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一章 保镇队长 升龙大陆,据说是有神龙存在的神秘地域,其中大大小小数千个国家,近十万生灵在此繁葕生息,造就大陆上的繁华生机。。 应龙王国就是其中的一个小国,国防实力不强,但却与邻国有着良好的交际关系,名下有大城三十座,小城过百,人口近三万万,其中不乏有各国商人和移民。 在应龙王国的边远地带,有一小镇名为天井,就说村里有一口古井可以听闻龙吟声,所以这里的人将古井视为福地,并挑选镇中强壮的男子日夜守护。 正因为有古井的存在,这个小镇吸引了很多流浪者,成了多族混居之地,但民风朴实,安居乐业。 夜色来临,天井镇慢慢恢复了平静,大家辛苦劳作一天,也正到了要休息的时光。 而这时候,后街深处一处普通的小院子,一个装扮和模样都有异于常人的年轻人坐在木凳上,迷茫的望着那一轮弯月,思绪飘向远方。 欧阳和丰——天井镇仅有的三名公职人员之一,他祖上三代都是保镇队长,但到了他这一代似乎要断了香火,他的职业生涯也受到了威胁。 一般情况下,他负责镇中治安以及各种乱七八糟的事情,算得上应龙王国公职体系中最底的小官,只要好好做下去,一辈子都不用担心吃喝问题。 现在欧阳和丰的思绪很乱,他不仅要承载当前宿主的记忆,还要处理很多乱七八糟的事情,不然就要卷铺盖走人,回乡下种地了, 自欧阳和丰吃了一碗过期的泡面之后,他睡着了,等他醒来时竟然发现自己身处一个绝对陌生的环境,而一把看似有些熟悉的铁剑则是被斩断成两截,随意躺在地上。 虽然他不想相信自己看到的东西,但他彻彻底底的穿越了,而且还比较糟糕,并没有像书中说的那样美女成群,享受荣华富贵。 好在他现在用的身体也叫欧阳和丰,名字上没毛病,但要模仿他平时的作风,熟悉这个世界,这一切并不容易。 宿主因为性格关系,人缘并不怎么样,记忆力能说上话的人都屈指可数,这样少了一些交际也让欧阳和丰的替代少了很多麻烦,让他有更多时间来模仿这幅身体的主人。 事实上,不知道什么原因,他只接收了原主一部分的记忆,比如他现在看到熟人才会想起对方的名字和一部分涉及双方的关系,如果没看到这个人,那么这一切都不会发生,就像这个人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现在他遇到的主要问题是有人凭借关系上位,要把他这个保镇队长的职位给占了,那把断剑就是一个证据,也是很头疼的事情。因为铁剑是一个凭证,剑断人亡,或者面临下岗,明显对方是有备而来,故意让他吃扁。 记忆里,原主与人争斗过,然后莫名其妙的就死了。而当天晚上他便魂穿了过来,第二天早上还吓傻了不少人。 最多也就这个月的月底,如果他不能修好铁剑,那他就会强制下岗,成为无业游民。又因为原主平时性格较差的缘故,落魄后几乎不会有人帮忙。 当然,他也考虑过去当兵吃军粮,但仔细想想似乎不太可能,就他那点三脚猫的功夫,在天井镇这种小地方也许还能拿的出手,但去上战场只有当炮灰的份,所以这点自知之明他还是有的。 当下明月高高,夜色微微凉,正是练功的好时候,他自然不会浪费这个好机会。 其实,穿越到这个世界对他来说并不是完全的失望,没让他变成一个女人就很不错了。同时这次穿越也算有惊喜,比如相对较为俊俏的面容,以及代表能够修炼资格的魂力,就差给他一个逆天的系统了。 魂力是原主给他这个后来者留下的最大的财富,因为是身体自己具备的动作记忆,所以他对于修炼这件事情上手很快,这一世拥有普通人难得一见的魂力,才能让他这有机会在这里混的风生水起。 魂力功法好像是来自卡斯城自己的家族,再多的记忆已经很模糊,无论他怎么去想都是接近一片空白的存在。对此他也懒的去想,包括为什么他要到这么一个偏癖的地方来当保镇队长,而且还是一代接一代的传承下去。 在最近的几天里,因为任务方面的愿望,欧阳和丰也去过几次卡斯城,但从未回去过,最多也就在附近徘徊了一会。 另外,为了能让自己早些强大起来,欧阳和丰每天都会花八个小时的时间来练习剑法。正因为这样,他这具身体的健康状况几乎到达巅峰,这让他现在的反应速度速度和力量都有了非常明显的提高。 “打起来啦,打起来啦,万圣德哥哥和恶人打起来啦” 天井镇午后的街道上,一个身穿细铁甲的男子挥舞长剑,正在与一群黄巾男战斗。那群人来势汹汹,似乎很有组织,打斗弄糟了附近的一起,惹来一片怒骂声。 同时,躲在远处围观的人也不少,其中气愤少年吴宝莱的叫骂声最为响亮,但大部分人都是打酱油的态度,只有少部分人想到要去找保镇队长。 “李达飞休跑,赔钱!” “等保镇队长来了,你们都要蹲监狱!” “这个李达飞是怎么得罪这群人的咯,要惨了!” “今天收成很差,隔壁村子集体当土匪去了,我们天井镇怕是难了!还有,那些村保队长什么时候过来呢?” “不知道啊,村保队长只听保镇队长的命令,只要保镇队长来了,我们这里就安全咯!” “切,村保队长?隔壁村的村保队长已经成头头了!” 领头的大汉,手提一把大号阔刃砍山刀,这人就是大家口中的隔壁村保队长,平时就很是凶悍,现在更是看起来吓人。 这时候,两名村保队长举着大刀过来,也不停留,只嘴上喊到,“吴宝莱你个怂货,好歹以前也干过小队,晨龙村的泥腿子都打上门了,你还有心思在这看热闹,你的刀呢?” 吴宝莱一听,心下已是明了,晨龙村归属天井镇,但是镇上经济最差的村,只要出点天灾村民们就要买女儿讨活,今年特别严重,他们只能集体当土匪打劫了。 关于这次争斗也早就有了起因,这些年干旱少雨,两个地方的乡民可没少为了争水而纠纷。另外这地方民风彪悍,村保队长又不是很给力,至于现在的保镇队长,那更是直接了断凭拳头解决问题,闹得镇上的居民与其他属村的关系很不友好。 “保镇队长什么时候过来?” 吴宝莱曾经也是村保队中一员,打熬了一副好筋骨,差点还混上了小干部,无奈村保小队的待遇太低,他感觉还不如去做小生意。 而这等事关本土的争斗,他确实应该出一份里,保镇队长没来之前,大家都不能轻举妄动,虽然有些不合理,但这是保镇队长欧阳和丰定下的规矩,只要他还端着保镇队长的碗,大家就得听他的。 “保镇队长很快就来啦!” “你们先出手,不能让镇上的兄弟受欺负!” 第三位村保队长带着一个破纸筒飞奔而来,同时村保小队的人也很快来到这里,顿时这里已经聚集了上百的人群。 那些带着黄巾的土匪看情况不对,连连招呼,叫了更多的伙伴过来。 “哇呀呀!休要放肆!” ------------ 第二章 结缘系统 吴宝莱跑进天井镇本土阵营,仗着力大一路向前挤,在前排遇到个熟人杨大锤,这厮提着一把几十斤重的打铁长锤。吴宝莱一时间看不仔细,说道,“大锤,你要忍住啊,不然保镇队长会怪罪的!” “麻烦了,麻烦了!”有人突然大喊了起来。 “怎么回事?” “日辉圣教的修士正在赶往我们这里,不知道他们想干什么啊?”那人继续说着。 “这怕什么,我们有保镇队长,而且如果有修士前来闹事,那守护我们镇子的万本武宗定会出手!急个啥子?”吴宝莱大声说着。 “也对哦!” “.......” 果然,日辉圣教的修士大老远就被几道身影阻挡,紧接着日辉圣教的修士便崩溃而逃,事件来得快,去得也很快。 在这样的情况下,镇里的人停止战斗,纷纷跪拜万本武宗的长老们,也正是他们出手才将那些可恶的家伙赶走。至于所谓的日辉圣教,那纯粹就是个垃圾教派,里面的龙鱼混杂,个个都是邪恶之徒。 算下日期,接下来三天是万本武宗招募新修士的日子,他们会挑选本镇有潜力的少年加入宗门,大家也为这几天而不断努力着。 本来欧阳和丰还以为要求会很严格的,却没想到是出奇的简单,报名人员999,录取人数达到888,就当买小鱼小虾一样,直接用袋子称,除了太垃圾的不收,几乎是个正常人就被带走了。 就这样,欧阳和丰也不在担心自己铁饭碗的事情,踏入修真界,这自然不是那些凡夫俗子所能够比拟的。 入宗门第一个月,所有人每天除了打扫卫生就是挑水煮饭洗衣服,供养着万本武宗上千名师兄师姐,还有各大长老。 大概在第三个月的时候,有部分人转正,并得到一样低阶法宝。 虽说是一件法宝,其实就是一柄稍有魔气的长剑,也算是他们身份的象征。而那些没有转正的人,依旧每天干体力活,据说这样可以给身体打下良好的基础,让身体可以沉淀更多魂力,实际上却并没什么效果。 大家上山第五个月,欧阳和丰凭借自己不错的天赋,成功晋级到内门弟子,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他也成了门派里的重点培养对象。 从目前的情况来看,他感觉自己马上就可以走上人生巅峰,在这魂穿的异世界干出惊天动地的大事情来。 可就在搬离宿舍那一晚,所有人都被召集到了中心大厅,并领取丰厚的物资。 对此,大家一开始还不知道为什么,因为只要是万本武宗的成员就有物资,而且大家拿的东西还没差多少,极少数人例外。 很快的,众人各自领取完毕。 掌门张铁林低着头走到众人面前,脸色平静:“大家对今天的福利有没有意见,这是本宗最后的一批物资了!” “最后的物资?” “怎么回事?” “不知道啊,难道我们都要升级了?” 大家议论纷纷时,张铁林抬手示意大家安静,叹气说道:“我们万本武宗到今天这悲惨的地步,罪在我这个掌门,所以我将这辈子珍藏的东西换了物资,希望各位能够好自为之!” “大家也不要着急,我们万本武宗只要有你们在就还有希望,接下来刘思远继承宗主之位,本人则云游四海,思考人生去了!” “掌门,你真的要走啊?” “是的,老夫愧对大家!”张铁林叹息说着。 “可是...日辉圣教的人对我们虎视眈眈,如果掌门你现在离开的话,我们就悲剧了!”几名核心种子失声痛哭,刘思远更是哭的涕泪不止。 “不用担心,我们有护山大阵,他们是打不上来,以后就看各位的了!”张铁林继续说着,然后拍了拍刘思远的肩膀。 刘思远将头重重的砸在地上:“师傅,我等绝不辜负宗门所托,必重振山门大兴,绝不容日辉圣教那群垃圾滚回老家!” “嗯,不愧是我的徒弟,加油!本宗的未来就托付给你了!” 见老掌门这般和蔼可亲,一众核心弟子纷纷表态,一时间群情激昂,战意满满,相对而言欧阳和丰就表现得有些尴尬了,自己来这个世界没多久,所在的镇子前不久被灭,现在好不容易加入修仙门派,但不到五个月,门派就要倒闭了。 看到这些事件,这让他想起以前去厂里上班的时光,貌似自己有那么一种可怕的光环,那就是到什么地方,什么地方就会有问题,就连国企都被他弄倒过一个,而他也就是老老实实上了三个月的班而已.... “哎!” 欧阳和丰跟着喊了几句口号,实话说,虽然对万本武宗没有太多的归宿感,可也并不厌恶,以后如果有机会,他不介意狠狠教训日辉圣教一下。可就他现在的修为,淬体九重都没有,就是一只刚有点起色的杂鱼。 “好了,大家安静一下吧,以后你们就习惯了!”张铁林抬手止住众人,又有些留恋的说道:“我们万本武宗自500年前立派起,经历无数劫难,以此次最为严重,我这把老骨头愧对先祖,现在门派里人才济济却没能让你们发光发亮,这都是我的锅!“ “掌门大人,您三思啊!” “就这样了,我不过金丹境界,留下来也没什么作用,还不如去忏悔一生!”张铁林用力摇头,花白的胡子也显得更加沧桑。 大家欲言又止,张铁林修士仰首望天,天虽晴朗,无奈门派命途多舛,一时间悲感从中而来:“和丰,你等会随为师走一趟!你天赋惊人,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奇才!“ “我?”欧阳和丰一时间愣住了,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嗯!”张铁林点头,但又陷入回忆中,仿佛无意识般的往欧阳和丰的方向走两步,道:“可惜,可惜...我们有缘无分!” 说完,张铁林再不停留,右手轻轻一拉,便是带着欧阳和丰洒然而去。 “呃?掌门是不是看上和丰师弟了啊?” “怎么可能,和丰师弟钢铁直男,不会弯的!” “可我们的老掌门一辈子没有老婆,怕精神上会扭曲啊!”一个长相比较甜美的师姐猜测着,为欧阳和丰这个好师弟捏一把冷汗。 “不会的,修炼之人早就放弃了儿女情长,掌门肯定是看中和丰师弟的天赋,想真传两手,多为门派培养一名高手!” “是啊,和丰师弟五个月就到了淬体九重,很快就可以突破,然后.进入练气境界了,非我等资质所能比啊!”一名老师兄垂着地板说着,他入门三年,现在才淬体三重,几乎是一年涨一重,而且越来越吃力。 “哎,别提了,我入门十年,现在才淬体四重,太难了!” “大师兄现在境界如何了?”一名少女问道。 “大师兄啊,好像这段时间可以突破练气境,进入筑基期,要不了几年就能赶上几位长老了!”一名长脸师姐崇拜说着。 “......” 掌门张铁林带欧阳和丰在一块石碑上停下,说道:“和丰啊,你是跟着老夫云游四海,还是继续留在门派里修炼?” “这个...您为什么选我?”欧阳和丰疑问道。 “你不属于这个世界,难道不是吗?”张铁林笑眯眯的说着。 “呃?掌门,您怎么知道的?” “因为老夫也是的...只是着了上任掌门的道,被他拐进宗门....”张铁林捂着脸说着。 “那么...上任掌门去哪儿了?”欧阳和丰实在是忍不住好奇。 这时候,张铁林突然哈哈大笑起来:“上任掌门啊,他把掌门之位传给我后,就走了,现在都没有任何联系!老夫就这样莫名其妙守在那里九十九年,受不了咯!” “好吧,你们真会玩!”欧阳和丰叹了一口气,没想到掌门张铁林也是一个穿越者。 “怎么样,要不要跟我去外面历练一下,说不定会对修为有帮助?还有,你穿越后,分配的系统是什么?”张铁林突然问道。 “呃?我不知道什么系统啊,我是魂穿过来的,用了别人的身体!”欧阳和丰有些尴尬的说着,然后抬头看着张铁林问道:“您又是什么系统?” “结缘系统!”张铁林摸着自己的胡子说着,也正因为这个奇葩系统,他才能在短短的99年里成就金丹境界。 “什么是结缘系统?” “我也是刚参悟没多久,不然也不会这么急着离开万本武宗了!老夫认识的人越多,那么得到的力量加持也就越多,老夫要广交天下修士,然后早日飞升成神!”张铁林意气风发的说着。 欧阳和丰虽然不是很懂,但很羡慕对方:“我要怎样才知道自己的系统天赋?” “一般情况下,你需要不断修炼,当你的实力到达系统认可后,它自己就觉醒了!另外就是自己去做做些作死的事,让自己经常处于危险状况,有时候系统看不下去了,怕你死掉,会提前觉醒....”张铁林笑呵呵为他讲解。 “啊,您又是怎么知道的?” “这个...系统告诉老夫的啊!所有系统都有一个终端,它们本源设定都是差不多的!”张铁林继续说着。 听了这些话后,欧阳和丰沉默了三秒,然后说道:“掌门啊,既然这样,那我还是留下来吧,不能拖您后腿!” “嗯,好歹也是有缘之人,这个手镯送给你了!”张铁林大手一摆,变出一个金色的手镯来。 “庇护手镯,上品法器,不仅可以当储物仓使用,而且还能提高你不少防御力,并抵挡一次即死伤害!”张铁林笑呵呵的说着,然后将庇护手镯放在他手里:“和丰啊,加强修炼,我们结识是善缘,你越强我获得的力量加持也会更强...” “嗯嗯!掌门您不打算回去跟大家多说几句话吗?师兄师姐们之中,还是有不少潜力股的!” “话已经说太多了,我不能耽误你的剧情,等会为师送你回去,既然你选择留下来,那就替我照顾一下大家吧!” 说完之后,张铁林挥动衣袖,瞬间将他送到大厅里, ------------ 第三章 我难道是霉系统? “啊,掌门!!” “啊,师父....”众人又一次看到张铁林的幻象时,皆拜倒痛哭不已,唯欧阳和丰皱着眉头,有些不知所措。 这个时候,莫德法长老召集人员,一起去山外巡逻,欧阳和丰和几位师兄都被选中,势必要让万本武宗渡过这次劫难。 “实不相瞒,本宗五大长老已经走了四位,你们跟进点,这次任务很重要!”莫德法长老拿手轻轻一点,机括响处,一条幽深的地道出现在众人眼前。 “您...难得这么积极,不打算逃跑吗?”一个长着圆脸的弟子问道。 “速走,前后跟上,万莫迟疑...是时候表演真正的技术了,我自然不能退缩!如果我也走了,那万本武宗就真完蛋了!”莫德法长老语毕,当先迈入地道,众人压住心中好奇,快速跟上。 地道里很黑,没有光亮,不过这对他们这些精英弟子来说也不算什么,随便耗费一点魂力就可以汇聚火球,照亮前面的道路。 地道中气味浑浊,想来是很久没有通风无人使用的原因,大家心里依旧疑惑着,不知道莫德法为什么带他们走地道,光明正大出去,那明显方便多了。 大家就这样跟着莫德法长老走着,也不知道走了多远,只知道脚下的路是一直倾斜向下的,应该是条通往中条山脚的密道,完全不知道出口在什么地方。 众人心中急迫,脚程极快,突然莫德法长老停了下来,也不知他板动了何处机关,机括声响起,不远处射来一线光亮,莫德法目光在众人身上一轮,说道:“你这个圆脸可以从此处离开,若得脱险,按计划中地点汇合!” “离开?脱险?”欧阳和丰一脸的疑惑,越来越觉得味道不对劲。 圆脸师兄面带微笑,似乎早就被安排好了,完全没有任何主意,听得莫德法修士安排往出口光亮处走去,待圆脸师兄出去后,莫德法操作机关闭合出口,众人继续往前走去。 又走了五分钟的样子,莫德法又按动机关,然后让一名高瘦的师兄出去。 这样的操作越来越频繁,一不留意,本来近20人的队伍,现在就剩下6个人了。 “难道是要逃命?”欧阳和丰心下了然,感情那些师兄都被安排一波被抛出当诱饵,只是不知自己是第几波,所谓的巡逻检查,其实本身就是个骗局。 又行了片刻,莫德法修士停下再次打开一处出口,声音冷漠不容置疑,“这个地方好,视野宽豁,你们两人从此出去,逃脱后勿忘联系,大家团结起来才有力量!” 又少了两人后,炮灰只剩下三个,欧阳和丰估计下一批便该轮到自己了,果不其然,再次走过不到100秒的样子,拐弯处的出口被打开,同时莫德法的声音传来,“歪脖,长脖,和丰你们三人从此离开,莫要生事,稍后联系....” 欧阳和丰三人默默走出洞口,乍现的阳光让他眯起双眼,这里已经来到山脚下,远远离开了护山大阵,隆隆的大阵轰鸣声隐隐传来,提醒着三人危险依旧存在,而且日辉圣教这次大动干戈,势必要破阵夺山。 欧阳和丰还在观察地形,年纪最大的青龙护法修士一拱手道:“二位师弟,既然是逃命,当然分开行动来的妥当些,师兄我先走一步,告辞了。”也不等二人回答,自顾自沿山脚跑开,想来是有自己的主意,去躲向中条山群山中。 歪脖子师兄瞪大眼睛,撇嘴,“左右都是个死,跑个屁,难不成真以为自己便能逃脱了?” “是啊!我们留下来至少还能杀死一两个垃圾,这样跑了,实在是愧对师父啊!” 听到两位师兄的对话,欧阳和丰心中大惊:“师兄,你们难道早就知道要逃了?” “嗯,我们是宗门最后的希望,我当前已经进入筑基期了!刚才各位师兄弟也都是门派里的精英,都是筑基期修为,而你因为潜力不错,又得到掌门特殊关照,所以莫德法长老把你也算进来了!” “我们就这样走了?”欧阳和丰问道。 “没错,现在我们算是安全的了,日辉圣教出动红衣巫师两百,实力都是筑基期,还有一群练气阶段的教徒,我们万本武宗没有任何希望,他们灭掉我们易如反掌!”长脖子师兄唉声叹气。 这下歪脖师兄不乐意了,说道:“就算打不过,我们也可以杀杀他们的锐气!别惯着他们。” “噗,好歹我们都是脖子比较特殊的,真不想打击你!赶紧逃命吧,不然都得死!”长脖子师兄冷哼了一声,有点不喜欢这个脑袋少根筋的兄弟。 “汗!” 没过多久,二人分道扬镳都走远,欧阳和丰心里松了一口气,他也有自己的主意,迅速把莫德法给的物资袋中的东西取出,放进庇护手镯中,然后把纳袋找个地方埋藏起来,看看左右暂时没人,压低身体,矮身冲入茂密的竹林当中。 境界提升的一瞬间,他突然脑袋里多了一个东西,那东西快速旋转,竟然将他的魂力全部吸收,给他附加了一个普通人的气息,似乎与修士毫无关系了。 “这个...有人暗中相助?还是系统觉醒了......” 欧阳和丰休息片刻,重新恢复了体力,虽然他魂力尽失,但内力还在,比一般的普通人还是强出不少的。 因为穿越而来的时间从未间断过的身体锻炼,以及微不足道的魂力修行,散功造成的影响很快过去。欧阳和丰抬起头,远处已隐约有人影闪过,他轻轻一笑,不紧不慢的在竹林中走动起来。 万本武宗护山大阵还未破,但恐怕已为时不远,留在竹林不是个好主意,山门被破后四处逃逸的修士很可能撞见他,虽然入门后欧阳和丰比较低调,但认识的人也不少。 欧阳和丰最终还是留在了竹林,他找到一处农夫休息的窝棚,拿起一把锄头开始给竹林除草。他有自己的顾虑,现在才不过午后,这么早便回返眉山怕引起有心人的注意,而且,他也想看看万本武宗最后的结局,这是他踏入修真界的第一个宗门,心中很有些不舍。 一边心不在焉的除草,一边不断的向护山大阵张望,这符合一个农夫既为了生存辛苦劳作的天性,面朝黄土背朝天,没事四处看看。 直到身边忽然出现一个面目凶狠的蓝袍修士,正目露不善的盯着他,“你是何人?” 欧阳和丰故作吓了一跳,回头看着那修士,境界淬体期间,也不退缩,说道:“我干活呢,不然没饭吃!” “有没有见过万本武宗的修士?” “修士?他们应该都在山上啊!”欧阳和丰用力锤了锤腿说道。 “嗯,如果遇到万本武宗的修士,一定要想办法留下来,留下一个就赏你一个金币,留两个赏两金币,以此类推!” “好!” 等对方走远后,欧阳和丰叹了口气,失去魂力后,对身边事物的感知迟钝的厉害,不过这是没法子的事。这个地方很危险,任何一个疏漏都可能露出马脚。 又在竹林磨蹭一个时辰,眼看护山大阵虽然摇摇欲坠,但就是不破,欧阳和丰也没耐心继续看下去,收拾一下,背上一些土里挖出的农产品转身径朝镇上走去。 时间缓缓流过,天黑时,远处传来雷鸣般的巨响,街道有日辉圣教弟子兴奋的感喊,“破了,破了,这次谁也不能阻挡我们日辉圣教了!” “.....” 欧阳和丰反而没有多少心情上的波动,也许是已经有过太多的预想,当事情真正发生时,仿佛一切顺理成章。愤怒解决不了问题,万本武宗的结果也不是谁能改变的,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他也没心思出门打探门内各人的遭遇,徒生烦恼而已。 万本武宗山门内的这一夜注定暄闹而残酷,眉山一夜却波澜不惊。天刚朦朦亮,欧阳和丰便走出院子,向福地出口走去。中条山福地的进出有很多种方式,修士和凡人各不相同,对眉山居民来说,每天清晨在福地幻阵入口,都会有修士负责幻阵开放,以供镇民出入,眉山毕竟太小,很多生活必须品都要去不远的至薛城采买,这一点便是欧阳和丰离开的机会。 因为日辉圣教的侵入,这些日子进出的镇民不多,但也总有一些。当这些人看到欧阳和丰时,也免不了有些小小的嫌弃,因为他身上全是泥土,有点神经病的味道。 在出口处有10名日辉圣教修士,其中还有个高阶筑基修士,盘查很严。 欧阳和丰跟在出山队伍后,发现日辉圣教的检查很有针对性,既严格又宽松。说严格是指他们对众人所携带的物品那真是百般检查,一丝一毫也不放过,说宽松则是对各人姓字名谁,为何出山,干什么去等等毫不关心。 或许是因为对方老大的政策比较针对,只要人员不是修士,又没带道法之物,那基本是进出无碍。 至于其他被安排的师兄现在情况如何,欧阳和丰是一点也不知道,他们地形比自己熟悉,特别是有莫德法长老带领,大概是没什么问题。 不得不说,那些核心弟子,身上背负如此沉重的责任,也是够了。 很快轮到了欧阳和丰,没有任何意外,修士们挥手让他离山,看来庇护手镯对这些层次的修士来说,就是个无解的存在啊。 眼前一个恍惚,欧阳和丰安步当车,大踏步向至薛城走去,也没什么如释重负之感,一步步他都筹划的万无一失,这本是应有的结果。 本以为就此无事了,但一幕让他有些心痛,不得不压低自己的脑袋。 “呼呼呼!” 前面一群日辉圣教修士呼啸而过,其中一辆大型马车上萎顿着一大堆修士,他们服饰万本武宗青色道袍,个个鼻青脸肿,看来被抓时反抗还比较厉害。 “呃?”欧阳和丰不动声色,偷偷看了几眼。 很快,又几辆马车呼啸而来,而欧阳和丰也看到了那几个眼熟的人影。其中正是莫德法长老,还有14名万本武宗精英弟子,欧阳和丰还认出歪脖,长脸,圆脸这几位师兄! 这个时候,莫德法长老双目紧闭,面如黄饼,看来伤的很是不轻,而且情绪很是低落。 这次他带出来的精英弟子总共19人,当场死了一名钢铁直男,14人被抓,剩下4不知所踪,万本武宗最后的希望也差不多了。 其实那样的情况下,根本不用考虑什么会合地点,也不需要那么快联系,大家便做鸟兽散就好,等风声过来再联系才是最好的打算。对此欧阳和丰摇摇头,慢慢将自己的身体隐藏在人群之中。 发生在王国境内的这场修真界门派福地之争最终以日辉圣教的胜利告终,在王国,这是件大事,直接关系到王国皇室的存亡,对周边地区而言,也面临着一场重新洗牌的局面。 日辉圣教无忌教主很会做人,对周围小宗小派善加安抚,对参与进攻万本武宗的盟友也未食言,局势很快安定下来。一个月后,王国皇室对外宣诏,改奉日辉圣教为国教,封无忌教主为护国大法师。 又三月过去,日辉圣教完全安抚了万本武宗残存势力,在王国地区声势大盛,不断有小门小派,散修游道来投,竟隐隐有了中南第一教的声名。 就这样,一群乱七八糟的人上位,一切都是用拳头说话。 “哎,我的系统怎么还没觉醒?难道是倒霉光环?灾难光环,走到哪里就会给哪里的人带来灾难?” 此时的欧阳和丰已经快要抵达暴风城,心情很是低落,让他又想起自己以前进场上班的时光,还真是到哪儿哪儿就倒闭,好几次都没拿到工资,江南皮革厂就是个最好的例子。 半年多的旅行并未让他消沉,反而愈发的神彩奕奕。北地苦寒,却让人格外的振作,当一个人有了目标,他就有了方向。 欧阳和丰没有再尝试修练功法,凡世魔气稀薄到极致,练也是枉然。他唯一没有放弃的,还是最衷爱的剑术,心境也是种实力。 当经历了这许多事,一些以前不明白的,也有了自己的理解。剑术就这样在旅途中修成,而且还有突破的迹象,不得不说是个意外的惊喜。 一路上并不平静,即使他是个谨慎而又不爱招惹闲事的人。善意的朋友,恶意的歹人,劫匪,骗子,持强凌弱的武者,打手环绕的少爷公子,他都遇过不少,仗着一身了得的剑术,这些危险他都闯了过来,他只是一路向北,向北,从不停留。 暴风城会有什么等待着他,他也不知道自己现在的实力能否成功拜入神耀天派?他更不清楚.... “真应该为了万本武宗报仇吗?我当初是不是选错了,应该跟掌门张铁林云游四海?” 最近一个月,大雪几乎代表了所有的景色,山越来越高,路越来越陡,行人越来越稀少,但欧阳和丰的心是火热的。 终于翻过一处险峻的山坳,眼前忽然变的开阔无比,凛烈的寒风肆虐,吹起大片雪芒,在阳光穿透下,变幻出五颜六色的奇景,在数千平方里的高山雪原上,一座高达数千丈的石山直插云霄,这里没有城墙,只一座高达百丈的石制牌楼,告诉远方来客这个地方叫——暴风城! ------------ 第四章 暴风城 暴风城,并不是神耀天派,就象眉山之于万本武宗一样,暴风城不过是和神耀天派有关的凡俗之人聚集的地方,这里的魔气已经比中条山福地更加的浓郁,其面积之大更千倍之。如果把暴风城比作神耀福地的话,那么这个福地是不限任何人进出的,只要你能走过数千里的无人雪原,只要你有本事能在这里生存,你就可以来。 真的很大气啊,这就是我该来的地方,欧阳和丰有些控制不住心中的激动。暴风城已经这样。那么神耀天派又会是何等气象?听人说,神耀天派是整个升龙大陆顶级巨派中唯一不设护山大阵的门派,因为神耀剑修的信条是:我们只会进攻,从不防守。。。 上万年的大派啊,岁月长河中,只凭进攻就能瓦解一切明里暗里的敌人,就能让道统长存于世,就能让万千修士匍匐于神耀两字之下,这种气概恐怕也就非剑修莫属。 ‘暴风城,我欧阳和丰来了’,欧阳和丰大吼一声,就象顽皮的孩童看到心爱的玩具一般,冲了下去。 “来者何人?”及至牌楼前,一名背负长剑的修士闪身而出,人还未至,一股锐利的剑威便汹涌而出。 “应龙王国欧阳和丰,久慕神耀之威,特来学剑。。。”欧阳和丰在剑气压力下毫不退缩,挺胸张目大声回道。 “应龙王国?也是不近了。。。既然好剑,当可入城,不过城中规矩需当谨记,暴风城不养闲人,能不能待下去,学不学的成剑,却要看你本事。。。”背剑修士晃身而退,这样的求道者他见的太多了,心气是好的,不过暴风城岂是一般人待的下去的地方?尤其是这么一个年纪偏大还无魂力傍身的武者?大多不过是蹉跎岁月,等钱花光了,自然也就走了。 暴风城,并不是神耀天派,就象眉山之于万本武宗一样,暴风城不过是和神耀天派有关的凡俗之人聚集的地方,这里的魔气已经比中条山福地更加的浓郁,其面积之大更千倍之。如果把暴风城比作神耀福地的话,那么这个福地是不限任何人进出的,只要你能走过数千里的无人雪原,只要你有本事能在这里生存,你就可以来。 真的很大气啊,这就是我该来的地方,欧阳和丰有些控制不住心中的激动。暴风城已经这样。那么神耀天派又会是何等气象?听人说,神耀天派是整个升龙大陆顶级巨派中唯一不设护山大阵的门派,因为神耀剑修的信条是:我们只会进攻,从不防守。。。 上万年的大派啊,岁月长河中,只凭进攻就能瓦解一切明里暗里的敌人,就能让道统长存于世,就能让万千修士匍匐于神耀两字之下,这种气概恐怕也就非剑修莫属。 ‘暴风城,我欧阳和丰来了’,欧阳和丰大吼一声,就象顽皮的孩童看到心爱的玩具一般,冲了下去。 “来者何人?”及至牌楼前,一名背负长剑的修士闪身而出,人还未至,一股锐利的剑威便汹涌而出。 “应龙王国欧阳和丰,久慕神耀之威,特来学剑。。。”欧阳和丰在剑气压力下毫不退缩,挺胸张目大声回道。 “应龙王国?也是不近了。。。既然好剑,当可入城,不过城中规矩需当谨记,暴风城不养闲人,能不能待下去,学不学的成剑,却要看你本事。。。”背剑修士晃身而退,这样的求道者他见的太多了,心气是好的,不过暴风城岂是一般人待的下去的地方?尤其是这么一个年纪偏大还无魂力傍身的武者?大多不过是蹉跎岁月,等钱花光了,自然也就走了。 欧阳和丰是怀着一种朝圣的心情走进暴风城的,这里的建筑全为整块的巨大岩石砌成,就如它所倚靠的石山一样,充满刀劈斧削的冷硬感,坚硬,厚重,深沉,便是欧阳和丰对这座城市的印象。 暴风城是座大城,当然不是万本武宗那种立派不过五百年的眉山可比,这里的人口数十万,居民都和神耀天派有这样那样千丝万缕的联系。城中格居并不复杂,依山而建,环绕而成。各种店铺应有尽有,这一点和普通凡人城市没有多少区别,只是多了很多售卖道法用品的店铺。 街道上的行人有修为的很多,散修更是不少,只是次序井然,想来以剑修之名,也没人敢在这里闹事。 欧阳和丰在这里受到的第一个教训是用餐,酒楼是随便找的不起眼的小地方,他来这里也不是来享受生活的,按照他一贯的点餐惯例,让伙计把拿手的饭菜送上几样,结果就是区区四盘菜品,最后结账时竟然要他十两黄金。。。 “你们这是抢钱么?某行走洲陆也去过不少地方,就没见过这么贵的酒楼,莫不是欺生坑宰于某?”欧阳和丰压住性子,却也不甘如此受欺。 伙计嘿嘿一笑,眼角斜了欧阳和丰一眼,“客人是新入城的吧?恐怕还不知道暴风城的规矩,鄙店老实经营,童叟无欺,若是漫天要价,自有城中执事管教,却当不得客官所言。。。” “怎么说?”欧阳和丰初来乍到,必须问个清楚明白。 “暴风城不阻外来者进入,这是北域所有福地中独一份,但话又说回来,若是没点手段,我暴风城哪会才现在区区数十万人口?怕是数百万,数千万也挡不住吧?”伙计骄傲的一笑,显然很是看不上眼前这个外乡人,趁着店里客人不多,便教他个乖,“那些凡人大户商贾,避难的官员,流浪的散修,哪个不想躲进暴风城求个安稳?你不拿超高的生活成本卡着,那还了得?话说这十两金子,小店也不过落下一两,其中九两都得上交暴风城执事。。。” “。。。”欧阳和丰默然,本来他以为武宗眉山已经够黑了,没成想和神耀一比,却是小巫见大巫。 “莫说吃饭,便是其他开销,又哪有便宜的?客人不信,等下去寻客栈就知道我所言非虚。。。”伙计洋洋自得道。 “这么说,这神耀一年下来,一二千两黄金竟然不够?这谁住的起。。。”欧阳和丰心下叫苦,他庇护手镯中统共也就六,七千两黄金,本以为是笔巨款,却哪知在神耀屁都不是。 “正是让尔等吃不起住不起啊,你说你有这许多金子,在凡世哪里不能逍遥快活一辈子?偏来神耀寻不自在,又怪得谁来?当然,你有灵石也可以,便如这顿饭,一个低阶灵石也就够了。。。”伙计笑道。 “若是买房租房呢?可有渠道?”欧阳和丰没接灵石的话茬,开什么玩笑,他从武宗好不容易搞来的灵石,还指着布阵修练用,怎么可能用在这些生活琐事上。 伙计促狭地一笑,“当然可以,而且还不贵,不过嘛,嘿嘿,一来你需要有神耀天派仙长的介绍,或者有暴风城本地居民的担保,客官有哪样呢?” 这顿饭吃的欧阳和丰忧心匆匆,也懒的搭理那饶舌的伙计,便急忙去寻合适的住所,找过多家客栈,果然便如那伙计所言,个个昂贵无比,最终找了家便宜的住下,不过是间下房,也要他八两金子一晚。 等到晚上,欧阳和丰把庇护手镯里的东西统统取出来,仔细清点财物,共计黄金六千四百余两,银子若干就不提了,估计在这地方比凡世中的铜子还不如,灵石看着倒是不少,计有极品灵石11枚,上品灵石89枚,中品灵石314枚,下品灵石112枚,不过这些灵石很多都是用过的二手货,价值又要低不少。 天无绝人之路,欧阳和丰定下心神,决定明天出去找找看有没有什么工作能暂时安顿下来,都到这个地方了,没有放弃的道理。暴风城的奇贵物价看起来不近情理,其实仔细一想,恐怕也是不得不为之,否则这城市的扩容就得把这个顶级剑派拖累死。 三十岁前筑基,这是加入神耀天派最基本的条件,欧阳和丰正是为此而来,他需要找到一个合适的地方,架构好现在还是理论上的法阵,那时才是他一飞冲天的时候。 晚上欧阳和丰在事隔半年后第一次尝试运转《涅槃风云录》,如他所料,即使暴风城魔气密度倍于中条山福地,但修练依然没什么进展。至于《万影千里行》,他试都没试,到了这种地步,便只华山一条路,要么修习最难的黄庭经,要么卷铺盖回凡世逍遥。修习不上不下的万影千里行,做个平庸的修士,那他来神耀干嘛?路上顺便找个小门派加入不就好了? 接下来的十余天里,欧阳和丰早出晚归,奔波于暴风城大街小巷,只为找到一处可以栖身有所收入的差事,遗憾的是,暴风城不缺他这样空有一把傻力气却连魂力都没有的武夫,不收留没有修道潜质的外来者,似乎是所有暴风城原住民的共识。这反倒激发了欧阳和丰的逆反心理,我就不信了,有手有脚有头脑,在这里我还混不下去?欧阳和丰心中发狠道。 欧阳和丰继续寻找,毫不气馁,衣食也尽量节省,很难想象,自穿越以来,虽然坎坷不断,但真没为饮食住宿操过心的他,现在会为了一餐更便宜的饭食而斤斤计较,如果不是暴风城严禁席地当眠,他都有心露宿街头了。 ------------ 第五章 信物为证 转机出现在欧阳和丰到暴风城一个半月以后,那一日他起的格外的早,没办法,睡不着愁的。因为暴风城大部分地方都已转遍,故此他一早来 到暴风城最高处,看看有没有什么机会。以前没来这里是因为这里建筑稀少,空阔寒冷还风力猛恶。这次上来却意外的看到许多四轮大罐马车,欧 阳和丰到神耀也不少时日,知道这些马车是城市收粪专用的马车。一个城市要保持清洁就少不了这东西,这个世界没有下水道系统,住在暴风城的 大部分都是凡人,又不是魂行者可以餐风饮露,故此这排泄压力还是蛮大的。每日清晨天刚朦朦亮,就有这大罐马车收走各家各户门前木桶中的便溺 之物,这是欧阳和丰所知道的,却不知这些马车赶到这里所为何故? 欧阳和丰走近这些大罐马车,他有些好奇,只听其中一个车夫开口怒骂道:“直娘贼,又是这般鬼模样,这个月都几次了?管事房也不找个踏实 的,尽是些奸滑之辈,这干不到三天就跑,真正该杀。。。” 另一个车夫接口道:“嘿,这风啸宗换了几个魂行者了?怕不得有三个了吧?干几天就跑。。。自从老孙头死后,这风啸宗真正是留不住人,却 不知下一个魂行者能坚持多久?我赌最多不过五天,有应赌的么?” “呸,黄老大你个孬种,谁都知道这地方留不住人,谁和你赌,钱多了么?“ “嗤,这山巅风大,我这老寒腿可受不了,也不知道管事房何时派人来?” “快了,快了,那些大哥们可不会管你的老寒腿,怎么也得做完早课修完晨功,再有多半个时辰也就来了。” 一群车夫聚在一起抱怨,欧阳和丰上前略一打听,也明白了事起何端。原来这些拉粪的马车每日清晨都会把黄白之物拉到这里,这里是暴风城 最高处,建有一座风啸宗,名字听着唬人,其实就是个处理黄白之物的地方,里面刻有法阵,能分解处理污秽之物,是一座大城必不可少的设施, 否则这数十万人每日的排泄可没地方处置。 麻烦在于风啸宗法阵需要人来主持,还得是懂得法阵的魂行者才行,但这地方位高风大酷寒,臭气薰天,报酬又微薄,哪有魂行者魂行者肯来。原来 主持风啸宗的老孙头倒是称职,不过上个月死了,这以后暴风城再找的魂行者可就不那么吃苦耐劳了,换了好几个,都干不了几天便溜之大吉。留下 这些倒霉的车夫,法阵不开就不能处理秽.物,他们也不敢随便倾倒,只好等暴风城管事房派人来处理。 欧阳和丰听的无聊,这事和他无甚关系,不过左右闲的无事,不如去看看那所谓风啸宗法阵是个什么模样,自入道以来,欧阳和丰对丹药法器 符文皆无所好,唯独对法阵,还是有些兴趣的。 风啸宗座落于山巅北方,在一处孤悬于山外的长宽数百丈的巨石之上,一座牌楼上书风啸宗,然后便是二间殿房,已有些破败失修,再往前便 是二座法阵,一大一小,欧阳和丰走近前一看,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随既狂喜出声:天不亡我也。 暴风城管事房位于暴风城正中心,这本身便代表着某种不言而喻的俯视意味。不同于小门小派福地数量不多的凡人聚集地,数十万的大城市没 有人管理是不可想象的,尤其是暴风城还聚集了大批的散修武人,他们都是一个城市避免不了的不安定因素。 管事们都来自于神耀天派,都是神耀天派的正式弟子,只不过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留在暴风城执法。他们中,有年纪偏大道途无望的,有受到 伤害毁了道基的,有接受门派任务负责城市安全的,还有少量触犯门规的高阶弟子被惩罚入城将功补过的,一句话,真正有机会在道途上更进一步 的是不会来这里沾染凡尘琐事的,这里虽然魔气充沛,但和神耀天派山门内相比,也有如云泥之别。 飞扬和闫一河正坐在管事房大厅里,悠然自得的品茗,旁边还有四位管事正意态悠闲的聊天。闫一河今年已近一百三五岁,摄灵后期修为,这个修 为相对于他的年纪来说有点太慢了,金丹以下寿数不过三百,但这是理论上的寿数,鉴于魂行者尤其是剑修终日与人斗法争胜,以及修练上的一些问题,他这样的修为寿数是超不过二百三,四的。 魂行者境界提升异常困难,尤其是剑修,在拥有比寻常魂行者更强大的战力的同时,他们的道途也加倍的艰难。闫一河现在才摄灵后期,寿数耗尽 前能否跨入汇元期都渺茫,更不用想金丹了。好在他心态不错,拿的起也放的下,主动申请来暴风城做个管事,轻松自在,也算安渡晚年了。 因为年纪比较大,修为尚可剑技不错,所以在暴风城管事中也算排的上前三之列,是个在暴风城说话份量很重的人物。其他管事中斗法剑技比 他厉害的多的是,但大多数人还有心重回山门再启道途,宁可每日修练功法磨砺剑技,也没几个愿意在凡世争权夺利,不象闫一河没了追求,安心 管理日常事务。 几个人正自闲聊宣圣的奇闻异事,门外走进一仆人,禀道:“见过各位上仙,门外有一外乡人请求参见,说有要事禀报,如何应对,还望上仙们示下。” 闫一河头也不抬,另一位魂行者问道:“可曾奉上束礼?” 仆人回道:“有的,此人奉上十块下品魂石以作束礼。” “那便传他进来,既交了钱上了供,也不好太过难为于他。。。”几个管事都笑了起来。外乡人来了神耀,想求见掌事者的多了去了,各种大 事小事,求情的,送礼的,避难的等等,反正是凡事间的那一套把戏,让人烦不胜烦,所以有束礼之说,便是个门槛,否则暴风城数十万人,只接 待这些人便什么都不用做了。 欧阳和丰大步走进管事大厅,看到有五位魂行者在座,便唱了个肥喏,“见过各位上仙,在下欧阳和丰,应龙王国卡斯城人士,慕名前来暴风城,只为求道学剑,因囊中羞涩,敢请为风啸宗值守,以作安顿。” “莫名其妙,区区一介凡人,无凭无信,也敢来暴风城求职?没看城中数万散修空耗经年也一职不可得么?井底之蛙,还不速速退下。。。” 一名管事厌恶的挥手道,他们最讨厌这样的楞同样青,什么都不懂,偏自我感觉良好,没的耽误众人时间。 欧阳和丰早有所料,数十万人的大城执掌者,高高在上的剑派魂行者,怎么可能轻易接受一个突兀陌生人的请求。于是从怀中掏出一物,双手捧起道:“还请各位上仙给在下一个分说的机会。。。” “嗯?”闫一河轻哼一声,欧阳和丰只觉手中一轻,那把得祖传的断剑便直飞入魂行者手中。 “这是,这是圣剑一脉的身随剑?“一名管事惊讶道。 ”不错,正出自圣剑一脉,如此说来,小友与我神耀倒是有些缘份。“闫一河语气平和,能有这种信物,就不可太过冷遇,”不知小友此剑得自何处?“ ”得自一朋友手中,是她父亲生前所用,知我要来神耀,赠之以为信物。“欧阳和丰撒了个不大不小的谎。 ”哦,此剑确为我神耀所制,不过么。。。“闫一河看了欧阳和丰一眼,”你非此剑所有者之亲属,又是凡人不懂法阵,却不能值守风啸宗。。。不过么,既然小友有送剑之谊,老道不如安排你在暴风城三年食宿,看看有无求道机缘?你看可好?“ ”上仙容禀,小子实已感气,曾经入王国万本武宗学道半年,奈何宗门为日辉圣教所破,众同门各自星散,小子不愿事敌,故自废丹田才得逃 脱,因慕神耀剑道,万里投奔,以求一线道机。“欧阳和丰顿了顿,”小子在万本武宗时,曾学习阵道,小有所得,故此才请为风啸宗值守,上仙 若是不信,可考量小子法阵,当知非虚言诓骗。“ ------------ 第六章 隐忍 几名管事相互看了一眼,倒是巧了,他们刚才还正在谈论年来宣圣门派兴衰,其中就有提到这个万本武宗,没成想,这便有个漏网之鱼前来投 奔。 ”你倒是过的坎坷,也算有些毅力。。。“闫一河现在才真正有些汇元,神耀天派从来都是有教无类,对其他宗门教派来投者并不排斥,只要 不是身怀大恶的背宗弃徒就好,在这暴风城,这样的人还翻不起浪。另外,风啸宗的情况确实让人头疼,找不到合适的人,就连那些散修都不愿意 接手,更不用说正儿八经的门派弟子。 回头向周围几位管事看去,几人都轻轻点头,看来对风啸宗都很无奈,急于找人接手,尤其其中一个资历浅的,今早才跑了趟风啸宗发动法阵 ,他可不想再去第二趟。看到同僚的神情,闫一河心里有了谱,”如此,我这里有几座残缺法阵阵符,你且试着修补。。。“闫一河掏出一只铁书,又在其中涂涂改改一番,看来是在改动阵符,稍后扔给欧阳和丰。欧阳和丰接过一看,一共四幅阵符,一个引灵阵,一 个聚灵阵,一个幻阵,一个静心阵,都是入门的法阵,没有任何难度,想来这也是风啸宗法阵的难度水平。欧阳和丰也不犹豫,迅速下手勾勒,不 多时便修复完毕,递回闫一河。”恩,修复的不错,看来确实学过法阵,如此,风啸宗值守可交付于你。“闫一河满意的点点头,又严肃道:”本来,你一初来者无根无基无修为,断然不可能交与你令职。不过既有断剑之情,你又粗通法阵,宗门被破也着实可怜,我就破一回例。但我丑话说在前头,风啸宗什么情况你应该知晓,若是半途而废,做几天就跑,可别怪我把你撵出暴风城,其中分寸,你可明白? 小子省得,断不会辜负上仙。。。“大事已成,欧阳和丰心中喜欢,连忙点头答应。”明日你便干活,无故不得缺失,缺一日扣一块魂石,缺三日你便不用干了。每月底可来管事房领取三十块下品魂石报酬,若有其他福利,管事房另有通知。你虽非神耀天派弟子,但在暴风城中既有令职,当守神耀之规,却不能再以散修自居,慎之,切记。。。“闫一河取出两只铁书, 一只是风啸宗法阵操纵之法,一只写满清规戒律,又拿出一枚刻有长剑的令牌,这是好东西,凭此牌欧阳和丰可在暴风城中享受原住民的待遇,再不用吃高价粮住高价店了。 欧阳和丰恭敬的接过三样东西,再次向在座几个魂行者行礼后,才走出管事房大厅。多年心愿终有成,心中格外高兴,只觉空气都是醉人的一 般。 大厅内,几名管事心情不错,风啸宗这个锢疾总算是有了着落,省了大家不少事,一名魂行者问道:”黄师兄,那个欧阳和丰,是否需要遣人 查下他的底细,或者传书宣圣驻守师兄问问?“ ”无妨,就其所言,大致是不差的,嘿嘿,暴风城中其他门派卧底无数,个个财大气粗,谁会为了些许魂石去风啸宗那种地方,有甚可图?“闫一河笑道,”王锋若是觉的不妥,也可自去调查,听说宣圣现下温暖如春,景色如画,也是个散心的好去处。。。“ 那王锋直摇头,“我就这么一说,谁还当真了,又不是入神耀天派,不过在暴风城守个值司罢了,随他去。。。话说,这小子可别干两天就不 干了,真若这样,老子再好好泡制他。。。” 暴风城东一处巨大的宅院,内有楼台亭阁无数,豪奴侍女成群。这样的排场,在崇尚简约质朴的暴风城是不多见的。但暴风城巨大,万年间, 也诞生出无数修真家族,他们中,有的出自剑派自家弟子,有的就完全是外来散修数十代发展而成。不是每个人都有修习剑道的潜质,事实上,大 部分魂行者还是更适合法修一途。在暴风城中,这并不矛盾。 “家主。。。”一名相貌普通平凡的中年男子匍匐在花厅门前,恭声说道。 “恩,何事?”花厅中传来一个男声,声音中仿佛带有魔力,荡人心玹。 “回禀家主,今年收益已全部登记造册,城中店铺,城外庄园,感气堂,驼马队都已派人清点完毕。。。只是那几家关系亲近的门派,还有剑 派的几位长老,管事堂,今年礼单如何,灵敬多少,还需家主拿个章程。。。” “哦,知道了,便依往年礼单既可,恩,剑派刘长老处多加上品魂石百枚,听说他有个孙辈入了剑派,需得表示一下,再有。。。”厅中人一 一吩咐完毕,看中年人还在门外,便问道:“还有何事?” “家主,前些时日听您吩咐要取得风啸宗令职,属下也使了些手段,最近这几个风啸宗值守都干不长久,本想过几日便把咱们的人推上去,不 成想管事房倒是手脚麻利,今日又找了个,不知。。。”中年人有些担心,这差事没做好,家主喜怒无常,怕有惩戒降下。 “嗯?新来者何人?可有背景?”厅中声音不喜不怒。 “属下已查明,不过是宣圣的一介散修,无甚背景,大约会些法阵,故被管事房选中。。。” “如此,该怎么做便怎么做。。。”厅中声音平静,“不妥,不妥,原来风啸宗老孙头的事是你们做下的吧?” “是。。。不过属下做的隐密,那老孙头也是自己作死,咱们不过是顺水推舟,不怕查的。。。“ ”有些频繁了,老孙头,还有另几个。。。这样,你且稍待一,二个月,再上手段,不可急于求成。。。“ ”是,属下明白。。。“ 欧阳和丰站在风啸宗两个处理秽.物的法阵前,心里感慨万千。真正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他之所以选择来风啸宗值守,一不为 那三十块魂石的月薪,二不为那块可以节省开支的令牌,而是为了这两个法阵阵基。 风啸宗两个法阵座落的位置非常奇特,完全是镶嵌在一块突出的岩石中。岩石长百二十丈,宽八十余丈,厚三十丈,整块岩石大部分都悬于神 耀山巅之外,下面是万丈深渊。 简单的说,两个法阵阵基就是在这片岩石上挖出的两个洞窟,而且是上下通透的洞窟。洞窟的形状为漏斗状,上阔下窄均为圆形。两个阵基中 大的一个上端直径有五十三丈,下端收为直径三丈的口子,小的一个上端直径二十八丈,下端收口为二丈的口子。天气好时,站在阵基边缘都能向 下看到万丈深渊中有云雾缭绕,这要是有恐高症,真未必敢向下看。 漏斗状阵基内侧上,刻有无数线条以勾勒串连,更有很多阵眼以安放魂石作为驱动。另有螺旋状石阶直通阵基底部,这是方便魂行者布置法阵 用的,欧阳和丰看着头都有点晕,这要是脚底打滑摔下去,直接就从下端小口子漏出,万丈深渊下,怕不得粉身碎骨。 大的阵基内侧还嵌有魂石上百,而且走近时臭气熏天,看来是现在正使用的。小的那一个内侧没有魂石,很多地方也被苔癣覆盖,气味正常, 应当是早已废弃不用的。 人吃五谷杂粮,便要排泄出恭,天经地义,魂行者也不例外。神仙进食后会不会排泄他不知道,他只知道魂行者并不等于神仙。反正在万本武 宗,大家都是要上茅厕的,包括张铁林,莫德法等一众大修。暴风城为升龙大陆顶级宗门的凡俗聚集地,门中高阶魂行者无数,别说是金丹,怕是 元婴以上的大修都不少,但他们在神耀天派山门修行,却不是在暴风城。数十万凡人和低阶魂行者才是暴风城的主体,这么多人,一天会产生多少排泄物,想想都可怕。这么多的秽.物如何处理,对一座城池来说是个巨大的考验,城外有大片的森林,却与普通庄稼地不同,挖的是灵渠浇的是灵水,却不是浇粪。 魂行者对自身所处环境的要求是很高的,所以,早在暴风城初建时,这座风啸宗便应运而生,便是小的那座阵基,后来随着城池的扩容,才又 建了这座正在使用的大型阵基。阵基内刻的是消融法阵,正宗消融法阵威力很大,属于进攻性法阵范畴,能使误入的魂行者肉体分解成微小的尘埃 ,当然,处理秽.物不需要这么大的威力,所以它其实是个阉割弱化版的消融法阵。 欧阳和丰计划大幅度提高天地魔气密度,必须的硬件条件便是这么个漏斗状阵基,越大越好。这本来是件不可能完成的事,这个世界的福地都 是有主的,谁会允许他如此乱搞?但暴风城风啸宗的法阵完美的解决了这个问题,既能掩人耳目,又能修道炼气,再合适不过了。经过权衡,欧阳和丰决定使用小一些的法阵,一来他估计自己前期修为比较低时对魔气密度的要求不会太高,二来大的法阵现在天天使用,来回切换阵型太过麻烦。对自己根据前世知识创造的引灵阵他早已画好了草图,这几乎是他大半年来每日都会考虑计算的结果,魂石暂时不缺,但勾 勒法阵连线的材料需要购买,考虑这么大的阵基,需要的材料绝不会少,好在所需的材料都是普通材料,价格便宜,而且这是一次性投资,勾勒完后就不需要再次添加。 想到就做,因为这近二个月他几乎转遍了暴风城,对各种店铺的位置也算得上熟悉,至于价格,为了节省时间,也顾不上这点小钱了。自从感 气成功入道后,欧阳和丰几乎没有全身心的投入过修练,在武宗修习万影千里行时看不到成功的希望,凡世旅行这半年更没办法,这种感觉太糟糕 ,就象美食放在眼前却因牙疼不能吃一样,他太想真正开始自己的修练生涯。 首先,欧阳和丰先找了家铁匠铺预定一张直径三丈的圆形铁制围栏,这东西他打算卡在阵基底部那个二丈方圆的圆洞上,既不耽误魔气流动, 人又能坐在上面修练。这洞下面就是万丈深渊,不小心掉下去的话就什么都不用想了。 然后是阵基材料,主要是黑铁和光耀石,还有少量的黑晶刚,黑铁是勾勒各个阵眼魂石的主体,本身的魂力传导性能非常好;光耀石是南方海 域一种变异鸽子的粪便,能传导意识,魂行者在筑基后拥有神识,那时布阵就不需要这东西了,不过欧阳和丰现在连最初级的淬体境都不是,当然 也没有神识,有了光耀石,便能控制整个法阵的运转,是筑基期以下魂行者布阵必不可少的;黑晶刚的作用主要是存储魔气,这么大的法阵,阵眼 也数百计,不可能都使用魂石,一些不重要的地方可以用黑晶刚来替代。 置办材料花了欧阳和丰大半天时间,一直到晚上才大概购买齐全,为了节省魂石,他用了金币付账,半天时间,四千两金币就归了别人,欧阳和丰不由的感叹修道真是个劳民伤财的职业。 这一晚欧阳和丰睡的少有的香甜,天还未亮便爬起来准备平生第一次的消粪官经历。山巅的清晨来的格外的早,车夫们在东方亮起第一丝白色时便开始往风啸宗汇聚,慢慢的大罐马车越来越多,最多时同时有四十多部马车同时向法阵倾倒秽.物。四十多辆马车围住法阵满满一圈,这场景太过壮观,欧阳和丰从来没想过数十万人的战斗力有这么强,即使法阵全力开启,秽.物 在法阵内掉落过程中不断被分解成看不见的尘埃,然后被冲出底部圆洞洒向深渊,可那气味却无法分解,臭气直冲云霄。 欧阳和丰总算是明白了为什么这地方轻易留不住人,这世上有几个人能容忍这股恶气?仿佛数十万人同时在你身边拉屎撒尿一般,而且这些人 吃的还不是一般的好。。。为了修道,我忍了,欧阳和丰心想,不过是不是应该准备个口罩啊。。。 据欧阳和丰目测,整个清晨共有近二百辆大罐马车开进风啸宗,这大概也是全暴风城马车的保有数量。从卯时初开始,到卯时末结束,正好赶 上欧阳和丰辰时开始的修练,时间刚刚好,什么也不耽误,无非以后把练剑时间挪到修练后就可以了。暴风城对车夫运送秽.物的时间有严格的规定 ,卯时末便关闭法阵不再接受秽.物,之所以这样规定当然不是为了欧阳和丰的修练,而是法阵开启需要消耗大量的魂力,如果不如此规定,车夫们 来的拖拖拉拉,法阵开启时间就会无限制延长,魂石消耗增加,这是暴风城管事房不能容忍的。 风啸宗的差事除了环境恶劣外,其他的也没有想象的那么不堪,最起码工作时间很短,仅仅清晨卯时一个时辰而已,剩下的时间便由得魂行者 自己安排。欧阳和丰振作精神,开始布置期盼已久的引灵法阵。 首先是安装铁制围栏,这个洞口不堵住,欧阳和丰总担心有一天会不小心掉下去。阵基底部是个二丈的口子,欧阳和丰用三丈的围栏卡住,然 后楔了四个钢钉固定。 ------------ 第七章 修炼顺利。寻找秘法 然后便是清理,这个稍小的阵基废弃不用恐怕已上百年,幸亏是在岩石里凿成,没有长出草木灌丛,苔廯比较厚,需要铲除,阵基内侧应保持 平整光滑,否则影响效果。阵眼卡槽,勾勒线槽都积满泥垢,也要清理。看着好像事情不多,可对一个阔口直径三十丈,深二十九丈的漏斗洞窟来说,这 工作量不是一般的大,欧阳和丰累死累活,四天才清理完毕。 清理完后开始雕刻,材料为黑铁和光耀石混合而成,沿各个阵眼之间刻好的线槽,为了修饰加均匀,欧阳和丰还自己动手做了几件小装置, 就象前世交警在马路画各种线条一样,这项工作花了一天办,但并不算完成,未来在调试过程中肯定还要不停修改。 最后才是布置阵眼魂石和黑晶刚,这需要复杂的计算和对法阵原理深刻的领悟,欧阳和丰现在布置的,不过是藏在脑子里理论上的东西,改动 是必然的,得根据法阵运转情况而定。 整个过程加起来,花了欧阳和丰一个星期时间。 一个星期后,欧阳和丰盘坐在阵基底部铁围栏上,仰望天空,这给了他一种强烈的坐井观天的感觉,好在阵基顶部阵口足够大,还不至于太过压抑。 好吧,开始了。’欧阳和丰催动手中阵法,引灵法阵开始缓缓启动,稍后,魔气风暴越来越暴燥,疯狂的向欧阳和丰袭来,欧阳和丰当机立 断,把阵法一收,好一阵子,魔气才慢慢归于平静。‘理论错误,有几处阵口引导互相冲击,整体引灵量偏大。。。“欧阳和丰飞快的判断出问题 所在,叹了口气,站起身准备改进。 这一修改就足足花了欧阳和丰半个月时间,科学成果往往是无数次失败后的结晶,这个定律在升龙大陆同样适用。整个实验过程中有两个问题一直在困扰着他: 第一点,如何在颈部自如的调整提高魔气密度?一个人能经受多大的魔气强度并无准确的数值,这和魂行者的境界,肉体强度,心理承受能力有关 ,而且这个数值还会随人体适应力增加而改变。他必须设计出自动档,而不是单档。 第二点,当大量的魔气被导向狭窄的阵口时,时常会出现魔气紊乱不稳定。他不得不在阵口上多加了道反向引灵阵来平衡魔气,这是个很麻烦的事。 好在皇天不负有心人,二十天天后,一切准备就绪。在一个月光璀璨的夜晚,欧阳和丰开启了已经成熟的引灵阵,随着引灵阵越转越快,魔气强度稳定而快速地增长,一倍,五倍,十五倍,三十倍。。。当魔气强度超过百倍时,欧阳和丰感到身体经脉出现了一丝饱胀感,’恩,这是我身体的极限,便是这一百倍魔气强度‘,使用阵法操控,把魔气强度稳定在这一数值。欧阳和丰深吸口气,默运《涅槃风云录》,缓缓搬运身体各处 ,搬运过程那是相当异常的顺利,而且意尤未尽,欧阳和丰遵从身体本能,再次开始循环,这一开始,便再也停不下来,周围魔气疯狂的向他身体内涌入,在涅槃风云录强大的吸收同化下变成自身一丝丝的魂力,魂力再加倍带动搬运,如此循环往复,便如一块久旱的沙漠在吸取水份,直到很久之后,经脉终于感到一丝疲惫,欧阳和丰才停了下来。 仔细察看丹田之中,一缕比在万本武宗更茁壮十倍的魂力气团正在丹田内盘旋,这才一晚上的修练,竟比在万本武宗数月之功更强盛十倍。如 果说以前修练是用勺子往水池注水,那么他现在根本就是用木桶放水,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个木桶还将越来越大。 欧阳和丰现在的心理是无比的激动加冲动,所有的辛苦都值回了票价,他完全可以确定,这样的修练速度,不出一个月,必将突破淬体期,三十岁前筑基也绝不再是梦想。“这便是那个散修,如此年纪,高不成低不就的,在暴风城厮混做甚?”暴风城最繁华的修真物品一条街上,一座豪华客栈临窗单间里,一个五十来岁的魂行者转头问向身旁的中年男子。 “各有各的想法,各有各的机缘。。。你问我,我问谁去?”中年男子姓吴,是暴风城一个修真大族的管家,深得家主信赖。 “好,我也不来烦你,那件事你们吴家打算如何交待?这都过去一个月了,我可没看出你等有什么动作。。。“显然听出了吴姓管家语气中的 不耐,魂行者的口气也强硬起来。 ”家主有吩咐,近期不宜妄动。。。需要等。。。“吴姓管家毫不在意的道。 ”等?多长时间?你吴氏家族在暴风城也算是大族,就这么个无根无凭的小小散修,髅蚁般的人物,也用的着如此小心翼翼?“魂行者显然很不满。”总要找出他的弱点才好下手。。。请你记住,这里是暴风城,不是川上高原。。。前番为了赶走老孙头和另外三名魂行者,已经做的太急,这要是引来管事房的注意,后果是你来承但还是我来承担?“吴姓管家不耐烦道。 ”要我说便顺便找个散修,一刀下去,什么都解决了,暴风城中的亡命之徒还少了?再耽误下去,惹得上面不满,怕是你家家主也承受不起呢 。。。“魂行者语含威胁。 ”在暴风城,我吴氏家族从不杀人。。。“吴姓管家不为所动。 ”呵呵,真是可笑,难不成那老孙头是自己中风死的?“魂行者咄咄逼人。而且还之中要害!! ”你还真说对了,那老孙头只是修练了不该他修练的功法,吃了不该他吃的丹药,却与我李家无关。你们这些人,真是虚伪,明明做了,却打扮的和大善人一样,就不能痛痛快快的做事么?“魂行者毫不客气。”呵呵,说到虚伪,你们又比我吴家强到哪里去?你宣圣锁魂宗也是堂堂二十一家顶级宗门之一,你们光明正大,怎么不堂堂正正挑战神耀天派?偏要躲躲藏藏找我李家做些上不得台面的勾当? “吴姓管家反唇相讥。”你。。。你这是作死么?“魂行者大怒。” 我只是说些实情。。。家主吩咐不宜妄动,也不是不动,需要筹划安排,合适的时机,这都需要时间,你若不满,自去告状,却不要误了正 事。“吴姓管家看着魂行者愤愤而去,皱起了眉头。本心里,他实在有些不理解家主为什么要和这些牵照寺凶人搅和在一起,在神耀天派赫赫威名 下,他这些日子每天都过的战战兢兢,就怕哪一天被神耀发现,合家灭族。守着这么强的剑派老老实实过日子不好么,这是何苦来那。 吴姓管家沉思片刻,终究不好太过得罪对方,于是挥手招来不远处一名青衣男子,指着窗下对面店铺中一人,吩咐道:”你和你的手下,给我 看紧了此人,勿要动手,也勿接触,我只想知道他的底细,爱好,日常,有无家人朋友,和谁接触。。。“ 灰衣男子点点头,也不说话,转身离开。他只是拿钱办事,上一次好像是调查一个老头子,在风啸宗做事。。。 这些人口里说的无根无凭的散修,正是欧阳和丰。经过二十多天的修炼,他丹田中的魂力以让人憆目结舌的速度暴涨,速度之快让他都有些害 怕,想着是不是缓缓速度巩固一下境界什么的。他身体能够忍受的魔气强度也从一开始的百倍,提高到了现在不知多少倍。功力涨了,就有了更多的愿望,早晚各一次修练不过才仅仅占用他二个时辰的时间,除了练习剑术,他还需要其他的东西来打发时间。术法是个不错的选择,所以他今天来到这里,看能不能淘到几种合适他修练的魔法。 秘法镇是暴风城中最大的经营功法秘术的店铺,有背景,有人脉,功法种类齐全,价格嘛,可能要其他小商铺的高一点,不过质量是有保证的 。暴风城中也有无数小商小铺,流动贩子,甚至夜市旧货都会有功法出售,按照网文小说的套路,他应该去那些地方淘弄些便宜又稀有的宝贝,不 过一来他对自己的运气实在没有什么信心,二来他也没办法确定那些法术秘笈的真伪,所以只好找这种有保障的大店。魔法这种东西可不是瞎练的 ,一个弄不好再走火入魔就犯不上,他又没有师傅长辈在身边照应,一个人的道路总要格外的小心才是。 广法阁的格局和欧阳和丰想象的有点不一样,不象想象中的店铺把货品都摆在明面上供人挑选。这里更象一家大型的茶楼,一本 秘法书本也见不到,客人来了会被伙计领到座位上,奉上茶水然后才递上菜单,哦,当然不是菜单,而是厚厚一本书本,上面罗列了所有广法阁出售的功法。 这种待客方式很舒服,客人间也不会相互打扰。欧阳和丰捧着书仔细观看,发现所有的书目大致分成五个大类,分别是功法,法术,遁法,辅助,还有特殊类。。。 各个境界魂行者需要的功法这里都有,不过元婴以上的就很少,金丹可以学的也不多,最多的便是筑基到汇元期的功法,占了所有书目的大部 分,淬体,练气期得用的也有一些,不是很多。看来整个升龙大陆的共识,都不赞同低阶魂行者学习过多的法术,尤其是门派弟子,这方面限制的 更严,散修就无所谓了,在外面混还是要多学点法术保命。 功法欧阳和丰直接忽略,有《涅槃风云录》在,估计他元婴前都不用考虑功法的问题。 特殊类?这个很符合欧阳和丰的猎奇心理,打开一看,这还真够特殊的,而且还不便宜,要价最低的都要十个中品魂石,合千枚下品魂石,略 略看过,对这些旁门左道的东西欧阳和丰没多大兴趣,不再细看。 遁术,这可是好东西,无论斗法,逃跑,赶路都用的上,。。。欧阳和丰看的直流口水,然而马上便黑了脸,尼玛,怎么全都标明筑基期以上 才可修练?心中不信邪,把整个遁法类数十种遁法都看了个遍,竟然全部都要筑基门坎。。。这真正是。。。 欧阳和丰老老实实的打开法术类目录,这一次终于有所收货,数百种法术看的人目不暇接,剔除掉筑基期才能修练的法术,筑基以下就能修练 的也有数十种,不过种类就比较普通了,光看名字,便知道都是些烂大街的货色,不过仔细想想,便他这种修为,大概能修练的也就是这些了。。 。 辅助类的法术不多,欧阳和丰能修练的就更少,还有几种锻炼反应魔法,总体感觉对现在的他来说没什么大用。 意兴阑姗之下,也懒的再看其他的法术,欧阳和丰走出秘法镇。不是他好高鹜远,这些低级术法,威力真还未必比的上他手中重剑,以他的资 质性格,与人斗法时与其分心施展秘法,就还不如一门心思的持剑来的犀利。 这次秘法镇之行,让欧阳和丰明白了自己对术法知识的贫脊。他有两个问题一直没搞明白,为什么筑基期以下没有遁法?为什么身在暴风城, 这么大的秘法镇竟连一本有关剑修的功法都没有? 思来想去也弄不明白,忽然想起今天是自己值守风啸宗满月的日子,有30块下品魂石可拿,虽然少了点,可也是辛苦得来,于是调转方向朝暴 风城管事房走去。 ------------ 第八章 接受挑战 欧阳和丰走进管事房大厅时,发现大厅内空空如也,只一名管事在案前处理公务。听完欧阳和丰前来的原因,头也未抬道:”领魂石需找周师 兄,周师兄正在后厅观人比剑,你若着急,可自去后厅寻他。“ 依常理,欧阳和丰这样的身份,应该规规矩矩的在此等待,但听到有人比剑,却有些按倷不住心中的好奇,剑修如何比剑他还没见识过,想来 虽有些鲁莽,但恐怕也没人真来怪罪于他,于是道声有稽,便往后厅寻去。 都是岩石屋子,路径通透,欧阳和丰很快就寻至后厅,果真看到有两人正在斗剑,旁边四五个魂行者观看,却是大失所望,原来这场中两个魂 行者使的也是江湖技击之术,虽然翻滚腾跃煞是激烈,却没有传说中的剑修气场。他也不敢多看,寻到旁边一个观战者正是管银钱的周师兄,便走 过去说明了来意。 ”不急,不急,我这里刚下了注,如何走的开,你且稍等片刻。“周师兄盯着场中,头也未回。 原来这群魂行者竟然是躲在这里赌博,也不好说什么,只得站在一旁观战。不多时,看起来更年轻些的魂行者技高一筹,胜了对手一招,不由 的有些洋洋得意,看着周围同僚,挑衅道:”师弟我惭愧,却是又胜了,不知还有哪位师兄下场指点于我?“ 一连问了三遍,也没人下场,这魂行者于是开始点名:”闫师兄年高德重,想来剑术也是好的,不如来凑个兴?“ 闫一河微笑摇头道:”我哪里会这些江湖近身厮杀之术,王师弟还是莫要玩笑我这把老骨头了。。。“ 王师弟不敢苟同的摇摇头,”这哪里便是江湖之术了?若是近身,你那飞剑却未必比我手中剑更快呢。。。“ 闫一河故作怒意,”身为剑修,如何便能轻易让你近身?你这小子飞剑不好好学,偏去学近身剑术,等哪天我去山门寻个厉害的,教你知道知 道什么叫不敬师长。。。“ 王师弟急忙嘻皮笑脸的陪罪,”师弟我这不是闲的无聊,手痒痒了么,直娘贼,这就近也没个能施展飞剑的地方,总不能比个剑却把房子拆了 吧。。。“王师弟悻悻道,眼光不经意滑过站在一旁的欧阳和丰,看到他背负的重剑,不由一喜,”哈哈,这位师弟背负剑器,想来必擅长技击之 术,不如下来陪师兄我走几招?“ 众人看过来,几名知情的管事不由大笑,闫一河笑骂道:”王师弟休要胡闹,这位小友非门中师兄弟,不过才来暴风城月余,修为不过淬体, 现在风啸宗做事,又如何能与你这摄灵期的比剑?“王师弟有些失望,不甘心道,“这有何难,我压低修为,也只用淬体功力不就妥了?” 欧阳和丰在其中因身份所限也不好说话,本以为这事就这样了结,哪知道旁边周师兄也是个好事的,鼓动道:“你叫欧阳和丰?头次见面时听 你说素好剑道,不如就下场和这小子比比,也让他见识下什么是真正的江湖搏杀之术。。。” 欧阳和丰故作谦虚道:“在下不过野路子,平时与人争斗也没个轻重,能放不能收,哪敢与上仙比剑。。。”他这话说的自谦,其实内藏机锋 。不是他不分场合,而是若能与神耀天派弟子比剑,怎么也能拉近双方的关系,这是个机会,其实胜负倒并不重要。 那王师弟哪受得激,喊道:“如此,今日我还真得见识见识了,你且放宽心,若我用出淬体境以上的魂力,那便算我输。。。” 欧阳和丰把目光看向闫一河,他是在场地位最高的,比还是不比可不能由得自己性子来。 闫一河深深看了欧阳和丰一眼,“既如此,你便下场玩玩,却不需担心,在场这么多人,怎么也能护你个周全。” 欧阳和丰点点头,拔出重剑无锋走到场中站定。他并不担心安全问题,凭实力,对方若不使出超过淬体境魂力,必败无疑,也许他飞剑很厉害 ,但只论手中剑,他还远远比不上武宗的月影。 一拔出剑,欧阳和丰仿佛变了个人一样,浑身锐气锋芒必露,王师兄本来还要再调笑两句,一见欧阳和丰的气势便知道对手绝对是真材实料, 不敢掉以轻心,摆了个剑架准备以静制动。 以逸待劳?欧阳和丰心中摇头,剑者,一往无前也,作为剑修这点都不明白,也活该被发落到这里管理凡人。 脚一蹬,二丈距离转瞬既至,长剑带起一股罡炁闪电般刺出。王魂行者暗惊,好快的剑,急忙横剑格档,同时准备侧身还击。 欧阳和丰既然出手,哪里还会给他还手的机会,双剑还未交集,无锋已退回半尺,随即再度击出,剑啸声比第一剑更凌利,王魂行者大惊,已 无反击的可能,只得纵身后退,打算先退出对手攻击范围再说。 欧阳和丰如影随形,第三剑呼啸而至,他全身破绽无数,偏手中剑锐不可挡,仿佛每一剑都是生命中最后一剑,都要分出个你死我活,王魂行 者是不得不应,不敢不档,如此一路退一路挡,终在第七剑时被欧阳和丰突破防御,一剑直奔心脏扎去,王魂行者生死之间,潜意识支配大脑,再 顾不得控制境界功力,背后青光一闪,一把尺许小剑横击在重剑无锋上,欧阳和丰如被巨锤击中,身体不由自主的倒飞而出,抢出丈许才勉强站定 ,口中却吐出口鲜血。但他面色却异常兴奋,七剑逼出对手的飞剑,值了。 旁边众人看的目瞪口呆,方才电光火石间,却谁也没来的及出手阻挡。闫一河更是面皮一红,比剑前他大话满满,没成想却食言了,“好剑术 ,真正好剑术,没想到老道我却是小看你了。。。” 林魂行者更是张大了嘴,“这江湖搏杀之术竟然如此凶恶,真正是小瞧了天下英雄,看来以后决不能容人近身。。。你要是也有摄灵期修为, 王师弟方才哪还有命在。。。” 王魂行者痴痴的站在原地,“我输了。。。输了。。。枉我自诩近身无敌,没想到却是这样。。。难不成我错了么。。。” 闫一河走过去轻拍他肩道:“尺有所长,寸有所短,你既长于飞剑,又何必斤斤计较近身剑术?他长于江湖搏命,近身了得,可拉开距离不过 是任人摆布的靶子而已。。。” 安慰完王师弟,闫一河又走到欧阳和丰跟前,欣赏的看着他,“好剑,凡世江湖之中,能胜过你的不多了。你且略作调息,看看方才伤势如何 ?”说话间,递过一只玉瓶,内里有三颗晶莹的药丸。 “无妨,不过是岔了口气,这位上仙飞剑着实厉害,不过是格挡而已,却不是要伤我,如何当的起上仙灵药。“欧阳和丰稍运魂力,发现确实 无甚大事。闫一河满意的笑了笑,”拿着吧,就你这种拼命式的争斗方式,迟早也用的上。“众人各自散去,王魂行者有些失魂落魄,大概是被一个刚刚淬体境的小修击败让他面子上有些过不去,也许是这次失败让他感悟到了某些东西,反正没和欧阳和丰招呼,自顾自走开。 林魂行者倒有些热情,应该是赢了些赌资,在付给欧阳和丰30块魂石薪资后,很是夸赞了他几句,不过也就如此了,双方毕竟不是一个层次的 人,一个刚入道的散修和顶尖大派的弟子,没有交往的价值。 欧阳和丰的目标也不是他们,这些管事,虽然看起来风清云淡的,但二世为人的他还是看的出来,每个魂行者脸上都隐隐表现出一层意思:我 很忙,道途苦短,别来烦我。 除了闫一河,不是说闫一河地位最高,而是年纪。衰老在闫一河身上已显露出很明显的痕迹,即使是魂行者,近一百三五岁的年纪,在生命最 后的几十年里,也没躲过脱发,老人斑,目光浑浊等特征。 都说修道者就应该一往无前,抛开生死,用生命去冲击那最后一线希望,这并不完全对。事实上,在修道一途,很多事是你想拼命也没办法可 拼的,比如境界。闫一河本身摄灵后期修为,前面汇元境便是一大坎,更不用说后面能增寿数的金丹境,以他现在日异不堪的身体状况,可以说毫 无希望。可以增寿的丹药,能吃的早已吃了,那些极品的天材地宝,杀了他也买不起。象他这样的魂行者在升龙大陆多的是,有的便放浪形骸享受 生活,有的关注家族下一代,有的闲云野鹤周游天下,有的便如闫一河一般闲居宗门做事养老。 欧阳和丰很清楚这些老道的心态,当初在万本武宗,便很有几个老家伙整日游荡不着调“多谢上仙赠丹,无以为报,不冒昧的话,小子想请上仙吃酒。。。”