竟然能编织起这么大一张网——” “想知道详情,就不要这么打岔。毕华拾的案子被办成铁案之后,我们一直暗中监视毕华拾的家人一举一动,见他们中规中矩,也就慢慢滴放松了警惕,直到数年之前毕家的女儿毕雨燕居然把学籍从北京签到洛河镇,并在这儿读完了小学、初中以及高中。监视他的人反应,她这么多年身边没什么朋友,也就是在高三之后跟你联系的比较频繁,于是你也进入了我们的视线——” “怪不得像雨燕姐这么有才华、这么漂亮、家里又有钱的女孩在洛河中学居然没有多少朋友,跟没有多少男子追她!”虽然接下来迟建要说的都是很重要的事情,可是只要一提到毕雨燕,非云烟的心里总是免不了会有一阵悸动与恍惚。 “你跟谈所说的每一句话、写的每一份书信卡片,甚至就连每丢过的一份垃圾都被我们监视着。我这个人很惜才,看到你居然跟这个我们的心腹大患勾勾搭搭、勾搭成奸,最后居然被她成功策反、洗脑了,我很是痛心呀!我从来没有想到有一天你会成为我们的心腹大患呀!”迟建脸上漏出来的恨铁不钢的样子一点都不做作,很是自然,任谁看了都不由得会信上几份,“我更不愿意看到的是,你不只是在信念上已经跟我们背道相驰,居然还敢付诸行动,跑到洛河市纪委的官方网站去举报我们,幸好,那时候关古莲、李国权这些大人物都已经有了真正的实权!” “就算让你才一辈子你都猜不到是谁给我们出了一个整你的注意的——不过,很显然有些真相你很明显还没有能力知道,暂时不告诉你吧,免得你受不了。我们继续说接下来的事情吧!等我们定下计策之后,我亲自去找了老徐——也就是教了你们三年历史的老师。” “老徐啊,有没有时间出来喝两杯呀,备课嘛也不急于一时——”拎着两瓶五粮液的迟建看到正埋头准备教案的老徐吆喝道,“现在的学生特别的没良心,你这么勤勤恳恳、兢兢业业地为他们任劳任怨,可还是有那么一些鸡蛋里挑骨头的熊学生。” “是谁?是谁那么喜欢污蔑我,为了教好历史,我这个才大专学历的人没日没夜的看各种历史书,难道那些人个个都是瞎子吗?”这个尖嘴猴腮、像是极度营养不良的猴子似的大约三十岁左右的的老男人别看人消廋弱,嗓门却是不一般得大。周星驰电影《功夫》里的包租婆使用大钟时候的狮吼功的威力跟他一比,那都是小巫见大巫呀! “不要激动嘛,咱们边喝酒边说,你放心,不要惊慌失措,我这次来找你纯粹是为了找你喝喝酒,拉拉家常,绝对不是要试一试你的历史水平有多深的?你真是的水平,我迟谋又不是不知道!”迟建一副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的心照不宣的样子像是要给老徐打一剂强心剂似的,只不过,那老徐反而脸一红,更加的尴尬,头也低得更厉害起来。只见老徐迅速收拾起来桌面上的书起来,不到10分钟就收拾完毕了,却弄得整个屋子狼烟四起呀! “您对担待点,这书上灰尘是从屋顶上掉下来的!不是这些书本上本来就有的。”老徐这个人,平时心里一定有些问题,要不然你看他只是说了这句话就已经脸红到脖子了。 “心照不宣,心照不宣,我就搞不懂了,你在学生面前说这些话的时候活灵活现的,怎么一碰到我就这样——同志,你还需要锻炼呀?”迟建一眼就看到屋顶的状况,虽然不太整洁,可是比书桌上干净多了。 “你试试在一个明眼人面前东拉西扯个试试——” “也是,幸好你还是有些自知之明的吗?这样说来你也不能完全说是不名一文、不值一钱呀?”迟建用手收拾收拾了一下一张椅子,直截了当地坐下来。 “迟老大,吃老鼠,不带这么损人的呀,我又没有做错什么事,你干嘛平白无故地辱人清白呀!”这世界只有读书人的脸皮最薄,人家还没有问候他祖宗十八代,只要是让他稍微不舒服的话都被当作平生所受的奇耻大辱。 “话又不是我说的,是我那宝贝学生——学生会主席、校文学社主笔非烟云说的。这孩子越来越不像话了,越来越狂妄了。他跟我说呀,他的所有老师当中,就数历史课老师最没用,他不但解决不了那些非云烟自己解决不了的问题,就连有些非云烟会的那徐老师却不会。他还说呀,要不是这个历史老师拖后腿他早就是全国第一名了。老徐,你觉得这个学生狂不狂妄,又或者连你自己都觉得他话说的对呢?” “我——”老徐本来立即就像出口大骂,可是他一时没有弄清楚这些到底是非云烟的意思呢,还是他迟建的意思。如果真是非云烟的意识也就罢了,骂了也就骂了;但如果这是迟建指桑骂槐的,自己一顿臭骂是痛快了,这只自己费尽周折、花了不少代价换来的工作也就算了彻底地丢了,这么一想,许多脱口而出的社会上的脏话也就这么吞回了肚子里。 “我跟你讲啊,那小兔崽子最近像是得了失心疯似的,连我都骂,说我是岳不群似的人物,虚伪、做作,是一只披着人皮的豺狼——如此大逆不道的小畜生,我怎能再纵容他。”迟建看穿了老徐的心思,自己主动骂起非云烟来,一半夸张一般真情流露地骂道,“要是当初我知道这小子是如此忘恩负义的人物,说什么也不会容他成长到今天呀。如今毁了他是难,可是要教训教训他那还是绰绰有余的。老徐,你想不想出口恶气?” “做梦都想,老子要是逮着机会,不把这龟儿子往死里整,老子就让屎尿憋死!”见迟建不像是可以做作,老徐就又恢复了他满嘴冒泡、毛嘴喷屎的本性了,“等过几天,老子找个什么借口,当着全班面前扇他几十个耳光,叫他从此在同学中抬不起头来!”一边说着,一边还雀雀欲试地在迟建面前试着挥舞了一下他即将要去实践的耳光子。 “这样你就出气了?不会这么没出息,如此妇人之仁吧,我建议你呀,每天都打他十几个耳光子。” “有必要做的这么绝吗?稍微惩罚一下,让他得点教训就行了,打他一次就够了,没必要天天都打吧。再说了他要是投诉我怎么办?” “有这个学校最大的人物罩着你,什么人敢多管闲事?” “可是万一要把他别急了,别干出一些越轨的事来呀?”老徐还是不敢盲干。 “实话告诉你吧,我就是要他干出一些出格的事情来,他若选择隐忍,你天天打他岂不是出气?反过来,他若是干出一些出格的事情来,我真好可以借此机会毁了他本来就是我送给他的就休前程吧!”迟建紧握着拳头说道。 “老迟,本来呢,你要我教训教训那臭小子,我是一千个一百个愿意,可是你却是要求我折磨他,还要毁了他的前程。不要说这会不会在以后引起麻烦,就算我可以躲过司法机关的追责,就算也能逼得开非烟云自己跟他家族对我的打击报复,我恐怕逃不出自己的良心对自己的谴责的。”其实,就事实来说,这世界上没有完全的好人,也不会有绝对的恶贯满盈,这老徐就属于那些小事小非上没原则,大是大非上却大彻大悟的人哦! “呵呵,你老徐居然是这样的一个好人,我居然有眼不识泰山,真是失敬失敬——”迟建真么想到这样一个混生活的人居然比自己还满口仁义,一面是惊讶,一面是自己自惭形秽到老羞成怒地说,“你既然愿意做圣人,那我就只好成全你了,你那花了一万块钱买来的教师资以资格证书已经被查出来了,你明天到公安局跟刘警官好好解释解释吧!” “不要,不要啊,这年头工作本来就难找,像教师这样优越的铁饭碗就跟难找了,你要干的事情我干就是了,求求你不要把我的资料泄露出去,求求你了。”老徐跪了下来,抱着迟建的腿怎么也不肯松下来。 “这可是你自己心甘情愿的,我可没有逼你!”迟建一想到就这么一个人品低劣的小人物身上都有着自己曾经羡慕不已的人性不觉得咬牙启齿,心里暗想道:等老子把那小子整到以后,看来也要把他弄到有多远就多远的地方去,此人留在身边,折磨自己呀! “后来你果然没有辜负我希望,不但绑架了老徐,还把他揍的不成人样,只不过出乎我意料的你居然在学生会中有了自己的小势力,还找了战龙、鹏辉这些人帮忙。为了对付你,必然先得让那个家伙滚蛋呀!”迟建洋洋得意,似乎在向非云烟炫耀自己的谋略、炫耀自己的文治武功似的。 “你也好意思,对付我这个还未满十七岁的少年,这么机关算尽、这么呕心沥血!”非云烟听完之后也没多激动,只是轻描淡写地跟他表示了一下自己对他严重鄙视,“你之前说过,你是拿我们揍老徐这件事要挟了战龙、鹏辉不敢辩驳自己莫须有的罪名的,可是你又说老徐根本就没跟别人提他被揍的那么凄惨的事,那你到底是靠什么来要挟他们屈从,又有什么底气逼我就范呢? “对付战龙、鹏辉他们的其实跟对付你的是一样的,只不过他只是我用在你身上三大证据之一而已。”满脸的成功感,仿佛自己曾经开疆拓土建立过不世之功似的,哪还有平时当一个小小校长那样的文质彬彬,迟建从石头上爬起,对着那轮皓月手舞足蹈地滔滔不绝。 “那轮明月也不知道倒了几辈子的血霉,居然被这样的一个疯子如此地意淫。”非云烟心里嘀咕着。 “不是跟你说过了吗,你跟你的那个毕雨燕早就已经在我们密不透风的监控之中了,那天你们绑架老徐的时候,你们一举一动都被监视人员看到,于是我们将计就计,把你们整个过程都拍了下来。虽然你们都还没有成年,可是都已经超过了16岁这个完全民事行为能力人的年纪,只要把这个视频交给警察,我告诉你你们不只是前途堪忧,更有牢狱之灾哦!” “战龙和鹏辉就是这样被你吓到屈服了吗?就凭这点东西就想吓唬我吗?”非云烟轻哼了一声,心想:战龙跟鹏辉真笨呀,他们根本不敢把这个交给警方的,因为只要公正的审判,我们虽然难逃殴打他人甚至绑架的罪名,可是那老徐虐待学生背后的真相也会拔出萝卜带出泥地被查到。 “我想你一定会觉得这证据还不够是吧,可是你要知道,就如今的状况,我们不要铁证,我们只需要一些借口,弄死你是难,让你享受牢狱生辉还是轻而易举的,因为本来不需要任何证据的,何况我现在铁证如山呢?”迟建似乎特别为自己的奇谋妙计而洋洋自得,整个人沐浴在那白月光,很享受地沉醉着。 “我很好奇,你打算用在我身上的第二、第三件是什么?”此时的非云烟已经不指望自己还有什么足以翻盘东西,似乎慢慢地接受了迟建即将要扣在自己脑袋上的莫须有了。 “好吧,今天我心情好,就不防让你做个明白鬼!”迟建从陶醉中醒了过来,“其实第二件事情来得有点巧,完全是好运,因为我从来没想到你的父亲见你成绩名列前茅还不满意,非要搞得你变成什么方面都是佼佼者的全能者,就在你高一下学期学生会换届的时候,他突然偷偷地约我吃饭。我呢,向来不拒绝任何合理的要求,况且你要有学生会的阅历,将来出人头地了对我们来说也是大大的噱头呀。所以呢,在你爸爸给了我十万块钱之后,父母的用心良苦那是能满足就一定要满足呀,你就成了洛河中学有史以来最年轻、学习成绩也是最好的主席了。” “所以你就让那位被我抢了位置的同学向教育部门举报说我爸爸行贿是吗?而且我还知道经手人以及留下的任何蛛丝马迹都不会牵扯到你,对吗?”非云烟不屑一顾的地说到,“历届学生会惯用的技法,从来不会选择一个毫无瑕疵的人当学生会主席,怕的就是控制不住他——没有把柄在自己手里的人永远不会有机会当学生会的一把手,就是防止有一天尾大不掉的吧?你们这些弄权的太可怕了。” “不,我刚刚发现,像你这种心里明白、却只看不说,还能装作糊涂的人才可怕!”迟建愣了一愣说道。 “那第三件证据呢?” “还没到让你知道的时候,你就说到目前为止你除了接受还能干什么吧?”迟建面无表情、异常严肃地问道。 ------------ 第六章 再见姚芊柔 夜晚的上风很是不一样,上次非云烟一个人来的时候,月光还没有这么圆亮,天上的星星也没这样稀疏——居然一个人数一数一手的手指就能数的过来。微风轻拂过山岗,爱恋过树林,让他们乖顺的像个孩子似的,听着远处传来的狗吠声、吵闹声、顽童的哭闹声缓缓进入了大山的梦乡里。只不过这夜风偶尔扫到你脸上的时候,你会只打哆嗦,那还有什么心情跟你“晚风送萧笛,夜半自来寒。深夜愁君急,落落数玉檀”的嬉笑怒骂呀! “第三件事到底是什么?我都已经落入你手里了,你还有什么怕,技不如人我也是没有什么办法,但如果你不让我这个明白鬼的话,死不瞑目的我就算死了变成鬼了也会缠着你哦。你洋洋自得的时候,你功成名就的时候,你自得意满的时候——要是有我出现那就不太好了吧!”非云烟觉得自己恢复了差不多了,见他们加起来才三个人,不由得胆子也变得大起来了。 “其实这第三件事,我也是没有什么把握的,都是捕风捉影的事情,但是一旦被确定下来,你恐怕想死的心都有——不过,光有我前面所说的那些事情就足够你喝一壶的了。”迟建紧锁双眉,一副于心不忍的样子,“你现在有两个选择,要么以性骚扰女同学的名义只是被开除,要么跟你那两个同伴一起去做坐牢吧,顺带把你老爸也带进去玩玩。” “你觉得到这个时候,我还有的选吗?你怎么说,我就怎么做了!”其实这是口是心非的话,非云烟想的却是:现在老子是虎落平阳被犬欺、龙游浅滩遭虾戏,你就是要老子给你当孙子,老子也只能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了。不过,老小子你给我记得,总有一天风水轮流转,有一天你要是落在我手里,不喂你几顿你非爷爷几泡热乎乎又新鲜的大便你爷爷就真的变成你的孙子。 见到迟建也慢慢把注意力投向了远方,一句话都没说过的小吴、小周就像两根木桩似的动也没怎么动,这时候也是人困马乏了,歪道在路旁的树上,眯上了眼睛,似睡非睡,让人一点也摸不透。 “既然跟你说了那么多,不妨把话说得更亮一点,你应该知道的,现在国家的教育理念提倡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可是你知道为什么要把‘德’放在首位吗?” “大概是你们这班老不死的都觉得‘德’最重要吧!”非云烟有点困了,百无聊赖地回答。 “迂腐,你看看那些古来圣贤像什么孔子、孟子、程朱理学,都是道德的榜样,可是你看他们哪一个治理得好国家?” “你觉得‘德’什么样子的呢?”迟建又说到。 “我怎么知道,我今年才16岁零10个月,哪懂那么多?”非云烟扣上是这么说,心里却不屑一顾,“老子虽然不知道‘德’是什么样子的,但绝对不是你这样子的,你他妈的道貌岸然,老子都不如,今天要跟我谈什么人生,什么大道,虚不虚伪!” “德,是我说你有道德你就有道德,我说你没有道德,你德行再好也是无德!德,需要别人承认、别人认可,需要得到最高当权者的认可——所以,不管你,愿不愿意接受,服从——就是最高的道德”迟建见非云烟毫无兴趣,也就不那么自讨没趣了,“我以前倒是高看你,越来你也是这般迂腐之人,你要是早点了解这个“德”字,我想你就不会到处碰壁了吧!”接着他也什么都不说了,山顶一时就沉默了下来。 “此时不走,更待何时!”非云烟慢慢退到小吴、小周两人包夹的圈子之外,猛地穿了过去,然后绕过平坦得大道,朝通向洛河中学方向的森林跑出。只不过等小吴小周他们反应过来的时候,非云烟的身影早就消失在黑暗中。就在小吴小周要去追的时候,突然一个踉跄,被一个快如闪电的黑影子从背后偷袭得逞,昏了过去。 “想死的话就继续追,我不介意让这个世界上少几个人渣——”只见那声音似乎是从四面八方传过来似的,一时间根本没办法锁定来源,却因为未知,已经对迟建等三人产生了威慑力,没有一人再迈出更远的一步,而没过多久又传来一阵声音,“都回家去吧,这么清冷的夜晚有什么比老婆孩子热炕头更令人惬意的呀?” 一听到这阵声音,迟建等就知道来人已经走远了,三个人壮着胆子摸索到各自的车上,然后马不停蹄,也迅速消失在黑夜之中了。 “不知道,非云烟这家伙到家了没有,幸好他听我的话,肯示弱,不然就有苦头吃了。”那个躲在黑暗深处的影子似乎很喜欢这山景,尤其是山里的夜景。月光朦胧,借助他你也没有办法将自己的视线投向更远的地方,山脚下的小村庄里的点点灯火,陆陆续续都熄灭——很明显,夜已经深了,“我突然有个主意,要去戏弄戏弄非哥哥了,嘿嘿,谁叫你这家伙不知好歹、不知轻重,弄乱自己的气象,注定要一份劫难,我何不乘此机会告诉他救命的阀门呢?”说干就干,嗖的一声,那个黑影子就像鬼魅一般消失不见了。 而就在不远的前方,一个黑影子借着一个发光的东西艰难地在丛林里疾走着,只是既由于天黑视野有限,看不清或者看不到身边的路子,也由于洛河山山里的路太崎岖,没办法像在平地上那样利索。只见,这个黑影子一会儿啊哟,一会“妈的”,一会又兴奋地“哈哈”大笑起来,半个小时才走出一里的路——这当然就是夺慌而逃的非云烟了。虽然举步维艰,可是他一想到自己终于逃出了魔爪,小命算是保住了,也不觉得眼前的困难有多困难了:“等我逃回家之后,弄点钱出来,然后跟雨燕姐一起远走高飞,再也不回这个道貌岸然的洛河市来,雨燕姐呀雨燕姐你可一定要等着我呀!” “都自身难保了,还有念念不忘的色心,你这臭小子可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呀!”就在非云烟心里偷偷地打着小算盘的时候,一个熟悉的声音突然地出现吓了非云烟一跳。 “又是你,你干嘛这样阴魂不散的,你搞得我现在好是狼狈,被那个迟建羞辱的体无完肤呀?现在又来吓我?”非云烟虽然被吓了一跳,可是发现这声音这么熟悉——原来正是那个要自己当缩头乌龟的声音,害怕的心事也就烟消云散了,反而怒气更盛。 “你如果没有听我的话,小命都没有了,谈什么尊严!”那个声音正气凌然地说到。 “我宁愿没了这条小命,也不想像刚才那样才那班狼狈为奸的人畜面前如此得低声下气,摇尾乞怜!”非云烟被她这么一说,不由得勃然大怒,也顾不得什么救命恩人不救命恩人的了,“你他妈的怕死,老子可不怕!” “你这是外强中干,自欺欺其人罢了,如果你不低头、唉声叹气,你保不住小命固然不要紧,连背后的真相都不知道,岂不是死不瞑目,而且你不是喜欢读兵书嘛,怎么就不知道在敌人太强大的时候要示敌以弱嘛?还有他们男人个个都是官场上的老手,吃的盐都比你吃的米多、走过的桥都比你走过的路长,现在的你斗不过他们是正常的。” “你——这倒是!”非云烟一下子就被噎住了,因为他觉得这声音说的很有道理,“好吧,我承认你说的非常有道理,可是事情已经按照你预想的那样往下发展了呀,你现在来又来找我,是不是我有什么事情又让你不满了呀?” “没啥啦,我来找你其实就想跟你玩个游戏,你要是赢了我,我就送你一道保命灵符,伴你顺利度过你即将遇到的一大劫难,你要是输了,叫我几声好姐姐就行了,你看如何?”那个声音一开始只是在固定的地方,后来就变得四处游荡了,总是飘摸不定,让人难以琢磨透顶。 “好啊,虽然不知道你所说的劫难是什么,但是有送上门的便宜不占,对不起祖宗,也对不起后代呀?”非云烟心想:这搞不好又是哪家嫁不出去的大姑娘,想男人都想疯了,这种近乎倒贴的便宜,我非云烟本来不屑一顾,谁知道这嫁不出去的老姑娘竟然如此得瞧不起人,我非要你颜面扫地不可,“这位姑娘,我就怕你到时候输了耍赖皮哦!” “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你欠银行钱没还,就觉得全世界的人都跟你一样,欠钱不还么?”这话可让非云烟脸红,因为那一阵子为了招待他在洛河中学的兄弟们,花光了父母给他的零花钱,无路可走,就在洛河银行申请了几万元的贷款,这一阵子瞒着雨燕姐的事情居然忘了还款了。 “这你都知道,你这么无所不知不会是我肚子里的蛔虫修炼成人型了吧?”非云烟一阵胡搅蛮缠,想绕过这个话题。那个声音大概是察觉到非云烟的尴尬了,也就没有继续纠缠这个最正常不过的“陈年往事”了,“说吧,你想怎么玩?” “这里太暗了,我们换一个地方,你跟不上我的节奏,上前来我带你一段路程。”不由得非云烟抗拒挣扎,他只是感觉到自己被什么东西轻易就踢了起来,然后在树林的上空飞了起来,电闪雷鸣之间就来到另一个地方,“好了,到了,给你五分钟准备时间,然后咱们就开始了。” 当非云烟静下心来之后,环顾四周才发现,原来已经回到了自己家附近了,大概走个五六百米就能到家了:“哟呵,胆子不小嘛,居然来到我非云烟的地盘撒野了,老虎不发威你就当我是病猫呀?好吧,开始吧!” “第一个游戏,你要是能把我从这个圈子弄出来,就算我输,开始吧!”走到月光下之后,那个声音的身形完全显示了出来,原来这姑娘比自己还高一个头,穿着格子裤,又套了一件背肩群,最显眼的是头上套着一个套头,顿时就看不到她样子了。 “不行啊,不用一些下三滥的办法把你从圈子里弄出来我是做不到,可是我可以轻而易举地将你从圈子外推到圈子里面去。”非云烟很随意地说了几句。 “那还不是一样的,我就到圈子外面来,看你有什么奇谋妙计,轻易就能把我推进圈子外。”那姑娘很随意地走出圈子,“开始吧!” “什么开始?已经结束了,我已经赢了,我虽然无法让你走进那个圈子,可是已经使你走出那个圈子了,随意我赢了。”非云烟心里一松,幸亏这个姑娘只有半桶水的文化,她要是也读过足够的兵法的,老子这阴谋诡计就行不通了。 原来这个娘出的第一个题目早在几千年前就有古人用过了,那还是孙膑跟庞涓的那个时代得故事哦!故事上说,孙膑跟庞涓同时拜在鬼谷子门下学宾法,几年以后鬼谷子想测试一下孙膑跟庞涓学业如何,于是就出了一个测试题目:看谁能用最巧妙的办法让茅草屋里的鬼谷子自动走出来。想啊想,庞涓最后采用的办法是放火,用烟熏火烤的办法逼得鬼谷子自己出了屋。而孙膑却采取一条更巧妙的办法:他跟鬼谷子说,自己虽然没有办法将他从茅草屋中赶出来,但要是使他从屋子外面走近屋子里却是轻而易举,结果谷鬼子出了茅屋,正准备要继续考核孙膑。结果孙膑却大声说道:“师傅,弟子虽然在不冒犯师傅的情况下让你从屋子外面走进屋子里,但却已经使得师傅您从屋子里面走了出来,弟子已经赢了。”鬼谷子盛赞不已—— “还没有开始,这不算!”那个姑娘见这小子居然玩阴的,不用摘下他那层层头巾的帽子你都能感觉到那滔天的怒气。 “什么没开始,我早就喊开始了,你要是有什么录音的东西的话,不妨到回去听听。”取得了这么样的大好局面,非云烟怎么可能放弃这到手的胜利了,虽然胜之不武,可那毕竟也是胜利呀,“拿来吧,快把你说的那个救命的法宝给我呀!” “急什么,游戏还没有完呢,我说的游戏规则是三局两胜制,现在才第一场,就算你赢了好了!”那姑娘狡黠地说到。 “你什么时候说三局两胜了,睁着眼睛说瞎话呀!” “你要是不信,你要是有录音带的话不妨倒一倒,看看我有没有说过‘第一个游戏’,既然有‘第二个游戏’、‘第三个游戏了’了”。 “你——你——你真聪明!”非云烟无奈地挥了挥手心里想呀:这姑娘搞不好是姑苏慕容家的后人,一身“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的功夫天下无敌呀,你看这才短短的几分钟,他把老子的小聪明一一都还给老子了,而且还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哦,you bitch!八成她所说的什么保命灵符也是假的,她这是要赚老子陪她度过那漫长难熬的长夜吧,老子困死了,不跟她纠缠了。 “大小姐,你知道现在几点了吗?再不回去睡觉,他妈的周扒皮就快学鸡叫了,明天又要受折磨了,你行行好,让我走吧,你要是想男人了又出不起钱的话,等我明早叫我老爸赏你几万块钱行不?”非云烟被折腾了一天,困得上眼皮跟下眼皮都打了老半天的架了。 “不行,我就是要你陪我玩,你要知道是我救了你呀,你不该感恩戴德,结草衔环吗?”姑娘声音一激动,也顾不得女儿家的矜持了。 “可是我真的困死了,明天吧,明天好不好?” “等到明天就来不及了,我必须在明天来临之前熟悉你这一世的优缺点,好针对性地给你护命灵符,要不然你跟你的雨燕姐就要灰飞烟灭哦!”见到非烟云如此得心不在焉,姑娘只好使出大招,“你若得不到我的灵符,你跟雨燕姐那就只能灰飞烟灭了,从此再也不能在一起了!” “好吧,放马过来吧,把你能想到的招都使出来吧,哥要是喊一声苦的话就不算好汉。”别人的事不打紧,自己的事也不打紧,但是只要是雨燕姐的事情,头可断,血可流——这是非云烟自初偿爱情甜蜜之后悟出的第一道哲学道理。 “其实,也不是很难,你只要在30分钟内摘下我头上的斗篷,就算你赢!”那姑娘原地一站,左手背到后面去,只伸出一只右手,大大方方地说到,“现在才正是开始好了,我说的!” 左冲右撞、手脚并用、用最大的怀抱去抱——无论非云烟用什么办法都碰不到这姑娘的一根头发,非云烟又怒又羞,终于在时间只剩下一分钟的时候办石头绊了一下,导向郁郁葱葱的荆棘丛中——就在这个时候,戴斗篷的姑娘嗖的一声就到了非云烟的身边,一把将他拉住,非云烟只能说不算最丑的脸蛋保住了。可就此刻,突变发生,非云烟突然抱住了她,右手一挥,这个姑娘头上的斗篷就随风而去,露出了一张能令天下所有男人怦然心动的脸,还有那一身曾在非云烟梦里出现过的绿意,在这淡淡的月光之下,就像是九天的仙女从那遥远的仙池里飘飘而来。 “是你?”想不到再见面的时候,非云烟对她说的第一句话只是这句。 “是我!”原来这个姑娘就是那天在洛河山山顶陪着非云烟的绿意姑娘——姚芊柔,“你赢了,这道护命灵符给你,你要好好的收着,尤其是一定要把这上面的话记住了哦,它能让你不迷失,最终能找到回家的路哦!” “这一局甚至不武,我不能要——”非烟云这个人虽然平时吊儿郎当,却始终不愿意失信与红颜,刚才自己偷奸耍滑的一面已经被她看了个够,现在无论如何也能厚颜无耻地要她的东西,所有就一直不肯要。 “其实,我就是跟你开个玩笑的,这道保命灵符本来就是为你量身定做的。”姚芊柔对这小子如此要面子的行为十分不解,“我本来是想看看你身上还有多少功夫,结果没想到打架是不行了,但是耍起阴谋诡计来一点都不必你那个校长查了哦——原来这就是‘万法归阳,互斥优劣’的真正含义呀,前生佛道魔三中神功大成之后,带给来世的反而上一世的缺陷的补漏呀!小凡,你比以前聪明多了哦,虽然打架不怎么行了!” “你说什么呢,我怎么一句都听不懂!怎么你也叫我小凡?《诛仙》里的那个张小凡?我看你们都病的不轻了,我明明叫非云烟。退一步说,要是我有张小凡那样深厚的武功,那狗日的迟建能把老子欺负到这种程度吗?”非烟云一看姚芊柔那比自己还稚嫩的面孔顿时就觉得这姑娘不过是仗着她救过他就想肆意地捉弄他,“你要是《诛仙》看的太多、看的太入戏的话,赶紧回家打盆水给自己冲一冲,不然就躲在家里不要出来,不然你父母的脸就被你丢大了。” “哦,不好意识,我忘了你现在已经是凡人一个,还没有找回自己的记忆,我这么唐突,你就担待了吧!你是一定要坚持弄完第三个游戏是不是?不肯占别人便宜,尤其是不肯占女人便宜,你果然是我的小凡——”突然见到非烟云脸色又沉了下去,姚芊柔吐了吐舌头,立马转换了话题,“那好吧,你就哄我笑吧,只要你把我逗乐了,这道可以帮助到你跟毕雨燕的灵符就算你的了。” 非云烟知道出这样题目其实就是姚芊柔想要白送他那道灵符而已,因为很多人都知道他非云烟本来就是个玩世不恭的人儿,又加上曾经在学生会那种鱼龙混扎的地方历练过,逗人一笑,拍拍马屁那都是信手拈来的小菜一碟,可是不是所有的人都明白的是,他非云烟只会红那些他真心在乎、真心尊敬的好友们,而对于那些没有什么好感的人那就只剩下冷嘲热讽了。 “不好意思,姚姑娘你的这个要求特别的高,请恕我非某人不才办不到——带着你的护命灵符赶紧去找你真正的有缘人吧!”非云烟本来对姚芊柔这个姑娘很有好感,但被她这么胡搅蛮缠只会不由得心里省了反感。 “那你就骂也行啊,只要你世界上连丑都做不到天下第一丑的丑八怪骂的我这世界上最漂亮的姑娘高潮迭起的话,我就可怜你,把这道灵符给你了。公子,小妹想在你这儿赚点零花钱花花。”姚芊柔突然像变了个人似的——如果说她之前是像一个名门闺秀,而现在则是当街叫骂的泼妇,“等毕雨燕死了,你这世上没人要的丑八怪就跟着我混江湖吧!” “狗日的,你长得漂亮有什么了不起,世界上长得漂亮的女人多着呢,但像你这样披着人皮的外表下暗藏着得丑陋的灵魂却绝无仅有,你想不相信——你这一世都会被全天下最丑的难压着。”其实姚芊柔骂她丑,非云烟觉得这有事实根据呀,她骂就让她骂好了,她自己本身本来就美,有点狂也很正常,可她为什么要诅咒雨燕姐,这老子可就不忍了。 有些人呀,明明宅心仁厚,爱惜飞蛾纱照灯,扫地忧伤蝼蚁命,可是总有那么时候,会情不禁地脱口而出,那些世上最恶毒、最伤人的荤话来,虽然刚一出口他就后悔了。“公子,小妹想在你这儿赚点零花钱花花,我的个妈呀,这分明就是个婊子吗?” “哈哈——嘿嘿——嘻嘻——哈哈!”令非云烟意外的是,那些在他自己看来已经是最恶毒的话没有让姚芊柔多一份怒气,反而肆无忌惮地痛快畅笑起来,“哈哈,谁都没有料到,曾经是世界上最老实的张小凡现在也变成了个最滑稽的人,哈哈——越想我越想笑,自己骂自己,原来也是这么有趣的事情。这道灵符给你吧,你虽然没有骂的我抬不起头来,但是你已经成功地哄我大笑了一声,这是你所应得——”说着,她随手一挥,那道灵符就被射进了非云烟的怀里,然后又是一声,“记住了,公子,小妹想在你这儿赚点零花钱花花!” “骂的,这算什么狗屁呀?”非云烟三下五除二地从怀里把那道符摸了出来,看也没看一眼,就把它死了粉碎,“你这个妖女的东西我不要,就算真的有一天我不幸殒命的话,那估计也是我活该,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这个道理还是懂的。你想要我嫖你呀,老子偏偏不嫖,你这种蛇蝎心肠的女人巴不得世界上所有的情侣都不得好下场吧?有钱也不给你花。” “公子,小妹想在你这儿赚点零花钱花花——公子,小妹想在你这儿赚点零花钱花花——公子,小妹想在你这儿赚点零花钱花花——”姚芊柔跟没听见似的,只是着了魔似的不断重复着这句话,说的连非烟云都会背了。 “你救了我我很感激,但是你不应该亵渎我雨燕姐,你这‘公子,小妹想在你这儿赚点零花钱花花’就算被你念了一千遍,我也不会有任何动摇的,且不说我我这人受过良好教育没有这种癖好,就算有,这天下靠卖皮肉为生的多着去了,我为什么要找你?你走不走,我也不管了,反正我是困死了,我要回家睡觉了,你自便吧,实在受不了就自摸吧!” 当夜,非烟云回到家中,见到父母都不在家,正好省了自己不少功夫:“以我目前的信誉状况,要想再能从老爸拿个吝啬成性的家伙手里要到钱的话,看来是不能不采取一些非常规的手段了。”他先是走进父母的房间,走到他们的大床的对面把一个今天从小吴、小周那车上顺手牵羊的摄像头按好,然后出了房间并带上了门,接着走进自己的卧室,拿了藏在床头柜子里的方便面就着热水瓶里还剩下的热水,囫囵吞了个枣,然后拿出自己的换洗衣服到洗澡间洗了个舒服的澡,往床上一躺,呼噜呼噜地睡了起来。 这一觉睡得,那叫个天昏地暗啊——虽然武侠小说里面常夸张地说一个人因为太疲劳一些自己就睡了个几天几夜,可在实际中还是不多见,但是非云烟这小子就睡了整整20多个小时,因为当他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三天的凌晨了。实在睡不下去了,于是他又起来走了走,这才发现,爸爸妈妈都已经回来了,可能是不想打扰自己好梦的吧,就没有叫醒自己,而他们自己大概也是累就自己去睡了。非云烟百无聊奈,就打开电视看起来。 “我靠,原来《复仇者联盟》都已经拍到第三部了,漫威真他妈有生意头脑,真会投大众所好呀,这一系列的成功预期是说商业的成功,还不如说是心理学的成功呢?”非云烟一边抱着一大桶的爆米花吃着,一边不断地调换着电视台,“妈的,电视台那么多,能看的东西却那么少,一天到晚地播放洗脑片子,说要有文化自信,可是不给人民大众洗脑就没有安全感的谈什么自信呀?” 实在不需要调下去了,非云烟只好用上了网络电视,发现某些网剧还是很有看头的,就点了进去,看了一会儿就又另换了一部——《诛仙》。随便的快进、快退、上一集、下一集地浏览着,发现跟原著差的太远,演员演得又很拙劣,实在又是一部被改编剧毁了的经典呀!突然他的心都揪了起来,原来又是那一幕:道玄无情地将诛仙剑挥向了张小凡,而那一个绿衣声音扑在了张小凡跟诛仙剑之间—— ------------ 第七章 伤逝(一) 三天以后,非云烟的爸爸妈妈像是审犯人似的对非云烟“严刑逼供”,而非云特别怕麻烦,不愿意多动脑子编故事,就一五一十地把事情的前因后果一股脑的告诉了自己的父母。 “我靠没想到迟建是这种人,我还以为他特别仗义、特别靠得住呢,没想到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画虎画皮难画骨的人。”刚听到这个消息,非云烟的老爸非东升沉默不语,只是不停地抽烟,只是不一会儿,他就把还剩大半的烟紧紧地按在地上,还嫌其没有熄得没有那么快,又用他数千元买的皮鞋踩了几脚,还意犹未尽,“没想到这家伙如此深谋远虑,得了那么多好处自己却不会冒那么多风险。” “云烟,参加不了高考、上不了大学,你今后有什么打算,跟着你爸爸后面学做生意吗?”母亲很是无奈,只在那儿用纸巾擦拭眼泪,“你要那么多钱干什么呀,都快够穷人家的孩子娶上几房媳妇了。不是我们不给你,你得先跟我们说明一下你要这么多钱干什么呀?” “你给我钱就是了,你要知道那么多干什么呀?该让你们知道的时候自然一五一十地告诉你们?”非云烟觉得现在就把一切告诉父母还为时尚早,可他一时又编不出什么好的故事,什么好的借口来,只好想耍起混来。 “既然你不愿意告诉我们原因,那我们也不能老是那么惯着你,这钱只好先暂放在我们这儿了,等你尊口一开的时候再给你。”非东晟一本正经地说到。 “我是你们老非家三代单传的儿子,说的不好听的,你们将来要是都走了,非家的家业不还是会落入我的手里,你们早给晚给不好都要给,何必要等到通货膨胀缩了你们的资产呢?”非云烟也不甘示弱,一句又一句地跟他们抗争着。 “你要是还这么胡作非为,我跟你老妈大不了就当做从来没生过你这混蛋王八蛋,我们再生一个,剥夺你家族产业继承权。”非东晟见这小鬼完全没有要妥协的伎俩,于是就威胁道。而非云烟则在深深地思考:看来今天要钱的事是不大顺利的了,幸亏哥们做了准备,不让还真叫这老小子糊弄到了。 “唉,其实不是你不想生,而是你根本就没有再生一个的能力吧,你的身子有点虚哦!”非云烟一边说着一边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来一部手机——只能看得出来是一部智能手机,却完全看不出来是哪家的牌子了,“想不想看点刺激的东西呀?”非云烟一边使劲捉牢手机,一边点开一段视频往非东晟的眼皮弟子一闪。 “你慢点,我啥也没有看到呀!”非东晟想一把把手机抢过来仔细看,但是非云烟的动作十分利索,硬是没有让他找到任何机会,“不给就拉到,反正我什么也看不到。” “你把两只手背到后面去,我拿近了让你看!”非烟云这对父子呀,都不是省油的灯,一个比一个精明,也一个比一个调皮,他们就这么一闹腾,那手机无意中从非云烟的手中花落了下来,正好被非云烟的母亲布晓云捡到手里,“你们父子这对活宝呀,有什么东西是不能被对方看到的呀,我倒是很好奇,就让我先睹为快吧!” “啊——非云烟,你个小畜生——”才看了一眼那视频,布晓云就是碰了这世界上最可怕的东西似的,一把就将其扔到数十米远外,整个脸变得通红通红,“你——你居然偷拍我跟你爸爸的房事,你要干什么呀你?”原来那段视频正是非云烟一回到家就设置后的摄像头拍到的非烟云父母房事的视频,画面中人物以及各关键部位都十分火爆,那场景管叫任何坐怀不乱的柳下惠火烧火燎。 “晓云,到底是什么呀?”非东晟见妻子反应如此剧烈,断定不是什么好东西,但还是忍不住好奇走上前,拾起手机一看,不知道自己是无地自容也好,还是恼羞成怒,伸脚就是几下,那本来就已垂垂老矣的手机就那么报废了,“非烟云你这个逆子,你敢对你的父母玩这种手段,你不知道就算我不惩罚你,老天也会收拾捏的吗?” “如果你不肯给钱给我,不用老天收拾我,我立马就完蛋了!我这么做起码可以维持到被老天爷收拾的时候把!”也不知道什么或者谁给了非烟云这熊心豹子胆了,跟父亲对吵起来一点也不怯场。” “你以为凭借这玩样就能要挟到你老子吗?哼,别说这视频已经毁了,就算没有毁了又如何,你这么大逆不道,你老子以后一定再养一个,把所有的财产都给他,不给你这个为非作歹的小畜生。”非东晟突然觉得自己好悲哀,居然就那么容易被自己儿子摆了一道。 “哈哈,我可从来没有想过就那么容易地让你就范,我就是想告诉两件事:一、从视频中看,您老人家早已经日薄西山,有心无力了,你外强中干的身子早就虚了吧,你想再生一个,可你生的出来吗?二、你刚才毁掉的视频只不过是我众多的copy中的一份而已,你要是想要,你儿子我可以给你再弄个十份八份都毫无问题哦?你也许不怕这床事视频就在我们家三人之家传递,可是你难道不怕我要是把它传到你同事、朋友众多的网络平台大家一起欣赏吗?”非云烟一本正经地说道,心里又想:雨燕姐呀,雨燕姐,为了你我可是把我们家祖宗十八代都得罪了! “做了这么多,你就只是想要那50万吗?”非东晟想要发火狠揍非云烟一顿,可是心里却也狠不起来,“你可知道你今天这么得罪我,即使能拿到那50 万,以后上千万的家常你可就没份了,这么做,值得吗,你不觉得有点鼠目寸光吗?” “老爸,我实话告诉你吧,我对你们老非家那些祖传下来的宝贝财产们根本不感兴趣,我现在实在是缺钱缺的很,因为我要去做的事情根本等不到以后继承你的财产或者自己慢慢去挣了。因为这个世界上我最爱的人正处于水生火热里,我要去救她!”非云烟其实也不想太得罪自己的父母,虽然是用来威胁老爸的,却连累的一向都慈爱的母亲,他心里其实是有亏的呀! “哟呵,原来我们家小云烟居然还是个情种,说吧,是哪家的姑娘,要是门当户对,别说50万彩礼,就是500万老爹眉头也不眨一下。”非东晟突然发现,这个曾经只知道埋头读书的儿子居然已经快17周岁了,是个不小的大人了,心里有了姑娘再正常不过了,为了自己心爱的姑娘什么都豁出去,跟年轻时候的自己多像啊!再说,我一直担心他读书读得妇人之仁,今天却这么有手段,将来继承我的事业就更是百利无一害了。 “是啊,云烟,你是看上哪家的姑娘了呀,连老爹老娘都不顾了?”布晓云本来就不愿意见到两父子针尖对麦芒,见到丈夫非东晟渐渐温和了下来,赶紧插科打诨,意图劝他们父子和好,“只要你钱用的是正道,50万就给他吧!” “这么说吧,我要这50万也跟娶媳妇差不多,你们一定要知道的话,告诉你么也无妨呀?”非云烟觉得自己的父母虽然没有读过多少书,文化水平跟那些动不动就是博士、博士后的家庭来说差的不只是十万八千里,可是他们却未必没有那些人的开明,于是就干净利落地说了出来,“我喜欢的一个高中学姐正在北京读大三,她希望我也去北京陪她。当然这50万是我自己需要的生活费,她家有的是钱,根本不屑于我这区区50万的!” “那个姑娘是不是叫毕雨燕,是你们洛河中学曾经的校花级别的学霸?”非东晟接口道。 “诶,你知道她呀,那你就知道她有多优秀了吧?要是能把这样的一个完美的女人娶回家来,我们老非家从此就要纵横天下、锦上添花了吧!”说这句话的时候,非烟云心里是忐忑不安的:耶稣、耶和华、真主阿拉、如来佛宗、观世音菩萨,原谅我平时不烧香、临时抱佛脚,只要你们保佑我老爸还不知道全部的真相,我以后每天都给诸位神佛默默祈祷,就算下辈子投什么畜生胎,就算你要我做世界上最丑的男人,天天被你揉拧千百遍我也无怨无悔。 “云烟,找一个别的女人吧,这世界上好姑娘多着呢,你为什么非要那个害的你被学校开除、被政府当做极端分子的女孩呢?”纸里终究包不住火,虽然看似漠不关心的非东晟还是非常熟悉非云烟校内外的遭遇的,“要是我们一开始就管束着你,你就不会闯下如此大祸了,也不会成为史上第一个被提前踢出局的状元了——不管别人什么想法,老爸我始终相信你有这样的本事的。所以这次说什么都不容你任性、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了,乘早把她忘得干净吧,这种女人,红颜祸水呀?” “你要是不给我50万,那我只好去把这段视频分享出去了!”非云烟很不甘心,他没想到这本来水到渠成的计划居然就这样被那种莫名其妙的偏见毁得干干净净,可是依旧心有不甘的他怎么也要再搏一把。 “你要散布就去散步吧,你们这些乳臭未干的年轻人都不觉得丢脸,我跟你妈这大把年纪了还能被别人指指点点多少年呢?我现在是真不怕别人说什么,我怕的是你自己今后要在别人指指点点中战战兢兢呀!要发视频你就去发,要50万门也没有。”非东晟很坚决地说到,没有任何拖泥带水地牵着刚才还浑浑噩噩、不知所措的布晓云的手,“老婆,今晚不用做饭了,咱们去酒吧痛快一次吧!” “那云烟怎么办,他自己好像不大会做饭呀——”布晓云一脸幸福的样子,可是又不忍心放着情绪低落的非云烟不管,就挣脱了丈夫非东晟的手,转身回过头,“这是500块钱,想吃什么就去吃什么吧,不要饿着自己哦!”说完又几步跟上非东晟,重新把自己的手塞到非东晟的手里,哼着《征服》的小调朝门外走去—— “总有一天,我会要你老非家断子绝孙的——”非云烟乘着爸妈还没有走远,大喊了一声,大喊了一声就转身走进了自己的房间。 “你说他会不会真的干出什么事?”布晓云听到这句话之后担心的不断回头看。 “放心吧,这小子是我们看着长大的,知子莫若父,你让他干损人利己的事他一定特别积极,可是你要是让他干伤害自己的事情,他是万万做不出来的——”说话这一句之后,非东晟跟布晓云就钻进了车子里,扬长而去,不过他要是知道非云烟现在正在干的事情大概会笑得无地自容吧! 因为此时的非云烟拿着一把锋利无比的刀屡屡往自己的小弟弟上挥舞,可每一次都在半空中停了下来:没办法跟雨燕姐在一起,我要这传宗接代的东西干什么呀!再说了,你非东晟不给老子钱花,老子干嘛要为你们老非家延续香火。只要不死,你们老非家就不能再生一个孩子,况且就算可以生,你也没有那个能力了—— 犹犹豫豫地,非云烟从来没有这么难以抉择过:不过,会不会很痛呀?要是发炎的话会不会要了我的小命呀,再说了,万一以后还有机会还有办法跟雨燕姐在一起,而我却先把自己阉了,岂不坏事?更何况,想要他老非家断子绝孙不一定要非要采取自宫这种极端的办法呀,我这一辈子非雨燕姐不娶,或者干脆出家当和尚去——对了,出家当和尚,出家大和尚,这样一来既不需要残害自己,又能打到我的目的,更巧妙的时,这个过程是可逆的,因为只要老爸后悔了,答应给钱给我,我可以立马还俗呀! 几天以后,非云烟从垂头丧气中恢复了过来,再一次变得活奔乱跳了 “老爸、老妈,我想通了,一切都是我的错,我不该为了个女人要死要活的,搞得你们鸡犬不宁。”非云烟背上自己行囊,朝非东晟、布晓云磕了几个头,“我觉得自己现在定力还不够,需要好好的磨练磨练,而且还需要学一些强身健体的技巧——所以我打算要去少林寺学几年功夫,等到以后自己真学到了一些保护自己的功夫,再回来孝敬二老。” “嗯,也好,反正你现在还很年轻,娶媳妇这种大事过几年再考虑,要学傍身一技才是耽误大计,你也不要因为上不了大学了就自暴自弃,要知道这世间最重要的学问都不可能是来自课本的,真正大有作为的人哪个是循规蹈矩地读书读出来的?就算最后你大彻大悟真的出家为僧了,爸爸也支持你,因为憎恨自己家族的人不止你一个呀,我也记不清楚到底是三十年前,还是四十年前了,我只记得那时候我才八岁不到—— 不知是三十还是四十年轻,但非东晟还是个孩子的时候,非家村还是一片土屋瓦房的时候,那时候幼儿园还没有普及,就连上学学费都只要几百块,而那时候非东晟最快乐的事情是跟一群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伙伴放学以后在田野里四处流浪、追逐打闹。 那时候的非东晟有一个死对头——一个叫秦璐双的女孩,整天跟在自己的屁股后面屁颠屁颠的,怎么赶都赶不走,这也就罢了,她只要受了什么委屈,比如说衣服脏了、辫子乱了、东西丢了都会回家跟她奶奶说我欺负她,而她那个护短护得不分青红皂白甚至不分是非的奶奶总是要到非东晟的妈妈面前告刁状——虽然非东晟的爸爸妈妈每一次都想把事情分清楚了在处分——可是非东晟的爷爷却不管,每次问都不问就把非东晟打的死去活来,有几次差一点就断了气,是非东晟的母亲求爹爹告奶奶,爷爷才答应送非东晟去医院才保住了小命。 此事以后,非东晟对那个叫秦璐双的姑娘可以说是恨之入骨了,于是在一个周五提早放学的下午,非东晟主动跟亲双路打招呼。 “璐双,这么早就回家太没意识了,你可以陪我到那边的小树林摘小蘑菇吗?” “好啊,东晟歌,你终于可以陪我玩了呀,哈,我好高兴,走吧,你想去任何地方我都愿意陪着你?”在非东晟看来,这个露着天使笑容的秦璐双实在是藏得最深的魔鬼,心里嘀咕着,默默地在前面带着路。 “你要干什么呀?”当非东晟跟秦璐双两人终于来到一块人烟稀少的小森林的时候,非东晟迅速从自己的书包里掏出了一股绳子,将秦璐双绑在了树干上,并且为了让她不要反抗,还哄她道,“别害怕,别害怕,我只是要跟你做个游戏。” 秦璐双果然不再反抗了,很乖巧地让非东晟绑了个结实。 “啪——啪——啪——”秦璐双被三个耳光子打得眼前直冒星星,“东晟哥,你干嘛要打我呀?” “你这个贱人,你还得我天天回家挨揍,每次都被打得死去活来,今天可让哥逮着机会了,不从你身上打将回来,哥以后还有什么脸面在兄弟们面前混呀?”非东晟左右开弓只打得她连哭都没时间哭。 “你这种贱人,穿这么好看也遮不住你内心的肮脏、龌龊,看了就让人来气!”刚说完话这些,非东晟就又将秦璐双穿的衣服撕得七零八落,只剩下那些将关键部位遮住的碎片。而秦璐双本人却像是真被吓坏了似的,一动不动,就连救命都没有喊出。 “这回你要是回家再告状的话,老子活不了,也要拽上你陪葬!”即使自己再怎么恨秦璐双,非东晟都知道真要了她的命这种事情他还是做不出来的。可奇怪的是,那一天晚上回家秦璐双的奶奶是来了,却不再去找他的爸爸妈妈、或者爷爷奶奶,而是直接交给他一封信,然后就回去了。非东晟没有当场看那封信,因为他觉得这不是恐吓信,就是咒骂信,看了只会自取其辱罢了。 第二天,上学的路上再也没有遇到秦璐双…… 第三天,也是没有…… 第四天,还是没有…… 等到秦璐双终于似乎从自己的世界完全消失了之后,非东晟突然有一股自己控制不住的冲动,一定要看看秦璐双留给自己的那份信,只见那张纸上稚嫩的笔迹写到: “东晟哥哥,你今天吓坏我了,你知道吗?我每天让奶奶给送去的糕点你要是不喜欢吃的话,也用不着发那么大的脾气呀!知道吗,东晟哥哥,你发脾气的样子好可怕,好可怕!奶奶说,她已经尽了最大努力来化解你们家族跟我们家族的矛盾了,但看来还是做不到,奶奶怕你以后还会伤害我,明天就要带我回河北老家了,我好想今天还能见你一面呀,傍晚五点,就在你打我的那个地方见面,你要是不来,我可要恨你一辈子。” 等非东晟年纪稍微大了一些之后,他从家族中的一些人口中才得知,原来老非家跟老秦家在曾祖的那一代结下了梁子,双方家族都约定了老死不相往来,可是没想到到了秦璐双跟非东晟的时候却出现了意外,秦璐双对非东晟有好感,就像缠着他让他陪着自己玩,而秦璐双的奶奶也想尝试化解两家的恩怨,所以虽然每次说的是要去高非东晟的状,其实不过是想找个借口给他送点零嘴而已,没想到老非家的爷爷辈分的人顽固不化,不但不接受人家的好意,还转过头来毒打了非东晟,好叫其他非家的子孙从此不敢越雷池一步。 “所以,云烟,你看在你出事以前,老爸可曾严厉的管束着你了?我就是不愿意你们这一代人身上背负太多我们这一代背负不起却又抛却不掉的包袱。只要你不再跟哪个叫毕雨燕的来往,这50万块钱也不是不能给你的呀?”非东晟拐弯抹角的劝到,“你何必要为别人让自己受那么多苦呢?” “这个——好吧,老爸,我答应你以后再也不跟雨——不,毕雨燕来往了。说真的,我对她算是仁至义尽了,帮她收集了那么多证据,又为了她被迟建那班狗日的整的死去活来,我早受够了,我这次去少林寺学功夫,也会顺便学一些安心静性的法子,好叫自己以后再也不会轻易被女色所误!”若是以非云烟以前的性子来说,打死他他都不会说这么多软化的,因为此时此刻你心里所沸腾的却是这样的:管他三七二十一,先把钱从老爸那儿匡国来再说,至于以后我要不要跟雨燕姐分手,要不要继续跟迟建那些老王八蛋们斗,那就不是老爸能管控得了的事情了。可是自从经过了那个叫姚芊柔姑娘的调教,一味盲干再也不是他非云烟的代表做了。 “你要是真的想通了,那就真的是功德圆满了!”非东晟虽然见儿子有服软的迹象特别欣喜,可是毕竟姜还是老的辣,又怎么会想不到他会跟你来个卧薪尝胆呢,“这样吧,给你一张我的信用卡,每个月最高额度有两万——这应该够你拜师学艺期间的费用了吧,另外带上三万块现金,够了吧!”其实他心里想的却是:一旦你小子食言,不听话,你老子我就停了你的信用卡,谅你用那仅有的三万块现金也是翻不出大浪来。 “给10万现金吧,毕竟那些青灯古佛的环境里的人还是比较喜欢用现金的,信用卡额度只要1万好了!”非云烟一副孝子贤孙的样子,说的也是那么委婉动听、谦谦君子。 “一看你就没出过大门吧,你不知道现在的佛教也很现代化吗,不要说电脑、汽车、手机早用上了,就是网银、微信、支付宝等用得可能比你都透。如果这样的条件你接受不了,那你就只好去体验一下佛门的粗茶淡饭吧!”此刻的非东晟不只是一个苦口婆心的父亲,似乎也是一个能掌控全局的企业老板了。 “好吧,那就一切谨遵父亲大人的吩咐,儿子一定勤学苦练,学成一身好本事出来,而且每天还会在佛祖面前为您和母亲祈祷,愿您和母亲大人长命百岁,平平安安。”其实非云烟心里除了在编制这些冠冕堂皇的用语之外,还在怨天尤人:看来老头子也不傻,他是在防着我中途反水呀,可是你儿子要是有三万块现钱都不能将这天空捅出一个大出口来的话,干脆悬梁自尽来生再做你儿子好了。 于是,接下来的几天里,非云烟都是在爸爸妈妈的监督下,收拾行李起来。 “怎么样,有些东西该给我了吧,你的目的都已经达到了呀!”非云烟的母亲布晓云悄悄地跟儿子说道,“再说,那玩样你也是不能带进寺庙的呀?” “什么玩样?哦,你说的是你跟老爸逍遥快活的那片子呀!其实我是骗你的,只有那手机里存的一份,现在手机毁了,只要你跟老爸两没有什么癖好自己想拍着看的话,我相信世界上不会再有第二份了!”非云烟一边忙着收拾整理衣物,一面将那破碎不堪的手机举起来向母亲的方向挥了一挥,将它丢到了自己的一个包里面。 “这手机都烂成这样了,你还要它干什么?”布晓云不解地问道。 “等会儿带到楼下的垃圾堆里扔了呀,你没看电视上的广告一天到晚都在宣传垃圾分类呀,乱扔垃圾既是不文明、不环保的行为,也是违法的行径了。”非烟云吃着桃子说道。 “哟呵,你什么时候又说起了这样的官话套话了,真打算从良了?”布晓云讽刺道。 “妈,你要搞清楚一件事,赞成官方所做的事情不代表拥护官方,我从来都不反对什么垃圾分类政策,我只是反对他们有理想但太理想化的措施而已,我认为对的事情还是会去做的。”非烟云一本正经地说到。 “这么说来,如果你觉得跟毕雨燕在一起是对的话,你还是要不顾一切地跟她在一起了?”布晓云突然问道。 “当然——当然不是的,我早就在老爸面前保证了,我这是要去学些功夫,又不是去寻花问柳。再说了,我的经济命脉掌握在老爸手里,他要是弄死我比弄死一只蚂蚁都容易呀,我敢诓他吗?”非云烟很无奈地说道。 “你知道就好了,千万不要再——,哎,对了,这一招你是跟谁学的,我可不相信你是无师自通的。”布晓云是了解自己儿子的,他虽然顽皮,还不至于对于这些“大逆不道”的事情无师自通。 “你说呢,你也不想想我之前都遇到过什么事情,虽然我很讨厌迟建这个人,但对他的有些手段还是很欣赏的。”就在这个时候,外面的车子响喇叭了,非东晟等的有些不耐烦了,“好了,等我以后武功大成,天下无敌的时候就回来看您二老哈!” “其实,我跟你爸更愿意看到你会继承家族企业,而不是这样到处流浪——”布晓云说着说着眼泪都快掉下来了,就在那天,洛河中学少了个学霸,非家族少了个企业,而风起云涌的北京多了一股年轻的倔强。 “雨燕姐,我在这儿,我在这儿!”这两个都不超过二十岁的少男少女,在一起的时间也就一年多而已,却仿佛像是已经认识了千万年似的,任世间凄风苦雨、寒冰热毒肆意加残,早已情根深种的两人光凭那一世的心有灵寂就能在千万人海中第一时间把对方认出来。 谁都可以辜负,爱人不可辜负,爱人未必无害,只是会少了好多不必要的伤害。 ------------ 第八章 伤逝(二) “你看那锦旗招展的人山人海,再看那威武雄壮的人民广场,就算用我所有的热爱,都不足以描述我此刻点滴忐忑。出门在外的人啊,用你那比海洋还广阔的身躯,接纳这世间怎么看都不够的山河大川、高楼大厦吧?”北京这个地方,非云烟不是第一次来,却是第一次有人接待他。当非云烟牵着毕雨燕的手徜徉在人山人海的广场的时候,忍不住做起了一首诗,“北京,请听我说,今夜我不要觥筹交错,不要歌舞升平,我要揽你入怀,要向你倾诉这一生一世所有的爱,愿你在我的怀里、你的心里,生根,发芽,成长,成熟!” “你这是在背诗吗?”毕雨燕可没有非云烟那么少见多怪、多愁伤感,她一边牵着非云烟的手不断地在人群中往前挤,一边看着天空中冉冉升起的各色气球,“哎,还是来晚了,还是没有看到最初的那一幕——我才那大概是你自己写的吧,有想法,可惜就是短了点。” “我只是想抒发此时此刻我内心的感情,信口拈来的!”见毕雨燕的注意力都在别处,而又怕跟她走散了,非云烟只好赶紧跟了上去,“雨燕姐,雨燕姐,你别被我给丢了哦!” “哈哈——人家都说强龙不压地头蛇,你怎么敢跑到我的地盘上向我挑衅,实在是自不量力,哈哈——”毕雨燕跟非云烟好不容易披荆斩棘,从人群中挤了出去,“走,咱直奔下一个目标——八达岭长城吧!” “你比以前快乐了,雨燕姐!”也不知道为什么,非云烟感觉到这一次见到的毕雨燕没有了以前的那些忧郁了,仿佛她有一块心中很大的石头终于放下了,整个人都比以前乐观快乐多了。如果以前她是一位忧郁的的富家千金的话,她现在更像是一只终于找到老巢的燕子,但究竟什么东西不一样了,一时还无法看得出来。 “我比以前快乐了难道不好吗?你喜欢看到我整日郁郁寡欢吗?”毕雨燕握着非云烟的手抖了抖,又紧了紧,“云烟,如果有一天你发现雨燕姐有对不住你的地方,你可不可以看在我们往日的情分上原谅我、包容我呀?” “当然,当然,我怎么会跟雨燕姐计较那么多呢?”非云烟嘴上虽然这么说,脸上却闪过一时忧郁,心里还是嘀嘀咕咕地:你是我的心上人,那就是我的女神呀,虽然什么事情我都可以依着你,可是你要是偷汉子,脚踩几条船你叫我怎么不会恨你怨你! “当然,绝对跟男女之事无关,我毕雨燕虽然不是什么名门淑女,可是对待爱情却跟大多数人一样认真,只要你不负我,我今生绝不负你,可好!”毕雨燕毕竟聪明,只是从非云烟那一闪而过的忧虑表情就把非云烟的心思猜了个八九不离十。“难道,这么多年了,你还信不过我吗?” 回答她的是非云烟的实际行动,他搂过毕雨燕的双臂,一把把在怀里,深深地吻向了她的唇,旁人再与他们无关,时间也仿佛都为他们停滞不前了。淡淡的化妆品香味,浓浓的女子体香,混合了那男子汉的汗水味,此时此刻,就是天荒地老,就是海枯石烂。 “哦,对了,你身上有多少钱,可以借给我用用吗?”当他们的激吻热烈地都快无法呼机的时候,毕雨燕停了下来,喘口气之后,有点意犹未尽的问到。 “银行卡里有三万块,还有一张月额度两万的信用卡,你要的话都拿去好了呀,反正有你在的地方,钱没什么意义,难道你会让我饿着、冻着吗?”说真的,虽然毕雨燕跟非云烟在一起有些年头了,可是这还是第一次开口向非云烟提钱的事情。 “信用卡没啥用处,就那三万块钱吧!”毕雨燕说着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打开了一块炒股的app之后,小心谨慎地去人周围的人都不见之后才说道,“这里有几支股票,你选择一只吧,回报不会小的哦!你要是相信你的雨燕姐的话,就把三万块钱全部买了吧,赚了都给你,赔了我也不会让你饿死冻死的。” 非云烟第一次见到毕雨燕如此地鬼鬼祟祟,但是出于对她绝对甚至盲目的信任,他照做了,花了三万块钱购买了一只股票,可是见到雨燕姐都没怎么看、分析、思考,就很随意地选择了其中一只:“雨燕姐,炒股这么随便就行了吗?” “放心吧,要是亏了的话,姐姐保证管你吃穿住行到死!”