等众人各自散去,欧阳和丰径直走到闫一河身前说道,饮酒吃饭,就是拉近关系的最好方式,这一点,无论凡世还是修真界,都是一样的。“你,请我吃酒?”闫一河颇为意外的看着眼前这个大胆的小傢伙。在暴风城,论修为他闫一河排不进前百,论战力也排不进前百,可要是论权利,他就是前十的存在,因为他背后有一座天大的靠山。每日想请他吃酒的多了去了,不过多是趋颜附势之徒为了利益罢了,他不愿沾这些因果,而自己这些师兄弟们,整天忙于修练又谁有闲心陪他这糟老头子? “你可是有事?便在这里说就好,好歹你也是暴风城有令职的,能帮你的便帮,不能帮你的老道忝为管事房长老,也不可能单为你开口子。。 。” “这里说哪有一边吃喝一边聊来的痛快,您且放宽心,小子无甚所求,只是初来乍到,很多东西都搞不明白,故想找个长辈请教,您要是看小 子还能处,便多聊两句,若是看小子粗鄙,您拍屁股走人。。。”欧阳和丰说话浑没把闫一河当作前辈高人,语气直爽洒脱,这是语言的艺术,很 多内心孤寡的老人都吃这一套。 “哈哈,你倒是有趣,如此,你去雀仙斋等我便是。”闫一河喜他不做作,一口应了下来。这个年轻人,在闫一河眼中还是很有可取之处的, 他来时持神耀断剑说明是个有缘的,自废丹田不愿屈从新贵说明是个有义的,数万里跋渉求道说明是个有心的,剑术凌利无比说明是个有天赋的, 这样的年轻人,和他吃顿酒又算什么呢? ------------ 第九章 传授经验 “老大,那小子进了龙吟楼,咱们是不是跟进去看看?”一个穿戴普通的年轻人问身旁的灰衣男子,没成想却挨了灰衣男人一巴掌。 “进去做什么?去寻死么?早和你们说过,暴风城的大人物你们可以不认识,但大概的模样需得知道。。。晓得和那小子坐一起的是谁么?闫一河,暴风城管事房坐第三把交椅的大人物,这要是知道我们在跟踪他朋友,咱们所有人吃饭的傢伙都得掉。。。去去去,离远点,记住了,这次的买卖要加倍的小心。。。” 灰衣男子有些后悔接下这宗差事,不过钱也收了,若是就这么退缩必定得罪吴家,也只好硬着头皮顶下去,不过他心中决定:只是跟踪,决不出手,另外,得和吴管家说,这次的买卖得加价。。。 龙吟楼在暴风城并不是最豪奢的那一批客栈,但胜在实惠别致,不讲排场的话,是个吃酒的好去处,由此可以看出,闫一河并不是个铺张之人,对后辈弟子心存怜悯。他是大人物,又是老顾客,龙吟楼为他们特意安排了一个清静的隔间,此时,酒已吃到半酣,气氛在欧阳和丰刻意的暄染下变的很融洽,一老一小的关系走近了很多。 如何与人交往,这是能力。欧阳和丰两世为人,这一点拿捏的很到位,在他看来,与人相处交谈,关键在于两点,一是要学会倾听,二是自曝家丑。做到这两点,基本一个朋友是跑不了的。 闫一河其实是个擅谈之人,只要你能入得他眼。他大半辈子混在神耀天派,正经的奇特经历,生死危难并不算多,但一一讲来,再加上欧阳和丰在一旁恰到好处的推波助澜,让闫一河很尽兴。至于欧阳和丰自己,拣出丑的经历说几样,也引得魂行者哈哈大笑,比如他感气成功是从女人肚子爬起来以后,比如临逃之前随手收了万本武宗几个法阵的魂石,再比如逃跑时被人当作炮灰一个个的扔出去吸引火力。这些丑事是一个从小便在大宗门成长起来的魂行者遇不到的,闫一河听的有趣而且有一种油然而生的门派优越感,不由得便把欧阳和丰引为忘年知己,这就是套路。 话题海阔天空,兜兜转转最终又回到修道上面,魂行者嘛,都是这样。欧阳和丰终有机会问道:“闫老,我去广法楼寻摸魔法,却是有一事不明,为何其中遁术都是筑基以上的,难不成不到筑基便无遁法可学么?” 闫一河以箸点指欧阳和丰,笑道:“你这野魂行者,连修真最基本的常识也不知。。。遁法和江湖轻功的区别,便在于一个能借势合道,一个不能。比如咫尺天涯,缩地成寸,借的是空间之势,五行遁法,借的是天地间五行之势,已经不是纯粹的速度问题。。。魂行者筑基后方有神意,才能明势,故淬体,练气两境能学的便是江湖轻功,只不过用魂力代替内力,速度更快而已。。。” 欧阳和丰恍然大悟,“修道修道,原来入得淬体也算不得仙人,还差的远呢。。。” “所谓修真,分几个阶段,淬体练气不过是初级阶段,打基础而已,正经门派都不提倡此阶段过多接触魔法?为何?法为手段,道才是根本。故此当然以功法为主,再学些炼丹铸器画符的基础知识,既能赚取些魂石以为后来计,也能为以后深入某个领域打下基础。。。” “这个阶段的魂行者,防身可以学些武功,几个符合本身五行属性的基础法术,再带些符箓,也基本够用了,在凡世尽可除些小妖劣怪,凡人武者是没法比的。毕竟,也没听说哪个宗门会依靠这些低阶魂行者去打生打死。。。” “及至筑基,可飞行御器,那魔法选择便太多了,魂行者只有到了这一步,才勉强可算个仙人。法修有无数威力强大的魔法,我剑修便可习得飞剑,魂行者未来道途怎么走,从此而定。。。” “原来如此,我说秘法镇怎么没有剑修之法,原来也是筑基后方可学习。。。”欧阳和丰遗憾道。 “剑修之法?嘿嘿,你便是筑基了,也无处可寻。。。这世界上的魂行者,又有哪个不想寻个剑修之路?可数万年来,又有几个成功?除我神耀以及云顶剑宫外,再无其他剑修之法。。。其实并不仅仅是功法的问题,还有很多其他的东西,没有材料,没有师传,没有系统性修练,你当剑修是青菜萝卜到处可见么?”闫一河洋洋自得道。 “也不知剑修在筑基之前,需要学些什么?难不成和其他魂行者一样,也只学些基础的东西?”这是欧阳和丰最想问的问题。 “你也想学剑修?恕老道我直言,小友这年纪怕是有些碍难,你今年有二十三四了吧?还剩五六年,没丹药,缺功法,少资源,怎么筑基?”闫一河摇摇头,看欧阳和丰眼含期盼,叹口气道:“算了,反正也不是什么秘密,我便说与你听。首先,筑基之前,是没有剑修的,即使是那些自幼在神耀感气成功的弟子,不过学徒而已,他们中的大部分筑不成基,要么去凡世闯荡富贵,要么留在暴风城做个杂役,暴风城诸多人口,大部分都是这么来的。。。” “但在筑基前,还是有些东西可以学习以为未来真正成为剑修做准备的,这些东西其实在秘法镇之类的地方有出售,小友既有剑道天赋,不如猜猜看?” 欧阳和丰低头沉思,秘法镇既有,那么无非在那五大分类中,不是功法,遁法学不了,特殊类的更不靠谱,“那么。。。是辅助类的魔法?” “然也。。。”闫一河鼓掌大笑,“剑修一身战力便在飞剑上,其他魔法皆可抛。可如何能发挥出最大战力,辅助类魔法便必不可少。比如六幻神决,神意,眼捉,风耳,鼻嗅,口味,身灵。。。别的不说,说了你可能也理解不了,只说这眼捉,飞剑之术,放长击远,动鯦百丈之外,没有一双利眼配合神意,如何击中对手?” “这些都要练么?却不知象那什么口味鼻嗅又有何用?”欧阳和丰不解道。 “身体的每个部位都各有妙用,然六幻神决修练进展缓慢,耗费时间,现今魔气稀薄,魂行者需要把时间更多的放在积蓄魂力上,故如今的魂行者已没人再练全部六识,只取其最要紧的来练,比如神意,眼捉。。。不象上古剑修,魔气充沛,无所顾忌,练得六幻神决,遂剑心通明;剑心通明,便能料敌于先,洞察先机。施展起飞剑来端的是灭鬼杀神,无人能挡。。。” “原来这样,听闫老一番话,真如醍醐灌顶一般。。。若是自己摸索,谬之远矣。。。”原来这些辅助之术这般重要,欧阳和丰暗骂自己大意。这个道理其实并不难理解,就比如把飞剑比做前世的导弹,要想精确打击目标,摧毁目标,需要的可不仅是导弹本身,探测瞄准跟踪系统同样非常重要,导弹有雷达,红外,电视制导,地形匹配,毫米波,激光,全球定位等方式,飞剑也有神意,眼捉,风耳,口味,鼻嗅,身灵等方法,世界不一样,文明不一样,可道理却是一样的,这也是天道。。。 闫一河一擄长髯,“这些东西本非密传,新人入道后,前辈师长总会择机授传,但若独自修练,那修真路上的沟沟壑壑便实在数不胜数,小友你入道未久,正是打基础的时候,又宗门被破,不知道这些也很正常。。。但你需谨记,修真一徒,财人法地,这个人也是很重要的,有师长,同门,道友帮衬,才能少走弯路。。。” 欧阳和丰站起身,大礼拜下,“小子受教了。。。” 闫一河说起了兴,也不藏私,“其实不止是剑修,便是法修也是一般。身体的修炼的重要对任何一类的魂行者都勿庸置疑。现在的升龙大陆,魂行者基本以神意为主要手段,主辅便是眼捉,偶尔也有个别魂行者因比较特别的功法再修个风耳身灵之类,这是个别少数,不去说他。” “上古魂行者六识全修,那是何等实力,而今这修真界,却是一代不如一代了。。。”欧阳和丰感叹道。 “这是没办法的事,修真诸般内容,总得有主次之分。。。每日功法修练,关系到魂力境界寿数根本,这时间不能少吧。。。法修主魔法,剑修主飞剑,这是护道之基,性命之本,这时间不能缺吧。。。魂行者筑基后,遁法使用之广之频繁,远超你想象,或跑或追或腾挪或远行,皆离不开它,每日勤习遁法,这时间不能省吧。。。财侣法地,财还排在首位,除去那些出身大修家族的宠儿不缺资源,对大部分魂行者来说,你总得有一技之长来赚取魂石吧,或炼丹或铸器或符文,这份时间,能省么?。。。一日便只士二个时辰,再除去进食睡觉交往门派任务等等,你一日中还剩多少时间来修习六识?故,非不愿耳,实不能也。。。” 闫一河感慨的摇摇头,做为摄灵后期这样一个不上不下的尴尬境界,时间决定了他的未来高度,可惜他的时间不够了,”当然,当今修真界,也不是没人修习六幻神决全部,当魂行者境界踏入某种高度,成为真人真君以上的人物,有无数的寿命可以消遣,那学什么也就无所谓了。。。 ------------ 第十章 被人跟踪,偶遇故人 “欧阳和丰趁热打铁道:“闫老,我看秘法镇中六幻神决,种类繁多,不一而足。单只瞳术,就不下十数种?这中间,可有取舍?不知神耀天派初阶弟子,又学的何种?” 这话问的有些过了,这个问题牵渉到了一个门派对道法某个方向独有的看法和悟道之本,但闫一河并不以为意,说一千道一万,境界太低,也谈不上秘密,如果你很强,即便不说你也能自己悟出来。“六幻神决,传自上古,距今有多久,已经记不清了。其本源是什么,已不可考。但以当时人物资质以及环境魔气强度,即使有六绝总纲传下来,恐怕现时的人的悟性加上各种也是练不成的。所以现在你在秘法镇看到的六幻神决,俱为近万年来各门派多年研究所创,水平各有高低,但基本都是不错的。。。我神耀天派为淬体练气弟子提供了两种瞳术,光通眸和眼通剑,其中,光通眸需要剑派山门中一口极光泉水帮助修炼,眼剑术则需得门中剑修配合,这两种都非你目前所能做到。。。否则,嘿嘿!!” “但你也勿需失望,其实秘法镇中也有那么数种极出色的六幻神决,出自其他顶级门派之传,比我们神耀天派毫不逊色,比如魔瞳术便是传自观天宗的极品瞳术,另有其他几种识术也是强者之传,不可小视。。。“ ”多谢闫老指教。。。“欧阳和丰再次对闫老敬畏,二人相见恨晚聊的尽兴,欧阳和丰不再把话题往修炼上引,因为怕严老察觉。头一次饮酒,说话也是需要注意分寸的!! 这场酒,直吃了不知多久最后两人各自散去,闫一河心情不错,只觉的欧阳和丰是个不错的知情懂事的酒友,遂定下后日之约,这对他来说已经很少见。 欧阳和丰左一脚右一脚的晃在街道上,并不是喝醉了,而是他隐约感到身后似乎一直有人在跟着自己。 这个世界的酒品和他的前世差不多,欧阳和丰本身也不是能喝之人,但身负武功道法当然和普通人不同,便是凡世武者,也能通过运转内力达到达到不醉境界,就更别提拥有魂力的魂行者。 在魂行者跟踪他人,是分境界的。元婴真人若想察明某人行踪,只需一念起,则百感生,整个城池万事万物便如景象般纤毫必现,当然,对同境界魂行者无效;金丹魂行者跟踪,只需埋下一缕神意,大约在城中也是摆脱不开的;筑基魂行者盯梢,就不得不劳动腿脚了,当然,已经初步有了神意的他们可以离目标更远些,被发现的机会大大下降;最后便是不入流的尾随,这只会发生在淬体练气期魂行者身上,没办法,低阶魂行者没有神意,魔法也学不到几个,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们和强大的凡世武者还真没太大的区别。 跟踪不入流的欧阳和丰的当然便是这些不入流的货色,但欧阳和丰不是常人,穿越而来的灵魂让他无时无刻都怀有深深的危机感,话说白了,他就是个走路时不时回头看的人。 要确定盯梢者是谁并不困难,因为目标是个走路都不稳的醉汉,所以盯梢者有些随意。通过镜子,拐角,一处前后通透的店铺,欧阳和丰很轻松的确定了跟踪者,是个面目猥琐的年轻人,和他素不相识,这种莫名其妙的事让欧阳和丰很警惕。 他无法判断对方的意图,受何人指使,因为何种缘故?这里不是天井镇,他没法直接了当的动粗,好在暴风城规矩严谨,欧阳和丰作为风啸宗值守,就算不是正式的人员,好歹也是个有编制的人员,是半个体制中人,没人会轻易挑衅体制,那就是在做死。 因为快速横穿几个街道,欧阳和丰现下所处环境并不熟悉,好在尾巴已经甩开。欧阳和丰担心在陌生的地方再被跟踪者追上,于是打算找个地方歇歇脚,四处张望,一个挂有‘峰回客栈’牌匾的二层石楼出现在眼前,酒后喝口茶是个好选择,但这峰回是怎么回事?是那个。。。欧阳和丰想起来那尘封的往事。欧阳和丰怀着好奇迈入茶楼。 登楼品茶客,却是故人来。欧阳和丰一登上茶楼二层,便看到一道似曾相识的身影,丰姿倬约的坐在宽大的茶台后看书,正是曾经与和欧阳和丰有一面之缘的何小娘子,却不知为何来了这里? 欧阳和丰在旁边找个位置坐下,欧阳和丰向茶博士要了杯峰回转,便默默的独自品着。这座茶楼的位置很好,窗沿一面眺望处是一望无垠的神耀雪原,很有一番出尘非凡的意境,坐在这里,放空自己,就仿佛和整个天地魔气在了一起。。。 欧阳和丰没有刻意去寻卫小娘子说话,严格的说,他们不过是有过一次交易而已的陌生人罢了。红尘煕煕攘攘,缘起缘终,聚合无常。相见未必要相识,相识也未必要相见。在这个神鬼莫测的世界,知道相识的人安好,便足够了。 来峰回客栈的大都是熟客,主要都是来喝茶的,有品味的人。这地方有些偏僻,留恋红尘的人不会喜欢这个地方。有品位的地方最大的特点便是安静,客人之间,客人和掌柜的何小娘子,茶士之间,都是相敬又平淡如水。。。 欧阳和丰很喜欢这种氛围,可以安静的考虑自己的问题,没人打扰,无论好意还是恶意。闲睱时有壮丽的雪原可以眺望,当然,还有丰腴,极具女人味的卫小娘子。 美女是画,也是诗。。。前提是你不要靠近。。。等你靠近了,她也许是道美味,也许是个坑。。。欧阳和丰很享受这种欣赏的过程,但他不会跑过去搭话,去问长问短,为什么要来暴风城等等之类的问题。这小娘子是个有故事的人,既然帮不上别人,又何苦打听那么清楚,自寻烦恼么。。。欧阳和丰叹了一叹头,意犹未尽的思考着。 也喝了很长时间的茶水了,估计跟踪的人也走的远了,欧阳和丰结账走人。自始自终不过和茶士们对话两句,就象坐在茶台后的美女掌柜,从来没关心过今日是否又来了某位特殊的客人。。。 就在欧阳和丰离开不久后,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有着阴柔俊美到极致的面庞,来到何小娘子面前,“姐姐,我回来了。。。” 一瞬间,何小娘子笑容如鲜花般绽放,再不复一贯冰淡的模样,“紫荆回来了啊,今日感气累不累?姐姐熬好了你最爱喝的汤,还有饭菜趁热吃” “ 峰回路转又几年,百转千回忆当年。如今再看你容颜,依然印在我眼前。”欧阳和丰长叹一声,转身离去。 ------------ 第11章 寻找修炼之法 看看离天黑还早,欧阳和丰继续往道法物品一条街走去。现在的他需要某种魔法来打发时间,欧阳和丰从不怀疑自己能否成为剑修,在他心里,这是必然的事。按照闫一河所言,魂行者筑基后有了神意,才能操控飞剑,此乃剑修之始。而在这之前,一些必要的准备是需要马上做的。 感气入道后到筑基需要多少时间?不提失败者,魂行者大概平均需要二十年到二十五年时间,天才,有充沛的资源供应者,背靠某个势力或家族,那么时间会短些,十刀十五年时间也是必须的了。由此可见神耀天派对散修要求三十岁前筑基是个何等苛刻的条件。这些人,在筑基前有十年到二十年的时间学习基本魔法,辅助,特殊类的,都可以尝试。 但欧阳和丰没有这么多时间,他有预感,自己的筑基将会来的非常快,不会超过四年时间。在这不足四年时间里,他必须确定一到二门真正有用的魔法,而不是学过后到了筑基再扔掉。 暴风城中出售道法物品的店铺有很多,不可能每一个都看到,故此欧阳和丰只找那些上了规模,实力雄厚的大商铺。半天转下来,心力大概有了个数:六绝之中,神意不用说,不到筑基练不了,瞳术中有上品魔法魔瞳术和望穿术,其中魔瞳术是利用每日,日落夕阳那一段时间来修练的眼术,能至远,破虚,墨视等等,好处多多,唯一的缺点是每日修练的时间有限,进展缓慢。这也是除光通眸,眼剑术之外,神耀弟子选择最多的瞳术。至于望穿术,这是种和玄学有关,是用来看星辰的手段,欧阳和丰与此无爱,故不考虑。 除眼捉外,上品魔法还有风耳的耳听八方,通天耳法,鼻嗅的万里追踪法,身灵的则现在没有找到。其实暴风城出售有关六绝修炼的魔法足有数十种之多,但其中不乏滥芋充数者,如何区别好坏?其实很简单,看价格就好。区别这些魔法欧阳和丰的眼光不够,但其他人够啊,千万年来,什么样的魔法值什么价,早就有一套严格的估值体系。垃圾魔法大约也就少数的中品魂石基本便能买到,正常的普通魔法就需数十块中品魂石不等,至于上品魔法,价值就不好说了,比如欧阳和丰看中的魔瞳术,秘法镇要六块极品魂石,合五十块上品魂石,李白块中品魂石。。。这就是门派价值所在,若欧阳和丰身在神耀天派,同样价值的瞳术他一块魂石也不用掏。。。 悲剧的是,五块极品魂石他掏不起。庇护手镯中本有十二块极品魂石,但遗憾的是其中九块都是使用过的,价值大减。欧阳和丰如果把剩下的所有魂石聚在一起,也许能凑够,但修练怎么办?引灵阵怎么办?修为才是根本,这一点欧阳和丰很清楚。 其他几种上品的六幻神决价格远没有瞳术高,不是眼捉之术有多高明,而是魂行者六绝之中,除神意外,眼捉是魂行者选择最多的魔法,原因不用说,是个人你让他在眼耳鼻舌身中选,他也必定会选眼捉。。。 欧阳和丰最终花了一块极品魂石买下白象六耳术,此术出自四千五百年前被灭门的圣莲宗,是现如今修真界很出名的流传在外的上品魔法,如果不是修炼耳朵太过冷僻,这样的好魔法怎么也轮不到欧阳和丰这样初入道的小角色。他的想法很简单,先拿耳听八方术练着,然后再看情况是凑够魂石买魔瞳术呢,还是再买个便宜些的万里追踪。 欧阳和丰是很有野心的,既然上古魂行者六绝全修,为什么他就不能?魔气强度已经可以模拟,也就是说他完全可以走上古魂行者的路子,修六绝,与剑心意相通,达到人剑合一。。。 一个月后,一处宅院中,吴姓管家皱眉看向灰衣男子,“就这些?” 灰衣男子不自在的搓搓手,这次任务他钱没少要,得到的信息却不多,不是他不努力,而是目标活的太简单,”此人生活非常规律,也没有任何不良嗜好。一天中大部分时间都留在风啸宗,不轻易外出。偶有出行,就几个去处,一个是去各种修炼秘籍的店铺,全暴风城几乎都去遍,我们跟踪的兄弟回来说此人似乎只信任大商铺,曾经有游商欲结交于他,也是异常冷淡,唯一可以确定的是,此人在寻找辅助魔法,很可能便是六幻神决。“ ”峰回客栈他也常去,未与其他人接触,看来只是喜欢那里的环境。。。此人在暴风城的朋友很少,唯一让我们看到的,只有闫一河,每隔七,八天,两人总要一起出去吃酒。。。“ ”闫一河。。。。“,吴姓管家以手抚额,面上充满了无奈。他吴氏被外人抓住了痛脚,不得不帮外人做些事,本来以为一个区区的风啸宗值守不过是易如反掌,没成想这小小的散修竟然和暴风城管事交好。这个事情很棘手,一个不慎,会把吴氏搭进去。 家主当初给了他二个月时间,现在时限已到,可他却无法通过更柔和的方式让那个散修离开,那个南蛮子不爱女人,不吃丹药,好像也不缺灵石,整天和臭大粪打交道还乐此不彼。。。这样一个没有明显弱点的人让他无处下手。 也许应该告诉家主,吴姓管家忖道,他很担心那个来自宣圣的恶客会抛开吴家自己动手,他不在乎这些恶客的生死,但前提是不要牵累吴家。 欧阳和丰缓缓停下《涅槃风云录》的修练,神色兴奋。到目前为止,整整二个月的引灵阵修练,他已经把魔气强度提高到了数百倍。不要被这个数值吓到,这个世界的天地魔气强度之低即使提高了二百倍也远未达到近古的水准,但欧阳和丰已隐隐感到了突破的边缘,不出意外的话,一周内他将破入练气境界。 上古魂行者的《涅槃风云录》中对境界的描述和现代不同,只有练气,筑基,金丹,元婴,分神。。。,现代的体系明显划分的更细致,淬体,练气,筑基,摄灵,汇元,金丹,金灵,元婴,元尊,元神,分神。。。通过比较就可以看出,现在的淬体境大约便是上古的练气初中期,练气境应该便是练气后期大圆满,古魂行者修真大刀阔斧勇猛精进,却不象现在这样绣花一样搞的精细。欧阳和丰身在现代,修的却是上古功法,所以这境界问题也搞的他很糊涂。。。欧阳和丰仔细的思考细品着这些所谓的修炼之法,看看哪里有一些不足之处,上古时期和现代的修炼哪里不同,问题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 第12章 刺杀 正回味间,欧阳和丰忽然感觉到在风啸宗外自己设置的法阵有了异动。 法阵为欧阳和丰自己改良的正反连环感触法阵,舍掉了一切攻击防御迷幻等等效果,目的便只一个,发现并传递。这是欧阳和丰在发现有人跟踪自己后第一时间布置的,法阵波动气息巧妙的隐藏于除粪消融法阵中,除非熟悉风啸宗的阵道高手,否则一般人很难发现这个纯被动式的警示法阵。 ‘终于忍不住了么?”欧阳和丰冷笑着,飞快的离开阵底,持重剑隐于暗处,心中升起一股无法克制的杀意。这个地方是他的根本,是修为的源泉,是未来一切的基石。他根本不可能再找到这样合适的地方,任何人若是敢打这里的主意,一死而已。。。 “我的天啊,这地方真他娘的臭,老子感觉都快喘不过气了。。。”两个人一前一后的摸进风啸宗,后面的矮个子抱怨道。 “闭嘴,你个蠢货,老子真正眼瞎了会带你这个背时玩意儿,你他娘就不能小点声么。。。”前面的高个子压低声音怒骂道。今晚的行动一开始就不顺,为避免被他人发现,他们特意找了个月隐无光的晚上,但他忘了,以往这么挑选时间是在自己熟悉的地方,而现在这里是别人的主场。 魂行者目力当然远胜凡人,但除了筑基后有神意傍身,或者练有眼捉之术,否则区区淬体和练气魂行者在黑暗中并不能视如白昼。 久做惯了这行,他并不担心目标会如何反抗,而是怕打草惊蛇逃脱。作为一个低阶散修,在暴风城生活不易,他不是妄为之人,目标的情况早已打探明白,不过一个区区淬体小虾米而已。。。 “机灵些,莫要再出声,若让人逃脱,老子便拧了你的脑袋去顶锅。。。”高个子是练气魂行者,和不过淬体期的同伴相比,他当然居于支配地位。 整个风啸宗,不提二个巨大的法阵,只有几间破旧偏房,其中二间无有灯光,只最靠里的小间隐约有火烛亮光,这就是个很明显的心理暗示——人在这里。 两人改变位置,一左一右的靠近房间,看的出来,配合的相当默契。只在房间三丈远时,忽然间周围空间灯火明灭不定,仿佛天地倒转,乾坤乱置。。。高个子心下大惊,他倒有些见识,知道中了厉害的法阵,不敢乱动,一只手便去怀里取符。却哪里还来的及,一股魔法气息在身前凝聚,急忙祭出防御之符,却不成想身侧锐风透过,一把长剑从腰肋进后背出,巨痛之下大喊一声,随即眼前一黑。。。 解决了练气境魂行者,剩下的同为淬体境的矮个子就好解决多了。虽然幻阵已灭,但被欧阳和丰近了身的矮个心神大乱,哪里挡的住疾风暴雨的剑光,没几合便被一剑拍在头上晕了过去。 不打无准备之仗,这就是欧阳和丰的信条。阵是环环相扣幻阵,这是个筑基境魂行者才能操控的法阵,但他做了改进,使之变的更易于发动,代价是威力小了很多,而且时间也只能持续5息,但对筑基以下魂行者来说,这地狱般的5息是没有还手余地的。 一巴掌拍醒矮个魂行者,在对方惊疑不定的正想讨饶时,欧阳和丰手起一剑把他左手左腿串了起来,冷冷盯着他,面色平静道:“我问你答,不说二遍,明白?” 矮个子再无侥幸心理,他本身就是个惯犯,眼前这架势哪里还不知道哥儿俩踢到铁板上了?眼前这人哪里是不起眼的小散修,根本就是俯低待机的恶大虫,那把剑穿透了自己的左手左腿,做成个串烧,这不讲理的凶狠手段。。。鲜血在脚下汇成小洼,矮个子疼的直哆嗦,不敢求饶,不敢耽误道:“您问,我知无不言。。。” “谁指使你们来的?”欧阳和丰轻轻转动剑柄,戏耍的看着矮个子在每一次剑身转动时身体抑制不住的颤动。不是他残忍,出来混总是要还的,他可不想因为自己心软反倒把命送掉。 “吴天一,暴风城吴氏家族内管家,我们老大和他很熟,就是方才被你杀的王老大。。。他出十几块中品魂石要道友的命。。。”矮个子急促的说道,他还不想死,如果自己的回答能让对方满意,那么他还有一线生机。 “原因?” “不知,这个我们是真不知道,我们从来都是拿钱办事,从不问根由,匪老大说知道的越多越危险。。。” “你们一伙有几个人?跟踪过我么?” “未曾,未曾跟踪过道友,我们就两个人,接些上不得台面的糙活。。。”矮个子忙不迭的否认道。 欧阳和丰点点头道:“如此,你一路走好。。。”说话间抽出长剑,再一闪便刺入矮个子胸膛。。。 “我。。都。。说。。了。。为。。何。。不。。放。。过。。我。。”矮个子怒目圆睁。 “因为你在说慌。。。”欧阳和丰死死盯住矮个子,看到此人脸色变的狰狞,心中已有定计,长剑一送刺穿心脏,哥儿俩地府会合去也。 为何判断此人说谎?欧阳和丰其实是在使诈。。。很明显,来杀他的和跟踪他的是两波人,而且很可能不是同一人指使,因为前后的行事作风差别太大,简单的说,有耐心跟踪他近二个月的人绝不会忽然下死手,更可能的是通过某种方式的接触,传达某种信息;同样的,想杀他的人也绝不会白白跟踪这么长时间,又不是什么大魂行者重要人物。。。 这两个杀手都是小人物,注定不可能知道一些核心的机密,但小人物有小人物的狡猾,指望他们实话实说是很难的。故此欧阳和丰一剑刺入胸膛但未及心脏,便是看他反应,人在临死前的情绪往往是真实的,若是愤怒后悔的表情,说明说的是真话,欧阳和丰不介意放他一马;但此人最后面现狰狞,恶意满满,如此当然一剑了结,省的麻烦。。。 不管背后到底是谁在找自己麻烦,看来肯定是和吴氏家族有关,那个管家是个关键人物。。。是主动出手,还是静观其变,欧阳和丰有些犹豫,好半晌才自嘲的一笑:现在的自己,恐怕也只能以静制动,拖延时间,至于主动?以他的实力还是算了吧。 ------------ 第13章 入门?剑心? “神耀天派收徒,大致分三类。一类是小弟子,凡暴风城以及周边地区的适龄孩童皆可申请。由门派提供一应必备条件,包括福地,丹药,功法等,感气通灵后可录为记名弟子,由门派负责随后的修练所需,入山门修行。若三十岁还无法筑基,则必须离开山门,这时记名弟子们有两种选择,要么继续以记名弟子身份留在暴风城,担任弟子的身份继续修练,要么离开神耀加入其他宗门以求更多的资源。这类人群,在成功感气后,离三十岁筑基还有十年多的时间,由门派提供资源,待遇是不薄的。取的便是他们一张白纸,忠心可用,这一点比那些来历不明的散修要可靠的多。。。” 闫一河正在和欧阳和丰讲关于神耀天派收徒的讲究。在这之前,欧阳和丰直接把杀死两名散修的事通告了闫一河,闫一河人老成精,让管事房出的公告写明这两人谋财害命,意图不轨,管事房保留追查幕后者的权利。。。这当然是为了震摄某些人,有这个公告在,几个月内是没人会动欧阳和丰了。 欧阳和丰很知闫一河的情,闫一河能做到这一步已经远远超出他的想象。他不是不懂世情的毛头小伙,更不会寄希望于管事房出面帮他解决所有问题。自己的事便是自己的事,可以借力,但也仅此而已。。。 “其二,是门派弟子亲属,或其他交好门派选送过来的子弟,或者皇亲国戚,巨商之后都可直接成为记名弟子,享受门派的资源和待遇,同样的,三十岁之前不筑基,便只能退出山门。这些人身家丰厚,资质出众,一般不会留在暴风城,而是去其他高门大派寻找机会,毕竟,不是每个门派都向神耀一样对筑基时间要求这么严格。。。” “最后,便是尔等散修。。。何为散修?无师承,无固定修练场所,无系统性门派体系等,皆为散修。。。散修成份复杂,有宗门弃徒,有修真家族非外系人员,有家破人亡的报仇之人,有流窜宣圣恶贯满盈之徒,也有得了机缘懵懂入道的幸运者,不一而足。。。神耀天派来者不拒,有教无类,,只要能三十岁前筑基,证得身份来历后都有成为剑修的机会,当然,散修不入记名弟子之列,也不能入山门修行,这和前二类是有很大区别的。而且,散修若三十岁前不能筑基,只能各自回巢,连暴风城都不能留。这也是神耀天派为控制城池人口不得不做出的规定,否则万年来,无数散修滞留,再生子生孙,繁衍后代,只怕千万人也不止。。。”闫一河在那里涛涛不绝,听的欧阳和丰心中暗笑。这魂行者在年轻时因忙于修炼还不觉的,等现下闲下来才慢慢露出话唠的本质,这个特质在这段时间欧阳和丰的循循善诱下变的愈发的不可收拾。 “闫老,不要怪我多嘴神耀天派,既然开门纳徒,不忌讳出身也不机会种类,都一视同仁,说明神耀广纳海川的胸怀,可偏偏又卡死三十岁筑基,不肯通融,却不知为何?据我所知,魂行者修练二三十年,在三十到-四十岁之间筑基的才是大趋势,神耀此举,无异把很多有潜力的后来居上者排除门外,是不是有些不智?”欧阳和丰一直对神耀三十岁前要求筑基一事百般费解,要知道在升龙大陆,凡人寿命只有七八十岁,练气境魂行者大约能到八九十岁左右,筑基境寿命增长明显,可达二三百岁。魂行者三十岁筑基算是天才,四十筑基也算正常,四十岁之后身体机能开始走下坡路,筑基可能大幅降低。即使四十岁筑基,后面也有百数十年时间可以冲击金丹,如此想来,其实无论三十岁还是四十岁筑基,区别很小。。。 “你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闫一河不屑的看了欧阳和丰一眼,“我老人家便教你个乖,也让你知道知道为何神耀天派纵横青空无敌。。。” “之所以要求三十岁前筑基,其实与修行潜力无关,如此要求,来自剑心。。。神耀天派,实分内外两脉,这在是圣龙大陆修炼之人,都是知道其中缘由的。。。何为内?何为外?剑心隐神藏剑心殿,人剑合一,此为内剑;蕴特制飞剑于剑囊,负于背日夜炼之,使用时也可放长击远,杀人于无形,此为圣剑,老道我便是圣剑一脉,你上神耀时手持的断剑也是我圣剑一脉所制。。。” “哪个更厉害些?”欧阳和丰不由自主问道。 “各有所长,各擅胜场。。。”闫一河眼看欧阳和丰一脸的怀疑,也只好实话实说道:“上古剑修,本来都是习内剑的。然则灵机不继,剑心难养,近古于是有大能创出圣剑术,也是犀利无比。。。你莫要不信,无论功法还是剑术,都当与时共进,才能传承久远。。。神耀天派中,圣剑一脉弟子多于内剑一脉十倍,为何?实在内剑一脉各种要求太过极端,能成剑心者竟比成金丹还难,如此下去,真不知我神耀内剑一脉还能传承多久。。。” “当然,内剑之锐远非圣剑能比,其中差别随着境界越高差别也越大,神耀立派上万年,门中有记载的屠门灭星的大剑修,皆出自内剑一脉。。。故此,仅凭圣剑一脉神耀虽也称的上顶级大派,但始终拔不了尖,是门派运转基础;只有内剑强者,才真正是神耀的定海神针,越境界杀敌,胜过千军万马可不是传说。。。” 闫一河叹口气,“正是因为内剑难得,所以门派才广招三十岁以下的筑基魂行者,也是抱着人多了总会出几个怪胎的想法,只因剑心修炼不易,三十岁之前容易能领悟,如三十岁之前仍然不能领悟,只能说剑心修炼难度更加困难。。。至于散修学圣剑术?那是没机会的。圣剑术没有门坎,战力虽比不上内剑术,但比法修却丝毫不弱,故此大把的魂行者愿意进圣剑一脉,但资源所限,连从小培养忠心可鉴的记名弟子都无法一一满足,更别提这些来历不明的散修。。。” “您的意思是我只能选择内剑一脉?若不成,便只有离开暴风城一途?”欧阳和丰点点头,“那就入内剑一脉吧。。。” 闫一河大摇其头,你说入就能入?当这里是万本武宗那样的小地方么?年轻人就是这样,不知天高地厚。。。 你可知道其中的奥妙,你可知修炼之人如何艰难,你可知剑心如何领悟,魂行者一声有几人成功,可以说是寥寥无几,和丰你可明白!! ------------ 第14章 在遇故人 何为淬体?何为练气?不亲身经历,是不可能有个准确概念的。 如果把中丹田比作一个容器,那么当往里注入第一丝魂力时起,魂行者便是淬体境了。 淬体境便是个不断往丹田里注入魂力的过程,丹田融合,魂如内丹,随着魂力的积累,当魂力充满丹田近六七成成时,魂力不会再增长,这缘于丹田这个特殊容器的壁障,魂行者俗称——魂力壁障,欧阳和丰对丹田何时产生魂力壁障有些小兴趣,推衍之,结果不出所料。 突破魂力壁障便进入练气境,方法很简单——凝炼魂力,各门派基本功法都有不同凝炼魂力的窍门,比如武宗的万影千里行。这个凝炼过程在人类修炼过程中算不得多么困难,一多半人都能顺利突破,成为练气魂行者。根据魂行者各不相同的五行属性,魂力凝炼后从状态上来看会呈现不同颜色的光芒,故称练气境,取乍开天门,五行呈光之意。 修行总是从易向难,往丹田注入魂力也是如此。一入练气境,魂力修练加倍的困难,因为魂行者必须运转功法使魂力变的更凝炼才能注入丹田,直至丹田饱和。。。这个过程到了最后便是魂行者的噩梦,为求丹田魂力大圆满以获得筑基的机会,魂行者们不得不吞服大量丹药,耗费大量资源以求寸进,每一丝高度凝炼的魂力都是珍贵的,都是无数个日夜炼出的。。。 欧阳和丰不知道他筑基时会是个什么情况,但就练气境而言,他突破的毫无困难,或者说在不知不觉中,似乎,大概,可能,就这么过了。。。事后他才发现自己已经是个练气境魂行者,为什么这么简单?欧阳和丰也有判断,《涅槃风云录》修炼的本就是高度凝炼的魂力,那个所谓的魂力壁障对他来说根本就不存在。上古魂行者的功法便是这般的霸道,那时哪有什么淬体练气境,直接炼气开始直奔筑基。。。 《耳听八方术》欧阳和丰一直在修练,进度比较慢,这符合闫一河对此类魔法的判断,这辅助类的六幻神决,根本就是个需要长时间耐心才能磨出效果的魔法。欧阳和丰以自己的亲身体验得出结果,十年八年可能会小成,百年后也许能大成?如果能活到那时候的话。。。 既清楚了六幻神决的尿性,当然不可能练好一门再练下一门,齐头并进才是王道。于是欧阳和丰又花了三块极品魂石买到万里追踪,开始修练。这样的话他六绝术已有了风耳,鼻嗅,舌识三术,眼捉太贵暂时买不起,神意未到筑基练不了,只剩个身灵术,暴风城诸多商店中却是无货。 两世为人的他太清楚不过,什么样的导弹最厉害?首先你得看的远,其次还得瞄的准,最后要跟的住,然后才是导弹的当量威力。。。飞剑同样如此,要想成为一个出色的剑修,看的远瞄的准跟的住绝对是关键,而六幻神决便是基础。他不管其他魂行者练不练全部六绝,他欧阳和丰有改良变态引灵阵在手,修为增长不是问题,也不需要耗费大量时间炼丹画符赚取魂石,六绝全修就是必然选择。。。 欧阳和丰性格中最大的特点便是目的性,一切都在为成为剑修而努力,准备。。。至于那些什么的低阶魔法,学它也没什么用?剑修便是剑修,你学得好多魔法,又不能全身心钻研之,使出来也是个是事而非的弱化版产物,还远不如当头一剑来的痛快,迅捷。。。专精胜于博杂,欧阳和丰一直这样以为。。。 欧阳和丰不断思考之余,也有些颇为烦躁,于是便出去走动走动,这一走不要紧,欧阳和丰又看到了曾经的故人,何小娘子!! 两人既在峰回有一面之缘,欧阳和丰来的多了,自然不可能真的互为路人。相识是缘,相见是分,有了第一次的眼缘,两人开始慢慢熟悉起来,虽然两人性子都偏冷,总是淡淡的相处,欧阳和丰还是知道了何小娘子为何来到暴风城。 原来自欧阳和丰,峰回那场盛大的节日离开后,那一名纨绔子弟找不到不给他面子,而坚持给何小娘子提诗的欧阳和丰,便把一腔的怒气撒到何家身上,各种小动作不断,让何家在峰回的生意一落千丈,眼看就快支撑不住,谁想到那名何父的同门师兄又回转了峰回城。在这个师兄的周旋下,拿命纨绔子弟不得不退缩。但何小娘子通过这些年受的委屈,早已看穿了社会的本质,趁着父亲同门师兄在,果断把家产发卖一空,分给一旁如狼似虎的族人,自己只带部分家产和幼弟,几名老仆随父亲师兄北上神耀,只为给年纪正好的幼弟一个好的感气环境。她早已看穿,这个世界,不入道,终是嵝蚁。 “先生率性随真,不拘泥于表象,才是真正的大家。。。” 自与欧阳和丰年来一别,却没想到竟然在暴风城见到他,看他一身装束,却是已经成了修炼之人,真正是个特立独行的人物。怕也只有这等人物,才能符合他自己吧。 “呵呵,姑娘过誉。不过是一随性散人而已,当不得大家之称。。。”欧阳和丰是真的很惭愧,他现在全身的闪光点全靠在峰回的那个地方。 “不知先生自离开峰回后都经历了些什么?小女子自与先生一别,如今再见看先生已是物是人非。” “相由心生,七情六欲。。。我飘荡宣圣为入道而奔波,却是早已没有了这份心情,惭愧,惭愧。。。” 恩,其实我本心更注重于修炼,所以你懂的。。。哦,不知紫荆最近怎样?感气可有进展?”欧阳和丰换了个话题,他对自家曾经的往事如今并不感冒。 “紫荆很好,他们这一批的师傅也很关照紫荆,说他是难得的小天才呢,家里的很多人都很看重他,常邀他出城游玩呢。。。”一说到自己的弟弟,何小娘子就跟换了个人似的,满脸的溺爱。这是他们何家的独苗,家族未来的希望。。。 “这样就好,偶尔出城游玩也能放松心情,提高感气几率。。。”欧阳和丰暗暗摇头,这世界很大,同样的这世界又很小。当他知道何小娘子幼弟是在吴氏宗族开设的修炼圣地时,他还特意去确定了一下,结果很无语,这个吴氏就是前阵子派人跟踪过他的吴氏。这话没法和何小娘子说,你不能因为和人有过节,就怀疑别人的修炼地方。。。 ------------ 第15章 误解,无奈!怎么办? 暴风城并不仅只一个修炼圣地,事实上,他的地位名声引来了为数不少的人人前往,每年慕名而来的感气者数不胜数,这就形成了不少数人在这里发现了可乘之机,暴风城中,有实力的组织,家族都纷纷开办修炼圣地,既能赚取魂石,又能为自己的家族招来不同的魂行者,巩固自己家族在暴风城的地位,可谓两全齐美。其中吴氏家族所办的道场,在暴风城中还是薄有微名的。 “就是不知道出城游玩,会不会耽误功课?紫荆还小,我怕他就知道玩而忘记了修炼”紫荆的姐姐担忧说道。 “应该不会,少出去几次没有坏处。。。”欧阳和丰所言完全是自家亲历,他当初修炼去感悟完全是敞开了耍闹,但他的方式不见得适合他人,尤其是年纪不大没有生活阅历的半大孩子。“其实,暴风城修炼圣地众多,也没必要死守一处。。。若是这家效果不大,便换一家也是可以的。”欧阳和丰还是时不时的提醒着这位故人,那个吴家,总让人感觉有些不踏实,甚至有些让我感觉到忐忑!!! “是吴氏道场有什么问题么?先生,若有不便之处,还望您说与小女子知晓。”何小娘子一听和他弟弟有关,变的异常敏感起来。 “倒是没有什么确切的,不过是些街头巷尾的闲言碎语,也当不得真。。。”欧阳和丰吱吱唔唔,这事也没法解释,“不过以常情而轮,那些大族贵公子,还是少接触为好,毕竟。。。” 欧阳和丰一句话没说完,从楼梯处冒出个人头来,正是紫荆,这孩子显然听到了欧阳和丰方才所说,一脸的怒意,“我道是谁?原来是你,在下想问一句,如此在背后说别人是非,是否是大丈夫所谓?” 欧阳和丰听完紫荆的话一脸的尴尬和无奈,因为紫荆的话确实让他无言以对,毕竟他说的确实是猜测而已。紫荆这个半大孩子,正是人生中最叛逆的阶段,无法和他讲道理的。尤其是欧阳和丰,从一开始,这孩子就对这个凭空出现,抢走姐姐的不知是不是魂行者的人,十分的敌视和戒备。 欧阳和丰见转无奈,看来是说不清楚了,无奈之下像故人请辞,“在下家中有事,方才想起。那我就先走一步了,不打扰你们了。。。” 何小娘子生气的推了弟弟一把,“还不快向先生道歉?一回来便胡说八道的,先生也是为了你好,否则谁耐烦说你。。。先生,先生莫走。。。” 何娘子在家弟和知已面前左右为难,这两人是谁也不听她的,紫荆直接扭头不语,欧阳和丰更是洒脱的掀帘而去。。。 而在另外一方,此地建筑浩然大气,雄伟至极,就听见房门之中。 ‘呯’的一声,吴姓管家一巴掌拍在那个实木的桌子上,怒道:“我说过你们不要随意行动,虽然此人是无名小卒,但是也没到我们随意动手的时候,你偏不听,非要一意孤行。而且现在他与暴风城管事交好,再看你找那两个废物,成事不足,事没办成,到现在引起了别人的警觉,你说现在怎么办?” 那个办错事的魂行者也不说话,见到此状的吴管家更加生气:“我问你那,现在怎么办,怎么哑巴了,怎么不说话了。” 被吴管家这么一说,那个办错事的魂行者突然硬气了起来:”人都已经死了,你究竟怕什么?而且那两个人我也没告诉他们据地行动的核心,管事房就是有天大的本事也照不出来证据,难道他们有通天眼?大不了除了事我担着不用你来承担,先冷静沉淀一段时间再说,但时候我找两个靠谱的动手。” 这个魂行者可不是什么好鸟,不定在背地里做了什么对吴氏不利的事。但他一没证据,二来对方背后那恐怖的后台也让自家家主投鼠忌器。到现在竟然让他如此坐蜡,吴管家心理想着这些事情,自己心里面越来越不甘心。 一定要去风啸宗么?就不能换个地方?那地方一旦被管事房盯住,就轻易无法下手,便是搞死了那个散修,风啸宗值守也必然不会如我们所愿。。。“ 中年魂行者一脸的晦气,”你道我愿意去那地方?我也不怕实话和你说,上面此番安排,就是为了在暴风城布置个小型传送阵,你自己想想,暴风城中还有哪个地方如风啸宗那般安全不引人注目,开启法阵不会被人发现?“ ”在暴风城设传送阵,你们锁魂宗疯了么?会起大战的,你们确定顶的住?“吴姓管家完全被这刚刚听到的消息吓坏,在两个顶级门派间走钢丝,分分秒就是个家破人亡的结果。 ”大战就大战,那便怎样?我锁魂宗万年来一直为神耀死敌,也没见能把我锁魂宗怎么样。。。你休得担那份心,不过是一个小传送阵,传送些紧要物事,没那么严重。。。“中年魂行者安慰道,这吴氏家族虽然弱小,但在暴风城,他们有他们的势力。锁魂宗万年来没少在神耀天派的地盘布置棋子,基本都被神耀清的干净,所以他们不得不依靠这些本土势力。 欧阳和丰躺在床边周围的环境显得一切那么的平静,欧阳和丰不停地思考他能感觉到,跟踪他的人已经消失不见了。难道是因为暴风城警告让他们收敛了?也许吧,可是自己总是感觉好像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跟踪他几个月,然后又派人过来送死,最后自己还安然无恙,这怎么可能?事情绝对不会这么简单 也许他们正在密谋其他的事情,也许对方只是在风头过后。。。欧阳和丰不喜欢这种感觉,但他除了等也别无选择,也没得选择,因为自己实力不济,自己如果实力强横也不会这个样子。越想越憋屈,越想越憋屈,让本来非常沉稳的欧阳和丰都有些烦躁了。 修练方面有阻挠也有顺利,功法修为可以说真的是一日千里,修为的提高使体质经脉变的更坚韧,更坚韧的身体让他能够承受的魔气强度更高,更高的魔气强度让他每一次的修炼更富有效率,高效功法让他的修为提升的更快,如果一直是这样那修炼的到更高境界也绝不是难事。 魂力的总量和质量和以前比不可同日而语,具体到剑术上,自己的宝剑中散发的剑气如今已从以往的一点暴长到现在的一尺,而且不用象以前那样只敢在关键时刻使用剑气,现在的他在一刻钟之内保持一尺剑气的状态没有任何问题。下一步要解决的是剑气离体的问题,这个只能自己独自摸索,没有前人经验可循,魂行者没兴趣练江湖剑术,武者又无魂力可凭,大概如此。。。他的感觉是需要修为筑基后方能剑气离体,这不是猜测,是和重剑无锋无数次在灵魂层面上幼稚沟通后的结论,无锋的剑灵还很幼小,充满了各种的傲骄,任性,叛逆。。。这个主人是真不好当啊,可能跟自己修炼有关,如果自己实力强大应该就能轻松驾驭 六幻神决有些麻烦,身灵暂时市面上未见,欧阳和丰已经求肯闫一河在暴风城放出口风,不过这需要时间;瞳术是六绝中除神意外最重要最常用的识术,现在的欧阳和丰还真凑不出五块极品魂石,引灵法阵需要的魂石是万万不能动,那是运转阵法的关键,如果拿走了自己就没有这么好的地方修炼了。欧阳和丰无奈的叹息道:“哎,一切没有想象的那么顺利,我究竟应该怎么办” ------------ 第16章 威胁之意 归根到底还是个身家财富的问题,财富宝物,无一不可或缺。欧阳和丰前些日子却是有些大意了,他总是觉的自己修练有了引灵法阵,不用花费巨大的丹药,职业方向又是剑修,丹,器两方面都消耗有限,似乎也不用这怎么努力赚取魂石。。。现在看来自己不过是井底之蛙,有些小看修魂世界。。。但魂石的问题很难短时间解决,哪怕到了现在,他也没想过通过常规的丹药神器法图方式来解决问题,他不想浪费时间。。。 欧阳和丰托闫一河在暴风城放出口风收购身灵之术,本以为需要很长时间,让欧阳和丰没想到的是,仅仅七天时间,便有人通过闫一河约自己见面,这本是个再寻常不过的交易,但欧阳和丰却如临大敌,因为这交易之人名叫吴天醉,代表暴风城吴氏一族。 是要摊牌了么?图穷匕现?欧阳和丰倒是不担心安全问题,有中间人闫一河,哪怕闫一河并不亲临现场,也不会有人做这种傻事。 到了此时,其实身灵之术已不再重要,重要的是吴氏如此纠缠的真实意图。估计吴氏也顺势而为,借身灵之术这么个由头,和欧阳和丰谈谈,这符合他们一连跟踪几个多月的行事方式。。。 见面地点在知味楼,就两个人,欧阳和丰和吴天醉,三楼临窗雅间,一壶好茶,没有点酒菜,两人心里都明白,谈不拢的话,饮酒吃菜又有何用。 吴天醉是个身体壮实的中年男人,一身黑衣看不出华贵却是私人订制,尽显家族根基。他一见欧阳和丰便双手抱拳迎出几步道:“老弟家住南方之地,老哥我北地吴氏,山峰大江为隔,山南山北五百年前都是一家。。。既是一家人,老哥我托个大,咱们就兄弟相称,老弟千万莫要拘束客气。。。” 欧阳和丰哈哈大笑,一路小跑,大声应道:“今儿个总算见到亲人了,哥哥莫怪小弟来的迟,这暴风城七拐八拐的,小弟可一通好找啊。。。”欧阳和丰现在练气境,魂力比一般练气境魂行者更凝炼,尤自看不穿对面这管家修为,不用猜,必定是筑基境或者以上。在修魂世界,修为便是身份,他一筑基魂行者摆出一副巴结样子,给谁看呢?欧阳和丰又不是未经人事的初哥,一通虚头巴脑的应酬是滴水不漏。 “老弟初来神耀,路径难免不熟,哥哥我何怪之有?你我之间,既是有缘,不如哥哥回头派个人手带老弟好好领略下暴风城的独特之处?”吴天醉很是自来熟。 “如何敢麻烦哥哥?神耀虽大,小弟这段时日也转了个大概。。。”欧阳和丰当然不敢接受。 “呵呵,老弟恐怕不知道,暴风城并非表面这般,其实内中人际交往非入神耀几十年的老人不可知。。不是哥哥我大话吹嘘,凭我吴氏千年来在暴风城立下的根基,又有什么满足不了老弟的呢?”吴天醉这话听着亲近,但话里话外却留露出吴氏强大不可欺的意思。。。 欧阳和丰如何不明白这吴管家说话的套路,无非是摆明双方地位权势实力间的差距,要压的他心生畏惧,如此一来再往下谈话的主动权就由得他吴氏掌握了。 实话说,吴氏的做法也没错。实力便代表了地位,欧阳和丰当然不会认为现在的自己能和吴氏这样的庞然大物平起平坐,他也从不拒绝适当的退让和低头,这是一个人成长的代价。。。但是,前提是不能触动他核心利益,比如,风啸宗的法阵。。。 吴天醉正事不提,一味的天南海北的胡乱吹嘘拉近关系,欧阳和丰当然也不急,开启嘴炮模式回怼回去,夸自己是天上少有地上难寻的天才般人物,骂神耀天派有眼无珠识不得自家潜力。。。这些没见识地痞无赖般的说辞听得吴天醉直皱眉头,终于忍不住说起正事,“我吴氏千年传承,族内神功妙法无数,既知老弟求取身灵之术,正好族内有一本,不知老弟觉的如何?” 欧阳和丰接过吴天醉递过来的书一看,果然是,凌风随影。这个六绝术临来之前闫一河和他说过,不是垃圾不入流的魔法,但也不是什么大能所创的上品魔法,大概勉强值个数十块中品魂石。 六绝之中,有关身灵的魔法一向最少。无他,机遇难寻的现代,讲究身体接触外界以获得认知,有“身灵难寻,一剑光阴”的身灵术,以魔气为其触根传导载体,灵机衰弱飘渺,身灵自然难辨,不受现代魂行者注重也在所难免。 “不知哥哥所要几何?要是太贵,小弟可买不起啊。。。“欧阳和丰试探到,其实对这个魔法持可有可无的态度。 ”你我既是一家人,又谈何钱财?老弟只管拿去,便当是初次见面哥哥给的见面礼。。。“吴天醉把手一挥,故作潇洒道:”我观老弟面目,必非久居人下的人物,又何苦把时光虚掷在那风啸宗上?不如哥哥给你谋划谋划,寻个体面又实惠的去处。。。“ 欧阳和丰心中一凛,暗道那话儿来了,不过他还需要确定一下,”哥哥,小弟也不矫情,若有体面实惠的所在那当然是好的,不过能否做的安稳长久?。。。小弟我现下在风啸宗虽然酬劳不多说出去也不体面,但却是实打实的有令职之人,管事房名册上也是有我一号的,旁人哪个会来欺我?。。。前些日子有两个傻子来风啸宗欲寻些好处,幸亏我手里有几张管事给的强力法图,否则都不知道怎么收场。。。小弟我孤身一人,在这异国他乡,没个势力依靠如何生存?说到势力,嘿嘿,在这一亩三分地,谁又比的上神耀天派?“ 吴天醉肚里大骂欧阳和丰狡猾,方才还大肆吹嘘如何了得,现在立马变了样子死抱神耀天派的粗腿不放,真是无耻之尤,”哈哈,在暴风城,那当然是首选门派的势力最强,这没什么好说的。。。不过么,门派虽强,管事房权力也大,但毕竟人手有限,暴风城数十万人口也不可能关照的面面俱到,相反的,某些方面便需要其他势力来协助帮衬。。。我吴氏一族居暴风城上千年,和门派关系那是极好的,再加上本身实力出众,嘿嘿,在这附近说话还是管用的,老弟爱魔法,不如就安排老弟去秘法镇当差?一月收入可比风啸宗高好几番,而且还有魔法可研读,有我吴氏在后撑腰,又有何人敢与你不利?“ 欧阳和丰眸光深处闪过一丝冷意,事情很清楚,虽然还不知道为了什么。吴氏宗族的目的就在风啸宗,希望自己能体面的退出去,断人道途,尤如杀人父母,这事已经没有了回旋的余地。 ”你的意思我明白了,离开风啸宗,给你们让路,我可以得到不错的补尝,然否?“欧阳和丰直直的盯着吴天一,直扣主题。 ”老弟说笑了,其实也不必一定离开风啸宗,我们可以派人接替你在风啸宗的值司,老弟你拿着每月30块魂石的酬劳,可以去我吴氏名下任意一家商店。。。“既然说开了,吴天醉也直接开出了条件。 ”呵呵,我忘了,就算我离开风啸宗,这令职也未必能落在你等手里是么?就如,就如之前那几位?“欧阳和丰一脸嘲弄的看着管家。 ”我们确实无法控制管事房按我们的要求调配人手。。。“吴天醉有些脑羞成怒的威胁道:”但我们却可以让人做不长久,正如老弟之前那几位。。。“ 欧阳和丰点点头,”小弟我一直很好奇,就风啸宗那种地方,暴风城令职比之更重的地方比比皆是,为何贵家却对它念念不忘呢?“ ”这不是你该打听的事,你要知道,在暴风城,知道太多的人未必能活的长久。。。拿你该拿的,做你该做的。。。“既然不在掩盖,吴天醉重拾筑基魂行者的气势,实话说,对眼前这个不识实务的小人物,他有些失去耐心了。 ”你们,就不怕我告诉暴风城管事房么?“欧阳和丰饶有兴致的问道。 ”无所谓,老弟你现在就可以去。。。但你想清楚了告我什么了么?暴风城有些名号实力的家族过百,哪一家又不在争权夺利?哪一家又没有些暗地里的龌龊?各要害所在的令职,各项利益的分配,上万年来又何曾停止过?你真当管事房不知道么?“ 欧阳和丰默然,这管家说的对,真扯下面皮,还真拿这吴家没有什么特别的办法,就算老孙头之死真是他们所做,没有切身利益,神耀会在一个落魄小散修和一家根深叶盛大家族中选哪个? ”十六日前夜晚,那两个散修怎么说?他们可不是找我谈事,而是要我命的。。。“欧阳和丰忽然改变话题方向,希望在粹不及防之下,能得到某些信息。 ”那不是我派去的。。。“吴天醉果然在未经意之下露了口风,但很快便意识到了什么,”只是手下办事过于毛燥,急于求成,未经我允许便私下做的。。。好在老弟也无甚大事,这件事确实是我吴家之错,若老弟有意合作,我吴家必有让老弟满意的补偿。。。“ 两波人,欧阳和丰很确定,互相认识,或者说是互相合作的两波人,一波未知身份却很急迫,一波是吴家总想着缓缓图谋,可以大胆猜测需求风啸宗的很可能便是那波不明身份之人,他们是谁欧阳和丰无法知道,但也不是没有办法。每次风啸宗令职出缺,总有些人递上求职请求的,回头找闫一河问问,只需找到从老孙头死后这几波求职中都有哪些人,也就大致能确定了。 ”在暴风城,神耀天派便是天。虽然小弟我也对吴氏格外敬仰,但权衡之下却着实不好做决定。。。这若是你们在风啸宗做了什么不利于神耀天派的事,小弟我还不得跟着吃瓜落?你吴氏势大腰粗说不定便能抗过去,我这豆芽般的小修又怎办?。。。哥哥,小弟我若是不答应,会怎样?“ 吴天醉并不意外,只是意味深长的看着欧阳和丰道:”老弟,哥哥也不虚言诳你。修魂一途,是个漫长的经历,可不是三,五,十年能走出来的。。。神耀能护你几年?或者说闫一河能护你几年?。。。再说我吴氏,千年底蕴,和门派比不了,但和你一介散修,嘿嘿,你还不明白么?。。。以老弟资质,你能否入神耀你我心里都很清楚,何必苦苦支撑?不如趁这几年好时光多赚些魂石,到时无论是继续修练还是去凡尘打拼,都有个底子不是? 欧阳和丰和吴天醉之议最终没有达成任何结果,欧阳和丰是认为时间是站在自己一边的,筑基进入神耀天派,这一切都将结束, ------------ 第17章 祭祖之地 到时再好好搞一搞吴氏一族;吴大管家当然也认为时间与己有利,有一点他没告诉欧阳和丰,就在几个月后,暴风城管事房管事们将会大批的被抽调进某个小世界公干任务,这是每年都会发生的年例,闫一河去年没去,那么今年就一定会去,到时有几个月的时间好好泡制这个没有眼色的傢伙。 感觉到时间紧迫的欧阳和丰修练愈发的勤勉,他现在几乎足不出殿,把所有的时间都用在了各种功法,魔法的修练上。。。但正所谓欲速而不达,修魂一途没有捷径可走,无论是魂力修为,还是六绝进展,甚至剑术水平,每一样都在按照本身的客观规律在变化,浑不是你增加多少时间花费更多的精力就能轻易提速的。。。半个月后,欧阳和丰无奈的结束了这次短短的闭关,没有多少成效,倒把自己逼的精神紧张,心理失衡。。。 从闫一河那里欧阳和丰得到了最近这几次申请风啸宗令职的名单,人不多,几次都有申请而未获通过的只有一个——一个叫毒牙魂行者的中年散修,这人应该就是吴氏家族的合作者,但欧阳和丰更相信这人不过是个被推到前台的人物。。。 欧阳和丰既已决定动手,便全力以赴。 首先他通过暴风城地下渠道,打听到了魔风魂行者的行踪,在确定了此人貌相后,他开始亲自跟踪此人。欧阳和丰没有选择去找那些惯做此事的所谓行内人,一来他信不过,二来这些人跟踪的手段实在太粗糙。 魔风魂行者境界不高,练气圆满而已,再高也就没法申请风啸宗的令职,这是明摆着的事,若是筑基魂行者申请,傻子都会怀疑他去风啸宗的目的。。。毕竟,就算在暴风城筑基魂行者算不得多稀少,可也绝不是大白菜,肯给出优厚待遇的地方多的是。。。这也是欧阳和丰敢盯他的原因。。。 四天下来,无甚收获。魔风魂行者生活还算规律,在一处不大的丹药铺子做二掌柜,日常便主要在商店,以及几里外的住处之间周转,偶尔去赌场转转,瘾不深。。。又跟了三天后,发现其还有个小爱好,喜欢逛散修间的道法物品夜市。。。欧阳和丰只远远观察,从不靠近搭讪,这人虽不起眼,但既能和吴氏这样的大族勾搭,要么本身深不可测,要么背后的势力惊人,无论哪一样,欧阳和丰都只能仰望,好在他也从来没想过硬捍这些人。。。 时间便在这种无聊的猫和老鼠的游戏中缓缓流过,魔风很谨慎,欧阳和丰运气也一般。 “先生,这么长时间。。。你看,咱们是不是换个方法。。。这样等下去,要等到啥时候才是个头啊。。。”何美玉躺在男人怀中,一只手指还在男人强壮的胸膛上划着圈。她在吴府做满一个月便有三天假期,识髓知味的年轻男女当然不会放过这样难得相处的时间。 “你急个甚?不过才一月时间都等不了,那话本上隐姓埋名几十年才报得大仇的又这么说?”欧阳和丰停下在女人丰满白腴的身体上游走的大手,轻轻在腰.臀处一拍,引来女人一阵如水蛇般的扭动,“莫急,有些事是急不来的。。。头一个月能在府内站住脚,便是成功,至于其他,嘿嘿,真有变故时便是狂风骤雨,就怕你承受不来呢。。。”原来在与吴天醉分开之后,何美玉的弟弟紫荆除了一点事情,方才有了欧阳和丰跟何美玉的计谋。 欧阳和丰这是半安慰半无奈,对吴氏他也没什么特别的办法,唯一的可趁之机就在于吴氏对风啸宗的窥视,很不同寻常。他之所以同意何美玉进吴府,便是希望在吴府有所得,但这东西没法和何美玉直说。。。, “你且把吴府最近发生的大大小小之事再与我说一遍,勿要只顾着和吴七有关的。。。你只管说,是否有用由我来决定。。。” 女人有些委屈,但在欧阳和丰的强势下也只好收拾心情,尽可能全面的回忆这月来在吴府中的所见所闻,尤其是那些她自以为和报仇无关的。。。 “你是说再有不足二个月便是吴氏大祭?”欧阳和丰心不在焉道。升龙大陆对祖祭异常重视,凡稍微有些实力的家族,皆热衷于此,三年一小祭,十年一大祭,那要是百年祭,其声势排场都是豪奢铺张不计成本的。欧阳和丰自来这个世界,没少经过这类场面,在天井镇有凡人家族的祖祭,在万本武宗也给一位师叔家祭中帮过忙,便是现在到了暴风城,前些日子也应闫一河所托在其长辈祭典中卖过力,对此可以说是比较熟悉。 “是,不过不是大祭,是小祭。。。我在后厨听说,好像吴府也不是太在意。。。三年就搞一次,东西大都现成的,也不需采买什么。。。”何美玉回忆道。 “哦,是在城里家祠么?” “不是,我听林大厨说,好像这次小祭要去城外的家庙祠堂......”宗族祭祠是很讲究的,有条件的家族,都会在城外山清水秀的风水之地建立家庙,看来这吴氏实力着实不低。 欧阳和丰点点头,这很正常......女人的情报乏善可陈,欧阳和丰很自然的把注意力转到女人的身体上。。。 时间又过去了半个月,一切正常的让何美玉发狂,直到她听到一个似乎很重要的消息:吴府内管家吴天醉明日晚上要出外吃酒。 吴天醉是欧阳和丰要求她重点注意的人物,常理来说男人出外吃酒是件再正常不过的事,但明日正好是其整寿的日子,本来一家人说好在家中开筵庆祝的,但吴管家却有事不能参加,浑家当然不满意,虽然不敢阻拦,但背后的劳骚埋怨是免不了的,何美玉正好听到,想了想,还是找了个借口出府把消息传给了七叔。。。 欧阳和丰得到消息时已是晚上,但他对这个消息很重视,马上便去了吴天醉将要和人相会的地方——醉红阁,一个供男人们解决生理需求的古老的地方。 暴风城也有烟花柳巷之地?这是当然,事实上,暴风城这方面的服务场所比一般的凡俗城池来的更多,原因很简单,魂行者便如欧阳和丰前世的超人一般,这个群体在感气通灵入道之后,体质的改变是天翻地覆的,看的更远,跳的更高,力量更大等等,身体素质的提高是全方位的,没道理别的地方都强了,而作为男人最重要的一部分却没变化......事实上,那地方当然会便的更厉害,就象欧阳和丰每次折腾何美玉,没一,二个时辰不罢休一样。 烟醉红阁是下等风月场所。在暴风城,区分风月场所高下的,不是场馆如何富丽堂煌,也不是妓者能否琴棋书画,而是从业者是否是魂行者。。。拥有修妓者的场馆才是暴风城正儿八经的风月胜地。象醉红阁这样的,不过是凡俗之人和少数囊中羞涩的散修光顾的地方。 欧阳和丰不是第一次来醉红阁,让他好笑的是,他之所以能知晓这样一个偏僻的小地方,还是托吴天醉吴大管家之福。在和吴管家见过头一次面后,吴管家其实又约过他二回,其中一次便是这醉红阁,看来这小子对这地方是情有独钟的。 ““闫老,不知此次任务,需的几日方归?”欧阳和丰敬了闫一河一杯,故作无意的问道。 “你的消息倒是灵通,却不知又是从哪个嘴快的家伙口里掏出来的?”闫一河打趣道。每年这个时候,神耀天派一个名为的内宗阁——内宗阁中的魔果成熟,便需要大批的人手进内收回,内宗阁只允许金丹以下筑基以上的魂行者入内,所以像闫一河这样修为的统统逃不过宗内差遣。 这不是什么隐密的大事,在暴风城待久了的都知道,“按往常惯例,只在三十-五十日之间,便是这样......怎么,小友可是有事?” “无事,只是觉的闲来吃酒,却没了谈伴,煞是无趣罢了......”欧阳和丰敷衍道。 对于闫一河,思来想去,欧阳和丰并未托之腹心。大凡魂行者,皆畏于因果,没有巨大的利益谁也不愿意沾染是非。一般魂行者皆如此,更不用说地位高高在上实力强大无匹的神耀剑派。几个月来,欧阳和丰暗暗观察,暴风城管事处的剑修们,哪怕在门派中并不得意,也不是如欧阳和丰这般的散修能巴结得上的,故此在管事房,欧阳和丰虽说也算是个常客。可除了闫一河,也没结交下别的朋友,魂行者间的淡漠由此可见一斑。 便是闫一河,要说交情有多深厚,却也未必。在一起吃酒可以,谈天说地讲些修魂秘闻也可以,偶尔利用些闫一河的声势为自己谋些好处也不过份,但若有再多要求却未必能够如愿,比如吴氏宗族和锁魂宗,欧阳和丰在其中多有自身的算计,这么大的事,闫一河怎么可能愿意插手。 欧阳和丰和闫一河相交,吃酒也吃了几回,其中欧阳和丰请了几回,闫一河同样也请了几回,竟是分毫也不占欧阳和丰便宜,由此可见,此老虽看似热肠无甚心机,但其剑修骨子里的冷漠骄傲却是从未改变的。 “却不知管事房的上仙们要去多少?若走的多了,城中暴徒也是麻烦......” 闫一河哈哈一笑,“小友还是心中无底啊,怕是担心上次有小贼擅闯风啸宗之事?......你却是多心了,数千年来,我神耀天派说过的话还没人敢不放在心上,尤其是在这暴风城......至于管事去的多了,这确是事实,不过每当此时,门内都有师叔大能移驾暴风城,嘿嘿,便我们所有执事加在一起,还不如师叔一根手指,若真有看不清形势的,怕是要大大的倒霉......” 欧阳和丰晚来去峰回客栈找到七叔,支取了不少魂石,接下来他的计划,需要购买大批的用具,仅仅靠他那点魂石,是完全不够用的。 一个练气境的低阶魂行者,如果妄想着要给一个修魂家族甚或一个顶级门派找些麻烦,他要怎么做?别人会怎么做他不知道,反正作为一名穿越人士,除了前世那些威力巨大的爆炸性武器,他实在想不出来还有什么其他的办法。 九月十五,距今还有53日,吴氏宗族将于暴风城外二十余里的白虎峰虎峰地祭祖。时间很明确,这是祖制,孝子贤孙们不可能更改。地点也很明确,吴氏一族千年来祭祖从未改变过。 和前世的古代一样,祭祖在升龙大陆的家族传承中,是不可替代的仪式。尤其是修魂家族,一年一小祭,在家族祠堂既然可,十年一大祭,却须选在山清水秀,灵机浩荡之处,不如此,不能显其庄重。 今年本非吴氏大祭之年,本来在城中老宅祠堂举行仪式既可,但却一反常规放在大祭的白虎峰虎峰地,其中意味,不足为外人道。当然,吴氏祭祖,什么时间祭,在什么地方祭,都是吴氏私事,也没人注意这些闲事。 白虎峰位于暴风城西二十八余里处,山高数百丈,险峻挺拔,在周围众多山岭中有一骑出尘之相,其顶虎峰地山势雄奇,,是一块难得的风水宝地。包括吴氏在内,不少暴风城大族都在此建有大宅,以方便祭祠之用。 ------------ 第18章 高级权限 销流阁,这里是暴风城中最大的修魂坊市,各种修魂用品应有尽有。欧阳和丰选了家贩卖制器材料的商店走了进去。 “客人惠顾,有何需要?本店货品齐全,价格公道,保您满意......”伙计殷勤的迎了上来。这也是个淬体期魂行者,修魂商店一般不用凡人,只因凡人对一应神器灵物几乎一无所知,无法和客人正常应对。 “精铁,销石,可有现.货?“欧阳和丰问道。 精铁,销石都是制器最基本最普通的材料,不值多少钱,伙计听完也少了兴致。”精铁十斤一块下品魂石,销石五十斤一块下品魂石,不打折,客人莫怪。 欧阳和丰也不计较他的态度,心中估算片刻,说道:“二千三百斤精铁,五千七百五十斤销石,若有木碳,再来一万一千五斤。” 伙计脸上有了笑容,这客人估计是开炼器小作坊的,买的货品虽然不入等级,但好在胜在量大,”欧阳和丰一共花了几百块下品魂石,哦。伙计高兴的说道:“客观,你的货品比较多,我去我去后院仓库里给你拿去,客官打算怎么给他运走??” 欧阳和丰说道:“那就用储物袋吧哎,”欧阳和丰随后又给他扔了不少他下品魂石当做小费。伙计就高兴的去给欧阳和丰取了货。 这一日,欧阳和丰在坊市中大举扫货,他买的都是便宜货,而且即使从量上来说,和大作坊相比也是不值一提的,暴风城中遍布各类大小制器作坊,哪一个的进货量不比他大?也没人来注意他。 二个时辰下来,中品魂石花了几十块,共计购入:精铁二千三百斤,销石五千七百五十斤,木碳一万一千五斤,一丈半平方的储物袋一个,七尺平方的储物袋六个,最便宜的下品魂鼎一个。其中一丈半个平方的储物袋是欧阳和丰在坊市中能找到的最大的,这种储物袋质量极差,所以不能使用长久。所以都是一次性的物品。而下品魂鼎是最普通的一个,可以说只能练就一些不是很高级的物品。好在体格庞大能装下许多东西。 欧阳和丰回到风啸宗开始做一些原本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东西,但却在这个世界极为强大的物种。名字叫做火药。要制作的部分极其复杂。欧阳和丰一个人制作起来极其及其的费时费力。 欧阳和丰在暴风城雇了很多的苦力,。来到风啸宗开始在风啸宗的阵法之中的两个峭壁上搜刮它所需要的材料。这是一个极其复杂的工程,我想和风用所谓的消除杂味。让这帮苦力来帮他收集这些。,欧阳和丰借口清除法真污垢,不出几日浩瀚的工程已经完成了。 这个世界的人完全不知道欧阳和丰要做些什么,如果在原来的世界来看,欧阳和风在做违法的事情,制作的东西名字叫做火药。 慕容华站在白虎峰虎峰地一侧的山峰边缘,默默的凝视远方,心中有些烦燥。他不喜欢这个地方,虽然这里和宣圣一样的寒冷,但却没有独属于锁魂宗的那种幽深,暗秘,色调阴沉中蕴含力量。这里便只是一片白色,像他这样的人待久了便自然而然的兴起一股抗拒之意。 慕容在锁魂宗中是一种地位身份的称呼,慕容之下,还有好多成阶位,在上面还有还多成阶位。整体上来说,慕容基本就是个锁魂宗中层干部的概念。 慕容修为已至无风镜,这是锁魂宗镇宗秘。惊天法路的一个境界,相当于魂行者们的金丹境界,这已经是个很了不起的成就。在宣圣,即便一个中等家族的族长,也不过这个境界罢了。 但他却万里眺眺的来到这个地方,一个让他浑身都不舒服的地方。不管在族长,高层们怎样宣称神耀山是个怎么邪恶的地方,但他心里很清楚,神耀两字所代表的意义。上万年来,无数优秀的牵昭弟子在这些剑修的飞剑下灰灭兵解,其中不乏资质出众的栋梁之辈,虽然剑修们也有损伤,但总体上,锁魂宗在神耀天派面前是弱势的,尤其是在北域。 但他不得不来,因为他不仅仅是个无风镜的魂行者,还是个在法阵方面有杰出造诣的法阵师。这次行动的成败关键就在于是否能顺利离开,和剑修比速度是愚蠢的,他们只能选择传送阵,而作为法阵中最复杂最深奥的传送阵,当然不是普通修行者能布设的。慕容华却是其中之一。 原本传送阵的位置是打算放在暴风城顶部风啸宗中,借助那个废弃的阵基做掩护。但在谋取风啸宗令职上进展不顺利,来自锁魂宗的人始终无法得到这个令职,也不清楚是否暴风城管事房有了防备。族长这次行动的慕容果断地放弃了风啸宗的选择,而是在吴氏位于白虎峰的大宅中偷偷构建了一座小型传送阵。 慕容并未通知吴氏计划已经更改,在慕容看来,吴氏的利用价值已尽,暴露的可能不小。等他们接到目标人物,使用传送阵离开时,空间法阵发动时必然的灵机波动肯定无法逃脱神耀的探测,到那时,这个做卧底做的别别扭扭,不太听话的家族将成为历史。而在另一个地方,突然有一男一女在对峙!!“我有权利知道整个计划的真相,先生。”何美玉睁大双眼,语气轻柔却无比坚定道:“我唯一的弟弟死在吴氏手中,我在吴府俯低做小二个月只为了那一丝可能秘密......小女几乎负出了一切,不是为了安全的躲在一旁看热闹......哪怕帮不上什么忙,奴家也希望做个明白人,而不是大难临头时的糊涂鬼......” 欧阳和丰无奈地摇着头,这女人的性格实在是太......太执着,太富有目的性,和她丰腴妖娆的外表完全不相称。欧阳和丰倒不是担心她会泄露机密,而是,他本来也没什么切实可行的计划啊......你让一只蚂蚁去制定一个针对大象恐龙的计划,这现实么? 虽然这事不好说,但欧阳和丰还是尽量通俗地给何美玉描述了这个计划的前景,然后...... “锁魂宗很厉害?有多厉害?比神耀天派还厉害么?”何美玉一脸狐疑的看着欧阳和丰。 “很厉害,这么说吧,这是个历史和神耀一样悠久的门派,虽然有些不如神耀,但基本是一个等级的存在,否则也不会和神耀作对上万年,神耀天派也拿它没什么办法......” “这两个门派关系不好?死对头?”何美玉眼中隐隐发亮。 “就象猫和老鼠......” “那如果吴家和锁魂宗勾结,神耀天派一定不肯忍受吧,会不会灭族?”何美玉眼睛越来越亮。 “理论上存在这种可能......如果一切顺利的话......这便是你应该离开吴府的原因,没必要再在那个地方待下去了......“欧阳和丰尽量解释道。 ”不急,我再等几天,万一有变故呢?吴氏族祭前我再走。“何美玉主意很正,是个有主见的人,”奴家大约听明白了,只有一事不明......先生彼时在白虎峰发动,如何就能保证神耀天派一定会插手?“ ”这个嘛......“欧阳和丰一阵头大,这女人的问题真正是一针见血,剑修又不是他欧阳和丰的家丁,如何能招之既来?何时来?这确实是欧阳和丰整个计划中无法控制的。”是这样,魂行者的事你不懂的,神耀天派既为北域霸主,在自家山门周围的防范是寻常人无法想象的的,稍有风吹草动,门派必然知晓,更别说先生我搞出的大动静......真若如此懈怠,如何传承上万年?小玉你不用担心......“ ”这样啊......“何美玉张张嘴,最终没有多说什么。两人又说了些仅期各自的安排,才各自离开。 欧阳和丰叹了口气,自来暴风城后,种种不如意,有心无力的感觉让他郁闷。如果这件事体能平安过去,当不再为外物所滞,当勇猛精进,一切以修为为重。 神耀天派内山门,辽阔雄伟的无极巅后山,一片巨大的石制宫殿群在极寒云雾中时隐时现,这里是神耀天派饲养天地魔兽的主要场所。各种各样的奇禽异兽在这里大多都能找到,它们有的是门派长老所有,寄养于此,有的是门派公有;有专于飞行的,也有长于战斗的,有灵巧智高的,也有帑笨皮慥肉厚的......大批的低阶剑修通过为它们服务,来赚取自身修炼途中不菲的费用,这里便是——群魔殿。 苏昂克制住心中的惶恐不安,把手中凭信玉符交与值守弟子验看,在对方漫不经心的挥手间,小心翼翼的走进群魔殿。他已经在群魔殿工作了多半个月,如果一切顺利的话,今天应该是他来此的最后一天,也是在神耀的最后一天。 和所有神耀天派的低阶弟子一样,苏昂在神耀山感悟通灵起,走过的路和他的同门和前辈们无甚太大的区别。幸运的感悟让他的父母家族扬眉吐气,成为同龄中的姣姣者;意外的筑基更让他成为千里挑一的剑修,是家乡人人羡慕的仙人,他从此更坚定的相信了自己的不凡,本以为一条成仙的康庄大道就此在他眼前展开,不成想,道途险阻不定,自筑基后百七十年,无论他怎样努力,境界修为最终停在汇元初期再无法寸进,眼看寿元将近,却连金丹的门都未摸到,连决死一搏冲击金丹大道的机会都没有,他不甘心。 他不是个甘于平凡,淡泊认输的人......什么时候,到底是谁诱导他走出这一步?已经不再重要。重要的是,如果一旦成功,一枚增寿五十年的大药便将成为他的奖励,还有远走其他宣圣的承诺,这是另一个顶级大派的承诺。对苏昂来说,除了相信,他已经没有了其他改变自己命运的办法...... 计划并不困难,完全可行,自申请进入群魔殿已二十余天,一些人头关系虽不甚密,但也勉强混个脸熟,一些规矩,巡查时间,漏洞早已做到了心中有数,归根到底,目标本来也不是群魔殿最珍贵之物,所以,机会很多。 苏昂的工作是为百十头斗牛魔伊喂养血食,并打扫兽舍,这些家伙都是凶恶无比的异兽,智力不高,他有兽牌在身,倒不用担心危险。这些斗牛,魔伊在群魔殿是最低等的存在,不过配合苏昂这样的新手却是正好。 喂了二,三十头魔伊,看看时间已近,苏昂放下手中事体,假作饮水休息往旁边大殿走去,那里是在群魔殿工作的低阶剑修们聚会偷闲的地方,常有搏彩耍钱的勾当,当魂行者寿命将尽,道途无望时,其实他们和凡人也没多大的不同。 “老苏来耍耍......”一名魂行者招呼他道。 “下次吧,今日手头有些不宽松......”苏昂笑着摇摇头,众人都理解,象他们这样的,手头魂石永远也没有宽松的时刻。 苏昂看看聚赌的众人,果然,他需要留意的人正在这里,“刘师弟,我要去清理兽舍,你那丁午排舍,要不要我顺便帮你清了?”刘师弟是他刻意结交的人,自来兽园他的目的就很明确,便是丁午排舍。在群魔殿,谁没有个缓急之事?互相帮忙是常有的事,苏昂前几日才故意请假让武师弟帮忙代工,今日还这个人情,在众人看来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 “便劳烦师兄了......”武师弟正搏的起兴,头都没抬道,便把密钥玉符扔了过去,师兄弟之间,没必要那么生分。 苏昂稳住心神,拿到更高级通行玉符,几乎就已经成功了一半。他故作镇定的又观赌片刻,才施施然的走出大殿而去。 神耀天派的群魔殿非常大,大到苏昂进园多半个月,也有一大半的地方都没去过,当然,这其中有很多地方是禁区,要进入需要更高的权限。 ------------ 第19章 计划开始 苏昂在巨大的殿舍法阵中穿行,他不是头一次来这里,目标在哪里他也很清楚。很快的他看到了自己的目标——一枚鹅蛋大小,散发着淡淡白色光氲的卵蛋,正静静的放置于灵液中,在苏昂看来,这枚卵很奇怪,仿佛在呼吸一般。 这是枚什么魔兽的蛋卵,就连管理群魔殿的长老也不知晓。真正专精于此的大家正云游于外,暂时不得归,故此此卵的价值未定,只能暂置于此。苏昂私下猜想,此卵恐怕非比寻常,不然也不会引得锁魂宗汇元,费尽心机也要得到它。不过他不在乎,只要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为了自己的大道,一切都是可以付出的,即使是培养自己上百年的门派。 要取出此卵,并不是件容易的事,控温法阵是高手所布,不仅控温而且监测,稍有移动,便会惊动值守弟子。当然,这样的布置并不是故意针对偷窃,也是怕万一魔兽孵化,可以第一时间照顾。 苏昂从纳戒中取出一卵,此卵和目标物大小相仿,不过却是最普通的黄隼卵,是作为替代物使用的;又取出一精致的阵法,这是来自锁魂宗阵法高手所制,能短时间隔断灵机波动,以创造替换的时机。 并不是锁魂宗的阵法有多高明,也不是神耀天派法阵多么糟糕。此卵价值不明,所以神耀天派也只是寻常对待,防护措施不高罢了。 屏住呼吸,苏昂小心翼翼的开启阵法,只听阵法微微一振,发出极其轻微的灵机波动,并逐渐与殿舍法阵同步,等阵法完全稳定的与法阵灵机摄灵后,苏昂知道时机已到,迅速置换出了那枚神秘的蛋卵,放入特制的兽袋中,然后才关闭阵法。阵法方才依靠本身的灵机完全屏蔽了替换过程的扰动,现在轻轻关闭,竟连一点异象也未发生,慕容华的手法确实精妙。 苏昂松了一口气,最紧要的一关已过,剩下的离开反倒很轻松......他很清楚这枚替代隼卵瞒不了多久,但他不在乎,等剑修们发现时,他恐怕已经去了其他宣圣逍遥了呢。 欧阳和丰九月初六下午便出了暴风城,随便在城外白虎峰附近找了个僻静处调息等待。暴风城并不存在宵禁一说,但欧阳和丰还是尽量的小心,他不希望有人发现他的行踪,这关乎生死。 丑时末,也就是后世接近3点的时候,欧阳和丰悄悄的接仅了白虎峰虎峰地,今日无月,伸手不见五指,但好在他对附近地形勘查的仔细,再加上魂行者远超常人的六绝,隐蔽接近不是难事。 虎峰地作为祭祖胜地,并不归某个势力所有,而是属于整个暴风城的,理论上,谁都可以来此开祭。但实际上,能上虎峰地祭祖的家族,也是有门槛的。这是实力的象征,吴氏恰好属于其中的一家。 三日前,吴氏便给暴风城各大家族送去信贴玉符,言明祭祖的时间,并派人打扫归整祭台。每日夜晚,也有几名家仆留此值夜,倒不是说防备何人,主要是驱赶兽类以保持清洁庄重。虎峰地本身没什么好偷窃的,至于明日,有族中大佬镇场,更不用担心什么。 欧阳和丰摸到距离虎峰地很近的地方,仔细观察片刻,确定了吴氏在此只留下了二名仆人,都是有些武力的凡人。这种熬夜打更的低等差事,是不可能劳烦魂行者的,哪怕吴氏魂行者众多。 确定了周围再无其他埋伏,欧阳和丰直接了当,找了个机会打晕两人,他没用其他手段,凭的便是强悍的武道身手,在凡俗,他现在的一身武力值已经不能仅仅用可观来描述。 将两名仆人摆到一旁,欧阳和丰来到祭台前那只巨大的火焰之鼎旁,这里便是祭祖时最核心的位置,一般来说,家主都会在此祷告上香焚文,这是规矩,整个升龙大陆都是这样。 火焰之鼎内都是吴氏新换的福泽晶,欧阳和丰毫不犹豫,取出几只大空间储物袋,把福泽晶装了个七七八八,只留底部薄薄的一层。 然后他再取出几只储物袋,把准备了一个多月的火药储物袋安放妥当,埋好引信,为防万一,引信他准备了好多条,只要鼎中有人上香,那些巨型祭香掉落的火星必然引燃。 然后是精铁,白磷,欧阳和丰均匀地覆盖在火药储物袋之上,这些东西他也不敢寄以多大希望,纯属恶作剧的心态。最后,在最上面一层铺以厚厚一层福泽晶,这个坑基本就算埋好了。 左看右看,再仔细检查一遍,尤其是那几根引信,都无问题后,欧阳和丰来到两个仆人身边,搜取了两人身上所有的财物,才悄悄的离开。他得赶回风啸宗,早晨还有数百车的大粪等着他开阵处理呢。 至于这两个家丁,他并不担心。两世为人,对人心他自有把握,这两人醒转后十有八九会哑巴吃黄莲,闭口不提夜间丑事。在暴风城,找个合适的差事并不容易,尤其是象在吴府这样大族的肥差。不过是被毛贼偷袭取走身上财物而已,也不值几个钱,真要报告府中魂行者晚上遇袭,那恐怕被辞退都是轻的。 欧阳和丰把早晨的工作忙完,还有时间开启引灵阵修练一番。他不急,族祭前期仪式繁琐,正时在午时,早的很呢。 观察地点欧阳和丰选在虎峰路,此处山势略虽然低于白虎峰,但虎峰路则略高于虎峰地,两山相隔不到六里,天气晴朗的话,以魂行者的眼力不难看清虎峰地的大概,今天老天开眼,天气不错,万里无云,欧阳和丰在虎峰路找到了一个参天大树,攀了上去,把自己隐在猫咪的树叶之中,虽然隔了六里,但对金丹魂行者的感知来说,肆无忌惮的偷窥仍然可能带来危险。 吴氏宗族大批族人在天还朦朦亮时便赶往白虎峰虎峰地,一直忙碌至今,大量的祭祀物品从白虎峰吴氏别院中搬到虎峰地备用,成群的下人在族中魂行者的指挥下来回穿梭,欧阳和丰便远远的看着他们,计算着时辰。 升龙大陆祭祀,始于上古。当时的祭祀是货真价实的仪式,人们把最珍贵的祭物通过祭法阵奉献给成神的前辈大能,以获得物质上和精神上的回报和保佑,祭物有多珍贵,回报便有多丰盛,所以说那个时代的祭祀是真正祭之有物的。 随着主宰这方世界的几大势力强弱变迁,妖鬼无踪,神隐于世,祭祀慢慢变的只有付出而没有回报,到了现世,更是成为了家族的某种仪式,纯粹精神层次上的东西,献祭的物品也趋于普通......只有祭法阵还依然存在,通过这个古老的法阵,祭物被送往某处未可知的空间,以满足人类某种渴求被庇护的心态。 祭法阵开启之时,便是吴氏家主焚香告天之时,也是欧阳和丰送上的烟花灿烂之时......欧阳和丰不顾可能的危险等到现在,就是想看看前世的科技在这个世界到底有个什么样的表现。 容同样在注视着这场祭祀,“这是这个家族最后的祭祀......”看着忙碌的吴氏族人,慕容眼中没有丝毫的怜悯。 ------------ 第20章 阴谋开始,惊天之势 “那个苏昂,可安置妥当?”慕容不放心的问道,昨日晚间,他们策反的神耀弟子,圣剑一脉砺剑堂弟子苏昂,成功的从神耀天派山门内带出了那枚珍稀至极的蛋卵,这次来神耀的目的已经达到,剩下的就是如何安全离开了。 “一开始还有怨言,嫌我们动作太慢怕被神耀抓到,我已经和他解释过了,现在安分多了......”莫尔不屑道。其实并不是苏昂没见识,关于阵道很多高深的东西,非专精于此,大部分魂行者都是只知皮毛的。比如这次的离开,不是说马上开启传送阵就能走的。传送阵开启需要庞大的空间能量支持,而且需要一定的时间才能彻底稳定下来可以安全传送,这段时间,如此大的魔力波动,根本逃不过神耀天派的监视,真若如此这样,恐怕传送阵还未稳定,那些以速度见长的剑修们早就杀过来了。 所以,传送阵的开启,必须借助其他某种同类法阵的掩护,比如,祭法阵......慕容是法阵大家,早已通过了解吴氏的祭法阵,来改变自家传送阵的布设,使两者能达到某种程度的共振。这就是他们必须等待吴氏祭祀时开启祭法阵才能离开的原因。 这种事没法让吴氏知晓,吴氏家主还歹也是个金丹魂行者,见识还是有的,若知道他们锁魂宗利用吴氏祖祭撤离,不拼命才怪。 “其实......既然圣蛋已经到手,那个小小剑修留着也是麻烦,不如宰了算球,还省了那枚五十年的珍贵大药......”莫尔说此话时不由的舔了舔嘴唇,大药非常珍贵,即使是他,也没机会染指的。 “休要胡言乱语......”慕容冷冷的看了自己这位副手一眼,这人心思毒辣,性格贪婪,只是久居下层,少了些大局观。“我堂堂锁魂宗,不少这份大药......若背信杀之,岂不是有辱宗门威名。。况且,彼等剑修之秘,也是族长所求......哼哼,既上了我锁魂之船,又岂容得他轻易离去......” 莫尔撇撇嘴,什么剑修之秘,锁魂神耀两家交恶上万年,互相掠俘的弟子成千上万,也没见谁能透露师门功法之秘,那都是有禁制的。这慕容想带个活剑修回去,无非是想在宗门高层面前夸表其功,如此而已......至于他莫尔,好歹这场功劳,也少不了他那一份,也由他作主吧。 “圣蛋能否安全送回族长,关乎我锁魂气运,也关系到你我前程,勿必小心谨慎......彼等吴氏小族祭祀有何可看?你去别院后院,务必看紧传送阵,莫让吴氏族人闯进去发现我们的计划,误我大事......”慕容吩咐道。 看着莫尔离开,慕容重新把视线投向不远的祭坛,一只手轻抚腰中极品的圣物袋,这是为怕圣蛋运输过程中有何意外而由高手特制的安置兽蛋袋,其中不仅布有控温阵,还有防爆防攻击的内刻法阵,便是放置上百年,也不会损坏。 ‘圣蛋啊......’慕容轻声喃语,为寻得这枚失去的圣蛋,真正是波折不小,不足为外人道......当族长知晓圣卵落入神耀天派时,大家都以为再也无法挽回,没成想神耀天派无人识得,白白宝贝在手而不知,这才有了他们百般谋划,终于重获圣蛋的机会。 离开暴风城最快最安全的途径当然只有传送,比遁速这个世界的魂行者谁又比的过剑魂者?他们倒并不是直接传送至宣圣,那是上古大传送阵才能做到的事,他们只是传至北域宣圣,再从那里中转。至于损失一个作内应的小家族,这根本不值得一提,一切以圣蛋安全为第一要素。 吴氏老祖站在祭坛中央,低头闭目养神。他封号昌平,是自己封的,金丹初期,于今已有几百岁有余,对凡人来说他就是不折不扣的老神仙,但仅以境界论,金丹魂行者八百载寿命,他还有三百载可活。 正所谓哪怕你再强你也想更近一步,吴老祖既成了金丹,当然希望更进一步得证元婴,但吴氏宗族的传承便止于金丹,于是在费尽心思的寻找大道之路时,他掉进了锁魂寺精心设计的陷阱。 既居于暴风城,当然不应与神耀天派作对,这是暴风城每个家族每个势力传承的基本原则,昌平又不傻,何必舍近求远的托庇锁魂宗?之所以走到今天这一步,实在是迫不得已,万般无奈...... 以前种种,也不必想的太多,终究不过是场交易而已,在这场交易中,昌平所得也不少,至少,没有锁魂宗出手的话,初入金丹的他是没办法稳定住境界,进而有望更进一步的。只不过交易双方的位置实力相差太远,总是束手束脚的不踏实。 能结金丹的魂行者,哪个不是人中之龙,杀伐果断之人?昌平已决定族祭后彻底决定家族的方向,要么举族迁往宣圣投靠锁魂宗,要么向神耀高层坦白其过,看有没有将功抵罪的机会,在他本心里,其实是偏向于后一种选择的。 族中长者的祭文终于告一段落,下一个程序便是孝子贤孙们拜祭祖先,这是只有族中男子才有的权力。按照辈份嫡庶一个个的上前。吴氏发展至今,除昌平证得金丹独撑大局外,主家还有七名筑基,摄灵,汇元魂行者,是吴氏一族的中坚力量;筑基以下,淬体,练气境魂行者也有数十名参加了祭祖。这只是居于暴风城的主家,另在暴风城周边城池吴氏还有数个支脉,不过小祭所以未来,仔细算来,吴氏在暴风城的潜力当真不低,大约能排到前十之列。 等到拜祭完毕,时间已来到午时,该是祭祀正戏时间了。众多仆人把一众祭物抬过来摆放在早已布好的祭法阵中央,有牛,羊,猪等三牲,以及其他一些看着热闹却并不如何贵重的东西,这是现下的大趋势,既然明知道祭物是送不到鬼神那里,又何必过于破费。 随着祭法阵缓缓启动,昌平走到火焰之鼎前,这最庄严的一刻,只有作为一家之主的他才有资格站在鼎前。 只见他拿过不知道是多长巨香,遥遥向天致意,口中念念有辞,这个仪式他做了不知道多少,他这一生恐怕应该已经历了上百次...... 就在昌平开启祭法阵之时,离此不远的吴氏别院后院中,慕容面带微笑的开启了传送阵,两个法阵本源相近,魔气波动相仿,距离又不远;远在神耀天派山门内的巨大探测法阵自然而然的把这两处魔气波动默认为一处,便是吴氏报备的祭法阵,从而轻而易举的逃过了监测。 六里外的虎峰路上,躲于茂密树叶之中的欧阳和丰睁大了双眼,心中呯呯直跳,他忙碌了个把月的成果马上便要揭晓。 苏昂站在传送阵中,旁边是锁魂宗的慕容和莫尔,心中无比的激动,马上,另一片天地就将展现在他的面前,他的道途又将重现黎明,而不是和他那些师兄弟们一样,在暴风城毫无意义的终老...... 关心这一幕的,并不仅仅只有白虎峰附近这几波人,在不远的暴风城城中心管事房外,一个丰腴的身形义无反顾的走了进去,门关早已打点妥当,他父亲的师弟为她铺平了道路,她现在只需走进去,和来自神耀天派的金丹长老风月和吴氏一族勾结锁魂宗,并于白虎峰虎峰地密会一事,至于往后如何,她个人是死是活,欧阳和丰是否牵渉其中,都已经顾不得了...... 昌平持香团团对空一楫,魂力运处,三只三尺长巨香香尖上火光一闪,已然点燃,再把巨香轻轻插在矩鼎里福泽晶中。剩下的便是等待,等待祭法阵发动一刻祭物传送无踪,等待三只巨香燃完......虽然昌平心下有些疑惑,以他金丹修为异常灵敏的感知,他能查觉到,仿佛附近不远处有什么法阵在影响呼应祭法阵似的,这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他是炼器为副,对法阵研究不深,只直觉感到这股扰动似乎并无恶意,便暂时放到一边,想着等祭祀结束再派家族魂行者去查看一番...... 三尺长的巨香燃烧很快,不断有未燃尽的灰烬掉落在福泽晶上继续燃烧。在巨香燃至一半时,终于有一截香烬引燃了埋于福泽晶中的引信,这条引信立刻飞快的燃烧,嘶嘶的响声根本就逃不过金丹魂行者灵敏的感知...... 怎么回事?今天的小祭为何如此的怪异?昌平非常奇怪,刚要作势掀开金砂看看其中到底是什么东西在作怪,但与此同时别院方向传来的魔气波动却骤然增强,那种空间法阵独特的波动频率再也遮掩不住...... 百里外的神耀天派山门内,监视神耀山周边数千里的法阵出现异常,一名值日弟子大吼道:“暴风城西二十里处有人私自开通传送阵。”旋即一道传音剑符飞往秀丽门九转魂殿,几个呼吸后,一前一后,唰唰唰!!!两道剑光冲天而起,直奔暴风城西面呼啸而去。 昌平察觉到这股强烈的空间波动,即使不精通法阵的他也明白这意味着什么,不由心中怒急,这是要断吴氏传承啊,“锁魂宗尔等小人!!”便要施法遁去寻人拼命......便在此时,他已经忘在脑后的火焰之鼎内,引信一燃到底,一丈见方的储物袋,不少的火药在密闭的储物袋空间内猛烈爆炸,其威力把立身数千年的句鼎炸成无数碎屑,同时激起漫天的烟尘,这是数千斤的精铁,白磷,金砂组成的烟雾,一时间天昏地暗,日月无光目不能视......尘土飞扬之中夹杂着各种惊恐之声!!! 昌平不是欧阳和丰前世的人,不知道在爆炸来临时最好的应对应该是趴倒在地,而不是如他现在这般半悬于空,尽展金丹威风。虽然他的应对有些瑕疵,但火药的爆炸对正处于爆炸中心的他,仍然没有因为爆炸产生致命的伤害,作为这个世界名副其实而不是浪得虚名的高端战力,昌平在危险来临的一瞬间表现出了不俗的能力。 先是第一时间发动防御法咒,再是开启随身防御灵器波兰混,最后是本体的保命之本岚山风......几道防御,按发动时间快慢依然次展开,充分展示了一名金丹魂行者深厚的底蕴,基本把火药带来的冲击抵挡了七,八成,剩下的些许冲击在金丹魂行者强悍的肉体下也未建功,昌平除了神魂有些振荡,道袍有些燎伤外,竟再无更多伤势...... ------------ 第21章 追查 真正对昌平造成伤害的,是爆炸和别院处空间魔气波动这个事件,事已至此,吴氏在暴风城再无生存的可能,上千年的传承基业就此毁于一旦,这才是让昌平出离愤怒的原因,人一愤怒,就会失去理智,做出错误的判断。就象现在的昌平...... 火药的爆炸转瞬既过,虽然漫天的烟尘弥漫了整个祭坛,但察觉到危险已过,急于复仇的昌平毫不犹豫地撤回三道防御,转而祭出他最拿手,也是他最强大的极品神器——凤凰涅槃羽,方才未祭出此物是因为波兰混发动更迅速,但波兰混是纯防御神器,哪有凤凰涅槃羽可攻可守,威力无比......昌平是火系魂行者,配合此物相得益彰,在他修成金丹的近百年中,以此应敌还从未失败过...... 凤凰涅槃羽,顾名思意便是祭出凤凰羽毛,盘旋围绕,远攻近守,皆遂人意。其范围内温度,压力都达到一个很高的程度,如果非要来形容,便是蓄势...... 以升龙大陆的标准来衡量,昌平的应对非常完美,但是......这个世界的魂行者实在是无法理解那些漫天飞舞翻腾的屑状物到底代表了什么?如果昌平再晚一点,等烟尘散去时再法动凤凰涅槃羽要好的多,但一切都是命运...... 欧阳和丰粗制滥造的白磷弹就是个笑话,除了火药的表现还差强人意,剩下的精铁,白磷的作用不过是造成了一个空间短暂的雾霭。最终是昌平帮欧阳和丰完成了白磷弹的愿望,在凤凰涅槃羽巨大的蓄势范围内,当温度,压力达到某个极限时,终于触发了临界状态,火炎,灼热以昌平无法理解的速度攀升,扩散,直到以他金丹魂行者这么强悍的肉体也无法承受...... 这是昌平无法理解的火焱,无法熄灭,穿肉透骨,连神魂在这片诡异的火海中都无法远遁,最终元神俱灭,一代家族强者,死的不明不白...... 远远的虎峰路松柏上,始作俑者欧阳和丰看的是目瞪口呆,事情的发生远超出了他的想象,称的上是峰回路转,变化曲折。但命运的馈赠还远未结束,也许是上天对他穿越以来的艰难做出了阶段性的补偿——就在昌平被烧的形神俱灭时,一个诡异的空间黑洞忽然出现在欧阳和丰藏身松柏不远处的上空...... 慕容一行人同样没逃脱这次莫名其妙的爆炸,既然为了掩饰魂力波动,把传送阵的魔气波动设计的和祭法阵相近,那么影响便注定是相互的。 剧烈的爆炸产生的冲击波直接影响了近在咫尺的祭法阵,而祭法阵随即出现的不稳定波动马上便影响了不远处的传送阵......传送阵是这个世界最最精密,要求最严格的法阵,慕容,莫尔,苏昂刚刚进入传送,在法阵中消失的一瞬间,影响便忽如其来,传送理所当然的失败,神秘的空间之力撕扯下,这个世界能抗住的生物真心不多...... 在修魂世界,只要牵渉到空间两字,便妥妥的属于高端范畴。对魂行者而言,能有把握应对空间穿梭,修为至少得是在魂尊之上;便是元婴之人,冒然进入错乱空间,都是九死一生的结居,就更别说他们三个一金丹二汇元的修魂小字辈了。 欧阳和丰看到的,便是这么三个人从半空黑洞中掉下来,或者准确的说,是一个人形物和两团碎肉。欧阳和丰的眼力很好,反应更快,两团碎肉中一个熟悉的头颅正是魔风魂行者的,他还不知道此魔风便是莫尔,既然知道这几人是锁魂余孽,如何可能放过...... 慕容就这样看着一名普通的散修向他们跑来,他哪里知道眼前这小子便是一切苦难的源头,三人一起传送,另外两个变成两团碎肉,只有他仗着修为高深,熟悉法阵,又有师门密传灵宝护身,才在空间之力的撕扯下勉强活了下来。即使这样,一条命十成中也去了九成,现在完全被动等死的他需要马上离开这个危险的地方...... “救我,救我......我有功法神器,丹药魂石,只要救我离开,便都是你的......”时间紧迫,慕容一上来便是糖衣炮弹,这些诱惑,对散修来说根本是无法抵挡的。 然后慕容便看到那个散修一边笑着一边掏出一把剑,紧跟着便是眼前一黑,耳中仿佛传来最后一丝声音,“运气,运气,老天开眼,老子竟然也有今天......” 欧阳和丰手脚麻利,他非常清楚时间宝贵,神耀天派随时可能出现。所以在一剑刺死那名锁魂魂行者后,也未及细查,匆匆捡拾了几样储魂戒之类的物事,便扭头向山下冲去,虎峰路也是个风景如画的地方,平时过来赏景流连的闲人并不少,只要混到其中,就很难再引起他人注意了。 这一切的发生,想来过程复杂曲折,但事实上时间极其短暂。从爆炸开始,昌平作出反应,祭法阵,传送阵受到影响;再到昌平自寻死路,慕容一行摔出空间传送,不过十来息的时间;到欧阳和丰杀人摸尸离开,加起来也不过二十来息......欧阳和丰刚一转过山脚,两道剑光便出现在附近高空,略一盘旋,一道剑光直奔虎峰地祭坛,另一道则往虎峰路慕容等人掉落之地飞去...... 两道剑光才一降下,自暴风城方向又飞来一道黑色的剑光,之后,十数个黑点也在迅速靠近,这是暴风城管事房的剑魂者,虽然他们大部分都已去了小世界,但还是有少部分留守的。 黑色剑光直奔虎峰地,毕竟,那里的动静最大。及至临近,剑光敛处,一名身材高大的魂行者现出身形,背负剑匣,目光如电。看到祭坛上一个瘦小的身影,不由的一滞,苦笑道:“原来是陆师兄在此,你倒是很快啊,竟比我来的还要快些......” 瘦小的陆师兄正是先前红光所化,是九转魂殿干活的金丹剑魂者之一,他和说话的郑浩郑师弟不是出自一脉,各有师门归属,不过既都为圣剑一脉金丹剑魂者,彼此还是熟悉的,郑浩这段时日驻守暴风城,虽然耳目远没有山门探测法阵来的灵敏,但暴风城较近,听到些动静赶来查看也是应有之事,“郑师弟说笑了,师兄我职责所在,不敢疏忽,倒是郑师弟感知灵敏,想来是最近功力大涨了......” 郑浩老脸一红,他哪是听到什么动静,纯粹是某个胆大妄为的凡人女子竟敢在管事房撒野,胡言乱语。他心中有了疑惑,刻意探查下,才发现白虎峰方向真的有大动静,故此匆匆赶来。他心中也是后悔,若不疑那凡人女子,直接便御剑赶来,想来整个事件的发生会更看的清楚些。 两人也不再多说,各自探查,不多时,十数名暴风城管事房管事急急赶到,这些人都是汇元,摄灵,甚至筑基魂行者,御剑自然慢些。人手多了,探查更加快捷,很快的,不远处吴氏别院后院中的半残传送阵被发现,这个发现,直接把吴氏宗族打入地狱。 “控制白虎峰祭坛,以及别院所有的吴氏族人,派人搜巡这片地域,勿使有一个漏网......另外,传信给城里,让他们立刻封锁吴氏大宅,吴氏的一些产业,重要的分支脉也一并看管起来,若有反抗,直接格杀。人手若不够,便向山门求助,万不可走漏嫌犯......”郑浩直接下令道,吴氏一族,在他暴风城管理范围,这是他的本值。先前听何美玉状告吴氏,他无凭无据下当然不会妄动,但现在事实据在,也断不会犹豫...... 陆师兄和郑浩,本来还在祭坛前谈论到底是何种器物竟能转瞬间要了昌平的老命,此时有移至传送阵前,细细验看,“观此阵布局精巧,注重速度却失之堂皇,确实有锁魂宗的风格......”郑浩判断道。 “不必多说,看这阵法,这阵基,多少材料都是宣圣特有,除了锁魂贼子,还能有谁?”陆师兄一言而定,他也长于布阵,又去过川上高原,和锁魂宗没少打交道,故此很肯定。 两人正待仔细查验,一道符咒传来那位架御白色剑光的剑魂者声音,“陆师兄快来,在虎峰路发现几具尸体,我怀疑其中不仅有锁魂宗贼子,可能还有一个本门弟子?” 两人对视一眼,都看出了其中的沉重,也不多话,各自御剑而去。白虎峰,虎峰路相隔不过5,6里,是转瞬便至...... “这里,陆师兄请看。”一名面相清秀的中年魂行者迎过来,“哦,郑师兄也来了,却是正好,你久居无极巅,对剑堂下的低阶弟子比较熟悉,你来看看,这是哪个?” 郑浩皱眉看着眼前那堆血肉,可以肯定这是个低阶神耀天派,从此人背负的剑匣就做不了假,几只飞剑还保存完好,但剑身上没有留下任何可以辩识身份的标致,“完全认不出来......其实也不用那么麻烦,稍停可问询剑魂殿,看看方才谁的魂灯熄灭就知道了......” 中年魂行者一扶额道:“也是,却是我忘记了,有剑魂殿在辩识也轻松些......”此人姓吾名明,是才步入金丹不足五十年的剑魂者,在他们这种层次,他算是新手。 “此人是慕容,是锁魂宗的一名慕容,擅长法阵,我和他也算是老相识,错不了,是他......”陆师兄仔细检查完那具唯一还算完整的尸体,得出了结论。他年纪最大,资历最深,修为也最高,金灵大圆满修为,只差一步便是元婴之人,只是这一步迈了上百年也没迈过去...... “三个人有两个是被空间之力所害,他们境界低,有此结果实属正常,慕容倒是有些实力,恩,他虽然伤的不轻,但掉出空间传送时应该还活着,只不过被人一剑砍掉了脑袋罢了......“ 吾魂行者轻笑道:“也不知是哪个散修,手脚还真麻利,我等不过晚来了十数息,这人竟然就已经杀人夺宝还逃之夭夭了......真正是人材啊......” “巧合而已,虎峰路本来就游人不断,撞大运撞上了......不过此人确实决断,杀人,夺宝,离开,毫不拖泥带水,看来也是个做惯此类营生的个中老手,新人断不能如此干净利落......”郑浩说道。 “你二人莫要在此幸灾乐祸,这散修最好找到,他拿了什么东西?说不定便能由此判断锁魂贼子此番行动的目的......”陆师兄皱眉道。 郑浩轻轻一笑,他与陆师兄互不统属,当然不会吃这一套,“虎峰路游人上千,皆有嫌疑,怎么找?而且真正的凶手恐怕早就跑了,现在再彻查山中游人恐怕为时已晚......要找出真相,还有很多途径,比如,吴氏族人中的知情者,这个小剑魂者在离开神耀都做了什么?” “可能还有第三方势力......”吾明魂行者头脑很清楚,“是谁策划的爆炸?使用的什么宝物,竟让金丹魂行者毫无还手之力?这人真正毒辣,一击之下,锁魂宗和吴氏都吃了大亏,郑师兄,暴风城中竟然还有这般人物么?” 郑浩一翻眼,直接推个干净,“你别问我,我也是暂时替代值守暴风城,这其中腌臜事么,却和我无关的......” 神耀天派中,也存在各种的派系争斗,在任何一个传承上万年的大派中,这都是免不了的。暴风城的权利归属,也是门派各个势力争夺的对象,郑浩不属于这几个派系,他纯粹是偶然被短暂派来维持的过客,当然不会沾手这些麻烦...... ------------ 第22章 意外收获 欧阳和丰安全潜回暴风城风啸宗,没人注意到他。白虎峰爆炸,波及甚广,魔气波动漫延周围数十里范围,有小心谨慎者选择远离是非,匆匆回城;但更多的,便如逐臭之蝇,向事发点袭来。魂行者嘛,见到可能的机缘好处,大抵都是这样。也正是有这些胆大妄为的散修存在,牵扯了剑魂者们的注意力,才让欧阳和丰这个真正的元凶无惊无险的返回暴风城。但是也让欧阳和丰忐忑不安!! 欧阳和丰终于可以静下心神,踏踏实实的开始自己的修行。转眼一月过去,引灵阵魔气强度已近三十0倍,修为进境突飞猛进。最让人高兴的是,在坚持了40多日的魂力消磨后,那次在白虎峰所得到的两枚储魂戒终于被暴力打开了。 第一枚储魂戒里面,东西不多,几只书,丹药若干,魂石不少,一把弯刀神器,另有金币无数......仔细验看,金币大概有近万两,魂石有极品百枚,上品三百余枚,中品下品各自上千;弯刀神器血色中带有一丝疯狂之意,欧阳和丰不喜,他也操纵不了;丹药七,八瓶,不过欧阳和丰基本不认识,这个需要慢慢甑别;书五只,其中三只都是有关暴风城的风土人情故事,势力人物等等,无甚大用,只有两个是功法,一为收敛之术,二为融封之法。 不用说,这必是锁魂宗贼人的储魂戒,甚至有很大可能便是魔风魂行者的遗物,欧阳和丰的判断来自那只收敛术书,在暴风城,他也曾极远的跟过此人几次,那时以为对方不过练气修为,现在看来是大错特错了。幸亏当时欧阳和丰谨慎,没跟几次就放弃了,否则跟踪一个筑基以上的魂行者,真是不知死是怎么写的。此人擅长掩饰,能在大能无数的暴风城隐藏修为,这收敛术想必是极好的。 融封之术,融为合,封为杀......只看这名字便不是什么正经功法,透着一股淫邪之意。即使在暴风城,作为神耀天派大敌的锁魂宗也是大名鼎鼎的,在有关锁魂宗的传闻中,融封之术被描述成一种人神俱愤的邪术。当然,欧阳和丰并不完全这样认为,魂行者嘛,当然推崇自家的功法,恨不得把别人的都打成异端......看事物应该一分为二,不盲目也别轻信,虽然欧阳和丰也不会去练这东西找麻烦。 魔风魂行者的储魂戒便是这样,也许还有损毁,其人全部家当也不太可能都装在一只储魂戒中。对欧阳和丰来说,魂石是好东西,收敛术也大可练得,丹药便需谨慎,若其中有特属于锁魂宗的独门丹药,拿出去便有危险。弯刀神器和融封术自不用说,有太浓重的锁魂宗痕迹,拿出去便是找死。 第二只储魂戒,让欧阳和丰很惊讶。这只储魂戒的藏物空间比魔风魂行者那只要小的多,只尺半见方,但其中物品却很是奇特:升天云,三只尺长的剑胚,一只名为锻剑术的书,四瓶丹药都是神耀常见的丹药,数十张各类筑基期法图,魂石很少不足魔风魂行者的零头,一枚门派正式弟子才会配发的神耀剑令,还有一个形状独特的玉瓶,瓶中一晶莹的淡黄色丹丸,有淡淡烟霞之气围绕...... 这是......这是神耀天派的储魂戒?欧阳和丰大吃一惊,仔细回忆,好像在摸尸时真有一件类似剑匣的物事,当时他走的急迫,未及细看,现在想来,可不是么,和闫一河他们无时无刻不背负于背,形影不离的剑匣无甚区别...... 那枚烟霞环绕的丹丸是修魂世界大名鼎鼎的延寿圣药——生物疯,能增五十载寿数,价值数百枚极品魂石,还有价无市。欧阳和丰其实也不认得它,不过那玉瓶上三个金色篆字却写的明白无误。 ‘发财了’欧阳和丰大喜,他现下还年轻,当然不会冒然服用,也许未来能换取什么要紧的物事...... 小心翼翼的把生物疯收好,欧阳和丰拿起那只飞行神器升天云,这东西是筑基期以下魂行者得用的制式飞行神器,说不上有多珍贵,但刚好合适欧阳和丰现下使用。 飞行,是每一个魂行者的梦想。但梦想需要实力来支撑,魂行者一过筑基,便能肉体施法飞行,各门各派都有各自独特的遁术,比如神耀天派最出名的剑遁......筑基以下便比较尴尬,这些低阶魂行者自身并不能飞行,需要借助外力——飞行神器。 飞行神器也不是万能的,它需要魂石来支撑神器中刻录的法阵,还需要魂行者的魂力来运转整个法阵,魂石和魂力,便是低阶魂行者飞行的两个必要条件。 问题是对绝大多数低阶魂行者来说,他们既缺魂石,也缺魂力。淬体境魂行者一朝得了飞行神器,兴奋过头,控制不力飞的太高,结果魂力不继活活摔死的情况并不只是个笑话,而是活生生发生过的事实。 练气境魂行者飞行同样尴尬,他们魂力比淬体期魂行者来的雄厚,但又没有实质行区别,飞个百八十里基本上魂力也就所剩无几了。没人会这么飞行,没有魂力的魂行者就是心怀叵测者的活靶子,任何时候都至少要保持七,八成的魂力储备,这是在修魂世界存活的不二法则。故此,整个低阶魂行者群中,很少看到有人飞行赶路,为了安全,他们宁可骑马架车。 欧阳和丰决定以后每日抽些时间好好练练飞行,这个虽然在野外未必常用,但熟练掌握是必须的。 三只飞剑剑胚都是用不知名珍贵材料打制而成,欧阳和丰是不认得的。不入神耀天派,他也永远学不会飞剑之法,如何养剑,如何刻箓禁制,如何神意操控等等。这人应是圣剑一脉,和闫一河以及暴风城管事房那些管事一样,话说,自来暴风城后,剑魂者也是见过不少,但归属内剑一脉的剑魂者却一个未见,可见其稀少...... 剑胚欧阳和丰用不上,但那个锻剑术却未必。这是一门记载如何温养剑胚培育剑灵的方法,欧阳和丰觉得,没准用在重剑无锋上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无锋最近一段时间觉醒剑灵的速度似乎有些停滞不前,欧阳和丰也没太放在心上,在他内心里,未来如何面对一个苏醒了意识的剑灵,这是个不小的挑战,他抱的是顺其自然的态度,但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也不介意推无锋一把...... 丹药欧阳和丰完全用不上,这个和境界无关,纯粹是观念上的抵制,既有引灵阵,欧阳和丰早就决定这一世修魂不碰丹药,看看到底会有什么造化。数十枚法图大都刻录的是筑基期法术,欧阳和丰同样用不了。这些东西放在储魂戒保存就好,也没必要一定要卖掉,有一定的危险不说,他现在也不缺魂石。 ------------ 第23章 新的派系 大事已毕,吴氏宗族覆灭,无论主脉还是分支,都被铲除的干干净净。在这一点上,没有仁慈可讲,更别说立派万年来一贯以强硬箸称的神耀天派。何美玉也随白凤师太离去,去追寻自己的道途。没了牵挂又乍富的欧阳和丰第一时间便把魔瞳术买了下来,现在他的六绝之法便只剩身灵术没有着落了。 每日清晨卯时初,风啸宗开,欧阳和丰开启法阵消融阿堵物,卯时三刻结束,这是他的本职。 卯时末,太阳升起那一刻,修练《魔瞳术》。 辰时初至辰时末,发动引灵阵修练《涅槃风云录》 已时开始锤练剑技一个时辰,其中顺便运使《无极术》养剑。 下午主要修练耳听八方术,.和万里追踪,间或架上升天云过过飞行的瘾头。有时也找几本低阶法术修练,他练法术,只求粗通能使用法图便好,却懒的花时间精研。 戊时接着练剑养剑,亥时一个时辰开引灵阵修练涅槃风云录...... 一天下来,安排得满满的。欧阳和丰埋头修练,也很少出去闲逛,如此低调,匆匆过去了二年。 风啸宗备用的巨法阵基上空,魔气在风起云涌般翻滚着被吸入,在吸入的过程中逐渐变的稳定而有序。这里山高人稀,空气恶劣,本来便魔气混乱,再加上另一个每天都运转的消融阵,故此二年多来,便是偶尔有人发现神耀山巅魔气有莫名的紊乱,也没人真的留意。 在引灵阵底,盘坐的欧阳和丰睁开双眼,长长吁了口气。已经二个月了,二个月前他便已经达到练气期大圆满的地步,丹田魂力是满之又满,萃之又萃,再无一丝可以增进的地方。于是他开始尝试筑基,但二个月来,却毫无所得。他知道,这已经不是魂力的问题,他缺的是一丝机缘,一份心境上的圆满...... 卡斯城,那个这具身体出生的地方,本以为再不会回去,没想到这才几年......执念,这具肉身的执念被深深藏在了灵魂深处,当他即将得成道基之时,终于跳了出来...... “闫老,此去卡斯城,以传送为主,快则月余,慢不过半年。风啸宗替代人选我已找到,重利之下,当不至误事,只我不在神耀时,一些场面上的应该对还需闫老周全......”欧阳和丰说完,举杯致意。 “些许小事,小友不必担心。”闫一河挥挥手,欧阳和丰想保留风啸宗令职他能理解,毕竟筑基这东西太过飘渺艰难,有风啸宗令职便有在暴风城生活的基础,能留在暴风城就留有一线入道之机。 欧阳和丰能在短短两年内达到练气大圆满,闫一河是很惊讶的,但也不至于惊世骇俗,一些资质高的魂行者若有充足的丹药再加上点运气,要做到这一步并不太难,尤其是那些大族子弟。 整体而言,练气境大圆满是大部分低阶魂行者都能达到的境界,差别只在早晚快慢而已,毕竟筑基前无凭颈。但筑基是道天堑,绝大部分魂行者终其一生都不能突破此关。欧阳和丰现下已经圆满,再埋头修练实无必要,出去找找机缘碰碰运气是很有必要的。 “你既已准备尝试筑基,便切莫存了一蹴而就的心态,否则几次失败下来,失了信心,那便真正糟糕了......”闫一河以过来人的身份提醒道:“魂行者筑基,在北域而言,不过一,二成,这还是有大族大派子弟资源无数的加成,若只平民普通魂行者,这个概率还要低;更难的是,神耀天派要求35岁前须得筑基成功,这等要求对你等这样无依无靠的散修来说更难比登天,故此老道才一直劝你莫要在一棵树上吊死......算了,现下我说这些你也不会听,等你35岁之后便自然明白了......还有,城中这次的修剑盟你可报名了?” “修剑盟?这是什么东西?为什么要参加?”欧阳和丰一脸懵懂。 “这不是什么东西,这是个松散的组织,是散修加入门派前的必经之路,罢了,看你便知道只顾埋头修练,双耳不闻窗外事,老道便与你说说......”闫一河无奈道。 “神耀天派自立派起,便广收贤材,有教无类,其中,门派自家从感悟小弟子开始培养的弟子,其出身来历,忠诚品性都有保障;难的,便是这些散修们...... 散修来源复杂,其中好勇斗狠,手毒亡命者不在少数,这还不算什么,更有那他派卧底眼线深藏其中,这是每一个大派不得不小心防范的...... 故此,散修若要加入门派,其审查极严,若有资格入派,门派中自有高妙道法判断善恶真伪,这个不必说;便在入派前,也有鉴别磷选,你可理解成粗检...... 粗检没有那么严格,为门派中各势力接取的门派任务,久而久之,慢慢的除了检查各散修出身来历外,也成为门派各势力拉拢新血,壮大自身的手段...... 为此,甚至有势力开出不菲代价,邀请天资卓绝者加入的情况。你若想入派,当提早报备,留个印象,以备查询......“ 原来如此,看来要加入任何一个大派,都不是件容易的事呢,欧阳和丰问道:”闫老您说各大势力?那么这崇剑信联是为单一势力所控?还是各大势力都有份参与?这些势力都是哪些?有何区别?“ ”你这小子,问的倒是一针见血,也罢,左右无事,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秘密,今日我便说与你听......“闫一河吃了口酒,开口道:“派内无派,千奇百怪;有人的地方,便有江湖;凡俗如此,修魂世界也不能免...... 神耀天派,立派万年。门派之中,有两个根本性势力团体矛盾存在,不可不察...... 一为内剑一脉与圣剑一脉之间的矛盾,这是统之争。神耀十二峰,内四外八;而魂行者比例,内剑一脉不过仅仅才圣剑一脉的一成;内剑一脉,实力强悍,人少而资源充沛却传承困难;圣剑一脉,人多而资源紧张,传承日盛,矛盾因此而起,不可调和......” “第二个矛盾,便是家族一脉和师徒一脉的矛盾,这是利益权利之争,同样不可调和。门派中,占,凤,刘,楚,四大家族便占据了半壁江山,这一点上,师徒一脉是有所不如的......” 欧阳和丰听的兴起,不由问道:“那您是哪一脉的呢?” 闫一河一挥袖,“我当然是圣剑一脉......至于其他么,勉强也算是属于家族一系吧,只不过资质有限,又结丹无望,恐怕早已在家族一系淡出,现在可算是个无依无靠的闲人...... 我当时依靠家族一系有我自己的情况,你却不必学我,这种事决定一名魂行者的未来,如何选择还是要看清楚些......至于选择圣剑一脉,嘿嘿,这却是无可奈何,但凡魂行者筑基进入神耀,谁不想成为那强悍无匹的内剑魂者?只不过剑心挑剔轻易不认主罢了,所以,其实内剑圣剑之争很是无聊......” “您倒是看的开......” “唉,年纪到了,很多东西便放下了......所谓内剑圣剑之争,不过是魂行者们学不成内剑,所以反过来抵毁排斥而已......神耀内剑一脉是门派上万年的精华所在,就是这传承,实在是有些艰难......” 对神耀天派的内圣剑之分,欧阳和丰也很好奇,但现在想这些没有意义,不能在35岁前筑基,就什么剑也没有,“就这些势力么?怎么感觉有些大而无形啊......” 一个魂行者上万的大派,你以为呢?“闫一河呵呵一笑,其实他说的很多派系势力组织并不严明,只是兴趣爱好出身相近的某一群人而已。真正存在并互相攻奸的,唯内剑圣剑,家族师徒罢了。 ”闫老,你说的这些于我而言,便如镜中花,水中月......别管什么势力,却与我无关。我只想知道这修剑盟是个什么东西?谁在掌控?您跑题了......“和闫一河熟悉了,偶尔也能开开玩笑,欧阳和丰也从来不是个盲目崇拜的人。 闫一河尴尬的打个哈哈,这才言归正传,”在暴风城,每年都有某个门派势力出头组织那些欲加入神耀的魂行者,对这些势力来说,既可完成对散修的甄别审查任务,又可与其中的天赋出众者拉近关系提供方便;对散修而言,明确自家出身来历是首务,其次若是运气好,得势力看中,便能借势力之力获得各种资源,便是贵重如筑基丹也不是不可能之事...... 今年出头组织修剑盟的,便是家族一系四大家族的武家,武家一脉在神耀天派中根基深厚,支脉繁盛,是立道数千年的大家族,其族内高手天才无数,只元婴之人便有四五个,其五代老祖莫牛魂尊据传闻还健在于世,那可是元尊魂尊啊......” 这两年来,对升龙大陆的修行境界,欧阳和丰也算有了比较全面的认识,这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秘密:淬体,练气,筑基,摄灵,汇元,金丹,金灵,元婴,元尊,元神,分神,天人五尊......大概如此。所以说,元尊魂尊在修魂界中已经是顶尖的存在,足以制霸一洲。如花之人所属的无尽山,在北域寒洲是除神耀和苍浪阁外的顶尖存在,其门内老祖,也不过是名元尊魂尊而已;可见元尊之稀少,也可见神耀天派底蕴之厚...... 这么说,今年参加修剑盟的散修,以后都须得唯楚氏马首是瞻了?“ ”未必,你却是想多了......如此大族,岂是一般阿猫阿狗能巴结的上的?对楚氏而言,这不过是一次门派任务而已......至于其他不过是顺手而为,有天赋出众的潜力者当然最好,若没有,恐怕也不会随便找些来滥芋充数......至于小子你,怕是难得武家青睐,老老实实通过出身审查才是正题......“闫一河毫不留情的打击道。 ”嘁,谁稀罕?小子便看好师徒相传,却不愿为豪门当牛做马......“欧阳和丰一梗脖,不屑道。 ”哈哈,你倒是想呢;你以为师徒一脉好入么?老道便教你个乖,散修有些资质的话,家族一脉看中了也说不定赏赐些资源机会,看你如何发展;但那师傅收徒弟,哪个不是千挑万选,优中选优?这难的不是一星半点呢......“看了欧阳和丰一眼,怕他受打击过重,又安慰道: ”老道我今年寿近二百一十载,年轻时也自诩天资出众,在我们当时那一批师兄弟中也是上上的人选,结果怎样?二百余载,仍止步于金丹之前......年轻时新入派,以为天下之大,谁与争锋,必要修成内剑,光耀神耀;结果呢?屡次尝试,奈何无剑心认主,只好规规矩矩学习圣剑之术......圣剑便圣剑吧,若找个好靠山,好师傅,把修为提上去,长生有望,也不枉修炼一场,结果却没人看中,如此蹉跎数十年,其中好不容易有个小家族势力愿意提供些资源助我修行,奈何人祸无常,一次与外界势力冲突中此家族遭创甚重,一蕨不起;到了现在,年老力衰,嘿嘿,又有谁再把你放在心上?“ 欧阳和丰默然,修魂之残酷他早有所料,世人只看那顶尖大修的绝世风采,又有多少人能看到修行每一步台阶上的累累白骨......闫一河在暴风城大部分散修看来,已经是功成名就,了不得的人物,却哪里知道他的修行史同样是一出悲剧。 ------------ 第24章 何为对错? 修剑盟,全称专业剑修的信徒联合会,简单的说,就是一群喜好飞剑的魂行者,在某些势力的引导下,组成的一个结构松散的组织。 在这个世界生活的越长,对这个世界也越了解。神耀天派立派上万年,称霸北域,正式弟子上万;这个数值听起来很多,但实际上却不够,远远的不够...... 与万本武宗之类的小宗派不同,一个顶级大门派要传承要发展,就不可能有短板,每个领域都是必须渉及的。门派山门内,单单大的职能宫殿群便上百数;比如练丹,画符,制器,法阵以及其他一些偏冷的领域都有大批专业人材操持运转,魔兽要养,魔果要种,小世界要管理,暴风城,以及北域整个宣圣各大城池的入驻魂行者等等,单是维持这样一个超级大门派的日常运行,至少都要数千魂行者......更何况魂行者的正务是修行,游厉,闭关...... 人手不够,那就找些外来力量来凑,修剑盟便有这方面的意味,每年都有大批的来自山南海北的魂行者进入暴风城,他们加入修剑盟,负出辛苦得到些酬劳,即使大部分最终不能加入神耀天派,但有这些牵扯,便是日后离开暴风城,与神耀的那一丝羁绊也依旧存在。 这更象一个培养门派外围组织的结构,每年三月至六月,接受散修们的申请。现在是四月初,正逢其时,欧阳和丰决定先报名申请,然后再回卡斯城。 修剑盟没有固定的活动场所,基本遵循谁组织谁提供场地的原则,几年前某个师徒一脉的势力组织信联,竟然简单到随便在暴风城找了块空地便草草开张的地步。当然,今年由门派四大家族之一楚家牵头,不至于如此寒酸,楚家传承数千年,家业雄厚,这次为修剑盟特意准备了一个位于暴风城中心附近的一处大宅子。 这片宅院原来是个修炼圣地,占地宽阔,大气磅礴。大门未设守何,在暴风城,到了楚家这等地位,早已无人敢来捣乱添堵,有没有门何是真的无所谓。 和欧阳和丰想象的有所不同,这里面的魂行者很是不少,看来散修们不单是把这地方仅仅当作一个报名的地方,更成为一个交换信息情报,互换资源,拉帮交友拓展人脉的地方...... 在一个凡人仆从的引领下,欧阳和丰直奔贴名处走去,一路上,不少陌生素不相识的魂行者也向他点头示意,搞的好像大家已经是同门师兄弟似的,欧阳和丰心中发笑,却也不敢露出形色......这些魂行者,都有一个特点,练气境大圆满,35岁以下...... 贴名处在一处花厅,有两名魂行者负责,也是练气境界,不过年纪却不大,一男一女,只不过16,7的年纪。 这应该便是楚家子弟了,单看这等修为年纪,便知楚家底蕴之厚,更何况,看这两个小修所做的打杂事务,恐怕在楚家地位也不高,很可能便是个旁支分脉的出身。 因为那名男孩子身前正有一名散修办理登记,欧阳和丰便走向另一个女孩子,16,7岁,正是含苞待放的年纪,楚家基因不错,男的英俊,女的妩媚,看着甚是养眼。递过自己的身份路引,这次用的当然是欧阳和丰本尊,小女孩只是扫了眼,礼貌而冷淡的问道:“小友需知,今日若在此贴名登记,神耀将对小友所言核查佐证,并留下记录存档......” 女修的意思欧阳和丰很明白,若在此留下痕迹,怕再也不是以前无拘无束,任性施为的散修了,有了羁绊,便多了顾忌,自由自在对很多散修而言,是最后的底线。 “知道,还请贴名......”欧阳和丰没有犹豫。 女修点头,拿起一枚留影石往欧阳和丰面前一晃,再与欧阳和丰的身份路引副件一起,放置一处。欧阳和丰明白,往后的日子里,神耀天派将通过某种渠道把自己的信息发送应龙王国求证,以什么方式,用什么手段,什么人经手,这些虽然他都不清楚,但未来他的历史过往将被查个底掉这是毫无疑问的。对此他倒无所谓,修魂世界对魂行者在凡尘中的恩怨杀伐并不关心,以散修经历之艰难,谁手上又没有几条人命呢? “敢问小小友,不知何时可出结果?”欧阳和丰问道。 “少则月内,多则半年,看路途远近吧......”显然,对欧阳和丰口中称呼中的小有些不满,但良好而严格的家教仍然让她回答道:“应龙王国已过天岭,国内又没有传送阵直达,小友的审查怕是少说也得三个月......” 欧阳和丰致谢离开,走出不远,耳旁传来女修轻微但清晰的声音,”26岁方练气圆满,这等资质也来凑数,这些散修当真是座井观天,不知天高地厚......还心急审查结果?真正可笑,他当筑基是容易的么?“ 一个男声传来,应该是另一性小修,“慈妹你生气什么?不过是些不相干的人,想着从我楚家捞些好处资源罢了......你把他名册放到不入流的丙等,让他自生自灭吧......”丙等是楚家对报名的散修一个粗略的评估,甲,乙两等楚家是有资源倾斜的,至于丙等么,就是路人甲了,只给报个名,资源是休想了。 欧阳和丰脚步微顿,心中着恼,再一寻思,又自嘲的一笑。这两个楚家魂行者倒不是故意当面给他难堪,自两年来勤修六幻神决以来,欧阳和丰的感知有了根本性的变化,远远超过了练气期魂行者应该的范围,所以,一些背后之语难免入耳......他的年纪,确实不小了,自穿越以来,已过去五载,26岁的他在修魂世界可绝称不上资质出众,被人看轻是必然的...... 楚家和他无关,他来此也不是来抱大腿的;虽然修炼以来有诸般不如意,混的默默无闻,但心中的骄傲从未丢下过,他坚信自己总有振翅高飞的那一天,现在又何必和这些短视者一较短长呢...... 鲛人,是升龙大陆万千种族中的一种,生活于遥远的肆海,男极丑,女极美,常被人类抓来买卖娱乐,对楚氏这样的修魂大族来说,当然是不可能被认可的。 不过也难怪这个楚西行如此风彩气质,看来是遗传了不少他母亲的基因,所谓匹夫无罪,怀壁其玉,没有了依靠,本身又丢了天赋,被人欺负打压也再正常不过。 但欧阳和丰此刻心中所想,却总觉有些怪怪的;父亡母走,年少无依;一朝天才,莫名丧尽;多年苦难,隐忍至今。这特么的,怎么听的有些象传说中的主角模式呢?还是废材流的...... “纵你巧舌如簧,也不能掩你强夺他人机缘之过,这次古墟之探你不合格,不能领取酬劳......”那个十四叔面红耳赤,已完全不顾及脸面,“还有,我已上报族老报备,今年登记贴名者,鉴于优异者甚众,资源魂石不足分配,故凡年龄26岁以上者皆列为丙等,不在分配之列......” 楚西行怒目而视,双拳紧握,但暴风城公开场合下动手是大忌,“十四叔,断我资源,毁我道途,变本加厉,这是要不死不休了?” 十四叔后退一步,说实话他眼前所做乃魂行者大忌,一旦有朝一日这楚西行崛起,他和他这一支将荡然无存,但想到九大爷的承喏,想到楚西行和九大爷相比巨大的差距,咬咬牙狠心道:“楚西行,没人针对你,是你自不自量,把那件物事送出去,不什么事情都没了?再说断你资源,我作为这次修剑盟主事之一,当然有资格决定资源分配原则,如何就说故意针对你?26岁的魂行者也非你一个,便是今日,还有这么个魂行者来此贴名,一样被定为丙等,何为不公正......那位名欧阳和丰的小友在不在?站出来让大家瞧瞧......” 欧阳和丰此时心中,万头羊驼奔过,所谓躺枪,无过于此。修剑盟每届的组织者,为拉拢人心,根据贴名魂行者的资质,分级给予部分资源补贴,以欧阳和丰潜力,只能算中等略偏下,好歹每月也有百十枚下品魂石可拿;只有资质最低的,三十岁以后才练气大圆满的魂行者才会一无所获;这种分级今日被十四叔打破,原来能拿魂石现在恐怕是屁都没有了,本来欧阳和丰还真不在意这区区百十枚下品魂石,但如此被动的方式,却着实让他心中着恼。 “在下欧阳和丰,年龄26岁,今日初来乍到,没成想却受此大礼,幸甚幸甚......话说这位管事,小子突然想起还有要事未办,可否退了今年贴名,明年再来?”欧阳和丰站出来,团团一楫,调侃道。作为一名两世为人的成年人,他不会轻易选边站,各有各的立场,很多事其实并无对错可言......再者说了,楚西行敢公开在这里发狠叫嚣,那是因为他姓楚,宗族中虽有那个九大爷为难,但也一定有一股力量在保他平安;他欧阳和丰算什么,暴风城无依无靠的普通一散修而已,今日他敢在这里发泄不公,明日就可能变成街头尸体;他的所谓忘年交闫一河,在吴氏宗族那样的小势力面前有地位,但在神耀天派四大家之楚家来说,恐怕屁都不是。 欧阳和丰一番自嘲打趣言语引来围观魂行者们一片笑声,其中有善意理解的,也有鄙视不屑的。那十四叔心中有数,他也不想把场面搞的太尴尬,平白污了楚氏的名声,但面子上仍然把脸一拉,“不可,既已贴名,便不可更改,楚氏审核,公正严明,你若有鬼祟之处,须逃不过我楚氏之眼......” 欧阳和丰一笑置之,但旁边楚西行却不肯放过这个机会,“路不平有人铲,事不平有人管;吾辈修魂,当心存大义,无惧胁迫,勇往直前;这位小友,楚氏既然如此崎视我等,不如退了贴名,以示不公......兄弟在暴风城也算薄有脸面,明年刘氏族长修剑盟,必保你通过无碍......” “呵呵......”欧阳和丰点头傻笑,这小子有点意思,竟然拉他一起顶缸,够阴险的。 纷纷扰扰,七嘴八舌中,这场小争端最终也无疾而终。作为26岁的大龄练气境魂行者,牛大奎的那些朋友们也不在看重欧阳和丰这样潜力有限的新人,只牛大奎为人不错,还保有一份真诚。欧阳和丰在询问六绝术之身术未果后,两人作别。 走出大宅前,以楚西行为首的一群人走到欧阳和丰面前,这些人,要么是血气方刚,任侠使气之辈,要么是豆蔻年华,为楚西行绝世风姿所迷的花信少女,一场争执之后,反而成了楚西行的信徒,其中便包括那位给欧阳和丰贴名,被人称作慈妹的楚氏子弟。 “小友且慢,西行有一言相劝,还望小友留耳。”楚西行开口道:“我辈修魂,小友以为以何为重?资源,人脉,家族,势力?都是,也都不是;西行以为,若想有大成就,就须有大意志,大坚持。修魂如此,更别提其中宁折不曲的剑魂者矣......不苟且,不退缩,不妥胁,宁折手中剑,不折心中志,小友以为然否?” “然,楚小友说的太好了......”欧阳和丰一脸崇拜状,“但,人穷志短,马瘦毛长......在下这小体格,正需大腿来抱,与这等大势力硬刚,却是承受不起啊......” 楚西行紧紧盯住欧阳和丰双眼,好半晌才失望的摇头道:“我本以为,小友乃潜龙大才,现在看来,却是西行错了......”说罢,再不理会,转身离去,身后跟随们急急跟上,给欧阳和丰留下大片鄙视的白眼。 欧阳和丰微微一笑,开什么玩笑,这等气势,言语鼓惑,就想扰他心境,这也太看轻他欧阳和丰了。 还未走出大门,又一个小弟子急急忙忙跑来,看到欧阳和丰时,大声喊道:“欧阳和丰,稍等......” “你?你有何事?”欧阳和丰很确定不认识这个小家伙。 “十四老爷让我给您送来这个,说诸般烦扰,还请见谅。”说罢,把一锦袋递到欧阳和丰手中,也不等回话,一溜烟便跑掉了。 欧阳和丰打开锦袋一看,十二枚中品魂石,一枚不多,一枚不少......看来这是那个十四叔给被殃及池鱼的欧阳和丰的补尝,十二枚,正是一年之量,既不多给以示大方,也不少给失了体面,这大家族出身之人做事,确有其出众之处......所以,何为对何为错?何为正义何为邪恶?又哪有正解...... ------------ 第25章一块肥肉 “大爷,他们都说了些什么?”看到楚西行走向欧阳和丰,远远的,一个小弟子打扮的十来岁孩子悄悄的问身旁的主人。 这是一对很普通很低调的主仆,小弟子梳着常见的通天髻,天真烂漫,主人白胜雪,温潤如玉,他们混在散修群中已经很久了,偏偏没有人人注意到他们...... “大爷我又不是神仙,哪里知道他们在说什么?”大爷好笑道。 小弟子嘟着嘴,有些不满道:“和那个欧阳和丰有什么好说的?这个散修,又胆小,又没担当,有什么资格当剑魂者?楚大爷也真是的,何必和这种人交往......” 白衣大爷轻轻一笑,“哦?小满长大了,学会区分善恶远疏了......来,跟我说说,方才争执的几个人,小满有什么看法?说的好,以后大爷就可以放心的把你放出去,不再拘束于你......” “真的?大爷说话可要算话......”小弟子小满一脸兴奋,偏头想了想,伸出一根胖嘟嘟的手指,“先说第一个,恶人十四叔,依仗权势,欺负族中弱小,如此行径,让人不齿......” 再伸出一根指头,“第二个便说楚大爷,丰神俊朗,风彩照人,有理有据,不卑不亢,不屈服强权,勇于抗争,小满觉的,剑魂者就应该是这个样子的吧......” 最后伸出的是小指,小满一脸的不屑,“那个散修,叫什么来着,好像叫欧阳和丰,嗯,小满最讨厌这样的啦,被人欺负都不敢反抗,逆来顺受的,这样修炼如何有前途;作不成好人,便是恶人怕也不敢作,庸庸碌碌,我看这人筑基是没指望的......” 白衣大爷哈哈大笑,用手指点点小满的脑袋,“小鬼头,可想听听大爷我的看法?” 小满眼珠一转,“好啊,不过大爷要起誓说真话,不许处处都和小满反着说......” 白衣大爷不以为杵,点头道:“你见大爷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先说那十四叔,此人在我进修剑盟月余看来,行止有方,也算处事公正,楚氏选他来族长这次是?不为有因;至于偏帮老九,为难西行,嘿,这在大家族中也非少见,老九势大潜力无穷,是个人只要眼睛不瞎,都会选择他,十四叔也是为自己生存所迫,又何来恶人之说呢? 再说楚西行,为人如何我们没有接触,也是不知;但只看外表相貌辨人,大谬矣。大族之中,资源必然向有潜力者倾斜,这是家族传承的基本原则,弱肉强食才是生存之道,何来威胁强迫一说?楚西行其父既有资源留下,有潜力便用,无潜力便让,如此家族兴旺,个人也水长船高;他今年已26岁,才将将练气大圆满,如此资质,实在是一般,又如何教族中他人不眼红他资源? 便是大爷我,自入道以来,在家族中也没少做巧取豪夺之事,只不过比较收敛而已,哈哈......” “大爷当然不一样的......”小满混不在意道。 “都是一样的,何必藏着掖着?”白衣大爷揉了揉小满的头发,接着说道:“最后说到这个欧阳和丰,头一次见到,作为一名散修,其心态很了不起。既不因被人针对而轻易发怒,也不因被人拉拢而兴奋失态,一举一动,行止有据,只凭几句玩笑话,便在楚氏两大势力夹缝中游仞有余,这很了不起......小满,你要记住,修炼一途,最重要的不是如何坚持如何不屈,而是知妥胁,明进退......” 转头看着泪眼汪汪的小满,白衣大爷怜笑道:“小满,你也不用假惺惺作态......大爷答应你明年放你进道院便是......” 小满泪水未揩,孩子脸上都是兴奋,“真的?大爷太好了......那,那现在怎么办?大爷说出来要结交天下豪杰的,不知咱们应该结交哪一个?” “那,小满你说呢?” 小满刚欲说当然该结交楚西行这样的人物,马上又想到若违了大爷的意思怕又被栓足,于是毫不犹豫的违心道:“既然大爷说那个欧阳和丰那么厉害,咱们便去寻他吧......” 白衣大爷哈哈大笑,他哪里看不出这小孩子的心思,“你这小鬼头,无立场......也罢,随我来......” 小满跟着自家大爷走了几步,却发现有些不对,”大爷,这条路是楚大爷方向的,那个散修欧阳和丰是走的另一边......“ 白衣大爷叹了口气道:”没错,就是这边......“看了看一脸迷糊的小满,解释道:”等你长大后就会明白,我们的选择大都与对错喜好无关,楚西行出身楚家大族,背后有力量支持;而那欧阳和丰出身散修,无依无靠,你说我们选谁作朋友会更有利于未来发展?小孩选对错,大人看利益,大都如此......“ 一大一小两人渐渐走远,偶尔还传来小满好奇的声音,”大爷,您不会是看中那个楚西行的资源了吧?若是......“ 欧阳和丰并不知道今日遇到的这一明一暗两个人会在未来的神耀和他有多少纠葛,对他来说,修剑盟不过是生命中经历的一个过场罢了,也包括那些过客。随着他自身的成长,这些人终究会变的无足轻重,没必要在意。 安排人帮他值守风啸宗,又在坊市买了些旅行必须品,欧阳和丰的准备其实很简单...... 二日后,欧阳和丰出城来到五十里外的彩虹坳......彩虹坳,位于暴风城和神耀天派之间,是神耀周边最大的传送阵基地群,这里的传送阵通往北域寒洲各大城池,是修魂在这个世界最方便的体现...... 关于魂行者的旅行,有很多的方式。金丹以上的高阶魂行者就不提了,他们的神通道法不是欧阳和丰这样的小修能理解的。这里只说金丹以下,象欧阳和丰这样的低阶魂行者,远行方式基本有三种:象凡人一样的纵马或者马车;架御飞行神器;传送。 魂行者一般都是混合使用以上的方式,比如,用传送阵传到距离目的地最近的传送点,然后纵马飞驰,遇到过于绕远或者地形复杂处,会短暂使用飞行神器......这也是欧阳和丰眼下最合适的方式...... 神耀传送法阵群之所以建在彩虹坳,而不是在神耀山门里面,原因很简单,防有人忽然突入山门,在升龙大陆,所有的大型门派,都不会傻到把传送阵放在山门内核心处,而是放在距门派不远的地方,派专人把守。 彩虹坳传送阵群一共有47座大型传送阵,呈棱形排列,远远一看,真正是气势磅礴,蔚为状观。欧阳和丰初一见,也是被惊的不轻,即使在前世早被高科技下的伟大建筑所麻痹,但这传送群仍然让人震憾。 一座传送阵,对应遥远的一座城池,这里共47座传送阵,其中11座传送的另一方是北域最强大的门派等等,另外36座便对应了北域南北各大城池,平均分布,你去北域任何一个地方,都能在不太远处找到一个拥有传送阵的大城池。 听说还有能传送到其他宣圣的古传送阵,不过具体位置便不是普通魂行者能够随便知道的了。 每座传送阵能一次传送十余人,这也是最经济的传送量;当然,你也可以要求单独一人传送,不过要花费的魂石就是正常的十来倍了。 卡斯城当然没有传送阵,便是应龙王国都城都没有;欧阳和丰查过图舆,距离卡斯城最近的有传送阵的城池是北面一个王国的峰回城,和东南方向后另一个的王国的城池,这两个城池距离卡斯城的距离都差不多,在四五千里左右。 欧阳和丰也不急于作出选择,反正要等人满了才会开始传送,他打算就在外面等,看哪个传送阵人齐得更快些......有他这种想法的人不少,没人是傻子。 二,三个时辰后,传送阵还只廖廖3,4个人,而峰回城传送阵这边已经有十个了,欧阳和丰暗自感叹,看来故地重游,天意如此,遂交上10块上品魂石费用,一步踏入阵中...... 一阵天悬地转,时光恍惚,再定神时,已立身于一处新的传送阵中;和彩虹坳冰晶雪原不同,这里青山环翠,绿树成林,看来是到了峰回城外的传送阵中。他头一次传送,诸多不懂陌生,也无人可问;也只能随另外几个魂行者行走,不多时,便发现这其实是位于一座道观之中。 他没空回峰回城故地重游,而是直接踏上奔往应龙王国的道路,对魂行者而言,没有什么比增强自身境界更重要的事了。 欧阳和丰筑基,和别人不同;或者说,和这个世界绝大部分正常筑基的方式不同。 他修的《涅槃风云录》,出自上古时代,是在比现今浓烈上万倍的魔气强度下修练的功法,当然和现在主流的功法有质的区别。简单的说,欧阳和丰现下的魂力精纯凝炼度,比同样境界的魂行者要强出三倍,这也是他一剑在手,近身剑气无敌的原因。 有得便有失,正因为魂力精纯无匹,故此现下主流的服用筑基丹筑基的方式对他完全无用,那筑基丹吞下去,便仿佛只是一枚普通的增长修为的丹药一般,毫无筑基的迹象,在风啸宗后山引灵阵中,欧阳和丰已经尝试过,完全没有意义。 《涅槃风云录》有言,万法之基,混沌自然,道在顿悟,术需渐修。说的便是,道这个东西,飘渺无常,只存在于自然无为间,只能靠顿悟来领会,而魔法却是需要长时间修练才能有所成的...... 简单的说,修练《涅槃风云录》的每一个关口,通关都需要天时地利人和,再加上偶然的气运,领悟,玄之又玄......欧阳和丰弄明白这些时,修练《涅槃风云录》日深,已无后退重来的余地。现在终于到了关口,说实话,他是根本不知道如何才能自然顿悟的......所谓车到山前必有路,该走的路还得继续走,怎么顿悟他不知道,但心神中的弱点必须补全,所以,才有卡斯城之行。 三年前,欧阳和丰,从卡斯城到峰回,晓行夜宿,足用了近二十日;今次返乡,不同往常,只用了7日,便到达应龙王国境内的北固口,这里距离卡斯城也不过2日路程。之所以这么快,并不是欧阳和丰使用了飞行神器,恰恰相反,这次返乡,神器他几乎一次未用。现在的欧阳和丰,身具澎湃魂力,骑行时也随时运转,作用在骏马身上,效果极佳,再加上他所有随身物品都在储魂戒中,基本没有负重,两匹骏马几乎是在空身飞奔,是以速度极快。 北固口,应龙王国西南边地狭长丘陵地带的一处重要门户,是包括卡斯城在内的广大西南地区通往中原腹地的隘口,也是应龙王国西南税收最重要的关卡,应龙建国千年,北固口因为控制着西南地区的经济命脉,从原来的一个小村,逐渐升级成小镇,再到小城,最后达到了现在人口数十万的中型城池规模。 因为连续数日高速奔驰,欧阳和丰决定在北固口稍作休整,再一鼓作气直奔卡斯城。魂行者身体虽远非凡人可比,但终究不是仙人,也会疲劳困顿,也需要可口食物,热水沐浴,那种传说中的施展个清洁类水系法术就全身舒畅干净的说法是非常想当然的扯蛋。 漠北有鱼,鲜压应龙。说的是漠北本地有条寒溪,溪中产有一种鱼名寒鲨,巴掌大小,无刺,清蒸不放任何调料,味极鲜美,在应龙无出其右者。欧阳和丰三年前路过时太仓促,未及品尝,这一次却是不肯放过了。 要吃寒鲨,在漠北也仅有几家最大最有势力的客栈有售。这东西本身出自一条小溪,能有多少产量,自美名远杨后,那价格便翻着跟头往上涨,就算是这样,大部分本地食铺也无力经营此鱼,买不起,也没人卖...... 翠芳阁便是漠北少有的几家有能力收受寒鲨的客栈,其背后是漠北独霸的江湖帮派北刀堂,声势潜力,威震整个西南经济要脉,便是官府,也须给几分薄面。 翠芳阁楼高三层,临街,装饰豪华;一层为散客大堂,二层为包间雅厅,三层就不是单有银子便能上去的了,需要身份实力拿的出手才行。 欧阳和丰在二层要了个临街雅间,5条寒鲨2两银子一条,奇贵的价格对他这样的魂行者来说也不算什么,又要了些特色菜肴。在喝茶等菜的当口,一群身份不低的大人物在大批伴当护送下涌进客栈。 这批人一进客栈就开始撵人,眼看着大堂被清了个干净,‘难道是打脸的情节来了?‘欧阳和丰很有点小兴奋。但故事的发展并不以欧阳和丰的想法为转移,客栈三层,一层被安排下大批的随行仆人士兵,大人物们一径上了三层,唯独欧阳和丰所在的二层没人来管,让欧阳和丰有些失望。 因为失望,所以观察的比较仔细。这伙人的组织合很是奇特,其中一老一小宦官两名,一看便知是来自国都阳城的太监,又有一名顶盔冠甲的将军,应该是随行保护宦官的武官,3,4名一身官服的文官,几名高冠长衫的文士,还有几个一副不仑不类员外打扮,却长着一副江湖嘴脸的壮汉...... 凡人说话,不知收束;对魂行者来说,区区一层楼板根本无法阻挡听闻,更别说如欧阳和丰这般专心修练六绝术的魂行者。欧阳和丰倒不是成心窥听,只不过耳力了得,以他为中心方圆十数丈的风吹草动都无法逃过他敏锐的感知而已,如此酒菜过半,楼上这伙人的大概来历出身,也知道了个七七八八。 也没什么了不得的大事,不过是两个宦官受应龙皇室之命来西南地区公干,路过漠北大吃大喝罢了,欧阳和丰也未在意,专心吃喝。又过盏茶功夫,一队规模不小的商队从街上走过,却听三楼那名小宦官惊’咦‘一声...... “一惊一诈的,就不能稳重些个?”大宦官训斥道。 “儿子知错了......”小宦官轻声道:“干爹你看,楼下那商队,可不正是卡斯城吴家的么?” 旁边一个声音凑趣道:“这商队确是卡斯城吴氏商队,往来漠北十来年,下官也是见的熟了,不知公公为何......?” 老宦官尖细的声音,“既然赵大人问起了,咱家也不怕告诉尔等,这次咱们出京公干,正是为这卡斯城吴氏而来,这吴氏家主之子吴孟,本为上代皇族骨血,罪人丰亲王的血脉,一直流落在外,隐于卡斯城吴氏;本以为皇恩浩荡,今上也不在追究了,但没想到这吴孟竟吃了豹子胆,这些年暗地里勾连拉拢一些不安份的势力,还想着恢复昔日荣光......嘿嘿,咱家这便是奉命去卡斯城给他一个交代的。” 在座的都是人精,马上有官员反应过来,“公公为国为民,真是辛苦了。那吴孟不知报效国恩,反行那叛逆谋反之事,真正该杀,便是那卡斯城吴氏,恐怕在其中也是脱不了干系的,正该合族抄斩......吴氏一贯勾结路匪,偷逃税金,我们早有所闻,钱大人,这些你都是知道的吧?” 另一个官员闻铉知意,附合道:“知道,当然知道,之所以未动吴氏,不过是在找充足证据而已,这等硕鼠,正是国朝大患;本想着过绩日便动手的,今日既然撞上了,不如......?” 这些人,要么是宫廷宫斗中胜出的公公,要么是诡异官场中活下来的官员,要么是江湖残酷中杀出来的豪杰,都是心思活泛毒辣之辈,一听卡斯城吴氏有了破家灭门之难,立刻就对这支商队起了心思。 升龙大陆,号称道门与皇族共治,其实是道门独尊,皇族却是个很尴尬的阶层;道门懒的参与凡尘管理,而皇族更象是一个代理的职业经理人一样,当然,对广大普通老百姓来说,皇权还是至高无上的。 道门对皇权约束不多,其中有一条,为免皇族内部无休止的争权夺利内部倾轧,故所有皇族内部清理过程中,都应有道门中人监督,以免过于血腥。这是个好政策,欧阳和丰当初在婴儿时之所以能活下来,就是拜当时国师的一句话。现如今这波人去卡斯城抄家灭门,是必须在卡斯城驻守魂行者的监督下进行的,抄得的财物当然更不可能随意处置,魂行者那里得上供,卡斯城太守那里同样不能少,各种克扣下,再加上必须交回皇室的,恐怕就要白忙活......故此,这支吴氏商队就成了他们眼中的一块肥肉。 ------------ 第26章 回味无穷 众人都露出心领神会的微笑,这种财路,没人嫌麻烦的。