毕雨燕头一次这么不正经地说到,“别磨叽了,下站八达岭长城。” “哇哦——难怪又说万里长城万里长,又说不到长城非好汉,你这吞山河的壮观场景,我想我是一辈子都忘不调了。”当非云烟跟毕雨燕辗转寄回,一步一步地登上八达岭长城的最高处。八达岭长城,位于北京市延庆区军都山关沟古道北口。是中国古代伟大的防御工程万里长城的重要组成部分,是明长城的一个隘口。八达岭长城为居庸关的重要前哨,古称“居庸之险不在关而在八达岭”。明长城的八达岭段被称作“玉关天堑”,为明代居庸关八景之一。八达岭长城是明长城向游人开放。 “将军夜饮拂琵琶,壮士征鹏数万物。明朝清风专注闲,客在马上斩千军。何年识得蝼蚁薄,再叫乾坤煮旧城。”看着那绵延千里的长城遗迹,和那些被这些遗迹串联起来的大好河山,非云烟情不自禁又动了诗性,脱口就是直抒心怀的诗篇。毕雨燕看着非云烟的眼神痴了:云烟真是有才华呀,现代诗歌、古体诗歌都是信手拈来,他要是有机会继续深造的话,将来不是大学者,也会是个大诗人呀,可惜却因为我——我毁了前程,我真是百死都难辞其咎呀,所以———— 接下来的行程就不值得特意地提到了,去商务街shopping,去各个旅游景点打卡,然后又是一顿海吃胡吃,就当他们逛到北京久负盛名的全聚德的时候,非云烟的手机响了,一看是自己的父亲非东晟打来的。 “喂,老爸,我现在正在挑水劈柴,培养练功的底子呢,你这么急打电话,是不是家里出事了?”非云烟一面对着毕雨燕做了一个安静的示意动作,一方面走到人烟稀少但是能听得清楚对话的地方。 “你老实告诉我,你现在究竟在什么地方?”非东晟直截了当,根本不给非云烟插科打诨、敷衍了事的机会,一接通对话,就劈头盖脸地问到,“怎么这么长时间不给家里来个电话?” “我在嵩山少林寺呀,师傅说我这人底子薄,要想练好功夫,必须得先打好基本功,得从劈柴跳水、蹲马步开始,所有的有很长时间以后才会有功效。在没有取到效果之前,我哪有什么脸面给家里打电话呀?”非云烟临危不乱,应急的能力还真不小。 “你现在是在北京逍遥快活吧?”非东晟突然来了这么一句,把非云烟吓得不清呀,“你可知道我现在在哪儿呀?你老子我现在就在嵩山少林寺,你他妈的连个影子都没有,还敢在这儿胡吹、乱吹,不怕风大折了舌头吗?我限你48小时之内,去北京机场买票立刻给我滚回来。你要是把小命丢在了北京,我可不想每月两万块钱最后都喂了狗。” “爸爸,对不起,可是我现在实在是走不开,我一定要做好有件事,等做完了,儿子一定立马带着媳妇一起回家给您个惊喜,行吗?”非云烟再三恳求到,“如果这件事我没能办成,我告诉你,你儿子死都不会瞑目!” “48个小时以内,你给我记住了,过时后果一切自负,嘟——”非云烟早就做好了准备被老爸发现,但到了真被发现的时候自己的心里还是多多少少有些难过。虽然他非云烟的的确确干过不少不靠谱的事情,可那都是不得而为之的呀,他实在是也想做个老爸老妈甚至老师他们的乖宝宝,可是这世间不知道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不平的事情出现在他非某人的面前。老实说,在遭了那么多的罪,付出了那么惨重的代价之后,毕雨燕老爸的案子早就成为了他热血膨胀中的一个执着了。 两天以后,非云烟的信用卡被老爸给停了 ,非云烟仅有的那三万元又被毕雨燕投资到了股市里面,一时不知如何时候,只能选择暂时用毕雨燕的钱了。这天,焦头烂额的非云烟,见到毕雨燕蹦蹦跳跳地来到他面前:“云烟,好消息哦!” “你就不要在吊我胃口了,我现在没有心情跟你说笑了,直截了当地说吧,事情都已经到了这样的地步,没有什么是我接受不了的。”一分钱难死英雄汉的事情对非云烟来说早已经不是什么阳春白雪的事情了。 “你可真有眼光,你那天随便选的那一只股涨停了,你那三万元投资已经身价三千万了。”毕雨燕满脸兴奋却又极力地克制自己,似乎轻描淡写地说到,“也就是说,你现在根本不需要你老爸的赞助了,你完全可以想干什么就有资本干什么了!” “真的吗?真的吗?真的吗?”非云烟有点不敢相信,切了自己的脸几下还不放心,有猛地扇了自己几个耳光,直到把自己差点弄晕了才不得不把手,接过来毕雨燕的手机,反复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之后才死死地顶着那个账户名为非云烟的旁边偌大的数字写着,“个、十、百、千、万、十万、百万、千万——哥们这回真的是发财了,这么多钱,几辈子也花不完呀!” “哦——哦——你真是我的幸运女生,我要为你精尽人亡。”毕雨燕任由非云烟抱着自己在原地转圈,这世界上有一种快乐,叫做陪着给你快乐的人快乐。 “好了好了,你先别这么兴奋嘛,因为这还不是最后的快乐,最近福星地产再搞一个营销活动:在所有参加活动的人员中随机挑选号码,被挑选中的人将会以一元的价格获得一套800多平的别墅50年的使用权。我抱着试试看看的态度用你的手机号试了一试,结果中了哦?”毕雨燕拿出一张紫金色的邀请函,涵上面写着:恭喜您被我公司选中,成为万里挑一的幸运儿,您将在支付了1元之后马上获得位于海淀区的一套800平方的别墅的50年使用权。下面还附着着支付方式:支付宝、微信。 如果说这世界上有什么人,能被偶尔的小幸运迷惑的晕头转向,却能在接二连三的小幸运之后顿生警觉的话,那就是像非云烟这样的人了。可是为了不拂逆毕雨燕兴高采烈,非云烟硬是拿住了自己心中的不解跟困惑,装出一副及其喜悦的样子:“我非云烟真的是时来运转了,既在股市里大发了横财,又在北京这寸金寸土的地方有了一个自己安身立命的地方,会不会还能到大街上随便一逛就能捡到一辆劳斯拉斯呢?” “你既不要人心不足蛇吞象,你有那么多钱之后买一辆就行了,何必还要别人——”毕雨燕似乎没有听明白非云烟话外之意,正要说到,却又戛然而止了,“其实这些东西对你来说是没有意义的,因为你还有我呀?只不过在这物欲横流的年代,什么都比不上自己可以拥有一笔完全能由自己掌握的财富,才不会在北上广深这些地方自卑得抬不起头来呀?这是那套房子的钥匙,你要是不认路的话可以根据福星地产广告上提供的地址导航过去呀,实在还不行的话,老娘我就舍命陪君子去一趟了。” “陪我去一趟就陪我去一趟嘛,干嘛要说成舍命陪君子这样的壮士一去兮不复还那样的悲壮呀!”非云烟接过毕雨燕递过来钥匙,用手摸了摸几把,没好气地瞥了毕雨燕一眼。 “要人家一个黄花大闺女陪一个老爷们去他那儿装饰的富丽堂皇的狗窝,万一要是这个大爷色心一起,兽性大发,小女子保存了二十年的名节可就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了!”毕雨燕假装一副心里怕怕的样子,逗得此时本来已经疑心皱起的非云烟“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不由自主地想起另一个人:姚芊柔,那个被自己大骂了一顿反而笑得更加灿烂的女孩,虽然她跟毕雨燕一样的蛮横,可是都对自己挺好——自己何德何能,竟能得到两位世间如此美丽的姑娘同时青睐,莫非我老非家祖上多少有个别人积过德? “房子,倒是不急于去住,放在我在你家里住得挺好的,只要你不赶我走,我可是要赖上一辈子了。”非云烟一把握住毕雨燕手,在她俏皮的鼻子上轻轻地挂了一挂,“我现在最想做的事情,就是想联系一些独立记者跟有关同仁们,集体上书呼吁国家有关部门重查当年毕华拾的案子,并弹劾国务院第一副总理关古莲。现在我既然有了三千多万的经费,底气就更足了,用不着再怕这些蝇营狗苟之辈了。” “那个——那个——用不着这么急吧,其实——其实——你完全可以等在北京好好玩一阵子之后再忙这件事吗?先玩,先玩——人生如果没有时间给自己放松放松,当大英雄大豪杰也不过是干巴巴的极度无趣的人生罢了。我父亲的案子反正已经托了那么多年了,再耽误一小段时间又有何妨?”毕雨燕拾起非烟云的手放到自己左手的手掌上,又用右手轻轻地拍了几下,语重心长地说到。 “你变了,雨燕姐,你跟几年前大相径庭了,你曾经以为你父亲拨乱反正为生命,现在居然不要我们这些还在抱着理想抱负的人太积极了。你父亲若是泉下有知该多么伤心欲绝呀?”非云烟甚是不解,到底是什么让这个曾经意气奋发的女青年如今如此安逸了,是因为担心自己在这个追逐真相的过程中遇到危险吗? “我是怕你遇到危险呀,虽然父亲曾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男人,可是跟你在一起之后,你才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了,我不能为了一个死去很久的人再让我最重要的男人以身犯险呀?”毕雨燕真情流露地说到,“即使这个案子真的有一天真相大白,死去的人也就不回来了,反而要让活着的人付出代价,你真的觉得值吗?”毕雨燕苦苦哀求到。 “可是为了这个案子,我已经付出了太多太多的代价了,我不可能就此罢手了!”非云烟突然觉得自己居然一点都不了解毕雨燕这个人了,她是那么美丽,美丽得有些苍白、她是那么多变,多变到相爱了几年之后才发现原来这个女孩是那么的陌生:这世间越是完美东西,越是脆弱的不堪一击,因为要构成完美这个要求必须要有很多的假设,而这些假设之中只要有一个不成立,整个完美就会被摧毁。就像这个时候的毕雨燕。 “是的,这个案子伤害了你,伤的你体无完肤,可是——可是——如果有人愿意用其他方式补偿你,你愿不愿意考虑接受一下子。”毕雨燕的这一句话顿时解开了非云烟心头很多的疑云:妈的,什么买股票一下用三万块钱逆袭成三千万富豪,顾忌那不过是某些人安排好的局而已:利用内幕消息让你赚个大钱,既满足你的金钱需要,有满足了自己个人成就感中的虚荣心,那天毕雨燕虽然看是让他自己选,可十有八九那么多股票每一只股都是已经被人特意做成了彼长的股,不要说是非云烟,就算三岁孩童闭着眼睛随机选中一个都能赚得盆满钵满——典型的内幕交易。而福星房产的房子就更简单了,表面上看是随机的选择,可是一个名额只有一个号码参加摇奖,那中奖率还不是百分之百?原来毕雨燕早就在为关古莲他们服务了,可是就算天地下再大逆不道的女儿阻挡别人为自己父亲翻案呀? “雨燕姐,你可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呀?你为你父亲的对手遮丑呀?”非云烟希望毕雨燕只是一时糊涂,盼她能够早日醒悟过来。 “小云烟,你不知道的,我以前是为我父亲在奔走,现在依然是在为我的父亲奔走!只不过这种方式你现在还不需要知道的,你要相信我就算全天下所有的人都会害你,我毕雨燕绝对舍不得伤害你半根头发的!”毕雨燕说的泪水都要留下来了。 曾经有个人对非云烟说过,顺境的环境中,你不知道谁会为你泪流,逆境的环境中,你不知道谁会为你留泪——这世上一切的伤害能不能得到原谅,就看他曾经有没有暗自后悔过。 “我知道你一定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如果你不愿意告诉我,我也不好勉强,但是这些事情如果深藏在你心里很痛苦的话,你随时都可以选择告诉我——另外,我也可以告诉你一句,为这个案子付出了这么惨痛代价的我早就不可能罢手了。”非云烟跟毕雨燕告了个别,“我很好奇,那个新房子到底是什么样的,今晚就不在你家打扰了,我要去看看那栋用来补偿我的别墅到底长什么样子?这三千万的臭钱你拿回去吧,谁知道是哪些不干不净的人叫你送来的,还有,我在你家吃的、喝的、住的我也记不清楚,这么一段时间来大概没有几万也有十几万了吧,等我回家找老爹要到钱一分不差的还你。还好你跟之间也就是亲亲嘴巴了,还没有更深入一步,正好曾经以后我不干扰你升官发财,你也别来破坏我的独木桥——再见” 非云烟扬长而去,只留下杵在那儿发呆的毕雨燕,没有生气,只有悲伤:“如果把我自己都补偿给你的话,你还要不要呢?我又不能把真相告诉他,你为什么那么决绝呀?我的云弟不理我了,我的云弟不理我了,我的云弟不理我了……” 那一晚,非云烟其实根本就没有去那栋别墅,因为他知道有些东西只要一沾上就再怎么挣扎都摆脱不了了,他只是找了一家旅馆供自己一个人发楞,就在这个时候,电话又响了,又是老爸——真不知道他是要看看自己此时此刻的狼狈,还是知道自己又陷入了困境,无法挣脱呀。 “你回家来吧,不要学什么功夫了,或者再也不要追求什么真相了,有些真相真不是你有能力接受的。”电话那头的非东晟一本正经地说到,“你要是有时间的话,听我讲讲毕华拾案真正的真相如何?” “你说吧,我在听着呢?”听声音你完全听不出此时的非云烟是悲,是怒,或者其他的心情。 这个案子虽然是发生十几年前的时候,可其实那个趋势,在那个激流暗涌的时代,很多有些能力的人因为现实中的工资待遇满足不了自己的实习需求,纷纷选择了下海经商,有一段时间,重要岗位上的人员纷纷要求辞职,以至于使得有些部门都快瘫痪了。 这时候有一个三四十岁的哥们站出来:“必须想办法哪儿弄点钱来给大伙补偿一下多年的努力。上头那些人只知道每天要我们干活儿,却总是要求我们牺牲自我,可是如果连老婆都娶不起,或者娶回家也养不活,我们辛辛苦苦地奋斗、殚精竭虑地往上爬有何意义?” 那一年好巧,这个汉子获得了代表中国某些地方政府向世界银行申请贷款的资格,当时成功地申请了5亿美元来,这个汉子呢拿出其中1亿美元兑换成人民币之后分给了很多当时正因为缺钱要从重要岗位上辞职的那些公务员,稳住了人心,为国家集体挽回了不可估量的损失——这个人就是毕雨燕的父亲毕华拾。 “啊——”非云烟大吃一惊,“怎么可能?难道说,不是李国权吗?” “李国权当时只是执行者而已,正真下命令的却是毕华拾。”非东晟一点儿都不为非云烟的惊讶而感到吃惊,“不要打岔,让我把这个是讲完,你再嬉笑怒骂吧?” “那时候,那些受过毕华拾恩惠的官员为了掩饰毕华拾的“过失”吧,有人就想出了一个办法,那就是要毕华拾假装自杀,然后用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弄过来的尸体冒充了毕华拾,本来是不容易混过去的,可是上下级这么一合作,也就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了,而毕华拾本人经过整容改换,终于以另一种身份再见世人了,就连他自己的家人都不知道。你可能觉得这种事情是纸里包不住火的,早晚就会把发现,是的,这件事很快就被高层知道了。可是一来毕华拾毕竟不是自己贪污私吞了公款,在那种情况下反而显得坚决果断,可是这种事情又不值得鼓励,对这事于是就采取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不说破也不奖励的立场。本来以为在这种官场默契之下,一切都可以风平浪静了,谁也料不到毕华拾的家人尤其是他那个女儿毕雨燕上蹿下跳,把一件本来大家都明白却都愿意装糊涂的事情搞得这样人人自危,哎——你可知毕华拾现在用的身份是谁吗?那个人就是当今国务院第一副总理——关古莲!要是此时被揭露出来,有多少人要倒霉呀?关键还有什么意义呢?” 非云烟一下子又想明白了所有的事情:难怪雨燕前后不一致:以前那么渴望要揭露毕华拾这件案子,可现在却极力的想掩饰,看来是后来她知道事情的真相了。难怪她会说‘我以前是为我父亲在奔走,现在依然是在为我的父亲奔走’,她不肯告诉我,是因为这个天大的秘密呀?难怪迟建那班王八当无论如何讨厌我却始终没有对我下杀手;难怪他说有一天你会发现这件案子没有任何意义?可是那般乌龟王八蛋本身本来就不正,也就没有什么错怪不错怪的问题了。我为错怪的人只有——只有我那一身伤痛的雨燕姐姐呀! 非云烟突然有一种不祥的感觉,收拾好东西,也没有管的上退没退房,也关不上毕华拾的案子要不要一定要真相大白了,他只是怕如果晚了一步,会有让他悔恨终身的事要发生。他奔出酒店拦了一辆出租车呼啸而朝毕雨燕的家飞驰而去:雨燕姐,对不起,是云烟该死,不能理解你的苦衷,你可千万不要干傻事呀! 所谓喜剧,就是你希望发生的情节合乎逻辑地发生,而悲剧则是所有你不希望发生的事不可思议地都发生了。当非云烟几乎是以飞一般得速度闯进毕雨燕家大门的时候,映入眼帘的第一个最具代表性的东西就是一具尸体:满天神佛保佑,只要你让那句尸首不是我雨燕姐,弟子从此以后吃斋念佛、投身佛门直到身死魂灭,宁愿自己灵魂被打入十八层地狱,天天受那油煎锅炸之苦,宁愿—— 可是没有那么多宁愿了,掀开那张百步的第一眼,非云烟心中仅存的侥幸也灰飞烟灭了,那张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脸庞不是毕雨燕又能是谁?原来那一晚,听了非云烟如此决绝的那些话之后,毕雨燕以为非云烟从此以后再也不会再来找自己了,一时万念俱灰,服下了整整两瓶的安眠药—— “不要再在这儿猫哭耗子假慈悲了,我们家雨燕承受不起你这个要救国救民的大英雄呀,不然她怎么会走这条路呢?”一看就是毕雨燕母亲的妇女站在非云烟的身后,“少侠,你要节哀呀,你的眼泪应该是为了你他妈的天下苍生而流,我们这些蝼蚁般的妇孺怎么收的起呀?快走吧!”非云烟泪流满面,只觉得眼前一片朦胧,整个世界都模糊不清了,跌跌撞撞地朝屋外走去,“她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真相呀?” “她从来就没有打算告诉你真相过,就算告诉你真相你又能理解她,你们男人整天张口闭口都云天下苍生,我们这些整天在家里为你们担惊受怕的人真的就那么不值钱吗?我也不怕告诉你,你是在雨燕死后才知道真相的,还是我亲自打电话告诉你爸爸的,我要你终生都活在悔恨、内疚当中,永远解脱不了——” ------------ 第九章 遇难 天色阴晴不定,忽而晴,忽而阴,就像这世间最让人拿捏不定的人心一样捉摸不透,又像这世间最让人无可奈何的顽童,只顾着自己的嬉笑怒骂,就算有能力拯救也只能袖手旁观地插科打诨。你不是不食人间烟火,你只是不能设身处地。 路过的清风,不能算是伙伴,最多只能算是陪伴,因为它虽然就在身旁,可是却从没有听它诉说离殇,也不曾听过它诉说衷肠,它只是也只能在你泪流满面的时候安慰你说:哭吧,你的悲伤应该被更多的人看到。巍峨宏大的北大岭长城、一不小心就人满为患的广场——那些有过欢笑,尤其是有过毕雨燕陪伴过自己的地方,风总是能回放那时候的莺莺艳语。 哭,没有哭出来,泪却早已经淹没了自己的一切,世事变化为什么那么快?快到谁都把握不了充满不确定醒的明天,谁都无法逃避下一秒早已经注定好的结局。失魂落魄的非云烟没有又砸又抢,又哭又闹,他只是从那一刻开始就对世间埋葬了自己,把初听到真相时候的愤怒,已经对毕雨燕的决绝都收藏了起来——也许自欺欺人最重要的就是一定要首先欺骗自己——因为默默流过眼泪之后的非云烟居然笑了。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 夜来幽梦忽还乡。小轩窗,正梳妆。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料得年年断肠处,明月夜,短松冈。”苏东坡的悲伤也不过如此,十年之后的刻骨相思又有何用,倘若有可能的话,我会拿自己所有的一切包括这条苟延残喘的贱命去换她一刻的还阳,哪怕就只是陪伴也好。 48小时候,非云烟用自己身上仅剩的钱了,买了一张去往西藏的机票和两瓶跟毕雨燕服用过的一模一样的安眠药。虽然非云烟曾经在公立学校读过几年书,受过无神论的教育,可是就连他爸爸妈妈都不知道的是他自幼就跟佛门特别有缘,就信了佛教。这世上的很多宗教是反对自杀,比如像基督教、佛教,可是这却阻断不住还是有某些信徒选择为自己的信仰“杀身成仁”的。非云烟单纯地相信,在那儿自己的灵魂再遇毕雨燕的概率应该是最大的吧! “我应该去找她了——”布达拉宫,这个受着无数人向往与崇拜的地方每年都会有大批的朝拜,那些一步一叩首最终才到达这儿的人们大概早就已经把灵魂交给了雪域高原,非云烟在一家旅馆里,把自己锁在里面不肯出去,“为了爱情而选择自杀大概连佛祖都不会怜悯的吧,既然这儿已经有了我一席之地,我又何必再弄脏我佛最圣洁的地方呢?”就在非云烟正要吞安眠药的时候,一阵恍惚,非云烟的房间跟隔壁的房间之间的那面墙变透明了。 “大哥,我们的钱快用光了吧,明天我们去布达拉宫的广场抢他妈的几笔吧!”一个左手挖鼻孔、右手柔脚指头的光头大汉一面躺在床上,一面用他那双色眯眯的眼睛盯着电视屏幕上的几个大胸美女看。 “妈的,你这不是找死吗?你知道布达拉宫那儿明眼的、暗藏的警察有多少吗?你敢在这儿闹事,是真的活腻味了吗,当场被击毙都有可能呀?”另一个浑身上下只有一件内裤的带些许白发的中年人说道,“你要是想死,你自己去好了,哥们可不陪,哥们还有很多要事要做,这条命就算再贱,至少也得拿一条差不多的来换。” “可是,芦笙大哥,你老婆卷走你所有财产跟那小白脸跑了,你就想的这么开?”那邋遢汉子说到。 “哼,那我就应该活得比以前更好了。我若要是自甘堕落、萎靡不振,那婆娘就跑的更加理直气壮了,但是要是我人生过的更加豁达自在,不是反而说明她对我来说其实可有可无吗?最重要的事,你要活得比她的野男人要好,以后有机缘再找个比那个跟人跑了的婆娘更好的女人,有这么美得事情等着我呢我怎么会舍得去死!”那个中年人侃侃而谈,“如果你真活得生无可恋了,你只需要反复想一件事就可以了:自杀能改变现状吗?这世界上即使没有了你最爱的人,难道就连一个你恨的人都没有吗?你那么一哆嗦,有多少人会得意地笑呀?” 这时,非云烟刚要往自己嘴里送安眠药的手停住了:是啊,就算我也死了,能挽回雨燕姐的命吗,而那些弄得我跟雨燕姐误会重重的那些背后的人们有几个会在毕雨燕死后扪心自问、幡然醒悟呢?她那个“当机立断”的父亲——毕华拾或者关古莲能收到应有的惩罚吗?我这么一死不打紧,所有的真相就要从此安眠于无情的岁月之下了吗?我只剩下了余勇可贾,恐怕根本不可能威胁的到他的。” “笨呀,别人帮不了你,你可以自己亲自去惩罚他呀”突然,对面的那个中年人直勾勾地朝非云烟看过来——显然那些话很明显就是说给非云烟听得,不过却正因如此实实在在地将非云烟吓了一跳,“人若不自助,佛祖都难得理你,你懂吗?” “啊——”非云烟满头大汗地醒了过来,原来自己还在北京的一家旅馆里,电视正在播放着无聊拖沓的电视剧,身旁的手机充电还没有饱和,那显示充电量的绿色格子正一闪又一闪,看了看旁边的时间格式,才凌晨3、4点钟。非云烟拿起身旁的烟盒子,掏出来一根,很熟练地点着后抽了起来——其实,非云烟也是受了毕雨燕自杀的打击之后才学会抽烟的,虽然才短短几周,可他居然抽得比他那抽了几十年的老爸抽的还凶,“没错,人若不自助,佛祖都难得理你,逃避是没有任何用的,我非某人就算要死,也得先叫那些乌龟王八蛋龟孙子们知道知道厉害。” 几个月以后,人民大会堂里人流湍急,来自各地的媒体:有外国的新闻媒体机构、中国中央级别的新闻媒体以及个地方的新闻媒体汇聚一堂——原来一年一度的两会即将召开了。这可是中国社会政治生活中的大事,每年的这个时候都是中国最受世界瞩目的时候——因为不管是朋友还是敌人都不会错过那些可以堂堂正正地刺探情报的机会的。这一年,关古莲将在两会期间的新闻记者招待会上回答相关记者的提问。 “关副总理你好,我是中国中央电视台新闻频道的记者,我想请问您,两个百年目标时间即将到期,你们有信心能按时按期按质完成这个目标吗?”一个中规中矩的留着平头发型的中年女性从最前排的位子上举手后被示意站起来问话之后,立即做了一个标准的反应。 “这位女士呀,您这个问题问得非常好,我们正要就此作出说明呢……”关古莲一副很欣赏地列举了一些数据、引用了一些报告、没用多少官腔就给了各界很体面的回答——本文嫌他的官腔官调太惹人厌,就不直接引用了。 “关副总理你好,我是《神圣日报》的记者,我想问您的是,在即将展开的行政体制改革中会遵守哪些原则呢?您有何评价呢?”这个《神圣日报》呀,本来是民主党派的机关报,可是不知道它是怎么经营的,最后居然也演变成了执政党的党报,打起官腔来比《民众日报》那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这位记者可真是个有心人啊,对于党和国家的大事那可真是呕心沥血了呀,我们表示感谢了呀……”接下来当然又是一连串冠冕堂皇的准备好的稿子被他声情并茂地年来出来,效果非常的好,至少当时的掌声曾经此起彼伏过。 你不禁要问了,为什么这个新闻发布会会如此地和谐,满满的都是正能量呢?其实你是不知道的,他们这是沆瀣一气呀:要召开新闻发布会的联系安排好相关媒体,事先就已经从准备唱双簧的记者那儿收集好了相关问题。在中国,作为耳鼻喉社的各个拥有新闻理想的媒体哪一个不是以获得官方的赞许为荣,自然跟他们配合的天衣无缝。也就说,在大多数新闻发布会中,大多数的记者提问其实都是召开新闻发布会一方早已经安排好的问题。只不过,真正聪明的搞宣传的人既要新闻发布会按照自己的节奏走,又不会达到完全的控制,因为偶尔得有些小插曲、小失控反而能让新闻发布会更有权威一点,正是这样的布局,给了非云烟发难的机会。 “您好,我是路透社中文部的记者,我想问您的是,十几年前世界银行5亿美元贷款其中有一亿美元贷款不翼而飞导致当时直接负责人毕华拾自杀的那件案子为什么拖了这么久,难道中国政府真的无能到如此地步吗?”就在关古莲针对一些问题侃侃而谈后喝口水的时候,一个获得提问机会的青年记者问到,这个青年不是别人,正是好久没有露过面的非云烟,这个问题一提出,中国国内的媒体记者叽叽喳喳起来:“谁呀,那么不识趣,这种问题是这种场合该问的吗,一点局观念都没有。”“咦,明明是个中国人,却非要给外国通讯社干活,我看,又是哪家祖宗不积德,子孙后代中又出了不孝子,当了狗汉奸了。”“我靠,那小子真了不起,这个问题我们报社同事都讨论好几年了,报道方案都策划了好几遍,最后却还是被总编给毙了,加油啊,哥们精神上挺你!”…… 原来非云烟做了那个奇怪的梦之后,大受启发,他给自己谋划了一下: 一、向中国国内更高的权力机构举报他,就算不能使他下台,也要让他的整治前程受到影响,好让这种披着人皮外衣的豺狼受到打击。可是这个念头非云烟刚一想就放弃了,因为那天告诉他时候爸爸就说了,高层不是不知道这件事,而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举报还有什么意义你? 二、直接下杀手,找机会弄死他。可是一想到以关古莲如今的地位,身边保镖不还是如影随形,自己根本就没有任何机会接近到他,而且他是雨燕姐豁出命都要保护的父亲,即使真的有机会,自己真的下得了手吗? 三、通过媒体揭露该事。而就媒体而言,中国国内至今都还没有独立的新闻媒体机构,他们自己给自己的定位都是官方的耳鼻口舌,是不太可能干那些超出了有关部门允许的范围内的事情的。所以,最好是借助一些外国媒体的力量。 于是非烟云从那时候开始用几个用自学完了平常人需要三四年才能完成的新闻媒体采访技巧跟相关设备的运用的课程,过五关暂六将之后被路透社中文部录用了,才有了此次当中质问关古莲的机会。 “这个问题嘛,跟今天的主题无关,我没做什么调查没有资格在这儿说三道四,你要是实在是有兴趣,可以事后找有关部门询问详情!”即使是遇到这种尴尬而又棘手的场面,关古莲也是早有准备,他递给工作人员一张纸条之后才回复到,只是谁也没注意到上面写的字迹:叫国安部门人员发布会结束后留住那个提这个问题的记者。 事实证明,在任何国家,只要当政者不允许,任何外来的组织都庇护不了该国政府铁了心要打击的人群。这不,非云烟已经被几个彪形大汉推搡着走到一件没有任何装饰、也没有任何缝隙的屋子里,他们接着又将非云烟推搡到一把椅子上坐下,才拿下照在非云烟头上的黑色袋子,只不过他的双手却依旧被保留被束缚的状态,直到那个被非云烟触怒过的关古莲走了进来之后才被解开了。 “哎呀,你们干什么要这么对他呀,我只是叫你们把他请过来聊聊,你们怎么能如此粗鲁呢?”一进门就把那几个国安部的人训斥了一顿,叫他们出去之后,然后正儿八经地给非云烟鞠了一个躬,“云烟贤侄,毕波波这儿给你赔不是了!” “你给我赔不是?你堂堂一国副总理,还有必要给一个你信手就能捏死的蝼蚁道歉吗?”非云烟没想到他居然会认识自己,看来这一次他非要弄死自己不可了,“你为何事要向我道歉呀,为你只顾自己的前程不顾雨燕姐母女死活的冷酷无情呢,还是为你偷天换日地蝇营狗苟作恶最后害死了雨燕姐呢,还是为你这会果断地抓了我而道歉呢?” “哎,你为什么要那么固执、偏执呢?你若是能体会体会我们的苦衷,适可为止的话怎又怎么会吃那么多不必要的苦头呢?你若是听得进去别人的劝谏的话,我那可怜而又痴情的女儿又怎么会那么想不开呢?”关古莲,不,这一刻应该是毕雨燕的父亲毕华拾,很是痛心地说到,“你可知道,雨燕那孩子,长这么大我都没怎么好好地抱过她!” “你现在才知道后悔,现在才知道你是她的父亲,那十几年都没有回家你都死哪儿去了呢?你若早一点告知她关于你的一切,她又怎么会如此不顾一切地要给你翻案呢,又怎么认识我这样一个跟你一样狼心狗肺的负心汉呢?她若是现在有意识恐怕早就肠子都悔青了吧”非云烟忍不住地训斥他起来。 “可是你知道吗?雨燕这孩子她自己却不后悔,她说她一生最快乐的时光就是在那个洛河中学与那个叫非云烟的弟弟一起指点江山、激扬文字的日子。要说对不起她的只有我而已。”毕华拾很苦涩地回答道,顺手递了一支烟给非云烟,却被非云烟拒绝了,“怎么,不抽烟?你不是一天都是三四包的吗?” “你这话糊弄三四岁的小孩还可以,糊弄我却是行不通的,雨燕姐自杀的时候你我都根本不在第一现场,你又怎么会知道她后不后悔、快不快乐呢?”非云烟面对自己讨厌、反感的人的时候是完全掩饰不住自己的情感的,如果他那天可以控制住自己的一些情绪的话,毕雨燕也许就不会那么想不开了。 “雨燕临时的时后留给你的那份信难道你没看吗?”毕华拾很奇怪地看了看非云烟几眼,很是不解。 “雨燕姐有给我留信?我怎么没看到!”非云烟一脸不屑地问道,不仅是因为他没有见到那封信,更因为他早就不再相信毕家的所有人了。毕竟,一个毕华拾害了毕雨燕几十年在前不说,眼下就又有了毕雨燕害得他非某人前程尽毁的血淋淋的现实教训。 “大概是因为雨燕她妈恼你恼得太厉害,把信藏了起来,不给你看吧!”毕华拾一边吞云吐雾,一边感慨道。 而非烟云的脑海中不禁浮出了那天离开毕家时,雨燕姐妈妈的表情:“她从来就没有打算告诉你真相过,就算告诉你真相你又能理解她,你们男人整天张口闭口都云天下苍生,我们这些整天在家里为你们担惊受怕的人真的就那么不值钱吗?我也不怕告诉你,你是在雨燕死后才知道真相的,还是我亲自打电话告诉你爸爸的,我要你终生都活在悔恨、内疚当中,永远解脱不了——”非云烟知道起码这一点毕华拾是没有骗他的。 “现在这封信就在我手里,你现在还要不要看呢?”毕华拾随手从自己的公文包里拿出了一封信来,“你完全没必要担心这是什么思想工作,就你如此年轻却如此偏执固执的性格,连语言都没能改变你现实来说,其实我们对你的思想政治工作早就失败了。” “云烟,我亲爱的云烟,如果加一个亲爱的词就能将你永远的抱在怀里的话,我愿意将你在我这儿永远的锁牢。你可以怀疑我会骗你,但你千万不要质疑我是不是真的爱你,我对你的爱,海枯石烂、天崩地裂都永远不会改变的,即使我即将死去,也不会动摇半分,即使我已经死去,恋你的心也会永远活跃在那个没有了我的平行世界中的。” “请你不要因为我的死而内疚,想想我这个小魔女曾经多大程度的地伤害了你:让你从洛河中学的天子骄子变成了社会上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让你早早地脱离了家人的宠爱,从此流离失所、颠沛流离;让你本来如花似玉的大好前程就此断送在我这个首鼠两端、背信弃义、坏到不能再坏的女人手里。” “你弃我而去,我很难过,反而却更加心安——看到你头也不回决绝地离我而去的时候我的心都碎了,我好想下三滥地把你留下来,可是我只要一想到你今后要我的面前明明恨得牙痒痒却依旧像个老好人似的装作若无其事痛苦的样子就没有办法再乡下去了。你从此移情别恋的话我也不会怪你,我只怪自己为什么会有一个那么决绝的父亲,我怨他,却不能恨他,爱你,却不敢留你,继续活在这世间实在是太痛苦了。” “云烟,我希望你不要因为我的死悲伤难过——如果你还会为我伤心难过的话,我又不希望你那么快地将我遗忘。等你以后再有新女朋友的话,带她来我的坟上让我看看好不好?这世间还有什么样的女子配得上我的云烟?” “我希望我明天就能见到你,但我更希望等你老的走不动了,头发都脱光了,牙齿都不剩了再来找我。奈何前头虽寂寞,我却不愿意早早地就地见到你,或者独自去投胎!” 欢乐,欢乐得久了,比哭还难受;悲伤,堆积成河之后,你早就习惯无动于衷了。非云烟的心是被强烈地震撼着,可是却再也没有流出一点眼泪来:难道我真的会因为那个狗屁不如的前程就这样对雨燕姐由爱生恨了吗?难道自己竟然也和毕华拾一样冷酷无情吗?难道真的要等到来生我才能与雨燕姐重逢了吗? “你现在最想看到无非是我以及当年参与分钱的那些人被绳子依法的吧?”连续抽完3根烟的毕华拾满脸的满足,“你早晚会看到这一天的,只不过,你能不能稍微等一等,等我干完这一届之后再说,因为我真的有好多事情要做,我现在差的就是时间。你可能不知道吧,在中国官场似乎有一种潜规则:级别太高的官员即使犯事也会等到他从岗位上退下来之后才会把查处,因为只有把该干的事情干好、把该交代的事情交代好,我们走的才安心,大批岗位的换血才顺利,权力的交接才和平安定呀!” “说句实话,我现在对你们毕家人完全没有信心,你完全有能力在某条街头巷尾里就叫我们死的不明不白,何必那么麻烦,要绕来绕去呢?”即使看了毕雨燕的亲笔遗书,非云烟还是不敢再相信这姓毕的一家了。 “你也说过,我们要弄死你比踩死一堆蚂蚁还容易,可如今我却还是这样对你低声下气地请求呢,而且我所请求的不是要你从此对此事不闻不问,我只是请求你再给我几年的时间而已。”毕华拾见这个非云烟果然跟资料上所说的那样又臭又硬的性格,换了个思维方式说道,“如果你还是不相信我的话,我可以交给你一样东西——当年我们那批人分钱的时候留下的账单,现在被我放在山河银行的保险柜里,如果到时候我们这些人不去自首,你完全可以凭此绊倒我们。这些是存单凭证、密码跟钥匙,你要是不放心我的指纹你也可以带去,并且在你去之前我跟银行里的人打好招呼,让你取东西的时候更方便一点。你只要答应我从路透社中文部退出来就行,我安排你到法华社对外联络部去工作。” 说真的,到了这种地步,非云烟已经信了九成,就没有再跟毕华拾,哦,不,这时候又变回了关古莲罗里吧嗦什么,拿着关古莲所给的东西大摇大摆地从几个国安局的人面前走了过去,接下来的事情就已经是几天之后的事情了。 几天之后,当非云烟拿着相关凭证来到山河银行,打了一个电话之后,山河银行的行长就亲自跑出来招待非云烟。看过非云烟的相关证照之后,又详细地履行完各种手续后,大概被那行长不厌其烦地问了数十遍“你确定一定要现在就把保险柜里的东西提出来吗?”之后,非云烟终于如愿以偿地拿到了毕华拾或者关古莲所承诺给他的那些凭证,心里终于踏实了下来,只是看到那银行行长不断地摇头不由得心里有点烦。 “HELLO,MR David,I have something to do in next 3months,I am so sorry to tell you that I want to resign.”非云烟毕竟曾经是个学霸,英语也只学了六年,可是凭借自己的聪明才知道硬是将英语水平提高了国家六级的水平,跟外国人简单的对话那也是行云流水。 就在这个时候,意外发生了——三个蒙面歹徒手持AK47从外面冲了进来:一个人持枪向天鸣,压制聚在一起的银行客户们,另一个用枪威胁银行的保安人员跟工作人员们,让他们腾不出手来报警;第三个人就比较奇怪了,他不是乘机去抢钱,而是两眼不断地向银行内部搜索着,像是在找什么东西或者什么人似的。 非云烟也知道好汉不吃眼前亏,就很配合,抢劫犯让他干什么他就干什么,就在劫匪要放过他的时候,那银行行长突然大咳了一声,脚一滑,身子就扑到了非云烟身上。那介个劫匪放过银行行长不提,一把揪住了倒地的非云烟,又欲从银行柜台里弄出更多钱来。 “好了,金主抓住了,咋们赶紧扯,要是被警察堵住了就不好,别再抢钱了,别忘了我们真正的目的。”就在三个劫匪打算带着已经到手的那些人民币准备离开时的时候,被牢牢抓住的非云烟挣脱出来,提着那装满各种证据的公文包溜出了银行。 “人可以走,东西要留下,不然我们可真要大开杀戒了。”三劫匪当中那个极有可能是头头的有鸣了一声枪,跟着就追了出去。 而这时候的非烟云则是慌不择路地、没头苍蝇似的跑了开去。原来,离山河银行最近的地方一个是一个儿童乐园——不管现在还没到营业时间,依旧打烊,另一个则是一家免费向社会开放的博物馆。这时候的非烟云也关不上那么多了,直接跑了进去,然后左转几个弯,右转几个弯地奔跑者,最后无意中闯进了一个“中国古代历朝历代古币收藏博物馆”。 “我靠,不会这么巧吧,又是钱?”非云烟好不容易找到一个有门可以遮掩的地方藏好自己的身子,想慢慢让自己上气不接下气的喘息平静下来之后再逃。可是很快就又有一个声音传来,“那狗日的怎么这么麻烦,要是让老子遇到的话,老子非要先废了那狗日的两条腿不可。妈的,同样是喝奶长大的,他为什么那么有力气跑。” “奇怪呀,他们抢银行的也这么不敬业吗,不去好好抢银行,非要跟我非某人做对不可。我老非家再有钱,也不可能跟财大气粗的银行较劲呀!你们怎么真么秀逗,主次不分呀?难道他们不是来抢钱的,而是要来杀我的?”随着几个劫匪声音的远去,非云烟情不自禁地想着,猛地站了起来,却发现正有一把黑洞洞的枪口对着自己。 “完了,老子这条小命休了!”接下来的想法早就没有继续了,因为此时响起了一声“砰”的枪响,整个世界都彻彻底底地陷入了无休无止的安静当中去了。 “公子,小妹想在你这儿赚点零花钱花——”恍恍惚惚中想起了一声莫名其妙的吆喝声之后,世界又再次陷入了没有你、没有我,也没有大家的混沌的泥潭中,好久好久没有恢复过来。 ------------ 第十章 云深不知处 “公子,小妹想在你这儿赚点零花钱花——公子,小妹想在你这儿赚点零花钱花——公子,小妹想在你这儿赚点零花钱花——”恍恍惚惚中有个熟悉的影子在脑海中晃过,是那翩翩的白衣公子,又像是若隐若现的绿衣少女,也像是那个早已经从自己的身边消失的那个让自己牵肠挂肚的女孩。 非云烟不知道自己在这个混沌般的小世界里几经了多少时光,他一会儿觉得是姚芊柔在自己的身旁呼唤,一会儿又觉得是早已不在人世的毕雨燕来找他团聚了。他轻轻一吸,淡淡的檀香叫人沉醉,忽而可以飘升上天,一会儿又可以穿墙透壁,还有一会儿甚至可以力透纸背。那个声音是什么?怎么这么好听,怎么这么叫人难以抗拒,我该怎么办?这儿究竟是什么地方,是谁在这迷离之间还不忘了这世间最正常不过、却又叫那些仁人志士不屑一顾的婚姻。 “小…小凡,别怕,跟着我走,我不会害你的——”那个听上去有点猥琐的声音突然一变,换了一种声音,只不过更加把非云烟搞得糊涂了。 “小凡是谁?怎么叫的不是我的名字非云烟?”非云烟越听越觉得不对劲,不觉得对那个莫名奇妙的声音有了一种对不确定性产生的一种畏惧感,“这女子的声音好听是好听,却不是我喜欢的那种,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竟会不由自主的相信:就算全世界要辜负我,她都不会做半点伤害我的事情。 本着趋利避害的原则,非云烟情不自禁地飘向了那个声音发出的地方:只见一个绿衣飘飘的影子正在亭子中的石凳上抚琴。这个亭子说奇怪是奇怪,说是考究也是考究,因为它赫然是建立在溪水中间的,一张斑驳淋漓的石凳子矗立在潮水街头,谁都不知道会不会在某些时候一阵急流就会让这亭子连人带物一起覆亡。 消息的两岸,柳绿花红,一片生机勃勃的样子,但是他们蔓延的远方却是一片白雾茫茫,仿佛这就是人间仙境又或者这就是世界的尽头。 “欢迎来到佛道魔三界的分界口——回魂崖。”绿衣女子一点都没有动,非云烟就感到了一阵刺骨的酣畅,在走近了几步一看,正是那个不断反复跟自己灌输“公子,小妹想在你这儿赚点零花钱花”这一猥琐至极的口头禅的姚芊柔。 “你个——你个女流氓,把我弄到这儿来干什么?”如果不是毕雨燕曾经嘱咐自己要对女性保持一定的尊重,非云烟很有可能早就把这个戏耍他的“妖女”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个遍,“快放我回去,我还有好多事情没有做呢,没时间耽误在这儿陪你胡闹。” “回魂崖,岂是你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地方,而且你不要被我神通广大的本事欺骗了,在回魂崖,除非你能完成回魂崖给你安排的任务,否则就只能在这佛道魔三界之间游荡了。顺便告诉你,回魂崖也不是每一个人都有机会进来的——只有那些生平不平凡的人的命才可以达到这儿。”姚芊柔一面看着他,一面心里在想着:看来,小凡的恢复之路依旧慎重道远呀,来到回魂崖这样有灵气的地方他都没有能认出我,要想修补当年为了找我魂魄而损耗的佛教修为还是不能一蹴而就的呀。 “说吧,只要我能做的到,上刀山下油锅我眉头只要眨一下就不算英雄好汉,更没脸回去见人了。”非烟云对自己的能力还是很清楚的,只要自己思维不局限,他相信这世界上没有任何人能把自己逼向绝路。 “你可能还不知道回魂崖的规矩吧,就让这个人见人爱的小魔女首先给你科普一下吧?”姚芊柔收起了笑呵呵得玩世不恭的脸,一本正经地说到,“神教与你们所谓的正道互相杀伐,双方了为了获胜,手段尽出,你们所谓的正道使用了诛仙剑,而我们神教也祭出了四灵血阵。这两大法宝其实都是世间最凶残的东西,当年死在他们手下的人不计其数。你是知道的当天地之间诞生了太多杀孽的东西后,就会有诞生相生相克的东西来制止那些有违天理的暴行。那些年死在诛仙跟四灵血阵之下的人连灵魂在世间都找不到庇护自己的地方,于是天地之间就孕育了”这样的一个地方:回魂崖——一个专门为佛道魔三界所不容的灵魂提供往生或者复活的地方。要往生很简单,只要你放弃自己平生所学、所思、所爱、所恨,喝碗孟婆汤,眼睛一闭就可以到轮回隧道投胎了——不过,要是没有舍弃的干净,投胎还是可以投胎的,只不过是人、是狗还是猪,那就说不好了。而要复活的话,就有点难了,那就是你要在这回魂崖学佛道魔三界道术,每一界的武功都要达到最高境界知道最后三界神功合而为一、融会贯通,自然就不会在受到回魂崖的束缚了,只不过万一你达不到不那样的顶峰,就连回魂崖也庇护不了你了,。你只能灰飞烟灭。。” “我靠,居然还有这种好地方,我怎么到现在才知道呀?”非云烟暗想,“复活的道路一定是苦不堪言的吧,而且风险那么大,我还是去找我的雨燕姐吗,大不了跟她一起去投胎,一起重新做人吧,反正喝彭婆汤的时候我们都会在人海中暂时地遗忘对方。可是只要我们相爱的心是绝对的,相遇那不过是早一点还是晚一点而已。?” “你可知道,一旦你三界神功练成了,你还有能力复活一些你的亲人哦,至于往生之后,你要是想在在人海中在遇到已近被今生的你遗忘了的人那就难了。因为难得不是你找不找得到,难得是你还会不会记得去寻找某个人。况且,你还有——”听了姚芊柔的语气,她是特别想怂恿非烟云去选择修炼而复活的路,正在她正要继续讲下去的时候,非烟云打断了她的话:“如果复活这条路有这么大的好处,你自己为什么不去选,反而孤零零地待在这个看似鸟语花香、实际上鸟不拉屎的地方呢?” “因为有一个我始终放不下的人儿不顾一切地来找我,我不可能舍他而去。而且,我不是这儿的主人,我只是拿了一些东西跟回魂崖换了暂时可以栖息在这儿的特权罢了。”姚芊柔无可奈何的说道,“不跟打诳语,我在这儿亲眼目睹过一些成功案例呀——像萧炎、林动跟牧尘哦,这三个人其实都是在这回魂崖炼成足以供他们纵横天下的武功哦!” “看来你是希望我选择修炼佛道魔三界合而为一的功夫了,莫非干扰闯进者的选择也是你获得的特权之一吗?你不会真觉得我非云烟是什么张小凡吧,你不觉得这太天真、太荒唐了吗?”终于不再遮遮掩掩,也不再怕这怕那的,非云烟突然发现自己再也没有了刚到这儿来的轻飘飘的感觉了,那种脚踏实地、心里有了普的感觉真是美妙的不可方物。 “那你到底选不选择这条路呢?”姚芊柔不否认也不肯定,只是那种悠然自得的表情显得更加的妩媚动人,会有很多你想象不到的好处哦!” “好吧,你既然非要觉得我是什么狗屁张小凡,那我也不能坏了这个名头呀,你有什么大招尽管放出来吧,哥们要让你看看这个世界上的纯爷们——”非云烟本来还打算继续调戏调戏这个数次在自己遇到生命危险的时候都挺身而出的姑娘:如果说这世界上有两种人是你绝对不会害怕的,一种是那些你相信ta在任何情况下都不会伤害自己的人,还有一种则是你坚信在任何情况下都打不过你的人,何况这种情况同时都具备的呢? “咳咳——咳咳——”一阵咳嗽声从自己的嘴里发了出来,睁开眼之后才发现自己已经不在姚芊柔所说的回魂崖了,空旷的屋顶——你就算是飞起来也未必都触到底,非云烟挣扎着爬起来,环顾了一下四周,只见四面八方都是横排着一支支点燃的蜡烛,两手触及到的地方全是软绵绵的被褥,而自己的背后则是一个十数米高、三四米宽的慈眉善目的如来佛像,像是永远都不食人间烟火似地乐呵呵地笑着。非云烟挣扎着转了个身,然后在佛像对面的蒲团上跪了下来,磕了三个响头之后,起来,正要朝着门口走去。 “施主,不必这么客气,拜佛拜得是心,不是礼,心到了礼也就到了,光礼到了而心未到,你就算在佛祖面前磕破头都是没有意义的。”正当非云烟还要多磕几个头,一个声音从他背后传来,非云烟想转过头去看看,没想到那个声音的主人却已经搭上前,扶了摇摇欲坠的非云烟一把。这时候非云烟才注意到,这原来是一个1米7左右身高的老和尚,只见他瘦瘦的,脸上的肉都快陷入骨头里了,只是那把大概积蓄了几十年的胡须黑白交杂,一双笑起来你会担心他会不会因为看不到而摔倒的小眼睛,最有特色的是他那波浪线似的双眉——只要一染上白的东西,估计就连白眉大侠也得靠边站。 “施主真是有心人,就连遭逢如此大难都不改虔诚礼佛的心啊!若是施主要修佛学的话一定会事半功倍的!”都说出家人不打诳语,那他这句话由衷而发的了,非云烟觉得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对他来说无疑是一个天大的好消息,因为这意味着他非云烟选择复活的路又有了几分把握,“哎,对了呀,我不应该已经死了吗?怎么会还能有如此的真实感呢?” “大师,我不是已经死了吗,怎么还会有如此真实的感知呢,我觉得现在的自己只不过就是重伤而已。”因为父母尤其是特别推崇佛教的母亲的影响、再加上姚芊柔所说的一切跟老和尚如此和眉善目,非云烟觉得自己在任何人面前都没有这么自在,也就没有什么忌讳。 “非也,非也,施主你现在既没有完全死,也没有完全活,因为此处既不是人间,也不是回魂崖,乃天地人三界的结合处,虽然跟佛道魔三界处的回魂崖不同,但已经是最接近人间的非人间地盘了。你需要在这儿将你唯一残缺了的佛教功夫修补回来,才能彻底地返回人间。”老和尚轻描淡写地说到,然后合上双手到了一声“阿弥陀佛!” “那我又是怎么才到这儿来的呢,我明天分明已经在一家博物馆的钱币收藏室里被人打了一枪呀?”非烟云还是难以相信如此真实地存在感,老和尚居然说自己是不是完全活着的。 “你若信不过我,老衲是无法渡你重活的,也罢直到经过也好。那天,你本应该在那三个杀手——” “什么杀手?不就是三个抢劫犯吗?也不知道我身上到底有什么东西是他们志在必得的,以至于对我穷追猛打呀?就算退一步讲吧,就算真的是杀手,可是他们为什么要杀我呢?”非云烟这个人有时候就是太矫情,干什么事都喜欢追根究底。 “请恕老衲得罪,以小施主你的性格、为人,恐怕永远都是讨厌你的比喜欢你的多的多着,想想你在毕华拾案子上得罪的人还少吗?你这么个位卑言轻的,能活到那天就已经是赚的了。以老衲猜想那天你去取东西的时候,那些你有意无意中得罪的那些人见你实在是冥顽不灵,终于要对你下黑手了。可是这么不光彩的事情又不能通过光明正大的方式来解决,于是那些人就找了三个体制外的闲散人员乘着你去山河银行办事情的时候,以抢劫为名实则是为了杀你。” “不会吧,那应该是个例外吧?他们有很多次机会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就把我干掉了,也不至于等到那天呀?”非云烟还是有点不信,因为他深有体会自己曾经有多少次能轻易地被干掉,可是到了最后依旧化险为夷了呀。 “那只能说明,你终于耗尽了他们仅剩的那点耐心了。你想啊,北京是什么地方?天子脚下,谁敢那么大胆去北京抢银行,而且还是那么多达官贵人所使用的的银行,你醒醒吧!”老和尚看起来成熟稳重,其实也还远远没有到那种处事不惊、心如止水的境界的,“告诉你也无妨,老衲年轻的时候也曾有过跟非施主同样的遭遇哦,以后有机会我会告诉你的。” 非云烟这个人虽然未必是世界上最聪明的人之一,可也不是那种打死都开不了窍的年轻小子了,一番思索之后他也是明白了其中的蝇营狗苟,自然也不会再轻视这个似乎背后也有很多故事的老人、老和尚了:“大师,以我目前的处境应该怎么做才能以最快的速度恢复呢?” “欲速则不达,拔苗助不了长!施主莫用心急,老衲自有安排,你只需全力配合就行了。”老和尚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给了非云烟不少的安慰,因为他发现——直到生命结束之前他其实都是浑浑噩噩的:没遇到毕雨燕前,他就只知道按照父母、师长们的要求去做,即使能做到最好他自己也没有过那种沁人心扉的笑容与快乐;遇到毕雨燕之后他虽然知道什么是刻骨铭心的味道,可是为了雨燕姐而要去做的大英雄、大豪杰也不过是拾人牙慧!什么时候才是,我才能握住自己的命运咽喉,而不是为别人(虽然有些人他还是愿意的)惟命是从呢? “大师,我们现在就开始吧,不管你要我干什么我都会尽最大的努力配合的。”非烟云暗暗发誓,若是非要吃的苦头,想躲也躲不掉,还不如干脆一点,自己主动去接受。 “好,很好,既然如此有斗志的话,那么你可要稳定自己的决心哦,千万不要行百里路半九十,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哦?而且,告诉你,如果你能坚持得住两次以后,姚主事说会有意外的惊喜送给你哦!”这老和尚明显也是个能管事的人,那么三言两语就调动起了非云烟要拼命的心——当官的将此术成为厚黑学,讲惩罚,论功过,而现代的管理者则说他是管理。 “听姚主事说你,当年学究天人,将五部天书尽演习而尽,可是你不知道的是佛家的高深功夫都要配上相关的佛学行为之后才能将其威力发挥到最佳地步。也就是说,你之所有在将佛道魔的功夫用运到轮回中寻人之时会功灭神伤,就是因为你虽然浑身是宝,却没有将引用其力量的导索一起习得,以至于强大的力量在你的周身乱闯,最后乱了你的心神而是你走火入魔,毁了那一世的修行——你可能不知道,真正习透了五本经书的人早就与天地同寿了,那就是神!”老和尚的有些话说的有点莫名其妙,搞得非云烟有点不知所措,那个头大的,跟天快要塌下来似的。 “你的记忆还没有完全恢复,我跟你说的这些能理解那最好,理解不了就算了,反正我想告诉你的是:你接下来最重要的事情是大量地阅读佛经,能读多少是多少,当然不能囫囵吞枣地读,而是要尽量理解透彻——且不说悟透那些佛经对你自身的修养大有裨益,更能将你身上的《五部天书》的功夫激活、升华乃至锦上添花……老和尚郑重其事地说到,“不是我说你,如果几百年前的敌人知道你张小凡如今已经沦落到被几个不入流的杀手害的命殒当场会笑掉大牙的,那些年的场场正魔大战你哪一场不是大杀四方,杀得那些魔教妖孽鬼哭神嚎……谁知竟为了一个女人……哎” 老和尚说的许多话对现如今的非云烟来说那才是“天书”呢:这个老和尚要不是对我有救命之恩,你看老子不问候他爹、他娘不可。说了这么多话,老子可是什么都没能听懂。什么正魔?什么张小凡?什么“天书”,我不知道“天书”上的功夫有多厉害,我只知道你现在跟我说的那些东西才是厉害无比的“天书”,长知识那未必,涨脑袋那是必然的呀!神啊,救救我吧! “今天你刚刚醒来,就不必那么仔细地读哪一本具体的经书了,你先把这些数目看看吧。”老和尚从左手的袖子里掏出一份书单来,只见上面和简介:《阿含经》《杂阿含经》《涅盘经》《金刚经》《心经》《般若经》《法华经》《华严经》《楞严经》《楞伽经》《圆觉经》《维摩诘经》《坛经》《无量寿经》《阿弥陀经》《观无量寿经》《药师经》《观音经》《解深密经》《大般涅盘经》《四十二章经》。 《阿含经》,原始佛教基本经典。又称阿鋡、阿含暮、阿笈摩等,意思是“辗转传说之教法”“集结教说的经典”。意译为“法归”“无比法”“教”“传”等,指此类基本经典为佛陀教说之所持、所归、所聚。一般认为,此经基本内容在佛教第一次结集时已经被确定,至部派佛教形成前后被系统整理,约公元前1世纪写成文字。据传说佛陀涅槃后,其弟子大迦叶主持了首次结集,会诵了法藏与律藏两部分。法藏记录了佛陀及弟子们的言教行迹。包含了原始佛教的基本教义。法藏之分为4部或5部阿含(依据文字长短和内容特点分为四大阿含:长阿含经、中阿含经、杂阿含经、增一阿含经。)估计在阿育王时代( 前3世纪 )。原始佛典以文字写定是在公元前1世纪 。 一般认为阿含经形成与部派分裂同时,所以各部派都有大同小异的阿含经典。阿含分北传佛教和南传佛教两系。 《杂阿含经》,《杂阿含经》原名《相应阿含》,由原始佛教基本经典,是“四部阿含”之一。后世传诵中,误将《杂部》(南传佛教《小部》,诸经篇幅短小,事多杂碎,故名)之名称,覆译于《相应阿含》,故名《杂阿含经》。 《涅槃经》,佛教经典的重要部类之一,有大乘与小乘之分。西晋后出现了几种不同的大乘《涅槃经》的译本,其中影响大的主要有三个:一、东晋义熙十四年(公元418年)僧人法显和觉贤合译的《大般泥洹经》六卷,但该译本不是《涅槃经》的全译,只是译了原经初分的前五品;二、北凉玄始十年(公元421年)由著名的译经师昙无谶在北凉都城凉州(今武威市)所译的《大般涅槃经》四十卷,该译本首次将原经的完整面目现于中土世人面前; 三、刘宋元嘉年间(公元424—453年),慧严、慧观与诗人谢灵运等根据上述两译本进行改编的《大般涅槃经》三十六卷,又称作《南本涅槃经》…… 其实非烟云从小不喜欢那些之乎者也、评足论道的书,他只是看了一眼这些书目书单之后就觉得乏味的很,可这时候老和尚就在他身边,没办法只好假装到底了: 《金刚经》,佛教重要经典。根据不同译本,全名略有不同,鸠摩罗什所译全名为《金刚般若(bōrě)波罗蜜经》,唐玄奘译本则为《能断金刚般若波罗蜜经》。《金刚经》传入中国后,自东晋到唐朝共有六个译本,以鸠摩罗什所译《金刚般若波罗蜜经》最为流行(5176字或5180字)。唐玄奘译本,《能断金刚般若波罗蜜经》共8208字,为鸠摩罗什译本的一个重要补充。其他译本则流传不广。 《心经》,《般若经》共有九部: 《放光般若》、《光明般若》、《道行般若》、《胜天般若》、《胜天王般若》、《文殊问般若》、《金刚般若》、《大品般若》、《小品般若》。 