狂刀帮的二当家更是一拍胸脯,“各位大人老爷,与其搜查商队,核实税金,如此麻烦,怕还落的有逃人到处口角,不如某领孩儿们做个痛快,一了白了,大家还落个爽利。” 狂刀帮一直想要巴结上来自阳城的贵人,以方便未来打开通往都城的商路,在其中分一杯羮,倒不是想在这笔财物中咬一口。这次带队的王公公听说在宫中很有地位,是当今的潜宅旧人,于是想着好好出把子力,挣个好口彩。 既提到杀人,一帮子衣冠禽兽总不好直接答应,面子还是要讲的,但狂刀帮这些杀材的主意确实不错,好半晌,一个低级官员才含含糊糊道:“如此,这般也好......便派几个税丁和尔等一起去,人多些也有个帮衬......” 狂刀帮几位当家一听此言,也知道官大哥们虽未直说,但已经认可;于是互相交换下眼色,还是那个二当家站起身道:“如此,为防意外,某这便走一趟,若是顺利,回来时诸公怕是酒未尽兴呢......” 他身材高大,满脸于思,看起来威猛刚硬,真正好一条江湖好汉,把杯中酒一饮而尽,刚迈步向前,却见一抹亮色自他下额一闪,然后血光崩开,竟是话都没一句,仰天便倒,就倒在楼板上,头顶血泡,还呼呼直冒。 众人稍一楞怔,随即一片惊呼,纷纷站起,杯子碟子盘子掉了一地;官员们高声呼喊一楼的下属,护军的武官,狂刀帮的大当家三当家则抽刀在手,背依墙壁,定神搜索危险到底来自何处...... 诡异的是,这么大的动静,一楼二楼仿佛没听到似的,没人上来查看,别说一楼的军士仆人了,便是小二伙计也连头都没冒一下;任几名官员撕声大喊,都好似声音传不出去似的......渐渐的,几个有见识的开始想到些什么,闭嘴瑟瑟发抖...... 一名陪酒的士子想是唬的昏了,就要低头冲出去,却被那名武官一掌推回,目光凶狠的瞪住他道:“勿动,噤声......” 很显然,大家都想到了什么,有了默契,惶惶然立在当地,竟无一人敢坐下,稍顷,一个空洞的声音忽然响起,“偶尔来吃条寒鲨,也能碰上如此狗屁倒灶之事,真正晦气......某简单说,那吴氏与某有旧,应龙皇族官府怎么判决处置与某无关,这是公事,但私下里,某不希望看到有人递爪子,明白?” 眼见众人无人敢应声,那个声音又逼到,:”嗯?“ 一众人等急忙答应,王公公颤抖着嗓子咬牙问道:”上仙吩咐,我等断不敢违背,还想请教上仙真名,小的们也好有孝敬献上;我等鬼迷心窍,犯了贪财大忌,本来该死;念在初次冒犯,还望上仙给个机会......“ 王公公的意思,其实就是想花钱消灾,否则魂行者便是现在不出手,一纸道信传回国都,就够他们几个受的。仙凡之间,互为约束,魂行者确实实力强大,谈笑间掌生死,但随意杀人也有反噬,可不能为所欲为...... ”这等屁事,某也懒的管你......“那个声音响起,”倒是那个狂刀帮,你区区一个江湖帮派,动咎就要杀人灭口夺财,不知王法了么?谁是狂刀帮扛把子,站出来......“ 三楼上,狂刀帮老大老三两个满脸的汗水,把目光看向几位官员,请求他们出口求请,却哪里能够?官场中人,深愔明哲保身之道,怎么肯在这种状态下为几个江湖豪客出头...... 两个贼首绝望之下,遂露出绝死凶悍之气,互相点点头,一南一北,分向两侧纸窗冲去,老大一边跃起,一边还往身上拍出一张法图,这是他花大价钱求来的金身符,无需魂力,捻碎既发动;眼瞧着他浑身金光闪闪,撞破窗户就要逃出,却迎面腾起一片白光,白光挥过,鲜血四处飞溅中,老大整个人分成两片...... 和老大相比,老三便狡猾的多,想着神秘人只说让狂刀帮扛把子站出来,他最终就没动,眼看老大被分成两片,自己却暂时活下来,不由的全身冷汗便如从河中捞出一般。 ”何苦?“那个声音叹息着,再无动静...... 一众人等虽猜测魂行者已走,但仍未敢擅离,直到整整一注香后,才纷纷离开,却是再也不敢提吴氏商队一事。几名漠北的官员更是警醒,若吴氏这次能捱过这一难,以后过关手税,可不能再下黑手了。 王公公一行自去公馆,车中小王公公犹自害怕道:”干爹,这次卡斯城公干,可如何是好?“ ”怕甚?修炼之人也不能滥杀坏了修行的......“看着小王公公还有旁边的武官一脸的期盼,王公公还是给他们吃了颗定心丸,”无妨,我等就在这漠北多住两天再走,这样也算给那位上仙留足了回旋的时间,等到得卡斯城,便往城守府一推,咱们也别冲在前面做那恶人,总之一句话,银子就别想了,留得命在便好......“ 欧阳和丰策马疾驰,本来他是计划在漠北休整一天的,现下情况有变,吴氏家族有灭门之灾,却是不容他再多做耽搁。翠芳阁发生的那一幕当然是出自他手,一枚静音符结界,外加无锋剑气,便让那些凡人感觉神鬼莫测;所谓知者不难,难者不知,大概如此。 其实如果按照话本安排,这倒是一个难得的装逼机会,欧阳和丰应该寻得吴氏商队,化身随行士子,然后等待那些兵士帮众,来个大杀四方,搏得一地崇拜的眼球,说不定其中还有温柔美丽的大家闺秀...... 但他不能这么做,都是为了温饱,没人生来就爱做坏事,尤其这些底层升斗小民,只是听人呼喝的傀儡而已......就算是翠芳阁三楼那些人,细论的话恐怕是个个该杀,但宣圣上这样的人何止千万,又哪里杀的过来......只有狂刀帮的几位当家,一身的戾气太重,刀下也不知有多少怨魂,这才下的狠手......欧阳和丰确实杀伐果断,但却不是残忍好杀,修炼之人,杀伐仁慈存乎一心,平衡得当,便无碍于修行;若失之过偏,那便是心魔了。 说实话,当他忽然听到吴氏之难时,心里其实是崩溃的。以他穿越来的灵魂,和卡斯城吴氏真正没有半点瓜葛,吴氏一族是死是活,他毫不关心;但这具身体的本尊意识,却肯定还是有些牵挂的。这种牵挂,时隐时现,平时毫无踪迹,关键时刻出来捣乱,真正让人无语。 好在这次回来,借着吴氏族难之机,彻底做个了断。以后天高地远,没了这份牵挂,少了这丝羁绊,他是再也不会回卡斯城了。 来自应龙王国都阳城的回信非常迅捷,不得不说风言风语也是众所周知了。 合一阁后花园小道观中,有一座五层高的木塔,登高临风,也能大概俯瞰卡斯城大部分街市景貌...... “和丰这次回来,不知还有何打算?下一站莫不是天井?”无极魂行者仙气熏然,因为欧阳和丰来到这里送了他一枚生物疯而他早已服下,对他苍老身体的好处可以说是天翻地覆的。 “不去了,没必要;上次离开时恩怨已结,无甚留念......”欧阳和丰微微一笑,“此间事了,心中已无挂牵,;北域地广人茂,山川壮阔,景秀河山,正要一一领略,但愿机缘巧合,修得道基,才不负此生......” 无极点点头,每个修炼者都会遇到筑基关口,数年,数十年不得过;各有各的机缘,各有各的道法,各有各的路途,外人是帮不上忙的,“嗯,这样也好,可惜老道为法修出身,所属门派又寒酸,怕是也帮不上你什么,只年轻时游历过天外小世界,得到一奇物,百数十年来也未勘透其中奥秘,和丰年轻有为,前途无量,便拿去罢,也许有一天能用上也说不定......” “前辈着相了,小子不是图报之人。”欧阳和丰急忙推辞,知道这是无极对他送予的生物疯的回报,对此他真没太放在心上。 “拿着,你不收下,吾心不安。”无极很坚持。 欧阳和丰只好接过,也就不再矫情,这是一块奇怪的拳头大小的暗青玄石,自带七窍,很是神异,不禁惊讶道:“前辈,这莫不是块空间之石么?” 无极魂行者略有得色的点点头,显然很为这块岩石自豪,“小子还算有些眼力,此石正是空间之石,空间石分九品,窍多者胜,此石有七窍,也算其中上品了......和丰你既专注剑魂者,这空间之石也是老道唯一能帮上你的东西,老道持有上百年也用不上,说来也是缘份......” 欧阳和丰深施一礼以表谢意,无极老道的心意他明白,修炼么,心境很重要,老道不愿因为接受了他的生物疯而失了心境,所以用同样贵重的空间石回赠。修魂一途,各种道物还不得数以千万计,其中尤以天材地宝更加珍贵,都是挖一件少一件的东西。剑魂者在整个修魂世界中不过是一个分支,并不是主流,其用的上的道物是不多见的,而且淘换的余地也远没有法修那么容易,故此,从交易原则上来看,以生物疯换空间石,欧阳和丰不吃亏。 “还有一事,一直也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你,或者说该不该这么早的告诉你,但仔细想来,我辈修魂,当无所惧,福祸自持,和丰这一离开,怕是轻易不会回来,有些事,还是知道的好些。”无极魂行者面现犹豫道:“关于万本武宗被灭门,其中有两件事,和丰不可不知; 一来,武宗之殇并非简单的福地争夺,更是一件决定门派兴衰的传承宝物的争夺;谣传此物为一方小世界的入门碑,为一门派兴衰的关键,最重要的是,似乎平都教占据山门后并未得到此物;因为老友莫德法故,老道对武宗一事常有留意,此节应该不假。 另有一事,二年前老道回山门述职,正赶上宗主他老人家开关见客,闲谈间说起万本武宗也是晞嘘不已。据宗主讲,万本武宗那位莫名失踪的太上长老可能并未离世,应该是在修行中遇到了什么碍难,故以秘术潜之......” 欧阳和丰一撇嘴,“凭他什么原由,山门生死存亡之时不在,现在再活过来又有何用?福地没了,徒子徒孙也没了,一个人活的再久又有何用?” 无极一笑道:“你这小子,那也是你曾师祖,怎地如此不积口德?要说起来,万本武宗那位太上长老真正是个奇人,19岁筑基,49岁结丹,王国周边十数个国家中,大家都以为这人必定会成为元婴之人,众人好不羡慕,谁不巴结,唉,谁知道......真正是可惜了......” “嘿,天才又有何用?不能何护宗门,山门遇险时竟无一门一派前来救援,可惜了好多忠心耿耿的师兄师叔......”想起教他剑技的月影师叔等人,欧阳和丰心中一阵难受。 无极一时无语,欧阳和丰说的有道理,个人的天赋如果不能帮助门派,那又有何意义,但他还是解释了几句,只知修魂求道......唉,这性格在诸如神耀之类的大派中还好,但若要独自撑起一个门派,确实也勉强......” 两人闲谈很久,知道这一别后恐怕再无相见之机,但既入道途,那些离别愁苦也看的淡了,生离死别,不过如此。 欧阳和丰夜来独坐客栈,心思有些乱,无极所言还是给他造成了一定的困惑。不知怎地,一想起无极所形容的那个万本武宗天才太上长老,他心中浮起的,便是当初镇上巧笑妩媚的身形,这完全没有道理,不过当初镇上倒是很有可能是太上长老这一系的血脉,只不过是没有资质的凡人罢了,从当初镇上能拿出庇护手镯这等奇物,当能看出她祖上也是阔过的。 真正让他心绪不宁的,是无极魂行者关于万本武宗小世界宝物的传说,也许是幂幂之中自有天数,他总感觉这件小世界入门碑似乎和自己有某种联系,但具体上,他又找不出任何的蛛丝马迹。 无奈之下,欧阳和丰便在客房小院内演练剑法;《涅槃风云录》是没法练的,在凡尘,别说没引灵阵,就连魔气也稀薄的仿佛感觉不到似的,他只需每日体内运行几个循环,保持住魔气活泼既可。 足足二个时辰酣畅淋漓的舞剑,终于让他放空了大脑,沐浴更衣后坐在榻上,心思也格外敏锐,再回忆起在万本武宗的点点滴滴,忽然有所觉...... 欧阳和丰兴奋的浑身发抖,他忽然想起了在邪云阁攻山前,曾经有次被安排去眉山给灯柱添油,不仅是他,还有几乎所有的武宗核心弟子,当时就觉的这种任务很无聊,很没有意义,现在看来恐怕也是种暗示,应该便是这样...... 一方小世界,这种诱惑,没有魂行者能够抵挡,个人得之,便是散修中的翘楚,门派得之,更是立派崛起的根本......自穿越以来已过五年,自己的气运开始改变了么? 思前想后,欧阳和丰来到庭院中,仰望一弯明月,伫立良久;月光如流水般洒在身上,也沁进心里;两世为人的他终于自嘲的一笑:所有的这一切不过是自己的猜想,如果猜错了呢? 就算猜对了,现在的自己有能力进入中条福地盗取宝物么? 便是真进入眉山,那宝物还在么?毕竟过去了三年...... 宝物就算还在,真的合自己所用么?一方小世界听起来嚇人,万本武宗入手了很多年,也没看到听说有何奇异之处...... 为一件虚无飘渺的,并不属于自己的外物而失去心智,何其愚蠢;自己一路走来,依靠的是什么?是丹药么?是宝贝么?是神器么?是威力强的的法图么? 都不是,自己靠的是不懈的坚持,冷静的判断,以及迥异于这个世界主流观念的头脑,这才是我欧阳和丰一步步由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镇万圣德,走到现在练气圆满魂行者的最重要的因素...... 我现在需要什么?目标是什么?什么是我必须,也是首先要做到的?......不是什么小世界,什么异宝,而是筑基——境界永远是一个魂行者最重要的,没有其他...... 这一刻,欧阳和丰驱离了自身的贪念,坚定了自己的信念,所谓念头通达,直指本心;也是从这一刻起,他才具备了筑基心境上最基本的条件,虽然此时的他并不太了解自己的这种变化...... 既不在执着于外物道宝,心态自然放松。诸事已毕,这几日索性由着性子,在卡斯城大街小巷开始追寻往日少年时光, 卡斯城乃小城,格局不够;莫说比之暴风城,就是比之峰回,申方等大城,也是云泥之别。但对欧阳和丰来说,或者说对他原来的身体记忆来说,这个城池的每条小巷,每栋建筑,都似乎格外的亲切。穿行在熟悉的大街小巷,盘若蛛丝,却毫不犹豫。 街道上煕煕攘攘,行人来来往往,卡斯城较为闭塞,外乡人很少;面对面时,常常会有一种熟悉的感觉,但他离家太久,如今已近五年时光,很少再有人把眼前这个气质牢记于心。 欧阳和丰一身轻松,彻底放开心怀,一家汤饼店冒出一股熟悉而又诱人的香味,这是灌肉葱烧,一种类似前世肉夹馍之类的小吃,非常的美味,欧阳和丰原主小时候到手的例银,倒有一小半花在了这个地方;和老板方伯打声招呼,欧阳和丰买了套葱烧,一口咬下去,肉香浓郁,回味无穷;事隔多年吃到少年时的美味,让人迷醉。 ------------ 第27章 危氏家族 不知何时,天空中飘起了小雨,这在应龙再寻常不过;欧阳和丰却浑若未觉,细雨已经连成了线,在快要接触到欧阳和丰的身体时被澎湃运转的魂力蒸腾成丝丝白气;沿着当年的马道一路行来,速度越来越快,步机山三十里路仿佛转眼就到;步机山在卡斯城附近并不算什么风景优美之地,很少游人,偶尔有櫵夫猎户出没,但在越来越密的春雨下,却是人踪难寻踪迹! 及至步机山巅破败的草亭,已是暴雨倾盆,应龙乃是丘岭之国,山并不高,但站在步机山把眼四顾,只见周围灰濛濛水气潦绕,潮湿的天气在暴雨下把群山渲染的仿佛云雾仙境一般。 欧阳和丰胸中不由一畅,一股豪情凭空而生,在他灵魂深处,一声叹息,那丝执念再无留连,就此烟消云散。 欧阳和丰心有所感,知晓执念已去,心情放松间,丹田中一直在疯狂盘旋的魂力却变的滞重起来越来越晦涩,几欲停止不动;丹田出现这种情况以前虽未经历过,但修炼之人自有直觉感应,知道这便是筑基之始,明法之源...... 古法筑基,成败之间,非生既死;真正是不成功便成仁的一锤子买卖。欧阳和丰作为一个穿越者,一个在修炼一途中一知半解的野路子,偏偏还死抱着某些前世的认知不放,所以才造就了他现在奇葩的修魂历程;所谓成也是天败也是天,在不吞服任何丹药的情况下,以这个世界主流修魂者无法理解的速度仅仅三年便修至练气圆满,这是得;现在,他将面对的是失——凶险不容错败的华山一条路...... 一切都是自找的,什么是对,什么是错?哪有定论......如果从一开始便知道《涅槃风云录》在筑基时的凶险,他会不会选择退缩,归于主流?和其他人一样在茫茫修魂道路上慢慢探索,不是天才,没有非凡的气运,只有老死在这注定无望的白骨路上......这是他需要的么? 不是的,选择《涅槃风云录》,就是选择了不凡,就是选择了无悔,就是选择了巅峰,而不是一辈子碌碌。上古魂行者为什么大能者甚众,便是因为筑基无悔,一筑定终生,再不给自己第二次的机会,这样的底细不是现在的魂行者能够想象的。时过境迁,魂行者们改功法,留后路,吞大丹,筑基变成了数次甚至十数次的疲劳轰炸,靠频繁次数来追寻那一丝天道,其筑基质量可想而知。 没有多少时间了,欧阳和丰很清楚,无论他如何役使,魂力运转都越来越慢,到停止的那一刻,便是他身死道消之时,除非在这之前筑基成功,魂力化为液态......但,如何跨出那一步? 没有任何犹豫,现在也不是思考的时候;也许是三分直觉,三分气运,三分不屈,一分天道......欧阳和丰根本没有停止自己前行的脚步,这一步跨出,便从步机峰山巅草亭,直直出涯而下...... 应龙无高山,更别提在卡斯城地区都默默无闻的步机山,海拔不过五百丈,山巅悬涯处不过才二,三百丈的高度,一个人跌下去,大约只需十来息的时间,他一区区练气境魂行者,肉体不能飞行,真摔到实处,十死无生...... 十来息够干什么?能举出来的例子实在很有限......但欧阳和丰正是要在这十来息里突破,反正魂力越行越缓,他也没多少时间,与其坐等,不如拼死一搏...... 生死之间有大恐怖,也有大机缘,端看你如何面对...... 欧阳和丰腾在空中,脑中格外的清明,浑身勃然发力,在飞速的坠落过程中,在死亡的阴影以每秒数十丈的速度向他逼近时,那些数年来隐藏在身体深处的潜力被他挖掘到极致...... “开......”一声清叱,被压缩到极点的魂力终于凝结出一滴液态的魂力,并不住旋转引导更多的气态魂力转化,这个过程极其的迅速,一经开始便势不可挡,欧阳和丰完全没有时间去顾及身处的险境,只是拼尽全力的运转《涅槃风云录》,随着液态魂力的比例越来越高,他经脉全速运转的身体也越来越轻......终于当全身魂力全部液化时,身体也在离地面不足三丈高的高度悬停下来...... 良久,半空中的欧阳和丰睁开双眼,内视丹田,一泊丹液正静静伏波,灵光点点中透出魔气无限;当此时,风停雨散,阳光明媚,知道魂修最艰难的一关——筑基已成,心中欢喜,不由得纵身长啸,清越激远...... 这是一次让人后怕的筑基,在一切尘埃落定时,欧阳和丰才意识到了这个问题;其实,征兆从欧阳和丰在卡斯城徜絴时就已经开始,一直到雨中奔驰,登步机山,这一切既是本能,仿佛又是在某种天道下的不受控制下的举动;古法筑基便是这样,不受修魂行者控制,遵从天道,时机到时管你在做什么,有多么不方便,天机一经催动就停不下来...... 危险归危险,好处同样巨大;纯粹的,比正常魂行者更大数倍的丹池,不参任何杂质的丹田魂力便是欧阳和丰最好的报酬,就这一点,绝大部分魂行者倾其一生也做不到。这样的基础,可以在上面修盖摩天大厦,前途有无限可能;而那些经过数次,十数次,靠筑基丹碰运气强推上去的筑基,也就在上面搭个草棚而已,没有希望可言...... 筑基固然可喜,但欧阳和丰并未迷失其中,在修魂一途,这不过是无数个关口中的一个罢了。 接下来的行止,无非是两个;去邪云阁的中条福地试试运气,或者直返暴风城巩固境界,加入门派成为剑魂者...... 对是否马上去眉山,欧阳和丰是存有疑虑的。顾虑有很多,最重要的是,他不认为自己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潜入,然后取得宝物顺利离开,哪怕邪云阁在北域是个没什么名气的小门派...... 常怀敬畏之心,这是欧阳和丰穿越以来一直要求自己的;邪云阁再小,也有金丹魂行者坐镇,也有法阵防护预警,对神耀天派来说平都不过是髅蚁,可对欧阳和丰来说平都便是大象;莫说其掌教是金丹魂行者,便是手底下那些汇元,摄灵,筑基的长老们也够欧阳和丰喝一壶的,别忘了,他虽已筑基,但未入门派,更没得本命飞剑,只靠一手在凡人中无敌的近身剑术,去眉山找死么? 欧阳和丰虽然并不了解日辉圣教的邪云阁无忌教主的为人处事,但就以他为一方小世界就敢悍然发动灭派之战,其人心智,城府,手段便可想而知......神物自晦,若那物事真没被人发现,无忌教主又怎可能放松对整个中条福地的监控?莫说这才短短三年,以魂行者的耐力,怕是三十年,三百年也不会放弃。 心中既有了判断,欧阳和丰很自然的做出了选择。他径自回到卡斯城的客栈,取出两匹座骑,往峰回而去,这期间,没有惊动任何人。 魂行者一到筑基,运转功法,可以飞行。当然,不是专门的遁术的话,这个速度便很有限。绝大多数低阶魂行者都是地板流,但魂行者一筑基,情况便有所不同;完全液化的魂力能够给魂行者提供源源不断的魂力支持,不用再担心飞不多远就没魂力了;但欧阳和丰暂时还不能这样做,他筑基才成,还没有温养巩固,这时大量消耗而没有补充,对丹田毫无益处。 异宝和飞剑,欧阳和丰到底选择了飞剑;这完全符合他的性格,作为一个注重自身修魂的魂行者,他对外物的兴趣始终不大,无论是宝器,还是丹药;当然,如果等他练剑有成,那中条山福地异宝还在的话,他也不介意据为己有。 神耀天派每年收徒的日子,都定在七月;这期间日月星斗转,神耀福地和幂幂中不可知领域间的禁制减弱,能借其之力打开三生界入口,所有入界的新人弟子都将在此界受到最严格的甄别,前世今生未来,无所遁形;这也是神耀天派立派上万年,都能保持核心功法秘术传承不失的原因。 其实升龙大陆每个顶级门派都有类似的勘察手段,外部的敌人不可怕,可怕的是内贼,这一点,有漫长寿命的门派老怪物们如何不明白...... 和欧阳和丰想象中不同,神耀天派是每年都收徒,而不是过三年,五年,十年才开次山门,想想也是,这世间最缺的便是人才,每年都收徒还怕不能把精英一网打尽呢,怎么可能隔多少年才收一次徒,这不是把人才往外推么...... 欧阳和丰是四月底回的暴风城,他没有马上申请入门派,而是低调的在风啸宗中继续蛰伏了一个月,借助引灵法阵彻底的巩固住了境界,人既筑基,各方面素质也有了巨大的提高,仅仅是能耐受的魔气强度便从原来的倍数提升到现在的不知余倍,每次开启引灵阵修练,风啸宗上空都魔气翻滚,声势惊人,他很清楚这情况不可久,迟早会被有心人发现,于是在六月前一天,彻底的摧毁了整个引灵阵阵基,这地方不能待了,筑基魂行者没有留在风啸宗的道理,听说入得山门后会有洞府赐下,也不知是何光景? 今年的神耀收徒,是个收徒大年,大小之分,端看人数,以过往记录来看,每年入门的筑基魂行者一般都在双十之数,少时也有才几个的年份,今年有所不同,一共有41名魂行者成功筑基,也是很少见的盛况。 41名筑基魂行者中,属于今年修剑盟的很少,如果把修剑盟比作预备班的话,那么上一届,上上届等十多个预备班的魂行者那是比比皆是,每一届的修剑盟可能都有几个魂行者筑基,合起来才有41之数。神耀天派这样安排,恐怕也是不想派内某个势力一家独大,而分散开来的一种策略。 今日是六月的第一天,在暴风城中心管事房前,所有41名申请加入神耀,并成功在35岁前筑基的魂行者将在此集合,由专人引领进入大名鼎鼎,如雷贯耳的神耀山门。对每个魂行者来说,这都是经历无数磨难,付出巨大代价才得到的机会,说不兴奋动容那是假的,这从每个魂行者热切的目光中便能一窥端的。 欧阳和丰静静的站在人群后,平静的审视着这些未来的同门师兄弟们,兴奋早已过去,修魂才刚刚开始。 “师弟有何感想?”闫一河走到他身边,感慨无限。 “鱼跃龙门,不过如此......” “我看师弟你,却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之中?”闫一河别有意味的看了眼前这位师弟一眼。他是越来越有些看不懂这个师弟了,三年前,此人在他面前平静的说出“我想入门派”时,没人拿他当真,而现在,言尤在耳,而人已入基,当时的他仿佛在说一件注定会实现的事实,这种自信着实可怕。 “尽人事,知天命......”欧阳和丰淡淡道:“我现在如此说,本来可能会觉的我矫情,但事实如此......我从来就不觉的如果此生不能筑基就怎么样了,凡俗的生活同样精彩,生儿育女,荣华富贵,也是一生,也不见得就如何不堪了......” “师弟倒是好心态......”欧阳和丰所说闫一河是半个字也不信,心态只是一方面,虚无飘渺的东西,可没听说只凭心态好就能道途无忧的。就拿他自己来说,现在暴风城悠闲渡日,平时喝点小酒,管点闲事,娶几房小妾,心态够好了吧,可那金丹之境仍然无望,连点边儿也摸不到...... “神耀收徒,很久没有这样的盛况了。”闫一河叹道:“魔气不显,魂修艰难,我还记得我筑基那年,全年不过才九人而已......今年也不知为何,竟有41之数......尤其是你们这些今年新申请的,竟然有三人成基,真正是异数......” “哦?我只知有个叫楚西行的楚氏子弟成功筑基,怎么还有一个?”欧阳和丰好奇道,对那个风彩照人的楚氏子弟他还是印象很深的。 “嗯,还有一个,是东方稀封危氏族子弟,因喜飞剑之术,特来神耀求学,19岁便已筑基,啧啧,当真前途无量啊......”闫一河一脸的惆怅,对他这样日薄西山,无可避免的走向衰老的魂行者,总是对年轻有朝气的魂行者有点格外的酸意。 “求学?” “便是入派,嘿,我神耀剑术又岂是外人可以求得的?一入神耀门,便是神耀鬼,凭他多大的家族,又敢怎样?”闫一河笑道。 欧阳和丰对闫一河的态度并不反感,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学人家的功法便要为人出力,神耀天派又不是善堂。 “19岁筑基,天之娇子,我19岁时还在街上打群架呢......”欧阳和丰轻轻笑着。 “你也不慢......”闫一河很清楚,身边这个散修恐怕并非池中之物,23岁入道,26筑基,最顶尖的大族天才子弟也不过如此了;但欧阳和丰的短处在年纪偏大,远没有一个不足筑基魂行者来的震憾。 这一届的新人很出挑,在近数十年中都难得一见,不仅有19岁的危氏子弟,还有数名二十岁上下的年轻俊彦,就算是楚西行和眼前这个欧阳和丰,也各有出色之处;远不是以往新人尽皆三十岁左右才得成筑基,虽然在别的地方,三十岁筑基已经很出色了。 顺着闫一河的目光,欧阳和丰看向稀稀拉拉的魂行者群,魂行者这种动物,天生互不信任,所以哪怕都在等待,也互相保持着一个安全的距离。只有熟识的人,才会在一起交谈。 那是个四人的魂行者小团体,其中一个一目了然,气质神态风韵出类拔萃,白衣胜雪,不大的年纪,仿佛钟灵神秀皆集于一身,看见她你就基本不会再关注其他人了。 “这是?”欧阳和丰有所猜测。 “危封,19岁的筑基魂行者,出身危氏,东方稀封十大家族之一,嫡支嫡脉,血统高贵,潜力无穷......”闫一河有点艳羡。 “危氏很了不起?比神耀四大家族如何?”欧阳和丰虽然对这些家族无甚兴趣,但很多事还是要了解的,没坏处。 “不同洲域,没有可比性,非要放在一起,大概要比神耀四大家族强些吧......”闫一河解释道:“升龙大陆十七顶级门派中,家族势力极其昌盛,很多顶级门派都基本由家族势力把持,这危氏,便是东房最大的家族势力,一手炼丹药,宇内无敌,是所有的大门派都不愿意得罪的,这也是神耀允许她学剑的原因,换个人换个背景,想要学剑也是白日作梦呢......“ ------------ 第28章 考核通过 ”您,跑题了......“欧阳和丰无语。 ”是么?我不说仔细些,你哪搞的懂其中关窍?“闫一河无所谓,”十七顶级大派,其中也有几派家族势力未能占得大势,比如咱们神耀天派,师徒一系实际上是和家族一系势力相当的......“ ”为何?“欧阳和丰也大概研究过神耀天派大致的组织构造,不过原因资料不多,流于表面罢了。但以这个世界大部分门派而言,门派越强大,传承越久远,门派中作为顶梁柱的老怪老祖的势力也越大,其家族也愈发能从门派发展中汲取更多的养份,家族门阀由此而兴。而顾后代子孙,这是人性,哪怕成了仙也一样...... ”为何?“闫一河哈哈一笑,笑容中尽显骄傲,”因为我神耀还有内圣剑之别,简单的说有家族之类的,心思过多的,很少被剑心选中,故圣剑一脉基本被家族把持,而内剑一脉家族却无能无力......习圣剑者人多势众,哪又怎样?在真正决定神耀生死攸关大事时,还得看那些人数极少,却无拘杀伐的内剑一脉的剑疯子......而这些剑疯子,哪一个不是把终生奉献给剑道的独行之人,谁又耐烦为子孙奔波操劳?故个个皆是师徒一脉,一生一徒足矣......其实教我老黄看来,神耀说是师徒,家族共治,但其实若抛开一切,只是剑下互怼的话,嘿嘿......” 欧阳和丰听明白了,这圣剑一脉优势在人多势众,但这种人多,并不是心甘情愿的,便如闫一河,每个新入门的弟子都是在苦求内剑无果的情况下才不得已选择了圣剑,他们掌控了神耀大部分的实际权利,但这种掌控并不是靠实力掌控,而是靠内剑一脉的不屑一顾;内剑一脉更象是精英,或者说是狂信者,除了剑道,他们似乎不关心任何其他的东西...... 欧阳和丰也想修内剑,但现在看来,这未必由他决定,具体怎样还不清楚,只能走着看。他到暴风城以来,剑魂者见过不少了,都是圣剑魂者,内剑魂者却一个没见,想来确实比较稀有,听闫一河把内剑魂者夸的天上有地下无的,欧阳和丰不以为意,眼见为凭...... 因为两人的注视,虽不经意,但还是被敏感的危封察觉,和想象中大族嫡女的傲娇不同,这女子处事大气得体,微微点头向两人致意。倒是她身边的几人明显露出不满的神情,无端向陌生魂行者关注甚至议论,这确实是欧阳和丰两人的不对。 “你瞅啥?”“瞅你咋地?”,这种前世的笑话在这个世界并不可笑,有鉴于魂行者异常灵敏的感知,任何窥探都必须是有节制的,否则是真的可能惹来麻烦。 “对处于发情期的雄性动物来说,任何小心都是必要的。”欧阳和丰一针见血的调侃道。 “你这张嘴,小心祸从口出。”闫一河笑骂道:“那三个人可都不简单,哪一个是你个散修能惹的?” “我惹他们做甚?我又不想巴结危家......”欧阳和丰无语。眼前的魂行者越来越多,虽然没有细数,但感觉四十一名新弟子都已到达;毕竟,经历了这么多,没人会在这关键的时候去玩迟到出风头的把戏...... 楚西行一个人远远的孤独卓立,配合他的绝世风彩,有出尘之相;但没人去结识,在这里的任何一名魂行者,在外面都是天选之资,自有骄傲;剑魂者失了锐气,便失了未来,尤其是在现在青春年少,方得筑基,意气风发之时...... “来了......”闫一河低声道,眼前这一幕他已经看过了无数遍,曾经的他也是其中的一员,现在每看一次,却是止不住内心酸楚了。 欧阳和丰循声望去,一件巨大的飞行宝器由远而近,带着无可阻挡的威压,降了下来...... 巫山,出暴风城北百里便是,是一片平均海拔万丈,面积数千万平方里的广阔冰峰之巅;神耀天派便位于这辽阔冰峰上,隐于群峰之中,统称内山;有仙家禁阵阻断,凡人不能进,即使身为魂行者,若不得允许擅闯,也必是个万剑穿心的结果,只有神耀天派正式弟子,方有资格进入。 神耀天派内山,山峰无数,比较出名并有魂行者大批立府的,号称神耀十二峰,都是位于魔气充沛的灵脉灵穴之上,内四外八。 辽阔的冰峰上,从高空望下去,十二峰各有出奇之处,或雄壮,或奇峻,或灵秀,或巍峨,或幽深,或徒险,不一而足,组成一副巨大壮阔的雪山画卷,不如说是一块巨大无比的倒锥型山石来的确切,只这块山石却是整体悬浮在冰峰上空数千丈,自身缓缓旋转中,也遵循某种玄妙轨迹围绕整个冰峰运动;问天门是整个神耀天派当之无愧的核心中的核心,非金丹魂行者不能踏足其中...... 辽阔的冰峰,直插入云的奇峰,光芒万丈的旭日在洁白的冰峰反射下,发散出七彩的氲氤,间或有剑魂者御剑而过,极速飞行后留下一抹白色的尾迹......神耀天派威震这方世界上万年,只这片透出勃勃生机的仙家气场,便让所有的新人们为之震憾...... 欧阳和丰站在飞行宝器中,身体顶着凛洌的寒风,心中却是一片火热。眼前这一切,让他知道数年的艰辛,奔波,畴措都是值得的。也许有些人会选择加入一个平凡的小门派从小做起,但他更愿意加入一个伟大的门派,一个让他有归宿感的地方,站在巨人的肩膀上,才可能走的更高...... 新人们的感慨并没有持续多长时间,飞行宝器极快,不过半注香时间,在众人还沉浸在眼前壮阔的画卷中时,接引魂行者一领器枢,飞行宝器略略偏转,冲着一座山峰一头扎了下去,无望阁,外八峰之一,在这里,新人们将接受门派最严格的资格审查...... 在升龙大陆,各门各派在收徒时都要面临一个最棘手的问题——忠诚,忠诚决定了传承,功法秘术的保密;千里之堤毁于蚁***部的敌人永远是最危险的,伤害最大的;越是传承久远的大门派越重视...... 怎么保证新血的忠诚,各派各有高招。就神耀天派而言,前期的修剑盟用的只不过是最普通的凡俗手段,一个人的出身来历,归根到底是可以掩饰的,尤其是对大势力而言,给一个人编造出完美的屡历并不难。故此,修剑盟的审核有一定的必要,但门派判断一个人忠诚与否,是否怀有异心,其实另有办法。 三生界,便是神耀判断一个人过往经历的利器。所谓三生,前世,今生,未来......在上古年代,神耀大帝持此界可洞察人心,鬼祟之辈无所遁形,但随着大帝西去,升龙大陆沧桑变化,三生界的威能已远不如前,这一点,不仅是神耀天派,其他门派的诸多神器也基本如此。 及至现在,未来是肯定看不到了,前世过往也模糊不清,只有今生,还算看的清楚,不过对于判断这些新入派的新人,已经足够...... 飞行宝器在一座石制宫殿前落下,神耀天派似乎格外钟情这种石制的简单建筑,古朴,大气,厚重,透出一股浓浓的历史感。 众人走下飞行宝器,接引魂行者在和宫殿守何简单勾通后,便带着众人鱼贯而入。宫殿很大,但让欧阳和丰感到惊讶的,是发现自己这群人正沿着一道并不宽阔的甬道往下走,仿佛正走向无望阁地下一样...... 一盏茶后,众人停在一道巨大的铜门前,接引魂行者也不知做了什么,铜门突然便自动打开,当欧阳和丰迈步跨过铜门时,很清楚的感觉到一股庞大的神意扫过,不由的心中一紧,好在那道神意只是例行审视,没有恶意。 铜门之后是一片巨大的溶洞空间,各种颜色不同形状的钟乳石充斥其中,有四名魂行者在一侧盘坐,身前有水晶濯然生光,欧阳和丰稍微探查了一下,发现这四人竟是金丹魂行者,急忙收回了他那点可怜的神意,不再妄动。几名金丹倒没在意欧阳和丰的莽撞,不是欧阳和丰运气好,而是新人们几乎都做了和欧阳和丰一样的事情。 接引魂行者走向前道:“各位师叔,今年开山纳徒,有四十一名修十符合条件,实到四十一名,还请各位师叔谕下......” 为首一名金丹魂行者挥挥手,“便开始吧,我等俱各有正事要忙呢......一次进四人,规矩你也知道......” 接引魂行者打个道楫退下,面向众人道:“一次四人,我念谁名字,便进入小界之中......进去后无需考虑过多,只放松心态便好......” 眼见四位金丹魂行者齐齐作法施功,溶洞正中央一块奇石上渐渐出现不稳定的空间通道,这个一直不拘言笑的接引魂行者正色道: “尔等四十一人,既心慕我神耀天派,又功行筑基,我神耀当不吝以大道相传。然道不可轻传,法不可轻授,既入神耀,则终身为剑尊,再无退出之路。神耀有问心三策,再有感念探魂之神器,尔等中若有心怀不轨者,阴谋窥探者,他派卧底者,现下说出,还有性命可留;若稍待入得三生界,在问心剑阵之下,便只有清白者和死人两种矣......” 众人没人言语,事到如今,便当真有奸细,也只有闯过一条路,傻子才会相信主动交代会有好下场呢。 眼见空间通道已稳定下来,接引魂行者一挥手,”楚西行,贺勇,刘权属,孝武,你等四人速速入内......“ 四人先后走入空间通道,身形无踪。欧阳和丰站在人群后默默观察,发现那四名金丹魂行者并没在开启三生界后便轻松下来,而是在观注着面前的水晶球,四名金丹,一次进四人,这肯定不是巧合,如果他没猜错的话,楚西行等四人的过往经历现在正在被人审视,这让来自前世注重隐私的他感觉很不好,可也没办法避开,他开始回忆自己的平生,好像也没什么可隐瞒的,除了引灵法阵和白虎峰爆炸事件...... 三生界中真能看到一个魂行者一生的过往?不,你想多了,就是神器也做不到这样的地步。能做到哪一步,不仅取决于器物,更取决于审查者本身的境界;以三生界为例,若是神耀大帝来坐震施法,那当然便如人生电影般一丝一毫也逃不过去,可神耀大帝本身是修魂界顶尖的存在,踏破虚空,踏入上界的修者,这样的人物,千万年来,又有几个? 随着境界的降低,族长三生界的魂行者能看到的人生画卷越少,越支离破碎,魂尊层次的魂行者是最后还能看到画面片断的境界,到了元婴之人这个层面,画面是看不到了,只能在被审查者沉浸在过去时,通过特殊的方法,来判断被审查者是否对神耀天派存有恶念,这种方式很准确,但具体场景却很模糊,眼前这四个金丹魂行者便是使用的这种办法,模糊而有效。门派当然有魂尊的存在,但这种老祖层次的顶梁柱怎么可能每年来做这种事情。 所以,欧阳和丰完全不必担心有关引灵阵的秘密,白虎峰事件,这两件事无论是出发点,还是结果都不损害神耀利益,也不会引起几名金丹修士的特别关注...... 进三生界审查的时间比欧阳和丰想象的来的短,当楚西行四人一脸苍白的走出来时,不过才一注香时间。一注香时间看完一个人的生平,这个快进很厉害啊,欧阳和丰没心没肺的想着。 很快便轮到了欧阳和丰,当他走入空间通道时,很明显的感觉到了一股拉扯之力,不仅眼前发生错乱,似乎连神魂也变的混沌。紧接着,他仿佛回到了过去,那些过往,一幕幕刻骨铭心,他就在这夹缝中成长,所有的灾难都重来一遍......阳城十一年,卡斯城十年,天井,峰回,武宗,神耀......一幕幕的过往场景如快进般的极速掠过,从婴儿时被人遗弃,到少时心结郁积,青年时恣意妄为,天井时的束手无策,再到奋发图强,初识修魂,杀,峰回城事,武宗之殇,万里跋渉,直到最后...... 当欧阳和丰重新清醒过来时,发现自己已经站在空间通到之外,接引魂行者平淡的声音在提示下一批进入三生界的人选;他这才知道自己已经通过了审查,虽然最终他也没弄明白这其中的关窍;他感觉自己精神上很疲惫,如任何一个人,哪怕是魂行者,让他在短短一注香时间内经历整个人生,都会疲惫的吧。 三生界的审查在二个时辰后全部结束,没有奸细,没有异常者,这不符合设定啊,但在现实场景下却是大概率事件。大门派之间互相掺砂子是不可避免的,但万数年来,一般的手段早已无用,这一点双方都明白,没人会把宝贵的人力资源浪费在必然会暴露的事情上...... 接引魂行者丝毫不墨迹,也许是做过太多次,早已麻木了整个流程,领着众人回返地面,不多时,众人被飞行宝器带上高空,这一次的目的地,却是内四峰之一——广义阁。 早在暴风城时,闫一河便和欧阳和丰谈起过神耀天派收徒的大致流程。先过三生界,这个基本都没什么问题;然后便是定内,圣剑之分,当时欧阳和丰就觉的这么快定内圣剑是不是失之过急,但闫一河一番解释却也道尽其中不为人知的内情。 圣龙大陆中,大部分门派收徒,都有好一番磨合,培训,学习等过程,简单的说。而神耀天派正式弟子的门槛是筑基,这个境界的魂行者就完全不是新人可比,哪一个不是诸般经历,万种磨难,无论心性,性格,还是见识,人脉,都早已打磨的坚不可摧,滴水不漏。故此,一些基础性的东西对他们来说真的是毫无必要。 而在神耀天派中,内圣剑之分差别实在太大,不仅仅是理念上,也包括核心功法,秘术,就连飞剑都完全是两个概念;圣剑术所使用的飞剑为尺许长特制飞剑,材料和铸造可自己动手,也可委托他人,但在飞剑上刻录禁制却不能假手他人,只能自己慢慢琢磨,最后置于剑匣养之,时刻不离,渐渐和自身神魂培养默契,直至收发由心,远近皆宜...... . ------------ 第29章 盾剑重义的躁动 内剑则完全不同,是以剑心入百会,人剑一体,动念间,飞剑遥出杀人,这其中具体手段,闫一河也不甚清楚,故也未及细说......但总体来讲,内圣剑便是两种体系,内剑出自上古年代古剑魂者一脉,而圣剑则是近,现代人迫于机遇难寻而创造出的新剑魂者体系,同宗不同源;修魂方向大向径庭,故此,魂行者入得神耀,必须尽早确定方向,否则修魂不定,会耽误自身修魂。 神耀天派收徒走的精英路线,筑基打底,所以也不可能有那种学前班的存在,都是成年人,心智坚定,百折不悔;故此三生界一过,便定内外;定毕内外,再分诸峰;归于何峰,才领洞府,至此,方是正经八百的神耀弟子呢。 广义阁,神耀天派内四峰之一,也是内剑术纵剑一脉的本峰。 说到内剑四峰,实际是以问天门为首,此峰是由开派祖师神耀大帝以大魂力撷自虚空宇宙,本身便是一块巨大的整体类魂石,山高千丈余,悬浮于空,以玄妙轨迹在巫山冰峰上空飘沉旋转。因其峰内魔气过于浓郁,暴燥,故也只有元婴魂行者或者更高境界魂行者才能常驻;此峰对绝大部分神耀弟子来说终其一生也未必有几乎踏入一步,对欧阳和丰等新入门的小小筑基魂行者,更是虚无飘渺的传说一样。 广义,巫雨,商丘三峰是实实在在立根大地的灵峰,其中,广义阁归属纵剑一脉,巫雨川是光剑一派,辰剑之脉的本峰,商丘巅则属于修罗剑脉。 神耀大帝初创门派,择巫山为基,初时便只飞来,广义两峰,大帝凡尘旧名,曾名广义,故在巫山单择一峰,以广义名之。 剑魂者呼啸天地间,瞬突来去,剑气无痕,那种霸绝天下的意思展现的的淋漓尽至,这便是神耀大帝的所创,《万剑归一》,是神耀天派传承数万年的内剑术之本,后世概称归一剑脉。 然天下英雄,倾天大能,天资卓绝者并非只神耀大帝一个;其中,门派四世祖蓝枫魂行者将巫雨以棋入道,以天地为棋盘,星辰为棋子,自创光剑术,同样威凌环宇,后辈弟子为纪念此人,故立巫雨川,拓为光剑一派的根本之地。日久天长,光剑一派中又分化出辰剑之脉,也自有其独特之处。 修罗剑脉出自二万年前六世祖惊弥魂行者商丘之手,商丘非人类,乃外魔入道,归于剑宗;其时升龙大陆门派之间伐战频繁,是近代末,现代初一段极其血腥混乱的时期,就连豪门大派都在那场腥风血雨中旦夕存亡,近半的古老门派传承被毁于一旦;商丘却凭自创剑术《修罗三世》纵横圣龙无敌,无数大能老祖在其剑下含泪,为神耀天派后世万年根基打下坚实的基础,后人为祭奠之,再立商丘巅,称修罗剑脉。 神耀十二峰中,以魂行者名字命名的,便只这两峰,连后来那些创出圣剑术的门中高能都无法留其名,可见离巫雨,商丘对神耀天派贡献之大...... 这些派中历史,传承奇闻,其实和欧阳和丰没有半毛钱的关系,太久远了。对他来说,筑基层次的魂行者,还没有资格选择自己的方向;作为神耀新人,他首先要决出内圣剑之分,如果不被剑心认可,便只能走圣剑一途,那是另一回事;如果运气好,得了剑心入得内剑,那首先要学习的,仍然是传自神耀大帝的道统,这是根本;也就是说,每个筑基期内剑弟子,都必须,也只能先学过神耀大帝的归一传承,这是基础,直到步入金丹,才可根据自身特点和爱好,选择是继续深造归一之术呢,还是换成光剑,辰剑,修罗术。故此,欧阳和丰等人能去的峰脉也很有限,就只一个广义阁而已。 欧阳和丰盘坐在广义阁峰腰一处巨大的广场上,静静的浏览着手中的书,书是接引魂行者发的,人手一只,上面都是神耀天派清规戒律,门派历史,山门地形,生活修练注意事项,各令职殿堂分布等等,堪称一本入门百科全书,有了它,一些大方向上的错误就可以避免了。 这个广场名修罗之域,有些类似前世罗马帝国的古竞技场,周围有一百多根巨大的石制廊柱环绕,无门无顶无墙,地面是岩石铺就,整个广场给人一种磅礴,古老,神秘的感觉......欧阳和丰感觉这更象个古老的阵基,但以他的见识,这种传自上古的古老法阵却不是他能够窥视的...... 接引魂行者把一众新人往这里一丟,就不管不顾的离去,说二日后在此剑定内外;既没有安排食宿,也没有传下功法秘术,更没有所谓的门派福利。欧阳和丰很清楚,一切在分出内圣剑之前都无法确定:内圣剑脉的区别,决定了魂行者洞府的位置,功法也是天差地别,可能待遇上也有区别......所以,一切皆未可知呢...... 魂行者一到筑基,生活上的问题基本已经不再是问题,谁没有几个储魂戒?谁储魂戒里不储存些食物清水?能走到这一步的,早就不是小孩子了......眼看天色已晚,更有些洒脱的,从储魂戒中取出酒水,索性便对月独饮起来...... 四十一个魂行者,分布在直径达百丈的地面场上,显的有些空空落落;有熟识的,便三三两两的聚拢闲聊,也有比酒斗气的,独自苦修的,读书写字的,闭目养神的......各有各的习惯,却无人大声喧哗...... 欧阳和丰书看到前半夜,感觉有些困意,拿眼向四周扫了扫,发现无人入睡,对魂行者来说,尤其是筑基后有了神意的魂行者,盘腿打坐运功渡过长夜已是常态,已无需睡眠。但欧阳和丰却有些不同,没有了引灵阵的帮助,在现下的魔气强度下练功基本毫无意义,而且数十年,两世的生活习惯让他每天晚上不睡会子觉好像就少了什么似的......于是,他从储魂戒中取出一套素白碎花被褥,找了个靠近廊柱的背风地界铺上,堂而皇之脱去衣服,鞋子,仅着小衣钻进了被窝......条件艰苦,事急从权,他其实是喜欢裸-睡的,现在这情况下,也只能将就些...... 周围魂行者虽也无人刻意去看他,但神意之下,每个人的动静也逃不出他人视线。欧阳和丰这一番操作让不少人面含笑意,其中更不少无语者...... “这哪来的乡巴佬?这样的人都能修到筑基,真正滑天下之大稽......” “既登龙门,当自重身份,如此放浪不堪,如何修得大成?” 周围也有几个魂行者取笑议论,但大部分魂行者依然沉默,修至筑基,心性已成,他人形状,与已何干?百数十年后,高下自现...... 欧阳和丰可并不是故弄玄虚,彰显自己的与众不同,以他的心性,低调才是王道;他只是单纯的认为,该吃吃,该喝喝,该睡睡,自己舒服就好,管他人做甚?这地方虽然四处漏风,但胜在安全,而且在三生界时,精神压力很大,神魂有些损耗,他现在没有锻炼神意的功法,就只好拿睡觉来补偿,只要能帮他恢复状态,他就会去做;一切都是虚的,只有成得内剑魂者,才是出路...... 清晨醒来,也无甚要紧事。装模做样修习功法,《涅槃风云录》在这种魔气强度下的效果几近于无,好歹糊弄了事,继续磨练剑术。他的行为被有心人看在眼中,都不禁摇头,这人莫不是个傻的?眼看着将学得飞剑,不管是内剑圣剑,又何苦在这凡俗近身剑术上下功夫? 接引魂行者说二日后定内外,欧阳和丰也不清楚这到底是在等什么?他也懒得去猜,只拿着书仔细研读,这书上的内容,与暴风城中所售书简有关门派的内容差别很大,毕竟是给正式弟子准备的,要细致全面的多,其中更包括了一些外界根本无法深入的......欧阳和丰仔细搜寻,终于找到了他最想了解的东西——何为剑心。 神耀天派拥有很多异空间,其中尤以三个最出名,剑冢异空间,冥王异空间,堕生异空间;它们各有出奇之处,尤其是剑冢异空间,更是神耀天派的根本,无可替代...... 剑冢异空间为殉界,殉,随葬也;此界是死界,生灵不可入;只有器物等无生命之物才能投入其中。此界来自何处,其中根脚已不可考,只知道神耀大帝正是凭它才能开创威震圣龙的神耀天派......剑冢异空间产出的剑心并非凭空而来,每年,神耀天派都有专人根据异空间剑魂强弱,往里投入大量剑器,这些剑器包括圣剑弟子的飞剑,江湖人物的宝剑,军队兵卒的利剑等等,不拘形状,来历,是否残破,材质如何,皆无所谓,只有一点,必须是杀过人见过血的剑器方可......如此每年大批带有一丝杀性的剑器投入剑冢异空间,这些剑器在异空间中互相争伐,吞弑,摄灵,只有强大的剑器才能有机会诞生灵智,等神耀天派有新弟子入门时,便有魂行者用特别的手法从剑冢异空间中获取诞生了灵智的剑器——剑心。 每年在剑冢异空间中诞生的剑心其实并不多,多则数十枚,少则十数枚,好在每年能够得到剑心认可的魂行者更少,所以也尽够用了。但余下的剑心必须放回剑冢中,因为剑心空置,其灵自散;剑心在离开剑冢异空间后,只能存活于魂行者的剑心殿中,若无人得到它的认可,则三日后灵散智消,又成为一块凡铁也;神耀弟子们自己得不到,当然也不可能拿出去贩卖便宜别人,所以最好的选择便是丢回剑冢以期养成更强大的剑灵。故在整个升龙大陆,可称难求。剑心有两个特点,其一,剑心有五行之分,也就是说,被摄出的剑心可能是金,木,水,火,土五行中的一种,其中哪个属性最多,并不是平均分配的,而是水行剑心出现的最多,其次木行剑心也比较普遍,土行剑心有些少见,火行剑心很稀有,金行剑心则完全是可遇而不可求......这种分配比例和人体的五行比例类似,可见大道之下,奥妙无穷...... 另一个特点是,剑心不可掠。剑心一旦认主,便与魂行者共存亡,不离不弃,直至魂行者死亡,剑心一点真灵也是径奔剑冢而回,根本不可能出现杀人夺剑心的情况。正是因为剑心不可掠,以及无法在外界久存的特点,故此升龙大陆中剑心之珍稀,超出人的想象,无数有志于剑魂者一途的魂行者,基本除了进神耀天派,巅峰剑阁外,再没有其他途径了。 “剑心是个好东西,可惜,花钱是买不到了,抢劫也没意义,就是不知道,在场四十一名魂行者,有几个终能如愿?”欧阳和丰感慨的看着周围默默打坐运功的师兄弟们,心中晞嘘。 两日后的黄昏,接引魂行者如约而来,不过不是作为主角,为首的,是一位苍髯老者,气息时有时无,却远不如欧阳和丰曾经遇到过的金丹魂行者那么强烈,直觉中,欧阳和丰知道这恐怕是传说中的元婴之人了。至于为什么会有元婴之人来,想来数十枚剑心是值得神耀高层重视的吧。 “老朽乃广义阁混沌冥王殿殿主泰猿,今日此次前来是为新人鉴定内外之会,尔等各安其位,各守其中,不得喧哗乱形......”泰猿之人的声音平和而清晰地传入在场每个人的耳中,仿佛金鼓一般,让你不得不用心听,着意记,“稍后吾有炼化剑心之法传下,吾只演一次,关系到尔等未来修魂,切不可大意。” 从入门书中,欧阳和丰知道这混沌冥王殿可不简单。在神耀天派,问天门上有什么殿堂楼阁,这是核心之密,不去谈它;单说内剑一脉就有三大殿是众峰之首,其中有广义阁的混沌冥王殿,巫雨川的七星阁,商丘巅的轮回殿,其殿主基本也就是一峰之主的意思,只不过神耀天派没有峰主的概念罢了......故此泰猿之人亲自族长,看来神耀天派对新人定内圣剑还是很重视的。 众人各自坐好,凝神聚意;稍倾,泰猿之人一甩袍袖,只觉‘轰’的一声,众人仿佛身处另一处空间,这处空间中,泰猿之人化身洪荒巨人,一吐一吸中,尽演炼化剑心的整个过程,其速甚慢,其意直真,诸般妙处,可意会而不可言传,如此循演三次,才收了法相空间;众人哪有傻的?俱各默默回味,仔细琢磨体验,良久,才纷纷恢复正常。 欧阳和丰和众人一样,仔细记牢炼化剑心之术,这是一种简单的神魂操纵之术,比较简单,与魂行者魂力高低无关,欧阳和丰是穿越过来的灵魂,现在和本体灵魂合二为一,神魂比一般魂行者强大的多,这也是他的信心所在。 修罗之域是座方圆百丈的圆形广场,四十一名新人各自找好位置,星罗棋布;不多时,一直跟在泰猿之人身后的七,八名魂行者竟也施施然步入广场中,各寻一处盘腿坐下...... 欧阳和丰先是不解,但很快想起书所述,也明白了过来;这些人都是修习内剑的金丹之人,每个人剑心殿中当然蕴有剑心,而且每个人还不止一枚;剑道所限,每个魂行者最多可同时修习五枚剑心,金木水火土各一枚,这些金丹魂行者来此当然不会是和新人们争抢水木土之类比较常见的剑心,他们来此,说明这次从剑冢异空间中摄出的,一定有比较稀有的剑心,比如火行剑心,甚至金行剑心也有可能。 会出现什么珍贵的剑心,这其实和他们这些新人没有关系,无论境界,神魂强度,剑道理解,他们和金丹魂行者差的十万八千里呢,珍稀剑心也只可能在那些金丹中挑选宿者...... 看在场诸人皆已准备就绪,泰猿之人也不在犹豫,默念法咒,围绕修罗之域的一百多根巨大的廊柱开始泛出毫光,一套剑阵倾刻便成,包围了整个广场空间;随后泰猿之人取出一只特殊的墨鼎,打开旋耳,忽然间,一阵阵清越激昂的剑啸声连绵不绝的传出,紧随剑啸声的,便是鼎口中飞出数十口颜色各不相同的毫光,这些毫光便如久困初释一样,在广场剑阵严密包围中,狼奔豕突,快如闪电,时不时互相间还攻伐碰撞,激起一阵阵魔气震荡...... 欧阳和丰看的是目瞪口呆,他可以确定的是,这些在空中盘旋飞舞交击的,便是修魂世界大名鼎鼎的剑心;让他想不到的是,数十枚剑心没有一个消停的,飞行速度之快,欧阳和丰都担心会不会不小心被穿个窟隆;“我去,这些家伙不停下来,却如何炼化?”欧阳和丰发愁的想到,不能神魂锁定某一枚剑心,又如何炼化?偏在这时,永远随身携带的盾剑重义隐隐传来阵阵颤动,觉醒的灵智仿佛就要约束不住似的...... ------------ 第30章 成功收服 “我的天啊,你却偏在这要紧关头来捣乱......”欧阳和丰费了老大的力气才勉强约束住重义,再回过头来看空中的数十枚剑心,发现它们在初期的狂燥后,终于慢慢开始安静下来,当然,没有一枚剑心会静止不动,只是飞行速度减慢变的神魂可以勉强锁定而已。 直到此时,欧阳和丰才可勉强观察空中飞舞的飞剑群,他努力辨识,青色的飞剑最多,那肯定是水行飞剑;绿色的也不少,必然是木行飞剑,间或还可以看到二,三抹土黄色的剑光,那一定是相对少见的土行飞剑,仔细数下来,这次从剑冢异空间摄出的剑心不少,足足有近三十枚......不对,不对,还有一枚,速度极快,锐气十足,就连一些剑心仿佛都在躲避它,凝足目力望去,一抹金光在飞掠中时隐时现,这竟然是枚极其少见的金行飞剑......怪不得,那么多的金丹魂行者会纷纷赶来...... 金色的剑光极快,显然,它在逃避八名金丹剑魂者的神意追逐,欧阳和丰看了一眼便再不关心,人贵自知,这并不属于他,他也不会自以为能逆天到在八名金丹剑魂者眼皮子底下耍什么手段,不管有意还是无意。 欧阳和丰的目标当然放在青色,绿色的飞剑上,筑基境魂行者的神魂有限,贪多嚼不烂,他很快锁定了一枚离他比较近的青色飞剑;锁定它的原因很简单,就是距离够近,这枚剑心飞的够慢......至于威力如何什么的,这不是他该考虑的问题,先搞一枚再说...... 三注香过去,徒劳无功,‘这莫不是个假剑心?’,欧阳和丰吐槽归吐槽,却不得不停下炼化,他的脑袋发懵,这是过度使用神魂的后果,只能停下来恢复神魂,顺便看看其他人的情况怎么样...... 好消息是,空中的剑心一个也没少,看来欧阳和丰的困境也是所有人的困境,也包括那八名志在必得的金丹剑魂者,他们中某些境界浅的,面上已带有焦急之色......对新人们来说,时间还早,他们总共有四个时辰可用,到太阳升起时才结束,而现在才仅仅过去不到一个时辰...... 等欧阳和丰恢复好魂力时,时间已过去了一个时辰,他不得不权衡如何选择剑心的问题。那枚水行剑心和他不合,他也不打算在它身上白费力气,他本命属性是金行,但显然没资格和金丹剑魂者们去争;于是欧阳和丰选了一个择中的选择——一枚同样距离很近的木行飞剑。 二注香过去欧阳和丰便放弃了,完全没有反应,他也不打算继续在这枚剑心上浪费魂力......到底是哪里的问题?功法?神魂?亲和?还是其他?欧阳和丰一边恢复神魂,一边思考着;他很清楚,不解决这个问题,再这么继续下去也是白费...... 在欧阳和丰努力回忆泰猿之人的法相传授时,这次定剑内外之会终于有了第一个成功者;楚西行,在时间过去一个半时辰后成功俘获一枚土行剑心......这么短的时间,还是他本命的比较少见的土行,真正是主角的光环......欧阳和丰感觉到了压力,他开始第一次的考虑,‘难不成老子最终会是个圣剑的命么’? 有了第一次,成功便接踵而来,又一位新人,如果欧阳和丰眼神不差的话,便是那位危家的贵女危封,也俘获了一枚木行剑心,压力很大,但欧阳和丰告诉自己一定要沉住气......紧接着,金光一敛,一声轻啸,那枚珍贵至极的金行剑心被人收了去。一众失败金丹剑魂者酸溜溜的恭贺声,让欧阳和丰知道了这名金丹剑魂者的名字是盲羽。 时间已经过去了一半,欧阳和丰的心越来越冷,不仅是他,和他同样一愁莫展的新人们也在进行最后的努力...... 金丹剑魂者们在那枚金行剑心被收之后,便纷纷离开了修罗之域,毕竟,水木土剑心还无法引起他们的兴趣,在金丹魂行者漫长的生命中,这种定剑内外的场面已见过太多,哪个金丹剑魂者剑心殿中没有水木土三行剑心?缺的只是火行,金行剑心而已......楚西行,危封也离开了修罗之域,想来是寻个安静之处稳定新得的剑心,门派严格禁止连续炼化剑心,无论你有多么天才,连续炼化都很有可能赔了夫人又折兵;筑基魂行者的生命比普通人要长的多,既已入内剑,那么炼化第二枚剑心的机会多的是,不必急于一时...... 已经有失了方寸的新人企图使用外物截下飞剑,可惜,这注定了是场悲剧。。也有两个相互熟悉的魂行者尝试联手,看起来也没什么卵用......欧阳和丰知道,这不是正确炼化剑心的方式,但正确的方式到底是什么?难道真的只能被动的听凭剑心选择自己么? 为什么选择了楚西行,危封?是因为他们大族子弟的背景么?剑心也势力?欧阳和丰不明白...... 欧阳和丰决定多尝试几枚剑心,不再固定在一枚剑心上使劲,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但在这之前,他还需要处理一下越来越暴燥的盾剑重义...... 盾剑重义是他的伙伴,这个世界最亲密的伙伴;自三年前重义彻底诞生灵智,开始尝试简单勾通后不久,又陷入了长期的沉睡期,欧阳和丰不太清楚为什么,不过他也不急,反正总有彻底搞清楚的一天。 这种情况即使在他筑基后也没什么改变,就当欧阳和丰完全把此事放下后,没成想在这关键的定剑内外之会上,重义却突然从休眠期醒来,情绪表现的极其焦燥......欧阳和丰不得不再次消耗大量魂力来和它勾通,抚慰。消耗魂力不利于他炼化剑心,但在他心里,重义的地位甚至比剑心还有过之而无不及...... 时间悄悄地流逝,转眼又过去了一个时辰,在这短时间里,欧阳和丰又尝试炼化了七枚不同的剑心,可结果却让他绝望......整个时间还剩下一个时辰,如果扣除回复魂力的时间,就还三刻不到,时间不够不说,关键是他还未找到解决问题的正确方式。饶是欧阳和丰一贯心大洒脱,这时都有些急眼了...... 在欧阳和丰打坐回复神魂精神之力时,先后又有两个新人俘获了剑心,都是水行剑心,那两个人,欧阳和丰还记得便是暴风城他们出发时曾经围绕在危封身前向他表达过不满的人......这两人终获剑心,一脸的欣喜,往广场外走时还有意无意的瞟了欧阳和丰这个方向一眼,面露嘲笑...... 一刻钟过去,欧阳和丰精神恢复了大半,但却依然没有想到什么好办法;难道注定与内剑无缘么?欧阳和丰心中不甘,情绪变的不稳起来,他情绪的这种变化反倒引起了盾剑重义更激烈的回应,终于,破茧成蝶般的,一股清晰的意识涌入欧阳和丰的脑海,“炼化他们,为我们所用!.” 欧阳和丰心中感动,到底是陪伴自己一起过来的伙伴,在这种时候也知道替自己着急......但马上,他便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重义的意思,竟是让自己炼化它,炼化重义? 心中好笑,这根本不可能吧?看看那些飞行在天空中的剑心,大小随意,瞬突来去,光芒四射,透着一股高大上的感觉;再看盾剑重义,傻大笨粗的奇怪模样,这么大这么沉的剑器,怎么可能炼化到人体头顶的剑心殿中去呢? 仿佛体会到了欧阳和丰心中的那股好笑,盾剑重义的狂暴开始变的不可控制,欧阳和丰意识到了不对,没办法,只好传递过去同意炼化的信息。唉,反正时间也不多了,便满足重义一次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欧阳和丰是这么想的...... 欧阳和丰轻车熟路的运用起神魂,意念中让神魂积聚向横在膝前的重义探去,在接触到重义的一刹那间,精神仿佛进入了一个莫名的空间......欧阳和丰心下大惊,这是他在前三个时辰都没有做到的事情,那些剑心都拒绝了他的接触,而这里,一定就是所谓剑域,重义的剑域...... 欧阳和丰按下激动,精神仔细而又谨慎的向前探去,很快的,一抹金色亮光出现在他的意识中,仿佛是只金色的精灵,欢快跳跃,盘旋转折,尖锐凌利,注意到了欧阳和丰神魂的接近,这抹金色灵光发出剧烈的颤动,然后不管不顾,一头扎了过来...... 欧阳和丰知道自己躲不过,他也不想躲,直觉告诉他这抹金色灵光透出一股亲切,无有恶意;当金色灵光和欧阳和丰的神魂撞在一起时,仿佛脑海中爆炸了一样,除了四射的光芒外,欧阳和丰什么也感觉不到...... 这种感觉在欧阳和丰而言仿佛经历了很长时间才恢复,但在外界来说,不过是一瞬间......欧阳和丰睁开眼,震惊的发现原本横在膝上的盾剑重义已然不见;在闭眼意识沉入剑心殿中,却欣喜的看见一抹金色光芒的小剑,仿佛游鱼般的在剑心殿中自由自在的游动,看小剑形貌特征,却不是重义又是哪个? 不用再去验证什么,欧阳和丰很清楚他已经成功的把盾剑重义当成剑心收入了剑心殿百会穴中,这对他来说是个天大的好消息,但问题是,他现在到底是内剑一脉?还是圣剑一脉? 说他是圣剑吧,这确实没错,空中那些剑心他确实一个也没俘获,如果不被内剑一脉认可,他又从何处去学习那些剑魂者秘术?如果放出重义,这确实能证明他的内剑资格,可他怎么解释重义的存在?这可是难得一见,千中无一的金行飞剑啊......他只要敢透露出来,必然有无尽的麻烦上身,这毫无疑问。 思来想去,欧阳和丰一咬牙,‘不如便再赌一把?’ 想到就做,环顾四周天空,第一次炼化了半个多时辰的那把水属剑心还挂在那慢悠悠的晃荡,仿佛在嘲笑他的无能;欧阳和丰下意识第,神意便向它罩了过去。 如欧阳和丰所料,面对欧阳和丰发出的善意,剑心是睬都不睬;欧阳和丰也不恼,给剑心殿中重义稍一勾通,重义金色的剑灵通分出一丝,顺着欧阳和丰的神意探了过去,这小子却是个暴力的,也没见它与那剑心有何交流,只是一扎,‘轰’然间,欧阳和丰的神魂再次进入了一个未知的剑灵领域,这便是那水属剑心的剑域了。 此剑心的剑域却是远远小于重义的剑域,所以欧阳和丰马上便发现不远处一抹水青色的灵光,正在焦燥的盘旋,他能很清晰的感觉到这只剑灵的情绪,不安,愤怒,恐惧......欧阳和丰马上反应过来,重义的实力恐怕远远超出了自己想象,所以也不犹豫,径自迎了上去...... 一开始,水属剑心还试图躲藏,反抗,但欧阳和丰神魂在重义的帮助下,比它更快更强,最终,反抗没有任何意义,欧阳和丰操纵着神魂,逮着一个机会,便一头撞了上去...... 剑心分五行,并无高下之分,便如人的四肢,你能说手,脚哪个更重要些?每个属性各有不同的特点,水属剑心长于分化,渗透;土属剑心则贵在厚重,防御;火属剑心自带焚灼,除秽;木属剑心则生生不息,持续长久;金属剑心锋锐无匹,速度超凡......虽说五行之间并无高下之分,但若单论对敌杀伐,则金属剑心当然为五行之冠,这一点勿庸置疑。这也是此次定剑内外,金丹魂行者蜂拥而至的原因;一名强大的剑魂者,必然拥有金属剑心,否则剑魂者最为之自豪的锋锐凌利又如何体现的出来? 意识重回现实,欧阳和丰马上检查剑心殿,果然发现一金一青两只剑灵在互相追逐,不用问,重义这是在欺负新来者,确立地位收小弟呢,欧阳和丰也不去管它,而是把热切的目光重新投向空中...... 时间虽然就快要结束,但也还有不到两刻种,欧阳和丰确信自己有了重义的帮助,俘获其他剑心将会很轻松,就像刚才那只水属剑心,收之何其速也;现在的天空还有二十几枚剑心,其中便有自己需要的木属,土属剑心,那么,要不要下手呢? 这个问题并不难下决定,欧阳和丰略一权衡,便放下此贪念,盘腿坐下,开始和剑心殿中的两个小傢伙勾通起来...... 不继续下手俘获剑心,欧阳和丰自有考量;以他资质,在这最后关头俘获一只剑心还说的过去,但再搞二,三只却如何向人解释?周围无数双眼睛,无数道神意,不乏金丹,甚至元婴大能,真当别人都是傻的么?而且,剑心这东西不是说收了就可以用的,想要千里一线,飞剑无影,是需要长久而艰苦的修练的,他现在已经拥有两只剑心,已经超过了同辈很多,就这两只剑心要温养到得心应手,收发自如,都不知道要多少年的水磨功夫,五年?十年?或者更多,若是再搞来两只又有何用,贪多嚼不烂的道理便是傻子都明白......再说了,只要身在神耀天派,随着魂力境界的增长,获得其他属性剑心的机会多的是,何苦现在强自出手引来他人的猜疑? 独自凌空盘坐于修罗之域上的泰猿之人睁开微闭的双眼,满意的点点头,这次剑定内外,一共有五位新人成功入得内剑一脉,这在数百年中,都是排的上号的成绩...... 神耀天派收徒走的是精英路线,故此每次新人入山,便不过十数人,或者数十人而已,远不如其他大派开山收徒,都是数百上千的壮观场面;这些新人中,每年能入内剑一脉的,更是稀少,有二,三人便是正常,甚至有很多年份是颗粒无收,故此这次定剑内外,有五名内剑尊的收获,让他非常欣慰......泰猿之人并没有察觉到欧阳和丰的些许不寻常,不是没这能力,而是完全没这必要,他小部分心力放在那三十枚剑心上,大部分心力倒放在自家功法的完善上,哪有心思放在一个再普通不过的新人上呢? 眼看时间已至,泰猿之人取出墨鼎,念动真诀,神意到处,还在修罗之域上空晃荡的剑心便不得不向墨鼎飞来,最终被拘于鼎中。 “内外已分,各寻天道;尔等当自强之......”一挥袍袖,数十个新人筑基魂行者便被卷出广场。 ’这老傢伙倒是来的干脆‘欧阳和丰对被这样卷出广场有些不满,不过很快他便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大跳,修罗之域外,足足上千名魂行者正沉默盘腿等待,看他们装束,皆背负剑匣,想来都是圣剑一脉的剑魂者,却不知道聚在这里所为何事? ------------ 第31章 准备封号 欧阳和丰还在疑惑当中,一名中年魂行者看着样子是相当的稳重之人走到了他的面前,“恭喜师弟拜入内剑广义阁,我乃含笑魂行者,是混沌冥王殿泰猿之人座下从事弟子,此次师弟入内门,所有一切闲杂不便之处,便由我引领......” 眼看楚西行,危封等几个这次入了内剑一脉的,也纷纷有年长魂行者过来引领,想来这便是内剑一脉接下来的安排,专人接待,总算不失体面了!!! “师弟欧阳和丰,拜见含笑师兄。”欧阳和丰深深地鞠了一躬,既是师兄弟,又是门派派来专门接待引领自己这个新人的,他也就不在客气,“师兄,师弟我初来乍到,很多不懂之处还望师兄指点......只这广场外这许多圣剑弟子,却不知聚在这里所为何故?” 含笑魂行者微微一笑,神态中带着几分不屑,“那就让师弟知道什么情况啊,尔等虽然属圣剑一脉,心中却对我们内门极其仰慕,所以每年在新人定剑内外之后,都会额外让这些往年未能入得内剑一脉的弟子再次尝试......” 欧阳和丰恍然大悟,“原来如此,我说呢......师弟我在暴风城,听人说起门内内圣剑之争如何激烈,看来也不尽然呢......” 含笑魂行者大笑道:“师弟你是饱汉不知饿汉饥,所谓爱之深恨之切,神耀内圣剑之争恐怕比你想象中还要激烈呢,这些圣剑匹夫,你别看彼等一副诚心诚意要加入内剑的样子,若是不能成功,回去之后,还不知道怎么反咬内剑一脉呢......” 欧阳和丰默然,这就是人性,“难不成可以一直这么试下去?” 含笑魂行者摇头道:“怎么可能?每名神耀弟子一生便只三次机会,三次机会不能成功,那就一辈子当圣剑之人吧......” 从含笑魂行者的语气上,欧阳和丰能听出来对圣剑一脉毫不掩饰的不屑,对一个门派来说,这绝不是什么好事;但这是上万年沉积下来的矛盾,他一个新人又能如何? 对那千数名聚集的圣剑弟子,他完全能理解,修炼者,谁不希望自己修的是无上功法?能修内剑的话,谁又愿意去修那营养不良的,删减版的圣剑?成也内,拜也内,至于最终归于圣剑一脉而对内剑心生怨隙,那是人心本恶,谁也改变不了的。 既然入得内剑一脉,一切程序自有安排,这一点上含笑魂行者和欧阳和丰说的很清楚,接下来的几日,他的安排如下:在待定阁办理入派手续,确定归属,待遇;在生魄殿立起魂灯,从此若有身陨,门派将第一时间知晓;去知事堂确定洞府位置,新入门内剑弟子,居所洞府可开于广义阁周围方圆千里之内,具体位置还需魂行者自己选择;在获取内剑弟子入门必须的功法秘术,对剑魂者而言,最重要的《万剑归一》便在此处传授;另外还有很多杂七杂八的事项,比如生活上的,修炼资源,门派授道场所,交流场地,如何接取任务等等很多东西,没有十天半月,没有专人引领,一个新人是很难搞清楚这一切的。 待定阁是一个类似报到的地方,对进入一个组织来说是必不可少的。故此,一行十人都聚在待定阁,五名新人,五名陪伴者,欧阳和丰在同为新人的楚西行几人略带惊讶的目光下泰然自若,就是出身高贵的危封也很是看了欧阳和丰几眼,大家都很奇怪这个散修是怎么和他们一起走到这一步的? “欧阳和丰是吧?你还真让我惊讶呢,散修走到这一步,不容易,无尽的道路不过刚刚开始,一个人又如何逆天?欧阳师弟若是有意,稍后咱们可以聊聊,两个人力量总要大些......”楚西行走过来,与上次想把欧阳和丰带沟里不同,这次他是想收小弟了。 “多谢楚兄指点,待闲下来小弟必去拜访......”欧阳和丰彬彬有礼道,所谓待闲下来就是回绝的意思,真正同意的话就直接定日子了,楚氏家族很牛,但欧阳和丰不想趟家族这趟混水,他对修魂资源的依赖没有那么严重,没必要选择就把自己卖出去,且行且看吧。 楚西行脸色有些黑,但大家族出身的他仍然很得体的告辞,没有失态,在他眼里,欧阳和丰不过是个不懂魂修深浅的匹夫而已,早晚有他哭的时候...... 稍远处危封和她的两个跟班看到这一切,都会心的笑了起来......“这散修也不是一无是处,至少他知道谁能交往谁不能......”说话的是大汉皇族陆丰,身份高贵,只是比危家这样的修魂万年大族逊色一些。大汉帝国实力在漠北之域所有国家中排名前三之列,陆家本身也是修魂大家族,族中子弟很多都被派往漠北其他大派发展,比如神耀天派,狼啸峰,无尽山等等,实力强大,人脉深厚,在漠北是一股轻易无人敢招惹的势力,远不是曾经的万本武宗,日辉圣教,文松派之流可比...... “再有眼力,不过跟班的命......危姑娘既有意在门派新人中收拢自己的力量,也缺不得些跑腿打杂的存在,不如在下为你收服于他?”这是占远,云上门太上长老丹凤之人的独脉后裔;丹凤之人是元婴魂行者,自身实力强大,但占氏一族却无甚修魂人才,家族势力很有限,占远算是丹凤之人后辈中难得一见的修魂天才,故很得丹凤之人看重,再有云上门这样的漠北大宗背后支撑,等闲人等占远是看不上眼的。 他们这一批五人中,除去欧阳和丰这个白板散修不提,其他四人都大有来历,若论高下,危封与楚西行是一个档次,陆丰和占远的家世便要差些。楚西行这人,看上去风采卓立,谦逊有礼,其实内心骄傲,特立独行,这也是他在楚家遭到排挤的原因之一。陆丰和占远当然不会轻易容忍他人的骄傲和优秀,故此和楚西行走不到一处也是理所当然的事,互相都有顾虑,尤其是楚氏在神耀天派那是顶尖的存在,两人既不亲近,却也不敢过分得罪。 但危封不同,危氏势力在东方稀封,所谓远交近攻,有天生盟友的潜质;尤其是危氏势力所在的泰上门,作为升龙大陆巨头之一,其炼制丹药的水平傲视群雄,神耀天派作为一个以杀伐为主的剑魂者门派,这方面和泰上门差距甚大;修魂哪能缺了丹药,尤其是上品顶级大药,故交好巴结危封也是顺理成章之事,若能和危封结成爱人,那未来都不用操心丹药之事,这一点上陆丰,占远两人都心知肚明,否则以他们两人的家世,虽不如危氏,但在漠北也实在不必如此巴结。 “占师兄说笑了,危封初入神耀,自身修为尚不足,谈何收拢力量,建立势力?不过想着我等毕竟有同届同门之谊,若抱团一起,也能互通资源,少了他人打扰欺负而已......”危家贵女说的很漂亮,但内中之意还是很明白的。 占远当然听的懂伊人言中之意,洒然一笑,迈步向欧阳和丰走去,背后却传来陆丰阴不阴阳不阳的声音,“嘿嘿,就怕占兄此去,却未必如愿呢......” 占远听若未闻,两人虽然站在同一阵线,但彼此间为了得到伊人芳心,也免不了竞争,背后使些绊子,他出身魂修大宗,对所谓的皇家是看不上的,也坚信在和陆丰的竞争中必能最终胜出,故对陆丰的冷言冷语无甚反应,没的失了身份...... “陆师兄为何如此说?”危封饶有兴致的问道,他们一行人来待定阁实在太早,定剑内外一结束,天色方亮便至,待定阁的职守魂行者虽不用睡觉,但打坐运功是免不了的,不同的人也有不同的爱好,早食,沐浴等等...... 占远一脸傲气的走到欧阳和丰身前,保持着他自以为是的礼贤下士的风度,“某乃云上门占氏一脉占远,你既入得内剑,也算有些本事,不过独木不成林,加入我们,丹药,魂石,资源,功法都少不了你的好处,危师妹有这心思,也算你的运气,这就过来见个面吧。”说完,转身就走,完全不考虑对方的态度,这副纨绔嘴脸让欧阳和丰哭笑不得。 走了几步,占远大概是察觉到没人跟上,于是转头疑惑道:“难不成云上门的面子还请不动你不成?” “抱歉,这儿是神耀天派......”欧阳和丰彻底无语,看来眼前这个二世祖在家族已经被宠的没边了,已经养成一切以我为中心的性格,这样的人很麻烦,麻烦的不在于他本身,而是他背后的势力...... “可以啊!!......”占远手已握上剑柄,但终究没有抽出来,不是他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而是不远处几名引领魂行者的神意扫过来,严厉中带着威压。 “神耀铁律,向同门出手者,死......”含笑魂行者冷漠的声音传来,他身旁另一名魂行者补充道:“不管你出身哪里......便是圣清教,混元宗,也不例外..... 欧阳和丰没想到在神耀山门中,这些前辈剑魂者竟然如此果决,无一丝犹豫便站在他这一方,或者说站在理这一方,毫不顾忌占远背后那所谓的背景。不过仔细想想也不意外,神耀天派本就已然站在升龙大陆金字塔顶端,战斗力更是强悍无匹,本就没有任何道理顾虑任何人任何事,更何况一个连巨头都不算的云上门呢?剑魂者之心,当无畏,自强,没有自己的意志,做别人的走狗,那还修什么剑?这也是欧阳和丰的回答让他们比较满意的地方。 最重要的是,这五名引领魂行者中有四名都是师徒一系,这不是巧合,家族一系的都财大气粗,是看不上这种报酬有限的引领新人任务的。 “各位师兄,占远初入山门,不懂规矩,却无意冒犯挑战门规。”危封站了出来,举止高贵自然,既不盛气凌人,也不卑躬曲膝。大家族培养出来的子弟确实与众不同,此女能远渡重洋来神耀学剑,心性,资质都是顶尖的存在,否则危氏也不会放心。 危封缓缓走来,仪态可尊,含笑魂行者几个面露欣赏之意,也不为已甚,毕竟占远的行为也没有造成后果,危封又把目光转向欧阳和丰, “和丰师兄得罪了,占远乃危封朋友,相邀和丰师兄也是为帮危封,言语上有所唐突还请见谅......” “无妨,危师姐言重了,在下只是独来独往贯了,却不是要成心落师姐面子......”欧阳和丰淡淡回礼,这女子厉害,短短几句话就把事情圆过,仿佛从头到尾不过一场误会而已,但欧阳和丰很清楚这些豪门大族骨子里的骄傲是不容亵渎的,报复是早晚的事,不过是什么时间,什么方式而已;才入神耀内剑一脉就开罪这么几个大族子弟确实不智,但他更不可能奴颜垂尾,这关乎魂宗,是绝不能退缩的。 “欧阳师弟天资不凡,不假借外力便能到此地步,危封佩服......”危封捂口轻笑,“危封却只能背靠家族,联络同门,互为臂助呢......” 这话一半是威胁,一半的实情;这女人毫不顾虑的点明了她的依仗,家族,资源,人脉,在修魂世界,这些东西就是一切,决定了一个魂行者的成长高度。 另一方面危封是少有的明白欧阳和丰不凡的人,不提筑基,只说这定剑内外,四十一名魂行者最终只五人成功,一成多的概率,五人中还有四人都是豪族出身,真以为这是偶然的意外?真以为大族子弟就与众不同?非也,之所以大族子弟俘获内剑比较容易,不过靠外物耳;极品神魂大药,稀有的天材异宝,才是他们轻易俘获剑心的根本原因。 比如危封,有出自泰上门极品神魂大药释魂胆,服之能神魂借力突入剑心剑域;再用异宝剑罡凝晶相诱,才得俘获剑心。其他如楚西行,陆丰,占远也莫不如此,这些外物,珍贵异常,便是强如危氏,这么些年也不过凑得一份遂了危封之愿,由此也可见一介散修最终能俘获剑心有多么的难能可贵,其他的不好说,只凭这份对剑的亲和就非常人可比,这也是危封想把他收服的最主要的原因,她哪里知道欧阳和丰其实是作了弊的。 “危氏之名闻于圣龙,在下身卑微不敢附翼。便安小友之资,又如何是一介散修能望其项背......”欧阳和丰话语,尊敬中自带傲骨,他对丹药无求,也不怕得罪这女子,至于以后如何,就看这些人如何选择吧...... 危封还未回答,待定阁紧闭的殿门却在此时开启,正事要紧,众人依次进入大殿,欧阳和丰落在最后,他最后一个俘获剑心,又是散修白身,也就不争这些虚名。 给几位新人办理入门手续的是个老资历汇元境魂行者,卡在金丹境下数十年,从他略显松驰的皮肤,可以看出这也是个修魂已近尽头的魂行者,这在修魂世界便是常态,老朽封号破风,名号不错,可惜啊,没感觉到什么与众不同!!神耀内剑一脉入门没什么仪式,到了筑基这个层次,一些虚头巴脑的东西也没什么必要;在待定阁主要就两件事,首先,每人得到一枚剑令,虽不是什么天才地宝但也是水火不浸,这是每个神耀弟子的身份牌识,录有个人基本资料,在门派内,禁制无数,没有这枚剑令就会寸步难行。 接下来便是赐封号,大门大派的封号分配是件很麻烦的事,不仅仅是人太多,也因为寿命参差不齐,境界高低不均......故在魂修中,元婴修为的统一以之人相称,元尊,元神,分神修为则称魂尊,而不是简单的以师兄弟,师叔,师伯相称......元婴以下的同门间的称呼,以境界为先,比如筑基,摄灵,汇元的魂行者就必须称金丹魂行者为师叔,伯,算是长辈,同样的,淬体,练气境的魂行者就必须尊筑基魂行者为长辈,当然,神耀天派没有淬体,练气魂行者,故此欧阳和丰这样的修为其实就是垫底的存在。关于封号的分配,不同于凡间道场完全取决于师傅的辈份;而是统一的,以百年为准,百年内入门的都是同一个字辈;比如八十九年前神耀开始的含字辈,含笑魂行者便是头几批,现在百年未过,欧阳和丰这一批依然是含字辈,和含笑魂行者可以师兄弟相称,其实不入金丹,大家基本便是平辈。 ------------ 第32章 冥王殿,弘扬门徒 “欧阳和丰……赐名含鸦。” 欧阳和丰心中一动,再看旁边不加掩饰洋洋自得的占远,以及故作风清云淡的陆丰,哪里不知道自己这是不大不小的被人阴了一道。 看其他几人的封号,鹏——鲲鹏万里,鸾——传说中的凤凰,鹄——所谓鸿鹄之志,鹤——代表祥瑞,鸦代表什么?乌鸦?老鸦? 对这些人能这么快的给自己下绊子,欧阳和丰并不奇怪;大族嘛,人脉深厚,随便递个话,使点小钱给自己找些不自在很容易。 这点过节他记下了,不过对这封号他是真无所谓,含鸦,听着很有点意境呢,感觉要强的多。 欧阳和丰神色如常,并没有借此闹事,让破风魂行者松了一口气。对占远通过家族影响递来的传话他是抵触的,放在几十年前,一身锐气的他不可能答应这样的要求,但现在,年轮渐长,身不由已。 其实占远的传话是让他恶心两个人的,另外一个便是楚西行,但破风魂行者又不傻,散修欺负了就欺负了,但在神耀天派,有谁敢对楚氏使这些小绊子,哪怕这是个受排挤的楚氏子弟。 出得待定阁,一行人直奔生魄殿,生魄殿在广义阁后山,一处温泉遍地的地方,生魄殿筑于温泉间,雾气撩绕,胜似人间仙境。 这一次欧阳和丰等人没有多等,直接进去,有专门负责的魂行者给他们制作魄灯。 魄灯,几乎是升龙大陆叫的上名号的门派的标配,无论门派大小。它代表了一股凝聚力,一种信仰,门内魂行者自入派起,便留魄灯于此,日夜照耀,直到身死道消的那一天;所以,生魄殿也是门派判断自家弟子是否平安的一个重要的依据。 魄灯分三种,单独提炼一丝神魂为灯引制作魄灯,为一心灯,制作最简单,材料也不贵,是大部分门派的选择; 提炼一丝神魂与魂行者本身魂力摄灵,这样制作的灯引,名双照灯,这种魄灯就需要一定的炼器手段了,而且所需材料可不便宜; 提炼一丝神魂,一丝魂力,一滴精血,以特殊手段制成灯引,名三世灯,是为魄灯之最,不仅要求制作手法独到,而且所需材料也格外珍稀,只有顶尖的大门大派才做的起,不过效果也自是不凡,不仅能根据灯明灯灭判断弟子生死,还能根据灯火强弱判断弟子的身体状况,神奇异常; 神耀天派作为升龙大陆十七顶级势力,用的当然是最好的三生灯。 几名新人依次上前,魂力和精血取比较简单,神魂提取就比较麻烦,需要使用网蜘虫固化神魂,一番操作很是繁复,当最终魄灯成型,摆进生魄殿巨大的深渊大堂,和数千盏同样的魄灯一起,并亮起一缕明亮的青色火焱时,欧阳和丰忽然心有所感,无论他以后走到多远,在这巫山广义阁上,都留有一丝的挂牵。 从安魂堂出来,五人不再同行止,而是分道扬镳各有去处。楚西行一心变强,片刻不停,直奔混沌冥王殿学习功法及御剑之术,危封三人则是去往一处前辈剑魂者的洞府,他们虽然初来乍到,但有一批熟识的或者扯的上关系的大族子弟为他们接风开宴,人脉也是实力的一部分,这一点上,欧阳和丰拍马也撵不上。 一串葡萄,有青有紫,有涩有甜,有的人是每次都挑最紫最甜的来吃,这样的人重视现在,每次都是最好的选择;有的人则从青涩的开吃,这种人生活中留有希望,更关注未来,明天,从这件小小的不同选择上,可以看出一个人的性格。 欧阳和丰属于后一种人,所以他没急于去混沌冥王殿领取功法秘术,而是直奔了如殿,他不是大族出身,没人替他寻得一处合适的洞府,一切,都得自己来,尤其是他还需要一座类似风啸宗阵基一样的地方。 含笑魂行者很负责任在一旁指引,门规风情,各殿堂令职,往来人物,需注意的细节,对欧阳和丰帮助很大。很快的,两人来到了如殿,在向了如魂行者说明之后,了如魂行者便于堂中照壁上,开启了一个望景法阵, 此阵能遥感广义,巫雨,商丘三峰及周边数千里范围,所有有魂行者开凿洞府的地方,或者无人区域,都一目了然,虽然为保密计并不细致,但对寻找无人区域建立洞府来说,完全够用了。 含笑魂行者很惊讶于欧阳和丰对洞府的重视,他还从未见识过想要飞遍内剑三峰所属范围,而为自己挑选洞府的魂行者,在大部分魂行者看来,这完全没有必要。 “师弟其实不用如此麻烦,广义阁附近师兄我熟悉的很,也很有几处山青水秀,魔气活泼的地界所在,极合适开府的,不如我领师弟去看看?” 欧阳和丰深深一楫拒绝道:“师兄有心了,小弟初入神耀内剑一脉,正要一路领略巫山之壮阔,顺便也熟悉下地形。师兄莫笑,这散修做久了,别的没学会,这狡兔三窑却仿佛刻在骨子里,不观遍四周地形,便踏实不下来似的。” 含笑魂行者笑了起来,欧阳和丰说话直爽,看来也是个率性之人。 “师兄真心帮我,不如借我只飞行神器,真正要用腿来量,那真闹笑话了。” 欧阳和丰有只飞行神器,得自白虎峰空间碎裂后的几具尸体,但这飞行神器很可能来自神耀弟子,冒然使用,被有心人认出,却是没法解释。 “也罢,师弟既坚持,吾便依你。” 含笑魂行者抛出一个用来飞行的神器,“虽然无攻无防,但却是速度极快,倒正合你用。” 说完,潇洒而去,修炼的,谁没点自己的秘密?这根本不算什么,这欧阳师弟既然想自己寻摸洞府,便由得他去,也无关要紧的。 接下来的数日,欧阳和丰架御鹤羽几乎转遍了广义阁周边,即使穿越到这个世界很久了,也算走过千山万水,他也不禁为巫山之美,之壮,之炫,之奇而深深触动。 这是一个风格多变的福地,可不仅仅只有冰峰,也有清泉流水,也有四季花开的山谷,也有幽深宁静的湖畔,也有苍松翠柏,溪径通幽......如果只是选个环境幽雅的洞府,符合欧阳和丰审美的地方无数,但他没办法,他需要的不是这个。 如果一定要挑个不足,那么整个巫山内三峰周围,最大的不足便是——冷清;是真没人啊,欧阳和丰架鹤羽飞行了三天,在广义阁周边勘查地形,竟然没有遇到一个剑魂者,一个都没有......欧阳和丰寂寞的在这片天地间飞行,孤独的仿佛整个世界就剩下他一个人,这种感觉,就连一直习惯独来独往的他都有些承受不住。 其实在广义阁安魂堂,他就隐隐约约的意识到了这个问题;作为一个新入门的弟子,他没有资格接触门派一些核心的秘密,比如魂行者人数?神耀天派到底有多少魂行者?内剑多少?圣剑多少?所谓的强者如云,究竟有多少人那?......圣剑一脉暂且不提,只说内剑,,在安魂堂略一估算,便知有魄灯二百二十余盏上下,这只是金丹以下的人数,金丹以上?用屁股想,也能猜出只有更少...... 含笑魂行者曾经和他聊起过,泰猿之人对这一届新入内剑的人数很满意,认为是数百年来收获比较大的年份,由此可见,每年能加入内剑的,恐怕也就在二,三人之间;魂行者不成金丹,寿数大约便在二百余岁左右,比如圣剑的闫一河,内剑的破风魂行者,都已走到这个最后的年轮;以二百年论,每年二,三名新人,就是五百名左右,而魄灯却只二百二十盏,这说明了什么? 斗剑争锋,修炼失败,探索身死,游历无踪,任务意外,门派间的较量等等,都是魂行者修魂上的一座座鬼门关,尤其是以战斗为核心大道的剑魂者,五成多的死伤概率,多?还是少? 高境界剑魂者不提,那都是神龙不见首尾之辈;只这二百余筑基,摄灵,汇元魂行者分布在辽阔的内三峰周围数千里范围内,你能见到几个?更休论这些人中,有一小半都一直游历在外,一部分负责三峰各殿堂令职,一部分埋头苦修......内剑一脉之冷清,可见一斑...... 更要命的是,神耀大帝祖训,山门重地,严禁凡人入内,这是苦修一系的基本原则。想下人成群?前呼后拥?高堂广厦?妻妾成群?饭来张口衣来伸手?做梦去吧......无论内剑圣剑哪一脉,魂行者便只孤独一人,修魂,生活全凭自己;修练结束后没有饭吃?那就饿死吧;没有热水沐浴?那就脏死吧,可没人来侍候你...... 神耀天派的这些规矩,也曾让很多有天赋的人才流失,但留下来的,莫不是心志坚韧之辈......神耀天派的总体魂行者人数,哪怕包括圣剑一脉在内,在整个升龙大陆中,都排倒数......但上万年来,神耀剑出,升龙大陆,又有哪个门派敢于争锋? 神耀天派的强大,在于其从未改变过的苦修理念,在于其个体强大无匹的战斗力;神耀的弱点同样突出,对于神耀这样的门派来说,其门内弟子的数量明显偏少,尤其是内剑这样的核心弟子,一旦遭到意外打击,便有可能缓不过来,断了传承。加入这样的门派,是福?是祸?谁又知道呢...... 三日后,欧阳和丰转遍广义阁周边,一无所获,没有合适他开启洞府的地方,或者说,没有合适他设立庞大的引灵阵基的地方。 欧阳和丰修炼,目标很明确,即使入得神耀,肯定有这个世界顶尖的功法传承,但他的主修功法一定是《涅槃风云录》,只有在引灵阵中恐怖的魔气强度下修炼涅槃风云录经,他才能脱颖而出,才能有所建树;否则修炼其他功法,和这个世界上的天才争锋,他屁都不是...... 于是他转向巫雨川,商丘巅周边,这一转,又是五日过去,直到...... 巫山福地的地势并不规则,大体上呈现类似五角星一样的形状,在某些边边角角,沟沟堑堑的地方,虽然还在神耀警戒法阵的范围之类,但相对的魔气强度要弱些,这些地方对于魂行者建立洞府的标准来说,根本就无人问津。 欧阳和丰现下所处的位置,便在商丘巅以北一千七百多里处,基本已经属于巫山福地的边缘,魔气强度不过才是福地正常值的七,八成,当然,就是这七,八成的魔气强度也比当初暴风城风啸宗要强的多。 这个位置的地形很奇葩,奇葩的意思不是说这里风景有多优美,而是相当的糟糕,大片裸-路的岩石,稀薄的植被,毫无特点,贫脊是最好的描述......但这地方有一样好东西,一大三小,一共四个巨大无比的陨石坑...... 最大的陨石坑直径有六里多,深三里,这个太大了,欧阳和丰现在还用不上;他看上的是最小的那个,直径百丈,深五十丈,比风啸宗的略大些,正合他目前情况,布置引灵阵正合适。 在周围仔细勘查一番,欧阳和丰很满意,这地方相当的偏僻,除非有意寻来,否则无论是路过,还是神耀十二峰间魂行者的往来,都不会途经这个地方。这一点很重要,他的引灵阵发动起来,声势不小,必然会引起附近一片区域魔气的扰动,被有心人看到,虽不至于看破,但也是个麻烦。 位置既已经选定,欧阳和丰也不犹豫,迅速返回广义阁了如殿,找了如魂行者办好手续,领取洞府阵法,诸般琐事。 开凿洞府,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简单,欧阳和丰现阶段也不想弄的太复杂,把引灵阵构建起来,能够修练涅槃风云录经就好。作为一个好剑之人,对剑魂者飞剑之术,他当然充满了无穷的憧憬,之所以没第一时间去混沌冥王殿学习,是他很清楚自己现下的处境,修炼为什么?为长生;如何长生?提境界......境界才是一切之本,无论剑魂者法修,所以,在任何时候,布置引灵阵修练,都是排在第一位的。 混沌冥王殿位于广义阁之巅,是内剑一脉三大主殿之一。左殿主泰猿上仙为正,右殿主无痕上仙为副,都是元婴上仙。下面还有数名金丹魂行者各有令职,像含笑魂行者这样的从事也有一些,并不固定;用含笑魂行者的说法是,逮着谁来当差算谁倒霉...... 混沌冥王殿中绝大部分处置文案,清扫,后勤等基础辅助工作的,全部都是曾经的神耀小弟子。这些小弟子都来自暴风城及周边数千里方圆神耀直接控制范围内的居民,家世清白,忠诚可信,他们感悟之后步入修魂,但其中绝大部分无缘在35岁前筑基;不能筑基,神耀天派当然不可能白白养着,要么自寻它路,要么进神耀山门工作;神耀山门内机会毕竟要多些,魔气也充沛,大部分这样的淬体,练气魂行者都会选择留在神耀山门内工作并等待机会,积蓄实力;这些人是神耀天派山门内维持正常运转的不可忽视的一部分,他们不赐封号,不录入名籍,同意称呼弘扬,故也称弘扬门徒;这些人的希望,在于有朝一日能够筑基,虽已错过学剑的最好时机,但其他修练一途,神耀也是大大欢迎的。 浑沌冥王殿其实是一片极大的宫殿群,单只有名有号的宫殿便有数十座之多,其中意赐门是很重要的一座宫殿,有专门的金丹魂行者镇守,负责金丹以下魂行者的功法传承,每隔一段时间,也有高阶魂行者定期说法,来一一解惑...... 欧阳和丰入得冥王殿,在一名门徒的带领下,来到意赐门门前, “师叔稍候,小的马上为您通传......”门徒礼貌周到,一楫后便进了意赐门。欧阳和丰默默感受周围魔气,他法阵修为还不错,能感觉到这混沌冥王殿内层层禁制,步步杀机,其布置之妙,却非他这种层次额魂行者能窥破的。 不多时,门徒出来道:“有请师叔,坐堂师祖在内等候......”这门徒看面貌怕不得有五,六十岁,一口一个师叔,叫的欧阳和丰这样不满三十的人难受,但修魂世界便是这样,境界决定身份,不筑基,便是最底层之人...... 欧阳和丰步入意赐门高大明亮的大堂,这里纯是岩石搭建,雕塑朴实无华,高台之上,一名中年魂行者气宇轩啊,目光凌利......一看就知道不是泛泛之辈!!!! ------------ 第33章 挑选秘 “含鸦拜见望空师叔......”欧阳和丰大礼拜下,意赐门坐堂的是金丹魂行者望空魂行者,这是神耀天派叱咤风云升龙大陆的中坚力量,有传闻,内剑一脉的金丹剑魂者,其中翘楚者,甚至能越阶斩杀元婴,实在是可怕;当然,像泰猿上仙,无痕上仙这样的元婴人物,一般是作为门派核威摄性质的存在,平时不出手,一出手便是天崩地裂,这在升龙大陆各顶级门派大佬的潜规则中,是被禁止的。 “嗯,含鸦,你的封号却是别致,而行为也是别具一格......”望空魂行者的目光如刀子般刮过来,仿佛要看穿欧阳和丰心中所思所想,“入门十三日后你才来本殿学习功法秘术,嘿嘿,观本门千年来新人之行事,你也是独一份了,怎么,神耀功法秘术你看不上眼么?” 欧阳和丰眼皮一跳,来冥王殿学习功法前他是做过功课的,听含笑师兄讲,望空师叔在内剑一脉中既不是师徒系,也不是家族系,而是一名独来独往,洁身自好的苦魂行者,却不知为何对自己有这么大的看法? “望空师叔知晓,含鸦并非哗众取宠之辈,实在是出身散修,历经磨难,为自身安全计,故对洞府选址,禁阵布设皆不敢掉以轻心,否则便是得了功法,恐也不能静心修练,还请师叔见谅。”欧阳和丰说的实在,表现出了一个历经磨难,患得患失,小心翼翼的小散修该有的姿态...... “没出息,你现在既入得神耀,宗门法规之下,难不成还有人去难为你不成?”望空魂行者大怒,他实看不得新人弟子一副维维喏喏的样子,在他看来,这样的人根本就不配作剑魂者。 “师叔息怒,弟子当然不会质疑宗门公正,不过,门规虽严,也总得有人来执行,弟子孤单一人,又不愿意随便站队,却还是小心些好,否则下一次,就不是区区一个含鸦封号能解决的了。”欧阳和丰不能透露引灵阵之秘,也只好什么事都往派系之争上引,好在他也不完全是信口开河。 望空魂行者还待责骂,手一扬,终究还是放了下来;他是孤芳自清,但又不是瞎子,门派内某些派别之争如何看不到?这次新人五名,别人的封号都中规中矩,意带福吉,偏这个散修得了个鸦字,其中蹊跷不言自明,要求他一个小小筑基魂行者如何雄起,似乎也确实过于强人所难...... 罢了,还是找机会寻得两位上仙推了这意赐门差使,剑魂者本应剑啸九洲,留在这里看门派倾轧却是憋屈......望空魂行者心中转念,也懒的再和这小小筑基魂行者置气,一挥手,二本秘籍飞了出去,“这两本秘籍,一为《涅槃风云录总纲》筑基篇,一为《筋脉郎》,一功一术,便是你等筑基魂行者以后的根本功法,未来一切变化皆源于此,当好生修练,切记......玄楼,有适合你等境界的辅修功法,飞剑秘术,新人弟子允许自择五种,五年后有所成后才可学习新魔法;是博览还是专精,修魂自便,祸福自受;某言尽于此,汝好自为之......” “多谢师叔成全......”欧阳和丰深深一楫,便退出大堂。他也懒的再多解释,象这样独来独往的苦修之士,心性執拗,认定了便轻易不会改变,欧阳和丰自有心气,何必在此多费口舌? 出意赐门向西,有一个三层小楼,称玄楼;一层是合适筑基期魂行者的功法秘术,二层是摄灵期,三层则是汇元期,为免新人心高气傲,欧阳和丰现在便只能在一层选择...... 对于功法秘术,欧阳和丰其实并非没有准备,这十三日来,白天飞行寻找开府之地,晚上则去含笑魂行者居处请教,这些日子下来,对神耀内剑魂者的功法,秘术体系也算有了个大致的了解,这次进玄楼,正好印证一下心中的想法。 玄楼,名起于六千九百三十二年前,再之前这里也只是普普通通的藏经楼之类的名字;玄苍,在神耀历史上并不是个多么了不起的上修大能,终其一生不过元婴境界;但他在修炼晚期做了一件事,最终在神耀天派留下了自己的印迹。 这件事便是,他把一生中自己领悟,奇遇,争伐斗胜得来的所有功法秘术都献于宗门,这在当时稀有自珍的修魂世界是很难得的,也给许多宁可把宝贵功法留给家族后辈的魂行者作了个表率,为彰其名,混沌冥王殿中的藏经楼便改名为玄楼。 数万年来,似玄苍这样的魂行者越来越多,门派也会给献出私人功法的魂行者以巨大的补偿,如此良性循环,玄楼功法秘术收藏之丰,在升龙大陆,也是排的上号的。 在验证剑令之后,欧阳和丰走进玄楼,心中有些激动。玄楼一层宽阔明亮,比在外面看要大十倍,这是芥子空间之术,非常奥妙; 整个一层空间只稀稀拉拉几名魂行者在各自挑选,十分安静,这里没有守何,但欧阳和丰能想象到,如果在这里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惩罚倾刻便来。 整个玄楼一层书籍分类简单明了,共分多类,粗略估计,各种门类书籍加起来,竟有上千种之多,数量虽然听起来还不如暴风城秘法镇,但秘法镇的东西高低不等,又哪里有这里的东西有质量保证,这都是前辈剑魂者自以为傲的看家本领,等闲在外面是根本看不到的,更不用说其中还有神耀天派的正宗传承。 神功妙法太多,就很容易挑花眼,失了本心。欧阳和丰略一凝神,直接略过《法》类;他现在不缺功法,一直修练的《涅槃风云录》,以及方才望空魂行者赐下的《涅槃风云录总纲》筑基篇。《涅槃风云录总纲》是神耀天派基本功法,传承久远,后续功法直指大道,非常适合剑魂者修练,这是神耀天派万年来无数前辈总结出来的东西,欧阳和丰不认为可以轻易改变。 神耀天派功法传承,能直指大道的,便只有多种,,其中只有《涅槃风云录总纲》和少有筑基境界的功法,其他的都要在金丹后再选择方向。 《涅槃风云录总纲》脱胎于《涅槃风云录》,两者间有共通之处,欧阳和丰的想法是继续修练《涅槃风云录》,然后看看能不能兼顾《涅槃风云录总纲》,这是没办法的事,对欧阳和丰来说,只有上古功法《涅槃风云录》才能搭配引灵阵,这是他修炼的核心秘密。 至于其他千奇百怪,各有特点的功法,很多看着很不错,但与神耀天派的正统传承却如何相比?他还不至于傻到轻重不分的选择这些东西。功法贵在体系,能直指大道,能和飞剑术配合,这才是真正的宝贝。 欧阳和丰不知道找了多久,看到的功法足足百十种秘术看的欧阳和丰是眼花撩乱,这些秘籍,随便拿出一个,在暴风城都引人犯罪,在这里却象萝卜白菜一般任人挑捡,这便是大门派的底蕴。 其实选哪一种密法,欧阳和丰早在和含笑魂行者的探讨中便有了决定,对他们这样的新人来说,可选择的范围真的不多。只有那些象含笑魂行者这般,入门数十上百年的弟子,在精修师门魔法之后,才有精力选择一到二门完全由得自己爱好的魔法。对欧阳和丰而言,《控剑术》《五行归元》便是唯二选择。 《控剑术》非攻击法术,其实就是个赶路的手段;它的特点很突出,就是个‘快’字,比魂行者架驭飞行神器那快的不是一星半点,是剑魂者仗之纵横往来的利器,在升龙大陆,除了空间挪移秘术外,还真找不出比控剑术更快的秘术;但空间挪移至少是元婴魂行者的特有手段,又哪是低级魂行者能掌握的。 习得控剑术,能追,擅跑,来去自如,能轻易掌握战斗的主动权,是每个内剑魂者必备的技能,没有之一。 《五行归元》,其实就是神耀天派五大根本魂修《五行乾坤》的筑基版本。单独习练其中一种,效果未必比的上其他秘术,甚至可以说要比大多数秘术弱些,但若习全所有,则效果远远凌架于其他遁术。 大部分剑魂者都不会选择《五行归元》,因为练一种效果很一般,而要习全五行,在金丹以下,基本是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太浪费时间,完全没有必要。 欧阳和丰选择《五行归元》,一则这秘术有后续传承,二则时间对他来说还是比较宽松的,他的修练方式在引灵阵的帮助下效率比他人高太多了。他的目标是习全五行,为以后的五行乾坤打下坚实的基础。 望空魂行者曾明言,新人五年内只能选择五种魔法,如此宝贵的额度,为什么要选择两种秘术?其实原因就在于《控剑术》和《五行归元》在侧重面上并不相同。 《控剑术》重速度,其特殊的御剑方法决定了剑魂者在御剑时无法同时击发飞剑,如果剑魂者想要祭出飞剑,就必须先从控剑术状态中退出来,战斗从来都是瞬息万变的,失之毫厘,谬之千里,尤其是对讲究速度的剑魂者来说,这种延缓是不能忍受的。 《五行归元》的优势,在于能在快速移动中击发飞剑,真正做到了行进间射击的程度,但秘术的速度,自然远远不如控剑术了。 一个内剑魂者大概的战斗方式是这样的:首先,以控剑术追击,接近;到达飞剑射程之内时,退出御剑状态,运使五行归元祭出飞剑开干;如果打不过,再进入御剑方式跑路。欧阳和丰在挑完《秘》后,又来到《助》类书籍放置处,大致一浏览,便找到两本他需要的助助类功法,没错,这两本都是他在暴风城费尽心力也搞不到的极品身灵之术。不过他没有急于选择哪一个,含笑魂行者曾经和他言及挑选功法秘术的小诀窍,对那些非师门类的功法秘术,没必要一定在玄楼拿取,用掉宝贵的额度;完全可以在山门内发布求-购信息,使用魂石或者其他法物换取,神耀之大,藏龙卧虎,身怀秘技者比比皆是,不是特别珍贵稀有的功法,都能找到合适的卖家。在《助》类中,有一种功法是他必须马上做出决定的,那便是神意之术。 神意,六绝中最重要的一识,在斗法,炼丹,画符,制器,布阵等几乎所有的修魂领域都有举足轻重的作用,在修魂中后期,神意已经完全比肩魂力,是衡量一个魂行者强大与否的标准之一。从筑基开始,魂行者诞生神意,从此时开始,锻炼神意就将成为魂行者一生中和汇聚魂力一样重要的修魂,永不间断。之外还有很多数千年来剑魂者们通过各种途径收取来的炼魂术,其中不少炼魂术的效果也不见得比上述三种来的差,但欧阳和丰依然决定从官方推荐的魂术中挑选,道理很简单,通过时间长河验证过的,就一定是最合适剑魂者的。 欧阳和丰选中了《阴阳两极转》,这其实就是自己运飞剑斩自己的神魂,并从不间断的斩消,再生,再斩消过程中提高神魂强度;过程极其痛苦,消耗的魂力也是惊人,必须时刻以大药相助,不过其效果确实炼魂术中最好的。 剑魂者中选择这种炼神术的极少,一来大族子弟们虽然花的起魂石,但有稍微轻松些的炼神术修炼,何必选这自我折磨的苦修术?二来,丹药有毒,多食有害;本来每日的魂力修练就要吞食大量丹药,这炼神魂再吞食丹药的话,势必过量,轻则进境缓慢,重则心魔自生,故此不选...... 但欧阳和丰与他人不同,在引灵阵数百上千倍的魔气强度下,他从不为魂力担忧,不需要吞食丹药,也能满足庞大的魂力需求,这《阴阳两极转》对他而言,正合适。两个秘术《控剑术》《五行归元》,一个助助功法《阴阳两极转》,这就是欧阳和丰的收获,五个额度用去了三个,还剩两个以备万一。他有感觉,在别的秘籍上上他肯定还需要加强,不过现在不急,先把这些魔法入门了再说。至于别的级别类行书籍,欧阳和丰看都未看;不是看不上眼,而是怕自己按捺不住。用含笑师兄的话来说,《混》类书籍中有最多的适合在外游历斗剑的神通秘术,习得一两个,便是魂行者对敌时奇兵突出的底牌......但欧阳和丰仍然强自约束自己,有一点他很清楚,修魂之路,自家功法境界才是根本,这一点永不会变;若单论魔法,则以师门传承为优先,上万年的雄视升龙大陆,已经证明了神耀天派剑道魔法的威力,难不成放着这么牛比的成体系魔法不学,却去学那些零散支离断了传承的偏门异术么?事分轻重缓急,作为一个新人,一个对神耀天派整个道传魔法体系还不够了解的菜鸟来说,一切乱七八糟的神功秘术都是扯蛋,把师门传承先练起来,才是正道。 《涅槃风云录总纲》《筋脉郎》,这两只书都是秘籍,就好像欧阳和丰感悟时所用的一样,非常珍贵,用完既毁;而像《控剑术》《五行归元》《阴阳两极转》则是普通的书,有文字记载,学完后是需要归还的。这其中还渉及一些与保密相关的约束,十分的麻烦。 走出混沌冥王殿时,一名弘扬门徒拦住了他,恭敬的说道:“师叔莫怪,有向师叔,胡师叔等前面相邀,还请师叔移步......” 欧阳和丰就有些无奈,这必定是派系间的拉拢,避免不了的事;只不知这向师兄所属是哪派?感觉似乎不是家族一系...... “头前带路......”欧阳和丰也不推辞,早晚的事,躲是躲不过的,还是直面吧...... 出混沌冥王殿向南,拐过一处松林后,几里外临涯处有间飞亭,亭外有瀑步飞溅,声势壮观......亭内有两名剑魂者,宽袍高冠,正是要寻欧阳和丰的胡师兄。 “冒昧相请,还望含鸦师弟不要见怪才好......”两人看到欧阳和丰过来,也不拿大,一起迎出来,领头的一位开口道:“我是侯峰,封号含水,这是含浪师弟,俗家姓胡,胡白白......我等俱为含门师徒一系,请师弟来,非为它事,不过饮茶闲谈,看看有什么能帮上师弟的......” 欧阳和丰急忙回礼,客气道:“含水师兄说笑了,师弟我初来乍到,遇事不明,人物不分,正要向师兄多多讨教呢。” 几人在亭内石凳落座,有门徒奉上好茶......含水魂行者开口道:“我知道师弟寻洞府之地多日,不知可找到趁心的么?若有需要,师弟不妨明言,其实三峰范围内,还有很多极品灵脉上的洞府并无人族长,完全可以取来自用......” ------------ 第34章 传授 解惑 含水魂行者所说的无人族长洞府,欧阳和丰很明白是怎么回事。他这十多日转下来,在三峰附近发现的洞府,林林总总竟有三,四百座之多,这还不包括有可能遗漏的,这和内剑一脉金丹以下魂行者总共几百余人的数量明显不符,要知道,金丹或者金丹境以上的剑魂者都是直接在三峰上开府的。 有人多吃多占,这是明摆着的事,至于到底是谁多占了,欧阳和丰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但他如果今日答应含水魂行者之邀,那么给他的那所谓灵脉上的洞府,就一定是家族一脉所遗留......这是诱他占队呢...... “多谢各位师兄好意,不过师弟我前几日已择定位置,便不劳烦各位好意了......”欧阳和丰礼貌的回绝道。对他来说,天生对家族一系不亲近,但师徒一系也不见得就是好归宿。 在升龙大陆修魂世界,师徒关系是很郑重,很严肃的,并不是随随便便就可以冒然相认的;作徒弟的,要尊师,敬师,要忠诚,守孝,一句话,把自己当儿子就对了;当师傅的更不轻松,不仅要在生活上照顾徒弟,而且在修魂道路上也必须不遗余力,各种资源,丹药,魂石,人脉等等。故此,双方在选择上都很慎重,师择徒,徒也择师......以欧阳和丰的资质,被金丹魂行者看中并消耗大量资源培养的概率实在不大,更重要的是,欧阳和丰本身也不愿意有这样一个约束,他自己的秘密太多,而且,在思想高度上,他更愿意走一条自己选择的道路,而不是被别人所左右...... 既然最终是个独自修魂的结果,那么现在何苦卷入派系之争呢?作一个像望空魂行者那么自由自在的苦魂行者,也是个很不错的选择...... 含水魂行者面色不变,他也没想过能轻易的拉拢一名魂行者,尤其还是一名35岁前筑基,并俘获剑心的精英,这样的人都有自己的判断,自己的坚持......今天的见面不过是一种结识,一个表明态度的机会,日子还很长,一切都可能发生......轻松愉快的闲聊,在品完一茶之后,欧阳和丰告辞离开,有太多的事要做,有好几部功法要练,他都有点忍耐不住了。“此人,自视甚高,有些不知趣?”一直沉默未开口的含浪魂行者看着欧阳和丰远远的背影,这么评价道。“师弟此言,有些过了。”含水魂行者摇摇头,他这个师弟,天资卓绝,却有些不容人,“彼等新人,才入门派,不愿加入派系争伐是很正常的事。不急,等过些年月,吃的亏多了,自然也就明白了......”“若被家族上仙拉过去了呢?”含浪魂行者问道。“若含鸦师弟是这般目光短浅,迷于外物上仙,哪又有何拉拢的必要?”含水魂行者无奈道,“本次定剑内外,家族一系已经变得的得势了,五人悟剑心,竟有四人都出自大家族......我记得,好像已经连续十数年都是这般情形了吧?” 含浪魂行者不屑道:“那又有何用?谁不知道,那些大家族上仙都有外药相助,凭的却未必是自家本事......要我说,师叔他们就应该上书掌门,严禁这种舞弊行为......”“然后呢?禁用外药就能让含门多几个内剑么?”看看不再吱声的含浪,含水魂行者叹口气道:“就算使用外药,到底也算是对我内剑一脉有利之事,师叔他们不会禁的,这话你以后要少说,免的惹人烦厌......就这样吧,这含鸦师弟之事,你以后还是要看顾些,都是修出身,不要远了关系......” 欧阳和丰从广义阁赶回他的洞府,足足花了三个时辰,交通很不方便。这里虽然有飞行神器不给力,不会控剑术的原因,但最主要的,还是他选的洞府位置实在距离广义阁太远了,近几千里的直线距离即使对魂行者来说也不是件简单的事。好在魂行者这个职业,以自修为主,倒不需要天天去冥王殿报到。洞府已基本完成,或者说,有关引灵阵,几个探查,预警类的法阵已经布设完毕,可以使用。但有关生活方面的,比如起居什么的,则完全没时间弄,好在魂行者也不太在意这个。随便用了些吃食,沐浴,运功调息,把状态调到最佳;欧阳和丰拿出今天的收获:《涅槃风云录总纲》《筋脉郎》《控剑术》《五行归元》《阴阳两极转》,都是在外界难得一见的万年剑魂者传承,现在俱摆在他眼前,任他挑选;欧阳和丰拿起其中一本,这是他的首选,自前世以来,从未改变过...... 秘籍贴于额前,‘轰’的一声,欧阳和丰仿佛置身于另一个空间;空间中他化身一宽袍高冠剑魂者,凌空而立;前方千里范围之内,有无数妖,鬼,魔,兽,正亡命向他冲来;欧阳和丰心中一急,仿佛呼吸般自然的,从丹田关元起,过下极俞,直抵膻中,稍一盘旋,魂力摄灵元精,以磅礴之势冲过崇骨,直入百会剑心殿;剑心殿中有剑心,魂力冲过剑心,刮起一层精金之气透顶而出,是为飞剑;飞剑疾如闪电,在神魂控制下,刺穿数只妖兽才势尽;魂力不断从丹田起,飞剑无休止的从剑心殿出,最终形成一片飞剑之雨,在妖鬼怪兽中肆虐杀戮......此为《筋脉郎》是也......人有精气神三种本身,又日上中下丹田;上丹田为百会,位脑之髓海,藏神之府也;中丹田为膻中,心为降火,藏气之府也,也就是魂行者魂力之所在;下丹田为关元脐下三寸,为藏精之府也。 筋脉郎之始,起于下丹田关元,总共只有五个穴位参与,却包括了关元,膻中,百会,上中下丹田全部牵渉其中;故此,当飞剑最终透顶而出时,飞剑上所带的,不仅有关元的元精,还有膻中的魂力,百会的神魂,是真真正正集中了一个魂行者的精炁神的全部力量,再加上剑心的力量,其锋锐无人匹敌,难怪飞剑一出,等闲人等根本招架不住......‘原来如此’,从秘籍传授中退出来,欧阳和丰长吁一口气,他一直很奇怪,既然飞剑是剑心殿中的剑心跃出杀人,那么如果这剑心被人使计收了怎么办?现在看来,却完全不是那么回事。神耀天派正统之内剑术,剑心居于剑心殿中是根本不会动的,动的只是魂力风暴卷过剑心时,刮起的一层精金之气,是为飞剑,这才是神耀天派内剑一脉万千年来称霸修魂世界的不传之秘。 在运使飞剑过程中,整个行脉过程不过五个穴位,却是浓缩了神耀天派数万年智慧的精华。 比如凡俗武功,动辄行脉数十个穴位,才能运气于外,其实既浪费时间又浪费内力。修魂秘术也是如此,尤其是斗战之术,并不以行脉穴位之多来判断高下,恰恰相反,越少的穴位越代表了高效,简洁,快速。 神耀天派筋脉郎之法只经过五个穴位便可发出飞剑,实乃升龙大陆最好的顶级冲脉之法,故此神耀天派也是公认的修剑第一;就算是同为顶级大派的云顶剑宗,其根本冲脉之法也要经过七个穴位,高低上下,一望可知。 至于流落在外,各宣圣的零散剑魂者魔法,冲脉时甚至要经过十数个穴位才能发出飞剑,其威力品质却是不入流了。当然,也有异志混谈中描写虚无飘渺的上界剑魂者,有三穴冲脉之法,也不知是真是假...... 神耀天派冲脉之法,所经穴位虽少,但精,气,神俱全。精为元精本源,飞剑中掺有元精,则有生生不息,循环往复之能;气为中丹田魂力,也称真气,魂力深厚,精纯与否,往往决定了飞剑的威力和速度;而剑心藏于百会剑心殿中,神魂交汇之处,飞剑只有附着一丝神意,才能有腾挪反转变化之功。 可以说,只有精,气,神俱全的飞剑术,才是真正无敌,真正正宗的飞剑术;江湖散修中,偶有自称剑魂者者,往往要么剑不及远,要么威力不足,速度缓慢,要么直来直去,变化呆板,这都是精,气,神不全的后果。拿来吓唬小辈,散修还可,真遇到此中高手,也只有送命的份,还不如学些法术来的实在。 这些秘籍中的东西,一古脑的填入欧阳和丰的脑海中,很花了些时间才充分的理解。接下来便是亲自入手施展飞剑,欧阳和丰仔细回忆秘籍中所感受的冲脉之法,慢慢鼓动下丹田关元,分出一丝元精向下极冲去......个时辰过去,失败了多少次?欧阳和丰已经记不清了,不是元精不足,就是魂力不畅,不是下极俞出问题,就是崇骨出麻烦,要完美的做到精,气,神摄灵,冲击剑心刮出一道飞剑,并不是件容易的事。 魔法修练没有天才,只有耐的住寂寞,无休止的练习才是正道。那种读一遍秘笈,便能大杀四方的人只存在幻想中,或者说是异想天开,现实总是残酷的,天道也是公正的,不克服难以想象的辛苦,你又凭什么人前显圣? 又半个时辰过去,终于,欧阳和丰平生第一次发出了一道飞剑,感觉到头顶一凉,飞剑倒栽而出,欧阳和丰不觉满心的欢喜,真不容易啊......虽然这道飞剑不过才飞出三,四丈远,虽然其威力恐怕都杀不死一只岩羊,虽然它飞行的方向完全和意念中相反而至,但不管怎样,飞剑总算是成功击发了。 人的肌肉有记忆,经脉穴位同样有记忆。有了第一次,很快便有了第二次......从冲脉十次才能成功一次,到能成功三次,五次......从最远距离才三丈,到现在的十丈......欧阳和丰一次次出剑,直到魂力枯竭,经脉酸胀......这便是剑魂者的修魂,没有捷径......曾经有人问商丘,为什么他的飞剑如此凌利,快到他人无法反应,准到他人无法躲藏?商丘答曰:无他,唯每日出十万剑耳...... 巫山福地广义阁,天空中一道青芒闪过,迅捷无伦的直冲山峰上一块空地,在快要接近地面时剑光敛去,闪出一魂行者身影,身形骠悍,面容普通中透出一股坚毅,正是含鸦魂行者欧阳和丰。时间已经过去了半年,许多的功法秘术让他除了练功外基本抽不出别的时间,但每隔几日还是要来趟广义阁的,混沌冥王殿常有高人解惑,是不可错过的机缘,欧阳和丰虽然修炼总有自己的想法,但不代表他不尊重前辈的经验;至于近三千里的路程,就当是练习控剑术了。 每次的聚解堂解惑,都是广义阁属下低阶内剑弟子们人最齐的时候,除去游历在外的,任务回不来的,有令职在身实在走不开的,剩下的基本都在此处,大约能有七,八十人,没人会放弃这难得的机会。 欧阳和丰入神耀内剑一脉后认识的剑魂者们基本都在,楚西行,危封三人组,含笑魂行者,含水,含浪,破风魂行者等,还有几名新结识的朋友,大家各自找地方盘腿坐好,静待上师到来。聚解堂并不在混沌冥王殿内,而是在殿外不远处的一个空阔的地方,有高台筑立,环境是非常的清幽怡人。 “师弟,怎的这时才来?”一个身形微胖,笑起来像个佛陀似的魂行者走过来,在欧阳和丰身旁坐下。 “在玄楼看了会子书,有些入迷了......”欧阳和丰笑道。这胖魂行者是他新结识的朋友,比他早两年入的神耀内剑,封号含鸭,俗名油光光。当初欧阳和丰一听这小子的封号,便知道这人也是派系斗争下的牺牲品,欧阳和丰其实很感谢他占了这个鸭字,否则欧阳和丰恐怕就躲不开这字,鸦和鸭相比,似乎还是前者要好些?。 两人的封号有异曲同工之妙,互相间便有了成为朋友的基础。欧阳和丰在门内发消息收购身灵之术,这含鸭魂行者便是其中的捐客,从买卖双方的差价中赚取利润,这在一些含门弟子中是很普遍的事。最终欧阳和丰得了本好功法《身临其境》,在交易过程中,一来二去的,也和这胖子熟悉了起来。 想到魔法,欧阳和丰不由的抚摩了一下手中的储魂戒,里面有他刚刚在玄楼兑换的魔法《金光魔剑》,这属于《功》类,是万剑归一中不多的筑基魂行者就能学的剑术,为五行剑中的一种......五行剑,当然有五种,《金光魔剑》《浪风神剑》《烈日火海剑》《千秋落叶剑》《泰山陨石剑》,是很实际通用的剑术,剑魂者学习自己本命属性的五行剑,对自己飞剑威力的加成很可观;欧阳和丰是金属性,又有金属剑心,如果学了金光魔剑再配合金秘术,其攻击能力必然会达到一个极致,这也是他一直追求的东西。听说今日是望风师叔讲五行......嘿嘿,的确太难得了。”含鸭兴奋的告知欧阳和丰通这个小道消息,也不由得他们不兴奋,作为魂修中居于领袖地位的大派,门中高阶魂行者解惑,素来都是法在前,术在后的,讲究的便是功法境界,而不是和人争胜的手段。故此,如果真如含鸭所说要讲五行,那还真是很难得的事。欧阳和丰也很高兴,因为他习的便是五行归元,很需要在这方面得到高人的指导。剑魂者中,习五行秘的很少,不是五行秘不好,而是其见效太慢,要学全金木水火土五行,无异于要花比其他秘术多五倍的时间,这对金丹以下的魂行者来说基本上是不能容忍的。金丹以下的魂行者,正处于修炼途中最艰难的一个阶段,要在有限的百十年里冲击金丹,就必须心如静水,在魔法上尽量不会挑选那些繁复琐混的......欧阳和丰却不在乎,能寿至二百多他已经很满足了,当然要随心所欲,至于金丹,元婴什么的,他基本懒的去想,以《涅槃风云录》提升境界的难度,他也完全把控不了。 在同境界下,作一个最厉害的剑魂者,这是欧阳和丰的目标;所以,在修为问题已经被引灵阵解决后,功,便成为了他目前最着力的方面,虽然,这和修魂前辈们的理念不太一样...... “师弟,你这就回洞府么?”含鸭魂行者猥琐的小眼睛在不远处危封的身体上一扫而过,漫不经心的问道。 ------------ 第35章 比试 藐视 “不急,我去幻剑擂看看,顺便试试......”欧阳和丰摇头道,旁边这个胖子师兄的小心思他如何看不明白,很正常的事,长年留在这种地方,老母猪都能看顺眼了,更别提危封这样的大美女;广义阁内剑一脉男女比例失调,乾只这次聚解堂解惑,来的七十余人中,只十人不到,由此可见一斑。 神耀天派门规,新人入门后,三年不得离开山门,哪怕是三年后,也要长辈考教功法秘术,达到一定水平后,才可自由出入。这样的规定,一方面是怕新弟子能力不够,出去丢人现眼,一方面也是对新人弟子的保护。漠北虽然是神耀的地盘,但明里暗里,心怀叵测的势力无数,别人可不会管你是不是神耀弟子,练没炼成飞剑术...... 出不了山门,就只有憋在洞府和广义阁之间,三年不知肉味,对身体机能格外健康的魂行者来说,其煎熬可想而知。 “又去找虐?师弟你可......真有毅力......”含鸭魂行者摇摇头,对欧阳和丰的选择并不理解。 幻剑擂,是广义阁内剑弟子的斗剑之地。剑魂者嘛,都是好战份子,平时洞府独自修练,解惑之日人来的比较齐整,当然就免不了互相间比试高低上下。像欧阳和丰这样新入门的弟子,其实也包括含鸭这样入门没几年的,无论魂力境界,还是剑术控制,和师兄门相比都是天差地远,每次上去比试,必定闹个灰头土脸;大部分新人都不会轻易上幻剑擂,打的心思是过个十年八年,魂力剑术有了长进再来比试;但也有不服输的,就像欧阳和丰这样,反而是乐在其中。两人就此分道扬镳,含鸭走到含鸾魂行者跟前找机会,哦,就是危封贵女。欧阳和丰则径自前往幻剑擂,这些时日他自感飞剑之术大有进益,正要前去一试究竟。幻剑擂,是神耀天派官方指定的斗剑场所,神耀规矩甚严,私下邀斗是绝对禁止的,有敢犯者直接追回一切资源逐出门派。双方比试既剑出无悔,幻剑擂其实就是个面积甚广的大型广场,岩石铺就,长宽都在十里以上...... 这里不是凡尘,不存在擂台这种东西;剑魂者的飞剑,就是欧阳和丰这样的新人,都能遥击五十丈开外,再加上往来腾挪,要多大的擂台才能满足两个剑魂者的需求?剑魂者比剑,另有它法......神耀弟子比剑,有两种方式——生斗,死斗。所谓生斗,也叫文斗,就是欧阳和丰现在这样,弟子之间友好的较量,不渉生死。 具体方法是:两位魂行者遥遥相对,互相间的距离以不超过各自飞剑有效控制距离为宜,每位魂行者身前三丈放置一傀儡,可按照魂行者的神魂指引做简单的移动躲避;斗剑过程,便是魂行者攻击对方的傀儡,同时防御对方对自己的傀儡的攻击,胜负只在一方傀儡被毁之后。 这种斗剑方式听起来很小气,完全不符合剑魂者中分生死的豪迈,但其实很有必要。要知道,剑魂者的飞剑是非常非常快捷凌利的,这也意味着即使有高阶魂行者在场看顾,受伤身亡也是很常见的事,因为,根本反应不过来。如果门派不加约束,让剑魂者们放开了比试,就这二百多人,都用不到十年,就能比剑全部比光了。生斗这种方式,不能完全体现魂行者的实力,但剑上的功夫,还是能比出个七,八分的,胜在安全,这已经足够了,毕竟,有些东西,比如秘术,助修,保命底牌之类的,也不适合随便拿出来......死斗,也叫武斗,就简单直接的多,必须报请门派批准,还得交纳一定的费用;都准备好后,门派直接开启一个异世界,两个进去,非死既伤,裁判者在外操纵异世界,也不一定能挽救失败者;这样的斗剑,相斗者能完全发挥自己的所有能力,是最真实最残酷的斗剑...... 这两种斗剑方式,是剑魂者们私下里,自作主张的斗剑......神耀天派还有官方操办的大比,小比,遵循的又是另一套比剑方式......幻剑擂上,欧阳和丰找了处边角的位置,剑偶傀儡是门派提供的,材料一般的低级剑偶傀儡,免费使用,但剑偶傀儡动力使需的魂石。却需要对战双方自己安装。欧阳和丰取出六块中品魂石,一个剑偶傀儡三块,分别安装好,指挥两个剑偶傀儡在自己身侧整齐跪坐。然后盘腿坐下默默等待。这是新人弟子肯请前辈师兄们指教的起手式,要不然你以为凭自己不足一年的资历,别人又凭什么要和你比剑?既浪费时间又浪费感情......行者其实是个等级制度很严谨的群体,尤其是高傲的剑魂者,肯下场指点低端的师兄并不多,尤其是已经入门数十年,境界已至摄灵,汇元的魂行者;欧阳和丰在这里厮混了好几个月,一般也就入门不超过十年的师兄偶尔会下场和他玩玩。 魂行者的关系基本可以用一句话来形容,君子之交淡如水。欧阳和丰也算结识了几个朋友,含笑,含水,含浪,含鸭等,但这种事你不能强拉别人陪你比剑,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修魂方式,都有自己的坚持,强拉硬拽不是魂行者的作风,人们更习惯于心照不宣,一切尽在不言中。所以欧阳和丰摆出这么个起手,让有兴趣的前往,这样双方都不尴尬。今日是解惑日,广义阁上的剑魂者不少,大部分在解惑结束后都会来幻剑擂看看,即使不下场,在旁边观摩下他人剑术也不错。不少人在欧阳和丰身旁经过,也因为他是妥妥的新人而已,故也没人下场。直到含水,含浪魂行者领着一波人经过时,其中一名身材粗壮的剑魂者才走过来,大手在其中一只剑偶傀儡上一拍,这剑偶傀儡被他神意一领,激活起来。“在下含潭,师弟剑及多远?”“多谢师兄指点,师弟我今年入门,剑及六十丈。”欧阳和丰礼貌应到,也就是比他早入门十多年,这样的差距还不算过份;剑及六十丈,意思是欧阳和丰可以控制的有效飞剑范围不超过六十丈;这是比剑前弱势一方必须事先说明的事,否则别人走到六十丈开外,自己飞剑够不到人家,那就尴尬了。含潭魂行者走到五十丈时便停了下来,在身前放下剑偶傀儡;这是资历高的魂行者的一种姿态,表示不占对手的便宜;否则真站在六十丈位置上,对方每次攻击都是最大距离,会很快吃不消的,这也是剑魂者们潜意识下的规矩。 神意操控下,让剑偶傀儡左右移动了几步,确定了剑偶傀儡的灵活性;含潭魂行者运行魂力,白衣飘飘,左手背于身后,右手笔直的点指向欧阳和丰,口中喝道:“开”。欧阳和丰心中叹了口气,心话‘又来了’......在幻剑擂比剑数月,欧阳和丰亲自下场,或者旁观他人斗剑,也算是见多识广了;他发现神耀天派的内剑魂者,击发飞剑时普遍有个非常可笑的毛病——摆造型。偶尔看到几个圣剑魂者放飞剑,也是一个德性...... 比如现在对面的含潭师兄,这么粗壮的身材,非要作出一种当空而立,羽化飞仙的样子,实在让人好笑;他点指自己,欧阳和丰不用想都知道,一会儿每点指一次,必定会发一只飞剑;这等于提前告诉对手,我要发飞剑了,要发几只......如此资敌,真到了生死相搏的关口,很容易被人一眼看破......也许是这个世界的风气,几乎每个剑魂者都有这样的或多或少的毛病;有必须摆弓步才能发出飞剑。前辈们的习惯让欧阳和丰很无语,他没能力改变别人,却知道自己该怎么做;没有固定的姿势,也不会提前喊话,他训练自己在任何时间,任何地点,任何情况下发剑,哪怕正在用食,正在如厕,站着,坐着,躺着......甚至是微笑着和人说话时;至于手的作用,开什么玩笑,他当然不会无聊的对他人指指点点,他欧阳和丰手里,永远会握有一把三尺之剑,这是他最后的保障...... 对剑魂者发剑姿势的吐槽不过一瞬间的事,眼看含潭魂行者准备完毕,欧阳和丰知道该自己进攻了;一般资历高的,自认实力强大的剑魂者都会把首攻权让给弱小者,这是强者的自信......欧阳和丰控制剑偶傀儡在身前三丈偏右处来回移动,自己则向左走去,同时,毫无征兆的,飞剑从头顶一冲而出,接二连三的向含潭魂行者的剑偶傀儡飞去......飞剑是水属剑心所发,众目睽睽之下,他如何敢把金属剑心的秘密暴露出来;飞剑的轨迹并不是直线,而是一左一右的弧形攻击,以欧阳和丰现下的神魂,这几乎是他控制的极限,当他准备发出第三只飞剑时,含潭魂行者也动了......“来得好......”含潭大喝一声,仿佛不喊这一嗓子就放不出飞剑似的,同时,手指遥点,一道道看起来比欧阳和丰的飞剑要粗壮的多的飞剑暴射而出,或拦截,或遥击......一时间,两人之间五十丈的空间内,剑光大盛,霹雳般的音爆声,飞剑撞击时让人牙酸的磨擦声,含潭魂行者时不时的高呼酣斗,飞剑殉爆时留下的灿如烟火的炫目光环...... 欧阳和丰和含潭魂行者之间的差距其实并没那么大,魂力上他才入筑基,当然要弱些,但《涅槃风云录》赋与他的魂力精纯却要远远强过含潭,故此在这方面两人其实是各有胜场,只不过欧阳和丰表现的更低调...... 神魂上欧阳和丰同样要强出含潭,两世为人的经历让他的神魂强度天生就比其他人要强的多,再有《阴阳两极转》的磨炼,以后他与别人之间神魂上的差距只有越来越大...... 欧阳和丰的弱点在于击发飞剑的频率,含潭魂行者可以轻松稳定在一息两发的状态,而欧阳和丰最多只有两个呼吸间三发,这纯粹是练剑时间过短的原因,除了长年累月的勤加练习,没有其他办法......就是这点差距,让两人间的飞剑缠斗在空间中央短暂的相持后,开始逐渐向欧阳和丰所处位置移去,没办法,飞剑没人发的快,就只能靠距离来补偿......欧阳和丰最终输掉了这场比剑,其实当双方飞剑间的缠斗被压缩到欧阳和丰身前十丈时,他已经完全能防御住含潭魂行者的进功,四十丈对十丈,距离的远近抵消了出剑频率的差别,如果继续下去,大概是个磨魂力,神魂消耗的过程吧......但这没什么必要,也没有意义,别人好心好意的来给你喂剑,得到一场胜利是应该的...... 含潭魂行者暗地里长出一口气,对面这个含鸦,真正的难缠,完全看不出不过才是个入门半年的新人;别人也许只看到他占尽优势,但他心里清楚自己几乎已尽了全力,最终对手输的蹊跷,但他已不愿再想这些......这是个值得尊敬的对手,有很高的剑术天赋...... 欧阳和丰走向含潭一群人,礼貌的向对方致谢,然后转向含水魂行者,“多谢师兄帮忙,小弟虽好剑术但学剑未久魂力低微却少有人愿意指教呢。”他眼不瞎,含潭魂行者之所以肯下场比剑,毫无疑问其中有含水魂行者的指使,有示好之意,这是个很懂得做人的魂行者。 “师弟高才,才入门半载便能与含潭师弟苦斗,若假以时日,必有龙翱九州的一天......”含水魂行者这是客套话,不身临其境,就很难估算别人的实力;他和周围的一群人都以为含潭未尽全力,不过都是眼光平平之辈而已,只知表面不知内在,却哪知道含潭魂行者即使尽了全力也差点下不了台呢......“师兄不嫌,若不是含潭师傅兄手下留情,小弟这六块魂石,要不了几息便没了”欧阳和丰把自己的位置放的很低,含潭魂行者心中受用,仅有的那一丝丝不舒服也烟消云散。含水魂行者很懂进退之道,一番含暄后领众人离去,欧阳和丰继续摆出剑偶傀儡,等人比剑,刚才那番消耗,对他来说不值一提...... 不多时,又一批十数个魂行者走过,欧阳和丰一看,危封贵女和她的两个小跟班也在其中,不用问,和方才含水那批师徒一系的不同,这必然是家族一系的魂行者,仅从人数上来看,却要比师徒系的多些......占远眼尖,老早便发现了欧阳和丰,在和旁边几名魂行者一番嘀咕后,一名英俊的年轻魂行者走上前,傲然道:“我含漓是也,您,剑及几何?”那是比自己早入门十五年,这差距可不小;可欧阳和丰也不在乎,对方既不客气,他也没什么好巴结的,“六十丈......”“好,便是六十丈。”这含漓魂行者一转身,带剑偶傀儡向对面走去,同时说道:“你既为新人,魔法未精,便不该来此耽误大家时间,我败你只需一剑,以后,便不要来幻剑擂自取其辱了。” 一众围观的家族子弟纷份笑了起来,对这些又臭又硬的含门弟子,他们天生就有一种敌视。“含漓师兄愈发的有气势了......以含漓师弟之能,这一剑最多使出五分力,便足矣......”含漓魂行者是神耀天派一个小家族子弟,在一众筑基魂行者中,算是很有实力了;众人中也有摄灵,汇元魂行者,但他们绝不会出手,毕竟是骄傲的剑魂者,做不出这种事,也丢不起这个人。 占远作为始作俑者,一脸得意的站在一旁,其实他和欧阳和丰之间并没有什么不可调和的矛盾,但不知为何,仿佛和这人八字犯冲似的,一看见此人,心中便不舒服。他们这批新人,包括最仅三,五年入门的,敢于站上幻剑擂的没几个,不是不想上,而是上去的话实在太扯淡了;偏偏这个含鸦出挑,做到了他们这些大族子弟都没做到的事,这让他颜面何在,于是鼓动同为家族一脉,冲动冒失的含漓上去狠狠给他个教训。含漓在六十丈外站定,放出剑偶傀儡,仅从这一点上来看,此人心里是混没把欧阳和丰当回事;含漓魂行者的开场姿势比含潭更拉风,魂力运行下,竟离地三尺,凌空而立,长衣飘飘,一副天外飞仙的样子;遥指欧阳和丰喝道:“让你先手,若等我出剑,你可在无机会了。” ------------ 第36章 买卖交易 对剑魂者们的奇葩出场方式欧阳和丰已经习惯了,每个人都有自己坚持;冷静,专注,全力以赴,就是欧阳和丰的方式,第一只飞剑透顶而出,紧接着,便是第二只,第三只......含漓魂行者大笑一声,“剑来......”,一挥手,一道明亮而炫目的剑影呼啸而出,直奔欧阳和丰的剑偶傀儡,他也不是完全没脑子,也没留力,而是全力而出,攻其必救;至于欧阳和丰的攻击,稍后再发飞剑防御便是...... 欧阳和丰的攻击是虚招,他再狂妄,也不会以为自己能和一个已经入门十五年的剑魂者对攻,所以含漓魂行者飞剑一出,欧阳和丰便遥控自己的飞剑撞了过去,含漓魂行者飞剑上蕴含的力道确实了得,欧阳和丰第一只飞剑撞上去没什么反应,于是第二,第三只飞剑前赴后继,终于用了三道飞剑才堪堪击破...... 虽然防的艰难,但总算是防住了;含漓魂行者一剑就能打败欧阳和丰的大话成了笑柄,不由的有些脑羞成怒起来,于是一剑又一剑,恶狠狠的向欧阳和丰的剑偶傀儡攻去,欧阳和丰迅速收缩防御圈,只在剑偶傀儡前十丈的位置拦截,全力之下,竟也堪堪能坚持住......生斗的比剑方法确实比较单调,魂行者的秘术,神器,策略都受到很大的限制,比的就只是飞剑上的功夫;欧阳和丰祭起防御攻势,只在十丈内防御,饶是含漓魂行者如何发力,竟是奈何不得;只好寄希望于欧阳和丰魂力不继,便僵持起来......含漓的小友们看的有些目瞪口呆,怎么也想不到素以飞剑威力奇大而著称的含漓会陷入持久战中,更让人无语的是,这场持久战还看不到丝毫的胜算,那个含鸦魂行者一脸的平静,飞剑连珠般射出,偏偏剑上的力道还丝毫不减,也不知他是如何做到的? 转眼一注香过去,欧阳和丰的魂力因其精粹而消耗不大,消耗还不到一半;而从含漓魂行者剑上力道越来越弱来推断,其魂力恐怕已不足三成。欧阳和丰可不是个好脾气的,所谓的是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的处世方法,他也不收手,倒要看看这大家子弟到底如何收场......如果再坚持片刻,含漓魂行者暗骂小友们怎么还不出来圆场,自知魂力不济,再不想想办法今日就得闹出个大笑话......于是大喝一声,使个矫龙起卷的势子,在空中盘旋一周,同时剑光大盛...... 他这边秀的潇洒,欧阳和丰六绝初成,却是看的通透,原来这小子趁着空中翻身的当口,竟然悄悄吞了一枚丹药...... “还有这操作?”看的欧阳和丰是目瞪口呆,堂堂剑魂者,竟如此没有下限...... 一众人等在旁边看热闹,丝毫没意识到含漓魂行者已快至油等枯尽的地步,这也不能怪他人,实在是含漓魂行者装的太逼真,而欧阳和丰暗生一计,故意不反击,只装出一副马上就要招架不住的鬼样子......不是所有的人都没眼力,远远的有两个魂行者缓缓走来,周围的魂行者们看到这两人都纷纷行礼招乎,明显地位不低。”含冰师兄见笑了,底下这些人真正是莫名其妙,被人耍弄而不自知,真不知道这些年的修魂都修到哪里去了......“说话的是含星,家族在内剑一脉金丹以下魂行者中的翘楚,话事人;他旁边被称为含冰魂行者的,是个独来独往的苦修,他们两个,再加上师徒一系的含水,合称神耀三杰,都是不到百岁的年纪,却有汇元圆满的修为,未来还有大把的时间,是含字辈冲击金丹最有希望的三个人,其声名剑术,数十年来也早在漠北流传甚广。 ”很有意思的年轻人......“一袭黑衣的含冰魂行者不苟言笑,目光锐利。 ”依仗年轮,仗势欺人,尔等还留于此做甚,还不速速退下。“ 含星魂行者对众家族一系的魂行者喝道,同时肩膀一耸,便要出飞剑分开还在缠斗的两人,却冷不防被身旁的含冰按住肩膀,这一剑便没发出来...... ”含冰师兄这是何意?莫非要插手家族与师徒之争么?“含星魂行者强压怒意,含冰魂行者作为中立者,一向被家族,师徒双方拉拢,而且本身实力不弱于他,换作别人,敢横加插手他的事情,怕不早就翻脸了。 ”含星师弟稍安勿燥,劝人罢剑这种事,还是师兄我来吧。“含冰魂行者何等眼力,不仅早就看出欧阳和丰在捉弄家族一系的含漓,更清楚含星的手段;若真等含星出剑,双方罢手是肯定的,恐怕那个散修含鸦还得吃个大大的闷亏,丢命不可能,但伤个数月却是稀松平常;他是个耿直的人,却看不得门中有些天赋的新人遭此黑手。”既然师兄有意庇护,便由师兄吧。“含星魂行者并不是畏惧于他,两人实力相近,论势力,含冰孤家寡人一个,更如何比的了他家族一系的势力;只不过最近在异世界有些麻烦,需要好手相帮,金丹以下就这么三个顶尖的,既然求不得含水,便只有求肯含冰了;既有求于人,这些小事也就不能较真。含冰魂行者微微一笑,目光一领,一只光华晶荧的飞剑闪电般的一闪而没,口中说道:”家族与师徒,并不是非此既彼,还有第三种选择,便如师兄我一般。我内剑一脉人丁单薄,长远堪虑,若有些好苗子,我等前辈还是要宽容些吧......“ 欧阳和丰正装模做样的配合含漓魂行者进行这场又臭又长的比剑闹剧,冷不防旁边窜来一只飞剑,森含冰冷,不仅一举击溃两人的斗剑,而且其余势不减,吞吐不定的盘旋于空,仿佛在警告两人似的...... 很快意识到有人阻拦这场斗剑,却不知是谁;当欧阳和丰转向含冰两人时,两人已走的远了;不仅是他们,就连一直在旁边看热闹的家族一系众人,也呈鸟散状...... 含漓魂行者似乎也接到了某个传信,准备离开;但离开前,他还不忘走过来放话道:”若非师兄相拦,今日必然你灰头土脸;别再让我在幻剑擂看见你,否则的话......哼哼......“ 欧阳和丰像看傻子一样看着这个骄傲的剑魂者的背影,用轻轻的,但又保证能让对方听到的声音说道:”丹药,好吃么?“远处含漓魂行者脚下一个踉蹌,随后又加快速度,急步离开,背后是欧阳和丰按捺不住的大笑声......既然魂力消耗过半,欧阳和丰也不再摆起手等人比剑,而是一边回复魂力,一边观摩他人斗剑......不是他有自虐症,实在是剑魂者这个职业是个非常讲究动手能力的职业,一味的埋头苦练是不成的;只他方才两场比剑下来,就感觉发剑的速度又比往常稍微快了一分,可见实战对剑魂者能力的提升是巨大的;其实最好的方式是走出山门,去外面的世界和人斗剑生死,可惜门派不允许,话说,就算门派允许,在飞剑没修得大成之前,欧阳和丰也没打算轻易去外面作死...... 欧阳和丰急于锻炼剑术能力,还有个很重要的原因,那便是修炼资源问题,简单的说,他快没魂石了。他从来都不是个富裕的人,也没有商业头脑赚取魂石,要不是他发明的引灵阵确实是修炼,效果不错花费又少,他怎么可能走到今天这个地步?自入道以来,欧阳和丰有三次大发横财的时候。第一次是在万本武宗拆卸法阵魂石,属于半偷半抢;第二次是白虎峰搞完爆炸后的摸尸;第三次便是入得神耀内剑一脉后,门派一次性的入门魂石奖励,有数百枚上品魂石之多......但问题是,随着他境界的提升,身体耐受力的增强,引灵阵的消耗也越来越大;现在欧阳和丰修炼时开启引灵阵,魔气强度已接近千倍,这是个很可怕的数字;更要命的是,修炼神魂《阴阳两极转》术也需要处于高强度魔气之下,否则他根本坚持不下来......这一切的一切,归根到底就两个字魂石。欧阳和丰从来也没想过诸如其他之类的来赚取魂石,以剑养剑来提升实力才是他想要的,其实在神耀天派山门内,是有这样的机会的。 神耀天派关于修魂资源的分配是个很复杂的体系,太高端的,渉及金丹以上魂行者的分配,以现在欧阳和丰这个层面是没有机会也没有权利了解的,他能了解的,就只是金丹以下,筑基,摄灵,汇元三境的资源平衡......每年,来自漠北之域各国的保护费,神耀产业矿场,各异空间的出产等等一系列的汇总后,门派再进行再分配,除去预留以备不需,分配的原则很清楚明了就是看你自己的境界如何...... 魂尊,甚至魂尊以上,这个没有分配,因为门派的库藏就是他们的私库,神耀所有的一切都对魂尊无偿开放,没人会有异议,升龙大陆其他大门派基本也是这样,相对于资源财物魂石,对一个门派来说无疑魂尊更宝贵...... 剩下的次序是元婴,金灵,金丹......汇元,摄灵...... 轮到筑基时,基本只剩下清汤寡水了;但就这点子汤水,其丰厚也远非当初万本武宗这样的小宗可比;神耀天派资源每季一发,欧阳和丰拿过两次,每次有一百多块上品魂石,真正不少了;入门时,门派给过一笔一次性资源,可以理解成安家费,但这东西一辈子就一次...... 每季一二十块上品魂石,二十瓶丹药,已足够筑基魂行者维持最基本的修魂,但若想渉猎更多,便需自己想办法......其他的一些职业都是不错的方向,会耽误一些时间,但所得可以支撑魂行者进行更深入的修魂,这也是大部分魂行者选择的道路...... 剑魂者中最盛产的,便是好战分子,以剑养剑绝不是欧阳和丰一个人的想法;对于这部分魂行者,门派当然会给他们一条赚取魂石的出路,而且,还是条大出路,毕竟,战斗力,是神耀天派强大上万年的保障......这条出路便是魔冥之域,是好战的剑魂者们掠夺魂石的好地方;魔冥之域每三年开启一次,每次一个月,正好在三年一次的门派小比之后;现在距离下一次魔冥之域开启,还有一年半的时间,欧阳和丰的目标很清楚,努力修炼,争取在下一次宗门小比中获得筑基前十名,以获得进入魔冥之域的机会...... 欧阳和丰一边观摩师兄们的斗剑,一边计算着自己的魂石还能支持多久,让人沮丧的是,无论他怎么算,好像都坚持不过半年去,离魔冥之域开启还要一年半,那一年可怎么办?正发愁时,旁边传来胖子含鸭的声音......“师弟,怎么不斗剑了?”含鸭魂行者精神不错,看来在危封那里又得了甜枣;其实欧阳和丰以为,依胖子的性格实在不适合做个剑魂者,去做个游商才比较合适他。 “恩,休息一会,看看师兄们的技艺开开眼界......师兄,不知以你的渠道,能不能帮小弟出手些货物?”欧阳和丰问道。 “什么货?”含鸭魂行者小眼睛一眯,仿佛看到了魂石在向他招手。“灵丹......”欧阳和丰的魂石储备不够,就只好打灵丹的主意,他进神耀内剑半年,领过两次季例,共四十多瓶灵丹,在白虎峰摸尸时,也摸出过将近十瓶;这是一笔不小的财富,之所以一直没卖,是他有些担心有人对他生疑;这可不是瞎操心,在升龙大陆,在神耀天派,每个魂行者都在大口吞灵丹助修魂,你凭什么能剩这么多灵丹?你又不会炼丹...... 现在之所以拿出来,主要是观察含鸭这个人,办事还算牢靠,嘴也严,是个极具商业道德的人,而且灵丹终归是属于比较低级的灵丹,也没什么人盯着不放。”嘶......这可是好东西呢,而且不愁出手,师弟你有多少?师兄我也不瞒你,我就赚个渠道跑腿钱,保证安全,保证隐密,一瓶七个上品魂石,你看可好?“含鸭魂行者急忙道。”可,我这里却有四十多瓶......“欧阳和丰爽快应道,胖子不算黑,山门内丹坊的价格还八九个魂石一瓶呢,再谈也多卖不出几个钱来。”这么多?师兄也不亏待你,便算你五十瓶,三百五十个上品魂石吧......“含鸭大喜,四十九.瓶已经很不少,是大买卖了,这次生意若做成,少说也能赚三十个上品魂石,对他而言,这种天上掉陷饼的事是很难遇到的。 欧阳和丰点点头,把放有灵丹的储物袋交给含鸭魂行者,这是他来广义阁前就准备好的。 含鸭魂行者仔细看了看,确认都是上品的好灵丹,也不犹豫,立刻便点数了35颗极品魂石交给欧阳和丰,仿佛生怕欧阳和丰反悔似的,这也不怪他如此做派,灵丹对魂行者来说,是比魂石更坚挺的硬通货,这是一笔白送他魂石的好买卖。 ”师弟,既生收了你这笔生意,师兄我不如再送你一个好消息。“含鸭心情大好,人也变的大方起来,色迷迷的笑道:“再过半个月,有朔方地区的大族前来神耀献年例,在无极巅会举行盛大的法会庆祝,听说这次可有不少年轻的修炼者,其中还有不少绝色美女......”看着含鸭一副‘你懂的’猥琐模样,欧阳和丰不禁笑道:“师兄,师弟我要不是把这笔买卖给了你,你是不是还不打算把这消息告诉我呢?”“这怎么可能?师兄我是那种人么?就凭咱们师兄弟的关系......师弟放心,师兄我有门路,保证给师弟弄张请柬来......” 每三年年末,分布在漠北之域,尤其是山峰大江以北的各大势力,包括大,小门派,家族,国家等,都会循例向神耀天派奉上三年来的年供,说白了,就是三年一交保护费。