按学者黄家树(2000)的说法,《般若心经》及诸部般若,为佛陀在二转无相法之轮时所宣说,乃大乘佛法中之深法。在藏传的经论中经常提到:「佛说八万四千法门中,般若法门最为殊胜。」《般若经》的内涵以空性为主,透过对空性的了解能断除烦恼障而得到小乘的涅盘,即声闻及独觉的菩提果位;也能够透过对空性的认识,再加上福德资粮的圆满,能彻底断除所知障而获得大乘的涅盘,即无上的菩提果位。《般若波罗蜜多心经》即是《大般若经》的心髓,全部般若的精义皆设於此经,故名为《心经》。此经由浅入深地全部概括了《大品般若》的义理精要。 可谓言简而义丰, 词寡而旨深。 古来认为读此经可以了解般若经类的基本精神。该经曾有过七种汉译本。 较为有名的是后秦鸠摩罗什所译的《摩诃般若波罗蜜大明咒经》和唐朝玄奘所译的《般若波罗蜜多心经》。 《法华经》,全称《妙莲法华经》,在古印度、尼泊尔等地长期流行。在克什米尔、尼泊尔和中国新疆、西藏等地有40多种梵文版本,分为尼泊尔体系、克什米尔体系(基尔基特)和新疆体系。尼泊尔体系版本约为11世纪后作品,保持完整,已出版5种校订本。1983年北京民族文化宫图书馆用珂罗版彩色复制出版了由尼泊尔传入、珍藏于西藏萨迦寺的法华经。 《楞伽经》全称《楞伽阿跋多罗宝经》,亦称《入楞伽经》、《大乘入楞伽经》。其译名分别出自南朝宋元嘉二十年(443年)的求那跋陀罗、北魏的菩提流支、唐代于阗(今新疆和田)僧人实叉难陀。各译为四卷本、十卷本、七卷本。由于求那跋陀罗的译本最早,更接近本经的原始义,因此流传广、影响大。我们也以四卷本为工作底本。针对佛僧对话,散文与诗句相互交叉的特点来进行标点和分段…… “醒醒——醒醒——”老和尚推了推早已经困得不知人事的非烟云,“照这样下去,你估计是一本佛经都读不下去的!你究竟还想不想好呀,天天睡觉能打通你天书功夫中所有的潜能吗,你还想不想复活后去救你的情人呀?” “大师,我错了,我一定改,改掉我这个一读文史哲的书就容易犯困的臭毛病,可是这些佛经也是真的难读呀,且不说有些内容是我根本理解不了的东西,就算那什么《金刚经》、《心经》甚至是《四十二章经》我也没办法集中精神去看呀,因为我一旦集中精神,立马就困了,不知道大师你有没有一些变通的法门。比如讲经书录制成音频给我听得了。”非云烟极力向为自己开脱,最后自己都无可奈何地摊了摊手。 “这儿倒是有一个变通的法门,不知道你这次能不能接受,如果还是接受不了,那我可就没辙了,你就只好在这天地人三界结合处待到魂飞魄散之后被回魂崖吞噬殆尽了,你那可怜的小女友也只好安安分分地消失在天地之间了。”其实,老和尚早就知道以如今年轻人的脾性,静得下心来读这么多佛经的人该是多么心如死灰的人呀,而且其实非云烟需要的根本不是佛学修为,而是要保持灵魂的温润性、活跃性——而这些东西与佛教经典的清心寡欲、寂寞了尘是不符的。只不过为了使非云烟不至于连老和尚已经为他准备好了的东西也不放在心上,采取了这一以退为进或者叫做欲擒故纵吧! “你若是实在看不下去佛经,老衲拿如今年轻人当中最有影响力的金庸的武侠小说给你看好了,如果你这也看不下去,那我就是真的没有办法帮到你了”最后一句就真的是大实话了,既要非云烟能沉淀得心的,又要能保持他的灵魂活跃、温润——当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了。 “可是,大师,金庸先生一共写了十几本小说,我要从那儿开始呢,还是可以随便呢?”非云烟古灵精怪,但是他提出的问题,也不是没有道理。 “这样吧,你这人一向在女人的事情上吃亏,上一世是个碧瑶,这一世是毕雨燕,为了你以后在男女之事上有个崭新的开始,你先看看《连城诀》吧——金庸小说中最没有主角光环、最残酷的但也是文学价值最高的一部,至于其他的等我整理出了头绪,一本一本地拿给你吧!”老和尚一把从旁边的一堆书中抽出了一本朝非云烟丢了过去。 ------------ 第九章 遇难 天色阴晴不定,忽而晴,忽而阴,就像这世间最让人拿捏不定的人心一样捉摸不透,又像这世间最让人无可奈何的顽童,只顾着自己的嬉笑怒骂,就算有能力拯救也只能袖手旁观地插科打诨。你不是不食人间烟火,你只是不能设身处地。 路过的清风,不能算是伙伴,最多只能算是陪伴,因为它虽然就在身旁,可是却从没有听它诉说离殇,也不曾听过它诉说衷肠,它只是也只能在你泪流满面的时候安慰你说:哭吧,你的悲伤应该被更多的人看到。巍峨宏大的北大岭长城、一不小心就人满为患的广场——那些有过欢笑,尤其是有过毕雨燕陪伴过自己的地方,风总是能回放那时候的莺莺艳语。 哭,没有哭出来,泪却早已经淹没了自己的一切,世事变化为什么那么快?快到谁都把握不了充满不确定醒的明天,谁都无法逃避下一秒早已经注定好的结局。失魂落魄的非云烟没有又砸又抢,又哭又闹,他只是从那一刻开始就对世间埋葬了自己,把初听到真相时候的愤怒,已经对毕雨燕的决绝都收藏了起来——也许自欺欺人最重要的就是一定要首先欺骗自己——因为默默流过眼泪之后的非云烟居然笑了。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 夜来幽梦忽还乡。小轩窗,正梳妆。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料得年年断肠处,明月夜,短松冈。”苏东坡的悲伤也不过如此,十年之后的刻骨相思又有何用,倘若有可能的话,我会拿自己所有的一切包括这条苟延残喘的贱命去换她一刻的还阳,哪怕就只是陪伴也好。 48小时候,非云烟用自己身上仅剩的钱了,买了一张去往西藏的机票和两瓶跟毕雨燕服用过的一模一样的安眠药。虽然非云烟曾经在公立学校读过几年书,受过无神论的教育,可是就连他爸爸妈妈都不知道的是他自幼就跟佛门特别有缘,就信了佛教。这世上的很多宗教是反对自杀,比如像基督教、佛教,可是这却阻断不住还是有某些信徒选择为自己的信仰“杀身成仁”的。非云烟单纯地相信,在那儿自己的灵魂再遇毕雨燕的概率应该是最大的吧! “我应该去找她了——”布达拉宫,这个受着无数人向往与崇拜的地方每年都会有大批的朝拜,那些一步一叩首最终才到达这儿的人们大概早就已经把灵魂交给了雪域高原,非云烟在一家旅馆里,把自己锁在里面不肯出去,“为了爱情而选择自杀大概连佛祖都不会怜悯的吧,既然这儿已经有了我一席之地,我又何必再弄脏我佛最圣洁的地方呢?”就在非云烟正要吞安眠药的时候,一阵恍惚,非云烟的房间跟隔壁的房间之间的那面墙变透明了。 “大哥,我们的钱快用光了吧,明天我们去布达拉宫的广场抢他妈的几笔吧!”一个左手挖鼻孔、右手柔脚指头的光头大汉一面躺在床上,一面用他那双色眯眯的眼睛盯着电视屏幕上的几个大胸美女看。 “妈的,你这不是找死吗?你知道布达拉宫那儿明眼的、暗藏的警察有多少吗?你敢在这儿闹事,是真的活腻味了吗,当场被击毙都有可能呀?”另一个浑身上下只有一件内裤的带些许白发的中年人说道,“你要是想死,你自己去好了,哥们可不陪,哥们还有很多要事要做,这条命就算再贱,至少也得拿一条差不多的来换。” “可是,芦笙大哥,你老婆卷走你所有财产跟那小白脸跑了,你就想的这么开?”那邋遢汉子说到。 “哼,那我就应该活得比以前更好了。我若要是自甘堕落、萎靡不振,那婆娘就跑的更加理直气壮了,但是要是我人生过的更加豁达自在,不是反而说明她对我来说其实可有可无吗?最重要的事,你要活得比她的野男人要好,以后有机缘再找个比那个跟人跑了的婆娘更好的女人,有这么美得事情等着我呢我怎么会舍得去死!”那个中年人侃侃而谈,“如果你真活得生无可恋了,你只需要反复想一件事就可以了:自杀能改变现状吗?这世界上即使没有了你最爱的人,难道就连一个你恨的人都没有吗?你那么一哆嗦,有多少人会得意地笑呀?” 这时,非云烟刚要往自己嘴里送安眠药的手停住了:是啊,就算我也死了,能挽回雨燕姐的命吗,而那些弄得我跟雨燕姐误会重重的那些背后的人们有几个会在毕雨燕死后扪心自问、幡然醒悟呢?她那个“当机立断”的父亲——毕华拾或者关古莲能收到应有的惩罚吗?我这么一死不打紧,所有的真相就要从此安眠于无情的岁月之下了吗?我只剩下了余勇可贾,恐怕根本不可能威胁的到他的。” “笨呀,别人帮不了你,你可以自己亲自去惩罚他呀”突然,对面的那个中年人直勾勾地朝非云烟看过来——显然那些话很明显就是说给非云烟听得,不过却正因如此实实在在地将非云烟吓了一跳,“人若不自助,佛祖都难得理你,你懂吗?” “啊——”非云烟满头大汗地醒了过来,原来自己还在北京的一家旅馆里,电视正在播放着无聊拖沓的电视剧,身旁的手机充电还没有饱和,那显示充电量的绿色格子正一闪又一闪,看了看旁边的时间格式,才凌晨3、4点钟。非云烟拿起身旁的烟盒子,掏出来一根,很熟练地点着后抽了起来——其实,非云烟也是受了毕雨燕自杀的打击之后才学会抽烟的,虽然才短短几周,可他居然抽得比他那抽了几十年的老爸抽的还凶,“没错,人若不自助,佛祖都难得理你,逃避是没有任何用的,我非某人就算要死,也得先叫那些乌龟王八蛋龟孙子们知道知道厉害。” 几个月以后,人民大会堂里人流湍急,来自各地的媒体:有外国的新闻媒体机构、中国中央级别的新闻媒体以及个地方的新闻媒体汇聚一堂——原来一年一度的两会即将召开了。这可是中国社会政治生活中的大事,每年的这个时候都是中国最受世界瞩目的时候——因为不管是朋友还是敌人都不会错过那些可以堂堂正正地刺探情报的机会的。这一年,关古莲将在两会期间的新闻记者招待会上回答相关记者的提问。 “关副总理你好,我是中国中央电视台新闻频道的记者,我想请问您,两个百年目标时间即将到期,你们有信心能按时按期按质完成这个目标吗?”一个中规中矩的留着平头发型的中年女性从最前排的位子上举手后被示意站起来问话之后,立即做了一个标准的反应。 “这位女士呀,您这个问题问得非常好,我们正要就此作出说明呢……”关古莲一副很欣赏地列举了一些数据、引用了一些报告、没用多少官腔就给了各界很体面的回答——本文嫌他的官腔官调太惹人厌,就不直接引用了。 “关副总理你好,我是《神圣日报》的记者,我想问您的是,在即将展开的行政体制改革中会遵守哪些原则呢?您有何评价呢?”这个《神圣日报》呀,本来是民主党派的机关报,可是不知道它是怎么经营的,最后居然也演变成了执政党的党报,打起官腔来比《民众日报》那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这位记者可真是个有心人啊,对于党和国家的大事那可真是呕心沥血了呀,我们表示感谢了呀……”接下来当然又是一连串冠冕堂皇的准备好的稿子被他声情并茂地年来出来,效果非常的好,至少当时的掌声曾经此起彼伏过。 你不禁要问了,为什么这个新闻发布会会如此地和谐,满满的都是正能量呢?其实你是不知道的,他们这是沆瀣一气呀:要召开新闻发布会的联系安排好相关媒体,事先就已经从准备唱双簧的记者那儿收集好了相关问题。在中国,作为耳鼻喉社的各个拥有新闻理想的媒体哪一个不是以获得官方的赞许为荣,自然跟他们配合的天衣无缝。也就说,在大多数新闻发布会中,大多数的记者提问其实都是召开新闻发布会一方早已经安排好的问题。只不过,真正聪明的搞宣传的人既要新闻发布会按照自己的节奏走,又不会达到完全的控制,因为偶尔得有些小插曲、小失控反而能让新闻发布会更有权威一点,正是这样的布局,给了非云烟发难的机会。 “您好,我是路透社中文部的记者,我想问您的是,十几年前世界银行5亿美元贷款其中有一亿美元贷款不翼而飞导致当时直接负责人毕华拾自杀的那件案子为什么拖了这么久,难道中国政府真的无能到如此地步吗?”就在关古莲针对一些问题侃侃而谈后喝口水的时候,一个获得提问机会的青年记者问到,这个青年不是别人,正是好久没有露过面的非云烟,这个问题一提出,中国国内的媒体记者叽叽喳喳起来:“谁呀,那么不识趣,这种问题是这种场合该问的吗,一点局观念都没有。”“咦,明明是个中国人,却非要给外国通讯社干活,我看,又是哪家祖宗不积德,子孙后代中又出了不孝子,当了狗汉奸了。”“我靠,那小子真了不起,这个问题我们报社同事都讨论好几年了,报道方案都策划了好几遍,最后却还是被总编给毙了,加油啊,哥们精神上挺你!”…… 原来非云烟做了那个奇怪的梦之后,大受启发,他给自己谋划了一下: 一、向中国国内更高的权力机构举报他,就算不能使他下台,也要让他的整治前程受到影响,好让这种披着人皮外衣的豺狼受到打击。可是这个念头非云烟刚一想就放弃了,因为那天告诉他时候爸爸就说了,高层不是不知道这件事,而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举报还有什么意义你? 二、直接下杀手,找机会弄死他。可是一想到以关古莲如今的地位,身边保镖不还是如影随形,自己根本就没有任何机会接近到他,而且他是雨燕姐豁出命都要保护的父亲,即使真的有机会,自己真的下得了手吗? 三、通过媒体揭露该事。而就媒体而言,中国国内至今都还没有独立的新闻媒体机构,他们自己给自己的定位都是官方的耳鼻口舌,是不太可能干那些超出了有关部门允许的范围内的事情的。所以,最好是借助一些外国媒体的力量。 于是非烟云从那时候开始用几个用自学完了平常人需要三四年才能完成的新闻媒体采访技巧跟相关设备的运用的课程,过五关暂六将之后被路透社中文部录用了,才有了此次当中质问关古莲的机会。 “这个问题嘛,跟今天的主题无关,我没做什么调查没有资格在这儿说三道四,你要是实在是有兴趣,可以事后找有关部门询问详情!”即使是遇到这种尴尬而又棘手的场面,关古莲也是早有准备,他递给工作人员一张纸条之后才回复到,只是谁也没注意到上面写的字迹:叫国安部门人员发布会结束后留住那个提这个问题的记者。 事实证明,在任何国家,只要当政者不允许,任何外来的组织都庇护不了该国政府铁了心要打击的人群。这不,非云烟已经被几个彪形大汉推搡着走到一件没有任何装饰、也没有任何缝隙的屋子里,他们接着又将非云烟推搡到一把椅子上坐下,才拿下照在非云烟头上的黑色袋子,只不过他的双手却依旧被保留被束缚的状态,直到那个被非云烟触怒过的关古莲走了进来之后才被解开了。 “哎呀,你们干什么要这么对他呀,我只是叫你们把他请过来聊聊,你们怎么能如此粗鲁呢?”一进门就把那几个国安部的人训斥了一顿,叫他们出去之后,然后正儿八经地给非云烟鞠了一个躬,“云烟贤侄,毕波波这儿给你赔不是了!” “你给我赔不是?你堂堂一国副总理,还有必要给一个你信手就能捏死的蝼蚁道歉吗?”非云烟没想到他居然会认识自己,看来这一次他非要弄死自己不可了,“你为何事要向我道歉呀,为你只顾自己的前程不顾雨燕姐母女死活的冷酷无情呢,还是为你偷天换日地蝇营狗苟作恶最后害死了雨燕姐呢,还是为你这会果断地抓了我而道歉呢?” “哎,你为什么要那么固执、偏执呢?你若是能体会体会我们的苦衷,适可为止的话怎又怎么会吃那么多不必要的苦头呢?你若是听得进去别人的劝谏的话,我那可怜而又痴情的女儿又怎么会那么想不开呢?”关古莲,不,这一刻应该是毕雨燕的父亲毕华拾,很是痛心地说到,“你可知道,雨燕那孩子,长这么大我都没怎么好好地抱过她!” “你现在才知道后悔,现在才知道你是她的父亲,那十几年都没有回家你都死哪儿去了呢?你若早一点告知她关于你的一切,她又怎么会如此不顾一切地要给你翻案呢,又怎么认识我这样一个跟你一样狼心狗肺的负心汉呢?她若是现在有意识恐怕早就肠子都悔青了吧”非云烟忍不住地训斥他起来。 “可是你知道吗?雨燕这孩子她自己却不后悔,她说她一生最快乐的时光就是在那个洛河中学与那个叫非云烟的弟弟一起指点江山、激扬文字的日子。要说对不起她的只有我而已。”毕华拾很苦涩地回答道,顺手递了一支烟给非云烟,却被非云烟拒绝了,“怎么,不抽烟?你不是一天都是三四包的吗?” “你这话糊弄三四岁的小孩还可以,糊弄我却是行不通的,雨燕姐自杀的时候你我都根本不在第一现场,你又怎么会知道她后不后悔、快不快乐呢?”非云烟面对自己讨厌、反感的人的时候是完全掩饰不住自己的情感的,如果他那天可以控制住自己的一些情绪的话,毕雨燕也许就不会那么想不开了。 “雨燕临时的时后留给你的那份信难道你没看吗?”毕华拾很奇怪地看了看非云烟几眼,很是不解。 “雨燕姐有给我留信?我怎么没看到!”非云烟一脸不屑地问道,不仅是因为他没有见到那封信,更因为他早就不再相信毕家的所有人了。毕竟,一个毕华拾害了毕雨燕几十年在前不说,眼下就又有了毕雨燕害得他非某人前程尽毁的血淋淋的现实教训。 “大概是因为雨燕她妈恼你恼得太厉害,把信藏了起来,不给你看吧!”毕华拾一边吞云吐雾,一边感慨道。 而非烟云的脑海中不禁浮出了那天离开毕家时,雨燕姐妈妈的表情:“她从来就没有打算告诉你真相过,就算告诉你真相你又能理解她,你们男人整天张口闭口都云天下苍生,我们这些整天在家里为你们担惊受怕的人真的就那么不值钱吗?我也不怕告诉你,你是在雨燕死后才知道真相的,还是我亲自打电话告诉你爸爸的,我要你终生都活在悔恨、内疚当中,永远解脱不了——”非云烟知道起码这一点毕华拾是没有骗他的。 “现在这封信就在我手里,你现在还要不要看呢?”毕华拾随手从自己的公文包里拿出了一封信来,“你完全没必要担心这是什么思想工作,就你如此年轻却如此偏执固执的性格,连语言都没能改变你现实来说,其实我们对你的思想政治工作早就失败了。” “云烟,我亲爱的云烟,如果加一个亲爱的词就能将你永远的抱在怀里的话,我愿意将你在我这儿永远的锁牢。你可以怀疑我会骗你,但你千万不要质疑我是不是真的爱你,我对你的爱,海枯石烂、天崩地裂都永远不会改变的,即使我即将死去,也不会动摇半分,即使我已经死去,恋你的心也会永远活跃在那个没有了我的平行世界中的。” “请你不要因为我的死而内疚,想想我这个小魔女曾经多大程度的地伤害了你:让你从洛河中学的天子骄子变成了社会上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让你早早地脱离了家人的宠爱,从此流离失所、颠沛流离;让你本来如花似玉的大好前程就此断送在我这个首鼠两端、背信弃义、坏到不能再坏的女人手里。” “你弃我而去,我很难过,反而却更加心安——看到你头也不回决绝地离我而去的时候我的心都碎了,我好想下三滥地把你留下来,可是我只要一想到你今后要我的面前明明恨得牙痒痒却依旧像个老好人似的装作若无其事痛苦的样子就没有办法再乡下去了。你从此移情别恋的话我也不会怪你,我只怪自己为什么会有一个那么决绝的父亲,我怨他,却不能恨他,爱你,却不敢留你,继续活在这世间实在是太痛苦了。” “云烟,我希望你不要因为我的死悲伤难过——如果你还会为我伤心难过的话,我又不希望你那么快地将我遗忘。等你以后再有新女朋友的话,带她来我的坟上让我看看好不好?这世间还有什么样的女子配得上我的云烟?” “我希望我明天就能见到你,但我更希望等你老的走不动了,头发都脱光了,牙齿都不剩了再来找我。奈何前头虽寂寞,我却不愿意早早地就地见到你,或者独自去投胎!” 欢乐,欢乐得久了,比哭还难受;悲伤,堆积成河之后,你早就习惯无动于衷了。非云烟的心是被强烈地震撼着,可是却再也没有流出一点眼泪来:难道我真的会因为那个狗屁不如的前程就这样对雨燕姐由爱生恨了吗?难道自己竟然也和毕华拾一样冷酷无情吗?难道真的要等到来生我才能与雨燕姐重逢了吗? “你现在最想看到无非是我以及当年参与分钱的那些人被绳子依法的吧?”连续抽完3根烟的毕华拾满脸的满足,“你早晚会看到这一天的,只不过,你能不能稍微等一等,等我干完这一届之后再说,因为我真的有好多事情要做,我现在差的就是时间。你可能不知道吧,在中国官场似乎有一种潜规则:级别太高的官员即使犯事也会等到他从岗位上退下来之后才会把查处,因为只有把该干的事情干好、把该交代的事情交代好,我们走的才安心,大批岗位的换血才顺利,权力的交接才和平安定呀!” “说句实话,我现在对你们毕家人完全没有信心,你完全有能力在某条街头巷尾里就叫我们死的不明不白,何必那么麻烦,要绕来绕去呢?”即使看了毕雨燕的亲笔遗书,非云烟还是不敢再相信这姓毕的一家了。 “你也说过,我们要弄死你比踩死一堆蚂蚁还容易,可如今我却还是这样对你低声下气地请求呢,而且我所请求的不是要你从此对此事不闻不问,我只是请求你再给我几年的时间而已。”毕华拾见这个非云烟果然跟资料上所说的那样又臭又硬的性格,换了个思维方式说道,“如果你还是不相信我的话,我可以交给你一样东西——当年我们那批人分钱的时候留下的账单,现在被我放在山河银行的保险柜里,如果到时候我们这些人不去自首,你完全可以凭此绊倒我们。这些是存单凭证、密码跟钥匙,你要是不放心我的指纹你也可以带去,并且在你去之前我跟银行里的人打好招呼,让你取东西的时候更方便一点。你只要答应我从路透社中文部退出来就行,我安排你到法华社对外联络部去工作。” 说真的,到了这种地步,非云烟已经信了九成,就没有再跟毕华拾,哦,不,这时候又变回了关古莲罗里吧嗦什么,拿着关古莲所给的东西大摇大摆地从几个国安局的人面前走了过去,接下来的事情就已经是几天之后的事情了。 几天之后,当非云烟拿着相关凭证来到山河银行,打了一个电话之后,山河银行的行长就亲自跑出来招待非云烟。看过非云烟的相关证照之后,又详细地履行完各种手续后,大概被那行长不厌其烦地问了数十遍“你确定一定要现在就把保险柜里的东西提出来吗?”之后,非云烟终于如愿以偿地拿到了毕华拾或者关古莲所承诺给他的那些凭证,心里终于踏实了下来,只是看到那银行行长不断地摇头不由得心里有点烦。 “HELLO,MR David,I have something to do in next 3months,I am so sorry to tell you that I want to resign.”非云烟毕竟曾经是个学霸,英语也只学了六年,可是凭借自己的聪明才知道硬是将英语水平提高了国家六级的水平,跟外国人简单的对话那也是行云流水。 就在这个时候,意外发生了——三个蒙面歹徒手持AK47从外面冲了进来:一个人持枪向天鸣,压制聚在一起的银行客户们,另一个用枪威胁银行的保安人员跟工作人员们,让他们腾不出手来报警;第三个人就比较奇怪了,他不是乘机去抢钱,而是两眼不断地向银行内部搜索着,像是在找什么东西或者什么人似的。 非云烟也知道好汉不吃眼前亏,就很配合,抢劫犯让他干什么他就干什么,就在劫匪要放过他的时候,那银行行长突然大咳了一声,脚一滑,身子就扑到了非云烟身上。那介个劫匪放过银行行长不提,一把揪住了倒地的非云烟,又欲从银行柜台里弄出更多钱来。 “好了,金主抓住了,咋们赶紧扯,要是被警察堵住了就不好,别再抢钱了,别忘了我们真正的目的。”就在三个劫匪打算带着已经到手的那些人民币准备离开时的时候,被牢牢抓住的非云烟挣脱出来,提着那装满各种证据的公文包溜出了银行。 “人可以走,东西要留下,不然我们可真要大开杀戒了。”三劫匪当中那个极有可能是头头的有鸣了一声枪,跟着就追了出去。 而这时候的非烟云则是慌不择路地、没头苍蝇似的跑了开去。原来,离山河银行最近的地方一个是一个儿童乐园——不管现在还没到营业时间,依旧打烊,另一个则是一家免费向社会开放的博物馆。这时候的非烟云也关不上那么多了,直接跑了进去,然后左转几个弯,右转几个弯地奔跑者,最后无意中闯进了一个“中国古代历朝历代古币收藏博物馆”。 “我靠,不会这么巧吧,又是钱?”非云烟好不容易找到一个有门可以遮掩的地方藏好自己的身子,想慢慢让自己上气不接下气的喘息平静下来之后再逃。可是很快就又有一个声音传来,“那狗日的怎么这么麻烦,要是让老子遇到的话,老子非要先废了那狗日的两条腿不可。妈的,同样是喝奶长大的,他为什么那么有力气跑。” “奇怪呀,他们抢银行的也这么不敬业吗,不去好好抢银行,非要跟我非某人做对不可。我老非家再有钱,也不可能跟财大气粗的银行较劲呀!你们怎么真么秀逗,主次不分呀?难道他们不是来抢钱的,而是要来杀我的?”随着几个劫匪声音的远去,非云烟情不自禁地想着,猛地站了起来,却发现正有一把黑洞洞的枪口对着自己。 “完了,老子这条小命休了!”接下来的想法早就没有继续了,因为此时响起了一声“砰”的枪响,整个世界都彻彻底底地陷入了无休无止的安静当中去了。 “公子,小妹想在你这儿赚点零花钱花——”恍恍惚惚中想起了一声莫名其妙的吆喝声之后,世界又再次陷入了没有你、没有我,也没有大家的混沌的泥潭中,好久好久没有恢复过来。 ------------ 第十章 云深不知处 “公子,小妹想在你这儿赚点零花钱花——公子,小妹想在你这儿赚点零花钱花——公子,小妹想在你这儿赚点零花钱花——”恍恍惚惚中有个熟悉的影子在脑海中晃过,是那翩翩的白衣公子,又像是若隐若现的绿衣少女,也像是那个早已经从自己的身边消失的那个让自己牵肠挂肚的女孩。 非云烟不知道自己在这个混沌般的小世界里几经了多少时光,他一会儿觉得是姚芊柔在自己的身旁呼唤,一会儿又觉得是早已不在人世的毕雨燕来找他团聚了。他轻轻一吸,淡淡的檀香叫人沉醉,忽而可以飘升上天,一会儿又可以穿墙透壁,还有一会儿甚至可以力透纸背。那个声音是什么?怎么这么好听,怎么这么叫人难以抗拒,我该怎么办?这儿究竟是什么地方,是谁在这迷离之间还不忘了这世间最正常不过、却又叫那些仁人志士不屑一顾的婚姻。 “小…小凡,别怕,跟着我走,我不会害你的——”那个听上去有点猥琐的声音突然一变,换了一种声音,只不过更加把非云烟搞得糊涂了。 “小凡是谁?怎么叫的不是我的名字非云烟?”非云烟越听越觉得不对劲,不觉得对那个莫名奇妙的声音有了一种对不确定性产生的一种畏惧感,“这女子的声音好听是好听,却不是我喜欢的那种,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竟会不由自主的相信:就算全世界要辜负我,她都不会做半点伤害我的事情。 本着趋利避害的原则,非云烟情不自禁地飘向了那个声音发出的地方:只见一个绿衣飘飘的影子正在亭子中的石凳上抚琴。这个亭子说奇怪是奇怪,说是考究也是考究,因为它赫然是建立在溪水中间的,一张斑驳淋漓的石凳子矗立在潮水街头,谁都不知道会不会在某些时候一阵急流就会让这亭子连人带物一起覆亡。 消息的两岸,柳绿花红,一片生机勃勃的样子,但是他们蔓延的远方却是一片白雾茫茫,仿佛这就是人间仙境又或者这就是世界的尽头。 “欢迎来到佛道魔三界的分界口——回魂崖。”绿衣女子一点都没有动,非云烟就感到了一阵刺骨的酣畅,在走近了几步一看,正是那个不断反复跟自己灌输“公子,小妹想在你这儿赚点零花钱花”这一猥琐至极的口头禅的姚芊柔。 “你个——你个女流氓,把我弄到这儿来干什么?”如果不是毕雨燕曾经嘱咐自己要对女性保持一定的尊重,非云烟很有可能早就把这个戏耍他的“妖女”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个遍,“快放我回去,我还有好多事情没有做呢,没时间耽误在这儿陪你胡闹。” “回魂崖,岂是你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地方,而且你不要被我神通广大的本事欺骗了,在回魂崖,除非你能完成回魂崖给你安排的任务,否则就只能在这佛道魔三界之间游荡了。顺便告诉你,回魂崖也不是每一个人都有机会进来的——只有那些生平不平凡的人的命才可以达到这儿。”姚芊柔一面看着他,一面心里在想着:看来,小凡的恢复之路依旧慎重道远呀,来到回魂崖这样有灵气的地方他都没有能认出我,要想修补当年为了找我魂魄而损耗的佛教修为还是不能一蹴而就的呀。 “说吧,只要我能做的到,上刀山下油锅我眉头只要眨一下就不算英雄好汉,更没脸回去见人了。”非烟云对自己的能力还是很清楚的,只要自己思维不局限,他相信这世界上没有任何人能把自己逼向绝路。 “你可能还不知道回魂崖的规矩吧,就让这个人见人爱的小魔女首先给你科普一下吧?”姚芊柔收起了笑呵呵得玩世不恭的脸,一本正经地说到,“神教与你们所谓的正道互相杀伐,双方了为了获胜,手段尽出,你们所谓的正道使用了诛仙剑,而我们神教也祭出了四灵血阵。这两大法宝其实都是世间最凶残的东西,当年死在他们手下的人不计其数。你是知道的当天地之间诞生了太多杀孽的东西后,就会有诞生相生相克的东西来制止那些有违天理的暴行。那些年死在诛仙跟四灵血阵之下的人连灵魂在世间都找不到庇护自己的地方,于是天地之间就孕育了”这样的一个地方:回魂崖——一个专门为佛道魔三界所不容的灵魂提供往生或者复活的地方。要往生很简单,只要你放弃自己平生所学、所思、所爱、所恨,喝碗孟婆汤,眼睛一闭就可以到轮回隧道投胎了——不过,要是没有舍弃的干净,投胎还是可以投胎的,只不过是人、是狗还是猪,那就说不好了。而要复活的话,就有点难了,那就是你要在这回魂崖学佛道魔三界道术,每一界的武功都要达到最高境界知道最后三界神功合而为一、融会贯通,自然就不会在受到回魂崖的束缚了,只不过万一你达不到不那样的顶峰,就连回魂崖也庇护不了你了,。你只能灰飞烟灭。。” “我靠,居然还有这种好地方,我怎么到现在才知道呀?”非云烟暗想,“复活的道路一定是苦不堪言的吧,而且风险那么大,我还是去找我的雨燕姐吗,大不了跟她一起去投胎,一起重新做人吧,反正喝彭婆汤的时候我们都会在人海中暂时地遗忘对方。可是只要我们相爱的心是绝对的,相遇那不过是早一点还是晚一点而已。?” “你可知道,一旦你三界神功练成了,你还有能力复活一些你的亲人哦,至于往生之后,你要是想在在人海中在遇到已近被今生的你遗忘了的人那就难了。因为难得不是你找不找得到,难得是你还会不会记得去寻找某个人。况且,你还有——”听了姚芊柔的语气,她是特别想怂恿非烟云去选择修炼而复活的路,正在她正要继续讲下去的时候,非烟云打断了她的话:“如果复活这条路有这么大的好处,你自己为什么不去选,反而孤零零地待在这个看似鸟语花香、实际上鸟不拉屎的地方呢?” “因为有一个我始终放不下的人儿不顾一切地来找我,我不可能舍他而去。而且,我不是这儿的主人,我只是拿了一些东西跟回魂崖换了暂时可以栖息在这儿的特权罢了。”姚芊柔无可奈何的说道,“不跟打诳语,我在这儿亲眼目睹过一些成功案例呀——像萧炎、林动跟牧尘哦,这三个人其实都是在这回魂崖炼成足以供他们纵横天下的武功哦!” “看来你是希望我选择修炼佛道魔三界合而为一的功夫了,莫非干扰闯进者的选择也是你获得的特权之一吗?你不会真觉得我非云烟是什么张小凡吧,你不觉得这太天真、太荒唐了吗?”终于不再遮遮掩掩,也不再怕这怕那的,非云烟突然发现自己再也没有了刚到这儿来的轻飘飘的感觉了,那种脚踏实地、心里有了普的感觉真是美妙的不可方物。 “那你到底选不选择这条路呢?”姚芊柔不否认也不肯定,只是那种悠然自得的表情显得更加的妩媚动人,会有很多你想象不到的好处哦!” “好吧,你既然非要觉得我是什么狗屁张小凡,那我也不能坏了这个名头呀,你有什么大招尽管放出来吧,哥们要让你看看这个世界上的纯爷们——”非云烟本来还打算继续调戏调戏这个数次在自己遇到生命危险的时候都挺身而出的姑娘:如果说这世界上有两种人是你绝对不会害怕的,一种是那些你相信ta在任何情况下都不会伤害自己的人,还有一种则是你坚信在任何情况下都打不过你的人,何况这种情况同时都具备的呢? “咳咳——咳咳——”一阵咳嗽声从自己的嘴里发了出来,睁开眼之后才发现自己已经不在姚芊柔所说的回魂崖了,空旷的屋顶——你就算是飞起来也未必都触到底,非云烟挣扎着爬起来,环顾了一下四周,只见四面八方都是横排着一支支点燃的蜡烛,两手触及到的地方全是软绵绵的被褥,而自己的背后则是一个十数米高、三四米宽的慈眉善目的如来佛像,像是永远都不食人间烟火似地乐呵呵地笑着。非云烟挣扎着转了个身,然后在佛像对面的蒲团上跪了下来,磕了三个响头之后,起来,正要朝着门口走去。 “施主,不必这么客气,拜佛拜得是心,不是礼,心到了礼也就到了,光礼到了而心未到,你就算在佛祖面前磕破头都是没有意义的。”正当非云烟还要多磕几个头,一个声音从他背后传来,非云烟想转过头去看看,没想到那个声音的主人却已经搭上前,扶了摇摇欲坠的非云烟一把。这时候非云烟才注意到,这原来是一个1米7左右身高的老和尚,只见他瘦瘦的,脸上的肉都快陷入骨头里了,只是那把大概积蓄了几十年的胡须黑白交杂,一双笑起来你会担心他会不会因为看不到而摔倒的小眼睛,最有特色的是他那波浪线似的双眉——只要一染上白的东西,估计就连白眉大侠也得靠边站。 “施主真是有心人,就连遭逢如此大难都不改虔诚礼佛的心啊!若是施主要修佛学的话一定会事半功倍的!”都说出家人不打诳语,那他这句话由衷而发的了,非云烟觉得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对他来说无疑是一个天大的好消息,因为这意味着他非云烟选择复活的路又有了几分把握,“哎,对了呀,我不应该已经死了吗?怎么会还能有如此的真实感呢?” “大师,我不是已经死了吗,怎么还会有如此真实的感知呢,我觉得现在的自己只不过就是重伤而已。”因为父母尤其是特别推崇佛教的母亲的影响、再加上姚芊柔所说的一切跟老和尚如此和眉善目,非云烟觉得自己在任何人面前都没有这么自在,也就没有什么忌讳。 “非也,非也,施主你现在既没有完全死,也没有完全活,因为此处既不是人间,也不是回魂崖,乃天地人三界的结合处,虽然跟佛道魔三界处的回魂崖不同,但已经是最接近人间的非人间地盘了。你需要在这儿将你唯一残缺了的佛教功夫修补回来,才能彻底地返回人间。”老和尚轻描淡写地说到,然后合上双手到了一声“阿弥陀佛!” “那我又是怎么才到这儿来的呢,我明天分明已经在一家博物馆的钱币收藏室里被人打了一枪呀?”非烟云还是难以相信如此真实地存在感,老和尚居然说自己是不是完全活着的。 “你若信不过我,老衲是无法渡你重活的,也罢直到经过也好。那天,你本应该在那三个杀手——” “什么杀手?不就是三个抢劫犯吗?也不知道我身上到底有什么东西是他们志在必得的,以至于对我穷追猛打呀?就算退一步讲吧,就算真的是杀手,可是他们为什么要杀我呢?”非云烟这个人有时候就是太矫情,干什么事都喜欢追根究底。 “请恕老衲得罪,以小施主你的性格、为人,恐怕永远都是讨厌你的比喜欢你的多的多着,想想你在毕华拾案子上得罪的人还少吗?你这么个位卑言轻的,能活到那天就已经是赚的了。以老衲猜想那天你去取东西的时候,那些你有意无意中得罪的那些人见你实在是冥顽不灵,终于要对你下黑手了。可是这么不光彩的事情又不能通过光明正大的方式来解决,于是那些人就找了三个体制外的闲散人员乘着你去山河银行办事情的时候,以抢劫为名实则是为了杀你。” “不会吧,那应该是个例外吧?他们有很多次机会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就把我干掉了,也不至于等到那天呀?”非云烟还是有点不信,因为他深有体会自己曾经有多少次能轻易地被干掉,可是到了最后依旧化险为夷了呀。 “那只能说明,你终于耗尽了他们仅剩的那点耐心了。你想啊,北京是什么地方?天子脚下,谁敢那么大胆去北京抢银行,而且还是那么多达官贵人所使用的的银行,你醒醒吧!”老和尚看起来成熟稳重,其实也还远远没有到那种处事不惊、心如止水的境界的,“告诉你也无妨,老衲年轻的时候也曾有过跟非施主同样的遭遇哦,以后有机会我会告诉你的。” 非云烟这个人虽然未必是世界上最聪明的人之一,可也不是那种打死都开不了窍的年轻小子了,一番思索之后他也是明白了其中的蝇营狗苟,自然也不会再轻视这个似乎背后也有很多故事的老人、老和尚了:“大师,以我目前的处境应该怎么做才能以最快的速度恢复呢?” “欲速则不达,拔苗助不了长!施主莫用心急,老衲自有安排,你只需全力配合就行了。”老和尚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给了非云烟不少的安慰,因为他发现——直到生命结束之前他其实都是浑浑噩噩的:没遇到毕雨燕前,他就只知道按照父母、师长们的要求去做,即使能做到最好他自己也没有过那种沁人心扉的笑容与快乐;遇到毕雨燕之后他虽然知道什么是刻骨铭心的味道,可是为了雨燕姐而要去做的大英雄、大豪杰也不过是拾人牙慧!什么时候才是,我才能握住自己的命运咽喉,而不是为别人(虽然有些人他还是愿意的)惟命是从呢? “大师,我们现在就开始吧,不管你要我干什么我都会尽最大的努力配合的。”非烟云暗暗发誓,若是非要吃的苦头,想躲也躲不掉,还不如干脆一点,自己主动去接受。 “好,很好,既然如此有斗志的话,那么你可要稳定自己的决心哦,千万不要行百里路半九十,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哦?而且,告诉你,如果你能坚持得住两次以后,姚主事说会有意外的惊喜送给你哦!”这老和尚明显也是个能管事的人,那么三言两语就调动起了非云烟要拼命的心——当官的将此术成为厚黑学,讲惩罚,论功过,而现代的管理者则说他是管理。 “听姚主事说你,当年学究天人,将五部天书尽演习而尽,可是你不知道的是佛家的高深功夫都要配上相关的佛学行为之后才能将其威力发挥到最佳地步。也就是说,你之所有在将佛道魔的功夫用运到轮回中寻人之时会功灭神伤,就是因为你虽然浑身是宝,却没有将引用其力量的导索一起习得,以至于强大的力量在你的周身乱闯,最后乱了你的心神而是你走火入魔,毁了那一世的修行——你可能不知道,真正习透了五本经书的人早就与天地同寿了,那就是神!”老和尚的有些话说的有点莫名其妙,搞得非云烟有点不知所措,那个头大的,跟天快要塌下来似的。 “你的记忆还没有完全恢复,我跟你说的这些能理解那最好,理解不了就算了,反正我想告诉你的是:你接下来最重要的事情是大量地阅读佛经,能读多少是多少,当然不能囫囵吞枣地读,而是要尽量理解透彻——且不说悟透那些佛经对你自身的修养大有裨益,更能将你身上的《五部天书》的功夫激活、升华乃至锦上添花……老和尚郑重其事地说到,“不是我说你,如果几百年前的敌人知道你张小凡如今已经沦落到被几个不入流的杀手害的命殒当场会笑掉大牙的,那些年的场场正魔大战你哪一场不是大杀四方,杀得那些魔教妖孽鬼哭神嚎……谁知竟为了一个女人……哎” 老和尚说的许多话对现如今的非云烟来说那才是“天书”呢:这个老和尚要不是对我有救命之恩,你看老子不问候他爹、他娘不可。说了这么多话,老子可是什么都没能听懂。什么正魔?什么张小凡?什么“天书”,我不知道“天书”上的功夫有多厉害,我只知道你现在跟我说的那些东西才是厉害无比的“天书”,长知识那未必,涨脑袋那是必然的呀!神啊,救救我吧! “今天你刚刚醒来,就不必那么仔细地读哪一本具体的经书了,你先把这些数目看看吧。”老和尚从左手的袖子里掏出一份书单来,只见上面和简介:《阿含经》《杂阿含经》《涅盘经》《金刚经》《心经》《般若经》《法华经》《华严经》《楞严经》《楞伽经》《圆觉经》《维摩诘经》《坛经》《无量寿经》《阿弥陀经》《观无量寿经》《药师经》《观音经》《解深密经》《大般涅盘经》《四十二章经》。 《阿含经》,原始佛教基本经典。又称阿鋡、阿含暮、阿笈摩等,意思是“辗转传说之教法”“集结教说的经典”。意译为“法归”“无比法”“教”“传”等,指此类基本经典为佛陀教说之所持、所归、所聚。一般认为,此经基本内容在佛教第一次结集时已经被确定,至部派佛教形成前后被系统整理,约公元前1世纪写成文字。据传说佛陀涅槃后,其弟子大迦叶主持了首次结集,会诵了法藏与律藏两部分。法藏记录了佛陀及弟子们的言教行迹。包含了原始佛教的基本教义。法藏之分为4部或5部阿含(依据文字长短和内容特点分为四大阿含:长阿含经、中阿含经、杂阿含经、增一阿含经。)估计在阿育王时代( 前3世纪 )。原始佛典以文字写定是在公元前1世纪 。 一般认为阿含经形成与部派分裂同时,所以各部派都有大同小异的阿含经典。阿含分北传佛教和南传佛教两系。 《杂阿含经》,《杂阿含经》原名《相应阿含》,由原始佛教基本经典,是“四部阿含”之一。后世传诵中,误将《杂部》(南传佛教《小部》,诸经篇幅短小,事多杂碎,故名)之名称,覆译于《相应阿含》,故名《杂阿含经》。 《涅槃经》,佛教经典的重要部类之一,有大乘与小乘之分。西晋后出现了几种不同的大乘《涅槃经》的译本,其中影响大的主要有三个:一、东晋义熙十四年(公元418年)僧人法显和觉贤合译的《大般泥洹经》六卷,但该译本不是《涅槃经》的全译,只是译了原经初分的前五品;二、北凉玄始十年(公元421年)由著名的译经师昙无谶在北凉都城凉州(今武威市)所译的《大般涅槃经》四十卷,该译本首次将原经的完整面目现于中土世人面前; 三、刘宋元嘉年间(公元424—453年),慧严、慧观与诗人谢灵运等根据上述两译本进行改编的《大般涅槃经》三十六卷,又称作《南本涅槃经》…… 其实非烟云从小不喜欢那些之乎者也、评足论道的书,他只是看了一眼这些书目书单之后就觉得乏味的很,可这时候老和尚就在他身边,没办法只好假装到底了: 《金刚经》,佛教重要经典。根据不同译本,全名略有不同,鸠摩罗什所译全名为《金刚般若(bōrě)波罗蜜经》,唐玄奘译本则为《能断金刚般若波罗蜜经》。《金刚经》传入中国后,自东晋到唐朝共有六个译本,以鸠摩罗什所译《金刚般若波罗蜜经》最为流行(5176字或5180字)。唐玄奘译本,《能断金刚般若波罗蜜经》共8208字,为鸠摩罗什译本的一个重要补充。其他译本则流传不广。 《心经》,《般若经》共有九部: 《放光般若》、《光明般若》、《道行般若》、《胜天般若》、《胜天王般若》、《文殊问般若》、《金刚般若》、《大品般若》、《小品般若》。 按学者黄家树(2000)的说法,《般若心经》及诸部般若,为佛陀在二转无相法之轮时所宣说,乃大乘佛法中之深法。在藏传的经论中经常提到:「佛说八万四千法门中,般若法门最为殊胜。」《般若经》的内涵以空性为主,透过对空性的了解能断除烦恼障而得到小乘的涅盘,即声闻及独觉的菩提果位;也能够透过对空性的认识,再加上福德资粮的圆满,能彻底断除所知障而获得大乘的涅盘,即无上的菩提果位。《般若波罗蜜多心经》即是《大般若经》的心髓,全部般若的精义皆设於此经,故名为《心经》。此经由浅入深地全部概括了《大品般若》的义理精要。 可谓言简而义丰, 词寡而旨深。 古来认为读此经可以了解般若经类的基本精神。该经曾有过七种汉译本。 较为有名的是后秦鸠摩罗什所译的《摩诃般若波罗蜜大明咒经》和唐朝玄奘所译的《般若波罗蜜多心经》。 《法华经》,全称《妙莲法华经》,在古印度、尼泊尔等地长期流行。在克什米尔、尼泊尔和中国新疆、西藏等地有40多种梵文版本,分为尼泊尔体系、克什米尔体系(基尔基特)和新疆体系。尼泊尔体系版本约为11世纪后作品,保持完整,已出版5种校订本。1983年北京民族文化宫图书馆用珂罗版彩色复制出版了由尼泊尔传入、珍藏于西藏萨迦寺的法华经。 《楞伽经》全称《楞伽阿跋多罗宝经》,亦称《入楞伽经》、《大乘入楞伽经》。其译名分别出自南朝宋元嘉二十年(443年)的求那跋陀罗、北魏的菩提流支、唐代于阗(今新疆和田)僧人实叉难陀。各译为四卷本、十卷本、七卷本。由于求那跋陀罗的译本最早,更接近本经的原始义,因此流传广、影响大。我们也以四卷本为工作底本。针对佛僧对话,散文与诗句相互交叉的特点来进行标点和分段…… “醒醒——醒醒——”老和尚推了推早已经困得不知人事的非烟云,“照这样下去,你估计是一本佛经都读不下去的!你究竟还想不想好呀,天天睡觉能打通你天书功夫中所有的潜能吗,你还想不想复活后去救你的情人呀?” “大师,我错了,我一定改,改掉我这个一读文史哲的书就容易犯困的臭毛病,可是这些佛经也是真的难读呀,且不说有些内容是我根本理解不了的东西,就算那什么《金刚经》、《心经》甚至是《四十二章经》我也没办法集中精神去看呀,因为我一旦集中精神,立马就困了,不知道大师你有没有一些变通的法门。比如讲经书录制成音频给我听得了。”非云烟极力向为自己开脱,最后自己都无可奈何地摊了摊手。 “这儿倒是有一个变通的法门,不知道你这次能不能接受,如果还是接受不了,那我可就没辙了,你就只好在这天地人三界结合处待到魂飞魄散之后被回魂崖吞噬殆尽了,你那可怜的小女友也只好安安分分地消失在天地之间了。”其实,老和尚早就知道以如今年轻人的脾性,静得下心来读这么多佛经的人该是多么心如死灰的人呀,而且其实非云烟需要的根本不是佛学修为,而是要保持灵魂的温润性、活跃性——而这些东西与佛教经典的清心寡欲、寂寞了尘是不符的。只不过为了使非云烟不至于连老和尚已经为他准备好了的东西也不放在心上,采取了这一以退为进或者叫做欲擒故纵吧! “你若是实在看不下去佛经,老衲拿如今年轻人当中最有影响力的金庸的武侠小说给你看好了,如果你这也看不下去,那我就是真的没有办法帮到你了”最后一句就真的是大实话了,既要非云烟能沉淀得心的,又要能保持他的灵魂活跃、温润——当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了。 “可是,大师,金庸先生一共写了十几本小说,我要从那儿开始呢,还是可以随便呢?”非云烟古灵精怪,但是他提出的问题,也不是没有道理。 “这样吧,你这人一向在女人的事情上吃亏,上一世是个碧瑶,这一世是毕雨燕,为了你以后在男女之事上有个崭新的开始,你先看看《连城诀》吧——金庸小说中最没有主角光环、最残酷的但也是文学价值最高的一部,至于其他的等我整理出了头绪,一本一本地拿给你吧!”老和尚一把从旁边的一堆书中抽出了一本朝非云烟丢了过去。 ------------ 第十一章 痴情少年无情妹(一) 其实,早在自己被学校开除之前,非云烟早就对只需要死记硬背就能考高分的教育评价体制心有不满了,现在更是对那些条条框框的东西嗤之以鼻。 说到高考,你就不能不见识一下中国高考制度,甚至可以追溯到延续了几千直到1905年被袁世凯、张之洞等人提议废除的科举制度。科举萌发于南北朝时期, 随着士族门阀的衰落和庶族地主的兴起,魏晋以来选官注重门第的九品中正制已无法继续下去。创建于隋朝,自隋唐科举制度确立以来,平民通过读书考试获取入仕机会,基本就是靠科举。隋文帝即位以后,废除九品中正制。据史载,开皇三年正月,隋文帝曾下诏举“贤良”。应为开皇七年(587年),又令京官五品以上,总管、刺史,以“志行修谨”“清平干济”二科举人。 隋炀帝大业三年四月,诏令文武官员有职事者,可以“孝悌有闻”“德行敦厚”“结义可称”“操履清洁”“强毅正直”“执宪不饶”“学业优敏”“文才秀美”“才堪将略”“膂力骄壮”等10科举人。进士二科,并以“试策”取士。进士一词初见于《礼记·王制》篇,其本义为可以进受爵禄之义。当时主要考时务策,叫试策。唐玄宗时礼部尚书沈既济对这个变化有过很高的评价:“前代选用,皆州郡察举……至于齐隋,不胜其弊……是以置州府之权而归于吏部。自隋罢外选,招天下之人,聚于京师春还秋住,乌聚云合。”从此以后科举制度就成了各个朝代统治者治理天下的最重要的手段。 科举制度,现代用语那就是小升初、中考、高考直至考研究生等考试了,他虽然也是老祖宗留下来的规矩与制度,但是从来就没有失去其在每一个朝代中的锋芒——只不过,统治者为了自己的统治方便,添加进入高考制度里面具体要细考的内容就有问题了,尤其是明清所采取的的八股文对读书人的桎梏更是严重,就跟现代社会高考中要考马哲一样。只是在这种思想控制的阶段中,没有多少人能够不畏上、不为下的。 自从进入高中之后,非云烟就不再喜欢为了考高分去读书,而是随着自己的兴趣广泛涉略许多的课外读物,虽然少了一些虚高的分数所能带给自己的虚伪,却不知不觉中,自己的境界早就是没有几个人可以理解,而且从那以后他享受更多的是真才实学的增长,而不是为了沽名钓誉而起早摸黑。 曾经有同学问他,考试要想考到好成绩应该从何处找攻略,他只是欣然一笑,说道:“若你想要的只是一时的风光,就去死记硬背吧,不要出现太多自己的想法,自我色彩越淡,你所能追求的分数就越多。” 一个读书如此淋漓的,看起金庸的武侠小说起来那是顺手拈来的——他好像根本就没有花一天的时间就将《连城诀》看了一个遍:这位大师果然没打诳语,《连城诀》居然把主角写得如此凄惨,根本没有任何主角光环。 “你觉得这部《连城诀》写的怎么样,有没有带给你一阵又一阵的压迫感压。”老和尚真会挑时间,就在非云烟读完《连城诀》不到5分钟之后,他就适当地出现,“你可知道金庸先生为何要写如此惨烈的故事?主角狄云所遭受到的欺骗、背叛、折磨与打击难道仅仅是因为命运无常吗?” “大概表达的是一种那个年代社会的一种强烈的控诉吧?”非云烟是喜欢武侠的,可是他本身文学水平其实不是很高的,要不然他的语文成绩就不是每次都考九十几(满分150)分了。 “学霸就是学霸,有些事情一点就通。你可知道,这连城诀故事主角狄云的原型,就是取自金庸小时候家里的一位仆人。根据《连城诀》后记,狄云的故事背景借用了金庸以前的一位叫和生的家仆,并在和生的真实事迹中发展虚构而成 。金庸说:和生生于乡下,青年时期家人给他说了一门亲事,姑娘甚是漂亮,遭到当地财主嫉妒,栽赃。他更是窜通官府陷害他做贼,在被殴打致驼之后,又被送进监狱,出狱后又遭到了报复,再度入狱。这段时期中,和生父亲、母亲都气死了,他的未婚妻也被财主少爷娶了去做继室。狄云被陷害的经历与和生如出一辙,金庸在后记中写明,这正是为了纪念小时候带过自己的和生。”老和尚一面用手一个一个地扣着手上的佛珠,一面滔滔不绝地跟非云烟探讨着。 “恐怕不止这么简单吧,为了钱,徒弑师、兄弟残、出卖朋友、占人妻、贪污纳贿、草菅人命——哪一个单独算起来都是死罪难逃的,更何况一起具备了呢?”非云烟发挥自己总结归纳的本事,掸了掸身上的灰尘,意兴阑珊地说到:“这还当时香港的社会变迁有关,各个人物欲横流、对金钱盲目的崇拜与追求让整个社会的人性扭曲殆尽呀,别说普通的市民彷徨迷失,就连当时香港的整个司法界,尤其是警察队伍的腐败那更是触目惊心,个人英雄在那样一个淘金热度如此浓厚的时代里,又能干什么呢?清高吗,不是每一个人都能在被扭曲的现实面前高高地抬起头的。” “既然你如此通透那就更好了,你再去读一遍《连城诀》吧,看看这次又有什么不同?”老和尚大手一挥,就见那本《连城诀》扑面而来,一阵眩晕之后过了一段时间,非云烟这才从昏迷中醒来,只见四面都是围栏——在这个矩形形状的监牢里,里面全是实打实的强,而外面则是用一根根铁质柱子围起来的围栏,而中间则有两个大汉被吊挂在牢房的中间,“这他妈的是什么地方,我怎么一眨眼就来到了这样的鬼地方。” “丁典,出来受省了——你说你贱不贱,每次都被打得半死才颤抖,你要是识趣点,直接将宝藏的秘密说出来,你岳父凌大人就能把女儿凌霜华嫁给你,一起享受天伦之乐,多好呀?谁知你这吃了铁砣的王八心居然如此冥顽不灵,白白地浪费了彼此之间这么多年的光阴,何苦呢?”人还没有出现,那盛气凌人的霸气就已经传到了牢房! “看来旁边那个被刺穿了琵琶骨,胡须蓬乱,一声不吭的邋遢汉子就是狄云了!现在还没搞清情况,不适宜出手相救,等那班亲手将丁典带走再说,我且找个地方躲一躲!”非云烟脑子一转,就回过神来,在牢房里的干草堆里藏了起来。 丁典被带走后,非云烟暂时没有出来,因为根据他读过的《连城诀》故事剧情的发展,待会儿还会有让狄云痛心疾首的人要来。非云烟现在好不容易弄了一个敌明我暗的优势,是说什么都不应该被放弃的。 人若是认真起来,锱铢必较,时间就会走的很慢,而人若是专注于谋士,不去关注,时间反而如流水一般快。大约又过了半个时辰,一个风尘仆仆的身影从远处走来,非云烟躲在草对了瞄了一眼,真是万震山的八大弟子之一、狄云师妹丈夫的同门师兄弟之一吴坎。 “狄师兄,咱们是兄弟应该有三年没有经过面了,我可是一直遵循着当初你我的承诺哦:我们八人不是你的对手,根本没有办法擒住你,所以三师兄就跟你约定——只要你乖乖就擒,我们保证善待你师妹,否则固然你能逃得出去,可是你还是没有本事带着你师妹一起逃出去的。这些年我可是一直善待戚师妹哦,我把他当做心肝宝贝,下雨的时候怕她淋着、打雷的时候怕她受惊吓、下雪的时候又怕她滑倒了——”非云烟想上去走这个欠揍的小人,因为后来戚芳就是因为这个吴坎而丧命的。 “师妹,小师妹,这些年过得还好吗?她怎么不来看我,她怎么不来看我,她还是不相信我,还是怨我吗,当年我真的什么事情都没有做,我是遭人陷害的,我是遭人陷害的!”那个本来对什么都不在乎的汉子此时才像个被下大狱的人的样子。 “错了,错了,大错特错了!”吴坎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你师妹为了救你,花了大把白花花的影子,今天求爹爹、明天求奶奶,才让你能苟活到近日的,你说你自己是被冤枉的,可是那天可是被戚师妹可是亲眼看到的,你叫他如何不对你失望透顶。”吴坎似乎没怎么看狄云狼狈的样子,只是不断地往狄云的方向靠近,“这次我来看你,是戚师妹的丈夫万圭特意嘱咐的哦?他托我求你帮戚师妹一个忙!他说,狄师兄如果真的还爱她的话,一定会答应帮忙的!” “戚师嫂?戚师嫂?戚师嫂——”听到这个事之后的狄云像是失心疯了似得,嘴里不断地念叨着,连此时就在他面前一个拳头距离的吴坎都没有看到,这时才回应道:“不知道她嫁给你哪位师兄了,现在还需要我为她做什么吗?我这个被琵琶骨都被穿透了的废人还有何德何能可以帮到她呢?” “小心!”非云烟再也忍不住了,嗖的一声从草堆里钻了出来,冲了上前,抓住了吴坎突然间掏出来匕首,可还是像肌无力似的无能为力,还是钻进了还没有获得宝依的狄云的胸膛,鲜血跟不要钱的似的喷了出来——原来以自己灵魂如今的魂力改变不了故事的进程,就连这吴坎这等人身手都没有办法阻挡,那个一开始就被分了神的狄云就此一命呜呼了。 “他要你永远不能在构成对他们万家的威胁,他要那个如花似玉的戚师妹从此断了对世上所有其他男人的念头,从此安安分分地做万家的儿媳妇,要你以死成全他们的幸福!”吴坎一边又连捅了数刀。 “不会吧,原著不是这个结局呀,狄云虽然遭遇很惨,可也没有真正的死去呀,你这要叫那个如花似玉的水笙姑娘情何以堪呀?”那个一把将狄刺死的吴坎冷冷地看了他一眼,然后不慌不忙地朝老外面走去,旁边的两个公差就像没见到任何人似的,一动不动,不仅没有阻止吴坎行凶,连尝试救一下狄云的表示都没有,其中余味,不难为人理解。 “公子,小妹想在你这儿赚点零花钱花——公子,小妹想在你这儿赚点零花钱花——公子,小妹想在你这儿赚点零花钱花——快附在他身上。”姚芊柔那熟悉的声音这个时候想起,出于自己的多次经验而不是自己对那个绿意女孩的绝对信任,非云烟居然条件反应似地听从了她的指使,因为她还说到,“只要有个完整的灵魂支撑,狄云的魂魄就还能在体内支撑一周。” “万圭这个乌龟王八蛋,伤了我师傅,抢了我老婆还不够,居然还要对我赶尽杀绝,我姓狄的对天发誓,要是你落我手里我要你父子的命。”非云烟的灵魂迅速占据了狄云的身体,而狄云本来奄奄一息的灵魂顿时又恢复了些许。 “前辈,你那戚师妹早就嫁为人妇了,就不要再这样对她恋恋不忘了吧!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草,不要为了一棵大树放弃了一片森林嘛!”有过为自己挚爱的女孩痛彻心扉的经验的非云烟生生地知道,这些狗屁道理虽然拿来坐而论道绰绰有余,可是要是想通过其说服一个无比固执的灵魂那就有点心有余而力不足了。 “你是谁?怎么在我的脑海里,我他妈的是被关了这么多年,又被丁大哥毒打了那么长时间而患上了人格分裂症了呀?”