因为物资繁琐,价值巨大,人员众多,走传送阵耗费过巨,为安全计,距离比较近的各个势力通常便抱团运送;朔方地区是个大区,从山峰大江起,西至莫干沙漠,土地肥沃,有二十余个国家,五,六十个门派,家族在此栖息繁衍,所以每到进贡的年份,大家组到一起,这规模也就无比的巨大...... ------------ 第37章 人心叵测,权衡利弊 当然也有和神耀天派不对付,或者立身骄傲的势力,他们往往只交年贡,却不派人拜山;神耀天派的年贡压力并不沉重,不过是势力年收入的半成,竭泽而渔的道理并不难懂。 有关系差的,也就有关系好的,愿意派门下精英去神耀涨涨见识,拓展些人脉。男人拓展人脉看交情,女人嘛,就只好......这样的法会更像是个交易所,各个势力付出的是魂石,资源,甚至美丽的坤修,得到的是神耀天派弟子的承诺,各取所需,只要双方能看对了眼...... 其实这种法会欧阳和丰根本不需要含鸭提供请柬,内剑弟子一贯都是香饽饽,是各个势力抢着巴结拉拢的对像;一旦投资正确,这名内剑弟子成得金丹,那便是数百年的强大靠山;如果结成元婴,那就更了不得了...... 神耀天派上层,对这种事也是睁一眼闭一眼,也不好断了弟子们的财路;而且有了牵挂,就多一分忠诚......所以,法会便越办越红火了。 欧阳和丰自回洞府,继续自己每日千篇一律的修魂,一天十二个时辰,欧阳和丰单修练便有八个时辰,但就他所知,他这样的修练强度,在所有的剑魂者中不过排在中游,比他练的更狠的苦修一点也不少;比如和他同届的楚西行,每日修练便在十个时辰以上,堪称修练狂...... 欧阳和丰不会再增加自己每日的修练时间,在他看来,再多修练势必影响修练效率,那就得不偿失了。 和他人相比,欧阳和丰的修练是占了大便宜的,根源就在引灵阵;欧阳和丰每日用在主功法《涅槃风云录》的时间只有二个时辰,效果还特别好,也不用担心灵丹吃多了引发的丹毒问题;其他人就没这么幸运,大部分人每日修练主功法《涅槃风云录总纲》所花的时间都在四个到六个个时辰之间,效果还一般,每隔个把月还要停下来一段时间消解丹毒,只这一点,耽误的时间就多了去了。主功法浪费太多的时间,又要习练至少一门副功比如炼丹什么的,所以大部分魂行者一天下来真正用在术的修练上的时间,是远远不如欧阳和丰的;每日能击发飞剑上千次,就已经是很玩命的剑魂者了,哪像欧阳和丰这般,而每日击发飞剑高达恐怖的几千次以上。当然,没有引灵阵浓郁的魔气滋养他也坚持不下来......唯一的问题是,魂石的消耗越来越快。半个月时间转眼过去,这一日欧阳和丰收到了两份邀请,一份是胖魂行者含鸭,一份来自师徒系的含水魂行者,都是为后日的无极巅法会而来;尤其是含水魂行者,还附带送来了一只书,书上对这次法会上朔方地区豪门大族有个非常详尽的描述,包括其财力,背景,倾向,实力等等,是份挑选合作伙伴的好依据;虽然欧阳和丰仍然没打算加入师徒系,可他得知这份情。含鸭魂行者同样有份书送来,不过里面记录的,却是这次朔方使团所有修炼之人的具体个人信息,名字,出身,年龄,身高,体重,境界,主修功法,助修功法,是否擅长双修技能等等乱七八糟的东西,最后还竟然给每个修炼之人打分排名......欧阳和丰敢拿脑袋打赌,这份书含鸭绝不可能只给了自己一个人,还不知道卖出去多少,这胖子真正是个人才,只不过完全选错了职业......无极巅属于圣剑一脉,峰如其名,在地理位置上,因为最靠近巫山福地入口,是进入神耀山门后的第一峰,故此一些迎来送往,和外界交流的活动便大都放在此峰,也是不愿让无关人等过于深入山门内部的原因。 无极巅有群魔殿,低阶魔果园,致远楼等重要的建筑,主殿是九转魂殿,这名字,听着霸气,可比内剑一脉比较沉闷的殿堂名称响亮的多。 既然多与外界有联系,这里的商业气氛却是神耀十二峰中最浓烈的,峰内商店商坊无数,都是神耀弟子经营;神耀内剑弟子虽少,但圣剑一脉却是昌盛,数千圣剑弟子的供求所需足以支撑起整个交易市场,是胖魂行者含鸭走动最频繁的峰头。无极巅致远楼,是神耀天派负责与外界采买,纳贡,接待,礼仪等事项的所在,权力很重,油水丰厚;除了那些有向上潜力,或者苦修之士外,是所有圣剑弟子都向往的地方。 益阳魂行者矜持的站在大厅如口,面带微笑,身旁是几名朔方精英;益阳魂行者是神耀天派一方负责这次法会的管事之一,既吃足了来自朔方的好处,又觉的法会无聊耽误修魂,就是个矫情的。 致远楼下大厅,宽阔无比,能轻松容纳数千人,是举行仪式的好地方;今日,却被朔方来的客人们借用,来招待所有接到请柬的剑魂者们。 长长的条案上,铺满无数来自朔方的特产,美丽的侍女们在桌案间游走,娥娜的身影吸引着剑魂者们隐蔽而又侵略的目光......欧阳和丰来到致远楼时,活动已经开始一小会了,不是他心大,实在是巫山太大,他竟然找不到地方了。 ”这就是足不出户的在家里待着带来结果“,欧阳和丰自嘲,他不是路痴,只不过控剑术太快,练的有些忘形而已,好在这也不是什么正经的活动仪式,他来的也不算太晚。”你的请柬?“益阳魂行者拦住正欲迈步向里走的欧阳和丰,话语中不是很客气,他是神耀老人,一眼就看出这是个新入门的新人,对没有时间观念的新人,益阳魂行者一贯严厉......”哦?这里......“真没以为这种非正式的场合还较真什么请柬,有点小题大作,但欧阳和丰面上不显,从储魂戒中随便摸出一张请柬递了过去。他储魂戒中有两份请柬,其实是有差别的,含水魂行者的请柬上面明确标明了出自内剑一脉的身份,而含鸭魂行者的请柬就随便的多,是圣剑一脉的普通请柬,这完全符合含鸭的地位能力,在内剑,他还吃不开...... 益阳魂行者瞟了请柬一眼,更加确定来人圣剑新人的身份,便摆了摆手,老气横秋道:”过时不至,是为失礼,你入门后没人教过你么?进去吧,莫再失仪,损了我神耀的面子。“欧阳和丰有些莫名其妙,这老傢伙忒的话多,他区区一个新人,能损神耀什么面子? 欧阳和丰一走进大厅,就被里面的豪奢惊的不轻,他本来还以为在以苦修为本的神耀天派是看不到这样场景呢,这里就像在举行一个大型的酒会,还是皇室豪门级别的。 大厅里有近千人,大部分都是来自朔方的客人,地方门派的弟子,家族精英,天家皇子,以及,他们的女伴......小部分是神耀弟子,其中当然以圣剑一脉为主......这样的法会每过几年都会举行一次,每个地区都有自己拉拢有潜力的神耀弟子的方式;所以,其实门派内资历十年以上的前辈们大都早就有所选择,现在来的,基本都是入门未满十年的,还在寻找合适的势力为自己提供一份额外的资源......但客人们也不傻,这是个双向选择。人们三三两两的聚拢在一起,交谈,试谈,权衡,交易......认识和不认识的人在共同的朋友撮合下进行着这个世界最古老的利益交换;胖魂行者含鸭也是活跃在其中的一员,欧阳和丰远远看到,也没上前攀谈......在这里,欧阳和丰认识的人很少,或者说,就没几个熟悉的。圣剑一脉的肯定不认识,内剑的又没来几个......于是,他找了处稍微僻静点的角落,收拢了一大盘桌上的美食,大吃起来;不能怪他没风度,进内剑大半年,三餐基本都是对付了事,广义阁上也不可能开有食铺餐馆,所以现在的欧阳和丰对美食的抵抗力是很弱的。认识欧阳和丰的人同样不多,不与人交集,又闷头只顾苦修;既无楚西行那样的颜值,又无危封如此的家世,无人识得也就是理所当然的事了。但欧阳和丰既来之则安之,甚至有些享受目下的处境;吃着美食,以一种超然的心态旁观修魂世界各种千奇百怪,也是一种乐趣......当然,还有仙女们......升龙大陆的审美,和欧阳和丰是有差距的。这里崇尚瘦消,所谓纤若杨柳,大概就是这个样子;腿够不够长,这个不重要,因为这里没有前世的奇装异服,而是各种各样的飘逸长裙,所以腰很重要...这完全不符合欧阳和丰的审美,因为竟然完全不考虑胸的问题,这么重大的缺陷简直让人无法容忍;而且欧阳和丰一贯认为,丰腴才是女人一切美丽的源泉,丰腴,白皙,大凶,肥.臀......欧阳和丰的审美其实也不这么样,但他从来没意识到这点...... 所以,他认识这些在这个世界的村妇丑女,他却把她们当作女神......曾经的女人现在在哪?在做什么?有时候,在感情方面一贯没心没肺的他也挺挂念的......何美玉还好说,在无尽山修魂,以她心性估计也吃不了什么亏则不同,在无极巅法会上的女子,都是满足这个世界审美标准的,长的丑的也来不了...... 在修魂世界可以改为,魂行者无丑女......对魂行者来说,相貌在一定程度上是可以改变的,尤其是魂行者筑基时,有一次重溯骨肉皮的机会,所以,可以这么理解,在筑基以下的美女是自然美女,筑基以上的则是人造美女...... 不管怎样,魂行者有别于常人,因为魔气的滋养,魂行者肉体肯定更强,更壮,当然也会更白,更美,更匀称......没有女子不注重自己容颜的,就像没有男会注重外貌一样;更自信,更坚持,这几乎是每个成功男修的共同特点,他们更相信魂修自然,天授不可弃,故此,其实男修中的歪瓜裂枣是不少的,而且他们还根本不在乎...... 欧阳和丰当然不能算是歪瓜裂枣,他只是很普通,普通的很难给人留下印像,再加上神耀天派并没有制式的衣服,所以他一身有点褪色的旧衣服坐在那里,吃了三盘美食后都没人注意他......没人以为他是个剑魂者......剑魂者应该什么样?骄傲是必须的,永远高昂着头,腰板笔直,眼神锐利,就像屠恒魂行者这样......而在另一方则有人商量其他,“逆轩匪?嘿,鼠辈也,只要我出山,不过一剑而已......不过你逆轩风家虽非大家族,但如此薄的供例,又济得甚用?”屠恒魂行者隐蔽的瞟了身前美丽的少女一眼,口气甚豪。他是今年新入的圣剑弟子,其父也在圣剑一脉,就是门口负责整个法会次序的益阳魂行者,他们还算不得是个修魂家族,因为族中就他们两个光杆魂行者;但屠恒魂行者依然认为自己是个很有背景的人,从他对人的语气中就完全听的出来。 站在屠恒魂行者身前的,是一对年轻的男女,男如玉树临风,女似出水芙蓉,他们是兄妹关系,出身山峰大江以北的逆轩城,是个小修魂家族,头一次来神耀,在这次朔方年贡队伍中,实力基本是垫底的存在,要不然也不会由得屠恒这样的小小圣剑新人忽悠......“屠恒师兄说笑了,若灭得逆轩匪,我风家的年供自然还会多些,必然让上修满意,不过......”说话的是哥哥风耀,练气修为,在神耀以外,他这年纪这种修为,已经很不错了。不过方才师兄也言及要帮助我逆轩风家覆灭逆轩匪,我兄妹初次出门,经验不足,还需商议一番,这里先谢过屠恒师兄仗义帮手,稍后若有定计,一定告知师兄......”妹妹风夙巧笑嫣然,顺便偷偷的拉了把耿直的哥哥,她心思灵通,一早就看出这屠恒魂行者好出大言,十分的不靠谱,却怕哥哥不察答应了他什么......风夙聪明智慧,身材也是非常完美年纪虽不大,修为也不高,不过才是淬体,但那股极撩人的风姿,却让屠恒魂行者心里痒痒的,听到被人口中拒绝,也不好发怒,再圈转几句,眼看那个妹子拉着哥哥离开,不由有点恼羞成怒起来。 欧阳和丰此刻正端来自己的第四盘美食,朔方地区美食丰富,味道浓烈,大开大合,很合他心意;魂行者肠胃强大,也不怕撑着,所以他甩开腮帮子,是打定主意要大干一场。 牙齿咬开烤的金黄,肥美多.汁的短角羊肋条,发出嘎蹦嘎蹦的声音,欧阳和丰吃的兴起,看到身边才坐下的一对俊男美女,大方的把身前的盘子一推,豪气干云道:“来一条?火候烤的刚刚好......这汁调的也够味儿......”风耀大汗,把手连摇道:“兄台不必客气,你自享用便好......不用管我们......” 欧阳和丰其实也是假客气,知道没人会跟自己一样,不过逗个乐子;右手取回盘子,左手撕肉,继续不管不顾大嚼,好像完全不考虑美人儿在侧要注意形像......虽然杯盘狼藉,肉汁四溅,但欧阳和丰右手却始终干燥;在任何时候,任何地点,保持抽剑的准备,这是欧阳和丰的习惯......“小弟风耀,初次来神耀,还请多多关照......兄台是哪里人?我却是看的眼生?”风耀看欧阳和丰吃的有趣,心道这恐怕也是个实在风趣人,犹豫之下,这才开口问道。 “我哥哥的意思是,来时队伍人多事混,也没见到兄台,不知兄台高姓大名?立身何处?若有幸得知,也是我兄妹的福份。”风夙急忙解释道,她这哥哥太不会说话,明明是想结识朋友,倒搞的跟审问似的。“嘿嘿,我就是过来混个吃喝,你们随意,随意就好......”欧阳和丰摆摆手。‘混个吃喝?’真如此,那这人胆子够大的,无论是朔方队伍跟随的仆从,还是神耀天派的门徒,这要是被人发现了,轻则被撵出山门,重则丢命都是有可能的。兄妹两个对视一眼,最后还是由擅长言辞的妹妹开口道:“这位,这位......你吃喝完,还是速速出去吧,被人发现可不是不得了的......”欧阳和丰知道这兄妹两个误会了,倒是两个好心肠的,也不去说破,自顾大嚼。风家兄妹见他不听,也不再管他,都是成年魂行者,懂的好歹,很多话不需要说二遍。“妹妹,你只管拉我过来做甚?那屠恒魂行者不怀好意,哥哥如何看不出来?不过委婉一点罢了......听他说在神耀背后有人,也保不齐......”风耀压低声音抱怨道。 ------------ 第38章 风家兄妹的焦虑 “哥哥且住,一听你说保不齐,便知哥哥上当矣,那屠恒魂行者不过借此钓你胃口罢了。他不过今年新人,没有什么本事,无非就是贪图我的美色,却不是个能托负的......”风夙态度很坚决。 欧阳和丰就在他们旁边不远,虽然两兄妹声音压的极低,但欧阳和丰境界高,又六绝敏锐,便不想听,这些话也自动钻进耳朵里,也是无可奈何...... “这也不行,那也不成,这样挑下去,我等这次不是白来了?”风耀急道。 “白来也比请个祸害要来的强。”风夙斩钉截铁道:“哥哥,我知你心急,风夙和你一样,也恨不得马上请得强援,把那些占我福地的贼人赶出去......可此事牵扯过大,不可大意,不可急于求成,来之前合老是不是这么说的?” “我只是......” “哥哥,你须记得,这仇很可能不是一年二年,十年数十年能报的,这代不成,那就下代,总有成功那一日。可若是不谨慎轻易泄了底细,那便一丝希望也无......逆轩匪不过是个引子,试探剑魂者是否尽心帮我们的幌子,须得加倍小心才是......” 欧阳和丰吞下最后一根烤肋条,心中叹了口气,这兄妹两人说话,整的苦大仇深似的,听了没的让人失了胃口,真是晦气。魂行者最怕牵扯因果,欧阳和丰也不是见了美人就走不动道的猪哥,这种复仇雪恨的事还是离的远些为妙。于是站起身,拿起托盘,他决定再搞些烤羊排,这味道实在是太赞了。 等欧阳和丰取了烤羊排回到角落时,惊讶的发现原本兄妹两个在密谈,现在却变成了三个;这个青年年纪比兄妹两个大些,也稳重的多...... “耀弟,夙妹,你们随我来,有一个朋友帮我介绍了一个剑魂者,我看着人很实在,你们也来帮我看看......”三人向人群中走去不提,可怜欧阳和丰,原本美味的烤羊排,现在吃进嘴里却味同嚼醋。那个新来的,和风氏兄妹一伙的青年他认识正式万本武宗晚风师兄。 这真是个意外的邂逅,哦,不对,欧阳和丰识得晚风,但晚风却多半记不得欧阳和丰;这是很正常的事,万本武宗时的欧阳和丰,屁都不是,而那时的晚风却是万本武宗精英弟子,风光无限,正是谁人不识君的意气......而现在,原来屁都不是的欧阳和丰,却贵为神耀天派内剑弟子;而原本风光的晚风,却还是练气境界,进境甚微;世事难料,天道循环,一竟于斯......“唉......”欧阳和丰再次叹了口气,虽然他很想无视,但有些因果,不由人而定,真的便躲的开么?“师弟,原来你竟躲在这里,倒让我一通好找。”身旁传来胖子含鸭的大嗓门,后面竟跟着三位美貌出众的女魂行者...... “我来介绍一下。”胖子压抑不住的得意,“这是花莲派女魂行者华怡,练气境;这是朔方大族百里氏贵女莺,修得一手好阴阳术,淬体境;这是勋国灵公主,身家丰厚,淬体境......怎么样,师弟可满意否?”“师兄,你,你这是何意?”欧阳和丰一手油腻,就这么指着对方。“嘿嘿,既然答应了师弟,怎么能不办到呢?这三位你看如何?各有擅长,各有特点,多处处,也许就能有个结果呢?”胖子含鸭挤着眼睛笑道。内剑一脉终究人少,所谓奇货可居,就是这个道理。欧阳和丰就想问出‘谈成了你收多少钱’这句话,不过还是没有说出口,只拒绝道:“师兄,你却是来晚一步,师弟我已经名花有主了。”“师弟速度如此之快,不会是诳骗于我吧?”含鸭魂行者一脸狐疑的紧盯欧阳和丰,却发现不似作伪,”师弟啊,这结盟之事关乎魂行者修魂大事,可不能马虎,师弟初来乍到,却应多多接触再作定夺才好......“ 欧阳和丰歉然一礼,语气却很坚决,”既已决定,何来反悔一说?师兄高义,师弟我心领,在下日后必有所报......至于这三位小友,真正是抱歉......“ 含鸭一脸沮丧,本以为若能做成这一单,今年的魂石耗费便不用愁了呢;至于他背后三女,则各有表情,华怡不屑一顾,百里眉略带嘲讽,大概是初见欧阳和丰时的邋遢印像实在糟糕,所以欧阳和丰的拒绝却是正中下怀;反倒是勋国灵公主似乎不为所动,一脸兴趣盎然的看过来,灵之家族便住在无极巅上,师兄若有意,不妨过来坐坐,哪怕不成盟,多交个朋友也是好的......“灵公主笑道,言谈间尽显皇室风范。 欧阳和丰点点头,这样通情达理的女魂行者和他背后的家族,确实值的试着接触,总比旁边那一脸傲骄的两位要强的多;魂行者的世界非比凡俗,心性,行事准则很重要,都是有追求的成-年人,他可没功夫去哄那些还没长大的骄骄女...... 结盟联姻,说到底就是个利益结合的过程,又谈何感情?你来我往,斤斤计较,才是常态;这里是这里是合连聚会,不是暴风城醉红阁,花点灵石就能带姑娘出去......联姻是个很复杂的过程,不仅有仪式,而且有因果约束,不是随随便便靠裤腰带下来决定的......小聊一会,一脸失意的含鸭带着他的三个客户离开,去寻找下一个目标,欧阳和丰也毫无抱歉之意。他不认为拒绝含鸭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不错,他们算是朋友,不过却是有利益往来的朋友,这没什么不好说出口的,事实上,只有利益,才能把人和人紧密联结起来......含鸭帮过他,但同样的,他从欧阳和丰身上也没少赚;同样是内剑魂者,比欧阳和丰还早入门几年,人家凭什么毫无所求的帮你?真以为自己是主角呢?,所以,还得看利益......这么好合连之旅被打断,现在的欧阳和丰对美食已没了心情,拿出含水魂行者给的书,寻得逆轩城风家一栏,仔细看了起来......书上对风氏一族的记录并不多,这也正常,风家势力在朔方属于不上不下的存在,来神耀巴结纳上供来也行不来也行,因为也没谁会特意要求这种小家族;事实上,以前的风氏便从未向神耀上过年贡,今年是第一次,看完书上对风氏的记录,欧阳和丰心中已经大概有了判断。风氏一族,必定是万本武宗安排的暗子支脉,这在中小门派中颇为常见,是躲避强敌,传承法脉的好办法;万本武宗有多少这样的暗子谁也不知道,但能在日辉圣教打击下存活下来的,也必定不多;晚风是四年前加入的风氏,对外称是客卿,其实他们本来便是一家人;也正是因为晚风的到来,带来了大批宗门财物,风氏这才有财力接触神耀天派,谋求对日辉圣教的报复......很简单明了的事,很狗血,但欧阳和丰却也不得不参与其中,这是他的无奈,也是魂行者的悲哀......静下心,欧阳和丰思忖着,不管如何选择,在新人满三年能出山前,一切都是计划而已......至于三年后,风氏一族之事,眉山可能的宝器,便放在一起解决吧,毕竟,在万本武宗的大半年,他也留下了因果,天道之下,这是躲不掉的。 既然做出了决定,心情也随之放松起来,欧阳和丰重新把注意力放到美食上,不过不是如何吃,而是如何带走;多个长条案板,每个长条案长达十数丈,这么多精美的食物如果浪费掉,真正天理不容;剑魂者们都是有身份的人,更别提来自朔方的主人,大家都只像征性的浅尝则止,这让欧阳和丰很不屑,在他的前世,有一种刻在骨子里的美德,应该选择打包......在这个世界,打包具备天然的便利条件——储魂戒,作为打包神器,恒温恒湿,无菌保鲜......你能找到比它更合适的么?纵观神耀天派上下五千年,打算在合连聚会上下手的,欧阳和丰可算是第一人......问题是如何下手?这根本没有理由,偷偷的?别开玩笑了,聚会上千道神意笼罩下,便是元婴上仙来,也逃不过这么多人的探查...... 聚会大约已经走过一半时间,有利益权衡的男男女女已经开始了庆祝,欧阳和丰不会承认自己羡慕他们,他的苦恼在于:成功联盟就会庆祝,庆祝就会消耗美酒美食,而这些东西早已被他看作是自己的私有物品,‘王八蛋......’欧阳和丰呸了一声。 今日聚会最耀眼的明星,无疑是那些成功拉到赞助的剑魂者们,而这些剑魂者们中,最引人注目的,却是个女人,一个女剑魂者含月,三年前入门,现在正在含水魂行者的陪同下接受众人的祝贺......和含月达成互助同盟的,是朔方地区最大的势力之一,勋国皇室;看到一名俊美不在楚西行之下的花样帅男——勋国二皇子,欧阳和丰便能明白这些势力无耻的下限在哪里,这里不仅有美人计,也有美男计...... 神耀天派女剑魂者相对来说比较少,男女比例远不如那些法修门派;既使女剑魂者人数很少,她们的终身问题也很难在门派内解决,反正一句话概括,没人愿娶女剑魂者;资源如何分配?谁主内谁主外?一系列的问题都让男剑魂者们敬而远之......当然,危封这样的除外.....眼看着聚会场面慢慢热烈起来,欧阳和丰心中反倒是有种领悟,修魂世界其实也是个名利场,如此而已......心中有些无奈,也懒的再在这个地方留恋,还不如抓紧办完事回去练剑来的充实。稍一打望,向大厅另一个角落走去。 ”真正欺人太甚,诺大个神耀,就没人肯站出来说句公道话么?“风耀气若斗鼓,一种要把人活撕了的模样。也难怪他使气,那屠恒魂行者方才不仅搅黄了他们眼看就要成功的结盟,而且还放出话来,今日必教他们风家空手而归。那屠恒打的什么主意谁人不知?无非是看上了妹妹的美貌,便想霸王硬上弓;让人心冷的是,周围众多剑魂者,还有一路行来几月相处的朔方乡党,此时竟无一人肯伸出手来......”耀弟莫要冲动,这里是神耀,不是逆轩城。“晚风低喝道,实力不济,便要受人挤兑,他已不是第一次体会这个深刻的道理,之所以还忍的住,实在是武宗灭门以来太多的磨难教训早已让他不再是那个意气风发的晚风魂行者。”屠恒在神耀势力不小,这一点看来他倒未说大话,咱们便忍了这次,他还能拿我们怎样?忍?忍到何时方是个头?那屠恒今天为难我们,再过三年就不为难我们了么?没有满足他的心意,他便这样没完没了,怎么办?要我说,就不如闹大些,他屠恒不怕出丑,在神耀我就不信没人制不住他?“风耀冲动归冲动,却不傻,看的很清楚。 ”哥哥,晚风师兄,你们不要吵了。“风夙眼圈微红,娇弱中带着一丝坚强,三人中她年纪最小,修为最低,可若论智计畴谋,却是三人中最强的,”都是小妹惹的祸,却连累两位哥哥跟着受辱......“”妹妹,我们可没有这个意思......“”夙妹,我们本来同荣共辱,又何来连累一说......“风夙止住两人,语气开始变的平和,”两位哥哥放心,小妹还没有那么下贱,要靠身体去迎合他人......今年不成便放弃也无所谓,三年后我们继续,我就不信,他屠恒就能在神耀一手遮天了?明年我们再去狼啸峰,再去弄些财物,也许另有机会也说不定......“能在神耀解决的事,为什么要跑去狼啸峰?能在今年解决的问题,为何要拖到三年后?我虽不才,也许能帮上贵家也说不定?“一个声音懒洋洋的在身边响起。 三人俱嚇了一跳,他们说的都是自家隐密之事,也特意挑了个偏僻的角落,却冷不防被人听了去,自己三人竟毫无觉察。三人都非愚蠢之辈,风夙心思灵巧,风耀,晚风都是练气魂行者,他们马上意识到,来的这个人很可能是个筑基的前辈。”前辈,前辈是哪位?是来自朔方,还是神耀门内?不知如何能帮上我等?“三人中为首的晚风问道。他没见过欧阳和丰的吃相,所以前辈长前辈短的叫个不停,相对来说,风家两兄妹对欧阳和丰就远没他那么尊敬了。”我是谁你们不用管,但这东西你等可识得?“欧阳和丰掏出剑令,在三人面前一晃。空口白牙说话,这世上没人会信;没有压的住的信物,这三人怕不得把他当成个骗子.....神耀内剑剑令......三人心中一凛,今次聚会有剑魂者近二百余人,其中内剑魂者不足十个,可见其珍贵抢手;欧阳和丰的形像在他们心中马上变成了一个退隐多年的高人......欧阳和丰满意的看着三个变的毕恭毕敬的家伙,伸出一根手指,手指尖上挑着个储魂戒,”我老人家素好美食,但此处人多却不好尽兴,若你等肯为我装满它......我便给尔等一场机缘又如何?“ 晚风满头雾水,不知这前辈高人如何就提出这种莫名其妙的要求,但风氏兄妹的反应却是相当的快捷,风耀兴奋的问道:”便是美食既可么?长案上食物,已多有取食,其实厅外后厨还有许多后备,不如我为前辈取来?“欧阳和丰大喜,拍拍风耀肩膀赞道:”好小子,你有眼光,有前途,多取肉食,速去速回......“欧阳和丰没打算在三人面前透露自己的曾经万本武宗徒的身份,既然没认出来,那就没必要了。他喜欢以一种旁观者的角度,来处理麻烦,这能让他少受情感上的左右;大道无情,在真正做到无情前,还是少陷进去为妙...... 很快的,风耀便从后厨返回,欧阳和丰神意一探,好傢伙,满满的美食,各种各样,其中尤以烤肉类排居多;这些食物,够他一个月取用,也算在枯燥的炼功中,平添一丝乐趣...... 回过头来,看见晚风三人瞪大眼睛盯住自己,不由奇道:”瞧我做甚?“ ------------ 第39章 结下梁子,大家底蕴 风耀楞楞道:“前辈,您不是说若为您取来美食,您就会指点我风家一条出路?” “不是”......莫非,您能传话过去,让屠恒不再纠缠我风家?“晚风问道。屠恒?圣剑一脉?那却与我无甚关系,份不相属,爱莫能助啊......“或者,您有认识的剑魂者,不惧屠恒威胁的,愿与我风家结盟?“风夙问道。不识,我新入门未久,却无甚人脉,强人所难矣......您这也不能,那也不会,难不成是在消遣在下?“风耀听的气恼,语气中都带有一丝怒意。消遣你们?我哪有那闲功夫......“欧阳和丰轻轻笑了起来,久在洞府修练,时间长了难免枯燥,遇到自己不讨厌的人就爱开个玩笑,”屠恒我不熟,找人与你风家结盟也没那人脉,但是......我本人可以呀,难不成,我一堂堂神耀内剑,还入不了你等法眼么? 风家三人听得目瞪口呆,原来,这竟是个自荐的;可是,为毛很严肃的事,在对方口里说出来,怎么就感觉不靠谱似的?您真是神耀内剑魂者?怕不是个假的吧?“风夙一句话道尽三人的心思。欧阳和丰听得这话,心里也犯愁,玩笑开的大了,也难怪三人不相信他;换他要遇上这样的,恐怕也好不到哪里去,这是个很难说清楚的事,但欧阳和丰也有办法,他远远的一招手...... “我欲与逆轩风家结成盟契,师兄可愿做个证人?“欧阳和丰高声道。” 含鸭魂行者先是一楞,随即大喜,做凭证也是有收入的,为年供的半成,是一笔不小的外财,当然,若是欧阳和丰有事违约,他这个做凭证的就得顶上,但魂行者言出必行,有因果循环,却没人懒账的。”愿意,愿意,我这里便有现成的契约法卷,正合你用......“ 这下风氏三人是彻底相信了,这个含鸭魂行者做的便是捐客的买卖,在聚会中很是活跃,内剑的身份勿庸置疑,他既敢于凭证,这说明那贪嘴的魂行者多半也不是个假的...... 趁着风氏三人商量盟契条款,含鸭魂行者仔细打量了众人一番,暗地里向欧阳和丰竖起大姆指,意思无非是师弟果然了得,眼光毒辣,这女子品色上乘等等等,欧阳和丰也不去理他,跟这胖子谈情怀是件很累的事...... 不多时,三人商量已毕,还是由晚风开口道:”含鸦师兄,你看我逆轩风家,家业有限收入微薄,方才屠恒索价年五十枚极品魂,你需要多少......“欧阳和丰直接打断他,”我非商人也不喜欢于人论价还价,我的条件只说一次,成,咱们走着看;不成,就一拍两散,勿在纠缠......“欧阳和丰严厉的目光扫了三人一眼,却与方才的之人完全不同,”年供百枚极品魂石,三年三百枚,现在就要;契约便只签这三年,三年后风家保有解释权,若不满意,可否决......“风家三人大脑飞速转动,还是风夙最先反应过来,”含鸦师兄之意,三年后是否继续契约,主动权在我风家?” “对的.....”. 随后的具体细节谈判都交与了含鸭,在这方面他是专业的;让欧阳和丰无语的是,这份契约足足拖拉了小半个时辰才完成,正当双方便要泥迹留印时,一个陌生的魂行者阻止了他们。这名魂行者十分有礼的邀请欧阳和丰走开几步,才用极低的声音轻轻道:”某乃圣剑屠浪,受屠恒师弟所请,还望这位师弟回答几个问题?“请说”......“欧阳和丰有预感,不过他没的选,如果不是因为风氏武宗旧人的身份,他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轻易卷入这潭混水的。”屠恒师弟先前有意这逆轩风氏,师弟知否?“屠浪魂行者语气平静,丝毫没有烟火气,仿佛在说一件和他完全无关的事;这让欧阳和丰很高看他一眼,看来,圣剑一脉也非善地啊。”嗯......之所以未曾谈拢,关键便在那个小娘,师弟知否?”一直未曾有剑魂者接触风氏,不过是屠恒师弟暗中安排,师弟知否?欧阳和丰回答不...... 屠浪继续说道:“屠恒师弟在圣剑一脉薄有人脉,便是我,也与其父交好,若师弟现在退出,必定可得到很多人的友谊,师弟知否?”嗯?......“那么,现在师弟还坚持与风氏盟契么?“ ”嗯!......“ 一直镇静的屠浪魂行者终于有些控制不住,一丝怒意从目中透出,这小子简直油盐不进,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来却能把人给活活噎死,若不是顾忌他内剑一脉的身份,和自己互不统属,都恨不得现在便使点手段让他见见颜色......”如此,你便小心了......“说罢,转身离去。”那魂行者和你说了什么?“含鸭好奇的问着回来的欧阳和丰。”无事,可能是恭喜我的吧......“欧阳和丰没说实话,没这个必要;剑魂者就要有剑魂者的担当,不是街头流氓混混打群架,人越多越好。几个人终于在盟契上立下手印,欧阳和丰能感觉到一股敌意扫过来,当他回视过去,看到的是和屠浪站在一起的一名鹰目男子,这应该就是那位屠浪魂行者了吧,作为替风氏挡架诸多剑魂者的回报,欧阳和丰回以最灿烂的笑容。 事已成真,风氏三人还仿佛活在梦里,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患得患失便是他们三个现在最真实的心里写照......含鸦师兄,为什么你会选择我们?“风夙眨着大眼睛,无比的迷惑。欧阳和丰回答道:“我说我听到你们受了委屈,于是正义感爆发,为了神耀天派的声誉而挺身而出,你们信么?“不信”......“三人都摇头......”那好吧,说点真实的......我看风夙这小姑娘不错,我也正好少个叠被铺床的,所以......“风夙红晕上脸,风耀和晚风则满脸尴尬......”欧阳和丰心中大怒,擦,开个玩笑他们倒全当真了,老子长的很像含鸭么?不提风氏三人兴奋的去找同伴庆祝,欧阳和丰慢慢坐回角落,眼神平静如水......他知道,自己和屠恒父子一伙,已经仇恨结下了...... 修魂世界是这样,想看到魂行者们在这种场合动手,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事;都是有身份的人,或者说,都是心机深沉的人,怎么会在大庭广众之下自曝其丑?魂行者阶层,站在这个世界的顶端,可不仅仅是肉体强横,更主要的是知识丰富,涵养自持,智商在线......为一个女人,无论她有多美,去得罪一个剑魂者,没有傻子会这么干,屠恒也不会,他能在35岁前筑基,就不会是个轻易被女人迷倒的货色...... 屠恒要的,是面子,他的面子,他父亲的面子;可惜欧阳和丰给不了他,双方都是身不由已,虽然未出恶言,但若有机会,必定是生死解决......这便是魂行者的世界,残酷到极致,不动则已,动则分生死,可不是两人摔打个鼻青脸肿就能解决的......”怎么,我听说你和逆轩风家盟契了?恭喜啊。“含水魂行者悄无声息的出现在欧阳和丰身旁。”是,还要多谢师兄的请柬......可是,师兄如何知道小弟缺魂石呢?“欧阳和丰笑问道。”我不知道,不过所有人都缺魂石,我也缺......“含水魂行者语气变的严肃起来,”我听说,你和圣剑益阳一伙有了梁子?为了个风家,还是个付不起多少年贡的小家族,值得么?“ 欧阳和丰无奈道:”如果只是为了魂石,确实不值,如果为了女子,那更不值......不过,风氏一族,是万本武宗暗脉,师兄,我没办法......“含水魂行者神情一震,猛抬头道:”原来如此......这样的话,师兄我也无话可说......师弟却不必太过担心,宗门之内,他们不敢太过乱来,若有难处,你尽可来找我......嘿嘿,也有段日子没揍他们了......“含水魂行者当然知道欧阳和丰的大概出身来历,他是很有点看好这个散修的,帮他之意也不仅仅是虚言,毕竟,即使在修魂世界,念旧的人也是值的尊重的。欧阳和丰在这次无极巅聚会上收获不小,足足三百多颗极品魂石,完全够他一,二年内的修练,就更别说,宗门还有每季的供给。没有了后顾之忧就心情舒畅,心情好时就容易嘚瑟,然后......“师弟剑上功夫了得,承让......”楚西行随意一楫,大袖翻飞,潇洒离去,只留下欧阳和丰木呆呆的留在原地......这里是幻剑擂,距离合连聚会才过去十天,欧阳和丰便在挑战中被楚西行干脆利落的击败......‘差距在哪?’欧阳和丰有些不能接受,以他的实力,入门十年内的师兄们都很难在这种对抗中击败他,但这个楚西行......为何这么厉害!!!?还是楚氏的秘法传承?欧阳和丰必须搞清楚其中的原因,否则一年多后的宗门小比,魔冥之域,他就会是个笑话;这个世界的天才何其多也,可不止楚西行一个...... 魂力,楚西行的魂力很深厚,和欧阳和丰对峙中完全不吃亏,要知道欧阳和丰可是在近千倍的魔气强度下修《涅槃风云录》才有这么变态的魂力,这楚西行一定也有什么在帮他,天材地宝?灵丹妙药?脑袋里有他欧阳和丰不知道的秘密?......迟早有一天要把你的机缘抢过来,欧阳和丰是这么想的;不过楚西行魂力虽强,但和欧阳和丰大致也就半斤八两,差距不在魂力上......神魂,楚西行操控飞剑的熟练程度足以说明他神魂的强大,不能说如臂使指,收发由心,也基本进入飞剑微操的境界,这很可怕;但欧阳和丰的操控同样不弱,同样有变态的神魂支撑,这一点上,双方其实还是平手。思来想去,欧阳和丰还是觉的他和这个世界上天才的差距,差在发剑速度上......说到发剑速度,其实有两种,一种是指在固定时间内能击发多少飞剑,这其实应该叫发剑频率,但这个世界没有频率这个词,所以也叫发剑速度;欧阳和丰的发剑频率现在大概在每三个呼吸五剑已上,还在艰难的向每息两剑冲击;就他所知,金丹以下的高手,比如有神耀三杰之称的含水魂行者,发剑频率高达每息七剑,据他自己称,他的速度还略逊于含星,含冰呢...... 发剑频率欧阳和丰和楚西行有差距,但也有限,真正差的多的,是发剑速度......实实在在发剑速度,简单的说,就像前世枪弹的出膛速度一样,在代表飞剑的诸多指标中,速度永远是最重要的。还记得火云邪神的一句经典话语,天下武功,唯快不破...... 凡俗世界如此,修魂世界同样如此......尤其对剑魂者来说,速度就是一切,可以想像,当对方飞剑速度比你快时,你会面临一个什么境地? 双方同时出剑,对方飞剑到你身前时,你的飞剑才飞了一半;你不得不再发飞剑防御,同时也就意味着你对攻击中那枚飞剑的操控下降;如此恶性循环,每一次都比别人慢,防御范围越来越小,最终会被压制在身前,直至虐杀...... 楚西行的飞剑便是比欧阳和丰的快那么二,三成,千万不要小看这二,三成,所谓积少成多,量变到质变,头十剑欧阳和丰便占了下风,二十剑后节节败退,三十剑后被困于一隅,只能苦苦防御;所有的一切,都是因为比别人慢了那么二,三成...... 当然,欧阳和丰从来也不去想,如果他把斗剑时使用的水行剑心换成金行剑心会怎样?事实上,他一身实力几乎全在金行剑心上,金行术,金光魔剑,还有他自己本命金属性;如果用重义,会比楚西行差么?恐怕未必......但欧阳和丰仍然不接受,即使是使用水行剑心输给他人,骨子里,他其实是个很骄傲的人,从不接受剑技不如人这个事实,哪怕面对的是个天才,是个异类,他也不接受;作为穿越者,他认为自己才应该是那个最伟大的异类,俯视众生是他的权力,这是一个穿越者的骄傲......所以,他一定要想办法把这该死的飞剑出膛速度提起来...... 欧阳和丰难受至极心理想着:“如何提升飞剑速度?”望空魂行者好笑的看向欧阳和丰,仿佛这是个无比愚蠢的问题,“千万年来,这是每个剑魂者的梦想......我却只能告诉你,飞剑速度只取决于每个魂行者的天赋,基本不可能后天修练而成......” 这里是意赐门,欧阳和丰前来玄楼寻找提高飞剑速度的魔法时,看见望空师叔心情似乎不错的样子,于是斗胆问出了自己的问题,这也是他了解望空师叔系苦修,没有派别之后,真要是个家族系的,他也不会开这个口......“你全力发道飞剑......”望空魂行者吩咐道。 欧阳和丰丹田鼓动,全力向着意赐门石门发出一道水属飞剑,飞剑一闪而没,湮灭在混沌冥王殿庞大的禁阵中,甚至都没法出一丝动静...... “嗯,不错,你飞剑之速在内剑魂者中已经算是上等,提无可提,若对战力不满,可从别处入手,比如,神意?”望空轻描淡写道。欧阳和丰心有不甘,再问道:“弟子今日与含鹏师兄比剑,却觉含鹏师兄剑速远胜于我,不能挡,不知是何缘故?”望空魂行者瞟了欧阳和丰一眼,一句话噎过去,“因为他姓楚......”看欧阳和丰不明白,遂解释道:“大族之家,数千年传承下,也必有其过人之处;比如楚氏在培养剑魂者一途,还未出母胎,便有灵药滋养,魔气洗涤疏通,及至出生后,更有无数手段调理身体经脉;故大族出身上仙,天生经脉畅通,宽阔坚韧,更适合魂力的集中爆发;飞剑之速,全在魂力爆发之劲,大族子弟有这许多先天优势,飞剑速度比一般人快那么二,三成也是正常,谁让人家会投胎呢?”原来如此......” ------------ 第40章 扩展筋脉,准备比赛 欧阳和丰有些失神。“含鹏的飞剑,在下也看过,确实极快,这也是他天赋过人的原因;以在下对尔等这些弟子的观察,他大约要比绝大部分人都要快三,四成;你其实算是不错的了,我观你大概是魂力纯粹,故此飞剑要比一般人快些,可是若和含鹏比,却是枉然...... 望空的意思,就是你含鸦的飞剑因为魂力比较纯粹,已经比大部分剑魂者都要快个半成,一成的,已经很不错了,至于含鹏,人家大族出身就不要想着去攀比了。 看欧阳和丰有些失意,望空心中不忍,又多解释了几句,“飞剑之速,根在中丹田膻中,至百会这一段,其中的魂力激发能力;你等皆为我神耀弟子,习的都是《涅槃风云录总纲》,从根本上,你们之间的差别是很有限的,差就差在这段经脉上...... 人之先天,各有不同;有脉络强大如含鹏者,也有脉络积弱纤细如含鸭者,当然,大部分魂行者都是正常之资......剑速之别,就在于此......” “含鸭师兄?他,他经脉怎么......”欧阳和丰吃了一惊,和含鸭接触许久,自认为已经很熟悉了,不成想还有这秘密。 望空叹道:“含鸭之难,在于经窍脉络天生纤细,不够坚韧;这种程度的纤细不影响正常的修练,但在与人斗剑,全力爆发时却限制了魂力的发挥,或者说,不敢全力冲脉运剑......我听人说,他已找到强脉之法,并助以异材,相信会有所改观,但毕竟基础不足,要赶上你等怕也不太可能......” 原来如此,难怪胖子不爱比剑,只好经商,原来还有这等隐情;天下之大,能成剑魂者者又有几何?成了剑魂者又不能纵横挥洒,其中酸楚,莫不可说,欧阳和丰心中暗叹。五个穴窍,四段经脉,就是形成飞剑的全部,魂力真气冲卷过剑心的速度,就是飞剑击发出去的速度...... 在自己的洞府中,欧阳和丰仔细梳理自己的认知,想法,判断,似图从中找出一丝解决问题的灵光......关元,下极俞首先被忽略,这两个穴窍只和元精有关,无益飞剑的速度威力;同样的理由,头两条经脉,关元到下极愈,以及下极俞到膻中也对剑速无益......膻中是中丹田,魂力汇聚之地,百会为上丹田,神魂盘桓之府,皆是魂行者性命相关的大穴,轻易改变不得......那么,便只有一种选择了——崇骨。 欧阳和丰努力捕捉到脑海中那一丝灵光,如果,如果在崇骨穴窍中加个漏斗,一个由魂力真气形成的漏斗,阔口在膻中侧,窄口在百会侧,那么,魂力真气冲脉经过时会发生什么?会发生自己想要的那种结果么?欧阳和丰越想,越有成功的可能,想到就干,这种事不闹个明白是根本静不下心的......在崇骨穴中用魂力真气模拟个漏斗气旋并不是件多么困难的事,对筑基魂行者来说,在冲击无数的奇穴孤窍过程中,魂力真气的应用已经非常之熟练,欧阳和丰很快就做到了这一点,疑问只在于,魔魂内壁厚几何?大小口比例多少?魔魂内壁太厚,魂力维持困难,就算欧阳和丰魂力精深,也不能这样随便浪费;大小口比例更须慎重,如果比例过大,真气风暴在冲过崇骨后速度过快,势必对最后一段脉络造成压力,一旦经脉承受不住,轻则撕裂,重则损毁,这是不能承受的......为谨慎计,欧阳和丰把大小口比例维持在四比三的比例......接下来,开始冲脉发剑,然后......便是一系列的悲剧...... 第一次发剑,魂力真气还未至崇骨,气旋便莫名其妙的消失了......这需要一点一心二用的能力,比如一手画圆,一手画方;一心要放在维持气旋上,一心还要鼓动魂力冲脉,这个还真不是那么容易完成的......第二次发剑,气旋倒是一直都在,可冲脉魂力却未鼓动起来......这还是不能做到一心二用的问题......第三十多次发剑,冲脉魂力终于进入了崇骨气旋,结果,结果气旋竟然崩溃了......魔魂内壁太薄......各种悲剧............直到近一个时辰后,欧阳和丰才正儿八经的在崇骨有气旋的状态下发出了一道飞剑,结果让他非常满意,兴奋不已.....这次发出的飞剑速度,比他以前发出的,快了二成...... 他还未意识到自己到底改变了什么......事实上,他改变了剑魂者的历史...... 随着功力的提升,境界的改变,更多的练习,魂内壁大小口的比例会越来越大,飞剑的速度也会越来越快,没有尽头...... 唯一的问题是,最后一段经脉,也就是崇骨至百会那段经脉,欧阳和丰感觉到了一丝酸楚,还在承受范围之内,但已经不可再扩大魂内壁大小口比例......必须找含鸭谈谈,解决如何强化经脉的问题,否则经脉的承受力就将制约他提升飞剑的速度......欧阳和丰解决了压在他心中的大难题,未来重新变的光明起来,心中喜欢,于是从储魂戒中取出大盘的美食,大嚼起来......“师弟经脉也有问题么?我怎么没看出来?我看你与人斗剑潇洒的很呢......”含鸭魂行者一脸惊讶的问道,他经脉上的问题在魂行者中其实是很罕见的,大部分经脉有问题的,甚至都到不了筑基这一步......“也不是有多大的问题,只是最近出剑时隐约感觉经脉有些肿胀酸痒,听望空师叔说师兄有功法能修补壮大经脉,故此来找师兄问问,也不知道师兄方便不方便......”欧阳和丰只能含糊其辞。 “方便,方便,当然方便了,这东西我藏着也不能下魂石......”含鸭魂行者大喜,当初他找寻修补经脉的功法可没少费功夫,无论是时间还是魂石,现在可算有机会回一部分本,怎么会不开心?至于敝帚自珍?那怎么可能,他含鸭藏着掖着,欧阳和丰也总会在别处学到,无非花些魂石时间罢了。花到哪不是花,还不如自己赚呢......含鸭速度飞快的从储魂戒中取出一本书,有些陈旧古朴,珍而重之的把它放在欧阳和丰手里,“这便是《脱髓幻化》,不全,只是经脉篇;当初为得到它可没少花功夫,是出自圣清教的好东西,效果非常好,你师兄我的经脉再有几年估计便不碍事了,虽然比不得你们,但正常击发飞剑是没问题的......” “怎么个章程,师兄明说就是......”欧阳和丰打断了自夸不已的含鸭,对商人就应该用商人的方式。含鸭一点不觉尴尬,嘿嘿笑道:”师弟是老主顾,咱们师兄弟又有交情,我也不唬你,两种交易方式......“含鸭伸出两根胖手指头,”这第一种嘛,便是一次买断,六十多块极品魂石,书籍归你,与我再无干系,你就是再卖出百块魂石,那也是你的本事;第二种,便是只卖阅读权,二十块极品魂石,你学会了,这书还得归师兄我......“欧阳和丰一听便明白,这小子当初买时绝对没花超过六十块极品魂石,这价格有些贵了,当初欧阳和丰买《魔瞳术》时也不过才十来块极品魂石而已;不过这话不能说,《脱髓幻化》玄楼没有,圣清教流出来的东西还是很不好找的,不过多花几块魂石,省下不少时间还是值得的。”可,便是买断吧,不过如何修练,其中关窍,师兄可不能藏私。“欧阳和丰拿定了主意。含鸭哈哈大笑,“这是当然,师兄我不仅会告诉你修练时有关一切的秘诀,还会送你个娇滴滴的大美女呢,哈哈......” “美女?师兄勿再玩笑,小弟这正苦恼,如何还有这心思?”欧阳和丰一皱眉。“如何便是玩笑了?师兄我在你眼中就是如此轻佻?”含鸭一脸不满,大声道:“说起来,你经脉之忧,还要着落在这个美女身上呢......”“......”欧阳和丰一脸的莫名其妙。 “还记得合连聚会上我为你带来的那三个美人儿么?那个勋国的灵公主......”含鸭得意的笑着,“修练《脱髓幻化》若想效果好,须得有外物相助,对人体经脉来说,最好的助物便是魔蛇筋,此魔蛇只出没于山峰大江深处,量少难捕,不多的产量大都掌握在山峰大江附近最强大的国家,勋国之手,灵公主既为勋国贵女,这其中之意师弟还不明白么?” “我说师兄怎么会结识这等凡俗皇室中人,原来如此......”欧阳和丰点点头,“没有其他替代品么?” “没有,起码在漠北之域还未发现有比魔蛇效果更好的替代品,这也是我寻了很久才偶尔知道的......勋国皇室都是精明之人,师兄我为得到蛟筋可没少花费魂石,但师弟你若同意立下一份盟契,便容易的多......”勋国为北部大国,沃土万里,人才济济,便是大一些的宗门都有几个,更别提合连聚会上盟得含月师姐,这般强盛,为何公主还要多此一举,与含鸦盟契呢?”欧阳和丰坐在无极巅浪潮亭里,一脸的玩味。含月便是内剑中那名少有的女剑魂者,人如其名,清冷如月。“好在含鸦知晓,此番盟契,非为勋国,其实只为灵公主......”灵公主奉上好茶,“灵一无魂石,二不能侍奉身前,便只有些魔蛇筋,还是多年私下攒起来的;此番起盟,不敢多求,先生所需蛟筋,灵会尽力提供,只求未来有难时,能得先生一句承诺......” 欧阳和丰正色道:”勋国既得我含月师姐之盟,所有一切与含月师姐相背之事,恕含鸦不能应诺,此为神耀门规,严禁内斗,公主可明白?“ 灵公主悟嘴一笑,”妾乃女身,又不追寻那九五之尊,心中更无雄心壮志,心中所有,不过女儿家私事而已,又怎么会和含月道长冲突呢?这一点,可写入盟契,先生大可放心。”“先生这样可行?......”欧阳和丰这一下潜心修练,便是年半过去,修练的规划与往常并无大的不同,不同只在于,每日的六千次出剑,一定是在崇骨气旋状态下进行。保持崇骨气旋状态,也成为他修练生活中必不可少的重要一环,从不间断。一直到修剑盟直接发到他的洞府,欧阳和丰才知道山门小比时间已至,不存在报不报名的问题,所有的剑魂者都必须参加,不管是内剑还是圣剑...... 在外游历?拜托,你还不是金丹好不好?没能力离开漠北是不是?既然走不远,为什么不回宗门? 神耀天派小比并不是个可有可无的活动,这是门派对三年来门下剑魂者们的实力进行一个综合判断的机会,除非极特殊的情况,否则不容缺席;等到了十年一次的大比,那更是隆重,便是金丹,元婴都必须从外域回返;在神耀,能超脱于宗门事务之外的,也只有魂尊们了...... 广义阁从未像今天这样的热闹,总共二百多名将近三百名内剑魂者齐聚于此,互诉别情,有感情深厚的师兄弟,甚至都定好比试后去何处大醉一场......广义阁都如此,想必圣剑的秀丽门更为暄闹吧,数千名圣剑魂者集于一峰,想想都觉的可怕...... 欧阳和丰现在已经不完全算是新人了,在他之后,又有两批合计五人进入内剑一脉;但他的人脉仍然少的可怜,认识的人廖廖无几,低调的他后来连幻剑擂都很少去,不为别的,只为剑技越来越犀利的他已经意识到了幻剑擂的局限性,也怪不得诸多高境界厉害的师兄从不下幻剑擂呢,幻剑擂,纯粹是为菜鸟而设......神耀比试怎么比?欧阳和丰原来也有所猜测,事实上,这个世界修魂世界的比斗,没有预赛复赛决赛,没有上下半区;用欧阳和丰自己的话讲,整个比赛就是瞎比乱搞......这完全符合这个世界修魂文化的传承神秘,故作高深,是似而非;把升龙大陆和他的前世比适量等含糊不清的说辞。升龙大陆便是这样,魂修是似而非,比赛也是随缘而定...... 金丹以下不分境界,也就是说,筑基魂行者会和摄灵,汇元期魂行者一起,参加小比,不再细分;对此,门派早有分说:你若在外遇险,还能挑剔对手的境界么?这种说法,欧阳和丰是认同的,所谓境界,除了筑基,金丹,元婴等大境界差别巨大外,一些小境界之差也没想像中那么不可逾越,比如筑基,摄灵,汇元三境......广义阁山腰处有一处巨大的平台,日水幽台,平整如镜,水幽台中央有高坛,坛上一青铜古物——炎阳破,以炎阳破为中心,整个水幽台刻有三百多道刻线,状如车幅......以欧阳和丰穿越者的眼光,这更像个古代学者研究天像的地方...... 到底是用来做什么的,现在也不知道了!!因为时日久远,已不可考;但现在水幽台的作用,却是整个比赛的统筹分配处,按书上讲,便是:神耀小比,随缘而定;缘起炎阳,斗转星移;缘终于份,勿负良辰;日有千丈,定时而分;魔法之道,唯剑魂者之魂...... 听不懂?,其实就是抓阄,怎么抓呢?做些小纸阄那太低端,咱们就用炎阳破;剑魂者上去,运魂力把那炎阳破一转,停下来时指针指向谁,谁就是你的对手,等大家都转到对手后,统一进异界干架......大概如此...... 二百多名内剑魂者,围绕炎阳破遥遥坐成一圈,每人屁股底下,都坐有一道刻线,得亏水幽台够大,这许多人还能轻松坐下来,就不知圣剑数千人比斗,又是个什么章程? 第一个上台的,是在座所有金丹以下魂行者中资历最老的,还是令字辈的前辈,他倒是轻车熟路,上得高台,先向一旁的几位族长金丹魂行者一楫,然后又向台下师弟们转了一圈,随后便运使魂力,转动炎阳破,那炎阳破转得十数圈后停下,指针指向一个刻度。 ------------ 第41章 异界比试 大获全胜 坐在此刻线的魂行者也是个老资历,看到自己中了选,哈哈一笑站了起来道:“没成想我还中个头筹,哈哈”,两人随既去金丹师叔那里登记去也。欧阳和丰是在不久被抽中的,对手封号令牌,颇具喜感。 在场二百多名剑魂者中,令字辈大约不到百名,年纪都不小了,境界也比较高,基本都是摄灵,汇元期魂行者。这些人年轮既长,与人斗剑斗法的经验都极其丰富,虽然天赋未必有楚西行那般逆天,但百十年的修剑底蕴可不是闹着玩的,这一点,欧阳和丰心知肚明。 令牌魂行者便是摄灵期魂行者,欧阳和丰入门以来从未见过,不是在闭关苦修,就是才游历回来;以他上百年的修魂,到现在还不过摄灵期来看,其修炼天赋怕是很一般。从他看向欧阳和丰的眼神,以及短暂的对话,虽然很客气礼貌,但欧阳和丰还是能从中看出一丝轻视,这也许是他的机会? 升龙大陆自诞生以来,伴随无数空间变迁塌陷湮灭,除了圣龙主世界外,另有无数大,小空间相伴生成,其中最大的一批,地域之广有近圣龙主世界三,五成的,或有奇异用途的,都统称为异空间再往下,地域不广,而有没有活物在此,则称为小界;最小的这批空间,连个活人居住都没有,便是走兽飞禽,灵草大树都没有,空间狭窄,不过一城之大的空间,称为异界...... 异界在升龙大陆中不值钱,数量庞大,又无产出,但拿来争胜斗法,却是正合适。 有金丹魂行者在界外操纵控制界枢,每名剑魂者又被下了一护身之障,可挡汇元魂行者全力一击,如此安全措施,也就只有神耀官方举行的比斗才如此尽心...... 内剑一脉有异界无数,但过来族长的金丹魂行者却只有十六人,再加上泰猿,无痕,寿义三位元婴上仙,故一次可开启三十一场异界斗剑......因元婴上仙神意强盛,一人便可操纵五个异界;到了元婴这个境界,神意的重要性甚至已经超过了魂力,千年前曾经有个元神魂尊偶尔心血来潮,在水幽台族长异界斗剑,当时四百多名内剑魂者,二百多个异界,这位魂尊竟然一个人包圆了,由此可见上位魂行者神意的强悍磅礴之处...... —————— 欧阳和丰被扔进了异界,是的,被人扔进来的,是谁动的手他也不知道,简直太粗暴了...... 幸亏他还记得几个交好师兄们的提点,因为进异界后的位置完全随机,所以一定要首先做三件事——启秘,徒行,寻角......启秘的意思很简单,就是施展最拿手的秘术,因为你不知道什么时候就遇见对手,第一时间启秘有利追击,或者逃跑......徒行,就是别浪乎乎的飞在天上,被人当成靶子;贴地行动,找些能够遮掩的地形,有利于先敌发现,先敌进攻,对剑魂者来说,这很重要......寻角,就是向一个方向移动,找到异界的边界,只要背靠边界,就不用担心背后有人忽然出现,比起站在中央,各种角度防御敌人要轻松的多......欧阳和丰还加上了一项自己的选择,抽剑在手......这把剑是两年多前新买的,和重义相比,是一把很正常,很符合这个世界审美的宝剑,只是没有了剑灵,欧阳和丰甚至连名字都懒的起...... 这是一座不大的石林,高耸入云,但以金丹以下修为的神意很难穿透这片石林,所以,欧阳和丰就像个凡尘的剑客一般,仗剑而行...... 欧阳和丰的谨慎让他赢得了先机,可能也是他的运气,他们两个被投入异界的位置非常接近,就隔着一处巨大的石壁,由于都不敢飞行,所以都无法发现对方,在转过石壁一角骤然相遇时,两人都吃了一惊...... 不足十丈的距离,对剑魂者来说已经非常近了;欧阳和丰的反应稍快些,不过令牌魂行者也没慢到哪里去,再怎么说,百十年修魂下来,经历的战斗也不会少了......但两人的应对却不大相同...... 欧阳和丰几乎都不走脑子,完全是本能的肌肉反应,腰一弓就直接往上冲,冲出第一步时,第一道飞剑也击发了出来;十丈才多远?哪怕不用秘术,魂力运持之下也不过二,三步的距离,所以当令牌魂行者刚刚架住欧阳和丰的第一道飞剑时,一把长剑带着数尺长的真气又一刺而至...... 令牌魂行者确实有些大意了,对方不过一入门不到三年的菜鸟,山门都没出过的新人,如何放在有百十年剑魂者经验的老手眼中? 所以,他没第一时间秘走,这是第一错...... 眼看欧阳和丰扑上来,却选择用飞剑对攻,而不是拉开距离,这是第二错...... 剑魂者之间的争斗,电光火石一般,瞬息万变,一丝错误都能要命,哪还容你连续犯错? 所以当令牌魂行者感觉到欧阳和丰长剑上的压力,再想拉开距离时,已经晚了,没机会了...... 其实对剑魂者来说,飞剑并不是万能的;对手位置超出飞剑的最大操纵距离,飞剑没用;双方距离少于三丈,飞剑效果同样大降......令牌魂行者发剑频率大概在每息四剑左右,而欧阳和丰手中长剑,却能一息刺出十几剑,高下立判......所谓一剑在手,七尺无敌,凡俗如此,修魂世界同样如此。 此时的令牌魂行者被欧阳和丰近身,一身飞剑威力却施展不开,急的哇哇大叫......他飞剑一出便被欧阳和丰一剑斩灭,同时还要甩出各种法图抵挡欧阳和丰的剑术攻击,时不时的飞剑偷袭,死死的将他缠住,让他完全找不到机会拉开距离,而他的储魂戒中,什么都有,就是没有一把可以挥舞的长剑。 仅仅七息,噩梦般的七息,让令牌魂行者数年不敢或忘的七息,在欧阳和丰狂风暴雨般全方位的攻击下,早已支离破碎的护身之障终于一击而碎异界一暗,天空流光一转,令牌魂行者便踪影皆无,天空中一道声音响起,“内剑之斗,令牌对含鸦,含鸦胜......” ------------------------------ “无耻,卑鄙......卑鄙,无耻......”当欧阳和丰也从异界出来时,便听到令牌魂行者翻来覆去,毫无新意的喝骂声...... 欧阳和丰很无语,你说我如果拿法图砸死你,你可以骂我无耻,如果用神器干掉你,你可以骂我卑鄙;作为一个剑魂者,我拿剑干掉你,这有什么问题么? 好在有看不过眼的,旁边一名金丹师叔低叱道:“吵什么,输了便是输了,哪里那么多的废话......” 欧阳和丰猜测这位金丹师叔必是族长异界的师叔,他的一举一动也落在师叔眼里,看这情况,也没被看上眼...... 欧阳和丰倒不在乎,只是在经过令牌魂行者身旁时,还是稍微辩解了一句,“师兄,长剑也是剑啊......” 按照神耀内剑一脉规矩,并没有所谓淘汰一说,在异界斗完剑的,无论胜负,继续围绕炎阳破各依刻度坐好,等待下一次的抓阄挑对手...... 剑魂者间的斗剑其实是很快的,那种大战三百合的戏码纯粹是外行人放屁;一个多时辰后,所有二百多名内剑魂者重新坐好,这一次,却是倒过来,由资历最浅的新人上前转动炎阳破了...... ‘还不错,起码知道不能总由同样的人摇骰子’,欧阳和丰鄙视道。他是第七个上台转炎阳的新人,因为头一次转这玩意儿,不知道使多大魂力,结果用力猛了些,那炎阳破足足转了近百圈才慢慢停下来,旁观的金丹魂行者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这是怪他耽误大家时间了......这一次的对手叫含风,比欧阳和丰早二十三年,这个结果对欧阳和丰来说已经是非常的幸运;没见早他一位的含鹄魂行者,也就是占远,他转到了含冰魂行者,神耀三杰之一,基本就不用比了,被秒杀的结果......欧阳和丰再次被扔进异界,不过这次他有所准备,看清楚了摄他的是无痕上仙,没有任何的反抗能力,无论是身体上,还是口头上......这是一片平整的戈壁,方圆数里,这样的地形,也没有隐藏的必要,谁也瞒不了谁,就看谁先发现,谁先进攻,便能赚得一丝先机......到这个地步,欧阳和丰数年如一日锻炼六幻神决的好处便展示出来,含风魂行者虽然在筑基境已停留二十三年,但神意不如欧阳和丰,瞳术倒差不多,但其他的根本就没修过,感知又如何比得过欧阳和丰,当欧阳和丰第一道飞剑已经呼啸而出时,含风魂行者才猛然发现对手已经出现在自己侧前方百丈开外...... 然后匆忙发飞剑截击,当两道飞剑交击湮灭时,飞剑交击位置已离含风不足三十六丈,这时欧阳和丰的第二道飞剑已循声而至...... 这新人好生厉害,含风魂行者暗自乍舌;从双方飞剑交击的力量碰撞中,含风魂行者感觉到了一股不弱于自己的力量,这让他不得不打点起精神,全力以赴,可莫要阴沟翻船了......短短数剑后,含风魂行者放下心中的戒备,作为一个参加了八次比试的老手,他敏锐的发现了对方的弱点,秘术不成,比自己要慢上二成,这意味着自己可以随意决定去留,这就是主动权;另外,开局数剑后对方的发剑频率稍微慢了下来,想来这是经过初期的暴发后回复的正常状态......虽然不知道对方为什么能先于自己发现,但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在他稳妥的反击中,局势正在慢慢的板回来......两人围绕一块怪石旋转,相距不足百丈,欧阳和丰已金秘术全开,而含风魂行者却显的尤有余力;从最开始双方飞剑交击位置压到含风处近三十六丈,到现在双方的斗剑已完全回到两人的中点,含风魂行者的反击相当的有力...... 赢得这场斗剑已无疑问,含方魂行者心中确定,他继续加大飞剑的攻击,这虽然已经是他的全力,但他相信对方新人很难承受住如此高强度的暴发,被压制几乎是必然的...... 欧阳和丰的反抗愈发的疲弱,无论飞剑的速度,威力都有了些微的下降,含风魂行者早已预料到了这一点,飞剑相遇的位置开始从两人间的中点,逐渐向欧阳和丰方向偏移过去,五十丈,四十丈,三十六丈,开局的情势正好被反转过来......含风微微一笑,正欲开口说几句场面话,忽然感觉左侧有微光刺目,同时神意感觉有飞剑袭来;他所发飞剑在外,均远离本体,再发剑又哪里来的及,便是腾挪转身,又哪里快的过飞剑,含风魂行者只觉身体一震,光芒闪过,已是身处异界之外了。 欧阳和丰被移出异界时,无痕上仙轻轻点了点头,显然对他的表现比较满意,撇开那位到现在还有点摸不着头脑的含风魂行者,欧阳和丰坐回水幽台,默默的回味这场胜利,复盘是必须的,无论胜或败,都应该知道其中的原因......表面上看,欧阳和丰的这次胜利在于示敌以弱,然后绝境反击;但实际上,真正的关键不过节奏变化而已......何为节奏变化?快慢,轻重,虚实也......欧阳和丰上来便猛攻,飞剑速度使出九成,数剑后主动减到八成,七成,诱使含风飞剑放远后,忽然袭出一剑,十成的剑速,含风魂行者又哪里反应的过来?故此,这次的节奏变化,就是简单的快慢变化...... 真正的高手,都明白一个道理,同样的节奏,一个劲的猛攻,效果未必好......只有当对手不知道你下一剑是快是慢?是轻是重?是虚是实?你才真正掌握了主动,与取与夺......这其中的道理,不是每个人都明白,这便是道,是天赋......欧阳和丰在前世便明白了这个道理,在这个世界,困难的只是怎么表现出来而已,毕竟,飞剑和握在手中的剑还是不一样的......他还没完全掌握其中的关窍,否则,只需节奏的变化就能战胜对方,根本不需要示敌以弱......不管怎样?他对自己的表现还是满意的,未来的路还很长,只要方向对了,就一定会有结果......而且,他还没使用崇骨气旋呢......神耀天派小比一经开始便再也没有停下来,其实这也很正常,严格来说,魂行者已算不上正常的人类,当然不能用凡俗世界那一套来衡量魂行者,比如黑夜白天,休息,饮食...... 进异界斗剑,出异界等待,转炎阳破择人,进异界......没人觉的这有什么不对的,千万年来都是这样下来的,不存在今天到此为止,大家休息休息,明天继续之类的东西......小比有九轮,也就是说每个剑魂者都要经过九场斗剑,最后看成绩......曾经也有运气差的,轮轮都遇到强大的对手,似乎并不公平,但神耀天派说的清楚: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连门派小比都连遇强手,真出得山门也是个死的快的......内剑魂者们的斗剑中,也不总是平和无伤的,最激烈的斗剑往往发生在师徒系和家族系之间,有这两个派系参加的异界斗剑,结束的总是很慢,双方都底牌尽出,无所不用其极。欧阳和丰属于无派系人士,但和师徒系走的稍仅些,与家族系有些交恶;但既然还未选择站队,也没人来故意逼他,毕竟不过是个普普通通的新人罢了,也没像楚西行那样表现出特别优秀的天赋......在水幽台上遇到含鸭,两人都未提起小比之事,多说无益,还影响心情。含鸭告诉欧阳和丰,勋国使团已于半月前离开神耀回国,因欧阳和丰当时闭门苦修,故离开时灵公主还很遗憾......欧阳和丰没说什么,对这个勋国的公主,他一直以为并不像表面上看起来的那么简单,如果不是因为确实需要魔蛇筋,他是真的不想招惹这些无法控制的麻烦...... ------------ 第42章 人情世故 “需要法图么?师兄我这里还有些,各式各样的,尤其是防御型法图?”含鸭两句话没说完,便开始兜售他的生意。 “买不起,我一新人又不追求成绩,何苦花这冤枉钱?我说师兄,卖这些东西你应该去找那些家族子弟才对......”欧阳和丰毫不犹豫的拒绝,不仅仅是魂石的原因,更重要的是这关乎魂宗,是做个纯粹的剑魂者,还是做个主流的,各方面都渉及的剑魂者,他有自己的判断,一些外力的东西他不打算沾染太多,比如法图,当你用习惯这东西时,你会在危险来临时第一时间想起它,而不是剑,这对欧阳和丰来说,是不可容忍的。 在神耀天派,大部分剑魂者都会使用法图,神器,依赖程度轻重不同而已。圣剑一脉已经是堂而皇之的使用这些外力帮助,相对来说,内剑一脉要相对好些;即使这样,法图也基本是每个内剑魂者储魂戒中必备之物...... 就像欧阳和丰遇到的第一个对手令牌魂行者,被他近身猛攻时的防御手段全靠法图,这是件很悲哀的事;任何一个职业都有自己的短板,剑魂者和法修的短板都包括不适于近身,所以修魂世界有说法:剑魂者克法修,法修克体修,体修克剑魂者......有一定的道理,起码令牌魂行者就是这样被欧阳和丰近身怼死的。 剑魂者的防御,是件很麻烦的事。它不像法修,无数的魔法,神器,法图,能把自己防御成一个移动炮台似的。剑魂者的手段相对来说便要单调的多,但正因为单一,故此攻击威力更纯粹,更强大;所以剑魂者需要秘术,一门好的秘术就是剑魂者的主要防御手段,不停留,一沾即走,然后储魂戒中备些防御法图以防万一...... 最纯粹的剑魂者便是上古时期的剑魂者,他们对法图,神器等外物根本不屑一顾,凭的,便是性命交修的剑心,讲究的是,老子一动手,你便再无还手的机会......这也是一种信念,一种气概,可惜现在还拥有如此信念的人,已经很少了。 欧阳和丰,希望自己是这样的人............ 没有谁会一直幸运下去,尤其是欧阳和丰这个没有主角光环的普通人,他的第三场斗剑是场注定失败的比斗,因为他的对手叫含星,神耀金丹以下的最强者,神耀三杰之一,汇元大圆满的这一代家族系领军人物。 倒是没有谁为此幸灾乐祸,更没人在一旁冷嘲热讽,这样浅薄的作派不会出现在都是精英的神耀内剑一脉,冷漠是他们的必修课,各人自扫门前雪是每个人的行为准则,谁也不会闲的没事的去为别人操心。 欧阳和丰刚一进入异界,马上就准备实施异界四准则:拔剑,启秘,徒行,寻角......但他很快停下了自己所有的举动,因为那个人,骄傲的含星魂行者便这样大摇大摆的,悬空十丈,当空傲立,双目微闭,那意思明摆着,别找了,老子就在这里...... 此人确实为含字辈佼佼者,无论风度,气势,实力都无可挑剔,让心智不定者几有顶礼膜拜的令牌,但这其中,绝不包括欧阳和丰......抛去所有小心思,尽全力一战,这就是欧阳和丰的想法,剑魂者就应该有剑魂者的尊严...... 金秘术全开,斜向极速突进,才一进百丈距离,一前一后两道飞剑便左右夹击而去,经过二年多的磨练,欧阳和丰现在最高出剑频率已接近一息三剑......含星魂行者的发剑前奏是啸,不得不说,在欧阳和丰遇到的所有内剑师兄弟中,含星的前戏是最实用的。一啸声,便是一股音波攻击,得亏欧阳和丰神魂强大,又日日用《阴阳两极转》捶炼,这才勉强守住心神,不至于马上崩溃。“咦?”含星魂行者稍一惊讶,他这一啸是大有来头的,可是逆天宗的《魔魂啸》,是一种极难得的音攻之术;在内剑一脉低阶弟子中,除少数老资格的剑魂者外,筑基新人少有在他一啸中还能保持镇静的,更别提还能继续催动飞剑攻击......“既然这样,那便吃我最强一剑吧......”还记得欧阳和丰,魂行者的记忆都是很好的,虽然一直也犯不上刻意针对,但既然碰上了,不给个深刻的教训怎么行?含星魂行者一贯为人酷烈,魔魂啸没见效,随即使出他最拿手的飞剑技——峰回九转,本着杀鸡用牛刀的精神,务要一举把这个小小的新人拿下,并给他心理上留下永久的恐惧和创伤......欧阳和丰听含水说起过,他们神耀三杰中,以他的出剑频率最低,有一息七剑,并不是说含水就比其他两人弱,而是各人有各自擅长的领域;三杰中含星出剑频率最高,就是这峰回九转,一息九剑...... 怎么应对?没法应对......所以欧阳和丰不管不顾的在行动,发出去的三道飞剑也不回防,而是一往无前的直击含星,这几乎就是两败俱伤的打法,当然,含星并不这么认为...... 面对欧阳和丰的三道飞剑,含星魂行者有很多种化解的办法,秘走,法图,神器等等,为了保持前辈高手的风范,含星选择了最潇洒的应对,一只小巧的盾形神器被祭出,在空中滴溜溜一转,迎风便长,欧阳和丰发出的三道飞剑先后击在小盾上,在火星四射中归于虚无...... 再看对面的欧阳和丰,那已经不是轻松不轻松的问题了,不知用什么来形容他,可以说要是形容都是在美化他,急停变向加速急坠,这一切仿佛被锁定了一般,急剧的过载就连他魂行者的身体都有些吃不消,这是他平生头一次纯用秘术来躲闪飞剑,而且还是一息九道飞剑...... 他的努力并没有白费,小成的金秘术还是很给力的,最重要的是,他那些繁混奇怪的空中机动,再配合手中那把长剑,在劈开飞剑时往往还能借势变向闪避...... 第一,二道飞剑欧阳和丰利用急转弯避开,第三道飞剑则是用手中长剑劈散,并顺势倒栽葱螺旋摆脱第四,五道飞剑,第六,七道飞剑同样是持剑挑开,但只是挑偏,已无法做到劈散,第八道飞剑最是刺激,欧阳和丰眼看避不过,干脆迎头对冲,在相遇最后一刹那时变向,他赌赢了,飞剑没变过来...... 最终,他还是没有躲开第九道飞剑,让含星有点意外的是,自始自终,这个新人都未扔出一枚法图,或者祭出神器,整个过程便只有剑,三道飞剑攻,一把长剑守,除此再无其他...... 含星魂行者被移出异界时,发现那个新人含鸦已经离开,一群熟识的朋友过来祝贺;他有些犹豫,最终也没有自降身份过去拉拢,在他直觉里,这是个有点奇怪的新人,虽然实力不值一提,但整个短暂的斗剑过程却有种怪异的感觉,那股疯狂的意志连他都不得不为之心中一含,如果有足够的时间成长,也许这个含鸦会是个很有前途的剑魂者吧,谁知道呢...... 含星魂行者最终没有对欧阳和丰产生多少兴趣,这在欧阳和丰意料之中,实际上,那最后的第九剑他是能躲开的,但他不能这么做...... 接下最后一剑实际意义不大,因为他肯定无法应对含星随后的狂风暴雨;但像征意义却会让有心人玩味。 音攻无效在前,九转剑法无功在后,真这么做了,这含星魂行者会怎么想?如果直接向他开口提出家族邀请,他是去还是不去?去,失了本心;不去,立刻成为敌人,他现在的小肩膀,还抗不动家族这座高山...... 从剑技上来讲,含星魂行者确实强大,但是,却不是个纯粹的剑魂者,所以,未来成就恐怕有限......这从他选择神器上就能看出来。真正的剑魂者,根本就不会祭神器,而是会同样的选择秘术闪避,把全部的神魂之力都投入到对那九道飞剑的控制中,真如此做的话,欧阳和丰又如何躲过这九道飞剑?恐怕一半都躲不开...... 