非云烟虽然知道这个词的官方说法是要等到若干年后才会听到的,他之所以会这么说,看来是我的灵魂已经影响到他了,不知道自己会不会也会受到他的影响呢? “我就是你呀,你就是我!我的出现完全就是为了弥补你这小子的。”非云烟不想让这个可怜的人发现自己已经死了,就跟他胡搅蛮缠起来了,“你这个人呀,遇人不淑,遇到了一个人面兽心的师傅,因为曾经他自己杀害过自己的师傅,就觉得天底下所有的徒儿都会干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从不教你有用的功夫,害得你在敌人人多势众的时候自己就怯了场,不敢反抗。” 狄云本来就笨,也不急多想:我这人格说的对呀,真的有些时刻,也不管打不打得过别人,每次别要惹恼我的时候我都情不自禁地想:我要是打不过他们怎么办,我要是被他们打的流血怎么办,我要是被他们打死了又怎么样?又或者我把他们打死了怎么办…… “又遇到一个薄情寡性的师妹,明明是跟你从小一块长大的,明明她应该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的人,却依然干出了墙倒众人推、痛打落水狗的事情来,你真的一点都不怨她吗?”非云烟一副大气凌然的样子,气嘟嘟地看着这个连遭横祸却一点儿记性都不长的同年人,“你真的非要宁愿全天下的人都负你,你都不愿意辜负这世间任何一人吗?”遇到的师长不行遗害还真不浅,想他狄云从小的文化教育更是一塌糊涂,仅有阅读粗浅的武功书籍的能力,自然听不懂非云烟所说的些套套的。 “以后,有了你就好了,你这么聪明能干,我干不了的事情你替我干呗?”没想到这个以笨出名的傻小子居然也有那么狡诈的时候。 “你想得美,我现在只能这样拖着你死亡的时间而已,假如在我这种佛法修为没达到某种程度之前强行干预你的事情的话,我会死的比你害惨,所有,报仇抱怨的事情千万不要来找我,我最多就是能在你临死之前带你到处逛逛而已。说吧,你想到什么地方去?”非云烟自己其实也不清楚干预了事情发展会有什么样的后果,他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是那个姚芊柔的声音传来的。 “我想先去看看丁典大哥跟他的妻子凌霜华现在怎么样了,然后再去看看小师妹,只要这两个愿望都实现了,我也就没有什么遗憾了。”狄云用几乎是哀求的的语调说道。 “你一个人在自言自语地说什么呢,怎么会弄得满身是血的?”就在这个时候牢房里的一个喽啰看到狄云居然还没有事,还有说有效的,达是气恼,又怕他是僵尸还魂,也不靠近,远远地问道。 “不要跟它啰嗦,咱么这就走!”只见“狄云”对“狄云”说道,然后就是一阵巨响,狄云不见了。 半个时辰之后,凌退思家的后花园中来了一怪人,只见他蓬头垢面、邋里邋遢,穿着一件被鲜血染红了破囚衣,那人明明已经气息一已经时断时续,可还是那样频繁的自言自语。没错,这个夜闯凌退思府邸的人正是越狱而出的狄云跟非烟云。 “那狗官又在折磨丁大哥了,怎么凌霜华姑娘也不出来求求情呀?”狄云非常着急,“这位大哥,通过刚才的那一幕我知道你该是个武林高手,你帮我救救丁大哥吧?” “不是告诉你了吗,我只能带你逛逛,却不能插手任何纠纷,我要是在某一件事上留下太多的痕迹的哦,我自己会永不超生的!更为重要的是,以丁典的武功修为,他若是想走,凌退思根本没有那个本事留得住他,所以一定是你那丁典大哥不愿意走,为了凌霜华他居然如此不顾惜自己,别人又能怎么样呢,即使强行带走他,他也是会心甘情愿地回来的。我倒是很奇怪,那个口口声声宣称自己深爱丁典的凌霜华怎么就能容忍自己的父亲如此折磨自己的情郎呢?” “这你就不明白了,那个凌退思用自己女儿凌霜华生命威胁丁典,让他根本走不了;又用丁典的生命威胁凌霜华不能逃走、不能自杀、不能干涉自己对奠定的审讯。这样两头威胁的法子只要有一个人不是深爱对方的话都不可能成功,可是你根本想不到她们这种痛苦的样子已经持续了6年了。”狄云把他从丁典来听到的故事告诉给了非云烟,非云烟一面看了看正在公堂上被打的死去活来都一声不吭的丁典、一面看了看那个正有人影晃来晃去的小姐闺房的窗户,陷入了沉默。 “你这丁大哥、丁大嫂要命不久了!”非云烟得出了这个结论还真不是因为他早就看过大结局了,所有陷到故事里的人都会被已知的套路抛弃,而是因为他嗅到了那种一起解脱、共赴黄泉的气息,这气息好熟悉,只是他自己也不清楚这种气息在何年何月何地闻到过……果然,不出几分钟,楼上的凌霜华就下楼来,直奔他父亲的公堂,乘着父亲疏忽的一瞬间一刀捅向了丁典,而丁典没有做任何抵抗,直接命丧当场。 “不——”狄云再也控制不了自己的悲伤了,大喊了一声出来,“凌霜华这个贱人跟她老子一样的狠毒,一样的没有人性,我非杀了她不可!”可是另一个人发出来的咆哮声完全遮蔽了底蕴的声音。 “小畜生,爹这些年来供你吃喝穿住,没有对不起你吧,你居然几次三番地毁我大事!当真以为老子不敢杀你是不是?”原来那个人正是凌霜华的父亲——凌退思。他已经这样折磨了丁典将近十年了,每次只把他打个半死,然后治好了继续,没想到凌霜华这次如此干脆,直接将凌退思几十年的谋划彻底毁掉了。 “爹,反正他又从来不啃对你说出秘密,你在这么样养着他不过是浪费空气、土地跟粮食罢了,你不是到今天为止依旧什么都没有得到吗?空悲切,白了少年头,可悲可悲呀?”凌霜华根本不看凌退思一眼,“你又有什么不敢的,为了达到自己见不得人的目的,什么事干不出来,你要杀就杀吧,反正丁大哥已经不在了,我对这个世界也没有什么留恋的了?” “那个凌霜华呀,比你过绝对了,他之所以杀丁典是要他从此解脱苦海呀?”非云烟安置住激动的狄云,重新获得了身体的支配权。 “杀了你?你想得美,没这么便宜,我要你受尽万般毒虫吞噬之苦之后才死。来人,将小姐捆绑起来,放进后院的那口棺材里面去,等我处理。”凌退思一咬牙齿,居然跟自己的规律也结下了深仇大恨似的,终于将自己的女儿涂上剧毒后活埋了。 而与此同时,狄云还没有完全从丁典被杀的悲痛中走出来,非云烟只好使出了杀手锏——我们去看看你的师妹状况如何,他这才从绝无仅有的悲伤中恢复了一二成。 寻走狄云记忆中的路线,非云烟很快就跟狄云就来到万家庄,暗中制服了几个家仆一打听终于搞清楚了戚芳所在的位置,蹑手蹑脚地潜入到了戚芳与万圭的房间,颤颤抖抖的手正要敲那房门的时候,非云烟跟狄云同时闻到一股浓浓的檀香味——“咦,师妹似乎是在祭奠谁,是师傅吗?”狄云凑上去一看:只见那崭新的灵位上课两个大字“狄云”特别显眼,“难道万圭要杀我的事情她事先是知情的吗?” 本来想立马现身跟自己朝思暮想的人儿相会,可却遇上了如此怪事狄云接受了非云烟的建议:看看,再看看! “师兄,这晚了三年的香已经算的上对得起你了!”戚芳见附近没什么人影,就渐渐地说开了,“不要说我对不起你,再跟你与爹爹一起住在老家的时候,我戚芳其实那时候的确认定过你是我这辈子的男人了,我想过要跟你一起就那样白头偕老了。可是造化弄人,爹爹居然带着我跟你来到了万家庄,我井底之蛙的视野终于见了一回真正的天了。那儿有数不尽的好玩的、好吃的,好穿的,还有好看的人儿。”戚芳听了听,把香炉子朝狄云的灵位推了推。 “你不要怪我喜新厌旧,一前之所有抱着你转是因为我的世界里只有你,不关系不好喜欢,仅有的东西都是曾经最珍惜的。可是当我看过了这世界的全貌之后,我才知道我对你的依恋不过是陪伴而已,这儿有我真心想拥有的,不要说那个万圭比你相貌堂堂、家财万贯,就连那个吴坎都比你幽默风趣,都比你这张永远都开不了花死鱼脸耐看的多。” 狄云的心在滴血呀,他从来不知道那个在自己的身边呼来唤去的小师妹居然有如此的心事。 “跟万圭他们越是相处的久越是发现自己再也无法跟你沟通了,如果不是当时还没有跟万圭他们达成协议的话,其实我早就想跟你提分手了。结果没想到的是,我那万郎果然没有让我失望,遇见了我这种倾国倾城的美女哪有不上来搭讪的理由。其实他们八个个个对我都有兴趣,最让我心动的其实不是万圭,而是那个英俊潇洒而又多才多艺的吴坎,可是我最后选择的却是家大业大的万圭,因为对于我来说,衣食无忧是第一要务,至于爱情嘛,可以偷偷情,调剂调剂嘛?当年我所面临的最大的难题还不是能不能勾搭上万圭这个富二代,而是要怎样才能把你这个拖油瓶给甩了呀?我知道你对我的感情有些偏激性的执著,你是不可能答应跟我和平分手的。我呢,找到那八人商量,结果你猜怎么着了?”这时候的戚芳特别像小时候跟自己在一起的戚芳那样顽皮了。 “我可以给你那碌碌无为的师哥一笔钱财,一笔他要是得到了做梦都会偷着乐的钱财。你看他那邋里邋遢的衣服、上不了场面的配剑你就会知道那个狄云多缺钱。” “给他再找两个女友,我们以二换一还不行么?真要是还不答应那就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了。” “不用那么麻烦,叫你师傅直接给你跟万师兄指婚,这个有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之后他还能不同意,就算他不同意也没有用的。”…… “瞧你们这班所谓的男子汉,怎么出的主意连个娘们都不如呢?听到那么多不靠谱的注意之后,我终于怒了,他们这些治标不治本的办法个个都是养虎为患的。你们怎么就没有人敢一劳永逸地解决得了你,让你永远都没有可能再在我的人生里掀起什么惊涛骇浪呢?所以我提议:找个人不知鬼不觉地方把你做了,这样你就不可能有机会说什么同意不同意的了。” “就在他们欣然接受我的这个提议之后,不知道你从哪儿学来的功夫居然把他们八个人都打得落花流水,你一下子就成了我爹爹跟万震山要研究的对象了——我们无法对你下杀手了,只好退而求其次,让你陷入官司当中。就让几个兄弟假装调戏桃红引你入彀,然后让桃红抱紧你、污泥调戏妇女,而以我对你的了解,你不会在我的面前为莫须有的罪名反抗的,所以当时我们就轻轻松松地把你拿下了。” “我跟你说,为了你的事情,我们可是花了不少的银子,只不过跟你想的不同的是,我们花钱不是要救你出来,而是要他们把你看紧、关牢。为了让你安心地待在那个我们安排你去待的地方,我刚开始还回去牢里看你,顺便看看能不能从你身上找到连城剑法,结果就又让你多活了几年,直到今天我才让我的坎郎亲自去要你的命。所以,你这人要知道好歹知道吗,以后逢年过节我都会给你多少一些纸钱,你就不要再来苦苦缠着我,知道吗?” 刚来的时候,狄云有一肚子的话要跟这个自己朝思夜想的小师妹说,可听了那么多之后才发觉自己的脊梁骨全是冷风。 ------------ 第十二章 痴情少年无情妹(二) 那一夜再没有其他什么大事情发生,只不过非云烟觉得有些尴尬,他本来是想用狄云的师妹延续他的生命,看看能不能在有限的时间里找到彻底拯救他的方法,却没想到竟会是这样的真相——真的还不如不知道的好。 “前辈,你还好吧,如果你实在是心里有气的话你就大喊大哭一顿,把所有憋在你心里的委屈都一股脑的发泄出来吧!”又是一阵自言自语似的对话,狄云的左脑子对右脑子说道,其实也就是非云烟对狄云说到,“世界上有的是好姑娘,你干嘛非要在一棵树上吊死呢?” “没什么的,我只是刚刚才知道师妹的真心,一时震惊得没有缓过来而已,其实只要她过得比我好,怎么对我我都不介意的。所以,说句实话,即使她这么对我,我依然希望她获得幸福、快乐。”狄云泪流满面地说到,“与其看到她受人欺辱、霸凌,还不如现在的这个智谋百出的小人样子,最起码,不用像我这样尽是被人欺辱的。” 非云烟本想反驳这个一向逆来顺受的可怜的人儿,却被他最后的几句话给怼了回来,因为非烟云也深知这个道理: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固然好,可是这实际上总有一些人仗着自己手里有些许的权力就不把这世间的公平正义放在眼里,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没有一点点的敬畏之心。光在这《连城诀》中就有师徒为了《连城剑法》互相坑害、父亲为了权势、荣华富贵利用、囚禁甚至毒杀自己的女儿等等。在朝不保夕的乱世之中,大概能保全自己就已经是命运女神对自己的最大眷念了吧! “你可不可以陪我去见一个人呀?等我把最后一件东西交给了他,我也就死的瞑目了。”如果这时候狄云、非云烟有着各自的身体的话,你一定能看到狄云朝着非云烟的方向叩拜的样子,只不过此时,谁都没有办看到此景而已。 “狄前辈,我觉得现在当务之急是要尽快找到一个让你离开我的灵魂滋补也能独立的生活下去的办法,而不是其他的任何事情。我已经感觉到了你的身体对我灵魂的排斥性越来越强了!”非云烟觉得金庸先生虽然是有才华,可是他笔下的男主角们都有一种难以言明的迂腐,这当然跟金庸先生自己的道德境界有关系,可是他却因己及人,把这个世界上绝大多数的灵魂理想化了。所以呀,金庸的武侠小说其实更适合那些已经有了更年岁月经历的那些人读,倘若是毫无社会阅历的年轻人,还是等等最好。 “你觉得经历了这些,我狄云还有什么活下去的意愿了吗?且不说根本没有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找到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底蕴的身子越来越虚弱了,不断地颤抖着,指导一件衣物从他的怀里掉了下来。 “天蚕宝依,天蚕宝依!你身上居然还有这种能地狱所有刀剑枪戟损伤的宝依,那你怎么不穿在身上,要是你早早穿上这件衣服,那个吴坎就算捅你个千八百刀也伤不了你呀?”非云烟那真是恨铁不成钢呀! “一来这件物品是丁典丁大哥留给我的,我根本不知道它是干什么的,你要是不跟我说,我还以为就只是一件普通的换洗衣物呢;二来因为我被穿透了琵琶骨,手脚无法灵活到可以自己给自己换洗衣服的地步;三来吴坎这个人来的太突然,我根本没有来得及换上这件衣服!”狄云实在不愿意别人真把自己当白痴了,连忙解释到,“你不用跟我岔开话题,我现在就想两个人而已。” “谁呀,你不会是想要我给你报仇雪恨,帮你把那姓万的一家赶尽杀绝吧?我可告诉你,在你的这个故事里我只能远远地当个看客,不能插手你们之间的纷争!”非云烟这个人还是相当有原则的——若非情非得已,他向来对大多数的事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更何况这种情况有可能会威胁到自己的小命,自然毫不含糊地予以拒绝。 “放心吧,我不会为难你的,我只要你带我分别去见见万圭和吴坎而已,只要一把我所要嘱托的事情跟他们一说完我就立即离开,还不可以吗?”狄云的声音已经羸弱到心有余而力不足的地步,非云烟怕他真会一口气上不来死在了这片荒野之中,心下一软就答应了下来: “那好,见完了我可就要离开你身体了,因为我又听见莫名的召唤了,虽然声音很微弱!”原来不只是狄云快没时间了,就连非云烟待在《连城诀》里的时间也是拙荆见肘了,“公子,小妹想在你这儿赚点零花钱花花——公子,小妹想在你这儿赚点零花钱花花——公子,小妹想在你这儿赚点零花钱花花——”虽然只是那么短讯,却是十分的清晰。 仿佛明天就是世界末日似的,所有即将发生却还没有最终发生的事情都集中到今晚一起发生了,非云烟带着狄云来到万圭独自练功的小花园时,一轮亮白如雪、通体发光的明月正高挂当空,只见院子正中央的那张小桌子上摆放着一盘“猪耳炒大蒜”、一盘“飞天把花掌”跟“芙蓉绿豆糕”,那放在最右手边的盘子旁边正放着一只酒瓶,坐在桌子旁边的一个黑影子正一边品鉴着酒菜,一面摇头晃脑地吟咏着: “当年明月负春风,不到武林争功名。去年河东八十万,一觉顿觉万事空。蜀国不到半年终,卧龙凤雏亦干戈。他年平生不受志,且向朝阳流日月。安得小儒赴风尘,林间狗吠为谁雄?”慢慢靠近,那人的影子也渐渐清晰起来——原来是一个比潘安只差一点点的英俊书生在一个人苦闷之极,对月吟诗呢! “他就是万圭,万家的第三个儿子以及我师妹戚芳的丈夫!”本来非云烟还以为这两人要是见了面之时,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可是没想到正见面的时候才发现一切都是那么平静,尤其是狄云,仿佛那个不是他的夺妻仇人似的。 “你出来了?这些年你应该受够了吧,知道你跟我之间的差距了吧,不只是外表长相,甜言蜜语,还有文化修养、还有家世背景你哪一个比得上我。”万圭吃了一口菜,吞了一口酒之后发现了狄云,“就算当年打不过你,现如今呢,你天天被锁着琵琶骨,根本没办法练功,而我,为了有一天终于能够打到你几乎已经到了废寝忘食的地步了,我要做那个最终能够打赢你的万圭,这样戚师妹的心才会完完全全的属于,而绝不是像现在这样,若有若无、若即若离的。” “你不会以为戚师妹对你忽冷忽热是因为我吧?”狄云突然觉得这小子其实也很悲哀,因为他以为他之所以得不到戚芳的心是因为自己,不禁暗想:我多希望这是真的呀,可是谅你到死都不会知道,这其中还有一个吴坎。你以为把她从我的手里抢走就可以永远拥有她是吧,你未免也太天真了吧?你自以为你给我狄云带了绿帽子,哪知道你自己也立马被吴坎戴了一顶呢? “不是你,还有谁?你师妹这一生才有过两个男人,一个是你,另一个是我,不是为我,自然就是为了你了。”万圭一边继续着他那惬意的生活,一边抓起旁边的一把剑,然后迅雷不及掩耳地抽出了宝剑、刺向了狄云,“如果你这回出来是要跟我抢戚师妹的话,就做我剑下的第四十六个亡魂吧?” 说打就打,万圭把剑挥舞的滴水不漏,剑影剑气顿生,逼得狄云只好到处躲闪,后退,直到推到一堵后墙,左脚朝后向墙上一跺,整个人得到强大的后劲支持之后废了出去,一脚将摆放在旁边的兵器架上的一把大刀踢了起来,右手拿住之后就向万圭的方向迎了上去。狄云一边打,一边退,毕竟已经有四五年没有动过手了,当年扬名万家庄的那几招所谓的“青莲剑法”早就被自己荒废到岁月的壕沟里去了。万圭却没有咄咄逼人,只是用自己的剑压制着狄云的刀:“我记得当年我们哥几个就是败在你这几招青莲剑法之下吧,如今怎么了,功夫都还给了你师父了么?” 就在万圭洋洋自得的时候,已经被万圭制服了的狄云突然放弃了兵刃,突袭上前,一章打在万圭的右臂上。万圭右臂一震,手中的剑脱手,而此时,狄云则抓住万圭的右臂往他后背一扭——形势立刻就反转直下,万圭一把就被撸进了狄云的怀里,感到十分屈辱的他不由得使出了“黑虎掏心”这一在武术界成名已久的招式,虽然没能指使狄云受伤,却也从狄云的怀里拿去了几样东西:一副画卷,一只陈旧的女士发簪。只不过,偶尔的得胜毕竟改变不了战斗中的全局结果——无论万圭如何挣扎最后还是被狄云牢牢抓住。 “服不服?还打不打?”狄云心里暗自庆幸:幸好跟丁大哥学神照功的时候偷偷留意了一下他平时对头的招式,不然要我这个整整几年时间没有拾起过功夫的半袋子水平还不到处丢人现眼。 “操你妈,你用的又不是本门的功夫,打赢我也不是什么英雄好汉,有种你放开我,我去把我几个功夫高潮的师兄弟叫来。你要是也能打赢他们那才是真正的英雄好汉呢?”别看万圭手上功夫不行,嘴上功夫就不得了了,可是狄云这个人也是太迟钝了,居然没办法反驳他,见他就快真的把万圭放了,非云烟不由得气上心来:这狗日的也他妈的不长记性了:“一刀杀了这个日的吧,他可是抢了你老婆的罪魁祸首哦?” 狄云这时已经醒悟过来了,不过还是放开了万圭:“我这次来见万圭不是来报仇的,毕竟他跟我师妹连孩子都有了,再怎么争、再怎么抢于我而言都已经没什么意义了。我这次来见万圭一来是要见见他是不是真像传说中那样的在乎我师妹,他若是得到我师妹而不珍惜的话,我一定会在他身上砍伤几百几千刀。二来……”话说到一半就戛然而止了,因为这时候的他正俯下身子拾起打斗期间被万圭打落下来的那根发簪。 “这是当年我跟师妹还住在深山里的时候,我特意为师妹亲手做的发簪,可是她跟我说,这是她要跟自己最爱的人白头偕老的定情信物,要我自己保留着,只要它一天不毁坏,她跟我的承诺那就是地久天长的约定。”狄云对万圭的夺妻之恨虽然已经淡了很多,对师妹的怨恨也多了许多,可他却没有打算要把师妹的所有秘密都告诉万圭的,“现在既然你已经跟她百年好合了,这发簪就送给你吧?” “滚一边去吧,别的男人送给我女人的东西你却叫我收藏着,你还不如一刀将老子砍死算了,老子宁死也不会接受你这种侮辱的,姓狄的,老子这辈子斗不过,大不了被你一刀杀了,可是这也改变不了你师妹已经老子搞过好几年的残花败柳了,这样的女人你要是还想要的话那你就请便吧!”万圭这个人身上倒是豪气。 “希望你好自为之吧,如果让我知道你对我师妹不好的话,就不是像今天这样挨顿揍、受几下羞辱就能了结的。”狄云拖着自己沉重的身体慢慢地朝另一个方向走去:不知道你万圭要是知道你自己千方百计赚来的老婆也是个残花败柳该情何以堪呀! “老兄——”非云烟实在是讨厌这个妇人之仁的狄云,“你现在到底是要去哪儿?” “去见吴坎,我要把那只发簪送给他才行!”狄云一脸的疲惫气息,可就是不愿意停下来休息一回儿,“我的时间本来就不多了,一分钟也要拆开来当做几分钟使,别跟我啰嗦了,以后你会知道的。”那天晚上终究没有见到吴坎,万家庄的仆人们都说,吴坎大清早地受少夫人嘱托去办什么事情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 “不会呀,那天他捅了你几刀之后立马就走了呀,他应该立刻回来跟你戚师妹报告呀?这么久都不回来难道是担心自己会遭你戚师妹灭口吗?”非云烟这时候实在不愿意再继续拖下去,还不耐烦地问道,“男到这吴坎不知道你戚师妹真正最喜欢的人其实是他吴坎吗?” “还说我天真呢,你怎么比我还要天真,这时候的戚芳还有什么事情干不出来呀?”狄云突然用一种特别莫名其妙的表情环顾着四周,冷冷地回复着自己另一半大脑道,“我就藏在万家庄守株待兔,从那天那个同样无耻透顶的吴坎所说的话来看,虽然他自己未必知道戚芳最中意男人其实就是他自己,可是他对戚芳有着觊觎之心则是很明显的,所以他一定还会回来的。” “你有时候浑浑噩噩,有时候却又眼睛雪亮,真不知道你这憨厚的样子是不是装出来!”非云烟见这个狄云有时候也很清楚,不由得心里发蒙呀:不会这家伙也是那种扮猪吃虎的吧?会不会搞到最后他才是最大的boss呀!我可要小心一点,决不能阴沟里翻了船噢! 三天之后,同样是一个月明星稀的夜晚,就在狄云快要失去耐心的最后时刻,终于有动静了,一个轻飘漫舞的身影穿过万家庄后山的假山朝外面的小庙飞去,后面一个如影随形的影子迅速跟上——一副好莱坞大片似的的追踪大戏就此上演。 “坎哥——” “芳妹——” 两个身影飞速地撞到了一起,像是干柴遇上烈火一般,先是湿吻,然后是互摸,接着互相脱起衣服来,那一幕春光似乎特别适合此刻的景色。 “你要是觉得不舒服的话就不要看了,这世界上还有什么事情比亲眼看着自己心爱的人跟别人干柴烈火呀?”非云烟试图操控身体避开这一尴尬的场面,可是没想到狄云居然拒绝了这一要求,还很自然地说到:“现在应该感到不舒服的男人可不是我,而是那个当初被人算计着用阴谋诡计从我身边把戚师妹抢走的那个人难受吧!我现在才发现,其实他万圭比我还可怜,哈哈——” 吴坎与戚芳缠绵之后,各自穿好衣服,就胡吹海谈起来,他们大概花了一个多小时诉说彼此的心意。 “芳妹,你交代我办的事情我已经办妥了,那个缠着你的汉子已经被我亲手送去黄泉了,今后再不会有什么不开眼的玩样挡在你我的路上了。” “坎哥你办事我自然是放心的,我现在最担心的是如果咱两的事情被万圭知道了如何料理呀,总不能也像干掉我师哥那样把他干掉吧?毕竟我跟他还有个孩子吗?”戚芳扑在吴坎的怀里娇美动人地诉说着自己的心事,“要是我爹戚长发也有万震山那样大的实力可以给我当靠山就好了。” “芳妹,对不起,其实要是我才是万震山的亲儿子就好了,那样的话你就不用受任何人的气而光明正大地跟我在一起了。不过,你放心,我吴坎也不是庸人,给我几年时间我一定会混出一片天地的。”情到深处无自理,爱到拐弯不见头——两人忍不住又是一阵亲人,才在彼此的依依不舍中各自奔回家,而吴坎的后面却被一个黑影子紧追不舍地跟了上去。 “站住别动,你要是发出声来会比我死的惨!”从后边跟上的狄云一把止住了吴坎,点了他身上大穴之后就完全没有反抗的余力了。待到吴坎回过神来一看,不由得魂飞魄散。 “大侠呀大神,要杀你的是你的师妹戚芳,我不过是个小喽啰听她差遣而已,你要是要报仇的话,冤有头债有主,去找你师妹戚芳和万师哥父子吧!”这个吴坎别看平时什么文韬武略样样都会,可也是一个死到临头就什么七大姑八大姨、什么祖宗十八代都可以出卖的怂货,他根本就没怎么仔细看,以为是狄云的鬼混来报仇了,只是这个人还真毒呀,因为万震山父子根本就没有参与,他却想也不想地将他们牵扯进来,看来这个吴坎不只是薄情寡性——刚跟戚芳云雨完就将她出卖,还是一只喂不饱的白眼狼——万震山父子对他那么好,他出卖起他们来眼睛都不眨一下。 “你不用担心,我不是来杀你的,我只是来给你送一样东西。”说着狄云从自己的怀里掏出了那个簪子来,“这是我小师妹的簪子,是很久以前我们还没有来万家庄之前小师妹送给我的,她说这东西她只送给世界上她最爱的人的。她要你来杀我,自然是不会再爱我的了,你现在跟她关系这么好,这个簪子就送给你吧!”狄云用那种风轻云淡却不容任何人拒绝的口吻对吴坎说道。 只见吴坎一双眼珠子一转:芳妹的东西,我本来可要可不要,可是看这种情况,如果我拒绝他的话,我恐怕就得当场横死。我好汉不吃眼前亏,暂时只能是他们能说什么我做什么了,不过老子早就把万震山父子也给牵连进去了,他多少应该还是有点忌讳的。至于芳妹嘛,这个女人也不能小觑,远比一般人聪慧,更是比男人更加狠辣,现在我跟她感情正处于热恋期他还不至于害我,可谁能保证她在新鲜感全退了之后会不会也对我下手呢?所以,我死不要紧,我要你陪我一起去死。 “真的吗?这么重要的事情都没有跟我说,我也没有留心,实在是太不应该了,该打该打!”一般人这个时候都会假装打自己几个耳光,配上几个笑脸,可是人家吴坎那可是真打,三四下耳光就打的自己面红耳赤,嘴角还流出淡淡的血迹出来。狄云正要说些什么,可是非云烟这时候却坐不住,一阵时光隧道似的穿梭之后,非烟云的灵魂脱离狄云,脱离了《连城诀》回到了自己那个灵魂修炼的地方。 “先什么都不要说,先休息一阵子,然后到回魂崖报道一趟再回来吧!”老和尚一见到非云烟从沉迷中恢复了过来,就立马叮嘱到。而非烟云虽然只是灵魂体,可是一样能感受到辛苦,也就没怎么推搡,自己躲到自己的小房间休息去了。 “小凡,看过如此残酷的故事有何感想呀?”第二天一大早,非云烟就飘飘荡荡地来到姚芊柔所在的回魂崖,那个听说炎帝萧炎、武祖林动跟牧尘等人都闯过之后飞升成神的地方。那个姚芊柔直截了当地就问到,“你还相信爱情吗?你若是觉得戚芳对狄云是残酷的,那么你可以忘记毕雨燕对你的至诚至信吗?”其实姚芊柔心里还有很多话没有说出来:小凡啊小凡,碧瑶拿命护你,你若是因为一个小小的戚芳就动摇了对她的信念那就太不应该了。而如果相反过来,你若是因为碧瑶而觉得全天下的女人都值得你拿命去爱护,那你就是一点儿也没成长呀! “我不知道,我觉得金庸这个人有时候太想当然,把有些人想得理想化的好,有时候又把人绝对化的恶,我……”一向口齿伶俐的非云烟突然觉得世间有好多事情不是现阶段的自己所能理解的,即使有一天自己终于理解了,那必定是经过了很多很残忍的事情,“虽然我不知道你口中的张小凡是谁,可是我坚信你对他的感情就绝不会像那戚芳一样。” “哎,小凡,这世间只要有你这样的信任,就算在让我为你魂飞魄散一次,我也是无悔的!”姚芊柔用只有她自己才听得到的声音说道,“我只不过不想让你跟我一样,为爱情义无反顾,为爱人赴汤蹈火,为了回来找我,你居然放弃了与天地同寿的机会成为了一个随便哪个敌人都能像捏死蚂蚁那样容易伤害到的你!” “因为美好,你才去爱护珍惜的东西,那只能叫诱惑;因为残酷,你依然选择坚持的东西那才是真爱,这世界上有很多人都会因为别人对ta好才决定接受ta,很少有人面对残酷的时候没有动摇。我们其实想告诉你的,并不是现实远比想象残酷,只是想让你知道,有理想是好事,但绝不能理想化。我许诺给你的美好,不是睡一觉就可以安抚的了的平凡,而是依靠那足以勘破佛道魔三界的大智慧。”姚芊柔拂了拂自己那在微风中四处飘逸的长发,甩了甩自己的衣服,一阵铃声响起,“你还记得那年在青云门里发生的惊心动魄的故事吗。?” 非云烟恍恍惚惚,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因为那时候的他还不知道姚芊柔所说的那个惊心动魄的故事就是曾经出现在他梦魇里的道玄使用诛仙剑诛杀自己却被一个叫做碧瑶的姑娘挡住了故事。 “人在蜜罐里是长不出硬骨头的,人在歌舞升平里是看不到真相的,人若一味地只看自己想看的东西,就连天上的浮云都会比他坚强。”非云烟只是呆呆地看着姚芊柔,“我依稀觉得我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你,姚姑娘,不是上次,也不是上上次,而是上辈子!” “我们上辈子绝对是见过的!”姚芊柔终于发现非烟云被尘封的记忆终于显示出要露出一丝缝隙的迹象的时候心里暗自欢呼雀跃,“你先回那老和尚那儿去吧,等到我下次召唤你,你再来吧?”说起来真奇妙,从回魂崖回天地人真的只花了一眨眼的功夫。 “想再看看《连城诀》的结局吗?”非云烟一回到石庙里老和尚立刻就问道。 “结局我都已经看了,不就是戚芳被她老公杀了,而吴坎又把万圭杀了,最后死在了万震山手里,万震山却被戚长发宰了,戚长发又被另一个人劈成了两半吗?”非云烟满是不在乎地回答道,“虽然狄云最后跟血刀老祖学到了一身本事,而且还有一个水笙陪伴他,可是他这样单纯、弱智的人早晚也是别人刀下之鬼的,活不了多久的。” “你好像有点瞧不起狄云似的,可是我接下来要告诉你的事情你可不要把眼睛瞪出来了哦!”老和尚乘非云烟手脚都停了下来,也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就拿起附近的一本《连城诀》说道,“故事的解决是这样的,万圭无意中看到了吴坎怀中藏着的簪子,勃然大怒,立即怀疑妻子与吴坎有染,他首先将戚芳一刀砍死,又怀疑女儿不是自己亲生的,也一刀砍死,自觉地自己一个人对付不了明显比自己要足智多谋的吴坎,就想要跟他老爹报告此事,好一起下手,结果却被吴坎先发制人,被杀死在自己的床上。纸里包不住火,吴坎杀万圭的事情被万震山知道了,万震山大怒,一掌打死吴坎并且将其剁成了碎片,接下来的故事剧情就是你所知道的了。” “什么?这班人居然会因为一个簪子而自相残杀起来?”非烟云震惊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方,“那个簪子好像是狄云特意留下的,他一开始是想把他给万圭,可是人家不要,之后才给了吴坎。” “你可还记得狄云是怎么说那件发簪的呀?”老和尚慢条斯理、风轻云淡地问到。 “他具体怎么说的我记不太清楚了,大致意思应该是:那是他师妹给他的定情信物,是要给她最爱的人的?哦,明白了,你先是故意要给万圭,知道他清高一定不会接受,但是却确保了万圭知道这件事,然后逼着吴坎收下,一旦被万圭发现的话,必定会有矛盾发生,又是为了女人的原因,最后自然发展到变成了拼命。这是一发簪杀全家呀!” “曾经有过的故事,二桃杀三士呀!”对于非云烟能迅速明白其中的道理老和尚还是很欣慰的,“你还觉得狄云笨吗?还有件事我告诉你,就算你不出现他狄云也不死的,因为吴坎捅他刀子的时候他是穿着刀枪不入的宝依的,你看他血肉模糊、奄奄一息的样子都是假的。” 非云烟一听,心里那个咕咚咕咚的呀! ------------ 第十三章 明教初现 那一夜,非云烟失眠了,他从来没想过世界上的人就有如此奸诈的,那个狄云欺骗了自己的善良不说,还让自己差一点枉做小人、魂飞魄散呀 !第二天,天还没有蒙蒙亮非云烟就找到老和尚要他立马给自己看接下来的武侠,好让自己静下来不至于现在这样心慌意乱。 “你还没有将下《连城诀》好好消化,就这样带着愤恨与不解去接受你另一本书的洗礼,会让你走火入魔、从此再也走不出自己的梦魇的!”老和尚揉了揉自己朦胧的眼睛无奈的说道,“你之所以如此火急火燎的是因为你还在为自己受愚弄而耿耿于怀吗?” “是啊,我长这么大以来,向来都是我欺负愚弄别人,哪有像这次这样被人玩弄于鼓掌中而不自知。我真的那么容易受骗上当吗?”非云烟狂抓自己的脑袋,恨恨地说到。 “你又何必如此执着呢!这世界上有什么人敢说他自己从来没有被人诓过?这世界又有什么人从来没有诓过别人。”老和尚见天色已大亮,雄鸡都已经不知道此起彼伏地叫了几百次了,睡是没法子了,干脆披上了外套,坐了起来,跟非云烟好好地聊了起来,“你知道狄云的师傅是个怎样的人吗?” “那就是个卑鄙无耻下三滥的烂人,没教过非云烟一样有用的本事,最后连自己的女儿都豁出去了,此人罪大恶极,实在是该被万箭穿心而死。”非云烟一想到狄云的师傅不觉得就更觉得恨得牙痒痒的。 “那他师妹又是个怎样的人?”老和尚不动声色地问到。 “一个比她老子坏的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贱人,是狄云一生所有悲惨命运的根源呀?”非云烟揉了揉自己的拳头,愤愤不平地说道,“他狄云倒是真不容易,身边一个待他好的人都没有。” “既然如此,你既然也觉得狄云生存的环境如此恶劣,那你觉得在他练成神照功跟血刀神功之前怎样才能让自己生存下去、活得稍微好一些呢?在这种环境中如果不多长几个心眼,又有什么人能够真正地生存下去呢?”老和尚见渐渐地上了正道,才循序渐进地因势利导,“当你的身边存在着大量威胁到你生存而你又没有能力与之对抗的时候,你难道不觉得韬光养晦还有必要吗?” “可是不应该是宁死不屈吗,大丈夫应当威武不能屈呀!”非云烟振振有词地说到。 “那你应该也听过存地失人,人地皆失这句话吗?。所谓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不只是叫别人能屈能伸,它更是一种等时机扭转强弱形势对比的必由之路哦!”老和尚拂了拂胡须说道,“我知道你还想什么孔曰成仁、孟曰取义,可是你看看孔孟二人哪一个成就过一方霸业,他们的美名之所以能传到今天,那是因为所有的统治者都需要一个鼓励别人为自己冲锋陷阵的工具而已。而且,你要是在读书期间留点心的话,你就会发现很多流传甚广的所谓孔孟之道其实已经不是他们的本源了,而是举着孔孟之道却是经过统治阶级篡改过的愚民政策了。” 非云烟顿时觉得老和尚讲得特别有道理,因为他说的正是自己困惑的:“我通读中国历史,还真没有一个成就霸业的人是孔孟之道的信徒,而且就连孔子三千门徒、七十二贤中、甚至就连他们徒子徒孙都没有一个人成为一方霸主。” “你其实只要记住一句话就可以,世界不会因为你的仁义就会收敛多少它本性里的残忍的,而所有为了生存而非享乐所造下的罪孽都不是罪不可恕的,你又何必对狄云这个可怜人耿耿于怀呢?”老和尚的最后一句话一语惊醒梦中人,非云烟这才心安理得地休息去了。 “想走得更远一点,就不贪图太多的一时痛快!”老和尚见非云烟终于歇息去了,而自己是无论如何都睡不着了,就又到那堆金庸的武侠小说堆里忙碌起来。金庸这个人,对外公开的小说共有十五部:飞雪连天射白鹿,笑书神侠倚碧鸳,他们分别是《飞狐外传》(1960年)、《雪山飞狐》(1959年)、《连城诀》(1963年)、《天龙八部》(1963年)、《射雕英雄传》(1957年)、《白马啸西风》(1961年)、《鹿鼎记》(1969年)、《笑傲江湖》(1967年)、《书剑恩仇录》(1955年)、《神雕侠侣》(1959年)、《侠客行》(1965年)、《倚天屠龙记》(1961年)、《碧血剑》(1956年)《鸳鸯刀》(1961年)、《越女剑》(短篇小说)。至于他还有没有写了出来却没有公开的小说,那就不知道了。 老和尚没有按照上面那首诗的顺序来安排非云烟的灵魂温养过程,而是按照故事所发生的历史发展顺序来安排的,其中架空历史却又很有必要单独拿出来研究研究的小说被放在了最开始的位置,而虽然是独立小说却没有多大的独立价值的小说就只能被穿插达的故事中做一个故事中套着了的故事了。 “小凡——你要是实在不喜欢我叫你这个名字的话,那我就叫你云烟吧”老和尚拿起一本薄薄的小册子随手扔到了非云烟的身旁,“你要好好留意了,这里面有福利了,至于是什么,我们这些出家人不适合透露的太多,还是带着你最真的心跟聪明的大脑一起去自己发现吧?” 故事的开始跟《连城诀》是一样的,都是先看了个通稿,然后才慢慢地进入其中,只是这一次再没有独立存在,而是成了故事中的主角——石破天。 “天哥,那个叮叮当当已经知道你不是石中玉了,为何还是每天都来烦你!”就在非云烟刚进入主角的状态,就要自觉地当自己是石破天的时候,一个秀气十足、端庄大方的少女正站在离自己半米都不到地方劈头盖脸地问了下来,“干嘛不说话?你是不是变心了。从侠客岛喝完腊八粥回来之后,你就变得神神秘秘、鬼鬼祟祟的,你是不是喜欢上叮叮当当了,不喜欢阿秀了呢?” “原来她是阿秀,我还以为她才是叮叮当当呢?”非云烟(石破天)松了一口气,“终于知道她们谁是谁了,这个阿秀,自然要是再来一个那定是叮叮当当了,只不过这是要去哪儿呀?” “天哥,你在想什么呢,不会是那个叮叮当当吧!我可告诉你,就算你现在功成名就了——不只是武功天下第一、而且因为在侠客岛上救了那么多英雄好汉的性命而名声大噪,可是你依然只能拥有一个老婆,你要是喜欢我的话就不要再去招惹叮叮当当了,我阿秀虽然只是雪山派的一个弱质女流,可我爷爷奶奶、爸爸都是比你成名早得多得英雄好汉,二女共侍一夫的下贱事,我可是万万不会干的。”那个叫阿秀的少女说着说着就满脸通红,背对着石破天唠叨得没完没了。 “你想到哪儿去了,丁姑娘是受了丁不三丁不四两位前辈的嘱托,邀请我去他们岛上去演习什么高深莫测的功夫,说是要是能成功绝对可以造福苍生呀!你看,自从大唐覆亡之后,天下年年征战,有多少人流离失所,有多少人家破人亡。”非云烟其实不太会安慰女生的,他仅有的经历也不过是劝了劝毕雨燕而已,只好顺着石破天的思绪说了一些自己都觉得莫名其妙的话:不会吧,难道这昔日的狗杂种如今的石破天竟然也是一个扮猪吃虎的?哥们真他妈倒霉,上次遇到一个腹黑男,这一次又遇到一个以天下为公的,老天你还是让我死了吧! “那好,你得先跟我保证,到了丁家之后你要跟那个妖女叮叮当当保持距离,即使要打交道也要在我能看到的场合跟时机。”阿秀这才稍微平息了一下自己的脾气,像个跟大人讨要糖果的孩子似的,“要是被我发现你跟她私底下勾勾搭搭的话,我就叫我爹——不,我奶奶——不,我爷爷狠狠——”其实,阿秀想说的是要是石破天跟叮叮当当再藕断丝连的话,她就叫他家里人狠狠揍他一顿,可是一想到如今功夫已经天下第一的他已经没有人能制服得了,自己不管是叫爹,叫奶奶,叫爷爷,或者叫他们带着整个雪山派一起上都未必是他对手了,越说也就越没有什么底气了。 “阿秀,你放心,这个世界上只有你才是真正对我好的,我若是辜负你,那真是良心被狗吃了,就算你还能容我,老天早晚也会收拾我这个狼心狗肺的呀?”阿秀其实知道石破天一向都不会说话的,本来没指望他能说些什么光面堂皇的大道理,可亲耳听见他居然这么说,不禁又喜又忧起来,喜的是这个挨千刀的傻小子是不是因为练成了绝世武功因而脑袋也变得灵活多变,忧的是他曾经跟叮叮当当相处了很长一段时间,会不会是为了哄她开心才变得如今这样油嘴滑舌呢,他又会不会最终变得跟他的孪生兄弟石中玉那样轻佻呢? 时间不会因为任何的不愿意而停止流淌,人生也不会因为你觉得难过就可以重来,非云烟的船是顺着水流的方向的,加上西南偏东的风吹着,两个时辰之后他们终于到了丁不三丁不四所居住的小岛。丁不三丁不四倒是没有亲自出来迎接,岸边所站着的正是那个古灵精怪、好人坏人全凭一念之间姑娘——叮叮当当。只见她牵着一个跟石破天长得一模一样的男子(此人正是被叮叮当当从雪山派手中劫走的石中玉)的手,在岸上手舞足蹈地叫喊着:“天哥——快一些;快一些——天哥!” 话不多说,石破天一行很快就上了岸,这时候才出现的丁不三丁不四本想让石破天一行休息休息才行,可是叮叮当当却直截了当地提出了自己的要求:“天哥,我知道你现在已经神功大成了,这点舟车劳顿之苦对你说根本算不了什么。我们——特别是玉哥现在却不能等了,恳求你救人就到底。”原来在上一次从雪山派手中营救石中玉的过程中,石中玉失足掉进了万毒窟,这个万毒窟呢,就是那种特别盛产毒物的地方,单独的毒物很是一般,只要稍微医治就能痊愈,可是可怕就可怕在各种毒物的毒素要是混合起来的话,像什么毒蜘蛛、毒蜈蚣、毒蜜蜂、毒蛤蟆呀,只要超过五种毒物进入体内的话,就算是华佗再生、扁鹊重生活不过一年。很不幸,石中玉也许是因为平生恶事做的太多,遭了天谴,中了这样百年难得一见的毒,靠着丁不三丁不四耗费内力艰苦的维持着,现在八个月过去,已经危在旦夕了。叮叮当当为了救她的夫君,求爹爹告奶奶,最后终于从一个源自西域的门派——摩尼教,中找到了治疗的法子。 这个摩尼教呢,石破天是不清楚的,可是非云烟却是了解一些的,因为他当年历史考全年级第一时背的滚挂烂透的名词解释就是摩尼教。该教又作牟尼教,发源于古代波斯萨珊王朝,为公元3世纪中叶波斯人摩尼(Mānī)所创立,受基督教与伊朗祆教马兹达教义所影响,是一种带有诺斯底主义色彩的二元论宗教。主要教义为“二宗三际论“,崇尚光明。 摩尼教约于六至七世纪传入我国新疆地区,复由新疆传入漠北之回纥,而盛行于该地。唐代宗大历三年(768),应回纥之请,于江淮等地建立摩尼寺。唐武宗会昌五年(845)灭佛时,摩尼教亦遭严重打击,转而成为秘密宗教,并吸收道教及民间信仰,从而改称明教。明教因相信黑暗就要过去,光明即将来临,故敢于造反,屡有起来造反之举。自北宋末年起,浙江、江西、安徽等地,皆曾发生明教造反之事。其后明教又与弥勒教、白莲社相结合,而演变成明代末年之白莲教。明教一词至清代虽已不复见于文献,但“明王”出世之说,犹流传于民间。 “据该教的一个教徒说,他们的总部位于波斯,以圣火令为执行教主命令的指挥方式(后来这个圣火令就演变成了中土摩尼教最高命令下达的方式)。他告诉我们他们有一种能够将那些中任何毒,只要不超过一年的救活的方法。此法叫做幻阴大发——需要两对男女一起媾和,并且其中一人必须要学会传自他们摩尼教波斯总坛的无上神功,用男女体内之气将中毒者体内的各种毒素排除体外。”叮叮当当羞红着脸说道,“我本来以为我们丁家已经够邪乎的了,没想到跟摩尼教一比,完全就是小巫见大巫了。” “不会吧,这么不知羞耻,那男女媾和之事本来就是难以启齿的事情,现在还要两对男女一起媾和,媾和的过程中还需要互换媾和对象吗?”阿秀真的是把脸埋藏在胳肢窝都还嫌不够,而要是还是单纯的石破天的话估计也会跟她差不多,只不过附在石破天灵魂上的非云烟却是一个什么都见识过了的现代人,知道这世界上有很多追求刺激的人想方设法地变换着人类最朴实的姓生活的方式,你不能说人家无耻,只是你自己能不能接受而已。 “这就没有硬性的要求了,我想是不需要的!”即使邪性邪的像叮叮当当这样不将男女之事太当回事的姑娘、即使在那个民风最开放的大唐后期(更严格来说,即使在如今个个声讨封建礼教的今天)也是接受不了这样的事的。 “即使是这样,你可以随便找一对男女配合你们不就可以了,为什么非要找我们呀?”非云烟替石破天问出来对他两来说都很好奇的问题。 “因为没有你,这个幻阴大法根本就没有办法实行!”叮叮当当无可奈何地说到,“因为幻阴大法所要求修炼的那个无上神功只有内力修为达到冥玄神功第九重才可以,不要说这世界上能达到这样境界的人凤毛麟角,就连会这冥玄神功的人都难以找到。” “那这跟我又有什么关系呢?我好像也不会冥玄神功!”非云烟回答道。 “不,你不但会冥玄神功,更是当今世界上包括摩尼教在内唯一一个将冥玄神功练到了第九重的人。”这时候丁不三抽着一咕噜烟灰郑重其事地说到,“那就是你在侠客岛上学会的那蝌蚪文书写的惊世奇功,你可知道,侠客岛上那些人原来是摩尼教传入中土后第一批培养起来的教徒。他们以赏善罚恶为名,每隔几十年都要从中原各大武林门派中要求高手赶赴侠客岛,就是要找到那个足以修炼冥玄神功的人好回总坛做教主(那时候的摩尼教还没有教主非得是女人而且还要是处女这样刻板的规定)——因为就连摩尼教的总坛都已经很多年没有人能练成,老教主一死,各个派系又都推出不了能让人信服的人物,搞得总坛四分五裂。所以最后他们决定,干脆把这个教主候选人的资历放宽,不再局限于波斯人,而是所有拥有摩尼教分支的地方的人都可以。” “我修炼的居然就是冥玄神功,我到今天才知道呀!”这个时候,已经分不清是石破天还是非云烟了,因为他们两也是在这个时候才恍然大悟的,“既然如此,那就来吧,我也是真想看看这摩尼教的这幻阴大法究竟有多邪门。阿秀,你陪我好吗?” “这个石中玉那么坏,他还曾经调戏我,你用得着管他死活吗?”阿秀脸一红,心里却是一乐——原来关于男女之事,他第一个就想到了我,“你们快快先找个房间吧,我收拾收拾一下就来,可不能再像我们第一次行房时候那样频出差错了。” “糟糕,差点耽误了大事!”非云烟只听到这儿才想到了一个问题,自己人生第一次姓生活居然是在这样仓促中来临了,听刚才阿秀的语气,她的第一次已经给了石破天,而那堆向来就被江湖称为奸夫淫妇的叮叮当当跟石中玉自然是不可能忍得住的。这么一算来,自己要吃的亏就大了。老子守身如玉快二十年了,没想到今天就要这样的喂了狗呀。以后就算把雨燕姐复活过来也对她不住了,哎,这该如何是好呀? 处女情结这个问题,难住的不只是非云烟一个人,很多女权主义者(包括某些自诩开明的男性)都觉得这是一个伪命题:男人既希望睡越多越好的女人,还要他所睡得姑娘个个都是黄花大闺女,得了便宜还要卖乖,是虚伪,是对女性的歧视。可是实际上这个问题很是复杂,自然,那些女权主义者所说到的现象是存在的,可是那毕竟不是全部的现象,还有一些有处女情结的男人是因为自己是处男,所以自己的第一次只能跟处女结合,而这根本就是人之常情的事情。其实这个问题最好的+解决方式是顺其自然,不怒斥那些在乎的人,也不歌功颂德那些不在乎的,只要有人不觉得吃亏,什么样的结果都是可以接受的。 另外,处男情结也是一样的,在古代如此,在现代更要看开了。 就在这个时候,阿秀已经化妆打扮得花枝招展地走了进来,非云烟这个时候却在慢慢地祈祷自己赶紧脱离这段故事情节:“神啊,救救我吧,一把年纪了,还要失身在一个虚拟的世界里。”就在这个时候,那个熟悉的声音“公子,小妹想在你这儿赚点零花钱花花——公子,小妹想在你这儿赚点零花钱花花——公子,小妹想在你这儿赚点零花钱花花——”又响了起来。 “妈的,什么人这时候有他妈的跑来导弹呀,老子要不是想把自己的第一次留给雨燕姐,还用得着你们这班破鞋主动上门勾引吗?老子他妈的早就直捣黄龙,去你们的鸡窝掀了你们的被子叫你求生不得求死无门。”可能是太着急了,他居然没有发现,一股温和的气息将他的灵魂从石破天的身体里抽了出去,等到非云烟重新定了下来,他才惊喜地发现。 “雨燕姐,真的是你吗?”非云烟这会儿还真不是做梦,只见他的面前正站着那个他日夜思念的人儿——毕雨燕。非云烟冲了上去,一把将毕雨燕搂在怀里,反复地从头到脚地打量着这个在自己的生命中怎么都无法抹去的人儿,然后紧紧地又搂了一下——他的正个世界都已经在这儿了,他要拼命地把眼前的一切都录进眼里、塞进脑袋里、藏进心里,生怕哪怕只是一是一秒的放松眼前的一切都会烟消云散。“我一直就在纳闷了,我为什么我死了灵魂都还可以游荡,你的却不见了,怎么找都找不到,要不是那个臭女人姚秋柔监视着我,我早就想办法从这个暗无天日的地方逃出去,哪怕是上穷碧落下黄泉也要把你找回。不要走了好吗?” “不会的,我再也不会离开你,谁也赶不走,也不会再有什么人要赶我走了!”毕雨燕同样激动地紧搂着非云烟。“惊不惊喜?意不意外呀?” “我好想哭——”非云烟这句话还没有说完已经放声大哭,鼻涕口水混合在一起,惊喜与惆怅在一起,感激与懊悔在一起。 “我就是那老和尚所说的惊喜哦!可是我最想让你知道的是:姚姑娘对你有心的,难道你感觉不出来吗?”毕雨燕没有打扰非云烟的滔滔不绝的惊喜,只是在他恢复镇静之后才轻轻地说道,“她对你的感情一点不比我差哦。” “你放心,你男人不是那种经不起考验跟诱惑的,就算她姚芊柔再怎么温柔漂亮、再怎么对我对我好,我的心里始终都只会有你的。”非烟云很是果断地说。说实话,非烟云这个人长得不帅,可是却有着比很多颜值很高的男性高得多魅力,喜欢他甚至倒追他的女孩也还是有的,可是他却是那种宁缺毋滥的人,宁愿跟自己最爱的女孩平平淡淡一辈子,也不想跟太多女孩过的花花绿绿。 “你不要走极端吗?有一天你会发现姚姑娘对你的感情跟我对你的感情没有任何区别的。”毕雨燕见非云烟这么固执也拿他没辙,只是在心里牺牲嘀咕着:只希望有一天你恢复记忆之后不要太内疚的好呀! “这里暂时没有我们的事情了,我们要不要也——”风雨过后是彩虹,风声鹤唳之后则是一时的忘乎所以:在那些爱的轰轰烈烈、爱的生生死死的年代里,谁的心才是世界上最一成不变的呢?官话套话地回答是:时间会告诉你,而你要的答案则是在那个在轮回里都不忘记守候你的那个TA了。 故事里,一片春光,故事外也是一片酣畅淋漓,只是谁都分不清了到底谁是故事,谁是故事外—— 半个时辰之后,该落下的帷幕终究还是落下了,不只是非云烟跟毕雨燕,还有叮叮当当跟石中玉、阿秀跟石破天都结束了,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最先醒来的是阿秀,接着是叮叮当当跟石破天,而武功耐力都数一数二的石破天反而还处在昏迷之中。只见他脸上着了火似的,忽而红扑扑、忽而忽冷忽热,真个身子都在冒烟,就像一个定时炸弹就要爆炸似的。 “天哥——天哥——”叮叮当当跟阿秀都不断在昏迷的石破天耳旁呼喊着。 “要是为了救玉哥害死了天哥的话,我以后还怎么做人呀?”喜欢男人的些许小坏可能是天下所有女人的通病,可是只要日子一久她早晚还是会回头是岸的,只是可惜没有人有义务在原地等你。叮叮当当对石中玉的感情就是这样,入世未深之前的叮叮当当曾经就被石中玉的花言巧语哄得一愣一愣,可是跟他日子一相处久了,才发现自己也只是一个需要能给她安全感的小女人,一对比石破天带给自己的稳重、踏实,就隐隐有点后悔。 而阿秀就不一样了,她至始至终都是全身心地喜欢着石破天,喜欢他的侠义心肠,喜欢他赤子般的心灵、甚至喜欢他在即面前的呆头呆脑,所以她所关心就只有石破天的生命而已。 “云烟,你觉得这个石破天怎么了?怎么到现在还没有醒过来呀,不会有什么生命危险吧?”毕雨燕轻灵地飘荡在非云烟身后、左右,始终不离开他超过一米。她不是那种失身于哪个男人就对哪个男人死心塌地的女人,她属于那种只有心献给了他才会失身于他的女人。这时候,对于毕雨燕来说,她的生命的全部都已经在她的眼前了。 “我哪知道怎么回事,我只是能肯定一件事:这位壮得跟头牛似的哥们也不会虚到连擎天一柱都承受不住呀?我觉得很有可能是她修炼的神功在作怪。”非云烟一脸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着,“我看那从侠客岛上流传下来的冥玄神功可能是不完整的,在这儿估计是受了什么的激发才酿成现状吧,应该不会有大麻烦的!” “云烟,这次你错了,大麻烦来了,那石破天好像咽气了!”被非云烟那么一逗,毕雨燕本来是想开口大笑,可看到石破天身子一抖,脸上的红色全部褪去,两脚一蹬,整个人都暗了下去,就估计他已经断气了。 “天哥——天哥——”就在离石破天尸体最近的阿秀要大声哭喊出来的时候,一个黑影以迅雷不急掩耳之势抢在阿秀要摇曳石破天尸体之前一把将她拦住并推到了一遍,并用生硬的中土话说道:“敢碰我教中土分支教主身体者杀无赦。”紧接着,一群西域打扮的怪人陆陆续续地出现在众人面前,将叮叮当当、阿秀以及丁不三丁不四等人拦截在外。 “就是他们,就是他们,就是他们告诉我幻阴大法的,他们就是那群从西域来中土寻找教主候选人的。”叮叮当挡大声嚷嚷道。 ------------ 第十四章 乾坤大挪移问世 “任何触碰教主身体者,手碰斩手,脚碰斩脚,我等就算全部在这儿战死,也要等到宝树王他们到来,助教主练成不世神功,带领我等战无不胜攻无不克,重振我摩尼教昔日辉煌。”那个身着异域服装,头戴厚冠,手持铁质令牌的西域人士很显然是这一群西域勇士的头领,在他那不言自威的命令下,十几个西域勇士分开护在石破天的四周不让任何人靠近,就连阿秀都可以。 “那是我丈夫的尸体,你们怎么能如此霸道,不让我这个未亡人收拾整理我丈夫的尸体呢,不管是西域还是中土我想都不会有这种道理的”阿秀撕心裂肺地上前抢夺石破天的尸体,“不要以为仗着人多你就可以在我们中土胡作非为了,且不说我们雪山派你就无法抗衡,就是叮叮当当的不三不四爷爷你没就干不过,还是哪来的回哪儿去吧,不然你们可就不要怪我们中原武林对你们辣手摧花了。” “这——这位——这位姑娘,不,教主夫人,我们是不会伤害尊贵的教主肉身一根毫毛的,也不会伤害您的,我们只不过是在保护正在修炼不世神功的教主的,他老人现在正处于神功的最后阶段——假死”那位头领似乎很是忌惮阿秀似的,对她居然毕恭毕敬。 “你说什么?你是说天哥还没有死!”阿秀本来很是忌惮这些乌龟王八蛋,听到他说“假死”之后双眼放出无限的光芒,似乎从此人生就只剩下希望了似得,“怎么可能,他明明身体已冷、静脉尽停,身上哪还有一丝一毫的活人气息呀?” “夫人,你有所不知,我教的幻阴大法要是真想要练到最高境界,必须以冥玄神功的内力配合两对男女的媾和气息才能融会贯通,这个过程固然能达到排除众人体内的毒素、杂物,如果持续时间过长的话也会让你精尽而亡。而那个身有冥玄神功的人则会因为吸收了太多的外来物质而产生裂变——这个裂变的过程所产生的的痛苦是凡人身躯的我们任何人,包括我们这位教主,承受不住的,于是人体自我保护就进入了假死状态。”那西域头领不厌其烦地说到。 “那他什么时候能醒来呀,不能永远这样睡下去吧?”阿秀这时候神色才渐渐缓了下来。 “其实,我们摩尼教以前也是有五个人达到尊这种假死状态的,只不过连个人因为受外界的干扰爆体而亡,两人永远地进入了假死状态——也就是真死了,还有一个人因为没有接受五大宝树王的元数灌顶,变成了半疯半癫的异能者。”那个西域头领心思沉痛地说到,“由当年侠客岛的火山喷发,我教冥玄神功唯一正宗的传承也断了,你丈夫已经成为我教最后的希望了,所以你应该明白的,为了助他成功,我们摩尼教上下都豁出去了,因为要是再没有人能达到这样的高度,就没有一个权威能震慑住教中越演越烈的分裂趋势了。我们可以死,但是教主却不能出现任何的差池。” “我靠,这么麻烦,不知道他所说的元数灌顶是哪些元数!”飘荡在一旁的非云烟牵着毕雨燕的手私下里到处游荡,他所处的时空毕竟跟这些故事中的人物有所不同,所以即使石破天的身体虽然被这些摩尼教的教众阻隔着,他还是轻而易举地就到了他的身边,然后囔囔自语到,“不知道这些摩尼教教徒所推崇的武功,跟姚芊羽所说的张小凡所修炼的佛道魔三家合一的天书上的功夫相比,哪一个更厉害一点。” “或许真会有一天你能看到这样的一个精彩对决的哦,不过可能不是你想象中那样你死我活的斗争,而是各取所需、扬长避短的交流哦!”毕雨燕知道非云烟是一个深受传统文化教育的人,华夷之别的思想很是强烈,“中国之外熙熙攘攘,外国人眼中的中国浩浩汤汤。” “哟,一段时间没见,雨燕姐你居然看得这么通透了,小弟是该说士别三日刮目相看好呢?