说到底,所谓上古剑魂者的战斗,就是两强相遇勇者胜,抛开一切的进攻,这不仅需要对敌人狠,更需要对自身生命的漠视;如果你选择防御,那么你已经败了,心境上败了......绝争一线,可不是用嘴说说而已...... 含星的强大,在于他的魂力深厚,出剑频率,飞剑速度,这些,是一名剑魂者的基础,但同样的,这些基础是可以通过时间慢慢积累的;而那些不是时间可以解决的东西,比如一颗剑者之心,又有几个拥有? 所以,这场斗剑后,欧阳和丰很清楚的知道,五年后,自己应该可以在含星魂行者剑下周旋逃生;十年后,若在野外使用重义,当可杀之......这就是他的自信...... 神耀天派内剑一脉宗门小比在没日没夜的三日后结束,别说低阶剑魂者们累的不轻,就是金丹师叔们也是在咬牙坚持,好在终于结束了,二百多名内剑魂者最后一次的围坐水幽台,等待小比成绩,之所以少了三个,是因为这三个倒霉蛋受伤了...... 落日余辉下,二百余名剑魂者合围成一个巨大的圆圈,实话说这场景还是很震憾的,欧阳和丰能感受到一股力量,集体的力量,仿佛天地间再没有什么东西能够阻挡...... 三名元婴上仙早已离开,族长的剩下几名金丹师叔,望空也在其中......开始宣布比赛之后的结果.......... 金丹师叔每念一人名字,水幽台不远处一处照壁上,便同时影映出同样的信息,在未来三年内,这些座次信息将停留在照壁之上,直到下一次的小比重新排次......座次并没有死板的排出一二三来,同样的战绩,排在前面的一定是入门稍早的;全胜战绩的有八人之多,也包括神耀三杰含冰,含星,含水在内,他们能全胜,彼此间一定未曾交手,欧阳和丰不无恶意的想,这是不是一种另类的种子选手,潜规则呢? 纯以魂力,剑术实力论,几名同样保持全胜的令字辈剑魂者一点也不比含冰等神耀三杰来的差,之所以名气不显,座次靠后,同样也因为年纪,同为汇元大圆满境界,他们的年纪要比含字辈的大数十近百年,冲击金丹的可能便要小的多,这便是他们的命门...... 欧阳和丰的成绩是九战七胜,这同样是个很惊人的成绩,在新人当中,也只有楚西行能和他比肩,但楚西行天才名声在外,含鸦是谁?却少有人知...... 如果论座次,欧阳和丰这次大概排在三,四十名左右,不能确定,因为排在附近的跟他差不多成绩......欧阳和丰的熟人不多,含鸭则是全盘失败,排最后,这个没疑问;欧阳和丰刚入门时的指引,含笑师兄同样也是跟他一样的战绩,让欧阳和丰有些吃惊。 随着金丹师叔一声云板,小比结束。内剑一脉成绩的变动会很快的传遍整个神耀天派,漠北之域,那些有心无心的人眼中,内剑欧阳和丰作为一个不大不小的潜力之星,也会被纳入很多人的视线。可惜的是合连聚会开的早了,如果小比之后再开,那欧阳和丰的价码可就不是现在这样了 。 比赛全部结束后,魂行者门也准备各自打道回府,这三日高强度比剑下来,说不累那也是骗人的。含水魂行者和含浪等一众师徒系剑魂者聚在一起,正商量着去何处聚聚,剑魂者虽然清苦冷漠自持,但偶尔的交际也是必须的;凡人混场面的,隔三差五便要相互慰问,魂行者们数年来一次,已经很不可思议了。 含水,含浪几名师徒系领头的,脸色都不太好,这次小比,师徒系其实是被家族系狠狠压制了。高端战力上,取得全胜战绩的八个人中,只有含水,令魂两个是师徒系,其余六人中,除含冰和另外一名令字前辈独来独往外,剩下的四人皆为家族系。 新晋弟子中,也没有什么让人眼前一亮的可塑之才,用平庸来形容不算过份;而家族系今次小比则有好几个好苗子,危封,陆丰,占远的表现都很出色,有近半的胜率,其中尤以楚西行为最,九战七胜,就算是迷恋剑术数十年的老资历剑魂者,也没多少人能达到这个程度,这已经不完全是努不努力的问题。要知道,楚西行才接触内剑不足三年,若是再给他十年,他会达到什么程度?恐怕说他是下一个含星都是低看他了……“我们需要新鲜血液,绝不能让家族系在圣剑占据主动后,又在内剑搞风搞雨……”远远的看着水幽台边缘的一个背影,含水语声艰涩……“师兄还在想那个叫含鸦的新人?”含浪魂行者很清楚他的这位师兄在想什么。“这五个新人都很有潜力,尤其是含鹏和含鸦,含鹏注定是家族系一份子,我们的机会便只在含鸦身上……嘿嘿,以我看来,比起含鹏楚氏一族背后庞大财力支持,出身散修的含鸦能走到这一步更难能可贵,不是么?” “师兄说的是,关于含鸦师弟的潜力,我没异议;但这种低调内敛魂行者尤其是剑魂者,往往独行苦修的可能更大,他的未来道路模板更像含冰师兄,信念坚定,内心强大,可不是轻易便能屈服的,我们能拿出什么来吸引他?如果仅仅是修魂资源恐怕还不够……”含浪魂行者看的很清楚,他不是不想拉拢含鸦,而是不知道如何去做……“我打算为他找个师傅……”含水智珠在握。 “谁?”含浪魂行者睁大双眼,“据我所知,咱们内剑一脉三十二位金丹,金灵师叔,除去家族系的十一位,剩下的或游厉在外,或闭关潜修,或任务未归,或徒众已满,似乎都未有近期收徒的打算……”“你说的不错……但如果是位上仙呢?”含水魂行者一脸神秘道。“元婴上仙?这如何可能?……嗯,嗯?我晓得了,莫非师兄是把主意打到那位……?”含浪恍然大悟。含水嘘声打断他,“不可说,不可说……此事虽有一线希望,但若传开出去,那便彻底无望……此事不急,且容我慢慢筹谋……” 欧阳和丰并没有马上离开水幽台,两世为人的他,最基本的一些人情交际往来还是懂的;不惹事并不是装傻子,淡薄更不是修成个孤家寡人的独.夫,低调作人,高调做事,才是王道……“令牌师兄……”欧阳和丰走向前深深一楫。 令牌魂行者一看这小子,便想起首场斗剑的呕心事,本不想理他,但看他执礼甚恭,却也不好太过份,“原来是含鸦师弟,找我做甚?” “师弟我本一凡尘武人,侥幸入了修魂;不过与人相斗时,一些武人习气却是难免,若是有无意得罪师兄处,还望师兄海涵……师弟我初入剑道,以后若有机会,还要请师兄多多指点……”欧阳和丰一脸诚恳道。 在剑魂者中,高傲是很常态的,斗剑获胜后还肯过来圆话兜转的并不多,本来也不是什么大事,令牌魂行者也没法再板住面孔,于是苦笑道:“师弟言重,胜了便是你的本事,师兄我却有些着相了……不过你那近身之剑,却哪里是什么习气使然,分明是蓄谋已久,师弟却不可诳骗于我……” 欧阳和丰也笑道:“也是异界狭促,方有如此机会,平时哪里用的到?只有飞剑之术,才是正道,我听人说令牌师兄飞剑术了得,不如找个时间,师弟我也好在幻剑擂上讨教些心得……?”这令牌魂行者小比成绩是也是很可观的,实力是不弱的,若非当时遇到欧阳和丰这个擅长近身的,被杀了个措手不及,说不定两人的成绩便要颠倒过来。 令牌魂行者是个直性子,话说到这里原本心里的芥蒂早已烟消云散,大手一拍欧阳和丰肩膀,“便是这样,我观师弟排名,想必飞剑之术也不弱,正要好生痛快痛快……” 所谓人情事故,便是如此,很容易,端看你肯不肯去做……就像令牌魂行者这般,你不过来解释一下其实也无所谓,但以后虽说不一定就成了仇人,但形同陌路却是肯定的;而现在,却是可以作成朋友……朋友,便是这般来的,多一个朋友总比多一个敌人强,如果一路走下去,一路树敌无数,靠杀伐压制,那不是有本事,那是没有脑子,或者说就是强大到没有边际。 ------------ 第43章 探讨感悟之修 一路行来,熟悉的朋友如含鸭,含笑,含水,含浪等,以及斗剑中认识的,令牌,含风,甚至包括骄傲的含星,都一一打过招呼,也不多说,礼貌而克制,然后便向混沌冥王殿走去,现在的他对飞剑的了解已经算是勉强入门,是时候再挑一门魔法了,他现在的攻击体系还略显单薄…… “不就是战绩不错嘛?看把他趾高气扬的……我敢打赌,这小子一定是运气好,遇上的都是新入门没几年的新人……”占远心中嫉妒,嘴上便不肯饶人。这次小比他的战绩可以说,在十年以下的新人中算是很不错的了,但和楚西行,欧阳和丰两人却没的比,楚西行他不好招惹,但这个含鸦算是个什么东西?也敢骑到他头上撒野?“……呵呵,难不成此人还想在新人群中拉起一股势力?危师妹怎么看?”陆丰很少见的应和着占远,不过矛头却在挑拨一心想建立自己势力的危封,他心思比占远深,惯于玩阴的,哪像占远心思全写在脸上的棒槌。“…………”危封这次没有说话,机敏聪慧,经过大家族调教的她如何看不出这两人的心思,心中不由想到:拉这两人入伙是不是个错误?五人中,天才如楚西行,低调如欧阳和丰都没把她放在眼中,只有这两个真的是后悔莫及啊!!!!!欧阳和丰已不知道这是他第几次的走进玄楼了,平时只要有闲暇,他必定会来这里打发时间,虽然受五年五本的额度限制,但多看看,了解感受一下这个世界的奇功妙法也是好的。 他在玄楼已领书四本,分别是第一次的《控剑术》《五行归元》《阴阳两极转》,第二次的《金光魔剑》,还有一本可选,对此他也有自己的思考。对于欧阳和丰现在的情况来说,挑选什么样的魔法,如果可以不受限制的拉一个书单的话,他能写进一百本;这就是他现在状况,处处短板,有无数需要改进加强的地方。可惜额度之有一个…… 门派做出这样的限制并非无因,没办法的事,人毕竟贪得无厌,魔法的吸引力对于魂行者们来说也几乎是致命的,谁不希望多练几手,多几个底牌,这是人性……如果修魂世界是歌舞升平的太平的话,其实五年五本都多,起码欧阳和丰从自身情况来看,他已经修习的四种魔法中,都二年半过去,不过才三种达到小成,《金光魔剑》直到现在还在摸索中,由此可见一门魔法的难修……只不过修魂险恶,终归不能让弟子们光着屁股下山吧,所以门派还是给了五本的额度。筑基期的飞剑之术并不多,听师兄们讲,《万剑归一》大部分匪夷所思的剑术都需在金丹后才能学习,筑基期能学的只有很少一部分……战斗无非攻守,选魔法也就只在这两个方面,经过精心挑选,欧阳和丰大概选择了六本本……其中,前四种是附带特殊效果的攻击魔法,后两种是防御之术……在攻击和防御之间,欧阳和丰犹豫了片刻,每一个剑魂者都缺防御之术,故此他们不得不怀揣大把的法图,这是这两种防御魔法吸引人之处……最终,他自嘲的笑了起来,如果是名古剑魂者,那大概不会有任何犹豫的吧?欧阳和丰把其中的两本又放了回去……虽然我有志成为古剑魂者,但现在的心态还差的远啊……剑魂者就应一往无前,锋锐无匹,所以,当然要选攻击之术…… 欧阳和丰稍一斟酌,便取出那本《灵魄穿》的书,四种特效攻击各有特色,并无高下之分,问题是欧阳和丰合两世灵魂,神魂强韧,又修习极度自虐的《阴阳两极转》,在神魂方面是有很大优势的,当然要善加利用。 “你《阴阳两极转》小成了?”在办理书借阅手续时,望空魂行者诧异的问道。“哦,是,是的。”欧阳和丰有些萃不及防,“师叔为何如此问?”“嗯,《灵魄穿》此术对神魂要求比较特别,不修《阴阳两极转》就无法学此术……故某有此一问。”想了想,望空魂行者还是提醒道:“《灵魄穿》此术擅长乱中突袭,出奇出险出无备,但你需记住不可滥用此术,若对手神魂了得又有防备,你用多几次,恐怕会招来神魂反击,轻则被人反制,重则变成白痴,切记……” 欧阳和丰点头称是,望空的建议一针见血,《灵魄穿》这样的魔法是不适合频繁使用的,最好在双方苦斗正酣时,瞥个冷子偷出一刺,然后趁对方神魂不济的片刻克敌;听起来这不是堂堂正正的剑魂者之术,能从望空这样看起来方正严明的老一辈剑魂者口中说出来,也说明其并非因循守旧上仙。离魔冥之域开启还有四个月,这段时间,欧阳和丰打算主修《金光魔剑》和《灵魄穿》,怎么也须修到小成境界,否则不堪大用。 魔冥之域可不是宗门小比异界,没有金丹前辈看顾,也没有护体道符保命,是真正的搏生死之界。也只有在魔冥之域这样的外界环境中,他才有机会使用剑心重义;之所以要把自己置于如此危险的境地,夺取魂石资源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也是想看清楚自己的真实战斗力,金行本命,金秘术,金光魔剑,金行剑心,当这些因素组合在一起时,他会达到一个什么样的高度?如果再加上灵魄穿,崇骨气旋呢?不是欧阳和丰嗜杀,要想在修魂界长久的混下去,没有点搏杀的本领怎么成?至少在魔冥之域中,进去的都是早有心理准备之士,愿意通过冒险搏取利益上仙,没有纯粹的无辜者,杀与被杀,愿者服输而已。 “师傅,您的茶……”含水魂行者毕恭毕敬的把烹制好的茶盏端到师傅望风魂行者身前,然后跪坐于榻,等待师傅训示。“嗯,我离开这些日子,门内可有什么事情?”望风魂行者呡了口茶水,开口道。他是位面相斯文的中年男人,当然,魂行者到了金丹这个境界已轻易看不出真实的年纪。望风在神耀内剑一脉三十二位金丹强者中实力中上,在巫雨川上掌文印堂,实力派人物。含水是他的三弟子,也是关门弟子,天资出众,不足百岁便汇元大圆满,未来很可能冲击金丹成功,也是他门下唯一的希望所在。“师傅,一切安好;其间二师兄出关一次,取用了些灵丹后便继续闭关,目前还未知进境如何?”含水恭敬道。唉……便由他去吧……”望风有三个弟子,老大未成金丹,寿数已尽,归天很多年了;这老二也被阻在金丹前数十年,数次冲击未果,望风也曾隐晦劝他放弃,却如何肯听?冲击金丹并非毫无代价,每冲一次失败后都有神魂反噬,经脉暗伤,累积起来便是大患,很难彻底根除;故魂行者冲金丹,只头一,二次成功机会最大,再往后便一次不如一次,而其中风险却是正好相反;老二这已经是第五次冲击,望风不敢指望他能成功,只希望能平平安安活下来就好;修魂世界的师徒,便如父子一般,白发人送黑发人,也一样会心伤难过,所以很少有人收徒收个十个八个的,心太累……“你的功课如何?为冲击金丹做的准备可曾周全?为师这次回来带回些宝物天材大药,便放在小库中,你自去挑捡即可。”望风魂行者重新把注意力转向小徒弟,真是操不完的心,老大走了后这才缓过来,老二又开始走在老大曾经走过的道路上,眼看都快走到尽头了,这老三又开始做上路的准备……循环反复世事无常啊!!!…… “多谢师尊,金丹之事不急,外药等物还是先济二师兄取用,至于弟子么,我感觉自身神魂,心境还需磨砺,等完全圆满了再考虑冲击金丹……”含水性格稳重,最关键的是,他还有的是时间,百十年呢,当然要在各方面做到最完美,最妥善。 “如此最好不过……”望风满意的点点头,他最担心的,就是小徒弟脑子一热不管不顾的冲击金丹,不过现在看来,此子进退有道,有大将之风呢。不过这当爹的,是不会夸奖儿子的,虽然心中满意,嘴里还是得敲打敲打…… “我听说,你最近闲来无事,要给你师傅我找个师弟?” 含水一听师傅如此语气,心中一惊,随即站起身大礼拜下,望风刚回宗门,有些事碍于麻烦也轻易撕扯不清,本想着过些时日再慢慢和师傅分说此事,却不曾想师傅耳目如此灵通,“师傅恕罪,弟子虽确实在私下里推动此事,却没想隐瞒师傅,不过想等些时日……” “再等些时日?再等,怕就是个竹蓝打水的结果。”望风瞪了自家弟子一眼,“起来吧,你还是太过年轻,你师祖的脾气也不甚了解,你师祖虽也曾放出过口风要寻个关门弟子,但此事并非空穴来风啊。” “师傅,难不成师祖早有中意人选?这,这我怎么从未听说过……”含水有些六神无主。 “你未听说不是很正常么?难不成元婴上仙收徒,还需征求你个小小筑基魂行者的意见?”眼看敲打的差不多,望风准备开始发甜枣,“你师祖收徒之事,十有八九大局已定,你也无需再想;倒是还有两个师兄弟有意收徒,你恐怕还不知晓……” 含水魂行者今天被他师傅折腾的不轻,急忙问道:“师傅,都是哪两位师叔?怎的我一点消息都未收到?” “你那点关系网,还差的远呢……”望风呵呵一笑,“人脉取决于实力,对于你个小小筑基,金丹以下才是你的地盘,金丹以上谁又会真正睬你?便如瞎子聋子一般……” “师傅……”含水急了。 “好,好,我说,我说……”望风不再玩笑,“一个是你望空师叔,另一个么,是你盲羽师伯。” “原来如此,我说我怎么就没听说呢……”含水省悟道。望空不入派系之争,族长意赐门,一贯的独来独往,名下无徒,他有收徒之意,也难怪自己一无所知。盲羽魂行者则是老牌金丹,盲字辈还在望字之前,是名女魂行者;三年前得了只金行剑心,便一直在埋头祭炼,也不知何时开的关,含水记忆中盲羽魂行者似乎已经有两个徒弟,不知怎的又要收徒了?“十日之后,广义阁仙顶亭,有几位金丹好友在此探讨修行,盲羽,望空,和我都会去;顺便也看看最近表现出众的苗子中有没有可堪造就的,你说的那个含鸦,便让他也去吧,能否入得上师的法眼,端看他自身运势了。”“多谢师尊成全……”含水大喜。“不过此事过后,你便把心思收回来,莫要再去争那派系意气,好生培养气机,打磨剑术,巩固心境;徒儿,你需知晓,修魂世界无论任何事,都比不上自身境界重要,可不要乾坤颠倒了……”望风语重心长道。 “是,谨遵师尊教诲,徒儿晓的了。”含水躬身应道。“去吧……”望风摆摆手。含水倒退几步,方要转身离开,又忍不住心中好奇,“师傅,师祖属意的弟子到底是谁呢?”“楚西行……”早知道徒弟德性,望风也不在意。“那,他不是家族系的么?怎可,怎可……”含水瞬间凌乱了。“谁跟你说,家族出身的,就一定会选择家族系呢?”望风笑的意味深长。 对凡人来说,魂行者都是冷漠的,但再冷漠的人,也会有三,二知交好友。魂行者生命漫长,追寻天道,修持自身,不惯于交际人情是很正常的;但这不代表他们是岩石,没感情;为道而生,为侣而死,在修魂世界可也不在少数。圈子在哪里都会存在,因为爱好,性格,出身,背景等等,对魂行者来说有一点是基础和境界相仿,你不能指望一个筑基魂行者能和金丹,元婴坐在一起感悟吧,境界差的太远就没有了共同语言。广义阁仙顶亭小聚就是这么一个小圈子,是以一群志同道合的,师徒系或者无派系金丹内剑魂者组成的魔法探讨会,这样的小圈子在神耀有无数,不管是内剑一脉,还是圣剑一脉。 这次的探讨会和以往的有些微的不同,因为圈子里有两位金丹剑魂者想收徒弟,所以也就顺便考查下最近表现的比较有潜力的新人,能知道消息,接到邀请的都是新人中的佼佼者,当然,也免不了派系的推荐,那些家族系的死忠是肯定得不到邀请的,但某些新人,出身特殊的,却在例外,比如危封贵女。危封出身大族,大得不能再大的大族,但有两个特殊性让危封在神耀天派中并未遭到师徒系的排斥,一来,危氏根在东方稀封,和漠北是两个洲域,不存在某种程度上的非此即彼的竞争态势。二来危氏所属的泰上门,确实在整个升龙大陆中都保持着一种极为超然的地位,跟谁做对,你也不能和灵丹做对,无论是师徒系还是家族系,对灵丹都有根本上的依赖。所以,没人会轻易得罪危氏,哪怕一向桀骜不羁的神耀内剑魂者。金丹师叔们正在亭内高谈感悟之修……已知的宇宙无穷无尽,那诞生宇宙的环境当然更是如此,谁又能找到合适的角度去考察呢?老者所言,表达了其对世界本质的理性探索,对人类社会的总体认知,在这个时代,已不蒂构建了一座精神的巨峰……其含意之深,心境之远,让在亭外守候侍奉的筑基弟子们神迷心驰,不能自拔而且甚是迷茫…… 同样作为被邀请者之一的欧阳和丰在做什么呢?他在做饭…… 聚会嘛,当然要有酒有肉,凡人如此,魂行者也不例外;真当魂行者便不食人间烟火,一杯清茶聊三天?别开玩笑了,反正就欧阳和丰所知,剑魂者们,包括金丹师叔们在内,就没见谁不吃肉的,不仅吃,而且还是特别的能吃吃肉当然必须现烤,这广义阁上又没有厨子,当然便只有当学生的低阶弟子们代劳了,你还别多说,就这机会,还不是轻易能得来的呢。欧阳和丰自告奋勇的承担了这份职责,无他,贪嘴耳;他的烧烤技术不错,特点一边烤一边吃,这完全来源于前世和朋友们一起烧烤的经历,谁特么烧烤不是旁边放一瓶啤酒,肉串随便吃?要不然谁特么没事侍候别人?金丹魂行者的烤肉和欧阳和丰平时吃的不一样,关键在于原料,这些肉都来自于异界捕杀的异兽,肉质格外的鲜美,蕴含魔气格外的充足,所以,欧阳和丰也是馋嘴的不行不行的。至于其他的欧阳和丰暂时也不感兴趣。 ------------ 第44章 魔冥领域 作为穿越者的他也表示不清楚……但他很清楚的是,吃饱了才不会饿。 望风魂行者神意扫过亭外的弟子们,尤其是老三含水特意推荐的含鸦,不禁微微摇了摇头,这样一个人,对感悟之言毫无敬畏之心也就罢了,竟然还偷嘴吃;虽然门派并没有明文规定弟子在给长辈烤肉时不能提前试嘴,但作为潜规则,这起码的尊师重道是应该有的吧?也不知道自己那个笨徒弟是怎么看的人,完全不着调。这种情况下自己到时又如何向好友关说?难不成说这徒弟好啊,忠心,烤肉时还知道提前试试毒? 金丹上修们在亭内谈论修炼的感悟,低阶弟子们则负责把酒肉瓜果流水介的送了进去;弟子中,欧阳和丰的老熟人也有几个,含笑,含鸾,含浪,含风,基本都是含字辈的,令字辈的要么早已经有了师傅,要么年纪偏大没人看的入眼;至于亭内的金丹上修,一共六个,欧阳和丰只认得其中两个,望空,盲羽,其中望空魂行者因为自己常去意赐门的原因,不仅认识而且还交流过,盲羽魂行者么,之所以认得她,还是在捕获剑心那天,那天一众金丹抢一个金行剑心,最终这盲羽魂行者拔了头筹,故此印像较深。 及至酒到酣处,金丹上修们仿佛言语已不能尽显其道,于是纷纷发飞剑在空中演法,只见诸般飞剑,色泽各异,各种神奇的色彩加上各种奇异的技能和武技。让欧阳和丰大开眼界斗到精彩处,一声剑鸣,一抹金色剑光在空中盘旋击刺,剑身忽隐忽现,现时杀机四溢,隐时仿佛不在这个空间,正是盲羽魂行者仗之成名,《万剑归一》中排在前列的秘技《吞噬修罗》,此术乃空间类飞剑术,裂空而行,无视防御,是神耀天派中一等一的剑术中的异术。 但在场众人中却有人不愤她专美于前,只见一枚小巧的火红色飞剑轻轻巧巧的悬停空中,眨眼间,一分为二,二分为四,不断的分化,数百枚飞剑笼罩下,天空变成一片火海,一声清叱,漫天火红剑影仿佛活过来一般,或成阵,或幻龙,或合为巨剑,或散为荧虫,分进合击,退而占远,正是望空魂行者仗之在内剑一脉称雄,《万剑归一》中排首位,高位剑魂者之基,光剑一派的根本秘术《幻剑潮汐》。 欧阳和丰在亭外看的是目瞪口呆,目炫神迷,连手头的烤肉都不再顾及;此等金丹剑魂者演法,平时哪有机会见到?今日一见,果然震憾,果然名不虚传,这些金丹境才能修习的剑技,可比筑基境的犀利多了,只是听名字,就让人热血沸腾……一众筑基弟子正仰头看的兴起,却不料空中数枚飞剑齐齐往中-央一撞,震天轰响中,成千上万无数的飞剑残影碎片四散击出,其中一片便正对一众翘首仰脖的弟子们。 仿佛冥冥中有人故意操纵般,每个弟子都被分到了数枚疾飞而至的飞剑碎片,别小看这些碎片,金丹上仙所发的,便是已成碎片也需得他们全力应对……到底是内剑精英,所有的弟子顷刻间便反应过来,但应对却各有不同;有弟子大喝一声,寸步不让,飞剑迎头对冲;也有弟子一边远离,一边放飞剑狙击;也有扔法图的,也有祭神器的,反正是各显本事各显其能。忽如其来的状况,让在场各个弟子的心性胆识,暴露无遗。 作为弟子中的一员,欧阳和丰当然也没逃过飞剑碎片的攻击,不仅没躲过,而且攻击他的碎片还格外的多,别人一般都只摊到三至五枚,偏偏他欧阳和丰,目测不低于十枚向他飞来,“额滴娘呃,就是免费看个烟花,至于还来个血光之灾么?”欧阳和丰当然不知道,所有的这一切,都是金丹上修们故意所为,不过是通过突发情况观察弟子们的反应,心性。所以,碎片也在操控之中,并无危险,但操控飞向欧阳和丰的碎片却是望风魂行者,这老朽瞅欧阳和丰不顺眼很长时间了,影响误导他徒弟含水在前,贪吃不尊敬在后,当然要狠狠的给个教训才是…… 欧阳和丰在看到碎片飞来的瞬间,就判断出自己硬接不下来,即使是飞剑,长剑齐出也不成;别说是他,就是含水,含星也没戏。硬接不成,法图也没有,神器更买不起,那么秘走?也不成,先别说跑不跑得了,就自己这一跑,身边这些异兽肉可怎么办?这么鲜美的东西,要是被飞剑碎片撕成碎肉,那多可惜啊……于是,判断准确,行动冷静的欧阳和丰在众人眼中做出了完全与他他贪嘴形像的举动,身体向侧方一倒,抱住那坨异兽肉,翻滚进放置烤肉器皿的大岩石条案下……飞剑碎片暴雨般砸下,但终究没有穿透厚重的岩石条案……人平安,肉也平安,完美……一场意外之后,弟子们在亭外收拾一片狼籍的现场,始作甬者则安坐亭内指点评判,对喜好动手的剑魂者来说,这种程度的破坏根本就不是事儿。“含风这孩子不错,知难而上,宁折不弯,正该是我剑魂者所为。”说话的魂行者名令恒,是金丹境的新进者,令字辈第二个冲击金丹成功的剑魂者,他的实力在一众老资格金丹中无疑垫底,但年轻就是他的最大本钱,年轻就意味着希望。含风魂行者入门时是他做的指引者,有一份香火之情,所以在此时帮了一把。“明知不能为而为之,是为愚蠢,若我神耀天派俱以此为首,早数千年前便绝种矣。”盲羽魂行者毫不客气怼了回去,她是实际操纵射向含风碎片的魂行者,很清楚其中的真相,总共五枚碎片,那含风只挡住了三枚,如果不是她暗中收手,含风身上就得穿出两个大窟窿;不能量力而行,遇事冲动无智,这是魂行者大忌。“也有可取之处……”年纪最小的令恒遇上年纪最大的盲羽,被怼的没啥脾气。巧合的是,含风入门时令恒是指引者,而他令恒入门则是盲羽指引,这真正是……一个好的指引者能当半个师傅,这也是令恒被怼的毫无还口之力的主要原因。“若以出剑之速,运剑之准,全凭实力硬挡五枚碎片,这些弟子中也就含笑一个了吧?”另一名金丹开口道,他叫望琼,商丘巅魂行者,现正在主修杀脉之术,很少见到。 “你练修罗剑脉把眼睛修瞎了?明明是两个人都挡住了碎片,另一个是含浪好吧?”这人名望修,坚定的正宗归一剑脉支持者,在他眼中,所有神耀大帝嫡传剑术之外的,都是异端,和望琼魂行者乃是生死之交。“老子眼不瞎,倒是你脑子被飞剑搅成浆糊,不会算数了?明明含笑击退了五枚碎片,而那含浪只击退了四枚吧?四和五,需要老子告诉你哪个多些么?”望琼毫不客气。“你那脑子也就只会数四,五了......”望修一脸的鄙视,“含浪确实只击落四枚碎片,但那是因为飞向他的就只有四枚,你怎的就知道他不能击落第五枚?” “那照这么说,你怎的就知道含笑不能击落第六枚?”“第七枚……”“第八枚……两人开始胡搅蛮缠,周围金丹们无动于衷,这种情况他们已经看了数十上百年,不用想,最后的结果一定是两人找个地方干一架,从未变过……“危封也很好,明进退,知变通,那手秘术耍的不错,以我看来,是泰上门的不传之秘吧?”望空难得夸人,但泰上门的面子是一定要给的,最近门派会和泰上门交易一大笔灵丹买卖,不提价格,只这批灵丹之珍贵就不容有失;故此门派高层早有严令,别人管不了,这含鸾魂行者是必须给找个合适的师傅的。 “嗯,是《羽落三生》,泰上门巴恒老祖的压箱底本事,没想到这小丫头还很得家族看重……羽落三生,却与我封号有些缘份呢。”盲羽魂行者叹道,宗门的意思她怎不明白,这里在座的几位中,也就她最适合收危封为徒,这是她的责任。危封也没什么不好,资质出众,背景强大,修练资源也无须自己关心,搞不好有可能在某个时期她还能得到泰上门的帮助,这样的徒弟哪里找去?只是可惜了……盲羽魂行者淡淡扫了眼亭外正在忙于烤肉的某个傢伙,她是个极看重心智,判断的人,却不喜硬桥大马的无脑热血男,所以在方才亭外众弟子的反应中,她最欣赏的,却是某个抱着兽肉打滾的人;只可惜,天不从人愿,徒呼奈何…… 总共不到十个弟子,几乎每个人都被点评一番,除了欧阳和丰……虽然他肉烤的很不错,但金丹们来这里,归根到底是来探索感悟,是来收徒的,可不是为了吃肉……金丹上修中,盲羽对他是有些小欣赏,但远未达到为此改变什么的地步,所以闭口不提;而望风则是虽受徒弟所托,却因看不上此人,不愿开口……欧阳和丰的优秀他们看不到,因为这超出了他们能够理解的范畴,这不仅仅是简单的资质,心性的问题,而是更关键的……改变整个修魂理念的问题,欧阳和丰一直在用自己的方式,改变传统的修魂方式;从感悟开始就和别人不一样,然后不一样的修练,不一样的筑基,不一样的飞剑……这是另一个世界和这个世界的摄灵,可惜都是迂腐之人无人喝彩…… 最后的结果,即在意料之外,也在情理当中,望空魂行者选择了含笑,盲羽魂行者选择了含鸾,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 欧阳和丰继续埋头修炼,金丹剑魂者们在仙顶亭的表演真正把他刺激到了,他需要变的更强,更强才能活的更久,活的更久才可能修成金丹,修成金丹才能学习那些传说中的剑术……=欧阳和丰是被一道剑信传到冥王殿的,每个有资格参与魔冥之域杀戮盛宴的剑魂者,都会被要求强制了解一些有关魔冥之域的知识,这是一个有责任的门派必须做到的。 欧阳和丰在宗门小比中位列前四十,而宗门允许参加魔冥之域的是前百魂行者,所以在资格上,欧阳和丰没有任何问题。但并不是前百剑魂者都会参加,汇元期魂行者去不了,只这一条限制,比试前百就没了一多半,剩下的有特殊情况的,修练紧要关头的,或者干脆不愿去冒险的,最后真正会去的,不超过十人。其中欧阳和丰认识的,也就两个含浪,含风,这两人可能是仙顶亭会后被打击到了,没有被金丹上修选中收徒让他们面上很是无光,于是卧薪尝胆,知耻后勇……但欧阳和丰更相信他们不过是心有怨气,渴望有朝一日能装比打脸而已。欧阳和丰当然不会承认这可能也是他的想法,太幼稚。 魔冥之域,是个非常有趣的地方…… 二万年前,升龙大陆有个非常有名的散修,名魔冥的人;魔冥魂行者境界很高,已入灰烬之灵境,这在升龙大陆有史以来,都可排入散修前十之列。有一天,魔冥魂行者闲来无事,决定出去走走看看;要知道,踏入天人五衰魂行者的走走,可不会局限于某个宣圣,或者是某个世界,他所谓的走走,是要异世界去闯一闯,遨游大千世界的……这一走,便再没回来……有大能老祖说,魔冥魂行者运气不好,在遨游大千世界时遇到了异世界兽潮,这些谁也没亲眼看到,所以到底如何,谁也不知道,只能归属修魂世界无数的神秘失踪事件之一。 这样又过了数千年,一次中等规模的异世界兽潮来袭,让人们又想起了那位曾经的惊才绝艳的散修,魔冥魂行者;因为这一次异世界兽群之所以能准确定位升龙大陆的座标,完全归功于其中的一头异世界魔兽,一头脱胎于魔冥魂行者随身灵宝魔冥格的异兽……那个年代的人类魂行者还很强大,最终异世界兽群被消灭,也包括了那只怪异的魔冥兽;但魔冥兽并没完全被消灭,或者说,它以另一种方式获得了永生,虚化成一个另类空间,魔冥之域。 之所以这样,不过是魔冥兽简单的灵智中掺混了某些人类修魂的知识,从魔冥格中诞生的简单灵智,到在异世界飘流时摄灵的高级智慧,最后被打散成为魔冥之域的异灵也可以说领主。当时参与攻击魔冥兽的魂行者分属五个门派,他们瓜分了魔冥兽湮灭后的尸体,其中,圣清教得了头,神耀天派夺到左前肢,骷髅宗抢了右前肢,灵异门得了左后肢,锁魂宗掠到右后肢……魔冥兽的身体却幻为魔冥之域——消失了。 虽然魔冥兽的兽灵因为转化成魔冥之域异灵而得到了永生,但它却无法阻止五个门派的魂行者通过得到的残肢进入魔冥之域;漫长的时间长河中,人类的贪婪,异灵隐约中对人类的仇恨,作为先天灵宝魔冥格的天然属性,异世界兽的残忍等等一系列复杂而又不可预测的变化揉合在一起,最终把魔冥之域变成现在这个样子。魔冥之域并不是一成不变的,准确的说,它一直在衰减……从万年前刚刚形成时还能容纳魂尊层次修为的魂行者进入,到数千年后最高只能元婴上仙进入,再往后逐步衰减到金灵,金丹;千年前,魔冥之域再次衰减,连汇元期魂行者都无法进入了……这符合能量守恒定律。有识之士指出,不出五千年,当魔冥之域衰减到连筑基魂行者都无法进入时,必定便是它崩溃之时。不过这跟欧阳和丰没啥关系,五千年后的他?还有么?重要的是现在,现在能进魔冥之域的,最高修为不过摄灵,这才是他敢于进入魔冥之域的真正原因;如果有如含星这样的汇元高手,他进去干什么?去找死么?真以为自己是主角?可以一边杀怪一边升级么?随着能量一起衰减的,还有异灵的智慧;这是件很好笑的事。但不管怎么衰减,一些刻在骨子里的东西永不会忘,比如魔冥格游戏,比如对人类的仇视……所以现在的魔冥之域,越是这样简单的越是可怕,因为没有底线,不懂怜悯……魔冥之域本身不能杀人,能杀人的永远只有人类自己……丰厚的资源,五个门派进去,结果可想而知……所以神耀天派现在给他们恶补的,便是其他四个门派的必要知识,包括关系远近,擅长功法,厉害的秘术,可能的手段等等,一个大门派生存上万年的底蕴全在于此。“你们首先要注意的,一定是锁魂宗的人。”负责给他们讲解的,是一位汇元期师兄令一魂行者,此人曾是魔冥之域的常客,经验丰富,当然,他本人也造诣了得,比试中的战绩也是非常可观。 ------------ 第45章 魔冥取消,消除旧恨 “对我们神耀弟子来说,你在魔冥之域遇到的,只有两种人,锁魂魂行者,非锁魂魂行者。”令一魂行者再次强调,“锁魂宗位于宣圣,单从外貌,行止来看有以下特点你们都已经知道了……但我要和你们说的是,千万不要仅凭外貌打扮去判断一个人是否是锁魂魂行者,如果你这么做了,恐怕你将很难再看到广义阁风景。”升龙大陆有十几个顶级大门派,相互间的关系错综复杂,用欧阳和丰前世的话说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升龙大陆门派间的关系,也基本遵循这样的准则,随不同时期,不同情况而随时变化着。 虽然不可能有永远的朋友,但却可能有永远的敌人;比如神耀天派,万年的寇仇有三个,锁魂宗,混元宗,巅峰剑阁。这并不是说神耀有多好战,事实上,每个门派都有死敌,神耀天派在这里面还真不是死敌最多的呢。 死敌的原因有很多,其中有一种,用欧阳和丰前世的说法叫冤家,比如神耀天派和巅峰剑阁,都是玩剑的;混元宗和观天宗,万年前本是一家;五体宗和铁骨门,都是体修;这些都是职业德比,简单的说,便是卖石灰的看不上卖面纷的,大概如此…… 混元宗和神耀天派之间的仇视,来自万年前混元宗自己门派出的问题,一小部分性好杀伐的混元魂行者反出门派,投了神耀;为神耀天派带来很多珍贵至极的魂修秘法,包括神耀五大基本功法之一的《混元真法》,现在内剑中的辰剑之脉,就是出自这些原混元魂者,所以两派间的关系能好才怪。至于锁魂宗嘛,仇从何起已不可考,都是快意恩仇的作派,万年来双方间的血腥杀戮就从来没断过,是升龙大陆门派相恨相杀的典范。“不过以能进入魔冥之域的锁魂宗魂行者修为来说,他们能修练的,也只是一些基础功法初篇,以及《锁魂六绝》而已,这是锁魂魂行者无风镜以下修习的功法;至于你们在魔冥境将要遇到的,奇装异服的是他们的高级的长老之类的,是不是听起来很像一帮杂鱼组织的样子?”令一魂行者继续调侃,“接下来,我会和你们重点说说有关《锁魂六绝》的特点,威力......”每个人都聚精会神,事关自己的小命安危,没人会在此装样充大。这里是真实的修魂世界,谨慎是每个魂行者的护身符,不仅是魂行者个人,就是如神耀这样的顶级大派,在这方面也从来都是小心翼翼,出了这座山门,可没人会因为你头顶神耀两字就手软。令一讲的很细致,不仅仅是锁魂宗,也包括圣清教,灵异门,骷髅宗这些非敌非友,是似而非的门派。“令一师兄,圣清教是我们的盟友么?”含风问道。他这一问是有出处的,就在去年这个时候,圣清教一位魂尊级别的长老曾经带领一些圣清高层拜访过神耀,当时这事宣扬的很大,所以作为低阶魂行者有这方面的想法很正常。 “是,也不是。”令一魂行者犹豫片刻,还是觉的应该实话实说,“高层的较量我们不晓得,我只知道两件事,一来,门派并未正式通知已与圣清教结盟,可以在魔冥之域互帮互助;二来,历次魔冥之域开启,回来的弟子都未言及与圣清教有过冲突。” 这话听起来有些矛盾,不知道别人怎么想,但欧阳和丰却从中听出了那么一丝不对劲,于是开口道,“师兄,魔冥之域中魂行者若死于非命,我们外边的世界能否知道凶手是谁?”“不能。”令一魂行者赞赏的看了欧阳和丰一眼,心说这真是个好问题,“死人是不会说话的,魔冥之域异界阻神,而遗体无法带出,所以,我们不排除任何情况,不轻信任何人。” 欧阳和丰暗道果然如此,也就是说,哪怕是貌似盟友的圣清教,一贯中立的灵异门,也存在暗下毒手的可能;令一参加魔冥之域很多次,既然这么说,一定是有他的怀疑,所谓空穴不来风,只不过无法证实罢了......当然,欧阳和丰同样不相信神耀天派就是清白无辜的,这一点,恐怕整个修魂世界都不会这么认为。一笔烂账,勾心斗角而已,想想也是,万年门派存活下来,哪可能都是洁身自好的,见不得光的事情多了了,只不过他们这个层次还接触不到而已。对身处这样的门派欧阳和丰一点儿也不抵触,真要待在一个干净如白莲花似的门派,哪天被人灭了门都不知道;有白就有黑,有善便有恶,这是个讲究平衡的世界,只要黑色别超过白色,便足矣。 “在魔冥之域见到的魂行者,突然一看,基本都是灵异门和圣清教的,因为这两个门派在修魂世界都是著名的好先生,故此,几乎每个人的打扮都和他们一样,包括铁骨门,锁魂宗,当然,也包括咱们内剑一脉。”听到令一魂行者如此说,大家都心领神会的笑了起来。这句话也是告诉大家,在魔冥之域装成他派魂行者并不是少数现像,当然,你也尽可以不装,实力够怎么做都可以。 “这句话我也就在这里说说,如果在无极巅,在线是断然不敢提的。”令一继续打趣。 众人一怔,随即反应过来,哄堂大笑。确实,在无极巅这话不能说,因为圣剑一脉得苦逼的背个剑匣,这是天生的标签,装谁也不像呢。 喧闹声中,一枚剑信从大堂外一穿而入,这是门派传信的主要方法,适合百里之内同门间的联络,至于联络的关键,便在每个神耀弟子随身那枚表明身份的剑令。令一魂行者把手一招,发现这是来自混沌冥王殿的剑信,再把神意往剑信中一探,不禁面色大变……众魂行者感觉何其灵敏,不觉把目光俱投注在令一身上,令一魂行者感觉到周围变的安静的氛围,苦笑道:“一个好消息,一个怀消息,尔等想听哪个?”这人天生性格詼谐,到这时候还不忘玩笑。看众人也不睬他,令一魂行者也不尴尬,一脸煞有其事道“好消息是,尔等未来个把月的安全已经不用担心;坏消息么,刚刚接到宗门冥王殿通知,这次的魔冥之域探险,取消了……” 众人大哗,要知道,为了这次魔冥之域探险,这些人可没少为此各种准备,包括法图神器购买,修练计划安排,资源分配变更等等,这说取消就取消,让众人如何服气?令一魂行者双手虚按,下面师弟们的心思他如何不清楚,于是解释道:“取消魔冥之域之行,非门派之意,实乃魔冥之域本体出现问题,进出魔冥之域空间通道受莫名影响变的支离不稳,进不能确保安全,退不能确保回返,为诸位安全计,门派决定此次魔冥之行作罢……取消魔冥之行的并非神耀一家,其余四家今次也不会派人进入魔冥之域,至于何时能进,此事待定,还需多多观察。此乃天灾,非为人定,尔等有何可说?” 话说到这份上,一众剑魂者又有何话可说?都是明理上仙……令一魂行者满意的点点头道:“如此,我来说说门派对此次事件的补偿。” 看众人都瞪大眼睛,竖起双耳,令一笑道:“为此次取消魔冥之域之行,所有准备参与的剑魂者,无论内外,门派特许润丰开启异空间,允许尔等进入狩猎三月余……另外,下次的魔冥之域之行,也保留尔等的参与资格……”众剑魂者听此补偿,以魂行者心境虽不至失态到欢呼雀跃,却也俱各满意。润丰异空间,是神耀天派拥有的一个很有名的异空间,以灵兽异兽之多而闻名,其中有等级之异兽,击杀后有可能得到内核,十分珍贵,对魂行者另有妙用,故此是个神耀弟子人人向往的地方。但润丰异空间地域有限,为免弟子们滥捕灭绝兽种,故门派发下限捕令,并定有限捕期,这一切都是为了异兽的休养生息,是个眼光长远的举措。神耀天派特开此例,确实算是很对的起这些还在成长的小剑魂者了,一个门派的发展,向心力,也往往由此而成。欧阳和丰对这次取消魔冥之域事件很有些惊讶,按理来说应该这么发展么?回忆多年的经历,好像从未如此过啊!!!润丰异空间,他不想去。 虽然那里产出丰厚,不差魔冥之域多少,而且安全性也高很多,对付智商有限的异兽总比对付狡猾的人类要简单的多,实在是个刷魂石资源的好地方……他还是不想去……去魔冥之域最主要的意图,除了获取资源外,还有一点同样重要:可以在陌生的环境,毫无顾虑的使用底牌杀人,金行剑心重义,崇骨气旋,这些在平时不敢拿出来的东西……战斗需要实践啊,单靠练是不管用的,需要生死间的大考验才能进步;貌似他从修魂以来,真正依靠修魂手段杀的人,还没有一个?要么靠近身,要么其他手段,但是那些都是外力啊!!…… 去哪里找魔冥之域这样理想的磨炼场所?境界差距不太远,不至于打着打着却跑出来个汇元境甚至更高境界的魂行者;心理上也没有负担,每个进去的人都有殉道的准备……润丰异空间在这一点上就不成,对付异兽,那基本是屠杀,尤其是还在自己门派熟悉的异空间内,没有压力…… 最重要的是,眼看三年之期将近,万本武宗眉山的那件物事,是时候做个了断,探个究竟,而且还有逆轩城风氏之约。三年来,因门派有新人三年不得出山门的约束,欧阳和丰在外面已欠下一屁股旧账,若是去只有一月期的魔冥之域还能忍耐,如果是三月之期的润丰异空间,他怕自己沉不下心来,不如不去。这一年,有两件事在内剑一脉引起轩然大波,一是持续了上万年的魔冥之域再次出现了大庇漏,二是师徒系的守拙上仙竟然收了家族系的楚西行,一时间暗潮涌起,人心思变。魔冥之域并不是头一次出问题,在其万年来的衰减变迁中,这一次的麻烦还真不算大,起码魂行者们人还没进去,损伤也就有限的很;历史上魔冥之域很出过几次大麻烦,最厉害的一次是好几个派魂行者进去,毛都未出来一根,全军覆没。 不过这种情况毕竟少见,三年一次开启魔冥之域,上万年也不过一次而已,人都是善忘的动物,凡人如此,魂行者也没强到哪去。所以这次魔冥之域的麻烦也没多少人真把它当回事,晚几年,下次再去就好。比较而言,楚西行反出家族系更吸引人们的眼球,细品楚西行的成长史父母早亡疑云,遗财被占事实受人排挤不断看点颇多。如果换个家族,这些都不是事儿,但楚家不同,为神耀天派最强盛的四大姓之一,家族中可是有比上仙更厉害的魂尊的存在,楚氏会咽下这口气么?随着时间的过去,答案渐渐浮出水面,楚氏一族并未就此大张旗鼓的找上门去,其魂尊老祖也继续闭关不问世事……这很不符合某些好事者的心意……也许含水魂行者在某个私密场合不经意的一句话,能挑明某种尴尬。“楚氏老祖?练的是圣剑啊……” “你要下山?”望空头也未抬,“为何如此急促?魔冥之域你有报名,润丰异空间安全的多,你却放弃?是何缘故?”“过去一些事,需要做个了断,否则魂宗不定,心境难明,请师叔见谅。”欧阳和丰虽未明说,但也没隐瞒,在他想来,门派当不至于阻他下山。望空魂行者就叹了口气,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事,每个人也有自己的选择,这些修魂道路上的关碍阻塞,只能凭自己一步步趟过,小鹰总要飞出去见识风雨才能成长,人更是如此……“如此,我不阻你。”欧阳和丰几月前宗门比试,排名前四十,这样彪悍的成绩不可能不引人注目,出山门的资格没有问题。“但有些事,须得和你说个明白。”望空魂行者一脸严肃道:“门派宗规,这个不必教,自己斟酌厉害;只有一条,勿随意争强斗狠,戒目空一切,当量力而行……宗门数千年来统计,门下弟子死伤最严重的阶段,便是新人弟子首次下山之时,魔法未精,却气势昂扬……我的意思,你可明白?“欧阳和丰当然明白,少年得志,嘴比手强,便是取死之道。望空魂行者面相死板,其心却善,欧阳和丰遂大礼拜下,”多谢提点,好教师叔放心,弟子杀得,也忍得……“下了广义阁,欧阳和丰又直奔圣剑一脉的无极巅,那里商店商坊极多,是个准备行装的好地方。 卖了几把上品长剑,这是为近身准备的,上次小比后他就发现,手上长剑不管质量多好,总比不上飞剑犀利锋锐,极易毁伤;与其去寻找万里挑一的绝世宝剑,就不如多买几把稍逊些的备用,反正有储魂戒,也不担心没地方放。一些灵丹,不是欧阳和丰改变心智准备用药辅助,而是买的都是伤药;他有一种预感,此次回返武宗恐怕有大事发生……欧阳和丰本来是无神论者,这信念缘自前世,但穿越以来,什么妖魔鬼怪也见了,各种飞天秘地,口吐狂风,眼出乾火也看了,那种无神论调便也早就没了踪影……但他很少有如此的直觉,都说魂行者感天悟地,事有无常,必有所感,但他觉的没那么悬乎,也可能是他境界太低……但这一次,他确实有种飘渺莫可测的心悸感觉……思来想去也不能找到危险的可能出处,他一风华正茂的内剑剑魂者,总不能被这虚无飘渺的感觉唬回去吧?只能尽可能的多做准备,下山后再谨慎从事,了不起不要那眉山的物事?又能如何?秋风未动蝉先觉,暗送无常死不知……正是欧阳和丰入门神耀整三年之时,欧阳和丰背负长剑,也未再与众熟识者告别,出巫山,直奔传送阵,一头扎入漠北之域无边的疆域中。欧阳和丰这次下山主要就两个目的地,南域王国万本武宗,北域朔风逆轩城,一远一近,一难一易;欧阳和丰选择了逆轩城,先易后难,先在这地方松松筋骨热热身,再去摸日辉圣教的虎须。万本武宗旧址,因为地处之地绝好,又有山江泉溪环绕,整个地方终年弥漫的水雾,让这里好像仙境仙镜一般,这处不大的福地魔气一般,声名不显,要是光看这地的样子,可惜说是绝对没问题。 可是那场大战所留下的痕迹,早已荡然无存现在的武宗山门,不,应该叫天露域门,一片仙机盎然;山下的眉山安静详和,一副世外桃园的模样。 ------------ 第46章 掉入圈套,风氏危机 “师祖息怒,师祖息怒……”一名日辉弟子以头抢地,磕头不止,他明显未运魂力护身,额头的鲜血已经把身前的地砖染的通红。“巡夜期间偷奸耍滑,敷衍了事,竟然还敢聚众赌博,嘿嘿,你的胆子不小啊……”一个冷漠的声音响起:“拉下去,废去丹田,逐出门墙,废去修为以敬效尤”“师祖饶命,师祖饶命啊……师祖……”声音越来越远,终不可闻。这里是悟道巅,日辉圣教山门所在,通法大殿,以前还有个名字,叫武宗楼。“是不是觉的我太严厉了?”一名中年魂行者开口道。面如沉重长发及胸,扑面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正是日辉圣教掌教无忌教主。 “师兄严正明典,乃我日辉之福。”日天恒小心翼翼的斟酌着语气,虽然是师兄弟,但金丹和汇元间的境界差距还是让他在面对这位师兄时,常常感到紧张,尤其是师兄怒而不发时。“只是百益乃我日辉老人,入门二十余年,也曾参加过武宗法阵之战,算是有些小功劳,平日表现尚可,前日出些差错虽是不该,但也情有可原,不如……”“对便是对,错便是错,哪有这许多情有可原?师弟你这优柔寡断的样子,也该改改了。”无忌教主大手一挥,打断了日天恒的求情。“千里之堤,溃于蚁穴。更何况我等这里还未必有堤……”说话间,无忌教主放缓了语气,“师弟啊,日辉圣教的情况你知道,咱们来此的目的你更是明白,稍一疏忽,便是鸡飞蛋打的结局,不可不察啊。”日天恒一听师兄说到此节,也是没了心情: “师兄,你说的那件宝物到底是何物?这都几年过去了,便是一个木棍,以我等所花费的力气也能找出来了吧?是不是当初攻伐武宗之前便被人提前带走了呢?若真如此,我等岂不是在此守株待兔?”“师弟,你这话已经说了几年了,所谓守一而终,感悟天地之则,说的便是坚持二字,这件宝物如此,修炼也是如此。”无忌教主目光坚定,“神物自晦,虽然我找不到它,但我却知道它一定便在这悟道福地之内。至于此物之究竟,我也不甚了解,若是知道为何物,早就可以通过相关手段查寻其踪了,何至于等到现在……“ 日天恒点了点头,叹了口气,忽然又想起了什么:”师兄,前些时日那个索伊已经醒转,将养这些日子我看他已无多少坚持之意,不如我等再劝劝他?“”也好,便传他来看看吧。“无忌教主到人应道。索伊是原万本武宗长老,执掌秘术阁,武宗山门法阵被破时他没勇气陪掌门张铁林等一起赴死,偷偷前往后山逃了;但日辉圣教周围布控严密,他没找到出路,干脆返身,仗着在悟道巅近百年修魂,对地形熟悉,竟然在悟道山脉兜兜转转潜藏了好几年,直到前些日子出来寻食,巧合之下才被抓到。秘术阁是武宗传功之所,索伊长供于此,少有外出经历,故性格偏软,他即没勇气决死,又不愿意投诚俯首,这些年隐在山中没少吃苦头,不过这次被抓后,万念具灰,已失心境,估计也不会再死硬强项了。 不过无忌教主并不认为索伊能知道多少内情,宝物当时在万本武宗也堪称绝密,少有人知;最有可能知晓的人都死的差不多了,掌门张铁林直接战死,心腹莫德法在送火种计划失败后也寻机自尽……至于这个索伊,看他那懦弱样子,恐怕也不会有人让他参与机密之事。不多时,索伊被带了过来,容颜枯槁,精神颓废,便如行尸走肉一般。无忌教主少见的站起身,虚手以引,一股柔和而又雄浑的魂力托着索伊直入椅中,嘴里还说道:”索伊小友新伤未愈,须得小心,莫要反复才好。“这无忌教主确实是个人物,能上能下,摆出一副嘘含问短的姿态来,也让人有如沐春风之感,好一番含喧后,无忌教主才切入正题:”索伊小友,你即为武宗长老,武宗之密,你知多少?“”不敢欺瞒教主……“索伊从椅中站起,颠颠巍巍的给无忌教主行了一礼。他自被擒后,心境已失,完全没了以往在万本武宗时的气势。不是每个人都像张铁林,莫德法一样视死如归,魂宗坚定;索伊不是第一个变节者,也不是最后一个。”掌门张铁林心思慎密,独断专行,我万本武宗虽有长老十数名,然大事皆张铁林一言而决。莫德法为其羽翼,其他一众人等皆有名无实,却是少有参与宗门决策。就如那密道,我等几个长老知道的便只一条,却不想莫德法竟从另一条逃脱,我等在武宗之地位可想而知……罪人所说,句句属实,还望上真明鉴。“ 无忌教主不出所料的点点头,“如此,武宗传宗之宝,你知几何?”“这个么,武宗掌门信物玄令剑算一个,不过随张铁林毁掉了,再有便是被你们缴获的那些了,称得上重宝的也就这些,武宗势力低微,实力不济,想来上宗也看不上眼……”索伊是知无不言,都过去了七年,万本武宗已成往事,还有什么可隐瞒的呢?“就只这几个了?”无忌教主运起神通,这一刻,索伊里里外外仿佛被看个通透似的。“确实便只这几个,其他的,还不如这些呢。”索伊也猜想到原来万本武宗可能有秘密,但他确实不知情,也不能胡乱猜测。“也罢,你先下去吧。”无忌教主挥挥手,索伊惶惶而去,殿中只剩下他和师弟日天恒。“师兄,你看?”日天恒默立良久,刚要开口说。无忌教主斩钉截铁道:“我观索伊此人,胆气已破,所言非虚……”几年了,宝物踪迹皆无。对发动教中门人大规模搜寻,他一直心存疑虑,魂修中,他门别派的暗子卧底是无法根除的,他敢说,今天若是在大殿发布命令,明日周边几个大门派就会知道消息,再过几日就会有金丹魂行者来找他喝茶说道……所以,一直以来,都是极少数核心忠诚弟子在负责搜寻,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但他一直坚信宝物就在福地内,这不仅仅是他的直觉,也是他对自己发动对武宗之战足够隐弊的自信。既然自己找不到,那么就等能找到的人来自投罗网吧……张铁林一定留了后手,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个暗手采取行动的可能也越来越大了吧? 逆轩城……朔风地区最强大的国家,勋国的大城,靠近山峰陡立,因地势较高,城池一年中大部分时间都有白雾缭绕,故也有人称之为仙境难寻。逆轩城没有传送阵,传送阵建在勋国都城蛟谷郊外,这也是朔风地区唯一的一座传送阵,所有往来朔风的魂行者,如果不想御器飞行的话,就必经此处。欧阳和丰当然选择传送,哪怕现在的他控剑术速度了得,也不会真的御剑数日赶路,会累死人的…… 传送阵对现在的欧阳和丰来说是有优惠的,神耀天派有规定,门内正式弟子,私事可以适当要价,公事全免……很公道。传送阵后,辨明方向,欧阳和丰直接起控剑术直指逆轩城,没有停留。 在蛟谷他其实是有一个认识的人的,灵公主,但他现在可没心情和这位公主接触,不如各自随意……他有点小看世俗国家的力量了,传送阵即在勋国都城,皇室的手脚又怎么可能不伸过去?一个时辰后,关于欧阳和丰的动向就出现在皇室负责修魂的亲王手中,二个时辰后灵公主接到了这份通报。 “方向应该是逆轩城,嗯,一定是风氏家族,他们好像有盟契呢……急急忙忙的……”灵公主皱起了眉头。”“此次货物价值,魔蛇筋九十斤,天峰黑莲花二十朵,独角驴三百匹,另有天峰特产药材,魔窟兽皮等等混物,抹去零头,老夫作价八千极品魂石,这个价格公道吧?”一名锦衣老者平平淡淡的声音。“公道……”一个年轻的声音回应道,正是晚风魂行者。这里是逆轩城内风氏大宅,对话的几人一边是晚风,风耀等风氏族人,另一位则是逆轩城外鼎鼎大名的天一兽庄的管事,姓钱,负责天一兽庄的银钱往来。钱管事轻轻的捻捻胡须,杨声道:“既如此,按照协议,货物若有损失,则作价两倍赔偿,便是一万六千枚极品魂石,你等可有异议?”“你天一兽庄分明是蓄意而为,故意托我风氏运货,又遣逆轩匪来劫货,最后索要我风家双倍赔偿,姓钱的,我说的是也不是?当别人都傻的么,不就是看上风氏城南那块兽庄,索要不成便来豪夺,真正卑鄙之极……”风耀年轻气盛,事情到了如此地步,也不怕就得罪了对方。天一兽庄,并不像表面上一个兽庄那么简单,兽庄由钱氏控制,是逆轩城不多的几个修魂家族,族内也有几个筑基以上的魂行者,家主更是已达汇元期。 钱氏一贯野心甚大,早就看上了风氏城外紧临天峰的一块小兽庄,若得之,则天一兽庄连接成片,气势可成。这块小兽庄休看面积不大,但因和天峰相接,收取天峰特产时便格外方便,是风氏收入的主要来源之一。钱氏早就看上这块牧地,但因风氏经营保守,也找不到机会下手。几年前武宗灭宗,晚风携巨逃出武宗前往武宗分支风氏,自此,为重振武宗,风氏一改往日作风,开始大胆进取,聚拢财富大量网罗天下魂行者,但同时,漏洞也开始多了起来。几年的打压,胁迫,明有天一兽庄,暗有逆轩匪,风氏崛起之路步履艰难。便如这次,分明是钱家布下的圈套,假借他人托风氏运送财物,风氏一时不察上了个恶当,现在货失人亡,还要面临大笔的赔偿,可谓灾祸连连。“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讲,翼少方才这番话敢在我钱氏家主当面讲么?”钱管事虽是个凡人,却丝毫不惧,“自货物出事至今,已过月余,时间我按约定给你了,但货物没找回来,你又怨得何人?今日不过是把事情说清楚,若三日内你风氏还未备妥赔偿,可就别怪我钱家动粗了。”钱管家扬长而去,留下一群风氏族人,武宗余孽在那里大眼瞪小眼。 夜晚,风氏大宅后院灯火通明,风氏所有管事的,有些地位的,实力境界尚可的,都齐聚于此,他们必须拿出一个章程,是战是和,是赔是迁……由年纪最大,威望最高的合老族长。合老是武宗老人,上百岁的年纪,曾经也是武宗筑基期长老,因一次练功意外伤了根基,再无向上可能;宗门怜他对门派贡献颇多,又无弟子儿女,故派他远去逆轩城风家,数十年下来,风家在他庇护下也算蒸蒸日上,谁想现在遇到个霸道的钱家……“此事首责在我,事先未曾摸底,事后又看护不利,在晚风,风耀他们远赴神耀之时出了这么大的庇漏,实在是不可饶恕。”合老首先站出来,把责任揽在自己身上。他人老成精,知道现在最重要的是家族的团结,如果再内乱起来,那便无药可救。他年纪大,资历深,把责任揽过来也不会有人真追究他什么,却是可以减轻晚风,风耀等人肩上的压力,这些人都是武宗的未来,轻易损失不得。 “如何能怪得合老?这次的买卖是由我接洽,都怪我瞎了眼,又贪图利润,这才……”说话的是一名风度翩翩的中年男子,叫闹挂腾,是风耀表叔,一贯负责家族内商业往来。“好了,大家就别往身上拉责任了,这事不怪合老,通叔,钱家处心积虑之下,迟早也会出问题,不是这次,就是下次。”晚风高声道。在风氏,他算是比较有地位的年轻人,一是凭练气大圆满的境界,二是凭他从武宗带出来的巨额财富,和风氏长房嫡系风耀,在风家可称一时瑜亮。“如何解决麻烦才是当下应首先考虑的事,一晚多块极品魂石?给还是不给?只有三天时间,劲叔,族内魂石储备多少,你给大家伙说说。“劲叔身材矮小,负责族内财务,”各位,到今日止,风氏可实际调用的魂石,不超过五千枚极品魂石,若找熟悉可靠的商家借贷,加起来也不会超过万枚,如果出售产业……“”呯“一声响,风耀一拳砸在桌上,”卖产业,那不是正遂了钱家的心意?他们正磨好快刀等着我们呢,便是逆轩城其他家族,又有几个好的?平时一个个说的比唱的都好听,现在风氏有事,却都在一旁袖手看热闹,我呸……“ 众人皆沉默不语,风耀虽嘴快,不过说的都是事实,否则诺大个风家,以商养家,万块魂石虽多,怎么也不至于凑不出来。之所以变成现在这样,皆在于这几年来,风家锐意进取,有意无意的,着实得罪了不少势力的利益,现在就着这个由头,满城势力只在一旁看笑话;在商业往来,家族兴旺上,新势力要崛起,又怎么可能不付出代价?对风氏来说,挺过去便有另一片天空,挺不过去就必然是个衰落倒塌的下场风氏毕竟还是个新兴势力,底蕴不够;不过也由此看出,天一兽庄钱家眼光之精,下手之狠。欧阳和丰御剑赶到逆轩城时,正是夜晚时分,万点灯火下的逆轩城,从半空看下来显的格外的美丽…… 他没心思欣赏这份美丽,对欧阳和丰来说,现在的他有几种选择:一,投宿逆轩城,暗中打探风氏消息,无事就走,有事则出现在关键时刻,体会一下打脸的酸爽感觉。二,直上风家,说明情况,然后假作客卿,来个扮猪吃老虎,看看有没有机会对付逆轩匪或者其他什么恶意势力。别怪欧阳和丰念念不忘打脸情节,这种桥段是个人都喜欢,偏偏他欧阳和丰自穿越以来就没遇到过正儿八经的打脸情节,前世看书时看人打脸打的生硬,常常大骂不止,现在轮到亲身体验了,却发现打脸真的是一种天赋,需要时间,地点,情节,分寸,尺度火候,吃瓜群众,猪样的对手,好复杂的不说?真不是他这样的人能玩转的,着实让人恼恨不已。 欧阳和丰最终还是选择了第二种方法,住着舒适,也懒的暗地打探,节省时间,眉山还有宝物等着他去笑纳呢。所以,在风氏大宅后院明亮的灯火下,二十几人的嘈混争吵声中,欧阳和丰的出现便如一抹幽灵,悬停在厅外不足丈许的空中,高冠大袍,眼神犀利…… ”什么人?竟敢犯我风氏?“”必是兽庄钱氏请的杀手,趁夜行凶……“”大伙儿跟我上,他就一个人,怕不是个疯的?“”快把灯灭了,这样目标小些……“风氏如此反应,听的欧阳和丰尴尬不已,好在风氏一众人等中,也不都是傻的,一个大嗓门压过了所有人。 ------------ 第47章 求人办事,危机解除 “都给我闭嘴,此乃神耀魂行者含鸦先生,来践我风氏盟契,都散开,”在晚风,风耀,风夙的努力下,很快的,欧阳和丰被迎进大厅…… “如此多人聚会,所为何事?”欧阳和丰问到。 晚风也不隐瞒,一五一十把风氏目前处境细说分明,他在考虑是不是请这位含鸦魂行者出马,彻底清除逆轩匪。在这个世界,和魂行者的盟契并不是万能的,更不可能由得你随意支使,当魂行者觉的因果已尽,或者说,觉的付出已足够抵消得到的好处时,自然盟契约尽。想一年花百八十块魂石请个神耀打手,这种便宜事怎么可能?晚风盘算之时,欧阳和丰也在暗自后悔心理想来早了。 是的,来早了,如果再晚上个半天一天,最好正巧遇上兽庄钱家在同城大族见证下来收取赔款,那这打脸该会如何之酸爽? 欧阳和丰把这些乱七八糟的玩笑念头抛在脑后,做事,终归还需遵循本心,目光在晚风,风耀,合老等身上转了一圈,问道:“可需我出手?” 几人目光稍一交流,互相点点头,已有了决断,为示郑重,由合老开口道:“风氏黯弱,被屑小欺凌,忍无可忍,还请先生出手,消了我风氏这场灾祸吧。” 他是明白人,知道消灾和消灭之间的差别,在他看来,以风氏曾经付出的代价,去要求欧阳和丰灭钱氏一族,这无疑是不知好歹的。 风氏去神耀拉拢剑魂者,确实不是为了逆轩城些许商业利益,之所以这么做,完全是希望搞好关系,未来在光复武宗之时,能得到些来自剑魂者个人的帮助,门派就不用想了,神耀天派眼中怎么可能有这么芝麻绿豆大的势力? 但现在形势比人强,别说光复武宗,就连落脚的地方都快没有了,孰轻孰重?只要不是傻子都明白。说到底,光复武宗可以当成个奋斗的目标,却不能当饭吃。目标,可以摆在那里时不时的激砺下自己,这一代做不到还有下一代嘛,儿子做不到不是还有孙子嘛,饭,却是天天要吃的。欧阳和丰点点头,“可,需要一些准备……”还未说完,风耀抢着答道:“先生放心,有关资料都已准备齐整,逆轩匪,天一兽庄,商队被劫具体情况,钱氏人员组成等等,都是妹妹亲自收集,保证准确全面。” 风夙在旁小脸一红,却不料欧阳和丰却似乎没有多少怜香惜玉的心思,“不必,告诉我天一兽庄钱家的位置就好。”止住风耀几人的疑问,接着说道:“晚上我还要去拜访个朋友,明日一早便赶往天一兽庄,直接找钱家家主,你等准备好车架马匹驮牛,等我传信便是……” 说罢,也不等众人再问,把身一晃,剑啸声中,秘空而去。众人面面相觑,也不知这剑魂者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真正来如影去如风…“嘿,这神耀天派果然了得,所谓擒贼擒王,直奔老巢,这气势,这风度……” “天一钱家我记得有三,四个筑基上修吧?家主更是汇元修为,这含鸦如此冒失,我看……”“这剑魂者怕不是一听有事,便跑了吧?” 众说纷纭中,合老一一安排任务,准备明天可能的大战。风夙心细,看见一旁的晚风有些闷闷不乐,心中也猜知是怎么回事,便安慰道:“晚风师兄莫要担心,索伊师叔不会有事的。” 晚风脸色不自然的笑笑,“师妹,我知道,我也知道大家决定请含鸦先生解决风氏之难是首要,索伊师叔的事需缓缓再说……我也明白。” 索伊是半年前被抓,但日辉圣教消息封锁甚严,等留在悟道福地眉山的细作得到消息,再传到逆轩城,都半年之后了。 索伊魂行者当初执掌武宗秘术阁,不需直面生死时,其实是个很纯粹的技术型魂行者,待人和善,乐于帮助晚辈,在晚风这一批弟子中有很高的声望。 所以当晚风听到索伊还活着的消息,便一心想着救出这位现在已是武宗仅存的长老,他把希望寄托在神耀天派的帮助上,但风氏既然请欧阳和丰出手钱氏之事,就很难再答应更困难的营救索伊的行动,故此晚风才苦恼不已。有一层他没想透彻,或者说不愿意去想;为什么风氏上仙都愿意解决钱家的威胁,这不是自私,更重要的是,索伊被捕半年,传出消息却还是好端端的,其投靠日辉圣教的可能很大;花费这么大的代价,去救一个很可能已经投敌的人,没有比这更傻的了。理智的人都会有如此判断,晚风看不透,不过是在武宗相处太久,关心则乱罢了。欧阳和丰其实并未走远,就凭空停留在风氏大宅上空十余丈处,浑身气机收敛。当夜暗月无光,风氏中又没有筑基魂行者,故此也没人发现。 他在逆轩城哪里有朋友,之所以留在这里,只是…… 大宅前院小角门,一个人影一闪便没入街道中,这人自以为走的隐秘,前后左右都无人看顾,却哪里知道头顶十余丈处还有个杀神杵在半空中……半个时辰后,后院议事厅被人一脚踢开,合老,晚风,风耀,风夙等一干风氏重要人物还在商议,被这老大的动静吓了一跳,只见那个含鸦魂行者一挥手,几个人便如滚地葫芦般被扔了进来……“这些人中,至少有三个以上是企图外出报信的。”欧阳和丰语声冷淡,“作为一个家族,如果连内部团结都搞不好,那还有什么存在的必要?早点分家产解散算了……” 说罢,再次飞了出去,这一次是真的御剑而行,目标直奔城外天一兽庄钱家堡,他可没时间和那些逆轩匪兜圈子,找到钱家正主,简单,直接,暴烈,这才是他的最爱。风耀脸红的猪肝一般,欧阳和丰的嘲讽深深刺入在场每个人的心中,他一把提起眼前的人,大耳刮兜头便扇了下去……愤怒都是一样的,但反应却各不相同,晚风一咬牙,冲合老说道:“我去组织些忠诚可靠的,晚上的巡夜便交给我吧。”说罢,也不等他人同意,径自扭头离开。欧阳和丰并不知道风氏大宅后来发生了什么,按照风夙的地图,出城一路向西,半注香不到便寻到了天一兽庄。 钱家堡就建在兽庄平坦的草原上,紧挨泉溪,背倚山风,占地巨大,数百口人聚居其中。现在已是半夜了,没有多少娱乐方式的人们早已踏入梦乡,只余下几个巨大的篝火堆还在熊熊燃烧…… 欧阳和丰御剑飞入钱家堡时并没有人发现他,这里不是门派,也不是福地,对魂行者的防范并不严。 并不是每个家族都负担得起法阵的布设和消耗的,堡墙,栅栏主要都是为防狼所设;至于钱家主的所在……欧阳和丰环顾整个钱家堡,终于发现了一处被小防御法阵保护的建筑。 掏出一枚法图,这还是上次在白虎峰摸尸所获,一直扔在储魂戒里,价值不高也懒的卖,这次正好用上。这个法图,最低级的筑基期法图,威力有限,发动缓慢;但它有个好处,那便是音响巨大,声势惊人,拿来扰人清梦再好不过。法图在篝火中炸开,发出的声音在平坦的草原上传出很远,整个钱家堡都被惊动了,人们从各自的木屋钻出,衣衫不整却各持刀剑。混乱只是暂时的,很快的,在有地位的领头者的喝斥下,人群安静下来,排列成队;显然,这个钱家不简单,整个钱家堡凝而不乱,猝而不惊,行事颇有章法。但让欧阳和丰疑惑的是,折腾了这么久,就是个凡人也早被惊醒,可这被法阵保护着的建筑,却一丝一毫动静也没有,当真匪夷所思啊;是没人?在闭关?有埋伏?以欧阳和丰筑基境的神意是无法看透的……反正欧阳和丰是不打算进去,要想知道钱家的在卖什么关子,一只飞剑足矣……就在欧阳和丰准备放飞剑试探建筑中是否有人时,外面的凡人人群中,一名年纪甚大,白发白须的老者走到欧阳和丰身前,不卑不亢的行礼道:“小老儿钱多,见过神耀上真。”欧阳和丰心中一凛,面上却随意道:“长者此来,有何教我?”钱多从怀中取出一封书籍,恭敬递上,“家主有急事在外,不能在钱家堡款待上真,殊为遗憾,特留下此信明志,上真看过此信,便一切明白了。”欧阳和丰疑惑的接过书籍,事情的发生完全出乎他的预料,行藏败露,钱氏早有准备,是不是接下来便是埋伏四起?这,这剧本不对啊…… 一目三行的看过书籍,欧阳和丰更加惊讶,“你主真不在堡内?”钱多面不改色,“家主确实不在,上真若不信,可在堡内随意搜寻。” 欧阳和丰环顾四周,嘴角露出一丝笑意,越来越有意思了,这个世界的家族,真正不简单呢……“如此,打扰了。”把身一晃,御剑离去。在距离钱家堡三,四里外的山腰处,一行人正沉默的注视着远处的家堡,从这个位置看,除了人影还区分不清外,大致的建筑篝火马匹都可以辨认了。这一行人,正是钱家家主钱不少,三位族中筑基魂行者,两个儿子……“父亲,为何便如此轻易就放弃几万魂石的赔偿?”大声抱怨的是小儿子钱最多,“放弃便放弃了,为何还要赔上逆轩匪这些年抢下的财物?那可是仅万极品魂石啊,我天一兽庄一年下来也赚不到这么多……” 钱不少瞥了小儿子一眼,他有些失望,这么些年的言传身教,这老二依然是不开窍的顽石;他是粗鲁之人,言语粗俗信奉棍棒底下出孝子……于是一扬手,抽了小儿子一个嘴巴,“那是老子的魂石,跟你小子没毛的关系,老二,你小子从小到大,除了花魂石糟蹋家资,可曾赚过一个魂石?现在你倒心疼起来了?”老子揍儿子,钱家家规大家都看习惯了,也没人大惊小怪。“那你倒是说说,不给怎么办?”钱最多脖子一梗,从小被打惯了,他也不惧,“这剑魂者不过一人,就算他剑术高绝,也掩盖不了他筑基的本质,父亲汇元期至少能打个平手吧?再有我三位筑基魂行者相帮……”“呯”钱不少又甩了他一耳刮,“干你娘,合着你的主意就是让你老子上去和人拼命是吧?”老大钱最横看不过去,拦住父亲道:“老二,你需知道,杀人解决不了问题,先不说能不能杀的了,杀完了,然后呢?虽说这剑魂者是为践盟契而来,神耀天派一般不会管,可他总有师兄弟吧?总有亲朋好友吧?神耀天派那种地方,随便来个人,你让钱家怎办?我钱家根子都在这偌大的兽庄上,也不能打包跑路啊……“”早知如此,那当初何必惹他风家?现在这样,不是脱了裤子放屁?“钱最多就是不服。 钱不少举手又欲打,想了想还是叹了口气道:”我钱家之所以能壮大至今,便在于不断的蚕食弱小,数年前我盯上风家,这本没有错,之所以现在失败,不过是风家走了一步好棋——和神耀天派有了勾兑。失败便失败了,有何了不得的?我钱不少这数十年中,失败的次数还少么?爬起来继续找下一个目标就是,关键是你得留着脑袋,如果脑袋丢了,那才是彻底败了。“看着众人,钱不少继续道:”修魂世界有修魂世界的规矩,不能由着性子喊打喊杀,以风氏那点子实力,想要他什么东西,直接杀过去就是了,我何苦这些年费尽心思挖坑设计? 不如此做,就在于今天你由着性子夺了风氏地盘家产,明天就会有更强大的势力来夺你的……哪怕明知道这规矩不过是张虚伪的面皮,内里指不定藏着多少龌龊勾当,但皮就是皮,总能挡些风雨不是?“”为何不当面直接说清楚,非要躲在这里多此一举?“ ”堡中人多眼混,你不要脸老子还要呢;再说了,那剑魂者什么脾气谁知道呢?万一是个暴脾气不管不顾的动手呢?“钱不少奸诈的笑笑。”那我等何时才能不顾忌这面皮规矩?能由着自己心意做事......“钱最多声音低了许多。看着儿子被打的略显浮肿的脸,钱不少心疼的伸手揉了揉,”等,等到你们能同样进大派光宗耀祖,等你们能结丹成婴……儿子不行就看孙子,总能等到那一天的。“欧阳和丰直接回逆轩风家,找晚风要了个房间休息……他这里沉着个脸,风氏几个管事的猜不透到底发生了什么,也不敢去问,这样磨到天亮,晚风,风耀几个正思量着怎么请示上真何时出发,没成想大宅门外却突然传来一阵骚乱的声音。”慌甚?门外发生了什么,一个个慌慌张张的?“晚风几人匆忙赶到大宅门口,却被门口一溜的马车驮牛唬了一跳,正莫名其妙间,一人从车队中走了过来。 还是那个钱管事,还是一脸平静的笑容,仿佛不知道这次前来的使命似的。在钱家堡,若论面皮之厚,他是仅在家主钱不少之下,也难怪这些出头露面的差事都由他来处理。”魔蛇筋九十斤,天峰黑莲花二十朵,独角驴三百匹,还有些药草混物,魔窟兽皮等等……合计八千余极品魂石,我给您凑个整,便算九千魂石的货物,您看还有何错漏之处?“当晚风,风耀,风夙等几个人听到钱管家的报账时,都不禁楞在当地……这怎么回事?这些货物不是都被劫走了么?这钱管家怎么看起来不像是来追讨赔偿,倒像是来退赃款的呢?送回的财货中,也有属于欧阳和丰的一份。 那是一个精致的青色玉匣,打开来,里面放着一卷紫色的蛟筋。这是千年魔蛇王之筋,已经不仅仅是珍贵的问题,而是根本的有价无市,这个钱家……看着外面风氏族人兴奋的点检货物,他忽然感觉有点意兴阑珊……和老辣狡猾隐忍知进退的钱家主相比,外面的这些风氏族人简单幼稚的可怜;同样都是家族,怎么差距这么大呢?可以预见,钱家有这样的家主掌舵,家族大兴不过是时间早晚而已;而万本武宗的光复,指望这些年轻的风氏族人?欧阳和丰无奈的摇摇头……到了中午的时候,晚风等三人一齐来请含鸦先生赴宴,略表谢意;却不料在房间外几次轻声呼应都没有回答,房内静悄悄的,几人心中升起不安之意,风耀最是心急,推开房门一看,屋内干净整洁如新,却哪有人在……”这,这是,先生这是走了么?“风耀急声道。