还是是我自己跟不上时代的趋势与脚步了呢?”非云烟本还想跟毕雨燕唠叨两句,见她做了一个嘘声的动作,然后指了指那些西域的人,原来正要五股一点也不亚于假死前石破天功力的力量从五个不同的方向追星赶月般的追来,“这个摩尼教到底是什么怪胎,这样的大手笔还真不是一般人能拿的出来的。” 不到一分钟之后,那群西域的就已经围坐着石破天的身边了:“怎么样了,这位教主可已经做好五元素灌顶的准备了?我们得到的五元素必须得马上使用,超过四个时辰之后就会自动消散!” “启禀各位宝树王,这位教主一定是上天注定要给我们当教主的,他在进入假死状态之后就再也没有出现任何异常状况,一切进行的特别顺利。我们几个只是在他的身边护卫,没有半点插手。” “那真是天助我也,看来我们这位即将继任的教主是位厚道人,他在侠客岛上修炼冥玄神功的时候一步一个脚印、踏实稳重地休息了那蝌蚪文写成的功夫,以至于底子扎实、内充沛,根基极牢,所以那些会在假死阶段出现反复得痛苦就没能影响到他了。我看这就是他踏实稳重、不走捷径所应得的福报吧!看来此人以后武功将会远远在我们之上呀?”五位宝树王分别穿着红色、白色、蓝色、紫色和黄色的披风,里面则穿着绘有老虎、狮子、猎豹、大象和老鹰的衣服,威风凛凛地围在石破天身体前,那个穿着绘着红色老虎衣服的宝树王仔细打量了石破天一下。 “那不是一件大大的好使吗?我们摩尼教本来高手众多,可是大家伙儿都是半斤八两,你赢得了我几拳、我打得过你几剑。搞得大家伙谁也不服谁,你觉得自己武功高,他觉得自己功劳大,弄得我们摩尼教互相倾轧、窝里斗,死的死,伤的伤,逃的逃——这时候若是遇上大敌难免全教倾沫呀!如今要是找到一位无论是人品还是武功都远远高于我们这些凡夫俗子的人当教主的话,不但能服众,收拢早就散了的人心,还能让我教早日走上快车道呀?他本来就是我教唯一的希望,无论好坏都得全力支持他,可现在居然是一块璞玉,那我们还等什么,还吝啬什么,把我们这些年努力收集到的东西都拿出来吧!”那个白衣狮子像的宝树王大喊一声,“兄弟们,元数灌顶需要被灌输者保持清醒状态,我们要弄醒他,还是等他自行醒来呢?” “几十年都等过来了,还差这一定点的时间吗?再说自然醒才会对这位年轻却稳重踏实的教主来说最有好处的,强行唤醒副作用太大,我建议还是等他自然醒,因为我有预感,不超过今晚八点他就会醒来了!我唯一担心的事情是——”那个蓝衣猎豹的宝树王很是郑重地说到。 没等他把话说完,在西域教众的欣喜的欢呼声中,在那个心跳得七上八下的憔悴得连非云烟都有些心疼的阿秀姑娘的期盼下,也是在非云烟与毕雨燕的强烈好奇中,那个已经安静了三四个时辰的石破天眼睛睁了开来。 “刚才的那些话你都听见了吧,我们说的一直都是你们中土的话哦,而且同样经历过假死阶段的我是知道你虽然没有了很多感知能力,但是听觉还是没有丧失的哦!”黄衣老鹰的宝树王一边安抚自己的几个兄弟一边抢先到石破天的身边并一把将他扶了起来。 “你赶紧进入石破天的身体内,论武功他可能是这儿最高的,可是论狡诈程度、脸皮厚度他根本没办法跟那几个早就修炼成经的老家伙斗,你正好是个中高手,快去帮帮他。”毕雨燕这时候赶紧放开了非云烟的手,催促道。 “我靠,原来我在你的心里居然是这样的人呀,真是让人寒心呀?”非云烟知道毕雨燕只是在变法子夸自己聪明了,忍不住顺着她的思路抱怨了一声,但他还是在顷刻间进入了石破天的身体。可就在他进入到石破天的身体里以后,一阵刺骨的痛感传进了非云烟的灵魂深处——原来石破天果然还没有痊愈,还需要那五大宝树王所说的元数灌顶才能彻底地好了。 “你答不答应武功大成以后跟我们去波斯做摩尼教总坛的教主,并保证终生不叛教?”五大宝树王见到石破天痛疼难忍也不急着出手,只是在旁边不断地提着要求。 “我答应,我答应!”非云烟怕这些宝树王不相信,又怕石破天眷恋故土不愿意去——这傻子能倔强到命也不要的地跟谢烟客死磕,当然也就会不顾自身的疼痛地跟这些中土话说得贼溜贼溜的外国幡子咬文嚼字了,他就装模作样的要给自己争取一些福利似的,“当了教主后,除了跟教务有关的事情之外,我能不能有点自由啊,比如我要带着老婆阿秀一起去,我要年薪100万两白银,我还要每年都要几个礼拜的带薪年假回来看爹娘,每天我只工作八个小时,每天我要一天四顿,每顿都要有肉、有汤——” 毕雨燕听到这些完全乐了,笑得直揉肚子——你叫他去帮石破天提防遭那五个宝树王算计,结果他却像是个打工的跟自己的老板争取起员工福利来。 “本来以你教主的身份所提的要求必须要得到至少二十位宝树王的支持才行,可我见你提的这些要求都无关痛痒,我们五个就可以保证一切都会如你所愿的。只不过,我们想提醒您的是,其实在我们摩尼教最严重的罪行还不是叛教,而是……”五个宝树王渐渐地围上来,小声地对石破天说道,“而是背叛我们五人,所以如果你想尽快结束自己的痛苦并且练成我教已经几百年来没有人练成过移山倒海术呀,你就得宣誓效忠我们。” 早知道这五个宝树王不是什么省油的灯的非云烟居然发现这个几个野心挺大,想挟天子以令诸侯,可是自己却丝毫没有办法,因为那源自灵魂深处的痛疼就快要将自己逼疯了:“好,我非——我石破天起誓将来要是不忠于这五位宝树王,保佑我不得好死。”其实,非云烟是这么想的:老子叫非云烟,虽然发了誓,却是以石破天的名义发的,就算将来遭报应你也是找不到主的,而这个誓言根本就不是那个石破天发的,难道老天爷要胡乱的报应别人吗? “既然你肯服软,又是个厚道之人,那我们就开始元数灌顶吧!我当仁不让,就让我先开始吧!让你见识见识我的厉害吧!我沙迪模虽然在中途游荡了几十年,终究没有白费,看我的金元素,这套五行之术本来就是来自中土,却在我们摩尼教发扬光大了。我许多年前就跟那时候的宝树王们说了,我们摩尼教的巫山神功——移山倒海术源自中土,所以练成此项神功概率最大的非中土人士不可。只可惜那时候的老一辈大多冥顽不化,才导致我摩尼教居然比不上佛教、伊斯兰教跟基督教。小子接受我排山倒海般的金元素——金化万物的祝福吧。”那个叫沙迪模的宝树王跺了跺脚,运了运力,一股排山倒海般的光芒从沙迪模的身体里面射出了出来,没经过任何物件转化直接就射进了石破天体内。接收到这股力量之后,非云烟能够感受到的是石破天体内的痛苦一阵轻松,冥玄神功的内力在那金色的光芒滋润之下沸腾了起来,如煮沸的开水被蒸发成气体,滋润进石破天身体内部的每一处,各种伤痕缓缓地自动愈合着——石破天的那种黯然销魂的感觉,非烟云可是深有体会的。 “好了,小子,实话告诉你吧,我教这种神功的修炼之法本来嫉妒枯燥繁琐,经过我五人多年的前行研究之后才演变出这种通过冥玄神功、男女阴阳之气加上五行元素灌输的方法修炼绝世武功。一旦成功,普天之下再无你敌手哦!要不是你已经承诺臣服于我们,我们哪敢贸然助你练此神功呀?”沙迪模喘着大气,一边接过手下的递过来的淡水跟毛巾,一边自己找了把椅子坐了下来:你小子最好跟你以前一样老实听话,要是敢反悔不停截止,老天收拾不了你,老子要弄死你还是轻而易举的,因为…… 五行之术,在中国流传已久,道家五行学说最早,旨在描述事物的运动形式以及转化关系。五行学说是我国古代的取象比类学说,不是五种元素,而是将万事万物按照润下、炎上、曲直、从革、稼穑的性质归属到水火木金土五个项目中,与西方古代的地、水、火、风四元素学说有区别,是集哲学、占卜、算命、历法、中医学、社会学等诸多学于一身的理论。 五行系指古人把宇宙万物划分为五种性质的事物,也即分成木、火、土、金、水五大类,并叫它们为“五行”。早见《尚书·洪范》记载:“五行:一曰水,二曰火,三曰木,四曰金,五曰土。水曰润下,火曰炎上,木曰曲直(弯曲,舒张),金曰从革(成分致密,善分割),土爰稼穑(意指播种收获)。润下作咸,炎上作苦,曲直作酸,从革作辛,稼穑作甘。”这里不但将宇宙万物进行了分类,而且对每类的性质与特征都做了界定。后人根据对五行的认识,又创造了五行相生相克理论,这个理论主要在“五行生克”定律上面。 相生,是指两类属性不同的事物之间存在相互帮助,相互促进的关系;具体是:木生火,火生土,土生金,金生水,水生木。 相克,则与相生相反,是指两类不同五行属性的事物之间关系是相互克制的;具体是:木克土,土克水,水克火、火克金、金克木。 “再来瞧瞧我沙迪贺木之金华的威力吧!”就在沙迪模停下金光灌输之后,石破天早已是大汗淋漓,非云烟却是知道这个时候还不是停下来休息的时候必须一鼓作气地将其余的四种元素也输进去才能解决此时此刻石破天苦不堪言的局面。这时候,从沙迪贺身上传来一阵勃勃生机的气味,那种气味专门寻找生命体去寄存,一进入石破天体内,还剩下的那些余伤就再也看不到什么蛛丝马迹了,不只是石破天,就连非云烟都感觉自己根本不是什么二十岁的人了,而只是个嫩得都能掐出水幼儿似的——如果不是亲身体会到,非云烟也想不到那些在中国人手中只不过算命、看风水最多只能治治鬼的五行之术到了那些红毛鬼手里居然有了起始回生似的魔力,就跟中国最早发明火药却只知道用来放鞭炮,跑到洋鬼子手里却变成了打破国门的洋枪洋炮。可知,中国本身不缺宝,缺的是将这些宝用到正途的激励机制呀! 接下来,沙迪火的水元素、沙迪拉的火元素、沙迪利的土元素灌输都进行的特别的顺利,非云烟能感受到,这一五行元素的灌输使石破天甚至只是灵魂体的自己都获益匪浅。对石破天来说,冥玄神功跟自己体内的阴阳之气、五行之术融合为一体,不但增强了自己武功修为跟身体素质,就连自己的脑子都变得比以前清明得多了。 “来试一试你现在的功力到达了怎样的水平吧?”这五个使用汉姓“沙”的波斯人迫不及待地想看看自己多年研究的结果,“你是要跟我们单独练练呢,还是要以一抵五呀?” “晚辈虽然刚练成神功,可也还不敢狂妄到要以一敌五的程度,还是先一对一,看结果之后再决定要不要一起上吧?”这时候的非烟云已经没有办法再附在石破天身上了——一来是因为石破天自己变得强大了许多,二来是因为非云烟自己的灵魂也增强了,他恍恍惚惚、隐隐约约的前世记忆慢慢地在自己的脑海中上演,那还有心事附在别身体里嬉笑怒骂呀! “那我可就要来了,你可不要让我们失望哦!”说完这句话,沙迪模身子一缩,接着像离弦的箭似的飞向石破天,左手一掌劈向石破天的脑袋,右手却也是没有停留片刻,直指石破天的下半身。而石破天则是一脸轻松,根本就没有做任何准备,只是轻声一躲闪,先避开了沙迪模的一那掌,然后轻轻往后一跳跃,沙迪模看似凌厉的攻势轻而易举就被石破天破了。 “你只要再这样避开我十招,我就认输!”沙迪模见石破天练成神功之后果然不凡,不由得很是欣慰,知道自己早已经绝无可能是他对手了,可是依然说出了这样输人不输阵的豪气来:幸好老子早有准备,不然要是这小子是个大尾巴狼的话,还真是没有人能止住他呢! “不如这样吧,只要您能逼得我使出一招刚才练成的神功来的话,我就认输,怎么样?”在这时候的非云烟眼里,石破天完全变了一个人,变得自信得多了,变得勇敢的多了,最重要的是变得有自己的想法的多了。 接下来的一段世界里。沙迪模用了几十招,连石破天的衣角都没能摸到,更别说是要迫使他使出自己的绝世武功来。 “看来单打独斗,早已经没有人是你的对手了,现在就来看看你做多能对付我们当中几个人吧?”于是从二打一、单三打一、再到四打一地演练个遍,石破天依然能赢,只是越来越没有一前那样轻松了。至于最后的五打一,石破天若是再没有使出那些西域人眼中的那些绝世神弓的话,恐怕当场就被那些人打死了。 “很好很好,你现在不当单打独斗天下无敌,凭借着“移山倒海术”,就算是总教全体宝树王一拥而散都拿你没有办法了!”嘴上是这么说,可是沙迪模心里却不是这么想的:就算你武功再高,要是不服从我的命令,老子也是有办法毁掉你的——这世界绝大多数能人伟人其实都是一样,你看他表面上风风光光,其实有时候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怎么就沦落成为别人手里的棋子了。 “各位宝树王前辈,我有一个提议,我现在练成的这移山倒海术名字实在不恰当,我可不可以给它重新起一个更加霸气的名字呀?”几个宝树王觉得既然捧他当了模拟教教主,不管有权没权,这个面子是要给的,更何况就连沙迪模自己也觉得这个“搬山倒海术”的确不合适,也就没有争什么了。 “恭请教主赐名!”五大宝树王领着各属下跪倒一片。 “此武功不但可以搬山倒海,还能隔空取物,斗转星移,变化万千,就叫他乾坤大罗移如何?”石破天双手背靠,充满豪气地说到,“我这么大了,还是斗大的字不认识一箩筐,这个实在是不行,你们要教我读些书、识些字,我好将我这十重乾坤大罗移都写下来,以后好让子孙后代学习继承流传下去。” 非云烟听到这儿,情不自禁地向毕雨燕看去,发现她此刻也正在看着自己。 “原来,乾坤大罗移是这么来的呀,这个摩尼教原来就是几百年之后的明教,那这个石破天就是摩尼教中国分部明教的第一任教主了。”非云烟对毕雨燕说道,“这个在中国历史掀起过众多风浪的总教越来是这么产生的呀?” “不对呀,根据金庸先生所说写得《倚天屠龙记》来看,乾坤大罗移只有七重呀,即使那样,张无忌也已经打遍当时整个武林几乎没有敌手了,这要是十重的话那还得了?”毕雨燕跟非云烟一样都没有什么兴趣看人家相互吹捧了,就没再怎么留意石破天跟那些西域人士怎么打交道的了。 “以我的理解哦,很可能是因为这位身负绝世武功的少年读起书实在是没有什么天赋,在加上他平日教务有挺忙,根本没有条件、没有心思好好静下心来读书,以至于在要将乾坤大罗移心法写成文字版的时候才没有有些东西根本是他还无法表达的,而他身边虽然有很多表达能力出色的人,可他们又不能体会到乾坤大罗移的精髓,所以最后被文字记录下来并流传下去的乾坤大罗移就只有七重,后面更高深更晦涩难懂的就因为石破天表达能力不行失传了。” “说的就跟你看见了似的,不过,你所说的也是唯一可能最合理的解释了。”毕雨燕拽了一下非云烟的手,放在自己的手心里说道,“如果这样的话,那石破天最后的武功会高到什么程度呀?” “大概是百万军中取上将首级如探囊取物吧!至少我个人觉的,他会是金庸所描写过的众英雄中武功最高的一位。”非云烟把自己的脑袋靠在毕雨燕的肩膀上,懒洋洋地一本正经地说到。 “那他最后会不会当皇帝呀?”比语言又问道 “不会!” “为什么?” “你见过中国历史上哪一个皇帝是能力最强的?只有那些将玩弄人心学到如玩弄鼓掌一样的人才会是最后的赢家。”非烟云摆正姿势,很严肃地反问到,“而且我觉得摩尼教面对这么有本事的人绝对不会没有什么制约措施,我们没有看到但现实存在的东西多着呢?” “此话大大有理啊,我们的云烟原来还是个大哲学家呀,这么年轻就死了实在是太可惜了。”非云烟装着听不懂毕雨燕的讽刺,只是一个劲地往她身上靠。 “还有一件事,你不觉得奇怪吗?”毕雨燕其实就是喜欢非云烟这样对自己依赖,悄悄咬到非云烟的耳道旁边,“虽然那个石破天跟石中玉是石清跟闵柔的双生子,可是这两个人除了长相有点像以外,没有任何共同点:石中玉,油嘴滑舌,胆小怕死,好色多变、好吃懒做而且多行不义。而且石中玉从小长在父母身边,享尽了父母的宠爱,而石破天则流落江湖,被人当作狗杂种一样养着,受尽世人的白眼跟侮辱,为什么对石中玉就没有任何嫉恨呢?我要是石破天,我他妈的不弄死他这下子就已经是对他最大的恩惠了,为什么还要这样凭着命地帮他、救他、呵护他呢?” “不是我说你呀,雨燕姐,男人之间的兄弟之情你们女人未必会明白,就像我们这些大老爷们也不大会理解你们这些女人凑到一起不是一桌麻将就是去商场狂刷信用卡。”非云烟一副大男人的不可一世的样子,然后又一本正经地说到,“你若是真要刨根究底,那就需要了解金庸没有用文字写出来的那些故事了……” 十几年前,其实也不算太久,就是在梅芳姑还没有将狗杂种从石清、闵柔夫妇的身边抢走的时候,石破天跟石中玉才3岁,石中玉是比石破天大几分钟的哥哥,这两兄弟不愧是双胞胎呀,那是公不离婆尘不离砣,不管去哪儿,不管干什么事那都是见者有份的。 “哥哥,我昨晚不小心在爹的茶里洒了泡尿,早上出门爹他喝出了味道,说晚上回来要扒了我一层皮,我好害怕呀!”石破天惴惴不安地扯着哥哥的手,说道。 “我听大人说,童子尿可是好东西,能够降火驱邪,爹爹如果要是真要打你那就真是不知好歹了!”石中玉脑子从小就比石破天好用,胆子也比他大,“放心吧,就凭他那傻样,根本分不清你跟我谁是谁的,要是这一劫是实在是躲不掉,我替你去挨揍呗,反正每一次挨揍完,娘就做好多好吃的来哄我们的。” 结果那天晚上,石清见实在是分不清这两小子谁是谁,结果两人的屁股都被狠揍了一顿,一时难兄难弟,哀鸿遍野呀! ------------ 第十五章 新的开始 “啊哟,啊哟,我的屁股起码要卧床几天才能恢复些许当初的貌美如花了!”石破天脸色苍白地说到,“哥,你不知说爹根本分不清你跟我谁是谁吗?怎么会搞到现在咱两都挨了一顿暴揍的吗?” “我千算万算,怎么都没有算到,咱这个在别人眼里满是仁义的石清石大侠居然这样人:宁可错杀三千也不放过一个,宁枉勿纵呀?”石中玉左手摸着自己的屁股,右手撑着地面,努力使自己移动着。 “小天,你以后再要干什么事情的时候,千万要分个轻重缓急,像今天这样的鸡毛蒜皮的事情就不要跟我说,我只对那些让老头鸡飞蛋打的人神共愤的事情感兴趣。”石中玉虽然刚刚才遭受了一番天降横祸,可是向来乐观大方的他根本就没长记性,“走,我们去外面逛一逛,老待在家里也不是事呀!” “啊哟,阿姨,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冲撞你的!”两兄弟刚出门没过多久,石中玉就一不小心撞到什么了,定睛一看:原来是一长得还看得过去的阿姨,结果没过多久就被这个阿姨止住了。 “小兔崽子,没事不要到处乱跑,要是碰上坏人把你们拐去卖了,你们两到时候可就是欲哭无泪了。”本来是被这冲撞吓了一跳的女子见到撞到自己的只不过是两个乳臭未干所谓小屁孩,摇了摇头,不禁莞尔。 “切,作为石清与闵柔的儿子,我看着世界上有谁那么不长眼赶来诱拐我兄弟二人,吃了雄心豹子胆了,还是真要破罐子破摔了。”石中玉跟石破天常常见到武林各路人马长在自己的父母面前吃瘪,最狠的也不过是在被爹娘打败之后撂下一句狠话:“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几十年后还会再来领教两夫妇的剑法。”所以在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子眼里,他父母亲乃是天底下武功最高的人。 “你们是‘黑白双剑’的儿子?”那位美貌阿姨楞了一下,接着就欢喜起来,“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石清、闵柔虽然老娘我在你们那儿报不了仇,可是我依然有的是办法叫你们夫妻两余生都在愧疚与遗憾中度过。这个孩子都是伶俐、杀了不叫可惜,不如我带回家去养,也好消遣我如漫漫长夜的人生啦,另一个,杀了吧!”话还没有说完,这个姑娘就立马动起手来,“小弟弟呀,跟阿姨走吧,阿姨会买很多好吃的、好喝的、好玩的东西给你哟!”原来此女正是那个自以为是石清变心、闵柔横刀夺爱才导致自己命途多舛,想要让他们也体会体会一下切肤之痛的梅芳姑了。 如果有人要给你按一个莫须有的罪名,你承认不承认都没有区别——“““”””这个梅芳姑是一定要带石中玉走的,所以连开口拒绝的机会都没有,石中玉就已经被梅芳姑搂到怀里,而刺向石破天的剑早已经蓄势待发,坚决地刺向了石破天。 “要杀就杀我,别动我弟弟。我跟你讲,你要是有家庭你就会明白父母往往最疼爱的是家里的最小的儿子,你要是想要威胁我爸妈,抓他比抓我有用的多。”不断在梅芳姑怀里挣扎的石中玉一边挣扎着,一边用两只小手不断往梅芳姑的脸上挥拳。 “阿姨也不是要抓你,阿姨就是觉得跟你挺投缘,想请你到我家做客,吃好多好吃的哦!”梅芳姑自己既没能抓牢石中玉,也没有刺到石破天,顿时有点恼怒,不由得计上心来。“阿姨家里有个很大的游乐场,特别好玩,你兄弟两这回有福了,我也不再试探你兄弟的功夫了,跟走吧?”这时候的石破天躲着梅芳姑的剑已经很辛苦了,听到有这种好事居然不跑了,就地躺下,不断地喘着气。 “好啊,好啊,咱——咱们——咱们这就去吧!”同样是三岁小孩,石破天连石中玉一成的机灵都没有-,梅芳姑只是三言两语就把石破天给哄到了。而石中玉则是另一幅表情:“真当我是三岁的小孩呀!他一边想着一边用自己稚嫩的左手悄悄地抓了一把梅芳姑的一缕长发。 “那你快过来,让阿姨牵着你的手一起去阿姨家吧?”梅芳姑乘着石破天毫无防备地朝自己走过啦,两眼一冒凶光,握着剑的右手正要砍向石破天。 “啊哟——”当她手中的剑刚要把石破天一分为二的时候,梅芳姑的头上却是一阵刺骨的痛疼,手中的剑就很无力的掉了下去,而此时被她抱着的石中玉则也被她本能地甩了出去,脑袋正好撞在了十几米以外的石头上,顿时血流如柱—— “哥哥——”梅芳姑这下没得选择了,只好强行抱起正鬼哭狼嚎的石破天而舍弃了那个已经不知死活的石中玉,可是那一幕却从此就像镌刻在他记忆中了似的,他从此就成了梅芳姑的狗杂种,而直到若干年以后他才又遇自己的孪生兄弟——原来当年的那一摔,一碰,一磕,石中玉不仅落下了终生无法习得高深武功的毛病,性格乃至心性都已经大变,终于变成了如今这个样子的石中玉。 “石破天如此‘怙恶不悛’,既是因为他对自己同胞兄弟的呵护之情,也是对石中玉幼年时期对自己的疼爱、保护的感激之情,更是对石中玉因为自己而落下的种种病症的愧疚之前。”非云烟一边数着毕雨燕的头发丝一边说道。 当他们说这些莫名其妙的话的时候,其实早已经脱离《侠客行》的故事情节了,石破天跟着那些西域的人不仅走远了,而且缥缈了,而非云烟跟毕雨燕也已经回到了有老和尚在的“天地人”处。 “不是说这些地方,只是那些被诛仙剑跟四灵血阵杀害的的灵魂才能有机会来的吗,或者被某些人邀请来才能来的吗?你怎么也出现在这儿呀?”非云烟很是好奇地问道,其实他心里已经猜到这事十有八九跟那个回魂崖的姚芊柔有关系。 “我早知道你要问这个问题,只是没有想到你没有在第一时间见到我的时候就问,却是到了如今这样境地才问,这个问题就算你不主动问我,我也是会主动告诉你的。”毕雨燕牵起非云烟的手放在手心里紧紧的握着,生怕下一秒他就会逃得无影无踪似的。 “首先我想告诉你的是,我毕雨燕千真万确地是诛仙剑跟四灵血阵的受害者,这一点你以后就会明白的。我这一世不过是上被自己的灵魂为了找寻你的足迹私自从这个地方逃了出去,被罚不得善终,才会在那么年轻的年纪就香消玉殒了呀!”毕雨燕毕竟也是个才女,虽然文采未必及得上中国历史上第一个女状元傅善祥,但也说话、做文章条条是道的,“然后,就是因为你了。” “因为我?不可能吧,我自己现在都只是灵魂体的状态,哪有那么大的能量呀?”非云烟觉得要是说这事情跟姚芊柔的操作有关他还能相信,说这事情跟他非云烟有关系那是打死他他也不可能那么容易相信的,因为他非云烟确信自己根本没干过什么呀! “一来是因为你没有因为我的父亲毕华拾对你的残酷而放弃自己心中对我的执著,我死后离体的灵魂才会在天地人有了召唤、有了寄托、有了主心骨。二来是因为你在看过世间最残酷冷漠的爱情——戚芳的冷酷、狄云的阴毒之后依然没有放弃对世界上最美好的东西——爱情的坚定信仰,给了我漂泊在外的灵魂极大地温养,并最终引领者我回到回魂崖、回到天地人、回到你的身旁。”毕雨燕应该是早就准备好了要跟非云烟坦白一切了,跟他说起来竟没有半点迟钝、犹豫,“你知道吗?若是你再了解到世上有些东西的残酷一面之后就消沉、沮丧、垂头丧气、失去对一切的信仰的话,你的灵魂就会丧失对一切能恢复自身力量的吸收能力,还有可能会慢慢流逝,知道最后魂飞魄散、灰飞烟灭,直至完全消失在天地之间。” 非烟云不禁张大了嘴巴,因为只有他自己才知道,自己的确是有那么一时三刻的万念俱灰,只不过向来不信邪的他总能在极短的时间里恢复过来:看来自己有时候也是在赌运气,赌自己在这个时间还是有那么一些你看不到他也摸不着的执念。 “还有一件事,姚芊柔让我要特别认真地转告诉你,以后你的灵魂修炼之路得有我陪伴了!”毕雨燕说道,“可是有一个问题就来了,你如果在灵魂修炼的过程中有性的需要只能找我媾和。” “享受就是享受啦,说的那么文质彬彬得科学干什么呀?”非云烟又好气又好笑,他是一点都没有觉得这是个问题,就玩心四起地问道,“我非某人此生最爱的人就是你毕雨燕了,欲望上来了不找你找谁呀?” 毕雨燕脸一红,不过很快就恢复了正常——说真的,反了百八十年封建礼教最大的成功不是让女人拥有了跟多个男性媾和的权力,而是让最多的女性在主张自己合理的权力的时候腰杆子硬了:“可是,问题就出在,虽然我是陪着你修炼的,只是虽然可以同时开始,可是我跟你却没办法同时出现,可能会需要你在人海中寻找一番,才可能遇到我,而在此之前你可能会遇到很多其他女人,万一你欲望一上来,搞不清楚哪一个才是我而胡乱媾和——胡乱有房事活动的话……” “会怎么样?会怎么样?”非烟云见毕雨燕欲言又止,刨根究底地问到。 “……不会怎么样,就是我从此再也不会理你,咱两今后就一刀两断,再也不要来往了,你走你的阳光道,我过我的独木桥……”毕雨燕楚楚可怜地说到,其实心里却是在嘀咕:我毕雨燕的男人如果是一个需要靠用真相威胁才能保证对自己忠诚的话,我宁愿永远不要遇到。我要是告诉他,是因为没一次媾和都会被对方吸收部分自己的元气的,如果是固定媾和对象,那你的那个TA在吸收了一次你的元气之后会慢慢将经过TA身体改造过后的元气全部返还给你的身体,而如果不断地更换媾和对象的话,总有一天你的灵魂体中本来就不多的元气就会被完全吸收干净,那就意味着你的生命就会玩完了。他固然会因为担心生命安危对我亦步亦趋的忠诚,可是我跟他那种灵魂的契合度也就没有那么单纯了。我要他爱我,我更要他心甘情愿、万群是发自他自己灵魂深处的那样的爱我。 “那我怎么才能众里寻他千百度,你就在灯火阑珊处呢?”看到毕雨燕就快埋起来的头遮挡住了双眼已经流下来的泪水时,非云烟也就没有了再继续开玩笑的心情了,忙想到既然她提到了这个问题,大概也应该有了解决的方案了吧,“你不要哭嘛,告诉我,姚芊柔都给你出了什么样的好主意!” “她说,你只要一听到‘公子,小妹想在你这儿赚点零花钱花花’就可以了。本来这世界上只有两个人知道这句话是什么意思,现在可以有第三个人了。”毕雨燕顾不得自己鼻涕口水、眼泪交织的丑态,立马就将姚芊柔嘱咐她的一些话告诉了他,“姚姑娘说,她不会将我毕雨燕当做外人的,因此即使是已经有了三个人知道了这句话,她依然觉得其实依旧只有两个人知道的。她嘱咐你,说本来灵魂体般的存在是不可能有性欲,更是无法进行男女之事的。但是由于你前世修炼过魔教的某些神功,导致如今的灵魂体十分强大,不通过男女之事发泄、排泄的话就没有办法完全复原。所以回魂崖就特意安排给了你跟我进行男女之事的特权!只不过,只不过不是每一次修炼你跟我都会派送到同一个时间地点,有时候你甚至都未必认识我的。” “也就是说,只有会说:公子,小妹想在你这儿赚点零花钱花花的女人我才能跟她发生关系了,也就说会说:公子,小妹想在你这儿赚点零花钱花花的姑娘一定是你了!”非云烟终于搞明白了,“放心,这个世界上除了你,别的姑娘在我的眼里都只是一泡屎。”可是他的心里却再说:老天爷,你可千万不要那么老实,其实姚芊柔姚姑娘也不是一坨屎,只是这个想法可千万不要让我这古灵精怪的雨燕姐知道呀! “要是那个说着:公子,小妹想在你这儿赚点零花钱花花的姑娘是姚芊柔,你就不必应要求,就当她是我就行了。”毕雨燕这句话说得非云烟心里那个亮堂堂,那个心花怒放呀:想不到雨燕姐这么贤惠体贴,我担心什么她就给我吃什么安心药,这样的女人,我为她放弃整个森林,从一而终,又算得了什么呢? 那天晚上,非云烟跟毕雨燕秉烛夜谈,直到双方都意兴阑珊之后才慢慢地回到了老和尚早就为她们分别准备好的灵魂体的栖息处。这两个休憩处是分开的,中间被佛堂所隔开,一到晚上两边的房子就会被锁上直到鸡鸣狗吠得最厉害的时候才会被打开。 第二天——其实说的不准确,在这天地人处其实没有什么具体的时间概念的,鸡犬们有的吃的时候吃、有的喝的时候喝,不一定非要到具体某一时候,酒足饭饱了、心情好了的话就唱几首歌。而这儿的人就更自在了,你喜欢吃的就吃,喜欢喝的就喝,累了就困,好了就醒,遇见讨厌的人物想打就打、想杀就杀——因为你打了他他也不会痛,杀了他他也不会死——这天地间还有什么比这儿更自在的。唯一不那么令人满意的地方就是,一切在这儿都只是反复循环,而不是继续生长,以一年为期限,一年之后你若是修炼成功你就可以逃出升天,而你若依旧没有成功,等着你的就是所有上一年已经发生过的事情了,直至最后将你的灵魂元力全部消耗殆尽。 “大师,我们现在可以继续我的灵魂修炼之徒了吗?”当非云烟跟毕雨燕都从空乏中恢复过来之后,他们也不管是不是已经是第二天了,也不管他们最后能不能到得了第二天,一睁开眼,两人就手牵着手来到佛堂,见到老和尚尴尬的闭着眼睛,双手拿着一串佛珠不断念叨着“阿弥陀佛”,只不过很快,他就恢复如常,再也没有了一开始的那样的尴尬。只不过却换成了非云烟跟毕雨燕尴尬了。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请原谅我们在佛祖面前如此不检点!”非云烟念念不舍地松开了握着毕雨燕的手之后马不停蹄地向老和尚陪你道歉。 “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染尘埃,云烟,难道你到现在还放不下心中的芥蒂吗?只要心中空明,心中无悔无愧,佛祖不会怪你作为一个正常生灵所进行的一切喜怒哀乐的?”老和尚叹了一口气,“就连当年的释迦摩尼都是在经历了喜怒哀乐、贪嗔痴之后才大彻大悟的,你又为什么非要为自己没有做错过的事情拼命道歉呢?这其实不是对佛祖的尊敬,反而是大大的冒犯了。” “怎么会呢?我生怕自己的言行举止冒犯到佛祖才会惴惴不安呀?”云烟想为自己的言行作辩护。 “你一定是为了昨日你在《侠客行》的一些行为惶恐不安的吧?你觉得那个摩尼教实在有点邪乎,也为你自己在佛面前进行你的男女之事而惭愧吧?”老和尚看得出来自从非云烟从《侠客行》中出来之后突然变得特别拘谨、特别惶恐,“还是为那个萦绕你心头多年的那个执念久久不肯放下呢?” “同样是宗教,你知道我们佛教跟其他宗教最大的区别在什么地方吗?”老和尚见非云烟与毕雨燕都低着头就知道自己就算没有全说中,也已经说中了七八分,“是你选择佛,而不是佛选择你,佛教可以说是世界上最最没有进取心的宗教了,我们很少主动去扩张自己,即使宣言的佛法也不过是都是叫人向上、向善的东西,历史上有过的佛教大肆扩张的行为大多是世俗政权的行为,佛教没有宗教战争,所以如果你不是因为尊敬我佛而选择信佛,而是因为因为畏惧我佛才来拜佛的话,那就没什么意义了!贪、嗔、痴为三毒,又称三垢、三火。此三毒残害身心,使人沉沦于生死轮回,为恶之根源,故又称三不善根。(1)贪,对顺的境界起贪爱,非得到不可,否则,心不甘,情不愿。(2)嗔,对逆的境界生嗔恨,没称心如意就发脾气,不理智,意气用事。(3)痴,不明白事理,是非不明,善恶不分,颠倒妄取,起诸邪行。你就算这贪嗔痴一个都没有清除干净,佛祖都容得下你,因为重要的是过程,结果也就是个妄念了。” 道理是不用讲太多的,尤其是面对像非云烟跟毕雨燕这样的聪明人,只不过老和尚有点穷追不舍:“来说出你心中的执念吧,那个被《侠客行》中石破天与石中玉的兄弟情激发出来的过往云烟,那个让你痛苦了如此之久的记忆吧——” 往事不堪回首,一挥手,就回到了非云烟刚出生的时候,原来那一年非东晟跟布晓云刚刚结婚,家里还没什么事业,也就是没什么钱啦的一时,可是这时候布晓云偏偏怀上了。他们自己省省、又东拼西凑地借了一些,好不容易,才为自己即将降临的孩子准备好了一切。 “哇——”一阵婴孩的哇啼声划破了洛河县立医院的产房,非东晟从紧张不安、来回走动的状态里惊醒过来,他那个雀雀欲试的心早就被孩子的哭声勾了过去,正要冲进产房,才发现灯还亮着、门还关着——原来还没有结束:“怎么回事,为什么还不能进去?” “哇——”又是一声婴儿的啼哭声中传来。 “不会吧,双胞胎?”虽然这种事情对天下的任何一对父母来说都是天大的喜事,可是非东晟一想到两个孩子会给自己带来的压力,还是微微眉头一皱的,“看来,老子以后要豁出去了,一下子来了两个讨债鬼,不拼一拼,日子可怎么过呀?” 没错,非云烟本来并不是什么独生子女,他还有一个双胞胎兄弟——非云霄。当初给这两孩子起名字的时候可把非东晟害惨了,因为非东晟本来是要按照孩子的爷爷奶奶的按照老非家辈分取名,可是布晓云坚持要“平等”,要按照非东晟的辈分来给孩子取名字。 “不行,爸爸妈妈说,把孩子的名字取得跟爸爸是平辈的话,会显得大逆不道,以后这些孩子长大之后会变成逆子的。”非东晟试图说服布晓云放弃她这个有点荒唐的想法。 “跟父母平辈的孩子才能得到足够的尊重,也会拥有更好的选择权,我觉得这点很重要。”布晓云平时对丈夫的话那都是言听计从,但是一但固执起来就算是九头牛都拉不回来。 “我是他们爸爸,他们的名字由我取,我说是什么就是什么。”非东晟偶尔流露出来的大男子主义也是很要命的,起码,布晓云看上去是很生气的。 “我还是他妈妈呢,他可是从我身上割下来的肉!他们的生死都由我决定的,不要说一个小小的名字呢?”布晓云一定要让自己的孩子们跟父辈们平辈,都成了一种执念,“我不管你怎么对待他们,我是不会把他们当自己的儿子,我会将他们看做自己的两个忘年之交,从小就尊重他们,能让他们自选的就让他们自己选择,能让他们自己决定就让他们自己决定。” “你那样乱搞,就真的是慈母多败儿了。如果你非要让这两个兔崽子跟父辈平辈的话,那就不要用的名字,用你自己的名字吧!”非东晟多年以后也觉得自己当时特别小气,这种伤人的话都信口拈来。 “用我的名字就用我的名字,以后等他们长大以后我叫他们不养你这个老不死的!”于是就这样,非烟云就有了非烟云的名字、非云霁就有了非云霁的名字。这两个孩子就跟《连城诀》中的石中玉、石破天一样公不离婆尘不离砣。而他们的父母也跟世界上很多的双胞胎父母一样,为了不让孩子们觉得父母偏心,给他们的一切东西都是一模一样的,两个孩子在一起玩耍了四五年,直到他们五岁生日的时候发生了一点意外。 “你说什么,这两个孩子都换上了白血病?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呢?为什么到现在才发现呢?”布晓云看到她的医生好友传过来的体检报告单大惊失色。 “而且那个叫非云烟的孩子生理有缺陷,以后恐怕没有能力给你们老非家传宗接代、延续香火了!”布晓云的那个朋友是一家省立医院的专家,虽然不是万能,但倒也全能,什么懂一些,“以我们现在的治疗能力,以你们家目前最大的经济能力、通过骨髓移植的方法最多只能给你保住一个儿子,我建议你放弃那个没有生育能力的儿子吧?” 对于祖宗十八大带来说,这无疑是最明智的选择了,可是对于一个母亲来说,手心手肉,手背也是肉,放弃一个儿子才能救另一个儿子的选择是残忍的,可是当着成为了别无选择的选择的时候,她也只能无可奈何。于是再带着自己这两个心肝宝贝玩遍了各种游乐园之后,布晓云把这个残酷的现实告诉他们两。非云烟是哥哥,非云霁则是那个有生理缺陷的弟弟。 “妈妈,我跟弟弟就只能有一个人活下去,是吗?”非云烟用他那稚嫩的声音望着眼神闪烁不定的爸爸妈妈两个人,“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当然应该救我呀,毕竟我以后还能给老非家传宗接代呀?”听到哥哥非云烟如此决绝的话,布晓云跟非东晟都是很无奈,心里一阵刀割,可是却一点也不觉得这话有什么问题,而旁边的非云霁则是惶惶不安——这世界上他唯一能依靠、能信赖的那些人一个又一个地把自己放弃了…… “哥哥,我记着你的话呢,我会好好的滑下去的。”十年之后,非云霁却长成了一个亭亭玉立的大小伙了,“从那时候开始,我就是非云烟了,我会记住你的话的:这世界上所有只想利用你的人都不能成为你的朋友。” 原来十年前,在那一场只能有一个人能活下来的手术之前,非云烟偷偷出来跟弟弟非云霁换了衣服,最终进入手术室的就变成了非云霁,而那个最后痛苦死去的则是哥哥非云烟。可是从那天开始,非云霁消失了,时间只有非云烟这个名号了。这件事情世界上只有两个人知道,一个是以非云烟名义活下来的非云霁,一个就是她们的母亲布晓云——她看出来了却没有阻止,因为她自己的灵魂都饱受煎熬。 非云霁虽然活下来了,可是他承受的却是非云烟为他而死的全部痛苦:为什么要让他小小年纪的时候就遭受那样大的痛苦,为什么自己的兄弟就不能跟自己一样活下来?为什么自己的生存非要以非云烟的牺牲为代价?从回忆中走出来的非烟云痴了,傻了,呆了——这世间为了权势,为了爱恨情仇而翻脸不认人甚至互相残杀的兄弟们多了,而偏偏自己遇到的都是这个世界上最强大的爱…… “贪念,不只是贪婪,而且还有求全;嗔怒,不只是生别人的气,还有不宽容自己无能为力的过失;痴迷,不只是痴念、执著,还有心里不肯放下的执念。从来都是你选择佛,而不是佛选择你。”老和尚看着非云烟泪流成河,也没有劝阻他,“你接下来的修行会是跟你心中的执念有关的事情了,期待它的开始吧!” ------------ 第十六章 兄弟情 江湖梦 “老和尚我本来不想你那么早感受到压力,但是没想到你灵魂的恢复力居然如此之强,远远超出了老衲当初的预想。只是若不是你心头的某些执念太过强烈,恐怕你的某些记忆早就先灵魂元力恢复了。”老和尚一边观察了非云烟一阵子,一边托起他的左手,按了按几下他的手上的脉搏,“若不早点放下你心中的那些执念,恐怕不久以后你跟毕姑娘就又要分离了。” “为什么呀?看他这样子不想魂飞魄散的样子,可是他还没有突破回魂崖上的一些禁忌,有时根本没办法转入轮回呀?”非云烟因为回忆久久都没有恢复过来,反而是旁边的毕雨燕接了话茬,推了推非云烟几下,“发什么呆呀,大师有话要告诉你,你稍微用点心好不好?” 非云烟这才醒过神来,刚忙赔礼道:“不好意思,大师,我刚才在思索某个问题,一个您提到的问题——是你选择了佛,不是佛选择了你,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我不能完全明白。” “知道你早晚会问这个问题的,老衲今天就成全你,告诉你我自己对它的理解吧?”老和尚言犹未尽,“其实这句话不是我说的,而是数百年前,我还在魔教效力的时候,那个渡我成佛的远禅高僧说的。我不知道,张施主你的记忆恢复到何种程度了,还记不记得当年炼血堂的野狗道人吗?” “你们整天说什么张小凡、张小凡,我若是有张小凡那样的本事有何至于沦落到今天这个地步,什么野狗道人、什么炼血堂、什么碧瑶?那些都不过是萧鼎的作品《诛仙》里的元素而已,怎么会跟现实中的我有什么关系呢?”非云烟可能是被他们当做别人久了,有些生气了。 “你先且不管诛仙不诛仙的,听我说完我的故事你也许就会明白是你选择了佛,而不是佛选择了你这句话的真正内涵的。”于是,非云烟跟毕雨燕都停下了手中正忙着的话,你依靠着我,我依靠着你,听起了老和尚讲他当年的故事。 原来,在几百年前,具体地说实在另一个时空的几百年前,在那个野狗道人依旧在为守护炼血堂的存亡的那些日子——年老大那些人因为打不过鬼厉(也就是黑化了的张小凡)早已经投降了,可是因为记挂着炼血堂人曾经对自己的恩惠,只有野狗道人愿意为了炼血堂的存亡而要跟鬼力拼下去。鬼厉看其铁骨铮铮,没有对他下杀手,只是绑着他放进了一间石庙里。 “大师,我有一个朋友沉沦苦海已经很久,他虽然平生造过很多杀孽,可骨子里还算是个好人,只是他已经沉落太久,倘若不借助无上佛法来渡他,我怕他将来世世代代都要堕入畜生道呀,请大师慈悲为怀,渡他一渡吧?”野狗道人虽没有看到这个声音的主人有多么伟岸,但他知道一定是那个毁掉了他的炼血堂的张小凡。 “阿弥陀佛,张小施主,虽沦入魔道,却未改善心,实在是难能可贵,再加上本寺本来就欠你几分人情,你交代的事情本寺一定尽力而为。当年佛祖连将他吞进肚子里去的大鹏都放过了,如今我们这些才凡夫俗子修为的芸芸众生又有何资格不宽容那些回头是岸的恶人呢?”原来这儿就是天音寺了。 “道长安好,这儿是我们天音寺的院房了,请问你是选择单人间呢还是要这么热闹的多人共用的房间呢?”天音寺的僧人得到了要照顾好野狗道人的命令之后,就有人马不停蹄地安排起来。 “我要……”野狗道人其实想要的是单人房间的,可是转眼之后又改变了想法,“鬼厉这个人太阴险,我也不知道表面上说饶了我的他会不会也会月黑风高杀人无形。我若是待在单人房间的话,被他灭口的可能性很大,还是不如选择那个人多一点的房间吧,至少他现在还不管当着众人面出尔反尔呀?”野狗道人有时候想的也很天真,如果张小凡要他死,野狗道人身边人再多也好无意,一起全部杀掉得了,“我要人多的房间,而且我要最中间的那张床。” 其实,无需鬼厉叮嘱,天音寺向来对客人只要不是太离谱的要求都是给与满足的,所以野狗道人如愿以偿地睡到那张完全满足他要求的床上,那一夜,他睡得天昏地暗,就连夜夜入梦的炼血堂覆灭的事情都没有再出现在他的梦里。 “道长,你是要吃素呢还是吃荤呢?”第二天,又有僧人来到野狗道长的住处,询问他对伙食的要求。野狗道人呢,本来是想说要吃荤的,可是一想到这个连自己这样坏的人都收留的天音寺居然如此大度,如果此时的自己只顾自己一时痛快而要天音寺这么为难的话,那就太不地道了。 “怎么你们天音寺可以吃荤的吗?”野狗道人问道,“其实我这个人还是喜欢吃肉的,只不过要在这不食人间烟火的圣地吃荤,那也太不知道好歹了。我要几个素菜就可以了,但是我会出天音寺一趟自己去找点酒肉,在外面吃!” “多谢施主体谅,佛祖会为你指明方向的。”说完这句话,那个年轻的和尚就出了房门,渐渐远去了,又去给野狗道人找了些打发时间的东西而来:左边是图文并茂的连环画小说:相传为隋末唐初人王度作的《古镜记》。《补江总白猿传》,作者不详。内容属志怪一类。《虬髯客传》,相传为张说作。写隋末李靖在长安谒见司空杨素,为杨素家妓红拂所倾慕,两人随后出奔,途中结识豪侠张虬髯,后同至太原,通过刘文静会见李世民。虬髯本来有争夺天下的雄心大志,看到李世民神气不凡,知道自己不能和他匹敌,便倾其家财资助李靖,辅佐李世民成就功业,后虬髯入扶余国自立为王。《枕中记》,沈既济作。写卢生在梦中做了丞相,权势煊赫,梦醒觉悟,皈依佛教,表现人世富贵如梦境之空虚。《南柯太守传》,李公佐作。主题和《枕中记》类似。《柳毅传》,李朝威作。写书生柳毅传书搭救洞庭龙女脱离困境后,几经曲折,终于与龙女结为夫妇。《柳氏传》,许尧佐作。写诗人韩翊与柳氏相爱,经社会不稳定离散,最后团圆。《李娃传》,白行简作。写荥阳大族郑生热恋长安倡女,屡经波折,终获美好结局。《霍小玉传》,蒋防作。写陕西李益与长安倡女霍小玉相爱,后登第授官,遂致负心。 《莺莺传》,元稹作。写书生张生与少女崔莺莺从恋爱、结合到离异的悲剧故事。 而右边则是《楞严经》《楞伽经》《圆觉经》《金刚经》《华严经》《法华经》《四十二章经》《梵网经》《阿弥陀经》《无量寿经》《观无量寿经》等脍炙人口的佛家经典。 野狗道人哪是那种看破红尘、静得下心来看书的人——他虽然在很小的时候受过一些文化教育,但毕竟时间短、心又不专,半桶水的水平,他没有理睬这些书,只是常常去天音寺的外围欣赏风景、打几个野味满足自己,直到他不知不觉地在天音寺呆了整整一年,才兴趣索然地翻了翻那些已经布满灰尘的书堆上。 “这对连环画,只是供孩子们读的,可是他们却拿来应付我,可见他们看不起我的,觉得我没文化,只能看那些小孩子们的书。我野狗道人要是被人这样瞧不起,那还不如不要活在这个世界上了,你希望我去看连环画,可我偏偏要去赌一赌你们这班目中无人的秃驴们的书,要知道,我野狗道人不比你们任何人差。”于是,野狗道人开始读那些经书起来。 这么一读不要紧,一读就是三年整,野狗道人才将那些经书烂透于心,世界上从此少了一个为炼血堂报仇的狂徒,却多了一个慈眉善目、不为世俗红尘所约束的和尚,虽然他名字里有个道人称号,可是全天下包括他自己在内所有的人都知道他跟出家人的距离本来是遥不可及的,可是就像西藏地区流传的那种隔世记忆诗人一样,一旦被唤醒,那就是一发不可收拾地觉醒起来。 “你知道吗?是你选择了佛,不是佛选择了你——这句话是在我离开天音寺之前,我的恩师普贤告诉我的。”老和尚从往事的回忆中走了出来,我想我现在可以给你解释解释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了。你应该了解,佛教从来都不跟世俗政权争权夺利,我们也从来不用武力强行推广或者强迫别人信奉。信奉佛法的,大多数都是自己选择信奉佛教,大多人的选择都是自愿的——也就是那句话,虽然你把自己交给了佛门,但那些都是你的本意,你自己的选择。不是佛选择了你,因为佛教的清规戒律不是正对某一个人的,而且是公开的——愿意遵循的来,不想再继续下去的也可以走,你看这个世界上那么多宗教,有哪一个允许信徒后来退出,只有佛教里面有个叫“还俗”的退出机制。所以,是你选择了佛,而不是佛选择了你,意味着这儿是你的避风港,却不一定是你的埋骨岗,一切由你,一切从心,仅此而已。” 非云烟本来就聪明,一点就通,只不过佛教的那些经典理论实在是太绕口、说理的太多,实在是不符合他的兴趣:“想不到大师你居然能把这些东西看透、理解透,实在是太了不起了,不过这些实在是不对我的胃口,我还是去看那些武侠小说好了!”说完,非云烟拉着毕雨燕的手朝那堆金庸武侠小说走去,正要随手拿起一本,老和尚的声音传了过来:“先看看《天龙八部》吧,金庸先生的顶级作品之一,而且遵循故事的发展循序会让获益匪浅哦!” 于是,非云烟与毕雨燕急忙从书堆里将《天龙八部》从中分拣了出来,看了一片大概之后,老和尚突然问到:“你对金庸老先生最后的安排满意吗,你觉得萧峰应该死吗?” “其实,萧峰不是自杀的,而是死于政治的。以金庸先生所受过传统的忠孝廉义的教育,他是不可能让萧峰活下去的。因为在他眼中虽然鼓励异族人士向华夏效忠,可是他却不会鼓励华夏族的精英为异族效劳的,所以就算不安排萧峰自杀,也会在别的地方弄死萧峰的。” “那假如是你,你会给萧峰一个怎样的结局呢?”老和尚点点头,很是满意。 “真想知道吗?那就来看看我非云烟这个版本的萧峰吧!”非云烟一把抓住了《天龙八部》,向外跑去…… “我这是在哪儿?”非云烟忍着胸口的剧痛,挣扎着想要从自己躺着的草堆上爬起来,可是一看四周,自己的心不由得又凉了,因为不远处有两座破木板充当墓碑的坟墓孤零零地躺在那儿,“不会是雨燕姐吧,刚进入到小说中就挂了?不对呀,就算雨燕姐倒霉,可是也不可能有两座坟墓呀?另一座又是谁的呢?”就在非云烟准备忍着剧痛爬过去看看的时候,一个悦耳、玲珑的声音从洞口处传来。 “萧大哥,你终于醒了,快别动,撕裂了伤口就不好办了,你要什么东西可以尽管跟我说,我去帮你找。”一个最多二十岁、长发飘飘的姑娘冲了过来,走近一看,虽不是倾国倾城那样的大美女,可是那种小鸟依人般的楚楚可人应该绝对可以让某些被下半身控制脑袋的男人们疯狂不已。 非云烟很快就被她制住了,那姑娘强制性地将非云烟搬回原处,非云烟此时全身痛的不能使大力,可是心里又特别想知道那洞口处的两座坟墓到底是谁:“这丫头我可是从来没有见过,结果她一见面就喊我什么萧大哥,莫名其妙,老子还要去找《天龙八部》里面的主角们磨练自己呢,哪有时间在这儿磨蹭、在这儿儿女情长呀?” “姑娘,你为何叫我萧大哥呀?能不能看在你这个萧大哥的面子上帮我看看外面的那两座坟墓是说的呀?你能帮我看看其中有没有一个叫做毕雨燕的吗?”非云烟自知凭自己现在的这点儿道行是完全没有办法独立自主的,只好放下自己平生所有的骄傲用几乎哀求的声音请求到。 “看来虽然你身上的伤有了好转,可是你受了刺激的脑部还是没什么好转,不过你放心,我是不会嫌弃你的!”那姑娘蹲下身子来,一会儿给非云烟把把脉,一会儿又摸了摸他的额头,了个口气,“那两座坟中有一座是你我的至亲哦,你看到后未必能接受呀,不如不看!” “我跟她的至亲?这就对了,这姑娘定是姚芊柔,所以那两座坟中我们的至今当然就是雨燕姐了,我们不是灵魂体吗,怎么还会再死呀?就算魂飞魄散,也不可能有尸体留下呀?”非云烟着急起来,“这位姑娘,你要是实在不愿意帮在下的话你就别挡着我,我一定要看看!” 事实证明,这时候的逞强那就是匹夫之勇,非云烟把自己弄得浑身疼痛也没有前进多远。 “你连我都忘了,看来这次你的伤真的是很重了!好吧我告诉你,躺在那坟里的一位是我的亲妹妹——阿紫,一位是聚贤庄的少庄主——游坦之,我——我——我——”说到这句话的时候那姑娘早已泣不成声,“我是你的阿朱呀!” 其实这样的答案早已经没有办法使非云烟震惊了,他反而因为那两座坟中没有毕雨燕而惊喜,而这一幕被阿朱看在了眼里,却是以为是她的萧大哥因为认出了自己而惊喜。非云烟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提前看了《天龙八部》的剧情,还是因为自己真的就是那个在大辽皇帝耶律洪基面前自杀的萧峰萧大侠,他居然觉得自己这个时候的的确确有着萧峰的记忆。 “阿朱?你真的是阿朱吗?”此时的非云烟脑子里慢慢的都是萧峰的回忆,“你是哪个阿朱?世界上叫阿朱的成千上万,我怎么知道你是哪一个?你不要欺负我现在动弹不得,洞里光线又暗,你可敢点着火吧,让我靠近一点看看你吗?” 阿朱竭力地控制自己的情绪,她多希望此刻就扑进他的萧大哥的怀里,亲他、抱他、抚摸他,只是她此时也是很理解萧峰的反应的:一个被自己亲手打死的爱人又如何能就这样完好无损地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呢,搁谁谁不信呀!只见阿朱转身出了洞口,几分钟之后就带着一根简单制作的火把回来,来到非云烟的萧峰记忆面前。 “阿朱,真的是你!”收了这种刺激死人都有可能活过来,更别说这时候萧峰的全部记忆了,“你是要来接我回地府团聚的吗,还是你舍不得你萧大哥在人世间孤苦无依,化作孤魂来陪我呢?其实一切都大可不必了,我已经在耶律洪基大哥面前自行了断,很快就能下来找你了!”原来当年萧峰之所以会在大获全胜的情况下大众自杀,除了是因为对于自己背叛族人的愧疚,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想早一点去跟阿朱团聚。 “萧大哥,我是人,阿朱没有死,这世间还有萧大哥这样的英雄,阿朱怎能就此死去,阿朱怎么会舍得死去呢?”再也不需要掩饰什么了,阿朱一把抱起萧峰,从他的额头亲到嘴唇,然后贪婪地在他的唇上吮吸着……直到听到萧峰的呼吸越喘越急,都快无法呼吸的时候阿朱才停了下来,四目相对,两人居然都从脸红到脖子:别看萧峰总是不可一世的大英雄大豪杰的样子,可是一碰上女人问题,那就只能束手无措、坐以待毙了,要不然,一个小小的康敏又怎能将他这个堂堂的丐帮帮主玩弄于鼓掌(真相是这样的,萧峰虽然笨,可是也是始终不相信那水性杨花的康敏会对自己因爱生恨,不相信这个女人会因为爱自己而干出那么多人神共愤的事情,于是在他当大辽南院大王的时候,派人好好地调查了康敏一番。这一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原来这个蛇蝎美人居然是上一任南院大王精心培养的美女间谍——四大麒麟卫之一血色残阳)。而阿朱呢,则是因为年轻对男女之事还没有看的那么开,一下子也是不知所措起来。 “阿朱,当年是我亲手打死了你,你不止是没了呼吸,心也不跳了,脉搏也没了,怎么可能没有死呢?你可是我亲自埋入土里的呀?”虽然伤口还有余痛,可是人逢喜事精神爽,萧峰努力使自己不惊讶、不激动,安静宁和地说着话。 “我靠,错过了最佳时候呀,要是那时候我能压制着萧峰的意识的话,刚才那份热吻不就是跟我的了吗?”就在这个时候,萧峰体内的非云烟也慢慢地恢复了意识,只不过却已经脱离了萧峰的身体,独自存在了,“虽然偷听别人私密的话是不道德的,可是我来《天龙部门》为的是改变萧峰的命运,他的情况我要是不了解的话,无法对症下药,那可就不好了,所以嘛,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大不了等他们要媾和的时候我就去找一块私密地撸好了——雨燕姐,你到底去了哪儿呀?” “这跟我以前修炼的一门奇怪的武功有关——”没等非云烟自作主张地想下去,阿朱就已经开始向萧峰解释这中间的有些事情了,“萧大哥,你可曾听说过一个叫“琅嬛福地”的地方?” “听说是比姑苏慕容家的“还施水阁”更加出名的武学收藏,全天下各门各派的武功都有,只是没有少林的易经筋、丐帮的降龙十八掌和大理段氏一阳指、六脉神剑而已,是逍遥派无崖子与李秋水攒下的大手笔呀!不过这些都只是江湖上的传闻而已,难道这世上真有如此大能耐的人物吗?”萧峰对“琅嬛福地”的了解其实都是来自二弟虚竹、三弟段誉的。他们一个是当今灵鹫宫的主人,一个是学了北冥神功与凌波微步两大神功,他们在日常中常常谈论武功的时候就互相探讨,像“琅嬛福地”这样的武功秘籍的圣地又怎会不谈呢? “当年我跟着公子爷走江湖的时候,跟阿碧无意中闯进了一个洞天福地之中,上面挂着“琅嬛福地”四个字,我无意中看到了一本《龟堃大法》,其实也没有什么特别生气的地方,就是教别人如何调整自己的呼吸的方法,说只要坚持下去能有起死回生的奇效。我呢,一开始根本不相信,我平时闲下来的时候就很随便地照着书中所传授的方法去练习,只是觉得人变得心旷神怡了而已。至于是不是真的有起死回生的本事我没敢试,因为我还是挺珍惜我这条小命的。”阿朱自己都心有余悸地说道,“后来为了要调节你跟我爹的矛盾,我就以自己的性命为代价挡了你一掌,结果我真的死了,我真的死了。可谁知就在被你埋在土下几个月之后,我体内的习气越积越多,终于砰的一声从地下冲了出来,我居然又活了,出来之后只是觉得饿得很……” 阿朱的描述虽然只是轻描淡写,可是萧峰跟费云烟都暗自捏了一把汗:这世界上居然还有这样的奇遇。萧峰想:这么惊险的经历一生应该只能有一回,要是机缘差一点点,依旧是死翘翘的哦!而非云烟则想:如果这世界上真有这样的神功的话,而又落在我手上那该多好,再也不怕那些乌龟王八蛋来寻老子的晦气了。 “难道我也是这样被你救下来的?”萧峰像是遇见了什么稀奇古怪的玩样的孩童一样,好奇心让他几乎忘记了此时此刻他身上所有的伤痛,“可是你怎么就呀,我生前可没有学那个《龟堃大法》,难不成是被你人工呼吸救活的?” “哈哈,萧大哥原来也这么幽默,不过我实话告诉你,我救你的方法还真跟人工呼吸有点像!因为我虽然不是扣对口给你送氧气,却也是将自己体内的充足的龟堃大法所产生的热流输入了你的体内,这些气息注入进你的体内之后,首先激活了你本身雄厚的内力,焕活你的心跳、经脉、气息,再经过一个多月的喂养,你今天终于醒来了。萧大哥,你为什么要那么傻——”阿朱泪水连连、神情地看着萧峰,那眼神,非云烟曾经在两个女人身上看过,一个是跟自己缠绵悱恻的毕雨燕,一个竟然是那个近乎妖女般的姚芊柔。 “可是后来,你为什么不来找我呢?我是说在你复活之后,要是你在我身边陪我,我也不会把阿紫害成这样呀,至少她也不至于为了我再次丧命呀,哎,对了,你的《闺阃大法》可不可以用来救救他们呀?”直到全部真相之后,萧峰渐渐精神大镇,一扫之前那样萎靡不振。 “因为这个长久练习《龟堃大法》有一个很大的弊端:嗜睡,一天至少要睡八个时辰,也就是我每天只有四个时辰的清醒时刻,离你这儿虽然只有半年的路程可是我却花了五年才到这儿,还好赶在了你的身体腐烂之前找到了你,至于阿紫,她几乎当了你的肉盾,可自己却被摔得七零八落了——而《龟堃大法》所能起作用的前提就是要求要有一具完整的肉身。”阿朱见该说的都已经说了,就劝萧峰好好休息休息,然后给他准备好了吃的、喝的,自己这才躺在一旁的石床上睡了下去,不过很快又抬起了脑袋,“萧大哥,你想好了等你完全康复之后,你要去哪儿吗?” “其实,我也不知道,我萧峰这一生光明磊落、问心无愧,却没想到也有一天天下虽大却没有容我的地方。耶律大哥现在恨不得生吃了我,所以族人大辽那个地方我是回不去的了,除非有一天自己把自己挫骨扬灰了,还能撒一部分回去;中原武林虽感念我拯救了大宋江山,可是从他们知道我是契丹人之后早就有了芥蒂,虽然会感激我却依然会想防备所有的异族一样防备着我,何苦再自讨无趣呢?所以呢,我能想到的最后一天也可能是唯一适合我的路子就只剩下去找我那两个肝胆相照的兄弟,段誉、还有虚竹。”别看萧峰五大三粗,真要懂了脑子,问题还是能一清二楚的,只是阿朱没有等到他把话说完了就已经睡着了。萧峰看了看阿朱,满眼的温柔。 “其实萧大侠,你完全不必如此绝望,你还有一天路可以走的!”非云烟见这儿终于安静了下来之后,悄悄滴出现在他的脑海里,萧峰以为这只不过是幻听,也就没在乎:“这地方终于只剩下我一个人了,以至于我都寂寞地出现幻觉了,除此以外我还能有什么路可走呢?” “你们完全可以改名换姓,以另一个身份混迹在江湖上呀!”非云烟轻轻说道。 “我萧峰,堂堂男子汉,行不改名坐不改姓,你这等藏头露尾的行径岂是我辈大丈夫行径!”萧峰这时候也有点倦了,直打哈切着说。 “这不是权宜之计吗?”非云烟接着说道,“等到你混出了什么名堂,获得了中原武林的重新信任之后,再恢复自身也不是难事呀?” “你把问题想简单了,退一万步讲,就算我们愿意改名换姓,又有什么好身份能供我们用呢?”萧峰这时候也快完全睡着了。 “你可以化名宋江、阿朱姑娘可以化名李师师,你们——”非云烟还有一肚子的鬼主意要说,可是人家早已是鼾声连天,他只好偃旗息鼓,尴尬地飘来飘去——。 ------------ 第十七章 北宋危局 热脸贴了个冷屁股之后,非云烟觉得这么纠缠下去也不是办法,只好容他们睡觉,自己就在不远处来回徘徊着,“这不就是典型的红颜祸水吗?你有毯子游坦之好歹也算是名门之后,竟然最后也捞了这样的下场。你可知道,刚开始我还以为金庸先生要把你写成第三主角了,因为你的故事实在是比那个全靠运气的虚竹的故事精彩,还是没想到后来金庸先生锋笔一转,你就成了反面人物了,而且还是这样一个人见人憎、鬼见鬼恨的模样。” 非云烟这个人,记性特别好,常常只要几遍就能把一些内容记得滚瓜烂熟——要不然,他十几年的书就白念了。在那个只需要死记硬背就能拿高分的年代,有自己的想法真不是啥好事。他深刻地知道,那个机遇差点成了主角的机遇的游坦之为那个刁蛮任性的阿紫付出了什么样的代价。 “我也来休息休息一下!等休息完了,我还得想方设法地找到雨燕姐呀?”非云烟闭上眼睛就在萧峰的身边坐下,揉了揉几下自己疲倦而朦胧的眼睛——睡着了。 黄昏是夜晚时候的黎明,黎明是黑暗结束前的黄昏——人间若是有懂得这样道理的人儿主持的话,就不会有那么多剪不断、理还乱的爱恨离愁了。山谷里,微风阵阵,吹得四周一眼望不到边的树枝摇曳多姿,或者是群魔乱舞,它要把世间最美的姿态留给最懂得的人。丛林里偶尔路过的那些飞禽走兽,为这幅欲说难尽的青春故事图点缀得多彩多姿。 这世间有那些愿意为了感性、为了感情唱尽人间所有疾苦都不后悔的至情至性之人,也有人一遇到挫折、阻碍就轻易地胡乱放弃,不允许他人丝毫对不住自己的极端利己主义者,都是上辈子灵魂有残缺的人。 那一夜,非云烟想了很多很多的事情,所以没办法深度睡眠,只是在刚要鸡叫的时候眯了一小活儿,就见到阿朱醒了过来,开始为他的萧大哥准备早午餐。只是她有点心绪不宁:自己因为全死透了,复活过来所以需要8个时辰的睡眠补充自己的能量,萧大哥受了我的气息,不知道他需要睡多长时间? 虽然阿朱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的,但情况却比她想得好得多,因为萧峰只是睡了三个半时辰就醒了过来,还不断地喊着饿。 “阿朱,你知道吗,我的结义兄弟段誉是段延庆的儿子,而不是你父亲段正淳的孩子!”萧峰试探性地问了一句,“我只知道他后来还是登上大宝,成为你们大理国的皇帝,至于以后的事情我就不太清楚了,我想等我伤恢复了以后就去找他。” “这件事,我也是知道了的,只要他段誉是我们段家的骨血,是谁的儿子又有什么关系!大理国不需要秦皇汉武那样雄心勃勃的君王,谁能为大理国国民带去太平谁就可以当大理国的皇帝,我是没有任何意见的。大理国虽然弱小,无论是经济文化军事政治都比不上大宋、大辽等大国,可是有一点却已经走到了他们的前途了——大理国不只是想当皇帝的有机会,而不想当皇帝的时候也是可以和平退出,禅让的!你看那些所谓的大国,只要当上皇帝,大多都得干到死,不人性吧?”别看阿朱只是一个女流之辈,一些连某些男豪杰都看不透、想不穿的事情在她这儿都是很通透的。 “想不到你还有这样的见识,真是不简单呀!莫非你是有意要跟我那段兄弟争夺大理国的统治权才做的这么些冲锋的准备吗?”这时候的非云烟也行过来——别看他睡得早,可是起的也早,每天大概也只能睡到三四个时辰吧,伸了伸手,打了打哈欠,转身一滚就听到萧峰说道。 “不,不,我对那什么大理国皇帝的宝座没有任何兴趣的,我所知道的只不过都是在服饰慕容公子的时候耳濡目染的——你是无法想象的,慕容复对权力的追求,对恢复大燕国昔日的荣光机会有着偏执的追求。你只要去慕容家稍微有点深度的地方你就能感受到这世界上真有一种东西能让你上穷碧落下黄泉,那就是权力。”阿朱从火堆上方的大铁锅里盛了一碗兔肉汤递给了,然后也给自己盛了一碗边吃边说道,“虽然历史上出过武则天,可那时候大唐的民风本来就很开放,可是若要是放在今天,再出一个牝鸡司晨的事情,天下人的挞伐会并肩接踵而来。我一个小小的丫头,哪有那样的本事要跟整个天下为敌呀!” “对了,那个当年跟我并称‘北乔峰,南慕容’的慕容复现在不知道到哪儿混去了,上次中原武林人士一起去救我的时候,没有看到他,他是对我有意见呢,还是已经放弃了他拉拢人心以待时变的富国大致呢?”萧峰虽然并不在意慕容复对自己有无敌意,但是对潜在的敌人越是了解,自己才是越安全呀! “我们这些从小此后慕容公子的小丫头也不了解这个人呀,他为了兴复他那几百年前的祖业,那可是无所不用其极呀:他爹有事没事创造事情都要挑起天下纷争,而他青出于蓝,先是抛弃深爱自己的表妹王语嫣而去西夏应选驸马,然后又对王语嫣与段誉下黑手,最可怕的是,他为了逼段正淳就范、做段延庆的义子,杀了爹爹四五个相好的,连我娘甚至他慕容复的姑妈都未能幸免。之后,你跟三弟、二弟不时见到他已经疯了吗?从此就再也没有见过他了,他好像是从人间蒸发了似的,就连还施水阁都被付之一炬了。”阿朱没有跟非云烟通灵,所以她是看不到他的,所以当她再给萧峰盛第二碗兔肉的时候,直接从非云烟身上穿透而出。 “不管他是不是真的疯了,不管他是不是真的已经疯了,我真心地希望他这个人已经放弃了心中的执念,不要再唯恐天下不乱了。”在外人面前萧峰是很在乎自己的形象的,可是在阿朱面前就没了那些多余的矜持,一连吃了四五碗兔肉,凭着自身的体质,加上龟堃大法的调养,身体恢复速度是非常快。非云烟从他偶尔瞥向自己的目光中暗暗心惊:他应该是能感觉得到我的可是却非要加装感受不到我,这个萧峰绝不只是那种有勇无谋的人,搞不好他是要等一切都确定下来,再向我发难。我不能让他的这种敌意持续下去,的先跟他沟通沟通呀!不然,万一因为误会,在阴沟里翻了船,那就得不偿失了。 “萧大侠,你不要误会,我虽然是徘徊在你身边的鬼混,可是我完全没有恶意,我只是对你的英雄事迹比较感兴趣!”非云烟悄悄地将自己的声音传进了吃饱喝足了而站起来伸个懒腰的萧峰的脑海中。“他果然能感受到我!”面对非云烟突然传过来的声音,萧峰脸上是一点变化都没有,只是很随意地停了下来,让后看了看阿朱一眼,非云烟就此确定萧峰的确是能感受到他的,“再下也许是年少无知,但也是懂得朋友妻不可欺的,冒犯了萧大侠你,怎么还敢冒犯你的夫人呢?” “阿朱,萧大哥有点事情想出去走一走,待会儿就回来!”萧峰可能是觉得这种事情最好还是不要不要让阿朱知道的好,毕竟撞鬼可不是什么好的经历,于是就随便找了个理由出了洞口。 “萧大哥,我的龟堃大法还没有练到极致,所以每天犯困还是会继续的,你可千万不要在外面待太长的时间,万一在外面犯困睡着了正好又碰上我犯困,身体丢在外面不安全,万一被什么豺狼虎豹叼走吃了,那就大大的不妙了。”阿朱知道萧峰这人什么都不怕,就是怕被人限制自己的自由,所以就没有阻止他出去游荡,但必要的提醒还是必须的。 “你是什么鬼?”一到没有阿朱的地方,萧峰就迫不及待地问了起来,非云烟觉得以萧峰这样的大英雄大豪杰往往是那种以心换心的人——也就是你对他有多真,他就对你有多真,要想获得这样人的信赖,最好的办法就是开诚布公,将自己能说出来的都说出来,实在不能说的藏着掖着也没关系,因为偶尔无关大雅的欺骗大多数人都干过,也都能理解…… “我打算养好了伤之后就去找我那两位结拜兄弟了。”从外边走进洞里的萧峰见阿朱还没有睡觉,就想把自己的接下来的打算全告诉她,“我们总不能一辈子都住在这个没有人烟的地方吧!就算我们自己能耐得住这样的清寒,我们以后会有的孩子呢,,我们总不能指望他也跟我们一样与世隔绝吧?” “萧大哥,这种事情你拿主意就好了,而且就算你不提,我也会这样说的。只不过你打算先去找谁呢:段誉还是虚竹?”阿朱这个时候有点迷迷糊糊了,只不过她自己控制得自己好辛苦,见萧峰回来了,问出这句话之后就陷入了深睡之中。 8个时辰过去以后,就连萧峰都已经睡了一觉之后,终于在一个时间段里两人都是清醒的了。 “萧大哥,其实咱们两都是已经死去了的人了,为了减少不必要的骚扰跟麻烦,我看如果我们还要再次闯入江湖的话,最好换一个身份——以我鬼神莫测的易容术要骗过一般芸芸众生那不过是轻而易举的事情而已。”萧峰本打算将自己跟非云烟商量好的计策告诉她,没想到居然如此得心有灵犀,阿朱反而抢在他前面说了出来:“大理国最新的国主如果不是我结义兄弟段誉的话,那个位置给我这个看似娇小青嫩实际上很有主见的媳妇也不是不可以哦!” “正合我意!”萧峰连忙牵起阿朱的手说道,“我刚才在外面想好了,以后你就叫做李师师,而我就叫宋江,等我的伤一好我们就去找我那两个好兄弟,以后就过那种大块吃肉、大口喝酒的逍遥自在的日子吧!” “可是还有一个问题得解决,那就是雁门关这儿离西夏跟大理都很遥远,我们这一路上肯定要花不少的钱用来吃喝、住店,可是我现在已经只有几两的碎银子了,咱们靠什么达到那儿呀?”一分钱难死英雄汉,那是常有的事情,如今的萧峰与阿朱两人就是这样的境地。只不过,没过一会儿,萧峰紧锁的眉头就送了下来——路费的钱解决了,因为…… 原来是非云烟给的,而且是好几百两,而非云烟为何有宋代的钱币呢,那就跟跟他自己最后殒命的地方说起了。非云烟是在一家博物馆中被三个抢劫犯打死的,而与此同时,子弹也引起了那钱币博物馆里的一些各个朝代的纸质货币或者银票的燃烧,而对于此时非云烟他们来说最重要的就是那些掺杂着很多交子的银票了。。所谓交子是中国最早的纸币。宋、金纸币名称之一。北宋初年,四川用铁钱,体重值小,1000个大钱重25斤,买1匹绢需90斤到上百斤的铁钱。流通不便。于是,商人发行一种纸币,名为交子,代替铁钱流通。兑现时每贯须扣除30钱。成都16户富商为印造发行并经营铜钱与交子的兑换业务而开设交子铺,开民间金融之先声。他们每岁在丝蚕米麦将熟之时,用同一色纸印造交子。 “你这些钱跟银票都是哪儿来的呀?”阿朱有时候其实也挺令人烦的,特别喜欢刨根究底,把什么事情都要搞的清清楚楚,要是以非云烟的脾气早就火冒三丈了,可是她的萧大哥却很不介意地说道:“这是我的一另外的一个哥们赞助的,也可以说是我萧某人凭本事挣来的,反正绝对不是来路不正的就是了。你想想我以前是干什么的,堂堂的丐帮帮主,是乞丐的头子,实在混不下去了又不能仗势欺人的话,我还可以去卖艺,我一身的本事不知道会有多少人垂涎呢?” 非云烟这时候也是心里凉凉的:老子他妈的连棺材里带来的钱都赞助了你,也成不了你的the other,而只是一个another。我也是脑子秀逗了,作为曾经大宋第一大帮的头头就算不去坑蒙拐骗偷抢依然有的是办法让自己活得体体面面的。我好心要赞助他,别搞得最后他不但对我没有丝毫的感激之情,反而延误憎恨我,那可就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偷鸡不成蚀把米了。你要知道,这世界上多少英雄豪杰,不怕千难万险,不怕刀上火海,就怕有些仗着对自己有几分恩德就要让给自己掏心掏肺甚至把命给TA的苛求呀!别让我这好心真成了驴肝肺呀! 又过了几个月,萧峰的伤势已经渐渐的复原了,而且很有可能还因为萧峰自身内力的雄厚,他每天要睡的时间也是越来越短,已经跟一个正常人没有什么区别了。他们立即动身朝四川、云南的方向出发了。 北宋这个朝代,在中国的历史是一朵奇葩,因为它的文化、财富在当时候都算得上是富甲一方的,可是由于长期执行的重文轻武的政策造成整个宋朝时代成为中国历史上武力最弱的朝代之一,他所经历过的帝王文化水平甚至艺术才能数一数二,可是治国安排的能力却不能让任何人苟同。他的北方先后有辽、金、蒙古的威胁,西南又有西夏谁在他的卧榻之侧、南方更有大理等小国家林立,所以笔者个人认为,北宋以及南宋是没有资格说他自己是当时的中国的。准确地来说,他只是那个时候地方割据的一个汉人的地方政权而已。 自从耶律洪基从雁门关退去之后,大宋已经享受了很长一段时间的安宁了,可是这时候的安宁只是暴风雨前的宁静而已。大辽的统治者过上了北宋皇帝一样的骄奢淫逸的生活之后也没有了耶律阿保机等祖辈的进取心了,因而很满足于北宋对自己的卑躬屈膝了,可是欺负人欺负惯了的大辽有重复了当年那些欺负自己的敌人的错误欺负起了女真人,搞得完颜阿古达骑兵反辽。一时之间,那些年搞得北宋不得安宁的大辽反而有了先于北宋大厦将倾得摇摇欲坠的样子。大金国见此时机一到,派人联络北宋,商定南北夹击,共同灭辽,大宋众多文臣武将都极力怂恿皇帝答应与金国结盟的事情。 “萧大哥,大宋要跟大金联合夹击你的族人了,你听到这个消息了吗?”阿朱跟萧峰两人一路上走走停停,终于就快到北宋都成开封时了,无意中听到了这个消息,阿朱这个生长在大宋的大理人其实骨子里更多的还是对大宋的关心。 “我希望这个消息不是真的!”萧峰是生长在北宋的契丹人,他心里对这两个地方都有很深厚的感情的,“因为如果这个消息是真的话,也就意味着大宋与大辽都得完蛋了!”而此时正附在萧峰身上的非云烟吃了一惊:看来能领到丐帮的人有的不管是讲义气这样的性格,还有着迥异于常人的敏锐的观察力呀! “你要说,大宋与大金南北夹击,大辽会灭亡的话,还可以理解,可是你为什么说大宋也会灭亡呢?”阿朱问的这个问题也是此时非云烟心里的一个困惑——历史的真相是大辽灭亡不久之后北宋也被灭了,可是那个时代中居然有人早就预料到了,他究竟是凭什么得出这样的结论呢,于是非云烟竖起了自己的耳朵听了起来。 “我当年之所以在位居南院大王手握大辽重兵的时候执意不听耶律洪基的命令南征,不仅是因为我不想在大宋跟大辽之间造成太多的杀戮,更重要的是我从大辽的军队中闻到了大宋军队中一样的腐败气息,争权夺利的、敛财的太多太多,以至于军心早就散了,那种状况原本可以改变,其料高层更加腐败……那样的军队、那样的领导怎么可能打得过哀兵必胜的女真人。我本想想就此事跟耶律大哥反应反应,可是没想到他却因为我不肯带兵南征对我起了猜忌,甚至要将我除之而后快。”此时的萧峰满眼的泪花,一副有国难投的悲哀,“假如大辽的军队要是还跟先祖耶律阿保机时候一样的能征善战的话,我萧峰就算是有天打大的本事也做不到百万军中取上将首级呀?” “连这样腐朽的军队都打不过的大宋军队,又怎能在大辽灭亡之后独挡女真人的兵锋呀?”非云烟对萧峰的佩服之情更甚,也就更有耐心听他说下去了,“如今的大辽已经威胁不到大宋了,如果让他存在下去,他至少可以为大宋抵挡一阵子女真人的进攻,成为北部的一道屏障。而一旦跟女真人合力夹击大辽,大辽一定会速亡,大宋能不能从中收复多少失地不说,以后就要直接面临金兵的兵锋不说,还有可能让金国从战争中窥视到大宋军力的状况——多大些生长也就罢了,可是要是败得多,苟延残喘的大宋恐怕就要提前面对大金国的金戈铁马了。” 就在萧峰侃侃而谈的时候,阿朱一边听一遍记下了他的分析:“萧大哥,你要的这份信已经写好了,以你的身手完全可以在别人不知不觉中将其送到大宋那些所谓的高层手中的。听说这次倾巢而出大宋军队会由童贯等人率领,你可要小心了一点啊?” “找那些将领是没有用的,因为他们也不是最后的决策者,只有直接找徽宗才有可能有用!”非云烟其实知道该发生的事情怎么阻止它都会发生的,而且他这个从21世纪进来的人早就知道历史的结局了,可是依然还怀着那样的侥幸心理:万一要是成功地改变历史了呢?万一…… 当天夜里,萧峰带着阿朱在一个灵魂体非云烟的陪同之下,闯进了宋徽宗住的地方,只是一时还没有找到徽宗这个人。 “不会吧,大宋禁军的防守居然如此不堪一击,我看当年的大辽只要派出那神出鬼没的麒麟卫,一夜之间就能屠了大宋整个皇族。”萧峰看到这个比大辽士气更加低迷的北宋皇宫一时感慨良多,“废话少说,还是赶紧去把这份信交给徽宗,然后咱们就远走高飞吧,再也不管什么国家大事了。” 可是只要是能办公的地方他们都找了,可是依然找不到:“徽宗会不会在这个时候还在女人堆里卖弄他的温文儒雅呀?”面对即将来临的战争,萧峰他们完全感受不到大宋官方的紧张氛围,“难道他们竟然这么自信吗?” “萧大哥,我有办法知道徽宗在什么地方?”阿朱这时候计上心来,“萧大哥,你发功在皇宫中造成一些损害,声势越大越好!”萧峰不知道这个一向诡计多端的机灵鬼又要出什么坏主意,但他还是照做了,他本想一上来就使出降龙十八掌第十八掌,可是想想后果太严重,只使出了第九掌,而且还收回去了大部分力道,朝旁边一间无人的房子打将过去。 “来人啊,快保护皇上,有刺客呀?来人啊,快保护皇上,有刺客呀?来人啊,快保护皇上,有刺客呀?”阿朱见声势已造成,就扯着嗓子喊了起来。一时之间,皇宫中大乱起来,宫女喊了起来,太监奔了起来,就连那些在佛堂里念经的人儿都奔了出来,成群结队的侍卫冲了出来,然后往一个地方集中而去。 “那些侍卫奔去的方向必是徽宗所在的地方!”萧峰本来就不笨,阿朱一开始喊他就明白她要干什么,这分明就是一招打草惊蛇呀?于是他提起双腿,不断地飞檐走壁,很快就赶到了众侍卫同样的程度。可是就在目标之剩下两间房子的时候又有突变发生。 “皇上身边的侍卫不许离开皇上身边半步,还没有到达皇上身边的侍卫就地防守,以防贼人这时候将计就计。”一个霸气十足但略显沧桑的声音这时候从屋顶上传了过来,那些漫无目标的侍卫们一旦有人合理地组织领导起来,也是一股不可忽视的力量,不容小觑。 “这个声音怎么会这么熟悉,我好像在哪儿听到过!”萧峰这时候已经将非云烟彻底抛之脑后了,认真地调动自己的回忆。 “不是别人,正是我以前服侍过的慕容公子——慕容复!”阿朱立刻就认了出来,“想不到公子爷居然躲到了皇宫里来了。他不是最恨赵宋吗,怎么会来给他当起了狗腿子呢?” “他是怕遭到我三弟的追杀吧,三弟一家几口都死在这奸贼手上,他硬碰硬本就不是三弟的对手,如今三弟又当了大理国皇帝,要找他慕容复报仇轻而易举呀?他可能是实在没地方去了,装疯卖傻逃过一劫之后就改名换姓多到这大宋皇宫来了吧!”萧峰一边带着阿朱不断闪躲,一边还有闲情猜想到——这比当年在辽几十万军中擒获楚王的时候容易的多了。 “事情绝对没有那么简单,我感觉他这会要达到的目标会更加的可怕!”阿朱正要在那两间漆黑的屋子之间不知道该做一个怎样选择的时候,一声叫声响起了。 “童贯高爱情你可来了,朕在这里,快来保护朕!”左边的那间屋子慢慢点起了蜡烛,“哪个狗贼,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敢来宫里行刺朕,真是活得不耐烦了,要是抓到了,不急于处死,要把这背后的黑手有一只抓一只、有一双抓一双,不能让他们当中的任何一个人漏网。” “哟,想不到你这个当皇帝的,治国理政、运筹帷幄没什么本事,欺负老百姓到时很嚣张的吗?”接着徽宗自己下令点凉的烛光,萧峰已经到了徽宗的身旁,一把扣住了他的命门,“你要是敢大喊大叫招来侍卫的话有你的苦头吃,说真的,要不是你开口说话,我还真不知道到哪儿去找你呢,你可是自己把自己出卖的,到了阎王殿你可怨不得旁人。”宋徽宗这个人,萧峰以前是听过的,赵佶,号宣和主人,宋朝第八位皇帝,宋神宗第十一子、宋哲宗之弟,是古代少有的颇有成就的艺术型皇帝,创“院体”和“瘦金体”,先后被封为遂宁王、端王。别看人家治理国家不幸,搞艺术却是一把后手,把偌大的一个大宋搞得兵疲民惫。 “你究竟是何人,居然敢对朕如此无礼,你今天就算能杀的了朕也不可能安然无恙地走出皇宫的。”总算宋徽宗还当过皇帝,说话中还透着一股王者之气,“你们就不担心杀头吗?” “呵呵,首先要告诉你的是,就算我杀了你,你那些脓包的手下没有一个人能拦得住我。”萧峰觉得有必要要好好教训教训这个“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houting花”的书生意气的宋徽宗,“更重要的是,我今天不是为了杀你来的,而是要跟你做一桩大大的买卖,能让你大宋江山延续几十年甚至上百年的买卖。” “朕从来不跟别人做买卖,朕要的东西拿来就是,谁敢跟朕讨价还价!”宋徽宗龙颜大怒,可这时候受制于人又不敢随便的发泄,直气的吹胡子瞪眼,“不过朕倒是很好奇,就你这样的江洋大盗能拿得出什么东西来跟朕做交易,不管朕最终答不答应,你先说出来听听呀?” “快人快语,才是男儿本色嘛,你听好了,我要你放弃跟大金国合作南北夹击大辽的计划,转过来跟大辽合作共同对抗金国。”萧峰义正言辞地说着,并将自己本来就准备献给宋徽宗的书信拿了出来,“我们这一合作的好处是,大辽可以避免灭亡,你们大宋也可以避免早亡。” ------------ 第十八章 北宋危局(二) “笑话,这种国家级别的战略抉择,朕怎么能听你一个刺客的。”徽宗 )丝毫犹豫都没有,就直截了当地拒绝了萧峰,他甚至都没有看那份信,就断定,“看阁下身手如此了当,有如此为辽狗做说客,一定是辽狗的麒麟卫成员了吧?” “我要真是麒麟卫成员,此刻你大宋整个国家就要给你这个不知好歹、不分轻重,整天就只知道花花草草、笔墨纸砚的昏君戴孝了。”非云烟知道萧峰这个人什么都好,就是受不了别人挤兑,当年从丐帮帮主的位子没人逼他可是因为受不了兄弟们的猜忌,才主动辞职的,这回见到这个汉人最大的头头如此不懂世事,不禁有点生气起来,“你作为汉人的头子,竟然如此地不知好歹。” “我都不知道你是什么人,有什么目的,你叫朕怎么能信任你?而我要是对一个初次见面没多久的人毫无防备之心的话,那我才是昏君呢?”徽宗被萧峰脸上的表情变化吓了一跳,觉得话要是说得再重一点的话,萧峰可能就真要对自己下毒手了,即使不直接弄死自己,也会叫自己吃更多的皮肉之苦,赶忙往后退了十几步,希望能跟萧峰保持距离。 “在下宋江,这位是我的表妹李师师!”萧峰这人从来都是那种特别通情达理的人,有时候别人的坏事还没有做下来,他就已经替别人考虑这个人是如何的情非得已。他觉得徽宗这些要求是合理的,又不想把自己的真实身份暴露出去——因为他曾经的辽国的南院大王的身份,只会将宋徽宗推到大金国一边的,一是有想不到更好的身份,不自觉地就用了非云烟给他想好的那些名字了。 “原来这位女侠叫李师师呀——”自从宋江跟李师师一起进了徽宗的闺房开始,徽宗若隐若现的目光一直都是在往李师师(下文都用这两个名字了)的方向投送,看的李师师鸡皮疙瘩一大堆,看的连宋江都忍不住要走这个狗日的了。徽宗身边的一个小太监见皇上如此沉迷,不由得用手推了推他几下“皇上——” 这一叫声终于将宋徽宗叫醒了,他一脸的尴尬,将自己的目光转向了身边的一张美女画上,深深地叹了口到:“原来这世间竟还有这样的美女,可惜没有办法让她为自己所有啊?” “皇上,如果你不改变联金伐辽的这项政策的话,你最后不仅是没有办法得到各种美女,你可能就连自己三宫六院、子孙后代都无法庇护了。”萧峰见这个没什么治国本事、各种癖好却一大堆的宋徽宗居然被主意打到了自己爱人的身上了,怒气更加严重,可是为了挽救大辽、大宋的命运,极力克制自己,但还是掩饰不住自己的不满。 “你可知道,我大宋跟辽狗的恩怨么?这些年以来,我大宋为了息事宁人、休养生息,每年都要送给辽狗数不清的财务,甚至作为一国之君的朕还得卑躬屈膝地哀求辽狗不要进攻大宋,大宋每年丧失给辽狗的土地成千上万,就这样他们还扰我边境、杀我百姓。所以我大宋与辽狗其实是不共戴天的。”宋徽宗所说的这些,其实就是历史上著名的事——澶渊之盟。 澶(chán)渊之盟是北宋和辽国,在经过二十五年的战争后缔结的盟约。公元1004年秋(宋真宗景德元年),辽国萧太后与辽圣宗,亲率大军南下深入宋境。有的大臣主张避敌南逃,宋真宗也想南逃,因宰相寇准的力劝,才至澶州督战。宋军坚守辽军背后的城镇,又在澶州(河南濮阳)城下以八牛弩射杀辽将萧挞览(一作凛)。辽由于自身原因,很早就通过降辽旧将王继忠与北宋朝廷暗通关节。宋真宗也赞同议和,派曹利用前往辽营谈判,于十二月间(1005年1月)与辽订立和约:辽宋约为兄弟之国,宋每年送给辽岁币银10万两、绢20万匹,宋辽以白沟河为边界。因澶州(河南濮阳)在宋朝亦称澶渊郡,故史称“澶渊之盟”。 所以,宋徽宗所说的北宋与大辽实在是有着不共戴天的深仇大恨是一点儿都不假的。 “可是,皇上,所谓兵无常势、水无常形,现在的大辽早就被中原的繁华软化了它的进取心了,现在的大辽也是安于现状而不再四处征伐了,而且——而且,以如今的大宋军力要对付大辽那还不绰绰有余。而且你们对女真人的野心又有多少了解,你们就不怕他们一旦灭了大辽直接挥兵南下再灭你们大宋吗?”宋江这人一向是直性子,有什么说什么,即使只是偶尔说几句违心的话都会觉得无地自容:算了吧,你大宋的军队对付一些手无寸铁的百姓的话还有可能所向披靡,但真要跟大辽的勇士干起来,就算你老儿亲自指挥,也不过是多一批刀下亡魂而已。 其实宋徽宗已经看过了那个宋江酝酿、李师师执笔的信了,其中的利害得失他也不是完全不清楚了,又觉得此二人的话实在是大有道理,一时拿不起主意来:“难道宋辽之间那么多年的恩恩怨怨真的可以如此轻描淡写地化干戈为玉帛、化戾气为祥和吗?” “皇上不要上当,此人乃是大辽的南院大王,是辽狗的奸细!”这时候一个宋江与李师师都很熟悉的的声音传了过来,原来这个时候皇宫的侍卫们也都反应了过来,那个声称自己叫童贯的人却长着一张慕容复的脸的人正带着众侍卫将宋江、李师师围了一层又一层,“曾经武林上赫赫有名的丐帮帮主乔峰,因为自己契丹人的身份泄露被逐出了中原武林,后来返回大辽因为协助耶律洪基评定楚王叛乱而当上大辽南院大王的正是此人。他此时来意一定是为他的大辽当说客的。” “慕容复,你居然没有疯,还到大宋来做了官,你不要你们祖上的荣光——大燕国的皇族了!”宋江见到此人就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这个为了个人野心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的野心家到哪儿哪儿就不会有好事,今天要是没能说服宋徽宗改变大宋的战略,大半都会是因为这个慕容复了。 “你尽管大声嚷嚷,看看就凭你乔峰,哦不对,萧峰的几句犬吠之声,能不能要我这个大宋伐辽总指挥命丧当场吧?”原来这个慕容复假装的童贯正是此时与大金国联系的中间调度人,而他为了混到这个地位,不仅将姑苏慕容的财富乃至“还施水阁”里的武学秘籍都献给了大宋皇帝,并且还扯地坦白了自己的家事,表示诚心归降。宋徽宗呢,见他诚意十足,尤其是慕容复家的那些珍贵的陶陶罐罐、字字画画一下子就捕获了徽宗的心,又见他武功高,又有一些谋略,就给他换了个名字(以显示他慕容复从此放下复国的念头)——童贯之后带起了兵来。可是这个人,空有野心而没有太大的谋略,凡是他指挥的战斗十有八九是要全军覆没的。可是越是这样,徽宗反而将更多的兵权交给了他,因为他越是不会打仗,就越没有可能反他徽宗。 “如此野心勃勃的家伙你居然敢放在身边,不怕祸起萧墙,被人出卖了你还帮着他数钱吗?”这时候一边的李师师插了进来。 “原来你就是乔峰!其实你这个名字在我大宋那早就是闻名遐迩了,我当年还责怪那些人迂腐,像你乔——萧峰(如果你不太喜欢以前的名字的话,真可以尊重你)这样的盖世英雄为我大宋出了那么多的力、立下了那么多的功劳,怎么可能会反我大宋呢!后来你因为拒绝南下伐宋被辽狗头子追杀死在了雁门关,朕闻讯之后痛彻心扉——后来才知道,原来一切都是大辽南院大王手下的细作麒麟卫之作。朕痛定思痛之后,改革了一些用人之策,而这时候童贯来投效朕,朕已经错过了你,焉能再错过慕容复。”宋徽宗一时忘了他们之间原先的主题了,只是滔滔不绝的细数着自己的谋略,“今天见到你没事,朕心中稍感安慰,既然大辽负了你,你不如回来跟朕干,一起灭了辽狗吧!那些女真人要是识相的话,灭了辽之后就乖乖地安分守己,如果真他妈的不识抬举,敢来犯我大宋,有你们两位爱卿助我,消灭他们还不是手到擒来。” 不只是宋江,就连非云烟也被这话震惊了,原来大宋并不是因为没想到女真人以后背信弃义,只是太过于自信,根本就没把人家放在眼里呀!这个宋徽宗呢,长记性到时长记性,可是就是太自以为是了。 “可是陛下,如今的大辽已经没有南下的意志和能力了,但他却能够天然地充当大宋的北部屏障……”宋江这个时候还想争取着,可是连他自己知道即使再继续争下去也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 “想想辽狗以前是怎么欺负我大宋的,攻城略地不说,还到处烧杀淫掠,欺辱大宋子民也就罢了,还要我大宋像他们称臣,他们从我们这儿掠夺去的财富够他们逍遥多少年啊!现在辽狗势弱,北方有大金国为我们牵制住辽狗的主力,我们要对付的只不过是辽狗下三滥的军队而已,此时正是我们向辽狗复仇、洗刷耻辱、大量收复失地的最佳良机呀?我们怎么能错过错过这么好的痛打落水狗的机会呢?”显然这世界上顺着人性的话最容易撩动人心的,很明显,慕容复的话比宋江的话更能打动宋徽宗的心。 “皇上,请你三思呀!”正当他们那些大男人滔滔不绝地讲完了他们心目中的家国天下之后,一直没怎么开口的李师师又插了一句话到,“不要只图一时的痛快而毁了祖宗的万世基业呀?我跟萧大哥本来是要投奔兄弟去的,听到这个消息之后马不停蹄地赶来。” “若是再下没记错的话,你阿朱姑娘本来是我燕子坞的丫头吧!如果我更没记错的话,你爹是大理镇南王段正淳吧,所以严格来说你并不是我大宋的子民,又怎么可能是全心全意地为大宋着想呢?你说辽狗是我大宋的北部屏障,我大宋又何尝不是你大理的屏障呢,与其说你是怕女真人背信弃义,会对我们反戈一击,不如说你们担心我大宋灭了辽狗之后会对你们大理不理吧。”这个慕容复,自从多开段誉的追杀之后消失了那么多年,没想到再见面的时候武功虽然依旧没什么长进,可是那张嘴真的已经不比苏秦、张义差多少了。 宋江跟李师师见越说越错,都心急如焚,还想想方设法地说动宋徽宗,可是宋徽宗了只是听了慕容复的话陷入了沉思,不时地老是是往李师师的身上看,若不是早知道宋江有一身盖世武功,他可能早就叫人把李师师绑了送进他的龙床了。突然听到慕容复说这个叫阿朱的姑娘是她慕容家的侍从,眼咕噜子直转,本想明确拒绝宋江的提议的宋徽宗打起了查边球。 “两位爱卿说的其实都很有道理,只不过联金伐辽这项国策是满朝文武集体商议之后才定下来的,连朕都没有权力轻易废除。这样吧,明天早朝之时,朕将两位的主张一一跟众臣商议之后再做决定——若是支持宋爱卿的占多数,朕立刻废弃联金伐辽的政策,如果支持童爱卿童爱卿占主流的话,朕自然从善如流,既定国策,绝不动摇,你二位意下如何呀?”当皇帝没有具体的才能没关系,但是要是不会左右逢源、见缝插针的本事的话大可就大大的不妙了,宋徽宗至少在这一点上还是合格的。在那个君权至高无上的年代,哪个真正有权的皇帝需要尊重民意?朱笔一批、圣旨一下,那就是不管你愿不愿意、同不同意精尽人亡都要完成的任务了。 “好吧,那我跟爱妻阿朱就在开封逗留一段时间,等您的好消息了!”宋江这个时候一点都不想留在这儿了,因为他突然觉得自己可能要赔了夫人又折兵了,“我们现在得出宫寻一件房子先住下来,顺便弄点牛肉吃吃,再逛逛东京(不是日本的首都东京,而是现在的河南开封)吧!” “哪用这么麻烦,朕给你们在宫中安排好一切就可恶意了呀?”宋徽宗见实在不好紧盯着李师师不放,就想想个办法让他们都留在宫里,好给自己近水楼台的机会。 “不好吧!”这时候童贯、李师师还有宋江几人异口同声地回答道,却是怀着各自不同的心思的:童贯反对将此二人留在宫里是因为那样就不方便自己暗地里下杀手——虽然他知道再多的人都未必管用,以宋江的本事天底下有几人能敌,要干掉他得需要多大的运气,可是机会及时在渺茫,在宫外还是比在宫内方便的几率高的多呀,而且万一阿朱真跟宋徽宗勾搭上了,自己的那些蝇营狗苟和这么多年的忍辱负重不是要被曝光就是要腹死胎中了!李师师呢,则察觉出宋徽宗对自己的不怀好意,怕留在宫中早晚会遭了这个色眯眯的皇帝的黑手,而宋江想得就更复杂了,他怕自己是早晚会控制不住自己会干掉这个一点主见都没有却好色的连他萧峰的女人都敢打主意的老不死的。 宋徽宗见这三人都很不识趣,不由得火从心中起,但是他很有涵养,很快就很好地掩饰起自己的喜怒哀乐了:“既然各位都不赞成的话,那就算了,各位有什么打算就各自去忙吧!没有要紧的事情,最好不要来打扰我,闹了一个晚上,害的朕都没有心情欣赏那些字帖、名画了。”说完,他也没等侍卫反应过来,灰头土脸地回后宫去了。 宋江带着李师师在东京繁华的地方的一一家叫做“德薄道浅”的店家住了下来。 “德薄道浅——这到底是是用来自谦的呢,还是用来骂人的呀?”宋江一看到那四个大字就觉得特别有喜感。 “如果这是用来自谦的,那说明这个人其实文化内涵都已经达到了某种我们这些凡夫俗子无法理解的高度,缺依旧没有达到这个主人翁自己要求自己必须达到的高度——这个对自己要求如此之高的家伙儿看来并不简单呀?可如果这是用来骂人的,那反而简单了,因为在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人就真正的德高望重呀?”李师师自小浸淫在姑苏慕容家的家学典藏里,自然跟宋江这样指挥班门弄斧的粗汉子大有不同,“现在不管了,我可困死了,我要去好好睡一个觉,天塌下来都不用叫我!” 终于等到宋江与李师师都睡着了以后,非云烟这才从宋江的身体里出来:宋徽宗这个狗皇帝人家好心来告诉你北宋战略上的失误,他不但不听,还萌生了要抢人家老婆的恶念头,所以后来他自己的三宫六院被女真人糟蹋就是对他的一种报应了,实在是不值得同情。只不过,中国的文人,尤其是在读那些所谓的“忠孝节义”书读得走火入魔的书生们常常很自觉地把君王所受之耻都自动地转嫁到自己头上,可是这种“德薄道浅”的君王值得吗? 非云烟想了很多很多、静坐了很久很久,终于最后只想到一件事:故事都发生这么久了,我的雨燕姐到底在哪儿呢?她,会是在我被万众瞩目的时候缓缓而来,还是等我头破血流、奄奄一息才像个女神一样耀世而来呢?那一阵子都是被这样糊里糊涂的想法左右了,夜夜都是在对玉燕姐的思念中憨憨入睡。 就这样拖着,一直等到中秋节,早已经对东京有几分熟悉了的宋江、李师师他们这一夜收到了来自大理段誉的信。段誉在信中极尽言辞表达自己对大哥没有死的喜悦之情,盼望他早日完全康复,若不是这帝王身份,他早就插上翅膀飞到东京来跟他一抒兄弟之情,另外他还在信中告诉了宋江二哥虚竹的状况。 原来虚竹虽然已经被少林寺赶出了们,可是他向往佛门的那颗心一直没有变,他自己所犯的那些荤戒、色戒、杀戒都不是出自自己的本意,虽然他不怎么后悔,可是他向往佛门的心却依然跟当初没有遇见西夏公主的时候一样坚定。 “宫主,你不能就这样离我们而去呀,没有一个统一而又服众的领导,我们灵鹫宫很快就会四分五裂,成为江湖上不入流的的门派的。请宫主三思而后行。”那个武功奇高、长相却一般得要人命的二十岁青年面对面前跪倒一片的男男女女、老老少少的下属们心里很是坚决:“各位哥哥姐姐,请起来吧,我虚竹这一生应别人的要求做了很多莫名其妙的事情:莫名其妙得,我就从少林寺的一个普普通通的弟子就变成了继承逍遥派绝世神功的叛徒了;莫名其妙得,我有连续破了酒戒、荤戒、杀戒甚至色戒,虽然遇到梦姑我一点都不后悔,但是干了那么多违心的事情,心里不安呀;再就是,我又莫名其妙地成了这灵鹫宫的主人、西夏的驸马——一个自己的人生都没有搞清楚的却从此需要对那么多人的人生负责人的人,我实在是有心无力。你们还是让我走吧!” “宫主,你要是觉得当灵鹫宫宫主太闷了,你就把梅、兰、竹、菊四姐妹要了吧!您觉得郁闷,应该是因为老婆太少了,虽然您现在已贵为西夏驸马,但是男人三妻四妾本来就很平常,我相信公主娘娘会理解您的需求的。”灵鹫宫中不知道哪一个机灵鬼突然出了一个这样主意,那个人本来只是试探性提出,结果没想到却引起了一阵共鸣,搞得就在虚竹最前面的那四个美女脸红脖子粗呀。 “不——不——”虚竹连忙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虚竹我不是一个不知足的人,今生有了一个梦姑就已经大大知足了。让我不活的东西从来都不是什么女人或者物件,让我不快活的只是每天都在做着自己不喜欢做的事情,而只能看着别人喜笑颜开自己却只能无比郁闷,太压抑了。试想一想,我在你们面前强颜欢笑,却不能在自己喜欢的事情上开怀大笑,如此下去,必有一天会郁郁而终呀?求求你们,放过小生,给我一条活路吧?”话还没有说完,虚竹就在灵鹫宫众人的面前跪了下去,然后重重地磕了个头。 “您要是真的不愿意领导我们了我们也可以不为难你,可是您总得给我们指出一条出路呀或者给我找一个合适的继任者,好不让我灵鹫宫因一人之废而全军覆没呀?”梅兰竹清是跟虚竹时间最长、次数也是最频繁的人,她们清楚虚竹的话都是大实话,因为她们就经常看到虚竹面对灵鹫宫的事务那种发出灵魂的惆怅,“请宫主为我们指定一个出路吗?在如今辽、金、宋、西夏、大理等纷争的世道中,我们应该怎么做才能保全自身。” “说真的,我虚竹对世道的理解都是从从小读到达的佛经中悟出来,不仅早就不合时宜了,而且还有很多只是书生之见,对你们完全没有没有好处的。”虚竹合了合双手,念了生阿弥陀佛之后就不断地抓脑袋,“不过,我有两个结义兄弟,一个本来位高权重遭人设计之后自杀,可是我最近收到信之后才知道原来我的这位大哥还尚在人间,他当过丐帮帮主,又当过辽国的南院大王,领导能力是毋庸置疑的,他就是你们曾经参与过救援的萧峰……” “萧大侠,还没有死?这是真的吗?”灵鹫宫的众人一喜,因为大伙儿都知道萧峰这个不但本事服众,而且人品上佳,要是让他来领导灵鹫宫那真是灵鹫宫所有的人几生几世都修不来的好福气呀,“萧大侠现在在什么地方呢,他愿不愿意跟我们这群邪魔外道打交道呢?” “我也是最近才收到他的信,他只是告诉我他很快就要到达西夏跟大宋的边境了,我收到的最后一封飞鸽传书的书信中说他已经到达东京,只是遇到了一些突发事件没能尽快赶行而已。其实我也不清楚我这位兄长的意向如何。不过,还有一个人你们也可以考虑考虑,那就是当今的大理皇帝、我的三弟段誉,人家连皇帝都做了,就算自己什么都不干,他手下也会是有大批的能人异士,领导灵鹫宫那就只是小菜一碟而已。” “嗯,段公子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论人品与武功都是不错的上上之选!”梅兰竹菊中的梅说道,“宫主的两位义兄都是人中龙凤,只不过我们要联系到他们的话还需要一段时间,宫主可不可以等他们当中的任意一人来到这儿再走呀,我怕这其中空出来的时间会把人心搞散,到时候无论是段公子还是萧大侠都不好带了呀?” “不信,你们不能只是光等着,你们得派人主动去联系他们,而我则必须在他们两人都没有来之前先行走掉,因为我怕见到他们之后自己就没有去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得勇气跟锐利了,我更怕到时候两位兄弟会苦口婆心地挽留我。”这时候的虚竹才有那种武林第一大门派掌权者的样子,“其实到目前为止,我所得到的东西和人都不过是靠了运气而已,这实在是叫我自己不安呀:我自己想做的事情都折戟沉撒,我从来都没有过年头的那些事情反而做的很好——这岂不是意味着我的人生不过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失败者呢?” “那你心中的所谓成功者到底是什么样子的?”这次发问的是梅兰竹菊中最后一位菊。 “没想过的事情可以成功,想过的事情必定成功!这就是我心目中成功者的样子。”虚竹很是镇定地说着,“这些年所得到的身外之物,我最珍惜的只有梦姑跟我那两个结义兄弟!切记,切记,我是要带着梦姑去重走玄奘大师当年一步一个脚印所踏出来的那条路哦?” 萧峰看完段誉送过来的信之后,重重地拍在桌子上,沉思了良久,他知道自己的这个三弟善良的有些迂腐,却干出了如此不把权势、富贵、功名放在眼里的惊世骇俗之举,他对于自己本心、本性的执著追求又何尝不是自己长久以来最渴望的事情呢? 可是他转念一想,突然又是另一种思维方式:如果自己只是孤家寡人的话,手里有没有权势那根本就是无所谓的事情,可是现在我有了阿朱——这个李师师,一般人的话我萧峰从来不放在眼里,可是一旦遇到宋徽宗这样位高权重的人的威胁,我萧某人立马就显得人单力薄了——杀了他容易,可要护着阿朱周全可就难了,除非我手里也有着能够威胁到他的实力跟力量…… 那一晚,宋江想了很多很多,很多都是他从前很少在乎的事情 第二天,一大早,一群手持武器的汉子簇拥着一个身着华丽的男子进了“德薄道浅”——没错,那个人别人,正是不久前在皇宫中见到的宋徽宗。宋徽宗一进门,就立马奔向宋江。 “宋——我看我还是叫你萧峰更合适,我只想问你一句话,你到底想不想救你们大辽?”宋徽宗开门见山、直截了当地问道。 “不只是就大辽,也是为了救大宋呀!”宋江补充着说道。 “可是你的建议遭到了我朝中许多文臣武将的反对,大家伙儿你不服我,我也不服你!”宋徽宗夸大其词地说到——北宋也有党争的,大诗人、大词人苏轼就深受其害,但那不过是皇帝故意挑起的,因为他们担心,大臣们要是团结一致对付皇帝的话,那可就大大的不好了,“虽然如此,但最后还得看朕的旨意,朕想联金伐辽就联金伐辽,朕想连辽抗金就连辽抗金,他们谁也不敢忤逆朕的。只要你答应朕一件事情,朕就答应你连辽抗金。” “什么事情?”萧峰一脸风轻云淡的样子,似乎真的是天真无知的少年。 “把李师师姑娘让给朕吧,男女之事,朕不愿意用强的,你懂吗?”宋徽宗终于漏出了他本来的样子,威风凛凛地坐了下来,“我强烈建议你不要恃强凌弱,因为此刻的李师师姑娘已经……哼哼!” ------------ 第十九章 大厦将倾 “你……你好得很呀!”宋江自觉自己对大辽大宋都是有感情的,他希望他们都好,也愿意为了双方奉献自己的微薄之力,可是却接连遇到明明自己曾经为他立下过大功、可依然会因为不愿意做自己不愿意做的事情惨遭其阴谋诡计的耶律洪基、接着又遇到这个道貌岸然、连为他出主意以避免国破家亡的人的便宜都要占,实在是天生的的亡国败家之人呀,“在下好心为你们大宋着想,为你们赵家的天下生死存亡出主意,你却要非礼我的妻子,你的孔孟圣贤难道教你的全是忘恩负义、恩将仇报的吗?” “不要说得那么好听嘛,大辽现在日薄西山,不要说抵挡不住女真人的进攻,就算没有女真人,我大宋只要出兵几十万,灭它也不过是举手之间的事情。现在我大宋跟女真人结盟,南北夹击你们辽狗,你们岂有不灭亡的可能。如今你见到大辽腹背受敌,来跟我说什么共同抗金,还不是要迷惑我大宋,好让你们辽狗得到苟延残喘的机会,你以为朕喜欢风月,真的就只会风月吗?”宋江知道,这一波大道理以徽宗那点道行是不可能想到的,准又是那个狼子野心的童贯说给他听得,“我本来大可不必理会你,更狠一点的话直接就派遣千军万马来拿你了,可是你千错万错,唯一没有错的就是身边有了个好姑娘师师。” “师师现在在哪儿,你把她怎么样了?”这时候依旧归附在宋江身上的非云烟让宋江暂时不要再理什么国家大事了,先找到李师师再说,“你是乘我们呼呼大睡的时候来干的好事吧?” “师师现在很安全,睡得特别香——朕从来没有见到过任何一位睡觉睡得那样天翻地覆的姑娘。而且,别的事情也许朕可能会骗骗你,可是至少有一件事朕从来都会骗任何人的——那就是朕从来不对女子用强,朕的三宫六院中没有一个不是自愿跟朕的。”运筹帷幄、决胜千里,那是宋徽宗就算打娘胎里就开始修炼也学不会半点的,但是卖卖风骚,勾引几个良家妇女这种延续他赵家万年基业的大事,他可以说是无师自通呀,“除非师师姑娘自愿伺候朕,朕绝对不会对她用强。” 萧峰气的肺都快炸了,想立马一张劈了宋徽宗这个狗日的,那些随行而来的人员立马挡在了宋徽宗之前,本来他们没有一个人是宋江的对手的,只是宋徽宗来的时间特别特殊——正好赶上了宋江一天当中最困乏的时候,没等宋江使出劲来,就一阵恍惚,摔倒在了地上,十几个大汉冲上前去你抱他的脚、我按住他的腿,又在他几十处穴道上了点了下去。 “劳心者治人,劳力者治于人!你瞧不起我们汉人的哲学智慧,现在终于吃到苦头了吧?”宋徽宗慢慢地走上前,踹了他一脚,“南院大王?那个拥有麒麟卫的南院大王,也不过如此吗?你以为三言两语就能动摇我打算联金伐辽的战略决策,还是童爱卿说的对,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你以为国家之间的攻伐会跟你们江湖上的决斗一样嘛,如果不乘现在辽狗势弱要了他们的命的话,朕如何对得起受尽辽狗欺辱的赵氏祖宗呀,如何对得起这样一个能让我大宋扬眉吐气的机会呢?” “陛下,要怎么处置这个萧峰,直接杀了他吗?”一个彪形大汉抱着拳头、俯下身子卑躬屈膝地问到,“要不要直接杀了他?要不是我们这几个月的细作暗中观察到他们两人到时到点就会昏睡的毛病,那个姑娘不可能被我们这样悄无声息地带走,以此人的功力,除非用大炮轰击,不然就算整个禁军一起上也未必能制服得了他。” 其实刚开始的时候,非云烟还以为是李师师姑娘移情别恋,出卖了宋江,这一下子才总算明白了原来一切都是古今中外早已有之的间谍工作的成过呀。 “直接杀了倒是省事,可是朕还需要利用他的小命迫使李师师姑娘就范呢,而且听说他还是大理国皇帝段誉的结拜兄弟呢,这个时候不狠敲他一笔,子孙后代都会怪我毫无谋略呢?可是他武功实在是太高,一不留意被他跑出来的话,真可就要倒大霉了,叫童贯想办法废了他的武功!”宋徽宗越看越觉得这个比自己丑、比自己粗犷粗略、还没有自己有学问的宋江实在是没有自己好,又接着踹了踹宋江的身体几下,“师师姑娘以后会感激我的,跟这种想吃天鹅肉的癞蛤蟆在一起,一辈子都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呀!” 这时候又上来几个彪形大汉,拿手的拿手,抬脚的抬脚,一溜烟的功夫,抬起松江就走。 “怎么办?怎么办?这种情况下我要是再不出手,这个萧峰跟阿朱可就要被那个卑鄙无耻的宋徽宗害惨了,可是我还没有获得插手他们之间纷争的能力呀?”就在非云烟焦头烂额的时候,电光一闪,一个早就印在非云烟心里最深处的倩影出现了:是她,是那个阳光又灿烂的毕雨燕——非云烟冲了上去,一把把毕雨燕搂紧了怀里,“雨燕姐,你终于出现了,我真纳闷你怎么会这么久没有出现,是不是又在为我准备惊喜呢?” “bingo,你猜对了,我这次出现就是来告诉你一些能让你欢呼雀跃的事。”毕雨燕等非云烟消停下来,才给他整了整仪容,然后神秘地说,“你的那个姚芊柔姑娘告诉我,由于你在灵魂温养过程中出色的表现,你现在还不能直接改变故事,但是已经具备了一些传达你的意志的能力,至于凭借你的意志能不能改变既有故事的结局,那就只能看天意了。” “只要有这些能力就已经够了!”非云烟这次时候才发现原来在某些时候,一丁点大的能力都有可能成为左右大局的蝴蝶效应,因为他听到宋徽宗说是要将宋江交给童贯(也是就是慕容复废黜武功——只要童贯真是慕容复,只要他还是那个为了个野心依旧能不折手段的那个慕容复就行了。那一天晚上,非云烟破例没有跟分开这么久的毕雨燕翻云覆雨,因为他一直在组织着能打动童贯的一些语言。 “哈哈——哈哈——以前都是北乔峰、南慕容,我慕容复被你压制了这么多年,终于也看到你像一条死狗一样的趟在我面前了吧!你羞辱我、你的兄弟也羞辱我,今天终于遭了现世报了吧?”北宋的大牢跟别的地方没有多大的区别,只是多了许多阴冷、阴戾而已,“我忍辱负重地在那个昏君手下干了这么多年,看来就是要能得到回报的时候了,你就是那个昏君回馈我的第一份大礼,看我不把你弄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老子就当你的儿子。哈——” “看来,你这龟儿子是要当定了!”非云烟要的就是此时此刻,要的就是张牙舞爪的童贯本来的面目,“我若是将你此时此刻的言论转达给你为之服务了许久的主子的话,你不只是要计划鸡飞蛋打,很有可能还会很快地身首异处哦!” “哪里来的狂人,居然敢在你童贯爷爷面前放肆,不怕杀头吗?”童贯有点色厉内荏地说到,“你要说就说,不要以为这就可以威胁我了,一来你没有任何的证据,我自己自然不会笨到自己承认的;而且就算你有证据,在这个宋徽宗面前,我依然可以指鹿为马、将黑的说成白的,将白的打成黑的。” “笑话,一个已经死了的人害怕什么砍头呀!”非云烟嗖的一声出现在童贯的脑海里,“况且我根本就没想过要在那个很快就要——”非云烟本来是想说,他很快就要成为亡国败家之人了,可是一想如果他知道宋徽宗就快亡国了,那就会对他少了一些忌惮,拿自己接下来的危言耸听很有可能就不会见效了,就模棱两可地敷衍到,“很快就可能人神共愤了的皇帝老儿面前说一句话的,你看那个宋江就是这样的下场,还有有人敢在他面前说真话的吗?” “这也不能全怪他哦,这个宋徽宗本来是决定接受宋江的意见的,连我都阻止不了。结果我只是说,如果让宋江成为大宋功臣的话,他以后会不会仗着自己的武功高就变得飞扬跋扈,最重要的是,如果宋江是大宋的功臣的话,他宋徽宗有还有何脸面去争抢李师师呢?而且宋江的主张未必就是对的,还存在很大的风险漏洞——如果女真人独自灭了大辽,会不会因为大宋不肯出兵助他,反而给了女真人对我大宋用兵的借口呢?你一定会说,如果只是女真人进攻辽狗,辽狗没有后顾之忧的话必能全身心对抗女真人,那你就可错了,因为无论我大宋对不对辽狗用兵,辽狗都不会真的相信我大宋不会乘机落井下石,一定会防着我们的,也就是一定也会是一心二用的。” 听了童贯的分析,非云烟自己差点都信了,因为他所说的话并不都是无中生有,有一些还是人之常情的:大燕国的子孙后代果然并非个个都是饭桶,就他这口才,就他这思维,恐怕真能指鹿为马:“你虽然胡弄得了别人,可是却糊弄得了自己吗?你有没有有考虑到:万一宋徽宗受祖宗保佑,真的在不致使大宋元气大伤的情况下灭了辽狗,而金狗居然最后守信不乘机攻打大宋,从就此天下太平,你还有什么机会恢复大燕呢?光靠喊么?” “这种情况是不可能的,因为女真人早跟我有约定了,骗大宋袭扰辽狗后方,使得辽狗不能一心一意抵抗,顺便摸清楚大宋军队的战斗力,为灭了之后继续南下做准备。等他们攻打大宋的时候,我就可以借金兵或者自己组建一支军队光复我大燕。”童贯不只是嘴里振振有词,眼光都放出了耀眼的光芒。 “可是你要知道,既然你可以愚弄宋徽宗,人家大辽就可以同样的糊弄你,不要以为宁教我负天下人,也不能叫天下人负我——只是你一个的想法哦!”虽然童贯的话越说越犀利,可是非云烟渐渐地发现其中最不堪一击的地方,“一个连大宋、大辽都抵抗不了的势力又怎么可能那么轻易地被你玩在股掌里呢?他要利用你,自然是再大的控投支票都敢开给你,可是等到他们达到目的之后,该翻脸的时候还是不会客气的。恕我直言,你似乎还没有为最坏的情况做好准备哦!” 童贯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他似乎这才发现他自己的确没有做好万全的准备,可是自己的计划已经到了这种程度,开弓没有回头箭,不可能机会都已经到这个地步了才退缩了。 “其实,你只要再做一件事情就可以为自己留下一点退路了。”非云烟成热打铁,要把自己想做的事情做成,“你只要不废掉宋江的武功,让他日后成为威胁宋徽宗的一股力量,你就在大宋还有存在的不要,真遇到最坏的情况,凭着你对宋江的一份恩义,他日后不会不回报你的。而且借助他你还可以减少大理段氏对你的仇恨,一举多得,何乐而不为呢?”听完这些话,童贯只是静静地呆在那个地方拼命思索,却毫无头绪,最后一跺脚:“好,听你的,看来自古以来成大事者都有一个共同的习惯,那就是要想走得远,就不要贪图太多的一时痛快。” 这边非云烟刚搞定童贯,就随着毕雨燕去探看李师师了。 “出去,滚出去,叫你们那忘恩负义的狗皇帝把这些金银珠宝、美食宝珍统统拿走,姑娘我虽然没见过什么世面,这些庸脂俗粉还是不放在眼里的。”一觉醒来,找不到宋江不说,可还发现身边多了一群叽叽喳喳的女仆们,李师师心里那个惊慌失措呀,以至于就这样又大又闹过了七八天。这些天中,宋徽宗倒是来了好几次,可每次都被李师师从老远的地方砸过来的东西吓得退避三舍,“老娘虽然不是什么贞洁烈女,就算是要跟天底下最丑、最老、最傻的男人媾和,也绝不会让你这个良心大大的坏的人面兽心的老儿碰我一根毫毛的。” 一开始,习惯了女人们前呼后拥的宋徽宗可能一开始是觉得如此不识抬举的女人有点新鲜感,他自负自己才华横溢、风流倜傥,一心想通过自身的魅力征服李师师,所以一开始没有对她上一些手段,甚至都没有拿宋江的性命来威胁李师师。可是时间一长,男人的那种越是得不到越是想得到最好的那种耐心被消磨殆尽了。 “李姑娘,你若是在拒绝跟我见面的话,我可就没有机会把你宋江宋大哥的消息转告给你了。”宋徽宗就算是再怎么想在李师师面前装的斯文、大度和绅士一点,三四个月之后这种念头就算是想一想都不会超过几秒钟了。 李师师果然没有再像往日那么泼辣,任由宋徽宗闲庭迈步地走进了自己的房间——不,是位于宫中的牢笼。宋徽宗呢,见只一句话就把李师师搞定,又气又妒:气的是自己为什么那么迂腐,这么有用的招为何不一上来就用,妒的是到底在她心目中,那个化名宋江的萧峰萧大侠才是最爱的呀——我把你捧到天上,用世间最温暖的骄阳都融化不了你的心吗? “说吧,你在宋大哥身上一定用了什么见不得人的计量吧,他一身武艺岂是你这种泛泛之辈能制服的了得。你拿我的生命威胁他了吧?”李师师被关在宫里已经几个月了,进去受阻,不得已就着房间里的准备:一把古筝跟两把古琴,弹奏着从姑苏慕容家学来的那些旋律打发着时光,此时就算是宋徽宗进来了,她也没有起身行礼,而是忘我地弹奏着《高山流水》。 “妙曲,妙曲,李姑娘这首《高山流水》把伯牙久后终于得一知音钟子期的那种欣喜之情弹奏的淋漓尽致呀——你可知道这世界上最孤独的人不是没有人陪伴,乃是鸿鹄之志没人懂、绝世容颜无人看、至情至性之人无人爱呀?”宋徽宗一点都不知道客气,进了李师师的房间叫上几个奴婢伺候着自酌自饮起来。 “你既然听得懂我曲终之一,怎么还能如此没心没肝地折磨我呢?”李师师双手乍停,从如此如醉的状态中摇晃着脑袋醒了过来,“你若是至情至性之人,就不该干这种无情无义之事。好歹你还是堂堂大宋皇帝。” “你也知道我是堂堂大宋皇帝呀,那你为什么会对我如此决绝呢?你那个宋大哥现在已经武功全废,连个普通的士兵都打不过了,又怎么能够再次闯进朕千军万马包围的皇宫里来呢?这会他连自己都救不了了,还有可能把你带出去吗?”宋徽宗见李师师待自己始终不卑不亢、不冷不热的心里不由得一股气来,“你若是真要逼得朕没法子,朕就叫人赏他一壶毒酒。”他以为李师师会因此软下来,至少可以对自己说几句软化。 “你既然懂《高山流水》,就该了解伯牙与钟子期的故事吧,钟子期死而伯牙断琴弦,宋大哥要是死了我自然作陪,况且我跟他二人本来就已经死过一回了,再死一次又有何妨呢?”其实李师师,不,是阿朱姑娘这个人,其实没读过多少书,尤其是那些贞洁烈女的故事,所以其实是受礼教影响非常少的姑娘,而她的心之所以如此刚烈,完全是出于她对这份爱情的执著——只有真爱着,才不会只是真爱过。 “你若是真要这样冥王不灵的话,朕也不会成全你贞洁烈女名的,朕要将你卖进青楼里去,然你天天干着皮肉生意,若是要自杀,朕就将你的宋江五马分尸。”宋徽宗有点恼羞成怒,狠话说了一大箩筐。 “那又如何,我李某人从来不是想做什么贞洁烈女,此生只要不是跟你这个人面兽心的皇帝老儿在一起,即使最后不能宋大哥在一起,跟天下其他任何男人在一起都没区别。你把我卖进窑子里,我天天有机会跟不同的男人睡觉,岂不是女皇得待遇?我还得对你感恩戴德呢!”什么人都可以得罪,千万不得罪爱的执着的人,因为你不可能让一颗已经绝望的心害怕上绝路。 “你这个不知廉耻的女人——”宋徽宗被他这种惊世骇俗的言论震惊了,忽然觉得始终无法得到这个女人也许是一件好事,在她还没有做出那些惊世骇俗之事来之前。 “没想到,在那个封建牢笼刚刚筑起篱笆的时候,就有了如此不为世俗所牢狱的勇敢呀!”非云烟觉得这个时候自己要不是灵魂体的话,一定会手脚并用地鼓掌表示赞成:自民国以来,为女性权益奔走相告的人络绎不绝,口诛笔伐封建余孽到如今这个新时代了还前赴后继,可是主张一个好女性也不应该回避那些最龌龊想法的倒是少见,“我告诉你,要是我是一个作家的话,笔下的女性绝对不是千篇一律,也不会是那种单纯的像一张白纸的女人。” “民不惧死,奈何以死惧之;女不惧爆,奈何以爆惧之,你说的是这个意思吧?”毕雨燕这时候了其实就有点心不在焉了,因为她心里很不是滋味:大概能跟这阿朱相提并论的只有赵敏了吧!为了爱情,为了自己心中对爱情的信仰,她不只是水里来、火里去,就连被人毁了自己的信仰都怡然不惧,我能做到吗?我能为了他背起我那熟悉而又陌生的父亲吗…… 而另一边,宋江自从清醒以后,发现自己功力被限制了无法发挥出本来的威力之后,本来是想一死了之的,可是非云烟用韩信受胯下之辱等乱七八糟的历史故事安慰他。 “凡事打过架的就没有没被揍过的,凡当今的大豪杰们就没有一直一帆风顺的。”非云烟有时候自己都需要别人安慰,现在安慰起别人来就知道其中的难度了。 “可是我萧某人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大的亏,以后出去怎么见人呀?”宋江摸了摸自己脸上的刺青,深以为这是奇耻大辱,要么自杀,要么现在就去跟宋徽宗拼命,“就算是搭上我的性命我也定要那老头儿好看。” 非云烟觉得这个宋江什么都好,就是太过刚烈,不懂得能屈能伸,不禁自己也有点气了,“抛开政治立场不说哦,你当年要是肯低下头、就算是应付你也多给那个康敏几个笑脸、几句恭维的话的话,她后来也就不会那么恨你,你的人生也就不会如此艰难了呀?你真是一点记性都不长的吗?” “你说康敏?那你可就不知道我萧某人的脾气了吧——先不说兄弟妻、不可欺,我萧某人必须得做出表率,要那些因为我马大元兄弟的媳妇漂亮而心存觊觎之心的人们看看,就连我这个丐帮帮主都主动避嫌,那些蝇营狗苟的龌龊当然也得被抛之脑后,其他人请自觉靠边站。还有那时候,有消息说大辽就要兴兵犯宋,我有的是大事要事要处理,拿来那多时间关注那些无所事事的妇人,不瞒你说,要不是马大元带我回他家几次,不然我根本不认识那个叫康敏的女人。最重要的一点是,如果我不知道她是大辽南院大王下属的麒麟卫的话,我根本想不通世界上怎么会有如此小心眼的女人呀?” “就算你其他的事情说得都有道理的话,如果你死了,就没有人给你的李师师做后盾了,要是李师师不从了宋徽宗的话,她会立刻被杀头的,你愿意看到她被宋徽宗糟蹋呢,还是身首异处呢?”非云烟知道这句话一定管用,因为他知道这绝不是杞人忧天,而是很可能接下来就要发生的事情,“你可知道李姑娘不仅是这世界上的第一奇女子,也是对你用情最深的哦!” 还好这一次终于一切如想象中的那么顺利,在童贯毫无同样的折腾一番,加上宋江一番装腔作势的表演之后,宋徽宗做出了“对他自己最有利的安排”: 宋江被大理国皇帝段誉用10万平方公里的土地换了过去——当然童贯成功地欺骗了宋徽宗,说是废了他的武功,其实宋江只是服用了一些能叫人酸软的药物而已(可是由于童贯为了自己的复国计划,是不可能让宋江伤害到宋徽宗的,所以结果就是他既没有听宋徽宗的废掉宋江的武功,也没有彻底揭开宋江身上的穴道跟服用的软筋散,所以宋江只能选择先去大理而不是直接去救李师师),而童贯从此也没有了大理段氏的追杀、而且在大宋的权势更加稳固——段誉很是感激童贯——慕容复对自己义兄的手下留情,在顺利交换到宋江之后就承诺:大理段氏跟姑苏慕容氏从此一笔勾销。 而宋徽宗对李师师的安排就更加耐人寻味了,不知道他是舍不得李师师被其他男人糟蹋呢,还是真的不想看到李师师“享受到”那天天换男人、夜夜笙箫的那般传奇似的生活呢,他居然把李师师发配到东京的一家青楼,而且通过圣旨宣告:李师师在青楼期间只能卖艺不卖身,要是有那个不长眼的敢毁坏李师师的清白,全家男性全部处斩,女性一律卖到青楼里,而且刨你祖宗十八代的坟——这一条律令,真是宋江悬着半颗心去了大理,而不是直接跟他老赵家拼了:他对这个情况下的李师师那是又放心又心疼的呀,但是一想到自己用不了多少时间就能打回来,也就只好耿耿于怀地去了大理。 而这个时候,大宋王朝终于对大辽是战是和做出了他的决定:宣和四年四月,宋徽宗命童贯以河北河东宣抚使勒兵十万巡边。童贯到了河间府分军,10万大军分为东、西两路军。以雄州和广信军为东西路军的防区。五月二十五日,前军统制杨可世听说燕人早就准备迎接王师的到来,若王师入境,必箪食壶浆以迎。于是率领轻骑数千,直欲取之。至兰沟甸被辽国宗室耶律大石所掩杀,大败而还。二十九日,西路辛兴宗驻军范村,和辽军展开激战,前军王渊中枪几乎堕马,辛兴宗遣中部将杨可世援之,又亲出军门以上将节钺督战。但是仍然无法挽回失败,最后宋军退回雄州,童贯伐辽以失败告终。 此战的结果对于北宋王朝是致命的一击:第一,道义上的损失虽然不大,可是也给了宋金联盟灭辽之后金人一反面的启示:既然你大宋有不仁在先,以后我大金也就可以不义在后了,既然你可以不顾道义偷袭没落的辽人,日后我大金偷你的时候也不过是依样画葫芦——你死的再怨也怨不得别人了。第二,士气上的打击,以10大军,偷袭,还是已经没落的大辽,而且还竟然失败了,你这得有多无能呀,将士们以后还有没有信心打仗,还有没有信心跟着你打仗呀,北宋的军队从此更加不堪一击,要不然怎么连后来的梁山起义、方腊起义都花了那么久才搞定(各种真相待后文详解)。第三,北宋终于亲手为女真人扫除了自己北方的屏障,唇亡齿寒的危机依旧没有能引起赵宋统治者的足够注意,直接面临刚刚兴起的极其好战的女真骑兵的冰封,靖康之役的大伙由此留下了伏笔。第四,亲手暴露了北宋军队战斗力低下的这一严重现实,从此女真人不仅有了侵略北宋的心思,更重要的是壮了它南下伐宋的胆子。 尽管萧峰曾经努力过,他依旧没能改变历史注定的结局,北宋这个地方政府嘛,不是天怒人怨,老天非要它灭亡,实在是因为他自己不争气呀——靖康之耻终于发生了。 ------------ 第二十章 变数 时间介于童贯率军偷袭辽国却大败而归至靖康之耻发生前的一段时间里,北宋从上到下没有几个人有危机感,大家伙该吟风弄月的吟风弄月、该想方设法往上爬的想方设法、该拼命压榨盘夺百姓的继续压榨盘夺……由于赵宋本来是赵匡胤由一个武将黄袍加身从柴家手中夺过来的江山,所以从一开始宋朝就重文轻武,极力牵制约束武将,所以他们要是功高的话反而容易受到猜忌,而像童贯这样“屡战屡败、屡败屡战”的讲领反而让宋徽宗放心,以至于他屡次丧师失地都没有受到应有的惩罚。 而此时此刻的宋江所在的大理国,尤其是他的义弟段誉也不幸发生了一些事情。 原来自从段誉在西夏的那口枯井里跟王语嫣约定三生之后,他二人本来是打算找一个人迹罕至的世外桃源隐居,过上从此不理江湖俗世的田园生活的。只是可惜,中途被王语嫣的母亲王夫人设计擒获,最后被慕容复乘虚而入导致王夫人本人与段誉父母惨死。可是更不幸的事由于与段誉的皇上伯父没有子嗣后代又已经出家、大理当时的现任皇帝段正淳又惨死。子嗣倒是留下不少,可是能继位的男丁却只有一个,就是段誉他自己。 这一下,两负沉重的单子一下子都压到了他的身上:第一个是找慕容复报仇,第二个就是继承大统并且将六脉神经等功夫传下去。一向对什么拯救黎民苍生的事情没有兴趣的段誉一下子就变得郁郁寡欢,最要命的是,即使在这种郁郁寡欢的情况下,他还得假装一副兴高采烈地样子去哄那个动不动就闷闷不乐的王语嫣,一时一地大多数人都还是可以继续坚持的,十天半个月也还是有不少的人能坚持得住,但是当时间长度用经年累月来度量的时候就没有几个人可以做到一如当初了。 也就是在段誉当皇帝之后的两年之后吧,王语嫣已经成了他的某种梦魇了,他突然怀念起木婉清的泼辣却对自己无比执着的侠骨柔肠、想起钟灵儿默默无言却温柔似水的缱绻,响起了母亲临死之前对自己说的那句话:那些姑娘,没有一个跟你有血缘关系,你跟她们中的任何人在一起都是可以,你要是愿意把她们都娶回家也不是不可以考虑的哦! 他心里有这种想法也不是太久,只是在每一次自己强颜欢笑时总是热脸贴了王语嫣的冷屁股之时才会显得特别强烈,而且也不知道什么原因,他跟王语嫣早就巫山云雨翻了不知道几何了,却始终没能生出个来,这不仅加深他们之间的嫌隙,而且也给了段誉花心的借口了。 “语嫣,咱们位高权重,生活无忧无虑,你为什么就不能多给朕几个笑脸呢?”段誉有事没事的时候总希望自己的呕心沥血不至于全功尽弃,“你如花似玉的外貌如果再配上灿若星辰的笑的话,真就是把大理的江山全断送了也心甘情愿呀!” “你这句话太假了,你不觉得自己很虚为吗?”王语嫣的表情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淡,你完全看不出她是喜是怒,整一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的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段誉那头疼的毛病就是这么慢慢变出来的,“想当年我慕容表哥一心为了光复大燕跑去西夏应征驸马,进而抛弃了我,我以为你会跟他不一样,不会将那些军国大事放在心里,起码不会放在比我更高的地位,没想到你们男人都是一丘之貉。” “语嫣,你说这样的话就没良心了,男人就算不是为了理想,也得为养家糊口而从事一番事业呀,如果希望我整天陪在你身边什么事情都不干,那我拿什么养活你呀?没有那些细水流长,哪来你整天天念念叨叨的山花浪漫呀?”自从跟王语嫣在一起之后,段誉以前那些随心随性的日子就不复存在了,祖宗的基业又没办法立刻抛弃,以他这种心不在焉的心里又怎么可能治理的好大礼呢,所以最后两头不讨好,“你要是给我生个孩子就好了,等他一长成,我们就可以高枕无忧地过自己想过的日子了。” “你就知道生不出孩子的原因在我?我看段家子嗣虽然众多,可是能继承大同的男孩缺少的可怜,就算有儿子,可是动不动就出家让贤,再多的儿子也不够呀,我看一定是你们祖上没积德。”王语嫣在大理也住过一段时间了,文化风俗跟中原大大不同不说,就连自己喜欢的花花草草都见不到,虽然常常压抑自己,可还是在字里行间中流露出强烈不满的情绪。 “你——你——原来越放肆了,居然连我段家的祖先你都敢骂,你心里还有没有一点点对我的尊重。”段誉刚处理了一天的朝政,早就是筋疲力竭了,想到王语嫣这儿找点温暖、找点安慰,可哪想呀,王语嫣给他的却是劈头盖脸的指责。 “哟,你段家?你有没有搞错我才是段家的人,你嘛,刀白凤跟段延庆的孽种——可是我还是挺怀疑的,那段延庆长得人模狗样,丑的可以,而你却翩翩公子哥般的小白脸一个,我真担心,你妈刀白凤会不会嫌爹爹在外面情人太多,也给自己找了不少的情人。你可能是她跟另一个汉子生的吧,你是不是段家的还不一定呢!”向来温文尔雅的王语嫣说起刻薄话来也是口无遮拦的,“它敢偷一个男人,自然就敢偷第二个、第……” “住口,你个贱人,再敢这么口无遮拦,朕就撕了你这张嘴!”段誉彻底被激怒了,挥起右手狠狠地给了王语嫣一个大耳刮子,心里那些还说不出口的话立马就可以脱口而出了,“有鉴于你这么长时间来也没有给我大理段家剩下一儿一女,朕决定纳妃。如果你乖巧一点,朕可以在以后立你为皇后,不然的话你就搬到冷宫去吧!记住,这不是我个人的意思,而是整个段家、整个大理的意——最最重要的一点是:真不是再跟你商议,朕只是正式地通知你!” 说完,段誉头也不回地走了,只留下震惊、发呆的王语嫣站在那儿,泪如雨下:“想不到我王语嫣这么命苦,选择的男人一个比一个渣,表哥为了他的大燕抛弃了我,立誓跟我白头偕老的段郎有这么快喜新厌旧,我……” 几个月后,大理向各个国家发出喜帖:大理国皇帝段誉要一次性纳20个妃子,其中就包括木婉清、钟灵儿,普天同庆,邀请各国派出代表团参加这一千载难逢的喜事跟盛事。也就是那次,非云烟找了个机会将萧峰被求大宋的事情通知了段誉跟虚竹。他们商量出了一个对策:明的由段誉以大理国的名义直接找宋徽宗交涉,暗地里虚竹派出了灵鹫宫大批的高手潜入东京伺机而动。幸好宋徽宗没有完全的失去理性、也幸好童贯还有点忌惮而都没有对宋江与李师师下毒手,不然。北宋有可能在没有发生靖康之耻之前就会彻底的动荡。 就在非云烟带着毕雨燕来到大理、就在宋江狼狈地从大宋逃出来之时,一件对段誉来说可能已经没有那么痛彻心扉但撕心裂肺还是会有的事情发生了:就在段誉跟木婉清、钟灵儿洞房花烛之后,那个曾经是段誉一生挚爱的王语嫣投进了昆明湖里。 “兄长,本来今天是你来我大理的好日子,值得庆贺一方,只是王姑娘她……”丧事办完后,虽然段誉早就被王语嫣的乖戾榨干了对她的情愫,可是毕竟曾经真爱过,大风大浪一起也过了几年,只是没想到反而在生活最好的时候断去了对世界上最美好的爱情的向往——为什么当初勒紧裤腰带子过日子时候的恩恩爱爱竟会变成如今物质丰裕时候的两两相弃呢?为什么我们挨过了严冬,却坚持不过这春天的倒春寒呢? “没事,兄弟,你舍得拿出10万平方公里的领土换我,作为哥哥的我已经很感激了,至于什么欢迎宴嘛,我们就不要走这种形式了。”宋江向段誉敬了一杯酒,扯起一旁的虚竹(他本来是想在宋江达到大理之前就自己走掉,可是因为心里实在是不舍,就改变了注意,打算要在兄弟三人聚过一场之后再去追寻自己的梦想、自己的信仰),三个人一起离开了喧闹的人群,好不容易才找到了一个安静的地方,然后问道,“我有过师师——也就是阿朱啦,我们之间的爱情虽然没有那些才子佳人的浪漫,可是同生共死那都只是小菜,所以我就不理解了为什么你跟王姑娘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 “对啊,三弟,当初你们从西夏那口枯井里出来的时候,是那么的缠绵悱恻,简直都能生死相依了,为什么会搞到如今就差你死我活的地步了呢?”接这话的是虚竹,他如今虽然依旧信佛,可是已经不在乎形式了——修心不修口、照着我佛走。 “大哥、二哥,小弟发誓绝不是因为我自己移情别恋才跟王姑娘闹翻的,而先是她忽然地变得戾气冲天,喜怒无常搞得我身心俱疲才不得已要从别的女人身上找安慰、慰藉与寄托呀?”段誉一肚子的苦水一直没人可诉说,如今见到两个比亲兄弟还要亲的一义兄们话匣子一下就打开了,“从大理的那口枯井出来之后,那时候她就有点抑郁了,我当时还以为她是因为被表哥抛弃一时还没有完全想开,只不过没想到到了半年之后她就完全露出她斯斯文文外表下的乖戾了,常常什么孬话殆话都说,以前的温柔贤淑全都不见了,变得敏感、乖戾、无理取闹还疑心甚重。我真不知道她到底怎么了,是她自己本性就如此只是以前掩饰的好,还是她依旧忘不了她的表哥以至于此?” 萧峰、段誉跟虚竹这三个人论武功那在整个江湖都是数一数二的,可是要论对女人的了解,段誉已经算是成就最高的了,其他那两个就不是白痴,也是无限接近白痴的了。所以段誉的这个问题是无法从他们身上得到答案的。 “我倒是有个可能的解释,你要不要听一下?”就在这三个对女人问题完全束手无策的盖世大英雄们焦头烂额的时候,宋江的脑海中突然想起了非云烟的声音。 “还请少侠指教!”这当然是宋江心里发出的声音,他虽然不太了解这个灵魂体是怎么一回事,但是他于多次危难之中拯救过自己,显然是不会有什么恶意的了。 “我曾经在某本书上看过,西藏——也是你们现在的吐蕃有一种废阴重阳功。这种武功比较乖,只适合禁欲的男性僧侣练习,这种武功比较霸道:你若是终生不近女色的,就连降龙十八掌、易筋经、六脉神剑、一阳指等武林顶级武功加起来都不是他的对手,可你要是中途有了女人的话,你倒没事什么,跟你发生过关系的女人最后都会乖戾致死,即使能生存下来,传宗接代的能力也会大受影响!”非云烟所说的早已经超越了《天龙八部》的范畴了,宋江自然不可能一下子就懂的。 “可是我三弟这个人一向不喜欢练功夫,他现在会的都还是无意中学会的自家家学呢,他怎么有可能再去学什么吐蕃武功废阴重阳功呢?”宋江心里回答着。 “段公子应该是会北冥神功的吧,因而就算不自己练也可以通过吸收别人的功力来获得此项神功的。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段公子曾经在那口枯井里同时吸收过鸠摩智跟王姑娘的内力的吧!说不定正是那次,段公子不止自己吸收到了这废阴重阳功,而且还让此功的功力从王姑娘的体内流过,以至于最后残留了一部分在王姑娘体内。”非云烟说的头头是道,宋江似乎已经明白了其中的梗概。 “由于鸠摩智还没有练到大成,残留的一部分又比较少,所以没有立即要了她的命,而是通过潜移默化地改变她的性格心性,最后因为抑郁、愤恨、乖戾终于走上了自杀的不归路!”宋江怕段誉太过内疚就迫不及待地将非云烟的这个理论告诉了他,想叫他好过一点。 “可是当时的情况十分凶险,鸠摩智全力攻击过来,我本能地全力反击,那个时候语嫣离我还很远,就在我觉得体内膨胀不宜的时候是她主动接触我的身体,分担了那么多内力。如果不是她,我可能早就玩完了。可是,以她对武学的了解,不可能看不出废阴重阳功呀?也就是说,她明知道此武功内力的霸道却义无反顾地救了我。我——我——”段誉有点惴惴不安,“她为我豁出去了性命,我却竟然只是因为她的脾气乖戾一些就抛弃、背叛了她,我真是猪狗不如呀?” 其实这些也是非云烟想对宋江说的,可是又怕直接让松江转述这些得话,他又怕这会导致段誉终身遗恨呀!可是人算不如天算,段誉居然自己想明白了这其中的道理。 “三弟,你要节哀啊,你是大理段氏就靠你了,皇帝一个出家当和尚,一个被刺身亡跟你母亲一块遇难,现在王姑娘又自杀,如果你再有什么三长两短的话,你怎么给大理一个交代呀?”宋江跟虚竹这时候形影不离地陪在段誉身边,怕他也会走上王语嫣的路,而谁都不知道此时此刻的段誉的确是万念俱灰了:大理,又是他妈的大理,因为这个大理段正淳跟好几个红颜有缘无分;因为这个大理,段延庆做了四大恶人之首;还是因为这个大理,我急需为大理段家留下后代,才这么大张旗鼓地娶妻纳妃,结果却害的语嫣香消玉殒;因为这个大理…… “喝酒,喝酒,一醉解千愁!”虚竹这个时候见到段誉眼神有点迷离了,就插科打诨起来,不让他有时间胡思乱想,不让他纠结在自己的小天地里无法自拔。 有人说过,世界上最糟糕的状态不是所有人都是糊涂的,而是所有人都糊涂唯有自己是最清醒的的——众人皆醉我独醒,到底谁是真醒谁是假醒,那既不是客观事实能说明的了得。明月慌慌,清风徐来,这时候就连满怀心事的段誉都已经睡去了,只剩下非云烟跟毕雨燕在没有了路灯照亮的那片虚假光明的漆黑的小路上徘徊。 “你是不是想问我是不是有一天也会变得那么乖戾,那么喜怒无常,那么不可理喻,那么神经质?”毕雨燕把他们两共同披着的大衣又给非云烟退去了一些。 “不,我想问的是会不会有那么一天我会给你造成巨大的绝望,让你进退维谷、左右为难。”非云烟没有拒绝毕雨燕的好意,只不过将毕雨燕楼的更紧了,“如果有一天,我是说如果啊,我成功复活了,并且拥有了百万军中取上将首级的本事之后去找某些人报仇的时候,你是会选择站在我这一边呢,还是极力阻止我而保护你的父亲呢?” “我会变成我自己的!”那一刻,毕雨燕的样子变得模糊不清,若隐若现地出现在非云烟的眼睛里、脑海里还有心里的居然是那个“妖女”姚芊柔的样子,“那个时候你就会知道,这世界还是有那么至少一个人会全心全意地支持你的。” “大哥,我有一件事情想请你帮忙!”等到再一个日出的时候,段誉突然一本正经地向宋江提出了请求,“小弟以前有点愚昧无知,只知道嬉戏玩耍,耽误了武功修炼,耽误了自己对佛学的追求向往,现在终于静下心来知道了自己的最爱,我想有更多的时间去做自己喜欢的事情,想把大理国交给你,你来做大理的皇帝,小弟自小厌恶争权夺利、玩弄权术这些玩样。” 宋江等人听完大惊失色,他们知道段誉会因为王语嫣内心纠结、挣扎一番的,可是谁有没有料到他居然会心灰意冷到托付江山的地步:“三弟,你身为大理的皇帝,如此心志不坚,遇到一些感情纠葛就要逃避现实,你不觉得自己有愧于你们段家吗?而且就算你有意要禅位,也应该要找一个你们段家的子孙做继承人呀,你要我无缘无故地出现在你们段家的事业上,不是要折我的寿吗?”。 “我知道,阿朱姐姐被宋徽宗那个狗东西囚禁在东京,你以后一定会救她的,可是大哥,恕我说句实话,虽然宋军孱弱不堪,可是那些火炮、那些弓弩、那么多的人,单签匹马你干不过他们的。如果你有了大理国,你就可以通过外交的途径向他们施压,最坏的也不过是硬拼个你死我活。你武功再高,别人不会忌讳你多少,但是你手中要是有了军队,有了势力,没有人会再小看你了。”段誉的心事也真是大,自家的江山说送人就敢说的出去,看来又是一个对祖宗积怨很深的人呀! “我的仇我自己来报,你相信我我擅长的只是冲分上阵,指挥千军万马嘛,我还不如童贯呢!”这应该算是拒绝了吧,“如果大理成了我的牵挂的话,我将砍不动任何一个宋徽宗的人。” 非云烟见到此情此景,不由得心里活动的激烈呀:我以为世界上视权力如粪土的只有我这一位呢,原来这世间终究还是有一批大好的儿男呀。这个时候才真正见到一个人的本质的,表面上看了,宋江是拒绝了一个君临天下的机会,但你要仔细思虑其中的要害就会明白世界上不是有的道理都是表面上看就可以解释了的。试想一下,作为大理国的皇帝,如果不是故意要毁了这个国度的话,宋江不但不敢向宋徽宗要人,可能还要把自己的什么儿子、子侄之类的送到宋朝“留学”哦;而宋江如果只是只身一人或者只是某个势力的首领的话,他还是有机会破费沉舟的能力与机会的。 “既然大哥不喜欢三弟的家国天下,那就接受小弟的灵鹫宫吧!”段誉刚被拒,憨厚的虚竹就冒了出来,“我一直在苦恼,我一个本本分分的佛门弟子却在给一群亦正亦邪的人当做主人,你知道的,这不但大大与我自己本性相违,而且也弄得门下三十六岛、七十二洞的兄弟们苦不堪言。我这个人虽然武功、德行都还算可以,可是唯一的缺项就是自由散漫,没什么管理才能,最重要的是我一心向佛,老这世间走一遭也不过是为了看看众生相,最终还是要回到佛祖的怀抱的,我现在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这般老兄弟了。没有一个好领导,管理并约束着他们,早晚会毁了我在人世间的修行的。大哥,你愿意看到兄弟我以后身败名裂吗?”虚竹应该是早就想好了,早在心里给组织好一大片的语言了,“再说了,三弟有一句话说到点子上了,你需要有本钱,有自己的势力,家国太大,可是几千、几万个兄弟还是要有的,而且你以前正好当过几十万之众的丐帮帮主,要管理这些牛鬼蛇神还不是信手拈来的事。” 这一次,宋江没有立即拒绝,也没有立刻答应,因为这个时候他脑海中的非云烟也在跟他述说其中个别的道理:你若是一个需要顾念天下苍生的君王,在明知己方势单力薄的时候最明智的办法是放弃;你若是一个手下高手如云的帮派之主,就有了破釜沉舟的本钱;你若是一无所有,一个帮手都没有,救人只不过是跟人家一起赴黄泉而已。 最好,宋江没有接受段誉的托国建议,但是接受了虚竹的灵鹫宫,他不愿意以苍生为代价而达到自己对他国君王动手的目的,但是如果有些兄弟陪他一起上刀山下火海,他还是会欣然接受的。 这次会面的最终结果是:段誉为了给大理段家留后以及培养继承人,后来又纳了不少妃子,其中最喜欢的一个是长得最像王语嫣的刘贵妃,可是此时的他也因为研究那套废阴重阳功而痴迷于武学,冷落了刘贵妃,刘贵妃却跟来拜访他的王重阳的师弟周伯通有了关系,还生下了一个儿子,被裘千仞下了黑手而自己因为愤恨见死不救导致自己终生后悔,再加上对佛学的执念,结果就带着四大侍卫出家修行了,成了后来的南帝——一灯大师。虚竹则如愿以偿地抛开了世俗的缠绕,带着老婆梦姑离开了灵鹫宫、离开了西夏王宫,循着曾经的大唐高僧玄奘走过的路走了下去。而被宋江掌握了的灵鹫宫从此就在江湖上销声匿迹了——因为他们都成了一个更加轰动的组织的成员:梁山好汉。在宋江的大力整顿下,原灵鹫宫的三十六岛演变成梁山上的三十六天罡、七十二岛则变成了梁山上的七十二地煞,而一切其他的大大小小的喽啰们、再加上从各地汇集上来的那些普通民众就构成了梁山上普通士兵。 “明天再让燕青再混进东京的那家青楼看看,看看师师姑娘这些年过的怎么样,看看有什么办法可以将她带出京城。”宋江已经不知道下了这样的命令多少次了,可是每一次燕青都只带回来一些琐碎的消息:什么宋徽宗当初下的让李师师只能卖艺不卖身的命令有了些许更动了——那就是伺候皇帝时就不受此条限制——由此可见宋徽宗这个人对李师师那可是只在不得呀,不过他似乎没有这样的智慧,这个主意还是童贯给他出的,童贯也因此更加受到宋徽宗的宠爱,以至于他终于掌握了北宋最精锐的禁军。还有就是,大辽终于在金兵的铁蹄之下、在大宋的口水、鲜血跟人头的恐吓之下灭亡了,这一点让宋江有点唏嘘,国仇家恨终究还是国仇摆在了前面…… 大宋都城东京,一个月明星稀的夜晚,被烟火气息照亮过后的天空恢复了漆黑的清明,被喧闹打扰过后的街头巷尾又一次恢复了平静,被你来我往的文人墨客造访过后的酒家青楼又一次灯火通明——那些寻乐子的走了,而那些还要为明天的乐子做准备的人儿已经精疲力尽了。 “师师姐——师师姐”一个不断喘着气息的声音从“德薄道潜”楼一旁的校门缝里传了进来,而那个安抚在一扇打开着的窗户旁边的桌子上的人儿这才揉着朦胧的睡眼,站了起来,“是燕青小弟吗?你们宋大哥,不,萧大哥现在还好吗?没有我在他身边,他每天可正常吃喝,还像以前那样每天都定时续上几个时辰吗?” “是小弟,是小弟,我们老大现在功力比以前更加精纯了,可是每天还是会在固定的时间段睡着,老大说,要不是这个臭毛病他早就自己单枪匹马地闯进东京把你救出去了。”燕青言简意赅地转述了宋江的意思,“宋老大还问,你一天要睡七八个时辰的习惯可还在,要是已经好了的话,今天晚上我就可以带你先行离开,大队人马会在半路上接应咱们!” “哎,要是这个坏毛病已经不存在了的话,你以为拼着我自己一身的易容术,小小的东京、小小的大宋拦得住我吗?谁又能正真的困着我呢?”李师师一脸无奈,轻轻地递给了燕青一些小吃的,“最近,我有了一种特别奇怪的感觉,我感觉自己离彻底地解脱已经不远了,也不知道这种感觉是因为这个臭毛病就要好了呢,还是……”一时间两人什么都没有再说,只是一个不断抓头,一个低头不语。 “你回去告诉萧大哥,阿朱感谢他这些年对我的记挂,阿朱这辈子就算这样被人囚禁到死,也不会负了萧大哥的。你叫萧大哥看开一点,要是我们今生无缘再见,即使强求也不会有好结果,倒不如随它去,看开一些,要是期间遇上了投缘的,不必在意我!”说着说着,李师师不知不觉地睡了过去。 ------------ 第二十一章 靖康之役 黑夜,黑的出奇,也静的出奇。梁山上的“替天行道”的大纛在夜风中摇曳多姿,宋江虽然不喜欢官场上的尔虞我诈,却特别喜欢这些来子灵鹫宫部众的大碗喝酒、大块吃肉的兄弟们直挺挺的豪迈性格,又在他们的大力支持下,形成了一股已经引起了北宋朝廷足够重视的力量,宋江跃跃欲试,在为自己奇袭东京做着最后的演练,而当下唯一也是最能叫宋江束手无策的是,想不出什么高明的法子既减少兄弟们的伤亡,又可以顺利的将师师从宋徽宗的爪牙手里就出来。 燕青从东京回来之后,将李师师的情况详细地告诉了宋江——宋江的脸色忽忧忽喜,忽青胡白,一会儿呼天喊地,一会儿捶胸顿足,恨不得自己分成几十分,每一份都以一当十,星夜赶去东江:“阿朱姑娘只知道自己对我一往情深,而她却不知道我对她也是一往情深,此生非她不娶。那样嘱托我,是对我,对她自己,对她跟我的爱情没有信心的。不要说她对我之至死不渝,就算她真的从了宋徽宗,我也不会怪她的。” “原来大哥跟师师姐是这样的恩爱呀,你们都不要灰心、放弃,也学这样的机会已经来临了哦!”燕青神秘地说到,“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不可活,宋徽宗很快就要完蛋了。” 宋江对此虽然是一头水雾,可是非云烟却是十分的明白的,因为这次燕青东京之行的最后遇到了一个人,一个忍辱负重、卧薪尝胆了十几年的人物——慕容复,也就是当朝统领大军的童贯。 “这一次我闯“德薄道浅”楼的时候,其实已经被人发现了,差一点就出不来了,可是奇怪的是,那些人只是不断地驱赶我,却是有意识地不抓我。我心中纳闷,非要将此事搞得个水落石出,就没有一走了之,反而故意露出破绽,让一些侍卫心不甘情不愿地抓到了我,然后他们就战战兢兢地带我去见了他们的头。”现在想起来,燕青还是有点意犹未尽的感觉。 “那后来又怎么样了,他们的头头自然是那个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的慕容复了,他那么心胸狭窄的人怎么可能会放过这样打击报复我梁上众好汉的机会呢?”寨子露天的地方,那杆替天行道的大旗被风吹得哗哗响,又到了宋江打瞌睡的时间了。但是他这会居然抗住了睡意,一个劲地催着言情说道。 “慕容公子跟我说,希望你看在曾经齐名海内外,自己又曾照顾师师姑娘的面上,以后等他童贯做大事的时候宋大哥你就算不愿意帮上一把,也尽量不要阻挡他的事业。”燕青抓了抓几把脑袋,在宋江左侧的众头领的其中一张椅子上坐下,“他说,只要我告诉你,他为了他自己要干的事,为了让宋徽宗放心而当着他的面子将自己一家大小老少几十口一一杀死,你就会明白他对自己的事业是如何的执著。” “什么?他竟将自己的族人屠戮殆尽,只剩他自己一人?”宋江突然觉得毛骨悚然,“难道那个所谓的帝王霸业真的比现实生活中的天伦之乐、鱼水之情重要的那么多吗?宋徽宗居然信任这种人,我看那不这手段的慕容复最后事业未必成功,但是大宋王朝却一定会元气大伤甚至直接灭亡都有可能了。只不过……这得是多大的一局棋呀?” 就在靖康之役发生的前几年的时间里,本来就是多事之秋的北宋有摊上大事了,由于大宋王朝吏治实在是坏到底了,在抵御外辱上没有什么本事的大宋官僚在压榨、剥削贫苦的大众上却是一个比一个能干,终于导致梁山之外又出了一群草莽反抗北宋的腐朽统治,那就是由摩尼教也就是明教第8代教主方腊领导下起事的明教起义。方腊率众在歙县七贤村起义,以讨伐朱勔为号召,见到官吏及其爪牙全都杀掉。百姓正苦于官吏掠夺勒索,果然到处响应。 [3] 不旬日,聚众数万,从者如云,攻城夺池,自号圣公,建元“永乐”。很快接连攻陷几十座州县,部众发展到近百万,威震东南。宋徽宗这个皇帝跟其他的皇帝在理念上是有一定的相似度的——他们都相信,攘外必先安内,外来的侵略者不过是想占点便宜,金钱财物土地美人罢了,而自下而上的农民起义则不是一样的了,他们要的是你的命呀! “平时要加官进爵的时候,你们个个争先恐后,现在朕,大宋真遇到问题的时候你们就退缩,朕养你们这班废物难道是为了过年的时候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的吗?”面对一群只会推让、互相攻伐的大臣们,宋徽宗才觉得自己似乎已经老了几十岁了似得,也就是在这种正真考验一个帝王的才能的时候,宋徽宗心灰意冷了,萌生了退位让贤的念头了。 “臣有一计,既可以剿灭方腊这火儿,还能乘机剪出梁山上的那一群跟政府对着干了许些年份的草寇。”一看大家伙似乎都没有了什么好办法,而那个时时刻刻都为自己着想的童贯又站了出来——总是在领导最需要的时候站出来的臣子们,就跟那些溜须拍马、一心迎合主上的臣子一样,是君王的心头肉,宋徽宗见到来为自己解难的又是那个童贯,不由得心花怒放:“爱情有何高见,说来听一听呀?” “只要皇上答应微臣一件事,臣就有办法调动宋江的梁山土匪去攻打方腊。那方腊深得邪教明教的无上心法,武功高的深不可测(其实呢,当年石破天创出绝世武功十重的乾坤大罗移,虽然是占了一些不识字的便宜,可恰恰也是因为他不识字,无法将乾坤大罗移所有高深莫测的地方表达、记述下来,以至于自他以后的明教教主都没能练成完整版的乾坤大罗移,而传到方腊手里之后,乾坤大罗移只剩八重,而他只练会了四重而已,即使是这样,用来对付大宋军队的各个将领已经是绰绰有余的了),只有像宋江这样的高手才对付的了方腊,就连微臣的斗转星移也奈何不了他。” “宋江这个人,武功的确了得,可是他怎么可能会为朕效力呢?要知道朕可是把他的女人……”宋徽宗本来还要说下去,童贯忙使了个眼神,宋徽宗收到并且理解了他的一时:这种为人不齿的事情要是被下属们知道了,那不仅是丢面子的事情了,还有可能受到口诛笔伐、造成人心涣散,权威大损呀,宋徽宗控制了自己,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换了种口气说道:“所以你要朕答应你的事情跟宋江的女人有关,你是要……” 群臣被他们这一君一臣打马虎眼的交流方式弄得丈二的头上摸不着头脑,喧闹了一阵子,被宋徽宗训斥了一顿之后就散去了,而宋徽宗则跟童贯越聊越起劲:“既然这个女人冥顽不灵,朕对他也没有什么指望了,朕只想拿她来牵制宋江了,叫他不能采取行动来暗杀我——只要被我的细作发现他有丝毫不轨的企图,朕都要先拿李师师开刀,所以现在他虽然有点气候了也不敢拿朕怎么样。” “可是,皇上,我们现在不能坐以待毙了,我们必须要找到一条更灵活的方式方法了。我们要主动利用李师师威胁宋江,要他死心塌地地为我们办事,您把李师师交给臣吧,臣一定会最大化地发觉她的潜力的?”童贯朝徽宗跪下,猛地磕了几个头,趴在地上不起来地请求到。 “真可以答应你!但是如果被我发现你不是用她来要挟宋江,而是垂涎于她的话,朕就叫人阉了你——那时候你慕容家可就真要绝后了。”宋徽宗这个人,你跟他谈江山他没兴趣,你跟谈黎民百姓他漠不关心,但是你要跟他谈琴棋书画、女人他能跟任何人滔滔不绝地说上三天三夜,“你可要注意了,待宋江与方腊互相残杀完毕之后,你可得将李师师完璧归赵呀?” “臣愿意用自己的身家性命做担保,一定会有效利用这个李师师娘——娘娘!”童贯满心的欢心就差没有乐得跳起来:在他付出了天大的代价之后,基本上已经掌握了北宋军队的精锐,而如今又获得了要挟制约宋江的几万战斗力惊人的草寇的法宝——一切都在慢慢靠近自己的理想、一切都在朝着有利于自己的方向发展。宋徽宗呀宋徽宗,你丫的害得我慕容家几乎绝后,总有一天我会让你尝尝国破家亡的悲惨的。 “老大,那个姓童的又来信了,说他已经说服了宋徽宗放弃了对李师师的非分之想,同时他也获得了对李师师的管辖权,只要宋江愿意配合他,他会找机会把李师师给放出来,让宋江跟她团圆以解相思之苦。”燕青再一次从东京回来的时候,很无奈地向宋江传达了童贯的意思。 “他要我怎么配合他?”宋江这个人虽然大大咧咧,还可不至于像三岁小儿那样容易糊弄的,“莫非要我带领梁山的兄弟们为他兴复大燕做开路先锋?”无论别人怎么样,宋江始终都不相信慕容复化身童贯是为了对大宋尽忠报国。 “他说,他需要您的配合不需要您冲锋陷阵,也不要你大动干戈,只是需要你带领你的梁山兄弟摆出向逆贼方腊进攻的姿势就可以了,让他可以向宋徽宗交差之后就会将李师师放回来。”燕青断断续续地又说了一些特别揪心的话。 “这件事情里面一定有阴谋的!”非云烟觉得这个时候有点迷离的宋江弄不好会上当,可是就连他自己都察觉不出危险在什么地方。宋江脑子却一转,笑了出来;“他只叫我摆出一个进攻的姿态,却没有说之后是战是和呀?来人,送一封鸡毛信去方腊的地盘,就说当年的萧邦主想跟他切磋切磋武功。” “雨燕姐,你不觉得这事情越来越奇怪了吗?我的脑子有点承受不住这么大的信息量了!”非云烟现在的精神力还只是停留在传递某些念头的能力,他数次想凭借自己的能力改变一下这拖沓的故事节奏,结果每一次却都只能无能为力地在一旁看着,“我们真的什么也做不了吗?” “等你熬过了这一段之后,精神力大概就会有大幅度地升华了吧,只要你心中有坚定的信念,离你可以改变世界的那一天就不会太遥远了。”毕雨燕知道此时此刻的非云烟应该是非常焦躁不安的,就在他的唇上使劲地吮吸了一会儿,才轻轻地抱住了他几下,“稍安勿躁,稍安勿躁!” 燕青回来的第九天,宋江率领梁山好汉们向方腊的地盘进发,各种样式的战船数百艘,战马几千匹,羽箭十几万发,大小将领更是成千上万,陆路跟水路并进,那阵势大有气吞天下、一统山河的气势,只不过弓箭引而不发、战船也没有配上火炮,就连那在路上如白驹过隙的战马们都还在饮水、吃草。而奇怪的是,作为被征讨一方的方腊的阵营居然也是如出一辙。 “虽然宋某处江湖之远已久,但是对方教主的威名那也是久仰得多的。”宋江见到方腊阵营中以为被众人簇拥、坐在一站跟宋徽宗宝座有点像的椅子上,却满身江湖气息的汉子断定此人应该就是明教第8代教主方腊了,“听闻方教主不但文韬武略样样精通,运筹帷幄决胜千里,还有一身举世无双的神功,如今见到方先生这样的豪情万丈,叫我好甚佩服呀?弄得我手痒痒了,都想跟您切磋切磋了。” “哪里,哪里,都是各路英雄好汉给我面子,暗地里尽给我吹捧一些好东西,弄得寡人都有点无地自容了。况且,纵然我方某人在别人面前英雄了得,可是一碰上萧大英雄,那我可就只有能什么时候跑就什么时候跑了。”宋江没想到,这个连帝位都敢觊觎的汉子在自己的面前竟然如此得谦虚,还没转过来,就见方腊又说了,“你别看我现在割据一方,其实我也无可奈何,我们明教的人虽然一向行侠仗义、打抱不平,但是却不能为赵宋所容,他们抓了本教的兄弟不是又打又骂,就是又打又杀,杀了本教一人不行,还要株连九族,我们为了保命生存不得已不起来打杀那些无娘的狗官。” “兄弟我就是知道你们的难处,才不理会那些草菅人命的狗官的命令的,我们梁山上的好汉个你们也是差不多的,不愿意过那种在那些狗官的蹂躏下生不如死的日子的。我们兄弟结合在一起,不是为了打官杀官,也不是了为什么荣华富贵,我们只想一起大口喝酒、大块吃肉,过一些惬意却不受那些条条框框的约束的快活日子——只要官军不来进攻我们,又不造下什么人神共愤的恶业,我们也不会主动招惹官军的。”宋江喝了一口自己带的酒水,有点无可奈何地说,“我本是要协助宋徽宗抵御日后的大金国,结果反被他夺了妻子,我要不是为了对抗他,梁山根本就不会存在的。” “所以他们逼你来进攻我们的政权你就应允了。”方腊有点不满地皱了皱眉头。 “我不也在那封信里跟你说了大实话吗?我们聚在一起,只是做出个生死搏杀的样子,你看我们这些人武器都没有开封呢?”宋江大手一挥,为方腊指了指自己的那些部署。 “那我们今天就可以收拾起这样的阵势了吧?”配合别人有时候也是需要能力的,因为万一配合的不好,被配合的一方会生不如死的,方腊一早就起来就假装放了几十炮,放出去了是几万只羽箭。 “童贯当时只是要求我们摆个姿势就行,没有要求我们是战是和呀,而且从我刚刚收到的传信可知,燕青也已经接到我的夫人李师师了,所以应该是……”正当宋江刚要说出“应该是可以收兵了的时候。”他的脑海中出现了非云烟的声音了:“千万不要收兵,而且不只是你们,而且还有方腊他们都应该立即部署迎战,因为你们有可能已经落入了一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陷阱了。因为只要将你们集中到一块,你们是战也好,是和也好,必然会因为彼此所属不同而无法统一指挥,反而有可能搞得最后自相踩踏的混乱,这个时候只要集中火力轰击、万箭齐发的之后骑兵冲击,你们很可能就会全军覆没在这儿。赶快脱离接触、就地找地形部署——”非云烟想了很久,终于理清了很多思路,得出了一个连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的结论,“至于你的李师师,他们完全可以在中途拦截,再次囚禁于她” “方教主,我觉得我们此刻应该好好部署起来,可能会有一阵恶仗要打了!”宋江觉得非云烟说的非常有道理,就急忙将他这一分析说了出来。 “我靠,什么人这么牛逼,居然有这种不可思议的排军布阵的能力呢,不是说那个童贯不会打仗,每战必败吗?”方腊跟宋江一样都是个大粗人,干体力活打斗没什么对手,可是排军布阵还是有点捉襟见肘呀,他们这些人呀,大多是要靠着自己手下的能人异士的。 “你想想,童贯是谁?是那个野心勃勃几代人为了所谓的复国梦数次搅得天下人不得安宁的家族,既然做着了那么久的皇帝梦,又怎么不修习一些兵书呢?他为了要在重文轻武的大宋混下去,又怎么不会学着韬光养晦呢!赵家的那些人历来对武将防范最严厉,因而军事能力越差的讲领越是能得到最高统治者的信任,那他慕容复还不装呢?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联金伐辽的政策一定也是他鼓吹的,而率十万大军伐辽功亏一篑也可能是他故意的!”非烟云的那一番分析,让宋江头痛不已,因为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那个阴谋世家的算计中走了多久、走了多远。 就在宋江、方腊双方都各自就位部署完毕不到一个时辰,她们所处的的地方喊杀声四起,成千上万的羽箭都快将太阳遮住了,迎着众人的面扑了过来,有机灵的三下五下蹲在了墙体、山头之后避了过去,也有没来得及找到掩体、遮挡物而被射中的;四面都响起的隆隆炮火声也是此起彼伏,它比那些遇见更加无情,因为它很少只是单杀,而是一大片一大片地虐杀,不只是让你的身躯四分五裂,还能让你的灵魂一片完整的都没有 非云烟果然没有说错,因为这个时候,宋徽宗给了童贯统帅北宋最精锐军队的权力,而他童贯立即就部署了对梁山匪寇以及方腊等人的围攻——他本来是想等他们双方杀得难解难分、两败俱伤的时候坐收渔人之利的。可是通过细作探查之后才发现双方居然握手言和了。 “妈的,本来还想保存一份部分军队以后跟女真人还有谈判的底气呀,没想到这两个家伙居然如此狡诈,居然打也不打一下就互相讲和了,这得多死多少士兵呀?”童贯这个从来不把将士性命放在心上的人只会在一种情况下会稍微体恤一下士兵的,那就是当那些士兵构成的不是大宋的国力而是自己私人的武装、是他慕容复走向复国之路的重要屏障的时候,“不过话又说回来,借此机会将大宋军队中那些死忠于赵家的家伙们清除也是个不错的选择哦!” 可是结果,却令人大跌眼镜:因为尽管童贯集中了大宋几乎倾国之力的军事力量依然没能宋江、方腊之流彻底消灭,反而造成了自己的重大伤亡。方腊因为自己的手下没有那么多的武林高手,所以伤亡很大,就连方腊自己本身都没能幸免——被火炮伤了根本最后被俘。而宋江呢,因为非云烟提醒的及时,再加上灵鹫宫的老板底子实在太硬和宋江的一身武功,所以伤亡的只是一些底层的一些小士兵们。最后的结果是,方腊剩下的人马群龙无首,干脆都投了梁山,结果梁山的势力反而更加壮大了,这可能不只是宋徽宗、童贯所没有想到的,也大大出乎了宋江等人的意料之外。 “他们还要这样为我们多久呀,不如跟我宋某人一起杀出去吧?”宋江找来吴用等人一起商议,可是往哪个方向突呢,众人商量起来。有人建议往南突围,因为北宋真正精锐都在都城东京周围,南方太过安逸,久欠训练,那儿的军队最有可能不堪一击。也有人建议朝北方突击,因为大宋的北方面临着大金、大辽的威胁,那边军队不敢轻易调动,因为那样会很容易让大辽、大金找到借口南侵。还有人建议,直接接管了方腊的地盘,自己当皇帝…… “向北方突围吧——”就在大家伙儿犹豫不决的时候,一个狼狈不堪却不失分流倜傥的身影飞了进来——原来是去东京救李师师的燕青回来了,“从以后东京就不是大宋的了,包围你们的被部分军队也已经撤走了,跟着那个恢复了慕容复身份的童贯投奔大金去了。” “怎么回事?”这个问题不只是宋江想问,连在场剩下的梁山头头、喽啰们都想知道,非云烟因为是现代人穿越进去的,所以他隐隐中觉得:不会是靖康之役,那个被被礼教思想严重束缚的文人骚客引以为耻的靖康之耻发生了吧?大宋就这么玩完了吗? 靖康二年(金天会五年,1127年)金朝南下攻取北宋首都东京,掳走徽、钦二帝,导致北宋灭亡的历史事件。又称靖康之乱、靖康之难、靖康之祸。 北宋宣和七年(金天会三年,1125年),金军分东、西两路南下攻打宋朝。东路由完颜干离不领军攻燕京。西路由粘罕领军直扑太原。东路金兵破燕京,渡过黄河,南下汴京(今河南开封)。宋徽宗见势危,乃禅位于太子赵桓,是为宋钦宗。靖康元年(金天会四年,1126年)正月,完颜宗翰率金兵东路军进至汴京城下,逼宋议和后撤军,金人要求五百万两黄金及五千万两银币,并割让中山、河间、太原三镇。同年八月,金军又两路攻宋;闰十一月,金两路军会师攻克汴京。宋钦宗亲自至金人军营议和,被金人拘禁。 除徽钦二帝之外,还有大量赵氏皇族、后宫妃嫔与贵卿、朝臣等共三千余人北上金国,东京城中公私积蓄为之一空,靖康之变导致北宋的灭亡。 “那我的师师呢,他怎么没有跟你一起回来?”宋江的心中不由得也是一沉,一种不祥之感涌上了他的心头。 “我们本来都已经逃脱了宋徽宗的爪牙了,却被他们困在了东京城,始终都无法突破出来,直到金人的铁骑在童贯的军队的策应下攻破了东京,原来童贯——也就是那个慕容复要你配合他摆对方腊的进攻姿势、然后依据围歼掉你跟方腊都只是幌子,他们真正的目的是要将大宋的精锐部队都调离东京城,就连地方上勤王的部队都被牵制在对你们的围攻之中了。金人正是乘此良机打了大宋一个措手不及,这一次不管宋徽宗、宋钦宗两位皇帝被俘,还有大批的赵氏皇族、后宫妃嫔与大臣一起被抓……师师姐跟我在途中遇到了金兵追赶一个身着华贵的男孩时人不住地帮了他一把,使得他顺利去了南方。” 非云烟这时候有点明白了,这个男孩大概就是大宋赵家唯一逃了出来的、也是南宋的开国君王赵构:靠,宋徽宗那么对待宋江跟李师师,李师师却无意中“以德报怨”拯救了他们赵家唯一的男丁了,把这个苟延残喘的朝廷又延续了百余年真不知道真是福报还是造孽呀! “也是天要亡我,在我们继续南下的路上,居然又到了金兵,那些压着宋徽宗、宋钦宗等的人一路上后宫嫔妃们动手动脚的。”徽宗、宋钦宗不断地抗议,“你们大金国皇帝承诺过,保护我们的妻儿,不得对我们无礼呀?” “哟呵,都沦为阶下囚了,还在老子面前摆你的皇帝架子呀!我告诉你大金国皇帝向来说话算话,说保护你妻儿就保护你妻儿,可是你现在作为阶下囚,不是皇帝老儿了,就不能有三宫六院了。那个最老的女人反正兄弟们也不感兴趣,你拿过去藏起来吧,至于其他的女人从此跟你还有你儿子都没有关系了,兄弟们看得上,那是你们的福气,快,跟那老太婆滚到一边去。”宋徽宗,这个艺术气质极佳的亡国败家之君终于切切实实地感受到了亡国之痛——可惜世界上没有卖后悔药的,我看即使有,那人也一定不会卖给他的。也就是从那时候开始吧,这个亡国败家之君就有了淡淡得厌世情怀了,也许也是从那时候开始他才会真正地懂得了,作为一个君王他是亡国败家之君,作为一个父亲,他没能力保护好自己的子算后代,作为一个丈夫,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它们遭人侵犯——真正的生不如死。可这些又怪得了谁呢,他拒绝的是对他最有利的,他重用的却是利用他的。 “住手,你们这班人面兽心的畜生!”燕青根本没有办法阻拦得住那时候已经不顾一切的李师师,她本来打算直截了当地训斥他们一顿,可是看到了那士兵手上血淋淋的不觉得也有点胆怯,说话的方式也就变了,却也变得更有效了,“你们这班小崽子可知道你们要闯祸了,因为这两个昏君的老婆们个个如花似玉,跟天仙似的,将来肯定要被你们的领导高层所看到,要是这些姑娘告诉你们的那些大官领导说曾经有某个小兵欺负过我,我看你们有几个脑袋等着坎。再说了,欺负人家妻女的人可是会遭报应的,你就不怕将来的你的妻子孩子也遭人欺凌?”前几句话是分析利害,那些士兵本来就已经害怕了,在加上后面的威胁,大金的兵乖顺了不少。 ------------ 第二十二章 弑君 “你又是什么人,敢管咱们的事,活着不耐烦了吗?”等到那群金兵调整好仪态、整饬完军纪之后,这才反应过来。 “我们能算什么人?严格地来说我应该是一个亡国的臣民吧!”李师师刚要回答,燕青却抢先把对方怼了回去,“我们现在只想回家,别的事情我们不管,而且管不了,各位请便。”这句话倒是一句大实话,因为押解北宋俘虏的金兵浩浩荡荡,从街头到巷尾,你根本看不到尽头。 就在这个时候,宋徽宗却心生了歹念:我圈进了她那么多年,好说歹说地哄着她那么多年,也没见过她此时如此灿烂的笑容,看来她的心一直都在那个该死的宋江身上,如今落魄了跑来给我打抱不平,是可怜我,讥笑我,还是那我出口气呢?今天要是没遇见你也就罢了,遇到了又怎么会放过你呢?朕余生注定是要在屈辱中度过了,却又没有去死的勇气,如果有了你的陪伴,余下的日子也许就不那么难熬了吧! “她其实也是朕的妃子,朕圈养在“德薄道浅”里的老情人,如果你们不相信的话,你可以问问朕的那些妃子大臣吗?问问他们朕是不是常常在日理万机之闲往“德薄道浅”跑,问问他们朕是不是常常在跟她们缠绵的时候喊着一个叫做“师师”的名字!”宋徽宗这一句话起了很大的效果,那些被俘的文武大臣们很多上前符合,只不过也有些人漏出的全是鄙视、不屑的眼光,但是改变不了大局,因为很快就有几百金兵围了上来将燕青与李师师团团围住。 “快快,拿下他们,好险,要不是这昏君我们以后可能会受到大将军他们的责难的,其他的罪不用说,光一个办事不利的罪名就够我们喝一壶的,快把他们抓起来一起送到将军账下领功去。不过这该死的妞到说出了一句真话,这狗日子徽宗的媳妇们个个貌美如花,你们心动也是人之长情,可是如果不想身首异处、甚至族灭的话,就把你那蠢蠢欲动的活儿憋住了,不许任何人再打这些女人的主意。”一个威风凌凌的大汉骑着骏马来回地穿梭,不停地将自己的命令传递了下去——果然,再没有金兵敢动手动脚了。 “师师姐,你快跑,小弟就算豁出小命也要护你周全。”燕青这个人嘛,潜入潜出是一把好手,可是要光明正大而不使用任何小伎俩地跟别人对决的话就不信了。再说,这次围攻他的不是几个而是几百个,不是弱不禁风的北宋、辽朝的军队而是刚刚兴起的女真人的野战骑兵呀!所以故事的结局是,李师师被抓住了,而燕青受了不轻的伤之后逃出了包围圈。 “叫萧大哥忘了阿朱,再找一位如花似玉的娘子过日子吧!细想想来看,我跟萧大哥虽然情投意合,可是偏偏是注定的有缘无分:当我们刚刚对彼此有了托付终生的想法之后,我被萧大哥亲手打死,靠着《龟堃大法》还阳后想跟萧大哥再续情缘,却因为落下了嗜睡的毛病,即使萧大哥武功盖世都无法摆脱昏君宋徽宗的桎梏,活生生地分别了这么多年。眼看就要苦尽甘来、守的云开看月明了,我又被自己愚昧的善良害的落入了女真人手里,叫萧大哥以后小心点,小心这个世道那些看得见和看不见的蝇营狗苟,我也不想再每天只有4个时辰的日子里继续苟延残喘了。”说着,只见李师师浑身都在泄气,那能逆天改命的龟堃之气带走了江山美人,也伴随着一个朝代灭亡的脉络,最后李师师真个身体都变成细小颗粒,散布在这人人贪恋的尘世之上,化为漫天灿若繁星。 “大哥,是小弟无能,小弟没有能阻止师师姐自己放弃了自己,没能将师师姐安好无缺地带回来,请大哥重重的责罚,小弟绝不会有怨言。”燕青是失魂落魄又加狼狈不堪地回到梁山的,他本来是想陪着李师师一起去算了,可是他又担心没人给宋江报个消息,好叫他日后为李师师报仇。 宋江一句话都没有说,一滴泪也没有流,只是轻轻地扶起了燕青:“这事情本来就跟你没有关系,你武功还没有好到那种闯荡千军万马之间的地步,面对自己无能为力的事情只要做到了百分之百的努力就够了,你也就不必要再自责了。” 非云烟看到此时此刻的宋江没有他所想想中的那么暴怒,反而是前所未有的平静,心里往往有所不安——根据他非云烟研究出来的经验——那些面对突发事件越是冷静得出奇的其实心里谋划的实际行动就越疯狂。此时的非云烟特别想问一问梁山将会有怎样的行动,可是看到宋江那表面上看似乎什么事情都没有其实早就有点哀默大于死的心境,任何人一看就都不会再问任何对他来说有点残忍的事情。 夜深人静的时候,当整个梁山都已经睡下去之后,唯一还有光亮的地方只剩下了宋江的房间了。他在擦拭什么东西,擦了一遍又一遍,越擦越用劲,越用劲速度越快,直到大拇指上被擦伤地流血才停了下来,原来是一只掏空了竹子之后均匀地挖了几个孔之后的简单的笛子。然后他又像疯了死的,把放自己床上的女子衣物整理好再弄乱,弄乱了以后又小心整理,反反复复地弄,只弄到又到了他必然会睡着的时间点,至少4个时辰之后才可能醒来,中途你无论对他做什么他也醒不来——就因为这个死后复生的臭毛病,没有值得绝对信赖的住手,纵然武功盖世,宋江也不能像以前那样自由地风里来雨里去的。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非云烟看到此情景不由得有感而发,握着毕雨燕的手也变得柔情一片,“虽然你我都死了,都只是孤魂野鬼,可是你在身边、在你身边多好!” “是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吧!”毕雨燕也觉得此刻的宋江那还有什么大英雄大豪杰的风范,他只是一个失去了深爱的妻子的孤魂野鬼,此刻的人间比鸿毛还轻。毕雨燕不由得想起了那个因为作文竞赛失利就流泪的少年,想到那个被自己的死打击得支离破碎的非云烟,没错你在身边,在你身边都是时上最幸福的事情。 “你是不是很担心宋江会不会干出什么出格的事情呀?”毕雨燕发现非云烟此时此刻正目不转睛地看着宋江问到。 “不是!”非云烟收回自己投向宋江的目光,转而看了看毕雨燕几眼,然后坐到旁边的椅子上,用双手顶在旁边的桌子上托着自己的双腮说道,“宋江——萧峰这个人,占了便宜要内疚很多天、吃了亏自己认了,无论在任何极端情况下他都不会将自己的事情转嫁到别人头上的。” “哪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呀?”毕雨燕更加有点不解了。 “对别人不够狠的人往往对自己残忍,所以我虽然不担心他会怎么折腾别人,但是我担心他会对自己干出什么事情来,比如他也像李师师一样将全身仅剩、很快就能完全转化为自己内力的龟堃气息散掉呀!”非云烟见毕雨燕穷根就底,只好什么都不瞒她了。“雨燕姐,你说阿朱这样的美女怎么会看得上萧峰这样大智大勇却不解风情的男人并且对他矢志不渝呀。” “当然是垂涎他美色了,难不成你觉得阿朱是因为欣赏萧峰的才华吗?”毕雨燕一开口就让非云烟差点笑喷了,毕雨燕却很不以为然,“你懂个屁呀,有姿色的男人就是像宋江一样:身体魁梧健壮、打架能力强、持久坚挺不草草收场而且还从不吃着碗里的惦记锅里的。” “还别说,你的这一理论还是有一点道理的哦!”非云烟笑得肚子都痛了,不过看到毕雨燕一脸严肃的样子,又不好一直笑下去,“算了,至于男色、女色的问题我是不太懂,但我想萝卜白菜各有所爱,你择善而从之就行了,没必要把我喷的一无是处甚至是伤痕累累得了吧?” “那就言归正传,你打算传一些怎么样的念头到这个如今已经日暮西山的宋大统领的脑子里呀?”说实话,曾经经历过这样悲惨的经历的毕雨燕深深地地知道,人在那一刻是如何的绝望——除非李师师又再一次复活,不然谁都拯救不了那颗已经濒临灭绝的心了。 “世界上只有两种力量能让人从绝望中走出来,一种就是爱的力量,他失去了什么你就补偿他什么——这种方法有时候会遭受到现实的可能性,向宋江这样的你就不可能再给他找一个一模一样的李师师来。还有一种力量就是仇恨的力量,鼓励甚至怂恿他去复仇,或可以给他生存下去的勇气——只是有一个问题,他会不会因此从此走上了极端的道路上或者报了仇以后再怎么办,就是无法控制的了。如果我的这个方法管用的话,我所解脱的就是两个人的痛苦了!”非云烟说着这话的的时候自己本人早就悄悄地潜入了他的梦里。 “师师——阿朱,你在哪里,你怎么那么傻,那么轻易地就放弃自己,你要是还活着的话我还是有机会能救你呀,就算你真的被女真人侵犯,只要你的心还是向着我的,我不会介意的,你怎么那么傻直接就自杀了呢?”宋江自己是不觉得自己在做梦,他只是不断地在那儿嘀嘀咕咕。 “傻瓜的是你自己才对吧!你这还看不出这是因为阿朱对你用情至深吗?这个世界上她是不会让任何其他的男人碰她的。他如此待你,你却只会躲到这个地方自怨自艾,你对得起阿朱姑娘对你的深情厚谊吗?”其实非云烟已经在松江的脑海中已经不止出现一次了,所以对他的闯入没什么惊讶之情,“你现在要做的不是躲起来哭,而是振作起来去找那个罪魁祸首宋徽宗报仇雪恨,杀了他,阿朱姑娘在天之灵就会安息了!” “可是他已经被女真人抓去了,早晚都会一命呜呼的,我何必多此一举呢?”宋江精神一震,但并没有持续多久就有萎靡下去了,“况且,我那臭毛病还在,就算我不怕死地去报仇,可是最后也只能白死呀?” “笨蛋,你宋江现在可不是什么孤家寡人吧,你有段誉、虚竹兄弟不说,你还有三十六天罡、七十二地煞呢!再说你又不是去攻城略地,你只是要潜进去,暗杀几个人而已,你现在梁山上的兄弟互相照应着,保证你睡觉时候的安全绰绰有余。”非云烟的几句话一语惊心梦中人,有了主心骨的宋江渐渐开朗起来:“反正我们现在既不属于大宋了,也还没有投降金贼,我们就是这期间的一支独立的力量,干自己快活拉风的事,有什么好怕的,好,等我醒了立即就干!” “另外,我想问你最后一件事,你能不能帮我解疑答惑一下啊?”宋江忐忑不安地问到,“师师要是落在金贼手里肯定是会受到侵犯的,可是宋徽宗、宋钦宗这些大人物的妻女也会受到糟蹋吗?” 非云烟没有直接回答他这个问题,而是先让毕雨燕出去回避一下,毕雨燕嘀咕着磨磨蹭蹭地走了出去。非云烟见短时间内应该不会有什么人进来打扰了才解释道:“男人间的对话不适合全部都让女人知道的,有些对我们男人来说无足轻重的话术一旦跑到女人的耳朵里那是要变形、走位的。” “怎么跟你说了,在过去,在那些男尊女卑的历史时期里,女性从来都不被当作独立存在的个体,她们往往被当作男人的附属物,依附男人而存在,在那个其实在你们这个时代尤为明显,男人之间的争权夺利、互相攻伐有了结果之后,胜利者为了向失败者大施淫威,常常会在处理对方妻女上表现出来:占有、充军、卖窑子里等等都是方式方法。但不管这些方式方法如何,其要达到的目的都是为了实现对敌视自己的男人羞辱、伤害、折磨等目的。”非云烟其实自己也不是很多这些的,只不过以前念书时空闲下来以后就会给自己买一些课外书看的,稀奇古怪的东西看多了也就有了很多稀奇古怪的想法了,“所以霸占、征服别人的妻女其实未必是因为好色,而更多的是一种征服成功之后的成就感的宣泄。” “宋徽宗、宋钦宗的那些落入女真人之手的后宫嫔妃们必然是要遭受大金国那些高层们的欺凌的,可即使这样,宋徽宗、宋钦宗这些人也并不值得同情的,因为同样的事情他们赵家也干过。当年宋太祖征服南唐之后,也是强行临幸过后主李煜的妻子小周后——既然他的祖先能强抢别人的老婆,他自己的妻女怎么就不能被别人欺辱呢?如果说真有报应的话,那也是可以看得到的,他赵宋家子孙后代的妻女遭人侵犯,你能说这不是对他祖宗不积德的报应呢?你又怎么知道若干年之后现在正侵犯别人妻女的完颜家的子孙后代不会被别人欺辱其妻女呢?别人都说三国时期的曹操有一种喜欢别人老婆的癖好,其实那就是一个男人征服欲望特别强盛的表现。” “所以,我告诉你,你这去找宋徽宗报仇,绝对会顺利的一逼,因为那个曾经高高在上的君王在受过那么多羞辱之后,以他赵家子孙后代的懦弱的劣根性来说,他现在反而希望你杀了他,让他早日脱离那沉沦的苦海的。”经过非云烟的一番分析之后,宋江的灵魂深处暗自有了主意。 第二天——其实准确的说是四个时辰之后,宋江醒来之后,立马将三十六天罡、七十二地煞全部召集了起来,除将一些特别善于处理俗事杂物的人留下来打理梁山的相关事务之外,全部带上,向大金国关押宋徽宗的地方出发——因为这次,不仅是要打草,还要撸兔子。 宋徽宗、宋钦宗被劫持到北方后,先被关押在五国城。受尽了金人的折磨:途经浚州(河南浚县)时,金人不让百姓接近,只准卖食物的小贩近前。小贩们可怜宋徽宗沦为楚囚,赠些炊饼、小菜之类食物,不受其值而去。过了浚州以后,所行皆是荒凉之地,有时跋涉十来天,也不见村舍,夜晚宿于荆莽之间,苦不可言。即使遇上大雨,也要在泥淖中前进,往往车坏人死。途中食物甚少,宋徽宗夫妇只分得一只羊、一斗粟,其他人食物更少,不得不沿途采桑堪充饥。宋徽宗的异母弟弟燕王赵误,因乏食饿死,尸体被盛在马槽中,犹露双足,金人命就地焚化。宋徽宗原以为到了燕京,生活可以稍稍安定,不会再有流离之苦了,谁知到了九月,金人怕宋兵来抢夺徽、钦父子,把他们迁往中京(内蒙宁城西大明城)。之后的一段日子里,宋徽宗等人又被逼着反复迁徙了几个地方,虽然没了什么大灾大难,可是一贯养尊处优惯了的宋徽宗哪受得起这样的折磨,不只是身体垮了,精神上也坚持不下去了——真如非云烟所分析的,这时候的宋徽宗自己都已经有了不再继续活下去的念头了。 就在五国城那个地方,就在那个徽宗最后的地方。这一日白雪飘飘,寒风萧萧,已经国破家亡了不短时间的宋徽宗过这几件羊毛大衣依旧冻得在床上哆哆嗦嗦的宋徽宗嘴里却在不断念叨着:“今晚是谁要去伺候大王?” “回陛下,是皇后娘娘!”原来此时还伺候在宋徽宗身边的只剩下一个太监了,“奴才已经转告皇后娘娘了,要她记得多要些皮毛、羊肉跟木炭过来。” “难得你还记得朕——我的嘱托!”这时候的宋徽宗已经有点惊弓之鸟了,生怕自己说错什么话就又会引来一阵新的折磨呀,而且他自己也没有脸再继续自称“朕”了:哪一个称孤道寡的活得像自己这样窝囊:生死由别人定夺、妻女由别人临幸,“出去一下吧,朕要好好的休息!” 那个太监可能是以前受过宋徽宗恩惠的,要么就是伺候人伺候惯了,他遵着宋徽宗的命令退了出去,一套标准的宫廷礼仪却一点儿都没有废,可就在他刚要完全退出去的时候,一刀砍在了他脑袋上,立刻脑浆迸裂死在了当下。 “赵佶,你个老东西,终于被我找到了你,纳命来!”原来这时候冲进来的正是辗转了北方多个地方才终于找到这个地方来的宋江他们。 “你们怎么才到呀,朕可是等你们好久好久了。”见到那充满怒意的眼神、听到那杀气腾腾的粗犷得汉子声音的时候,宋徽宗的第一反应居然是很欣喜的,“在这个连自杀都不能得的地方遇见你们是我赵佶这辈子最后一件幸运的事情了,你们动手吧?” 正在这个时候,外面响起了刀剑相击声跟厮杀、呐喊声——原来看守宋徽宗的那股金兵反应了过来,立马朝宋江等人进攻了起来——别看这些人武功低微,可是拼起来真是勇猛呀,搞得就连灵鹫宫的高手们一时都反击不力,十几分钟后控制了局面:“难怪我大辽的大军一遇到他们就立刻奔溃,难怪宋朝的禁卫军如此地不堪一击。” “你还在等什么呢?快给朕一刀吧,你只要给朕一刀就可以解脱了你对我没有采纳你忠言的怨恨了,你只要给我一刀,就可以给你那被我囚禁了多年后来又被我连累的惨死的妻子报仇了。”面对国破家亡的大溃败却远还没有威胁到他生命的时候,他忐忑了,可如今直接面临死神的时候他反而依然自得了。 “想要速死?门都没有,我要你受尽痛苦与屈辱之后再慢慢地死!”来的一路上,宋江都在想着自己如何用降龙十八掌一掌就要了宋徽宗的命,可是看到他现实如此凄苦,不由得就不想立即杀死他,就在他刚要用自己的五层内力震断宋徽宗的奇经八脉的时候,五个身影迅雷不及掩耳地朝自己的命门袭来,宋江只好收手还击——就这么一耽误,那轰向宋徽宗的那一掌打在了五个身影的其中一个人身上,五人废了一个。 “你们这班臭娘们要是再继续挡路的话,我宋某人从不打女人的规矩可就要破了哦!”宋徽宗躲过一劫,却没有丝毫的喜悦之情,反而对那些救了她性命的那些女人嗤之以鼻,而宋江更是直接又杀向了宋徽宗,“奉劝你们不要再来阻挡我,不然我可真要辣手催花了。” 剩下的那四个女的对此不屑一顾:“萧大侠,我们五个联起手来都是打你不过的,更何况我们现在只有四个人了,可是我们麒麟卫的任务不是要打败你,只要缠着你,拖延时间等我大金精锐之师赶到就行了。” “麒麟卫?你们麒麟卫不是大辽的的谍报人员吗?怎么现在为与大辽有不共戴天之仇的女真人效命呢?你们难道没有一点亡国之恨吗?”宋江一边又打中了其中的一人,一边讽刺她们。而此时,远处已经若隐若现地出现了大队人马呼啸而来卷起的沙尘。 “切,你这大辽的南院大王都可以为大宋效力,我们这些从小就被当做杀人工具而利用的小小麒麟卫就不能良禽择木而栖吗?啊——”就在这个时候,就在宋江还需要一些时间才能将这些麒麟卫一一击毙的时候她们突然被人一剑封喉,死了。 宋江定睛一看,原来不是别人,而此人正是那销声匿迹了很久的姑苏慕容复, “先不要废话,杀了宋徽宗再说,要是咱两还能一起逃脱的话,我再跟你一一解释吧,现在真不是时候。”宋江也不是那种不知轻重缓急的人,立马上前用五层内力打在宋徽宗的胸口,震断了他体内的某些筋脉:“我不只是要你死,我还要你慢慢品味等死的滋味。兄弟们,我得手了,撤退吧?” 中原的人士好没有福气,没有亲眼看到当当年那两个以“北乔峰、南慕容”闻名于世的两个超级英雄练手对付千军万马的时候是如何的不可阻挡,也怪那些看守的金兵不是野战部队,战斗能力相对来说有点弱,才会被宋江、慕容复领着百数高手杀得人仰马翻。 “慕容公子,真是怪胎呀呀,一面要勾结金兵毁了大宋的美好河山,一面又助我等草莽之人重伤大金国的重要棋子——恕我眼拙,看不出你这等首鼠两端的人要干什么。你可不要指望我宋某人会对你这种阴险小人感恩戴德。” “放心吧,我这已经是快五十的人这次真不是来跟你要什么人情的,我只不过是为了要兑现当年所说的一个承诺罢了。”慕容复这次居然没有因为比自己优秀的人冒犯自己而发怒,反而把话说了开来,“你应该知道,我慕容家是个世家,恢复大燕一直是我的一个梦想,为了这个梦想我可以说不惜一切代价了,为了争当西夏驸马,伤了表妹的心使他离我而去;为了赢得宋徽宗的信任又将我全家都杀的只剩下了个阿碧,只为了金国对我许下的承诺:只要攻破了东京,他们大金国就会在他们所占领的宋国境内扶立一个新的政权由我来当国主。我在囚禁阿朱的时候跟她商讨过,希望她能劝你助我成就大业,可是她却跟我说,不要说她根本左右不了萧大哥在大是大非之上的选择,就算她真和萧峰助我成功的灭掉了宋国,金人也不可能兑现他们的承诺的。我呢,那时候也没有其他的选择了,我固执地相信这是我光复大燕的最后选择了。我跟她打赌,要是我最终失败的话,我就去帮你一次。于是我就利用你跟方腊把北宋的精锐不是调开,就是牵制在原地,这才叫金人占了便宜,可结果伪政权是有的,可是却不是大燕,而是齐,就连大齐国的皇帝都不能是我,而是给了一个功劳平平的刘豫了。我一下子输的倾家荡产。我慕容家代代都在为复国而奋斗,可是到了我这一代连后人都没有了。” 面对此刻侃侃而谈的慕容复,宋江不知道说什么为好,说安慰的话吧——自已一来不会说,二来不愿意对这个心黑手辣是常态、偶尔才会有点良心的野心家说,说讽刺的话,也不适合,毕竟人家才刚刚帮过你,最后只好模棱两可:“所以,你帮我们是为了兑现对阿朱的承诺吗?这么说来,你应该不是一个输不起的人啊,大不了重头再来吗?” 听到这里,慕容复只是苦笑了一下,也不管这话中话明着是鼓励,其实是讽刺,嗖的一声,踏上旁边的一笔快马的后背上,纵马而去。 几天以后,被金兵俘虏了多年的宋徽宗不知道什么原因,一下子病倒了,病情恶化的的特别快,不到几日就一命呜呼,结束了他这个丰富多彩却骄奢淫逸、荣华富贵享尽也吃遍了人间疾苦的艺术家皇帝的一生。 “老大,以后我们这些梁山上的兄弟,也就是那些灵鹫宫的兄弟姐妹们该怎么办呢,要是大金国、跟那个刚刚稳定下来的南宋都打我们的话,我看我们梁山最终也只会是方腊的下场呀?”回到梁山之后,吴用、燕青等人找到宋江商量了一下梁上以后的出路。 “你们真的要跟我萧某人一路走到黑吗?”萧峰反问道,“如果你们不介意的话,我打算将梁山好汉们都编入丐帮,我萧某人一生所有的起点都在丐帮,而且丐帮本来就是天下第一大帮派,你们愿意跟我去的跟我去,不愿意跟我的我建议去投奔明教吧,依我之见,以后他们可能在江湖上掀起惊涛骇浪哦!至于我吗,以后再叫乔峰,也不再叫萧峰、宋江,至于叫什么嘛,以后再想吧!” 于是在历史进入南宋以后,丐帮异军突起,大有掩盖过少林的势头,大概是因为那时候得到了梁山大批高手的加入吧!而萧峰、宋江这两个名字都从历史中消失了,只是人间多了一个爱吃爱玩也爱谁就是不爱女人的老叫花子:洪七公。 洪七公,一生游戏人间,却终生未娶。 ------------ 第二十三章 复盘 “你不觉得吗?这个萧峰,可以称得上是金庸武侠小说中最悲剧性的人物吗?”就算非云烟与毕雨燕早已经脱离了《天龙八部》的故事情节了,可是他两依旧不能耿耿于怀有,一回到天地人这个地方,毕雨燕马上就像从非云烟这儿找到一些共鸣、找到一些安慰。 “按照金庸的原著来说,的确如此,金庸的武侠小说故事中,唯一一个因为不好色而招致身败名裂的英雄,一个为天下苍生某了那么多福祉却因为自己的出身遭至全天下唾弃的英雄;一个不受世俗约束最终却不为大辽、大宋所不容的英雄。”非云烟话也没多说,只是紧紧地握着拳头,仿佛是要从天下人手中抢东西似的,“但实际上,以金庸的武侠逻辑来说,萧峰的结局这样才够合理。你只要比较比较《天龙八部》跟《神雕英雄传》你就会发现,只有萧峰最后变成了洪七公才能将故事进行下去,年纪相差不多,传承也没什么不对,最重要的是洪七公这个人对政治的冷谈态度,也跟受过了那么多委屈之后的萧峰相近。” “你知道我真正想问的问题不是这个,而是他为什么最后选择的是终生不娶、孤独终老呢,这样的结局哪个人看了不是唏嘘不已呢?”毕雨燕依旧很执拗,只要是自己心里所想的,往往一切都会尽显在脸上,“难道这世界上真有那种离开了彼此就再也无法幸福了爱情吗?” 非云烟接下来想到的事情已经不是萧峰跟阿朱的爱情了,而是自己跟毕雨燕的爱情,一时有些意乱情迷:“你应该看过汤显祖的《牡丹亭》吧,里面杜丽娘与柳梦梅的爱情故事: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生者可以死,死可以生。生而不可与死,死而不可复生者,皆非情之至也。梦中之情,何必非真,天下岂少梦中之人耶?必因荐枕而成亲,待挂冠而为密者,皆形骸之论也。’他们的故事跟萧峰与阿朱不是很像吗?纵然没有山盟海誓,依旧坚守着自己对爱情的忠诚,纵然面对天底下所有的诱惑,没有受过封建礼教洗礼的二人:一个因为坚守贞洁(其实这个词对阿朱都是一种侮辱)而抗拒世俗的诱惑、权力的压制,另一个则从此再也不沾其他任何女性——说他是一种男性对女性的贞洁应该没有错吧!男女之爱到了如此境地,大概才配说爱的吧?” “可是,让活着的人为死去的爱人遭受痛苦,不也是一种残忍吗?”毕雨燕很不同意非云烟所说的一些话,“如果你不是被人打死的话,我宁愿你像其他花心大萝卜的男人似的到处寻花问柳,我也不愿意看到你从此一生所要遭受的孤独跟寂寞。世上最无缘无故的恨,就是来自自己对自己的戕害!” “哎,天下人多着呢,每一个人都有着自己不同的爱情观念,你不能要求每一个人都跟你一样或者都符合你的爱情期望呢!你喜欢自己的莺歌燕语,我喜欢此生只陪一个人白头偕老——我既指责不了你,你也无法占据我的道德制高点哦!”非云烟非常爱怜地看了看毕雨燕,然后才在恍恍惚惚中发现老和尚很快就要出现了,“你看人世间,还有人终生不触及情爱呢,我为自己心中的爱情断绝所有俗人的贪恋,又有何不可呢?不是绝爱,而是留爱而已。” 毕雨燕就没有非云烟那样想的通透了,她回到天地人处之后,自己关了自己几天禁闭之后才眼睛红肿着出来,料想必是因为为了那个最后沦落为孤家寡人的萧峰、和那个从此只顾着游戏人间的洪七公“愤愤不平”。非云烟见她转不过脑筋来,也就没有强行劝解。 “其实,我还有另一个问题一直萦绕在心头——那就是,为什么机关算尽的慕容复最后却落得如此下场呢,要不是萧峰有主角光环,他可能才是一个英雄豪杰都应该走过的路吧?是不是因为咱们讨厌他,影响了他的气场,才会影响到他的结局呢?”毕雨燕没有再执着于跟非云烟非要分辨个孰胜孰劣,就换了一话题继续跟非云烟聊到。 “哎,我告诉你,故事里慕容复的下场只会比你看到的有过之而无不及之。因为——”非云烟这时候还想继续说下去,可是却被这时候正赶来的老和尚插了一句话:“因为他的才能比他的野心更强!” “那不是更应该事半功倍,成就更令人瞩目吗?”毕雨燕见到老和尚走了过来,忙拉起身旁的非云烟,一起向老和尚行了个礼,然后才又坐了下来,一副更加迷惑的表情一眼就出卖了自己。 “你错了,那些能力比野心强得多的人只有在那些民主、实权岗位有能者居之的环境里才会真正有发真的机会的。”非云烟一向最酷爱历史,所以能懂老和尚所说的道理,“慕容复一身本事和野性,却没有遇到太大的乱世,以至于他只能靠依附某一方打到另一方的方式来实现自己的理想。他虽然屡次想搞个天下大乱,可惜最后都功亏一篑,所以最后只能通过攀附来争取手中所能获得力量:像当下驸马不成、想篡夺北宋军权却因为北宋对武将的严防死守而未得逞;想依靠女真人的势力最终却又被人耍……” “在家天下在中国传承的那么多的历史当中,本身能力特别杰出的人可以说是多得数不胜数,但是第一把交椅有且只有一把,这就注定了竞争的残酷,你死我活是唯一的可能,很多特别杰出的人注定了就不可能共存——野心家一大把,至高无上的位置却只有一把,最后的胜利者无论是谁,第一忌惮的倒不是那些可以跟自己并驾齐驱的其他野心家们,反而是那些能力远比自己野心强的人们。因为其他竞争对手是可以被明目张胆地干掉的,而那些能力远比野心强的人则是定时炸弹——你要是读过中国的历史你就会明白,那些因为能力太强而不是野心太大而被干掉的能臣悍将们多的数不胜数呀?” “汉高祖刘邦靠臧荼、张敖、韩王信、彭越、韩信、英布这些人夺取了天下,最后却先后被干掉;朱元璋靠李善长、刘伯温、徐达、蓝玉等人夺得了江山,可最后杀起来也没有丝毫的心慈手软——”毕雨燕毕竟是个大学毕业生,正史没有读过多少,野史倒是看得跟非云烟不相上下,“没错,那些人当中没有几个人拥有造反的野心,但却个个都有威胁家天下长治久安的可能性!为了巩固天下唯一的那把交椅,没有一个帝王会吝惜臣下的身家性命的。” “如果你能想明白这一层道理你就应该明白慕容复为什么有如此的下场了。”老和尚虽然没有参与到具体的故事细节当中,可他毕竟在故事之外亲眼旁观过,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大概也就是这样了,“慕容复对外声称,他的终极目的是为了复兴他大燕国,可是就他平时展露出来的能力,此人一旦获得了力量绝对能威胁到当权者的位置上,所以他只能通过杀了全家试图赢得宋徽宗的信任,通过出卖大宋获取大金的援助。可是被他利用的那些统治者们也不是白痴,就连宋徽宗都没有完全信任他你就可想而知——大金也是明白的,这么能干的人要是具备了力量的话,很容易就反戈一击,人无害虎意,虎有伤人心,很可能就会威胁到自己的统治了。而刘豫这个人,不只是听话,而且根本没有威胁到自己的能力。傻子都知道,扶一个自己控制不住的人上位,该是多大的损失。” 这一番话不只是让毕雨燕大吃一惊,连非云烟也是非常的震撼的,因为他自己虽然有过自己的一些想法,可是跟老和尚这么一说的还差的远呢?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这不只是中国所特有的文化产物,世界各国都有,只不过在中国几千年的漫长历史里有过太多的案例。如果你不能理解的话,你就去看看一些反过来的案例吧:曹植篡了刘氏江山、司马氏篡了曹氏江山、刘裕篡了司马氏的江山……就连本故事中的宋徽宗不也是被萧峰打死的吗?你若是看不惯权利游戏的腥风血雨,就不要让人人都知道你的鸿鹄之志吧!不过真正聪明的人不是要消灭任何能威胁到自己可能,而是尽可能地掌握自己的命运。” “你们涉略的那么广,应该是看过不少这样的情节的故事的:某某高官大人、名人显贵人因为失利、失意、厌倦了斗争,最后都会发出‘采菊东南下,悠然见南山’等厌世的话,可是你要真送给他一个‘桃花源’,干几年农活,大概很快就会闭嘴了。最终的是,要是有一天掌握着ta生命生杀大权的人要草菅他的人命的时候一定会幡然醒悟的:原来没有屏障的凡夫俗子只不过是人家砧板上的鱼肉。你一定要过那种,君要你死你就只能死的无可奈何的人生吗?” “那宋徽宗这个人呢?他可以说既享受过了人世间最好的待遇,也受尽了一个男人所能遭受的一切痛苦与羞辱,最后还心甘情愿地死在了萧峰的手下。”非云烟跟毕雨燕都特别想知道,在老和尚的眼里,这个北宋最有才情的帝王如此窝囊的死法,究竟能摆到桌面第几道菜。 “你不觉得历史上有几个人很像吗?陈朝的陈叔宝、南唐的李煜还有北宋的宋徽宗这三人也是历史上这样的帝王的代表——他们很有才情却没有治国之能、权术之要却被历史推上了帝王的宝座上。陈叔宝,他在位期间,荒废朝政,耽于酒色,醉心诗文和音乐。祯明三年(589年),隋军大举南下,攻破广陵、京口和都城建康,灭亡陈朝。陈叔宝被掳至长安,受封长城县公。隋文帝杨坚赐予宅邸,礼遇甚厚,他仍旧沉湎酒色,醉生梦死。隋朝仁寿四年(604),陈叔宝病死于洛阳,终年五十二,追赠大将军,谥号炀,葬于洛阳邙山。” “李煜,李煜,五代十国时南唐国君,961年-975年在位,字重光,初名从嘉,号钟隐、莲峰居士。汉族,彭城(今江苏徐州)人。南唐元宗李璟第六子,于宋建隆二年(961年)继位,史称李后主。开宝八年,宋军破南唐都城,李煜降宋,被俘至汴京,封为右千牛卫上将军、违命侯。后因作感怀故国的名词《虞美人》而被宋太宗毒死。李煜虽不通政治,但其艺术才华却非凡。精书法,善绘画,通音律,诗和文均有一定造诣,尤以词的成就最高。千古杰作《虞美人》、《浪淘沙》、《乌夜啼》等词。在政治上失败的李煜,却在词坛上留下了不朽的篇章,被称为“千古词帝”” “赵佶,宋徽宗,号宣和主人,宋朝第八位皇帝,书画家。宋神宗第十一子、宋哲宗之弟。先后被封为遂宁王、端王。 宋徽宗即位之后启用新法,但是宋徽宗重用的蔡京等打着绍述新法的旗号,无恶不作,政治形势一落千丈。过分追求奢侈生活,在南方采办“花石纲”,在汴京修建“艮岳”。宋徽宗尊信道教,大建宫观,自称“教主道君皇帝”,并经常请道士看相算。重和元年(1118年),置道官二十六等、道职八等。宣和三年(1121年),令三京置女道录、副道录各一员,始立道学制度。在宋徽宗集团的腐朽统治下,内部农民起义风起云涌,梁山起义和方腊起义先后爆发,北宋统治危机四伏。但是宋徽宗在艺术上的造诣非常高。宋徽宗对绘画的爱好十分真挚,他利用皇权推动绘画,使宋代的绘画艺术有了空前发展。他还自创一种书法字体被后人称之为“瘦金体”,他热爱画花鸟画自成“院体”。是古代少有的颇有成就的艺术型皇帝。靖康元年(1126年),金军兵临城下,受李纲之言,禅让给太子赵桓,靖康二年(1127年)三月,与钦宗赵桓被金人掳去。金天会十三年(1135年)死于五国城,时年54岁。” “这三个人,随便放在哪个朝代的平凡岗位都会是非常出色的艺术家,可是随便放在哪一个朝代的帝王宝座上都会是那种祸国殃民的主。说他们玩物丧志未免有失公允,因为每一个人包括帝王在内都拥有追求自己爱好的权利,但是拿整个天下来迎合自己个人的一己之私而让那些真正有治国之才、有治国之能的人一边旁观的政治制度,怎么可能给得了天下一个真正的长治久安呢,有比这个更荒谬的吗?”毕雨燕非常的不理解这些被放错位置了才情帝王们,“这三个人其实连有些女人都不如,你看看武则天,甚至就是近代的慈禧都比他们强。” “能力差还倒是在其次,还有比这三个皇帝更严重的情况哦!”非云烟一副对她的困惑十分理解的表情,却信誓旦旦地说到,“比让那些没有治国安邦的才能的帝王登上帝位更严重、更荒谬的事情是让那些根本没有心思称孤道寡的人去做那些经世安民之事。这一点在梁武帝萧衍以及大理国的那些屡屡出家当和尚的皇帝身上可以得到验证。所以呢,真正合理的机制首先要保证的是让相干的人干、不想干的人可以不干,然后才是让能干的人干最适合他干的事,不然就算是平地建屋也会因为根基不稳从而留下将来大厦将倾的种种隐患。” “哟呵,有点小悟性嘛!你这话未免会有一些推脱责任的嫌疑,但是却是句句在理哦!只有保证让愿意干、有能力干的人待在最适合的位置,其他的一切就都不只是侃侃而谈了。而且,还给那些本来就是芸芸众生命运的芸芸众生以芸芸众生的权利何尝又不是一场功在当代、利在千秋的功德呀!想象一下,陈叔宝再也不用考虑那些他本来就考虑不好的权力平衡问题,就让杨坚忧国忧民好了,自己舒舒服服地为后世留下更多绝世好文,多好;李煜就更得到解脱了,江山是没有了,可是谁又能撼得动他在文学上的霸主地位呢;宋徽宗要是从一开始就没能当上皇帝,大宋的子民不用受那么多无缘无故的苦不说,就连“靖康之耻”都有可能避免的了。”老和尚越说越多,越说越激动,最后说的好像他所说的都好像是真的似的了。 “不要求全责备,非要逼得每一个人都是鸿鹄之志,总要留一些芸芸众生才好呀!”就在这个时候,就在非云烟、毕雨燕与老和尚完全沉浸在个自己的滔滔不绝的时候,姚芊柔突然出现了,大家伙儿不免一时惊慌失措,手忙脚乱地收拾了一下,然后才又静了下来。 “云烟,我这次到你这儿来,是有两件事要特别的嘱咐你的,因为你灵魂吸收的元力已经强大到了一定的程度了,虽然暂时还无法改变你即将面临的那些故事的结局,但是你已经完全可以化身成为故事里面的主角了——也就是说在你将面临的接下来的故事中,你将不会再做为独立的灵魂体存在,而将拥有你选中的故事主角中一个的完全视角。”姚芊柔也不顾旁边的毕雨燕介意不介意,就直接抓住非云烟的两只胳膊,一本正经地说到,“还有第二件事情,那就是在接下来的一些列故事中,哪一个才是你的真命天女你可要好好分辨一番了:因为原故事里的女主角可能是雨燕姐或者……那个,也可能跟你八竿子都没关系的人才是哦!你一定要记住我曾经跟你说过的那句‘公子,小妹想在你这儿赚点零花钱花花’哦,那是你上辈子跟……雨燕姐约定的暗号哦!” 不知道为什么,姚芊柔再跟非云烟交代事情的关键时刻声音就会变换一下,搞得非云烟都有些莫名其妙:以前那么侃侃而谈的姚芊柔怎么会变成了这样畏畏缩缩呢,而且一提到雨燕姐就脸红的不自然,这是什么迹象的前奏呢? “好了好了,你是要选择先休息一段时间,还是立刻就进入金庸的武侠《射雕英雄传》之中呢?”姚芊柔试探性地问道,顺便又跟毕雨燕对望了一眼,似乎特别在乎她的一举一动多过她眼前的这个非云烟似的。 “你现在不需要回回魂崖负责处理那边的事情吗?”非云烟心里满是疑惑,觉得这个姚芊柔越来越是奇怪,只不过她作为自己的救命恩人又是这个地方的老大,他虽然搞不清楚她要做什么,但是他却坚信无论她要干什么都绝对不会伤害自己的——也许这世界上只有两类人能带给你安全感的:第一类,你坚信ta在任何情况下都不会伤害自己;第二类,你相信ta在任何情况下都打不过自己。 “等看到你进入故事了,我再走也不迟呀,要么休息一会儿继续干活,要么赶紧干活。”不等姚芊柔发号施令完毕,非云烟拖着自己越来越结实、越来越实质化的灵魂朝老和尚手中的那本《射雕英雄传》扑了过去。 “这里是哪儿?”非烟云的灵魂穿过书的封面化身为动态化的故事剧情的一部分的时候才发现自己来到了一座短的可以用几百米的卷尺丈量、却又黑的深不可测的石桥旁,自己正排在一条一眼望不到边的队伍末尾徐徐往前挪动着,似乎都在等着别人施舍什么东西似的,“不是让我直接化身成为郭靖的么,这又是唱的哪一出呀?” “这位大哥,小弟初来乍到,有事不明白,还望大哥给小弟指点一二呀?这——”非云烟这个人有一个好习惯是值得很多人一起学的——那就是不懂就一定会问,从来不会不懂装懂——但是懂装不懂则就不是他一个人的坏毛病了,天下人大概人人都有这种坏毛病,只见非云烟走上前,轻轻拍了拍他前面的那个身材足足高出了自己一个头、挂着一头蓬乱的头发身上的衣服却极为整洁的汉子的肩膀几下,很是客气地问道。 那个汉子一开始没怎么动,只是小声地回复到:“奈何桥边禁止喧哗,你还想不想投一个好胎了,要是得罪了这里的小鬼们,把你打进畜生道可就得不偿失了。注意安静,注意安静呀!” “投畜生胎也没有什么不好的呀,起码可以早死早操生!”非云烟觉得这个大个子有点危言耸听,不由自主地就跟他抬上了杠,“人间这么冷清,去畜生道混一混,也许会来得时候会有些门庭若市哦?想我非云烟,生前志得意满的时候也算是八面玲珑,各种道上的朋友那是能善待就善待,可最后不也搞成现在这样人人喊打的局面,多伤心呀!还不如乘此机会去畜生道见识见识,毕竟虽然听人家“人面兽心”地说着,却还真没有亲身体验过“兽心”道德是什么样的,我倒是很好奇!” “那好,待会儿喝孟婆汤的时候我就跟那孟婆打打招呼,了了你这个心愿得了,省的你茶不思饭不想的吧?”这时候非云烟前面的那大个子回过头来,给了非云烟一个灿烂的笑容,“你就是那个曾经出现在我的脑海中帮我度过了不少难关的那个灵魂体吧!还记得我石破天吗?” 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无缘的话对面不相见,有缘的话,就连一起做鬼、一起赶着去投胎都能遇见——原来这个人不是别人,真是当年《侠客行》中因为修炼出绝世武功——十重乾坤大挪移而被一群波斯人拥立为摩尼教教主兼摩尼教中国分支明教第一代教主的石破天。 “不多呀,你们摩尼教信仰的跟中国的道教不一样的吧,而且你身为教主应该直接成仙或者跳脱轮回才是呀,怎么会跟我们这些芸芸众生一样到这儿来排队等候投胎呢?”非烟云终于搞清楚了自己目前的这个状况,原来这回不能再以灵魂的状态游离在故事的梗概之外了,这回必须得找一个实体了,而姚芊柔早说过了他非云烟在这段故事里会直接是主角,也就说他这是要去投胎成为郭靖呀! “算了吧,什么摩尼教教主?要不是我会十重乾坤大挪移,我可能早就死在那些该死的波斯人手里了。”石破天一向文质彬彬,如果连他都叽里呱啦的一阵脏话的话,这世界上也就没有多人还想当初那么纯净、纯洁了,“他们说我不识字,不懂波斯文,不了解波斯的风俗习惯,无法管理管理好偌大的摩尼教,就不用我管理总坛,每天只需要走个形式参加个会议、签点命令就可以了。我这个人特权是没有,特殊待遇倒是有很多的,比如他们觉得我应该有更多的老婆,就用阿秀的生命安全威胁我,要我不断地跟不同的波斯女子媾和,可是却不能跟他们当中的任何人有感情纠葛,还不断地教我识别那些奇形怪状的文字,说是只要我有一天能把十重乾坤大挪移心法都用波斯文写出来之后就可以自由了。” “后来怎么样了呢?”非云烟一看前面的队伍大概还有几公里,不自觉的心里一烦,就觉得此时此刻要是有一段好故事听得话,那就是再快活不过的事情了,于是刨根究底地问到。 “我很长一段时间都是被闷在鼓里的,知道我快死的事后才知道,原来阿秀早在我练成十重乾坤大挪移的时候就被他们杀死了,陪在我身边的并且被他们拿来要挟我的阿秀其实是一个易容术特别牛逼的波斯女子假扮的。原来乾坤大挪移这功夫有一个缺陷,那就是不管你修炼到几重,在男女之事中都会伴随男子液体离体,将其中的一部分功力传到女方体内,如果这个时候要是能怀孕的话,这个婴孩将会从一开始就具备二重乾坤大挪移,在这样的根基之上加以培养的话,摩尼教中就会有大批拥有成为高手的潜力的苗子,而如果有固定的配偶——也就是固定性伴侣的话,则不但后代有这样的潜力,就连修炼乾坤大挪移功夫的本人也能固本培元。他们选择我这个汉人当教主本来就是权宜之策,又怎么会允许我功夫更上一层楼、不受他们控制呢?更不会希望看到一个汉人的后代再次凌驾于他们波斯人之上呢?” “所以你到现在都没有接受过摩尼教宗教的洗礼是吗?所以你死后要投胎的话,还得按照老祖宗的规矩来,是吧?”非云烟不由自觉地为石破天那种“种猪”似的生活感到难过,“原来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不是我们汉人特有的坏毛病。” “也不尽是这样,其实,只是原来的摩尼教有九人可以继承教主的资格,八男一女,可是因为他们个个都特别强横,谁也不服谁,所以只好把我弄过去当临时教主,可就在他们得到了我用刚学会的波斯文写下来的乾坤大挪移心法之后,个个都像是老子天下第一一样地好勇斗狠起来,结果八个男候选人死了四个,剩下的四个见再斗下去,摩尼教就可能要全军覆灭了,于是终于达成妥协:摩尼教教主之位自我石破天之后,继任者将只能是一个文治武功都能服众的处女,并且定下了违反相关规则的人所需要接受的惩罚。所以,他们本来就没有开放到真的可以不计较种族什么了,我只是他们运行的过程中所外借来的看守教主而已。”石破天倒是很体贴周到,就连做了那么多年的傀儡都毫无怨言,他所怨恨的大概就只是因为摩尼教杀了他的阿秀吧! 非云烟突然觉得一时间脑袋特别大…… ------------ 第二十四章 拜师学艺 “我靠,你留洋那么多年,最后就连死后投胎都还得走中国道教之路,看来人家可真没有心思把你当做教主,他们只不过想利用你来修炼乾坤大挪移、利用你的手招揽更多的中国信徒罢了。”非云烟说着说着就同情起这个翻手之间就能教成千上万的人死于非命的石教主了,为什么老天给了他万中选一的机遇,却没有给他防人甚至害人之心呢,难道老天也喜欢那些傻白甜吗? “虽然如此,可是我也从他们那儿学到了不少的东西,我发现我的武功融入到其中的话会更加的凌厉。只不过——”石破天想找一些什么东西用来反驳非云烟对他的讽刺,最后却只找到了一些无法被证实的东西。 “只不过什么呀?”非云烟见前面的人已经少了不少,而石破天却依旧站在原地不断地思索着一些什么,根本没有将非云烟的话听进去,就一连重复了三四遍,“赶紧往前走啊,你要是再不走,就得把我们背后那大概有几十万之众的孤魂野鬼杀个干净了。” 听到这些,石破天又回过头来一看,才发现的确不错,这不过才几十分钟的事情,非云烟的身后已经有了绵延无绝期的队伍了,见石破天不走,个个熙熙攘攘起来,不断地用手指对他跟非云烟指指点点,他这才又回过了头,发现自己前面留出了好大好长的空隙。这才反应了过来,朝着前面的队伍赶了过去。 阴间虽然没有阳间那么阳光、那么温暖,可是效率却比阳间高的出气,因为不过只是一个时辰,排在石破天与非云烟之前的那长长的队伍已经只剩下几百人,哦不,几百鬼了。 “只不过,我都不知道乾坤大挪移练到最高境界会将人的灵魂撕裂成几块,你现在看到的我并不是完全状态下我自己,我自都搞不清楚现在的自己到底什么状态,所以此种武功没能完全流传下去实在也是一种机缘。”说着说着,喝孟婆汤的就已经到了石破天,就在石破天伸手要接过孟婆汤喝的时候,那个一身婆娘装打扮、梳着一头发髻的婆娘恶狠狠地笑着说:“几千年来,老生也算是见过世面得了,但老生还真没有见过一缕异教残魂也敢跑我们这儿来超生,是不是也太不把我们这些老家伙放在眼里呀?鬼差,鬼差,你们这班只会欺软怕硬的软蛋又死到什么地方去了。” 尽管孟婆大喊大叫是平常的不能在平常的事情,可是依然惊动了地府中的某些大人物,几个贼头鼠脸的鬼差来到孟婆之前,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到了衣衫褴褛、头发蓬乱的石破天:“你说的捣乱的是他呀,没事,他能进来就已经证明了他的灵魂强度还是符合这儿条件的,虽然他曾经跟外来的摩尼教有很深的渊源。可是他没有接受过其他宗教的洗礼,本质上还是我华夏的子孙的。只不过由于他只是残魂,所以要想投胎的话,得有个完整的灵魂愿意带着他一起投胎才行。” “可是世界上有这种傻蛋吗?愿意拿自己的灵魂去温养这一缕说不定随时都有可能消失的参会呢,最严重的是,如果没有将这个残魂上的某些执念消除了,说不定连自己的主魂都会遭受重创,得不偿失。”孟婆已经没有时间继续生气了,因为石破天跟非云烟都已经跟了上来。 “本来这个人的死活跟我们没多大关系,可是后来判官跟阎王汇报说,三界之内很长时间没有引入新鲜血脉了,导致现在故步自封、夜郎自大的太多太多,而这个石破天身上带着很多中华文化中没有的外来元素,只要措施采取的适当,这位哥们以后说不定会成为推到华夏文明跟外来文化融合的最佳载体哦!所以,千万不要轻易放弃他,这是阎王的命令哦!” “你好,孟——婆——孟老前辈,请让我喝一碗汤,好吗?”石破天心里极为忐忑,很是有点卑微地向孟婆乞求道,“我有一爱妻,平时与我甚是相爱,却遭人屠戮,无辜惨死,在下心里一直对此耿耿于怀,希望孟老前辈发发慈悲,叫我去了这些撕心裂肺的伤痛,来生好做一个正常人。”非云烟正要等着他喝孟婆汤,自己就跟上去也大快朵颐一番:我怎么觉得,他才应该是郭靖这个人的前世呢,这哥们跟他实在是太像了,一样笨、迟钝就不说了,还同样得迂腐——这个毛病,非云烟向来只是在一部分读书人身上才会看到的,他石破天斗大的字不识一箩筐怎么也会这样不开窍呢?这些不都跟郭靖有点像吗?可是为什么回魂崖的那班混蛋怎么会说我会化身郭靖呢? “你曾经投过异教,所以信仰不稳,而且灵魂还是残魂,所以无论我孟婆开不开恩,你都是不可能单独成为一个主体的,所以你想投胎不是不可以,你得现在找一个肯被你依附的灵魂体一起去投胎,你下辈子才有可能是个正常人,不然不是夭亡就是因为天怒人怨被天雷贯穿灵魂而死。” 说这话的时候,孟婆并没有让非云烟回避,反而把相关利害当着他的面子一一剖析,我想是个人就应该明白了,孟婆见到他们两是老相识,就觉得应该充分利用这个天赐良机,将非云烟跟石破天打包销售。 “非兄,你也听到了刚才那位老婆婆所说的了,你可否再助兄弟我一马?”这世界上总有一些人不喜欢求人的,他们宁愿自己吃一点亏,也不愿意在别人面前失了自己的方寸与尊严。石破天这个人虽然脑袋是笨了一些,可是自尊心却是特别的强烈,如果不是为了尝试一下那万分之一的寻找到阿秀的念头,他宁愿自己灰飞烟灭也不会对那些在他看来都是刽子手的外人们低声下气、卑躬屈膝。 “石兄弟这么说就有点见外了,咱们是什么交情,能帮到你哥们绝对不会含糊。”非云烟就是这样的人,谁对他好,他就对谁加倍的好;谁对他坏,他就会变本加厉地害谁。石破天虽然于他而言没什么恩惠,可是毕竟也算是一起上过刀山、下过火海的吧!这时候这种要求对于他来说当然不算什么心理负担了,所以,就一口答应了下来。 虽然亿万年来,喝过孟婆汤的人成千上万,可终究不会有一个人能记得住他这种味道的,因为凡是喝过孟婆汤的都会在第一时间里忘掉一切味道的,所以要说这个世界上最值得被挂上最熟悉的陌生人这个称号的人非孟婆不可了。 话不多讲,事该少废,茫茫的大草原上,朔风阵阵,冬季的狂风暴雪还没有来到,西伯利亚的寒流早就将这北国的荒凉添油加醋了。那绵绵不绝的暴风雪有时候还会夹杂着一阵又一阵的黄沙,叫天地变色,叫牛羊马匹四处奔跑,也就那座蒙古的好心人特意为之搭建好的帐篷里住的主人——正是被段天德裹挟而流于蒙古草原的郭啸天的妻子、古井的母亲李萍。 “哇——哇——”一声啼哭,没有任何天降祥瑞,也没有任何上天偏爱的征兆,《神雕英雄传》的主角、被后世称为为国为民的大英雄大豪杰郭靖来到这个世界上了。 三年之后,郭靖已经可以偶尔帮自己的母亲在附近的地方拾一些柴火了,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这孩子学习能力比较差,尤其是那些晦涩难懂的东西无论你给他读多少遍他都没有办法给你一个你想要的的反应。说的这儿,就不能不谈谈关于李萍对郭靖的教育问题了,后世很多人尤其是那些理学家们,为了非要将郭靖这个人物树立成为国为民的大侠,不断美化李萍对郭靖的教育,有人甚至说她甚至已可以媲美孟母三迁里的孟子的母亲了,说郭靖的家国理念其实都来自李萍的灌输。可是这些人似乎不怎么尊重金庸先生的原文了。书中说李萍只是一个普通的农村妇女,而真正会咬文嚼字的却是杨康的母亲,书香门第出生,所以李萍哪有什么家国天下的理念,她有的最多也不过是对自己儿子未来的关心而已,即使最后她为了不让郭靖受到成吉思汗的威胁自杀也绝不是对什么南宋朝廷的忠诚,只不过是对自己儿子自己选择的路表达出自己坚定的支持而已。 “靖儿,你是我们郭家最后的男丁了,你是你爹全部的希望了,可你怎么这么不争气,学什么东西都比别人家的孩子慢呀?我该怎么教你,你以后才能不给你郭家的梁山祖先丢脸呀!”熬过了草原上最残酷的季节,躲过了北方肆虐的寒流,李萍发现,原来自己终究还是没有等来自己最希望、向往着的春天——也许,只有等到郭靖真正地开窍之后,人生才会又有了春天吧! “靖儿,你这个年纪,本应该是需要接受四书五经等的教育了,可是为娘的我自己本身就是识字不多,根本就没有什么能力教育你这些,可是也不能就此放纵你自己,将来你要是文不识丁地毫无所长的话,你以后怎么在社会上混呀!所以呀,你除了每天要学会那些字外,还要出去跟当地的游牧民们学学一些养羊、放羊等能养家糊口的一些技巧。”郭靖虽然还是很小,可是李萍早就想到了他以后的未来——以这孩子的天赋,考状元是不可能的,可是却绝对不能纵容他一无所长呀,学得慢,可以慢慢学,可以多花点功夫学。 于是,从此以后,郭靖除了按规定的作息时间吃喝拉撒睡之外,大部分的经历都用去在草原上四处游荡了,当然这些不只是在他遇到七位师傅之前,也远在他遇到成吉思汗之前。而他遇到的第一个人是离他家只有一两里的额吉老人。 这个额姬老人是一个盲人,靠着一只牧羊犬将几十只羊管理的井井有条,不但从来没有丢失过,就连狼群都从来没有侵犯他家的羊,而他每一次出去牧羊都会带上一根胡琴,谈谈唱唱、说说笑笑就可以把一整天的活搞得有声有色,周围的几个邻居都对他佩服的五体投地,所以他在别人的眼里就是一个非常有本事的人,而这个别人自然是包括郭靖的母亲李萍的,所以李萍就常常让郭靖去找他玩。 “靖儿啊,你又来了呀!你小小年纪就要出来学本事了,真不知道是老天残忍,还是你妈妈残忍,可是我的一些手段你已经见识过了,已经没什么事情是我可以教你的了。”额姬老人一面抽着他的大烟袋,一边用左手拂了拂自己的胡须,用右手反复咀嚼捯饬着那把快被磨烂了的胡琴吧嗒吧嗒地说。 “额姬大爷,我还没有听你唱过歌呢,娘说,蒙古草原上的歌声是最不应该错过的天籁,而您的歌声就是长生天赐给我们草原上的生灵最好的礼物,您能为我这个喜欢仰望苍穹却已经被长生天放弃了的可怜虫高歌一曲吗?”虽然母亲不是常说,可是董事很早的郭靖早就隐隐感受到了母亲对自己学什么东西都慢的失望,幼小的心灵里住满了谈谈的悲伤。 “小郭靖呀,不要急呀,长生天从来不糊抛弃他治下的任何人的,那些还没有感受到长生天爱的人们只不过还没有等到时候。长生天有时候会给那些有特别才能的人更残酷的考验,可是一旦通过了考验,以后就会一帆风顺、风生水起甚至后来居上哦!小郭靖啊,你要知道,要想得到长生天的眷念,得你先打开心扉,长生天才能看到哦!”额姬老人早就知道了郭靖的境况,待在自己身边超过了三个月的人当中只有郭靖是什么也没有学会,要不是额姬老人耐心好、见识广,和可能连他自己都要动手抽他了。 “好吧,让爷爷想想,什么样的歌才能走进我们靖儿的心里!”额姬老人一思索起来,那张满是皱纹的脸上顿时就堆满了一堆堆的肉,岁月是一把无情的刀,它不只是销掉了别人的锋芒,他还打算带走所有的离殇。额姬老人那堆黯淡无光的眼神凝视着遮盖着这片草原大地的天穹,然后一段天籁从他口中奔来: 北归雁,四合方,心中有轮朝日阳,那是过客心中有彷徨,不闻故乡燕过又何妨?离人早在草原见歌吭。 兄有情,妹有意,最怕情郎不在旁,狐狸苍狼有了心中藏,落日常晗天河方,原来是靖儿又在我身旁,庸庸扰扰何处享清芳,我的靖儿,我初生的锋芒,我心中最红的太阳。 也许是因为郭靖还太小,没办法完全听懂额姬老人歌中所有的意思,才三岁的郭靖喜欢这首歌大概是因为额姬老人唱的这首歌太好听了,又大概是因为额姬老人的歌中曾三次提到过自己的名字,所以他记得特别的清楚。而那天之后,额姬老人就从郭靖家附近搬走了,再也没出现过,有人说他遭了狼灾了,一夜之间家里的羊群都被狼群吃光了,而自己也在跟狼群中争斗中被咬死了,也有说他遭到一群人的追杀,跑了…… 笨是有点笨,可是笨鸟先飞这个道理用在绝大部分人的身上都是有效果的,毕竟是学了好几个月了,关于养羊、牧羊的一些诀窍还是掌握了一些的,所以呢,在接下来的日子里,郭靖就大部分时间说叫吃饭。实在在蒙古包里憋不下去的时候就会到外面来看羊。 “靖儿呀,快进来,娘叫你写一些简单的字吧,蒙古文要学,汉字也要识一些,不然以后万一有机会去中原的话,你怎么也不能什么都不认识吧,娘的水平有限,不会太多哦!”李萍总喜欢在郭靖刚睡醒的时候教他学一些简单的东西。 “娘啊,我好累呀,我长大以后只要会牧羊就可以了,学识字干什么,在这茫茫大草原上,识字那有什么用呀?”不只是这时候年幼的郭靖不喜欢舞文弄墨,就算等他成为了威名赫赫的郭大侠之后他依然不喜欢文人那些东西,大大咧咧而不是斯斯文文。 “你不是喜欢听故事吗?你要是能静下心来跟娘学一些简单的文字,娘以后会找那个草原上最会讲故事的木兰扎给你讲故事哦!”年纪越小的孩子越需要管束,更越需要诱导。可是这个世界上总还有些孩子是不惧怕暴力的,你越是强迫他他越是不听你话,但是诱导就不同了,那就是是把软刀子,捅了你你还觉得她憨态可掬呢。像郭靖这样的孩子,属于那种典型的吃软不吃硬的,所以逼他根本没用,但是引诱绝对可以一刀致命。 那一天,郭靖的表现远远超出了他平时的水平——平时止血的会四五个汉字、几十个蒙古文字的他那一天居然学会了二十个汉字、一百多蒙古文字。就在李萍觉得自己的儿子很可能已经终于开窍的时候,接下来几天惨淡的表现又让李萍的心凉透了,不过她自己心里却自我安慰道:像自己儿子这样愚钝的孩子有过昙花一谢的表现已经很不错了。 几天以后,李萍兑现自己对儿子的承诺:以十只羊的代价请到了号称在他们那一区域最会讲故事的吟游诗人木兰扎。蒙古呢,跟西藏有点像,是一个特别有诗情画意的地方,蒙古人也是喜欢用诗歌的方式表达自己的民族,他们的好多东西不像汉人那样用纸质的史书记录下来,而是通过一些脍炙人口的民谣、民歌等流传下来。吟游诗人有时候不一定是通过诗歌来表达的,他们当中有些人能记住很长的故事,一代又一代地流传下去。 这一天,木兰扎抽出了空来,来到郭靖的家中,他这个人一生比较放浪形骸:因为你说他重视名利的话,他都驰名蒙古草原几十年了也没有看到他向蒙古草原上的那些统治者们献过一首诗;可是你要是觉得他不重视名利的话,要是李萍承诺许给他的十只羊少了一根毫毛,木兰扎都不会搭理李萍,更不会搭理这个乳臭未干的小子的。 “给木兰扎额布格行礼——”要说什么是郭靖最讨厌的东西,除了那些繁文缛节就没有什么东西了,所以你别看在这种情况下郭靖不得已屈服了,可是他在心里头早就把那个他行礼的对象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遍了——口服心不服,也就是根本没有服。 “行了,行了,假如你心里根本不服,你给我行再多的礼都是做无用之功,但假如你是真的尊重我,我走到哪儿都能收到你的礼,不要在我这个明白人面前装糊涂了。”这个木兰扎,大概也是遭受过众多挫折的人吧,因为他发出的这一声长叹居然带有那么多的沧桑、无奈与被爱,“我喜欢所有喜欢故事的孩子,因为他们的心理有一股子执著。我的脑海中有很多故事,有你喜欢的与不喜欢的,有孩子听得与大人听得,你选择哪一类型的。” “如果我要是选择了喜欢的,那就等于选择了孩子听的,因为这个世界上只有孩子最喜欢那些他自己喜欢的;如果我选了不喜欢的,那就必定是大人听得了,因为这个世界上只有大人才会容得下自己不喜欢的故事——所以我选择不喜欢的、大人听的!”听到这翻话,就连郭靖的母亲都惊呆了,不只是因为她从来没有想到过自己那个反应迟钝的儿子说出的话这么有水平的话,她甚至都有点怀疑自己的儿子体内是不是住着一个连自己都没有发觉的灵魂。木兰扎也是有点意外,因为至少在他的人生阅历里,没有一个找他讲故事的孩子不是挑选那些他自己感兴趣的故事:“别人都说你们家的郭公子资质愚钝,久不开窍,我看未必呀,他刚才所说的话绝对不是一般孩子的水平了哦。面对这样的孩子,应该给他最好的故事。”木兰扎说完这句话之后,立即就陷入了沉思,一方面为自己只因为道听途说就觉得别人真没什么水平而暗自惭愧,一方面调动自己的大脑重新搜索着自己记忆库存中的那些故事。 “哎,对了,还真有一个故事特别适合你!”几十分钟之后,木兰扎终于醒了过来,然后有点兴奋地说到,“话说从前,天下大势本来是一个天下,可是因为地域差异、种族差异、政治分歧等多种因素的作用,天下分为了大辽、大金跟大宋等政权,靖难之役后,有三个来自原来北宋的结义兄弟流落到大金的统治区域,这三个人分别姓刘的、姓张的、姓辛的,在国破之后分别做出了不同的选择:姓刘的投靠了女真人,获得了极大的待遇,甚至曾经一时还当过皇帝,曾为伪齐的皇帝,而那个姓辛的,则因为心中对故土充满眷恋、对古国难以割舍、对故人也是殚精竭虑,不但组织义军跟女真人对着干,他还甚至嘱咐自己已经在金国生活了很多年的儿子南归,为南宋效力,可惜最后他儿子的北伐主张没有得到宋庭的正确采纳,还因为是北归人员的缘故受到南宋政府的终身监视,最后郁郁而终。而那个姓张的一家就比较聪明了,他们在大宋还在的时候为大宋服务、在大金还在的时候为大金卖命,在蒙古崛起之后又选择效忠蒙古,反而一家几代,荣华富贵享受不尽呀?” 这时候的李萍很是惊讶了:怎么蒙古人中居然也有如此了解天下大事的人,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被自己遇到呢,踏着那是说什么故事呀,他这明明要…… “郭靖,你觉得这三个人当中,哪一个人得到的好处最多,哪一个人才是最聪明的人呢?”木兰扎没等李萍反应过来就直截了问向郭靖,很是期待,有很是忐忑。 “你不觉得,这个问题你问我这三岁小孩还太早吗?我又不知道什么天下大事,我又没有什么是非观念要坚持的。”郭靖毕竟还是个孩子,哪懂这些,“不过我却只是知道一个道理的:只要你自己愿意,就算我吃了天下最大的亏我也不觉得亏,只要是我不愿意做的,给我金山银山我也不也不在乎。” “郭公子真是童言无忌,一语中的呀!这些道理都是你妈妈教你的大道理吗?”木兰扎很少会因为一个孩子这样的局促不安的,可是他这也…… “我妈妈自己有些事情自己都想不明白了,我不过是屁股多挨了几次揍之后才悟出来的:这世界上总有些事情就算有人有人要打烂你的屁股你还是回去做的;这世界上总有一些事情是纵然有糖吃你也不会干的。”郭靖幼小的脸庞上露出了一丝坚韧,“我不知道怎么判断什么是值得的,什么又是不值得的,我只知道,不打屁股,不威胁不给饭吃,我依然乐此不疲的就是我愿意干的事情。” “李大嫂,你是不是想给你的儿子找一个师傅呀,现在有一个免费送上门的你要不要?”木兰扎突然发现这个学东西虽有些慢的迟钝的孩子却特别有主见,他的那些虽稚嫩但却独具一格的言论非常符合自己的的胃口,这样的孩子教起来虽然可能有些让人头疼,可真要是学进去了,会比那些很多号称天才的人更能达到更高的高度的,“我也不烦告诉你,我是契丹人,名叫耶律楚才,我是被女真人灭掉的大辽的后代,我来蒙古其实是想寻找一个明主好为他出谋划策灭掉大金,为我的母国报仇雪恨,你们汉人跟大金不也是有着亡国的大恨吗?我们一起合作吧!” “本来呢,我是可以叫他拜你为师的,可是你心中国仇家恨的念头太强了,我怕你最后会把我的靖儿误导歧途。保家卫国也就罢了,但是要报国仇家恨就免了吧!毕竟,无论是我们汉人的北宋、还是你们契丹人的大辽,国破家亡更多的是因为自己的原因,而不是别人。”李萍说完这句话之后,就再也没有没有跟那个真名叫做耶律楚材的木兰扎说一句话,反而还匆匆将他赶了出去,只不过最后还是将那十只羊弄到了耶律楚材的面前,“两清了,赶紧走吧,我就不送了!” “哎,可惜了,可惜了这样的苗子呀,我看要是这个孩子交给我来教的话,不出十年必是一个文韬武略兼备的可造之材呀,可惜他母亲有点偏见,对我们这些异族之人缺少信任,会错过这个孩子一生最佳的教育机会的。错过了这个阶段,大概以后最高的成就也不过就是个武夫罢了!而且,就他们的那些全靠四书五经、全靠棒棍子底下出孝子的教育理念,这个郭靖不但将来成就有限,恐怕以后就算连他自己的孩子他自己都教不好,要是遇不到一个对他死心塌地的女人,我看以后连女人缘都比别人差。不行,我得想个办法,看看能不能将那个孩子从他母亲的身边带走一下。”耶律楚材再也管不上自己的那十只羊了,蹑手蹑脚地有靠近了郭靖家的帐篷,却只听两母子十分滑稽的对话。 “你是不是想跟那个伯伯说我天天揍你屁股是吗?”李萍一面给儿子洗澡,一面轻轻地在他屁股上拍了拍几下,“娘真打得你那么狠吗,你这是要记恨我吗?” “不敢不敢——”郭靖想了又想之后,改了,“不会不会——” “你一会不敢不敢,一会儿不会不会,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是要说,如果我要是记恨你的话,恐怕以后就要被打的更狠了——”这话一出,李萍笑了,外面的耶律楚材也笑了。李萍笑了,心里却是有一些难过的,因为这句童颜无忌起码说明了儿子对自己的惧怕;耶律楚材笑了,那就真心百分百笑了——童言无忌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