风夙眼神晦暗,”不走还待怎地?一直留下来为风氏出力么?我等不过在聚会付出数百魂石代价,却收获了上万枚……缘已尽……“晚风长叹一声,续而面现坚定,转身便走,却被风耀一把拉住,”师兄哪里去?“ ------------ 48章 开山大会,风起云涌 晚风铿声道:”我来此求见先生,本来想着付出些代价肯请先生帮手索伊师叔之事,现已不可得;然虽无外援,该做的事也需有人去做,不能再拖,我这便准备借道古陕径,穿山峰大江,去武宗旧地看看能做些什么。“说罢,挣开风耀,大步离去”你这脾气,竟比我还急?晚风师兄等等我,我们一起去……“风耀急忙追去。”唉,这两个莽夫,没有本小姐在,还不定闯出什么乱子,罢了,罢了……“风夙随后跟上。 欧阳和丰打算直接飞越山峰大江。若想去万本武宗,从逆轩城出发的话,有两种选择;一条是先回蛟谷城,传送回神耀,再传峰回,从峰回御剑飞武宗。另外一条便是直接御剑飞越山峰大江,两种方式距离上都差不多,但后者显然更具挑战性。 蛟谷城传送阵欧阳和丰不想再去,根源便在勋国灵公主,也只有她才能发现自己的行踪,并告之钱家主;欧阳和丰在朔风没有故人,能在钱家堡留信于他,知晓他需要蛟筋助助,除了灵公主,还能有谁? 虽然可能也没多少恶意,但欧阳和丰还是不想行踪被不相干人知道,故此选择飞越天峰。之所以说有挑战,便在于山峰大江的特别高有一些挑战性,个别地方甚至高达万丈,这对筑基期的控剑术来说是有难度的。 以欧阳和丰现在的修为大概也就只能在天上不是很高的地方晃悠,能飞的范畴大概不超过五千丈,所以说如果欧阳和丰硬要飞越天峰的话,在个别极高点,他会非常勉强,即使他的魂力比同期的其他魂行者更精纯更深厚。但人嘛,有时总会做一些自己也想不到的事,去挑战自我,比如前世的攀珠峰,崩极,徒手攀岩等等。 在逆轩城,欧阳和丰是有些郁闷的,那种感觉说不出来,仿佛有什么东西憋在心里,发泄不出去……下山时他有预感此行不会平静,可逆轩城却平静的让他差点吐血,除了一张法图,他竟然连放道飞剑的机会都没有。 所以,他想找个放飞自我的机会……飞越天峰,刚刚好。 欧阳和丰沿天峰北麓靠近逆轩城一侧入山,先一路盘旋向上爬升,这有点像前世的喷气机……仰头垂直爬升是种美好的愿望,也许金丹魂行者能做到,但他现在不行,所以只能一圈圈的像走盘山道般的,把高度慢慢升到几千丈左右……必须先把高度升起来,否则如果飞行中看到高峰再升是来不及的,很可能便会一头撞上,他又不是铁头娃……平时欧阳和丰在大陆赶路时,控剑术的高度一般都保持在千丈左右,这样的高度视野足够开阔,空气稀薄也利于飞行;再高,陆地上的景物便看不真切,相应的,地上的凡人也基本无法看见这个高度飞行的魂行者,少了惊世骇俗的麻烦,是魂行者们约定俗成的最小飞行高度。 越高的高度使得的高空很冷,好在欧阳和丰已经在神耀熟悉了这种寒冷,而且控剑术的飞行是剑心和人通过某种空间之术的结合,对外界的环境变化感受不大。 看茂密的山林在脚下快速划过,不时还有鹰隼好奇的伴飞追赶。欧阳和丰的心情开始变的舒朗起来,他的魂力充沛,没有问题。 高度还在不断的上升,以一个不大的角度……山峰大江他徒步走过一次,当时用了近二个月的时间,现在是用飞的,又走直线,顺利的话是用不了一天的。 当他朦朦胧胧看到前方那个高大无比的峰影时,欧阳和丰是真的不知道按现在的上升角度他是否能安全越过去……但他已经不打算绕远找寻其他较低的山口了,就把结果交给命运吧…… 欧阳和丰克制住体内魂力急速外泄引起的不适,努力通过手中两枚极品魂石尽力回复,向上飞行的角度仰到最大,看巨峰迎面扑来,”嗬嗬“大叫着,看是死神抓住他,还是他把死神踩在脚下…… 终于,峰顶上最尖锐高耸的一块岩石贴着飞剑一掠而过,再往后,一览众山小……欧阳和丰哈哈大笑,看来命运还是在他这边的,看来自己那股不好的预感不是针对自身,真正奇怪……山势开始向下,欧阳和丰消耗不小,决定完全越过天峰后找个地方好好休整一下。就在欧阳和丰正在发了枫一样穿越天峰之时,日辉圣教悟道福地眉山迎来了一名新的客人,一个年轻的凡人女子来此投靠她失散多年的姑母,这在眉山是件很普通很寻常的事,每年都有十数个这样的亲戚往来,有进来的,也有出去的…… 女子的姑母一直独身生活在眉山数十年,很低调不起眼的一个人,她领着女子在眉山左转右转,来到一座单独的小院,这个结实的围墙在岁月的摧残下已变的有些斑驳…… 姑母走上前,在门上摸出一把钥匙,艰难的打开锈迹斑斑的铜锁,缺少潤滑的门轴发出吱呀吱呀的响声……年轻女子慢慢走进院子,站在院子中央,默默环顾着周围的一切,积满灰尘的的一些,还有上面歪斜的简陋装置……一切都是那么的熟悉,熟悉的用具,熟悉的味道……一滴泪水滴落脚面前的土地上,迅速渗透无踪,虽然蒙着面,还是能很容易的判断出女子此刻激动的心情……”姑母,你先回去,我一个人待会儿……“ 姑母沉默而庄重的施了一礼,倒退出去,掩上院门,院子重新安静下来……几年了,你在哪儿?过的还好么?一声呢喃…… 欧阳和丰现下的状况不太好,魂力消耗过大只剩几成了而已,身体也因长时间高空高速飞行而显的很疲惫,甚至有经脉酸痛的感觉;所以他在山峰大江南地下找了个小村子,胡乱给了些银钱,便住了下来。关于魂力的回复,魂行者惯常的手段有三种,对欧阳和丰来说,最好的办法就是回他洞府的引灵阵,法阵一开,魔气皆来,一个时辰便解决问题;但显然现在的他做不到。然后是吞灵丹,帮助回复魂力的灵丹,最顶级的此类灵丹同样能在一个时辰内帮魂行者回满魂力;缺点也很明显,回复越快的灵丹后遗症也越大,事后需要运转特殊的功法排除丹毒,还不是一次能排完,带疗程的。最后便是欧阳和丰现在使用的靠魂石回复,因魂石内天地魔气精纯,故此没有任何负作用,让人无奈的,就是个慢字。 筑基魂行者一般三到五块极品魂石便能回满魂力,二三天左右;欧阳和丰魂力远比他人来得精粹,所以至少要用十块魂石,一个星期以上才能回复完全。他倒不在意耽误这点时间,反正身体经脉也需要调养,七天后恢复最佳状态,正好进悟道福地一探究竟。对于晚风等人重振武宗的努力,他是有点爱莫能助的,有很多方面的原因,他一个实际上的炮灰人物也没那么高尚的情操;拯救武宗,拯救圣龙大陆,拯救全人类,诸如此类的伟大志向和他不沾边。他就一个小人物,能拯救自己便已经是天大的幸运了。而且要重建一个宗门可不简单,就算现在日辉圣教被人赶跑了,风氏就能顺利打出武宗字号?怕是过不了几天就会被人赶下山,这还是温柔的。风氏差的太多,人材弟子,魂石资源,高端战力,盟友人脉等等,最重要的,他们缺一个称职的领头人。有时欧阳和丰脑中也会浮出一些很怪异很不切实际的想法,比如这个武宗称职的领头人,如果换钱家主钱不少那样的人来,恐怕会很有意思吧? “非五城……有三个结伴而行的人正在一处市面上闲逛。”师兄,是这地方么?我可听人说了,非五城是大都城,城中各种大型市场有十好几处呢,你这总是守着个买卖南北混货的市场济得何用?“师弟稍安勿燥,横老在眉山开的便是南北混货的铺子,进货当然会来买卖南北混货的市场,就我所知,横老每十日必来非五城一趟,一为进货,二也为采买些生活用品;我等只需再此等候,运气好了三两天,最差也不过十天,总能遇到横老。却是等得让人心焦,整天拴在这儿,你看看那些人的眼神,咱们这人装束,在这种地方他也不搭啊……要我说,不如三人轮班等,或者去城门口看看……”哥哥,不要乱说……轮班等?你我又不识得横老,你给我说如何个等法?“三人正是通过天峰古陕径进入王国的晚风,风耀,风夙,都打扮成游玩的模样。在非五城南北货市场等人实在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境界低做什么事都不方便,悟道山福地不敢进,那可是有警戒法阵的存在,像他们这样的行者,进去三个就得被抓的干干净净,一个也跑不了。传信也是种奢望,散修和有门有派的在这方面差的太远。所以只能等,等眉山给他们传信的横老头自己出来……这样无聊的事已经持续了三天,让一向急燥的风耀大为不满。 ”这样不行,等横老出来后,咱们要想个法子把通信接头的事解决好,固定时间,固定地点,还需多找几个传信人,眉山里单只横老一个也不安全……“晚风思考着。他这样的武宗旧人,原来在万本武宗时舒服惯了,现在身挑重任,什么都要从头学,要全面建立一个全面的组织,非常困难;风氏那边比他强不到哪去,也指望不上。”不如从我风氏族人里找几个老成心细的,让横老带进去?“风耀出主意道。风夙瞪了哥哥一眼,“一个还可以,你还带几个?当福地里做主的还是我万本武宗呢?便是这一个,也需安排好出身来处,勿要露了马脚,损失个把人事小,若把风氏牵扯进来,便是大麻烦。” “夙妹说的对。”晚风点点头,“还须在非五城留下合适人手,负责接收,传送消息,最好在找个什么买卖做掩护……”几个人各出主意,慢慢完善着计划;他们三个年轻归年轻,却都是聪明人,一时令牌赶来此地,不过是报着多探听些消息,为未来布局打算。真想救人,莫说只凭他们三个,便是风氏上下皆至,连个正经的筑基魂行者都没有,拿什么救?恐怕悟道山都上不去。 悟道山日辉圣教山门,今日是一片热闹的景像,用人山人海都不为过。这是日辉圣教改在悟道山立派后的第一次开山会,所谓开山会,有点像开业仪式一样,邀请那些好友啊!还有各种利益上,脸面上的一些人,基本上周边的中小门派都来了,其中有如平蛟门,门框宗这样的日辉盟友,更多的还是些不相干凑热闹的酱油客。宗门立派后多少年举行开山会,这取决于此门派在修魂世界中的地位,像神耀天派,狼啸峰这样的大派当然会选择吉利数好的时候;弱如日辉圣教这样的,其实选择年分不多后后举行开山会比较合适;无忌教主选择比较中间一点,其实是有点逾越的,不过周边也没人正经来管这些破事儿。总之一句话,日辉圣教在攻取悟道福地几年后后举行开山会,就是要告诉大家:这个地方归我了,谁碰都不行。日辉圣教为此次开山会做了大量的前期准备,食物,住宿,指引等等,开山会要持续三天,来宾加上随从弟子超过几百人人,都快赶上日辉圣教总人数了,招待任务很重。抽调人手,安排打杂的,一些不重要的地方甚至由眉山凡人担当;日辉弟子们压力不小,毕竟,掌教无忌教主是个威势很重,赏罚分明的人。一般的,不太重要的客人都由以日天恒为首的长老们接待,只有最尊贵的客人才有机会在法通天阁由无忌教主接洽,比如平蛟门,门框宗的掌门,费润魂行者,铜门魂行者,都是汇元大圆满的魂行者。但他们都不是今日最尊贵的客人,今日最受无忌教主看重的是,占魂行者。占魂行者,占是封号,不是姓;为悟道山南域大观天意阁的魂行者,老资格金丹魂行者。 实话说,无忌教主对占魂行者的到来,心中是不太有底的,虽然他确实向天意阁发出过邀请,但谁都知道那不过是场面上的客套而已,能派个小魂者过来随礼已经很给面子了,却没想到天意阁竟然过来了一位金丹。天意阁是大门派,坐镇天峰以南数千年,观内不仅有元婴上仙,传说中还有魂尊坐镇;在漠北南域的地位,便如无尽山在北域地位一样,是仅次于狼啸峰的几大势力之一。“天意阁一向与世无争,今日却怎地改了脾性?”无忌教主有些不解,但他不是畏首畏尾上仙,再说了,他也不是没有底牌,也不怕有人在这开山会上翻上天去。法通天阁上一下有两位金丹魂行者存在,这让一干如费润,铜门之流的汇元期魂行者如坐针毡,更要命的是这两位还都不是话多上仙,无忌教主作为主人,好歹还有几句场面话,只是威势太重,那占魂行者却干脆闭目养神,跑人家大殿里来装弥勒佛。尴尬之余,门外有知客魂行者高声欢迎,原来又来了几个修为很高的强者。无忌教主不为所动,大步迎向殿门口,仿佛并不为两位金丹的到来感到意外;占魂行者纹丝未动,他有这个摆谱的资格,无论是本身实力,还是宗门背景,天意阁都稳压天玄门,浪花阁一头,只不过看向无忌教主的背影,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今日来的人不少啊……” 而另一方人员中: “妹妹,这都多少时日了?这横老头不会是故意躲着我们不见吧?……也不对,他怎么知道我们会过来?难道是暴露了?被抓了?生病了?” 风耀絮絮叨叨没完没了的报怨着,也不能怪他,在这地方空等七,八天,人毛都没见一根,以他的性格能忍到现在没回转逆轩城已经很不错了。风夙少见的没有回怼哥哥,作为年轻人,她的忍耐力比她哥哥也强不到哪里去,不过强自隐忍罢了。 不远处的晚风还在和人交谈,都是市场上厮混的买卖人,能和这些市井人物厮混到一起,风氏兄妹都暗地佩服晚风的决心。不多时,晚风回到两人身边,脸上带着一丝笑意。“怎么样?师兄?有消息?”风耀心急问道。 “是的,方才我听小胖子说,最近可能日辉圣教山门有重大仪式,在非五城进了许多的货,我托人四处打听了下,刘胖子没说慌,不只这个市场,非五城很多市场都有魂行者大批采买,我估计横老可能也是因为这个才一时不便出来的。”晚风说道。“白等了,唉……枉跑一趟。”风耀立刻蔫了。“师兄,你可是另有想法?”风夙心细,看出了晚风恐怕另有所想。 ------------ 第49章 天生之物,轮回坤 晚风犹豫了下,最终还是决定实话实说,他对两人郑重的施了一礼,“师弟师妹,你们能陪我至此,师兄我心中感激;但再往下,纯粹是个人意愿,我却不想二位继续跟着我冒险,逆轩城也需要回去个报信的,故此,接下来师兄我想单独行动,还请师弟师妹见谅。”“你要去哪儿?”风耀瞪大了眼睛。风夙却把小嘴一撇,“还能去哪儿?师兄脸上都写着呢;无非是混进悟道福地,山门肯定是进不去的,却可以去眉山转转,师兄,小妹说的对也不对?”晚风被人说破,尴尬的点点头。风耀却精神大振,“同去,同去,这么好玩的事怎可让你一人独享?” 一贯冷静的风夙也说道:“我看可行,一人混进去容易惹人怀疑,拜礼么,怎么也需几个人人的,不如我们干脆买些贺礼挑上,就以风家的名义,大大方方的进去?”而在另一方面的欧阳和丰收拾好随身穿戴,推开房门。像他这样追求古风的剑魂者,真没多少可以携带的,剑心殿中有二只剑心,储魂戒中五把长剑就是全部了;至多再有些疗伤灵丹,也不是打斗过程中能用上的,倒也清爽。身体已经恢复到最佳状态,无论精神,魂力,经脉……于是御剑向南,悟道山福地距此千里,御剑不过一个时辰而已。 悟道山福地是片数百平里的小福地,能养活的,也就万本武宗,日辉圣教这样的小门派。整个福地大约有两层法阵,第一层笼罩整个福地,却没有防御功能,是个警报之类和感知为一体的综合法阵,主要作用是防止凡人误进,当然,对心怀不轨的魂行者来说,也有个提醒的作用。 第二层法阵才是宗门法阵,防御的是山门核心处的建筑群,是需要费大力气才能攻下来的地方,就像几年前的武宗法阵,也是坚持了很多天的。欧阳和丰并不知道日辉圣教这几日正好要开开山会,其实就算知道了也跟他没什么关系,做为个人,日辉圣教不可能邀请他,他也不会冒用神耀的名义,真以神耀弟子身份进去,就相当于被放在放大镜下,什么隐密事都做不成。所以,还是得潜进去。备工作早已做好,那是一枚在无极巅购买的法图,专破各种禁制,能帮助魂行者潜进很多防范严密的地方。当初买的时候伙计和他说的很清楚:此符为金丹魂行者所制,但以你筑基修为施展效果会有所下降,若布阵上仙在金丹以下,那便绝无被发现之虞,若布阵上仙是金丹修为,则有被发现的可能,视对方修为,法阵本领而定。 欧阳和丰并不认为日辉圣教会在福地法阵上花多大的力气,花费大不说,还完全没必要。这也是每个门派的做法,首重宗门法阵,福地法阵便差了许多。他这样想是很有道理的,至于宝物,要么日辉圣教不知情,要么早拿到手了,现在进去很安全。 无忌教主知情,却历时好多年都未找到,这种情况欧阳和丰完全没考虑过。在他看来,屁大点儿的地方,还有金丹魂行者找不到的东西?而且还历时好几年?满门数百人的力量?从一开始,欧阳和丰就犯了个巨大的错误。 无忌教主和所有的门派做的正好相反,他把主要的精力和资源都用在了福地法阵上,而对保护山门的宗门法阵却不管不顾。唯一的目的便在那个宝物上,其他的都无所谓,山门安不安全不重要,就算是丢了,不还有以前的雷鸣峰福地么?但是,每一只企图潜进悟道福地的余孽一定要捉到,说不定其中就有知道宝物藏处的武宗余孽。无忌教主的布置,简单,准确,有效……不愧是金丹中的枭雄人物。 欧阳和丰当然没有所谓趁夜色潜入福地的想法,这种思想很傻,对魂行者来说夜晚和白天基本没有区别。 所以他在非五城用过一顿丰盛的午餐后,便去悟道福地外找到一处凡人难至的地方,取出法图,小心翼翼的贴在法阵上,默运魂力激活破禁符……一阵虚无的魂力扭曲,法阵如羊油般的被融化,没有激起任何其他的反应……欧阳和丰点点头,暗想那五块极品魂石花的不怨,左右观察似乎也很安全,便一低头,钻了进去……而晚风三人如愿以偿的走进悟道山福地,几乎没有任何留难,盘诘,只不过是花费十几个极品魂石的贺礼,事情比他们想像的容易的多。“会不会咱们以前想的太复杂了?都那么多年了,说不定日辉圣教早就把咱们这些人给忘了呢?”三人都有类似的想法,只不过嘴快的风耀最先喊了出来。几个人压制住内心的兴奋,毫不停留的向眉山走去;好在他们还知道自家的本事,没有往山门上闯。他们没看到的是,在他们身后,守何福地法阵门户的日辉圣教魂行者皱皱眉头,招手唤来一个低阶弟子,吩咐道:“把这几人的相貌特点整理出来,给师叔送去,后续便由他派人盯着,咱们这里实在是抽不出人也。”那弟子拱拱手问了句,“需要往法通天阁掌教上仙处送一份么?” 领头魂行者稍显疲惫的抚抚额,“算了,晚上再一起送去便是,我就奇怪了,这王国地区贼子何其多也,这才半天不到,竟然有四,五个想蒙混过去的,掌教上仙也不知怎么想的,像这些人直接拦在福地外就好,放进去还要派人盯着,累人累己,何苦?” 这些坑蒙拐骗,这是升龙大陆最古老的职业,其悠久的历史渊源甚至可以和魂行者这个职业比肩,而且还是仙凡通吃,完全无视了出身等级,长幼境界……像开山会这样的,大批魂行者聚集,可以混水摸鱼的场合,怎么可能少得了这几个职业的掺合,故此守门的魂行者才烦不胜烦。 其实莫说是想从门口这蒙骗过去的,就是如欧阳和丰一般靠手段翻阵墙进去的,也是很有几个的,真正是世界之大,无奇不有;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也正因为如此,同样翻阵墙进去的欧阳和丰才没马上遭到日辉圣教的重视,但留给他的时间,已经不多了。日辉圣教山门内,蜂拥而至的魂行者们被准备充分的日辉弟子安排的井井有条,房间,汤水,食物流水介的送出;开山会明日才正式开始,绝大部分客人都会在今日赶到,只有极少数会在明日清晨前到达。如果再晚?那会显的非常不礼貌,还不如不来呢。无忌教主负手走进一间隐蔽的殿室,这里是整个悟道山福地的法阵枢杻,日天恒正坐镇其中。“如何?”无忌教主略一扫视。“师兄,通过福地门户蒙混进来的,共计六批十四人,日天霸师弟正安排弟子跟踪监视……只是,只是如果人若再多些,我怕咱们没有足够的人手。”日天恒恭敬道。“哼”无忌教主冷哼一声,对今日这个情况他是要负一部分责任的。日辉圣教弟子本来人数就不算很多,在老家雷鸣峰要留守一部分,接带来往宾客又需一大部分,真轮到跟踪监视的,可就没几个人了,而对这些,他无忌教主有些准备不足。修魂世界骗子,小偷众多,毕竟,不是每个人都一心想要修炼的。尤其是像日辉圣教这样的中小门派,不像大派那样禁制森严,人手充足;每当这样的中小门派举行仪式,对这些修魂世界异类来说就是一场狂欢盛宴。“另外,企图强行打通法阵潜入的,也有五人,其中有一个是筑基魂行者,我已派日天狂师弟带队追捕,现下捉到一人,还有三人不见踪迹,不过想来也快了。”“重点搜寻那个筑基魂行者,嗯?不是五人么?还有一个呢?”无忌教主疑惑道。日天恒无奈的笑笑,”还有一个,捣腾半天也没破了法阵,等我派人过去时,却是跑掉了。师兄,有句话,师弟我一直闷在心中,也不知当讲不当讲?“日天恒犹豫片刻,看殿堂内也无他人,终于下定了决心。无忌教主神色复杂的看了这个师弟一眼,这件事的真相瞒了这么久,教中高层慢慢产生疑问也是人之常情,终不能永远靠修为压着,时间长了免不了离心离德。他终究不可能做个孤家寡人,更不可能什么事都亲力亲为,总需要得力的手下去做事。事因不明,似是而非,说一半藏一半,你让下面办事的如何能尽心,如何能效率?日天恒与他几乎同年入门,同一个师傅,这百十年下来,互相了解甚深,情份不浅;罢了,有些事也该让他知道了,无忌教主主意已定,遂开口道:“师弟你不必问,师兄我也知道你想说什么,是不是想知道这究竟是什么物件,竟让我如此不顾一切的寻找?甚至放弃了门派发展,放弃了宗门法阵?正是,师兄,如果,如果真的不便说,师兄也不必太过勉强……“ 日天恒看无忌教主主动张嘴,他反倒心中不安,有退缩之意;他们的师傅走的早,无忌教主对他来说,便是半师半兄的角色,心中还是有些畏惧的。”无妨,也是时候告诉你们了,知道的人多也有人多的好处。“既然决定开诚布公,无忌教主也不再犹豫。“此物名为轮回坤,为诞生了灵智的天生之物。”无忌教主露出向往的神色,“天生之物啊,这样的宝物,不算那些未知的,整个升龙大陆加起来,可有双掌之数?而且尽数掌握在顶级大派手中。” “天生之物?师兄,这,这不会搞错吧?”日天恒一向古井不波的心境终于激动不已,不是他修为不高心境不够,而是天生之物这四个字代表的意义太大;怪不得师兄这些年行为如此怪诞,真要能得到此物,便是舍了门派又如何?“当然不假,若非为了此物,师傅当时修为了得,宗门也正值发展壮大之时,如此风华正茂的师傅又怎会英年早逝?无忌教主脸上露出一丝恨意。“师傅回转山门后已知大限将至,遂把其中隐情私下告知于我。”看了日天恒一眼,“之所以瞒着你们,实在是当时外部环境复杂,你等修为不高见识不够,这种事知道的人多了,对门派对你们自身,都没好处。“ 日天恒点点头表示理解,师傅仙去时他还未筑基,还是个行事令牌无章法的行者,确实担不起这样的秘密。”这么些年,我诸般隐忍筹谋,终于等到了攻下武宗的这一天,只可惜,蹉跎七载,那先天灵宝竟然毫无音讯,真正可恨之极也。“你是够隐忍的,数十年下来,教中上上下下也瞒的铜墙铁壁似的,日天恒心有微辞,不过现在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于是问道:“”那轮回坤竟与万本武宗有关?“正是如此,仇人之事师傅并未多说,想来为争夺异宝,也谈不上什么对错。不过以我后来推测,当与万本武宗开派祖师有关,师傅走后不久,那万本武宗开山祖师也弃世而去,想来这其中必有些牵扯因果……“师兄,师弟我还是有些不明白,那轮回坤究竟有何功用?得了转生镜的万本武宗又为何如此不堪一击?“日天恒感觉一时信息量太大,脑子有些转不过来。无忌教主皱眉道:”太仔细的也说不清楚,师傅当时怕也未曾看得通透,不过是个大概罢了……魂行者持此物,可与腹中胎儿传递自己前世传承记忆,一点点的给予对方。这,这不和夺舍一样?非也,修魂世界常见的夺舍之术,不说过程无比危险,便是成功率也十不一二,而且还面临后续原主的不断反噬,最重要的是,所有魂力境界都要从头再来,一丝便宜都借用不得…… 这轮回坤便不同,避开了胎中之秘,神魂本来便是一人,也无有冲突之虞,修为进境更是在轮回坤帮助下每三年便上一大台阶,几十岁便能达到别人上百岁的境界,省下来的时间就可冲击下一个境界,这对那些因年纪老迈而最终至步金丹,元婴的魂行者提供了又一次宝贵的机会,师弟你说,此物可值得豁出一切来夺取?“日天恒激动不已,“师兄,你是说师弟我如若不能成得金丹,也能通过此宝再多一次机会?而且还是一次上百年的机会?”无忌教主一笑,“正是如此,凡教内忠心的高层,每人皆有这样的机会,便是师兄我,若不成元婴,也能凭此再获一次数百年的机会,师弟你说,为此物付出些许代价,值不值得?”“值,当然值,太值了……”“至于为何武宗不堪一击?这个原因,也得着落在这异宝上。” 无忌教主自负的一笑,“我自师傅仙去后,便一直密切关注万本武宗,如此隐忍多年,终于发现那那开山始祖后代,也便是现在他们称之为太上长老的,修练功法出了问题。”日天恒似有所悟,“可是那个被称为万本武宗数百年难得一见的天才郝镜子?”“正是此女,老鬼郝不坏儿女子孙不少,但真正成材的,也就只这郝镜子一个;十九筑基,三十摄灵,五十汇元,不到九十成丹,嘿,细数漠北大陆,连神耀狼啸弟子都算上,这样的修魂速度又能有几个?”过快未必心境跟得上……”日天恒插了一句。 无忌教主赞赏的看了这个师弟一眼,点头道:“师弟说的是,郝镜子此人天生敏于道,拙于行,对魂修往往能举一反三,天份极高,却如天上仙子般的不食人间烟火,不历凡尘是非;这样的性格,修炼快是快矣,一遇碍难,却也极易一撅不振。修魂中出现问题,这在我魂行者而言再寻常不过,想办法解决就是;偏这郝镜子不知抽的什么疯,竟然就冒然使用轮回坤,寻求来生之机;偏偏转生前还不安排好门内事宜,这才让我等寻得攻伐良机啊。”“以那郝镜子性子,不通人情世故,这些年不过居太上长老之位独修;恐怕也是知道宗门日常有没有自己无甚区别,只要悄悄修得转生,又谁能知道?不过弹指数十年而已;她却哪里知道师兄在一直盯着她呢?”无忌教主长出一口气,“这么多年了,自师傅走后,我就无时无刻不在等待这一日;天可怜见,让我抓到了这个机会,现在只差那轮回坤,一切便完美了……” 在翻越阵墙强行潜入悟道福地的四人中,其实有两个筑基魂行者。之所以日天恒只发现了一个,是因为欧阳和丰在靠近福地后随时随地都在运转的敛息术;此术得自锁魂魂行者,很是不凡,虽然未必能在金丹当面隐藏自己的修为,但隔着一层法阵的远距离感应,还是轻松骗过了日天恒的感知。这又给他增加了不少安全活动的时间,要知道,另一个筑基魂行者被当成重要目标,现在正被日天狂追的满福地乱跑呢…… 一切都是那么的熟悉,毕竟这里也曾是他本以为要逗留一辈子的地方。 ------------ 第50章 宝物会说话 翻过两座小山,很快的风流溪出现在眼前,顺河而下没几里便是眉山……他不能御剑,也不能施法或者拍个速行法图,谨慎是必须的,好在魂行者身体强键,这点距离也不算什么。 在风流溪中弄了两口水喝,溪水还是那么的甘甜,这时的欧阳和丰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中,已走到以前和当初镇上挑水的地方附近,那次挑出的不仅是溪水,还有个大活人,和一条肥鱼。沿河而下,风物依旧,欧阳和丰触景生情,仿佛看到前面不远处当初镇上生气快走时,臀腰扭动间的风情……一次美妙的挑水,捕获了一条大青鱼……一份麻辣的水煮鱼,捕获了当初镇上的心……那个夜晚,如此美妙…… 事过境迁,他今日重新走在风流溪旁,只不知伊人却在何方?他有一种强烈的令牌,想回小院去看看,石磨石碾,木凳木桌……理智告诉他,这个时间段回小院没有任何意义,他不应该是个轻易被感情支配的人……他是魂行者……是剑魂者……但就算是魂行者,也总要有恣意纵情的时间吧?就算是剑魂者,也得有放飞自我,随心飞扬的一刻吧?总不能,修成个一块石头吧…… “这具肉身,资质还是差了些,否则我现在的修为,不至于才将将假丹境,一定要有血脉联系的胎儿,真是麻烦呢。”一个声音轻轻的。 不过也快了,这次轮回坤渡功应该便是最后一次,等我完全恢复功力,再看日辉小丑的下场。”声音莫名其妙的又变的快乐起来,“也不错,不是这个身体,他会喜欢么?……这个小贼,口味真的好差呢。”“哑姑我已经让她离开眉山,这里将有大变,不适合她这般的凡人……还有三个时辰,月圆之时,便是轮回坤最后一次渡功的一刻,我也将重回金丹巅峰……可为什么,我却没有应有的喜欢?是因为万本武宗么?门派散了,便是赶走日辉圣教,还能回到过去么?张铁师兄,莫德法师弟,他们都死了,留我一个,可这么重的担子,我也支撑不起……或许应该去找小贼……两个人,吵吵闹闹的,早起有豆花喝,晚上有辣鱼吃……真的好想啊……”女人低声呢喃,东一榔头西一棒槌的,外人听了,还不以为是个失心疯的……但女人很清楚自己在想什么,很多年了,她一直便这样生活在自己的世界里,自己说话给自己听……远处的街道传来一阵脚步声,女人敏锐的感知告诉她这人正朝小院走来……是发现我了么?还是有人怀疑?女人本来柔和的目光变的锋锐起来,有了这二十多年凡尘间的经历,她再也不是以前那个优柔寡断,患得患失的小女孩…… 没有魔气波动,应该不是魂行者?步履矫健,武者?脚步声越走越近,女子却忽然犹豫起来,那脚步声……为何有些熟悉?她有无数种方法,能在无人察觉的情况下离开这个院子,但她却没有动,犹豫,期盼,思念,夹混在一起,织成一张网,网住了她的身体……脚步声停在院门前,然后,一只大手熟练的往门楣处一掏……女子浑身颤抖,如此突然,她还没准备好怎样去面对,她有一种转身逃掉的冲动,却仿佛被人施了定身术,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咦?”没有摸到铜钥,门外的男人稍一犹豫,便一手推开紧闭的院门…… 欧阳和丰一手推开院门,根本没有敲门的打算,仿佛推开的,便是自己的家门……然后他看见,石碾旁,一个蒙面的女子,丰腴婀娜,绰约嫣然……无比的忽然,仿佛把脑中想的,搬到了现实……楞了三,二息,喉头有些发紧的欧阳和丰。 “师兄,你知道横老住哪里么?虽然眉山不大,但以我看来,数百户还是有的吧?”风耀一脸期望的问道。晚风尴尬的一笑,以前在万本武宗,下山时总是遇到如横老一般的凡人居住者,熟是很熟悉了,但若问他住哪儿?这个真不知,毕竟,横老也不是专业的潜伏者。看晚风闭口不答,风耀退了一步又问道:“那横老的全名呢?名字总该知道的吧?难不成我等进镇后要一家一家的找?”看晚风还是摇头,风耀便有些急燥,却被风夙拉了拉衣角,“哥哥,晚风师兄,找镇上的南北混货铺子,估计也没几家,应该很快的。”晚风连连点头,几人便往镇中走去。 这真不能怪晚风,魂行者和凡人间的距离,差别,在大部分人心里,都是根深蒂固的;对魂行者来说,那种高高在上的感觉,即使是认识十数年的旧人,他可能知道你姓什么,却绝对懒得去问你全名叫什么。日辉圣教的主要力量都放在了山门内,尤其是开山会将至,更是抽调了绝大部分弟子上山帮手,而眉山,作为一个凡人居住的小镇,当然引不起任何客人的注意。 便是无忌教主自己,也猜测轮回坤藏于山门内某处的可能更大些……他不相信这种东西郝镜子敢带出去,已经转生的她根本没能力保证宝物的安全。所以,暂时的,眉山很安全,也很安静,整个下午只有两波外人进入镇内,一前一后,欧阳和丰在前,晚风三人组在后。但这种安全并不长久,在对混进山门的古老职业者进行清理后,必然会轮到晚风等这样的漏网之鱼。贼小义把秘术发挥到极致,顺手又在几处弯角分岔处扔下几个遮掩阵法,这才勉勉强强把身后的追兵暂时摆脱掉,但他心里很清楚,借助法阵的帮助,作为地主的日辉圣教用不了多少时间就会再次找到他。 真是见了鬼了,走南闯北数十年,就没见过日辉圣教这样,对他们这些人不依不饶,穷追猛打的小门派,贼小义一边回复魂力,一边暗恼。大部分情况下,这些中小门派对他们不过是警示,驱离的态度,很少有较真成这样的。 毕竟,把圣龙大陆所有的仙荒者加起来,那也是个相当大的数目,小门派太过得罪他们,虽不至于灭门灭派,但无休止的骚扰,也是件很麻烦的事。所以,贼小义很愤怒,他觉的受到了不公正的待遇。没人天生就是贼,特别是在修魂世界做贼,是个风险很高的职业。 贼小义也曾有过高光时刻,那是他少年时,感悟成功的那一天,小城里的父老乡亲,认识不认识的,富贵的贫穷的,都涌到他家宅邸祝贺,他大地主出身的父亲从来没笑的那么开心过……他其实叫贼小义,排行第七,感悟成功后才改名小义,因为他的家乡叫义云镇。剩下的事便顺理成章了,进了一个小门派,然后,虚度人生数十年…… 等他胡子都白了,一次偶然经过家乡时,看到破败的老宅,越过越不如意的族人,还有早丧的老父亲,他才知道……他的修魂没给家族带来任何好处,而是更大的负担。明白的晚了点,好在还有时间。于是他辞别师傅,准备回乡陪伴家人。天道就是这么捉弄人,在山门最后一个晚上,他竟然筑基成功了。拒绝了师门的挽留,已经完全看开的他还是回到了家乡,至于金丹,他根本连想都没想过。开办族学讲堂,接济含门孤寡,培养士农工商,数十年修魂的经历放在家乡偏僻的小镇,绽放出文明之光……不敢泄门派所学,但修魂数十年,一些旁门功法,孤本单传还是有的,于是在家族后辈中,又发崛出了几个徒弟……问题来了,资源从何而来?不仅他本人,还有几个需要资源的徒弟。积蓄已尽,又没有炼丹画符制器的本事,斗战稀松,只有阵道还算小有所成,秘术犀利……他的特点,天生就是吃孤魂者这碗饭的。 于是,贼小义毫不犹豫的选择了这条路,在义云镇,他是人人尊敬的上真长者,出了镇,把皮一换,他就变成了修魂世界人人厌恶的孤魂者。 不为建立修魂家族……只为改变贫穷……薪火相传。贼小义继续向悟道山脉深处秘去,他有预感,如果现在选择退出,福地法阵处会有巨大的危险在等着他,所以,现在不能走,只有反其道而行之。既然你日辉圣教做事不留余地,就别怪七爷卷你个鸡犬不留了,贼小义恶狠狠的想到。 对坐于木桌两端,欧阳和丰和当初镇上面面相觑,在初期的兴奋,不敢置信之后,两人都回归平静,反而有了一丝尴尬的感觉。 “你都筑基了?真的好快呢。”当初镇上早已摘下了蒙巾,容颜和几年前相比,丝毫未变。 “再快也没有你快吧?你现在……汇元?金丹?”欧阳和丰并不是在乎对方上位魂行者的威压,只是这种感觉,让他不习惯,坐在对面的人儿,亲近而又陌生,疏离而又似乎心连。欧阳和丰大步迈出院门,既然做出了决定,也不再瞻前顾后。婆婆妈妈,这不是他的行事作风。现在便去宝物的藏处,无论有,还是没有,总得有个了断。然后买条肥鱼回家……告诉她自己的秘密,然后撬出她的秘密,谁也不许藏……我是剑魂者,不应束缚自己……无论是剑,还是心。因为神耀天派对弟子最少修炼三年的要求,他晚来了三年。 欧阳和丰并不觉得这次武宗之行有多么危险,毕竟,事情已经过去了几年。东西要么早被取走,要么无人问津,无论哪一种,也没有圈套的可能。很简单的逻辑……他太自信了……没有太过刻意的掩饰行径,不需要,现在的眉山,确实一个日辉圣教弟子也没有。 速战速决,一会儿趁天光没暗,还得下风流溪摸条肥鱼呢。酉时初的谷口街道冷冷清清,正是生火做饭的时辰,以往喧闹折腾的孩子们早已跑到镇外风流溪旁,从那里可以看到外来的魂行者们御空而过,各种奇形怪状的飞行神器在划过天空时,总能引起孩子们压抑不住的欢呼声,偶尔还有凑趣的魂行者故意放个色彩绚丽的法术,这是孩子们的节日……离镇东第一根灯柱还有七,八丈时,欧阳和丰停下脚步,他需要最后确定一下周围环境是否安全。 旁边不远处一间房屋中走出一个妇人,看了欧阳和丰这边一眼后又退了回去;这很正常,久与魂行者相处的他们,很清楚其中的尺度,少管闲事,别看热闹,否则磕着碰着,就是大麻烦。一切平安,欧阳和丰很确定没有窥视者,然后他走到灯柱前。东西在哪?欧阳和丰完全摸不着头脑,于是他飞到三丈高处,从灯头处开始检查……灯油很充足,看的出来,日辉圣教在日常维护上并没偷懒;灯油是由魂石碎末,动物膏脂,香料混合而成,欧阳和丰检查的很仔细,没有异常。 然后顺灯柱向下,灯柱由悟道山本地产的岩石垒成,欧阳和丰当然不可能把灯柱拆掉一块块的检查,但魂行者有魂行者的办法,神意扫过,不厚的灯柱还难不住欧阳和丰的探识。仍然没有发现,欧阳和丰也没什么可惜的,他本来就报着可有可无的心态。他决定再往灯柱下的地面探识七尺,如果还没有,那便打道回府抓鱼去也。对坚硬的地面来说,七尺是他神意探查的最大距离…但根本没到七尺,萃不及防的,仿佛另有一股磅礴的意志往上一迎,”轰“然间,欧阳和丰的神意来到了一个陌生的空间……无忌教主正在静室用功,瞬突间,却清晰的感觉到了一种苍莽古老,又仿佛时光交错的气息……他霍地起身,纵起金光直奔那股气息的源点,同时给日天恒发出一魂修旨:全力开启法阵,听他调配,其余弟子,各守其位,不得妄动。 当初镇上既然已经想的通透,也不再心神不宁,她刚刚闷下一大锅香米饭,正等着欧阳和丰的麻辣鱼…… 当那股熟悉的荒古气息传来,再没人比她更清楚那意味着什么。当初镇上神色大变,丢下手头的活计秘向镇东,她不明白,为什么在这最后的关头,竟会发生这种异像?是轮回坤渡功提前?还是日辉圣教无忌教主终于有所发现?欧阳和丰发现自己的神意被拽入一个陌生的空间,无光无暗,无天无地,时间更仿佛停滞了一般……一个时远时近的声音,好像暮鼓晨钟般响起:”陌生人,缘何来此?“”不是你拉我进来的么?“欧阳和丰马上意识到这很可能就是那个张铁林口中的所谓宝物了,器物有灵,在升龙大陆不算新鲜,一些天生之物,也包括重义,都是有灵之物。 ”我还以为找到你要费不少周折,没成想竟这般容易。“”容易?你莫不真以为,凭你那弱到几不可查的神意就能发现我?此间福地主人已经找了我几年,你问他可曾找到什么?“神秘的声音说道。那为何我会站在此处?难道你我有缘?“欧阳和丰玩笑道。”年轻人,等你活的更久些,你就不会再这样轻言缘字……“声音平静的道:”要想找到我,两个条件,要么境界修为高过我,要么,你是转生者……年轻人,你是哪一个呢?“ 欧阳和丰心中一紧,难道,他穿越者的秘密被看出来了?那声音哈哈大笑,声波四散环绕,”你不用紧张,在我诞生灵智的两个纪元里,如你这般的转生者,我已见过无数矣……“”那么,现在的你打算认主了?“欧阳和丰想当然的认为,找到了宝物,又与自家有缘,下一步当然便是认主了,书上都是这么写的,有错么?”认主?哈哈,哈哈,哈哈哈……一个不自量力的螻蚁,两个纪元了,再没听过比这更可笑的笑话,螻蚁,告诉我,谁给你的勇气,竟想役使一个生存了两纪元的伟大魂灵?“欧阳和丰尴尬的有些无地自容,这个声音说的对,你凭什么?但对解决尴尬,欧阳和丰有自己的一套办法,那就是转移话题,“一个纪元?是指什么?多少年么?”“一个纪元便是一百万年,我活了两个纪元,便是二百万年,至于零头么,就不提了。”声音继续道。 欧阳和丰对这个未知的魂灵不置可否,它愿意怎么吹嘘且由着它,有一点,起码它比他欧阳和丰的年轮大多了,这一点还是可以肯定的。“那前辈拉我进来,可有何见教?”不愿意认主也无所谓,说实话,欧阳和丰现在修剑道修的不错,对莫名其妙的找个老爷爷一点儿兴趣都没有。“坦白的讲,因为你转生者的身份,你我才有相见的可能;但我之所以拉你进来,却是因为你身上有一件对我来说有点儿小用的东西……”这个声音说这些话时,一点儿都不难为情。“您都活了两百万年,还能看上一个不过才活了三十年魂行者的东西,恕我直言,您这眼力,是不是低了点呢? ------------ 第51章 混战 欧阳和丰心想道,这个声音,越来越像骗子了。“为表诚意,我会给你看一些记忆片段,有关我,也许,还有关你的朋友……如果你看完,觉的还算有用,那我们再接下来谈……”声音仿佛完全听不出欧阳和丰的揶揄,或者说,它根本是智珠在握。欧阳和丰眼前斗然旋转,有了光,有了颜色,有了画面,一个接一个的人,应该就是那些所谓的转生者,从这些画面中,欧阳和丰终于了解到了这个宝物,轮回坤的作用…… 然后,欧阳和丰看到了当初镇上,看到了那个叫郝镜子的美丽女人,为了修魂选择了转生,看着当初镇上从一个呀呀学语的婴儿,变成亭亭玉立的少女,再到丰姿绰约的美人儿……看到她的修为,从淬体练气,到筑基汇元……他终于知道了当初镇上的来历,也终于知道了她来眉山究竟是为了什么……同时,欧阳和丰也马上意识到自己究竟犯下了一个多么大的错误,耽误当初镇上的功夫说,如果一旦日辉圣教有所察觉? 欧阳和丰心神如坠冰窖……大错已成……“让我出去……让我出去……”欧阳和丰目眦欲裂。“如你所愿。”声音依旧平淡,“顺便提醒,你我此间对答,在外不过一瞬耳,好自为之。”欧阳和丰神魂回归本体,眼角视线处,当初镇上正急速秘空而来,伴随的,是她急迫的声音:小贼,快走,快走,出福地别回头……快啊……” 瞬间,欧阳和丰心中最软弱的某处被拨动,这疯婆娘丝毫也没怪责自己妄动轮回坤,也没提及任何有关之事,这让已铸下大错的欧阳和丰情何以堪……“对不起,我不知道……,这次连累你了……”两人根本来不及细说,一道金属般铿锵的声音已响彻这片天地, “在日辉之地,无我无忌教主允许,谁能走的了?”无忌教主赶到了……山门内殿和眉山西,这点距离对金丹魂行者来说,就是一抬脚的事;强大的神意笼罩过来,蛮横的不讲道理,这是上位魂行者的威势,舍我其谁。 和金丹差着三个境界的欧阳和丰硬抗无忌教主的威压非常吃力,他在同境弟子中高人的一筹的神魂魂力,在正经金丹魂行者面前就是个笑话,好在还有当初镇上……“走,速走,小贼,别婆婆妈妈的让老娘看不起你,别留在这里给老娘添乱。”当初镇上奉此生死关头,情情爱爱的念头早已抛之脑后,满嘴的小贼,老娘立刻让她的语言表达能力恢复了正常。她虽是假丹,但和真正的金丹相比,存在质的区别;之所以能短暂抵挡,一在前世金丹修为的经验,二在前世为此次转生所准备的大量金丹极品法图……她所做,所说,都未经思考,纯凭本能……轮回坤渡功已不可能,便是自己能否在金丹魂行者攻击下逃得生天,也是凶多吉少……但这并不防碍她把机会留给那个小贼……没有感天动地的情话,没有催人泪下的衷语,便这么做了,便这么认了……“想走?你得到我的同意了么?”无忌教主冷硬的声音中,一只魂力幻化的大手向正外秘的欧阳和丰抓去。“需要么?”当初镇上早有准备,一息之内连发三魂修符,这是她手中威力最大的法符, 这些,都是当初镇上压箱底的法符,一次性用出来,一为给欧阳和丰争取最多的脱离时间,二来,魂行者绝争一线,真正开打,俱是全力以赴,往死里下手,哪有留着底牌看情况一件件往外掏的道理?郝镜子,大胆!”忌教主不得不收回抓向欧阳和丰的魂力大手,转而全力应对当初镇上的法图攻击……他是有些失策的,没有一开始便全力出手,是他并不认为一个假丹,最多再加个筑基,能对他有什么威胁?他更没想到,一个曾经的金丹巅峰,竟然会坠入红尘恋情,为一个筑基的螻蚁而毫不顾惜自己的底牌。错误的判断让他付出了代价,当初镇上的三枚法符,威力还在他想像之上。无忌教主脸色发青,他身上最后一件保命手段,剑偶傀儡命符,用掉了。但这还不是全部…… 欧阳和丰在听到当初镇上的喊声后,毫不犹豫的转身远秘,此时此刻,最脑残的举动便是去解释,去表决心,去儿女情长,所以,一句话不说,他转身就走,精从关元起,,过下极俞而冲膻中,走崇骨气旋,直入百会泥丸……一剑飚出…… 这是欧阳和丰实战下第一次的全力出手,开助功金光魔剑,过崇骨气旋,剑心重义……百丈,这是他飞剑发挥最大威力的位置……因为要让……飞剑飞一会儿…… 无忌教主在发现飞剑来袭后,只来的及让过心脏紧要位置……当初镇上的攻击消耗了他绝大部分的精力,而且,这个人的飞剑比他想像的要来的快的多……“鼠辈,安敢伤我!”“小贼,好飞剑!”无忌教主和当初镇上同时大喊,心情却截然不同。当初镇上一边不停的扔法图,一边想道,这小贼忒的神出鬼没,却怎地去神耀骗得了飞剑?真正不可思议……而无忌教主却彻底冷静了下来,数十年独掌一教的他又怎会被眼前的困境难倒。他首先发出一魂修旨,命日天恒放开天露域门法阵控制,由他远程操控,并即刻赶来支援;没必要叫太多人,宝物的秘密不宜轻泄,更别提现在山上这么多心思各异的客人。叫日天恒来牵制住那个剑魂者,至于郝镜子,虽然他伤势不轻,却依然对擒下她信心十足。飞剑的伤在右肺,要完全驱除剑气肆虐需要时间,所以他现在只能暂时压制,以求尽快解决郝镜子。郝镜子,神耀天派?既然你们都已出手,那么现在该看看我日辉圣教的手段了……”无忌教主凌空而立,一手指天,一手指地,把嘴一张,却吐出个滴溜溜旋转的珠子来…… “师兄,我怎听得外面像是有人斗法一般?”风耀一脸的跃跃欲试,看热闹是人类的天性,魂行者也不例外,尤其是一直想和日辉弟子过两招的风耀。他们三人很轻松的便找到了横老的南北混货铺子,在用食的同时,顺便听取横老头有关索伊师叔的最新情况,听到师叔索伊可以自由进出福地时,晚风的脸色异常的难看,风氏兄妹也不知如何劝他。“不如我等出去远远的看看?”风夙少见的附和道,却是为了能够稍微舒缓下晚风的心情。晚风可有可无的点点头,也不好违了兄妹两个的好意。三人走出混货铺,才转过一个街角,便听到无忌教主的大喝声,无忌教主这样的金丹魂行者,哪怕不经意间的大喝,其蕴含的音波之力也让三人有些经受不住,尤其是境界低微才淬体境的风夙。三人稳住心神,不敢再往前行,再定睛观瞧,却俱各大吃一惊,“那不是含鸦先生么?他怎会在这里,还与人生死斗剑?那两人是谁?”风耀一眼认出了欧阳和丰,另外两人却完全陌生。“那黑衣魂行者便是日辉掌教无忌教主,另一个却是不识……”晚风同样的莫名其妙,早已忘了师叔索伊之事。在逆轩城他有心请含鸦魂行者出手解救师叔索伊,却怅然无功;没成想这含鸦先生却直接闯进日辉和无忌教主干起来了,却不知到底为了何故?“有金丹魂行者出手的气息?”悟道福地地域有限,当金丹魂行者准备全力出手时,是瞒不过福地内的有心人的;低阶魂行者还有所顾虑,不敢擅动,可同为金丹的恒裕和浪潮却丝毫没有这方面的顾虑。他们两个,是无忌教主为保此次开山会,而特意花费不菲代价请来的。 但无忌教主真正的用意,是为防备可能渡劫成功,重回金丹巅峰的郝镜子……他并不确定,只是判断郝镜子完全恢复功力境界,大概便在这十年内。幸运的是,郝镜子才不过假丹,所以无忌教主宁可独自应对,哪怕吃了亏也只是召唤心腹日天恒,而不愿意招惹这两个金丹。 所谓请神容易送神难,真让这两人帮忙,知道了轮回坤的秘密,凭这两人背后宗门的作派,别说有所收获了,恐怕连骨头带肉,都得被人吞进去。但就算如此,凭金丹魂行者的敏锐感知,打斗一起,又如何瞒的过去?从这一点来说,无忌教主今次是请了两个大麻烦。 “是无忌教主小友……”浪潮魂行者确定道。“过去看看?总不成拿了人家的好处,却不出力?”恒裕应道:“两人互视一眼,哈哈大笑,纵起身形,就要往打斗方向秘去,却不想才起到空中,一股深不可测的神意落下,一张好像麻袋似的笼罩下,正是天意阁占魂行者仗之成名的神器——困仙兜。“占小友,你待怎地?这是天意阁要对周遭势力下手么?”浪潮神色不变,却一顶大帽子抛过来。 “呵呵,在线闲来无事,不禁手痒,两位小友既然恰逢其会,不如比试一下,一来打发时间,二来给后辈子弟们涨些见识,传出去,不也是一番佳话么?”里说的客气,那困仙兜却禁制全开,丝毫不见容情;恒裕,浪潮这时哪里还顾的上无忌教主?连忙各起神器迎了上去,说是比试,不过是听的好听,便有死伤,也是稀松平常之事,如何能不小心?天露域门内,三名金丹于半空中大打出手,这等景像真正是难得一见,无论是日辉弟子,还是数百宾客,大部分心神,俱放在这场斗法之上;一边观摩,一边品评,是增涨见识,应对自身的好机会,谁也不想错过。 但也有对这种机会毫不珍稀的,比如,贼小义……被日辉圣教一伙弟子追了半天,七爷真正是无名火起,但他势单力孤,打也打不过,除了跑也没什么其他的办法……但无忌教主眉山一出手,作为孤魂老行者的他马上敏锐的感觉到了某种机会。追捕他的人撤了……如果是新手,必然趁此机会翻阵墙逃之夭夭;但七爷可不会这么没胆色,他反其道而行之,直奔天露域门。也是他运气好,恰逢三位金丹在天上打的不可开交,风卷云起,电闪雷鸣。七爷趁此机会一溜烟摸进山门,这一次,终于轮到他大展拳脚了。 无忌教主吐出来的那颗珠子,叫魂灭魄,是一件极其稀有的神魂类攻击神器,也是无忌教主最厉害的神器。没办法,他已经吃了一次轻敌的亏,可不想来第二次;而且这魂灭魄以神魂操控,对魂力消耗不大,正适合无忌教主现下的状况。要知道,他现在近三成的魂力,正用于压制右胸处上下乱窜的金行剑气呢。无忌教主一旦认真,欧阳和丰和当初镇上立刻左右支拙,金丹魂行者的实力可不是一个假丹再加个剑魂者能对抗的,哪怕这还是个受伤不轻的金丹。缠住他!“欧阳和丰喊道。当初镇上在近处凭法图神器硬抗无忌教主,欧阳和丰在稍远处发飞剑扰敌,这是他们能想到的最好的策略,有效,但并不能改变双方实力上的巨大差异。如果不是受了伤,如果不是还想着留个活口寻问轮回坤的下落,欧阳和丰两人未必能支撑这么久。不多时,终于掌控住了局面的无忌教主面露笑容,“郝镜子,你真让我失望,曾经金丹巅峰的你沦落如此地步,未尝不是你那小情人之功呢,几百岁的人了,还搞这些情情爱爱,嘿,你心境已失,再不配为我的对手。交出轮回坤,我还可以给你一个投胎的机会。” 无忌教主的话恶毒无比,一下击中当初镇上最尴尬最无法说出口的事实:几百岁的人了。她本来和无忌教主的攻防间,还能勉强支应,这一心神失守,无忌教主立刻抓住机会,突出杀手,若不是欧阳和丰反应快,怕当时就要送命当场,饶是如此,以身挡灾的欧阳和丰也挨了一下狠的,肋骨断了几根不说,便半边身子都感觉不是自己的了。当初镇上悲呼一声,“小贼……”却被欧阳和丰凶狠的瞪回,“咄,谁人不是转世而来,谈什么百岁千岁?夫妻的事,来世再说;现下,却饶不得仇人!”当初镇上闻听此言,泪水如泉涌下,是啊,小贼是个不屈,凶狠的人,管什么前生,顾什么来世,干死当前的仇人,才是正事。心即已定,当初镇上水准回归,暂时维持住局面;但她曾为金丹,知道金丹的可怕,这种维持势不可久。于是,心中默念,沟通轮回坤: “前辈,小女子镜子,肯请前辈现在渡劫……”“不可,你现下状况,不适合渡劫,若强行渡之,必有崩灭之难。”声音平淡的道。“前辈,小女子此时此景,已无路可选,不渡劫是个死,渡劫,反倒有一丝搏命之机……”“你若执意如此,不能践你我之约,几世轮迴的苦处是免不了的,你可明白?”“请前辈成全……”“罢了……罢了……” 日天恒并不是一个人来的,他还带着一个跟班——索伊。人心便是这么的难测,在宝物轮回坤的诱惑下,那些同门师兄弟们被当成潜在的宝物竞争者,反倒是地位低下的武宗旧人索伊,还显的没那么有威胁。没办法,宝物就一个,给谁用不给谁用?掌门师兄肯定排在首位,这再往下嘛,可就需要十分斟酌了;他日天恒虽和掌门走的近,可魔法修为并不比那些师弟们更强,所以嘛,能少一个人知道,便少一个。 两人的速度都不慢,很快的便来到不足无忌教主数百丈的距离。刚要放出神器牵制那个剑魂者,却不料,旁边眉山一处房屋下,三个法图突然打来,威力虽不足,却无法无视…… 有日辉魂行者过来了。“风耀压低声音到。他们三个躲在眉山一处民居后,偷看含鸦先生和那个陌生的女人联手对付日辉掌教无忌教主,已有半注香的功夫。其间风耀几次要冲出去帮手,都被晚风和风夙死命拉住。开什么玩笑,练气境魂行者去找金丹的麻烦,这不是勇敢,这纯粹是找死,还是特别没有意义的那种。”这一次,我们将为武宗而战。“晚风异常严肃的道,相比起金丹魂行者,这次来的日辉魂行者怎么也要好对付一些吧?晚风不能确定,他也懒得确定,频繁的比对境界高低,只能让人越来越失去出手的勇气。帮不上含鸦魂行者,至少可以帮他拖延一下援兵。 含鸦作为一个外人,都能和无忌教主舍生死斗;他们本是武宗弟子,怎么能做不到?”我和风耀出手,夙妹速走……“晚风取出自己威力最大的法图,开始凝神调息。”妹妹,快走,休得任性。“风耀推了妹妹一把,即使他一贯神经大条,也知道这次出手后恐怕会凶多吉少,但他并不后悔。 日天恒受到的攻击,便来自这三人,前面两道威力较大的法符来自晚风和风耀,后面那道歪歪斜斜的水箭则来自风夙。 ------------ 第52章 大战四方,故人已死 她最终还是不愿离开晚风和哥哥,情愿和他们一起共赴死地。 ”武宗余孽,自寻死路。“从几张法符散发出的灵压,日天恒轻易看着这实力不济就像螳臂当车的三人,手中无极链一动,三个法图被他弄得无影无踪,同时跌出的,还有三人狼狈的身影。”不自量力,自寻死路!“ 眼看三个武宗余孽已受伤倒地,日天恒欲待再加一鞭送他们归西,不料身旁却传来一声熟悉的声音, ”师兄还请手下留情,饶了这几个小辈吧……“正是跟在身后的索伊魂行者。晚风因为顶在最前面,所以也伤的最重,他跌坐于地,仰头看着那个熟悉的面庞,惨笑道:”师叔?“”勿要向他讨饶,我风氏,丢不起这个人……“风耀在后面嘶声喊道,他伤的同样不轻,两人都是为了保护最年幼的妹妹,所以根本未曾躲闪。”很硬气嘛,真是难得,你们越是这样,就越有不能放过的理由!“日天恒又回过头,盯住一脸苍老可怜的索伊,”你想让我放过他们?凭什么?“索伊稍一犹豫,但看到晚风几个伤重倒地的模样,终究还是鼓起勇气道:“尔等不过孩童尔,境界低微,又安能阻碍日辉大事?索伊本与之有旧,若得放过,他日必不忘师兄这一份情意。” “你的情意?你的情意又值的个甚?”日天恒厌恶的一摆手,无极链又打将过去。不是日天恒不会做人,作为无忌教主的心腹,他深知斩草不除根的恶果。像索伊这样失了心境的可以留,但这几个年轻的武宗余孽却必须死,否则若逃脱开去,未来还不定惹出什么大麻烦呢。眼看晚风几人无力逃脱,只能闭目等死,索伊面上闪过一层怒意,从旁轻轻出手,带偏了日天恒的无极链,口中再次恭敬道:“天恒师兄,若此次依我,将来师兄若有驱遣,必万死不辞!” 日天恒大怒“你敢对我出手?”日天恒大怒,两人都是汇元境界,又事出突然,故此无极链再次无功而返,“索伊我警告你勿要再三心二意,否则我上报掌教必不饶你!”日天恒第三次祭起无极链,嘴里还讽刺道:“至于你的万死不辞?老朽我却看不出来,真不怕死,你当初就应该和张铁林,莫德法他们一起共赴宗难!” “张铁师兄,莫德法师兄?”索伊低声呢喃几句,面色青红不定,一声压抑到极致的嘶吼从嗓中喊出,“这是你逼我的!”出其不意的,索伊从身侧一把抱住日天恒,狰狞的表情以及体内疯狂暴燥的魂力波动让日天恒大惊失色,“放手,放手,索伊你疯了么?” “这是你逼我的!为什么不应我之求?我是认真的,认真的!我百十岁的人了,想帮他们做点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这么个小要求你都不肯答应?为什么?“懦弱的人发起疯来,有时是完全不受控制的,就像现在的索伊,胆怯,懦弱,逃秘,屈服,这些东西一直死死压在他心头,成为了他的心魔难以磨灭的伤疤,今日一朝释放,已无回头之意。”索伊你快放手,我答应你便是,你先放手!“日天恒一时不备,被一个大男人零距离紧紧抱住,真正尴尬无比;这种情况下,一些手段完全无法施展,两人之间的距离实在太近了;更恐怖的是,索伊这疯货体内的魂力运转越来越快,越来越疯狂,他想做什么么?自爆么?”你在骗我,骗我,我索伊懦弱一生,这次却不会再上当了“索伊双眼发光,心情却极度亢奋舒畅,”张铁师兄,莫德法师兄,……罪人索伊,来了!“魂行者运全身魂力的自爆,威能相当的恐怖,十丈范围之内,任何物事皆被炸成纷尘,可怜日天恒一身修为和神器了,还未得施展,便连神魂都被消去无踪。索伊魂行者,在三名晚辈面前,终于完成了自我的救赎。”师叔,师叔……!“晚风嘶声悲呼,却无力挽回,心神激荡,晕了过去。 索伊自爆的位置,离无忌教主不足二百丈,所有的一切,无忌教主都看的一清二楚,奈何事情变化太快,却没有任何反应的时间,便只眼睁睁看着自己最忠心的师弟,同门近百年的手足,成为灰灰。”日天恒,蠢货!“无忌教主怒极,”索伊,你罪无可赦,我无忌教主今日便在这里立誓为证,必叫你武宗余孽,死无葬身之地! 现在欧阳和丰,快支撑不住了……体内魂力,十成中去了七成,储魂戒中的五把青锋长剑,在抵挡无忌教主神器攻击时,也已毁了四把。身体,疲惫到了极致;精神力和魂力,因为过度使用而变的迟钝;伤势,不仅仅在肋骨,现在的他,全身上下,几乎无一处完好之处。经脉,也因频繁冲脉而撕痛欲裂。 无忌教主虽然想留一个活口寻问轮回坤的下落,但这个活口显然不是欧阳和丰,所以,冲他来的,皆为不留余地的死手,要不是当初镇上几次不顾自身的相救,他早已变成一具尸体。他从来也没感觉到自己这么弱过,他所仰仗的,在金丹面前一无是处……哪怕是锋锐无匹的重义,在无忌教主熟悉之后,也再不能给他造成伤害,欧阳和丰的飞剑在经过崇骨气旋加速后变的很快,却还没快到让金丹反应不及的地步;灵魄穿更是毫无用处,筑基魂行者的神魂在金丹面前就是个笑话。作为一个剑魂者,手段的缺乏头一次切切实实的摆在了他的面前,真的能做一个不借助外力的剑魂者么?这是全面的压制,到目前为止,欧阳和丰还没找到破局的方法,哪怕是一丝……也没找到。 当初镇上丢出几张最后的法符,她前世数十年的积蓄便在这短短不足一注香的时间内扔光了。 但她并不担心,因为她的准备工作,已接近完成……这段时间,轮回坤一直在给她渡出属于她的那最后一份魂力修为……如果是放在往常,她会运使特殊的功法来接纳收取这份回匮……但现在,她没有机会运使这个功法,所以,渡来的修为现在都淤积在她的经脉关窍中……现在的她,就像个处于临界状态的大炸弹,一旦爆炸,不但会毁了自己,也会毁了他人……她已经不在乎了……目光温柔的看了一眼正在搏命的欧阳和丰,小贼,还是那么凶狠,哪怕技不如人……一如几年前在风流溪小水泊遇到危险时一样……真想知道他的秘密啊,怎么筑的基?哪里学的剑?可她不敢开口,她怕一开口就停不下来,就会失去好不容易才鼓足的,离开他的决心……让我在九泉下,看你究竟能飞多高,多远吧……当初镇上不再压制渡来的修为魂力,这些磅礴的力量一旦没有了束缚,马上便疯狂燥动起来…… 无忌教主凭借金丹灵敏的感知,立刻意识到了当初镇上突然间的不同,短暂提升修为的功法?他立刻加强了戒备,悄悄在身侧又布下一道护体术,同时在储魂戒中取出一件防御神器暗藏手中……不会学索伊自爆吧?当初镇上当然不会学索伊一样的自爆,那太笨了……作为曾经的金丹,当初镇上对力量的应用更加熟悉,更加深入…… 自爆的力量四散飞溅,在某个特定的方向上的威力却是有限,可以对付日天恒这样的汇元魂行者,却很难对金丹产生实质性的伤害,这不是当初镇上想要的……所有的魂力,不管是渡来的,还是本身的,全部汇于丹田,不管丹田崩毁塌陷……所有的魂力,都走最短的直线,不管经脉撕裂,穴窍炸湮……只为口中吐出的魂力之柱,携毁天之力,笔直向前……在当初镇上动手的同时,敏锐的欧阳和丰凭直觉发出了最后的一道飞剑……冥冥之中,油灯枯尽的他知道这是最后的爆发,飞剑击出,人也随之持长剑合身扑上……要么别出生天,要么成为绝响…… 无忌教主的防御如纸糊般的被毫不留情的撕开,当初镇上垂死的反扑,力量之强远超他的想像到”哈哈,你有后手底牌,难道我便没有?我倒是要看看,是你郝镜子一身金丹巅峰的修为厉害,还是悟道山全福地的魔气厉害?“ 无忌教主的底牌,便在宗门法阵之上,所有的人,包括最亲近的日天恒都以为他早已放弃了法阵,但没想到的是,无忌教主这几年所做的,便是摄灵法阵,把自己当成法阵的一个外延……只要他在福地内,福地内大大小小的魔气波动就逃不脱他的感知,只要法阵还在运转,便能调动无穷的魔气为他所用……这一刻,他无忌教主便是无敌的存在。当初镇上那道粗壮的法柱,终于被迫停了下来,并渐渐消散…… 作为一个合格的孤魂者,对法阵布设,建筑勘图有所了解,这是最基本的职业素养。贼小义是个称职的孤魂者。所以,他很快便趁乱找到了日辉圣教布阵的核心枢机密殿。为什么单单要找控制法阵的密殿?这个还需要解释么?脑子稍微灵通一点的都知道,只有把法阵破了,才能偷的更多,跑的更快,才能不用担心被主家轻易跟踪,围追堵截;才能制造混乱,才能混水摸鱼,才能……但一个门派的法阵密殿又岂是那么轻易能破的?贼小义能做到,在他的运气,在大家都把注意力放在了天上,在日天恒作为法阵主控却被无忌教主召离……轻易的把几个练气期的日辉小喽啰击倒,贼小义冷笑的掏出数以十计的储物袋和一把长柄勾锄,这勾锄是魂石矿上矿工的挖矿利器,也是孤魂者常用的制式装备……看着法阵密殿有如星罗棋布的庞大魂石阵型,贼小义心得意满的一笑,”日辉啊日辉,你也莫要来怪你贼七爷,谁让你不识好歹没完没了的追索你七爷呢?今日便给你个教训,好教你莫要小瞧了天下英雄。“话音即落,冲着法阵中央最巨大最耀眼的一块魂石,七爷一扬手,便锄了下去…… 郝静子当初镇上难掩内心的失望,为了这次的爆发,她丹田毁,经脉裂,生机断,却还是不能为小贼争得一线生机……眼看魂力之柱和小贼的飞剑都无法穿透无忌教主来自法阵的最后防御,逐渐的消减无踪,她却再也无力发起下一次的进攻……一种疲惫忽然充斥了她心间……魂力也完全失控在体内乱窜……从半空中往下跌落时,她看到的是小贼拖着半残的身体,摇摇晃晃的扑向无忌教主,劈出手中满是崩口的长剑……当初镇上心疼的笑了起来,小贼,一如即往的凶狠,蛮不讲理……用凡俗之剑去劈一个金丹?然后她震惊的看见,那把闪烁着微弱剑气的长剑,把同样惊讶无比的金丹强人,日辉掌教,从头顶开始,劈成两片……意志,在这场战斗中起到了决定性的作用。坚持到最后,才能成为胜利者。哪怕只有万一的可能,也永远不要放弃挥出你手中的长剑…… 无忌教主同样竭尽了全力,为了阻挡当初镇上最后的舍命一击,他几乎掏空了所有——魂力,法图,神器……凭借法阵的帮助,他本以为终于笑到了最后,带着揶揄的心情看着对手可笑的挥舞长剑垂死挣扎……但他做梦也没想到,强大坚韧得足以抵挡当初镇上舍命一击的防御,却在那把可笑的长剑下崩溃?比纸还不如的撕开?在他陷入彻底的黑暗前,无忌教主终于明白过来:不对,不是剑的问题,是有人,破坏了法阵阵枢! 欧阳和丰在斩落无忌教主后,便不再管他,金丹不是元婴,也不存在元神秘走的可能,金丹死了便是死了,即使再投胎做人,但经过胎中之秘后,这人还是原来那个么?他也没有摸尸,搜寻战利品。这些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郝静子怎样了? 欧阳和丰跌跌撞撞的走到当初镜子身旁,一把把她搂入怀中,打开储魂戒,把临行前在神耀无极巅购买的疗伤灵丹通通倒了出来,仔细辩认,然后挑捡送入当初镜子的口中……当初镇上只是流泪,目不转睛的看着他,看着他手忙脚乱的把各种各样,五颜六色的珍贵丹丸塞入自己口中…… 她知道这没有用,可她不会说,她不想让他伤心失望……”如果,没遇见你……我会怎样?“当初镇上你努力伸出手,想要触摸,欧阳和丰一把抓住她的手,贴在脸上,”修魂百年,恍若白纸……快乐,来的太晚……来世不修魂,不修魂,太苦,太累……“欧阳和丰心痛如绞,他能清楚的感觉到郝静子的生命正在飞快的流失,而他却对此无能为力,”别说话,一切都会变好,别说这些遗言,这一点都不好笑……“ 郝静子柔声的,轻轻的,“我怕现在不说,以后便没机会了……”血水顺着嘴角不停的流淌,当初镇上眼睛变的明亮起来,“如果有来生,我……”欧阳和丰一把捂住她的嘴,“我知道,我知道,我来替你说,如果有来生,我们就开一间豆腐坊,可好?”欧阳和丰死死的抱住她,仿佛这样就可以不让死神把她从他怀里夺走,感受到了他的紧拥,郝静子眼睛稍稍弯起,然后,重重一口咬在欧阳和丰手上……再无声息。 抱着郝静子楞怔了片刻,感受到她的身体一点点的开始变冷。欧阳和丰并没有感觉到有多么的悲伤,更没有落泪,两世了,眼泪仿佛和他绝缘似的。从储魂戒中取出一只凤鸽信,这也是他唯一的一只,这是每个神耀弟子下山必备之物,非常珍贵,能以最快的速度传信回山;在上面写下自己的留言后,看着它化为一道青影消失在天际,却仿佛带走的不仅仅是一道口信,还有自己的精气神。冲不远处傻楞楞站着的风夙招招手,“把他们搬过来……”然后取出自己的身凭剑令,塞进一枚魂石,让剑令在身前三丈处凌空摇曳。这是神耀弟子的身份像征,代表了神耀天派上万年来威凌漠北大陆的荣光…… 危险并没有完全过去,日辉圣教还有数十个长辈宿老,大批的教徒,另外数百名宾客的态度也完全捉摸不定,剑令所代表的像征,在赤-裸-裸的利益面前,谁更有吸引力,那便只有天知道了。他身受重伤,现在已手无缚鸡之力,连帮助风夙把两名伤者搬过来都做不到,只能看风夙一人拖着伤躯吃力的搬动……他不是没想过让她离开,可依眼下的状况,明显留在自己身边也许更安全些……不是所有人在明知必死的情况下,还敢悍然出手的……他记住了这份情谊。 无忌教主身死那一刻,还在天露域门上空大打出手的三位金丹便立刻感觉到了。金丹魂行者在升龙大陆是毫无疑问的中坚力量,这个境界的魂行者身死道消时,全身残存的魂力修为,有一个塌陷并反脯自然的过程,这个过程,逃不过有心人的感知。可知道是一回事,能不能马上过去看个究竟是另一回事。 ------------ 第53章 用心良苦 魂行者间的斗法,可不是说收手就能收手的;一方收手时,你凭什么保证对方也有君子风度?稍一大意,可能就是个身死道消的结果,没人会不当回事。所以,正确的标准拆架方式是:恒裕,浪潮先以神意向占魂行者表达了休战的意图,获得占魂行者同意后,由发起者恒裕,浪潮先将魔法威力降低二成,以示诚意,然后占魂行者跟随降低自己出手威力二成,这样当双方的出手威力阶梯状都降到四,五成以下时,再同时罢手分开。 很麻烦?可这样却是最安全,最不怕人使诈,骤下黑手的方法。真以为魂行者都如真君子一样,坦坦荡荡?持这种观点的,万年来圣龙大陆死了无数,没人会同情。除非是元婴揍金丹,金丹扁筑基,仗着境界差距大,才能说走就走,说分就分。故此,当三位金丹赶到眉山西现场时,风夙小姑娘已经把她两个重伤的哥哥师兄,拖到欧阳和丰身后藏好了。看到无忌教主被劈成两片的尸体,说实话,三位金丹还是非常震惊的,他们想不出,到底需要在一种什么情况下,一位金丹魂行者才能被人近身搞成这样?有无数个疑问憋在心头,但比好奇更让恒裕,浪潮百爪挠心的,是他们发现无忌教主的随身物品,几个储魂戒,兽魂袋等,竟然原封未动的丢在原地,无人问津…… 在修魂世界,摸尸可不是欧阳和丰一个人的爱好,也是绝大部分魂行者的最爱,它满足了人类与生俱来的劣根性,就像小偷一样不劳而获。但摸尸这种事适合一个人偷偷干,二个人的话,如果过从甚密能达成分赃协议,也能将就着摸;但如果是三个人,其中一个还是个故作清高的,而另外两个加起来还未必打的过的,那这事情就比较尴尬了。毕竟,在他人眼前,高阶魂行者的脸皮还是要的;难不成真像那些孤魂者一样? “不如,我等三人检查一下无忌教主小友的伤情?到底为何人所害?也好了结相识数十年的这份缘份?”浪潮魂行者冠冕堂皇的说道,恒裕和占魂行者对他的真实用意也是心知肚明。“浪潮小友说的是,如果查得真凶,当灭杀之,已报多年情缘之分!”恒裕魂行者和浪潮相交甚深,附合道。 “我却以为不宜妄动,无忌教主遗物当首归杀人者;再次是无忌教主小友的徒子徒孙们;却与我等何干?二位小友也是德高望重之辈,勿要失了身份才是。”占魂行者一身魔法了得,又看不上这两位的为人,斗也斗过了,故此说话丝毫不给面子;最重要的是,他是郝静子凭信物请来的暗援,心向哪方也就不言自明。“至于杀人者,也不劳两位了吧?那人便在不远,就不知二位有没有这个胆量来族长所谓的公道?”欧阳和丰等几个伤病号就在离无忌教主尸体不到二十七丈远处,恒裕,浪潮又怎么可能看不到?但在这之前,入目的却是一枚凌空摇曳的神耀剑令。所以,他们只能装没看到……可恶的占魂行者却把一切戳穿,让大家失了回旋的余地。“呵呵……”恒裕摸摸鼻子。“呵呵……”浪潮一甩衣袖。不能怪这两人见利忘义,实在是无忌教主的遗物不单单仅只魂石神器,而且还事关掌门信物,宗门法阵核心阵法,日辉圣教传承异宝…… 这些东西,哪怕不能帮助他们完全占据悟道福地,但最起码在日辉圣教中扶持一个剑偶傀儡,受自家门派掌控也是好的;福地啊,哪方势力又不垂诞呢?神耀天派,确实不敢得罪……但这并不代表没有其他的办法来达到目的,恒裕,浪潮神意中稍一商议,便达成了一致,传出消息后,在无忌教主尸体旁二十七丈处,与欧阳和丰等人一样的距离上,盘腿而坐,静等变化。只有占魂行者微一皱眉,他已大概猜到两人的手段,但却苦于好像也无有太好的应对,总不能他一个对抗悟道福地中近千人吧?而且,托付他的人已薨,只剩下那个神耀小剑魂者强自支撑……从事情始末来看,他已了却因果,便是现下一走了之,也不失心境……但他还是决定留下来再看看。掌教的死讯,几乎搬空了整个天露域门,什么各守令职,什么各安本份,也没人再管这些。就不知会不会白白便宜了山上的某人?这就是恒裕,浪潮两人的阳谋,虽然我家大业大,不敢拿你神耀怎样?可是有不明真相群众啊,这里面,想报师仇的有之,想混水摸鱼的有之,看热闹起哄架秧子的更有之,稍一鼓动,便是个群-体事件,回过头找谁查去? 到了最后,我们再出头平息事件,即除了碍事的剑魂者,又能掌控日辉圣教走向,当真是好算计……近千人围绕无忌教主尸体,围成一个大圈,他们暂时还不明真相,又不敢离了三位金丹魂行者太近,所以这圈子便围的大些,足足离中心三,四十丈的距离。浪潮魂行者眼看众人齐聚,目的已达成大半,只要自己等人一出言挑唆,便是个铁定之局,不由面上露出微笑,冲恒裕一点头。恒裕哪里还不明白?站起来,纵到半空,中气十足的道:“各位……”他这才一开头,却不成想,“轰隆”一声巨响,仿佛天地振荡一般,天空中,一层原本透明看不见的罩子猛然碎裂,便如鸡子蛋壳被人一掌击碎……这是日辉圣教悟道福地警戒法阵,山门宗门法阵已被贼七爷玩坏,但福地警戒法阵尚存。悟道福地警戒法阵由两个巨大无比的半圆罩子扣合而成,这次被人野蛮冲碎的,正是北半圆罩子。“这是谁人?竟如此猖狂?视一教之地如无人之境?”这是在场所有人的想法……立刻,答案便出现在所有人的眼前,毫无收敛,肆无忌惮……天际间,一道凌厉的剑光拖曳着火红色剑芒,三,二息间便旋过福地一圈,发现眉山人群的聚集,立刻带着凄厉的剑啸一头扎了下来,行进间尚带着毫不掩饰的杀意……便如前世喷气机通场表演一般,火红色剑光离地七尺绕场一圈,所有低阶魂行者都被那股刚针般的凌厉剑气压的跌坐于地,无一人再敢悬于空中……恒裕反应不慢,一跤坐倒于地,虽然狼狈了些,好在性命还在,他毫不怀疑,如果继续挺在空中,会被那道不讲道理的剑光撕成碎片……这个时候,可不是顾面子拿架子的时候,对他们这些中小门派的金丹来说,顶级门派的顶级剑魂者,不仅有秒杀他们的能力,更有屠戮他们的决心,万年来,无数具尸体都证明了这一点。 此时此刻,在场稍微有点见识的都明白。神耀剑疯子,到了。 剑光根本未在无忌教主尸体前逗留,而是径自停在那名一直跌坐于地的青年身旁……剑光一敛,一高冠魂行者出现在众人眼前,背对众人,语气却毫无商量的余地,“凡悟道福地魂行者,就近待候,有敢妄动者,死!”魂行者再前行几步,手中翻出一枚灵丹妙药,一把塞入青年口中,语气依然是万年不变的生硬,“你怀中何人?”欧阳和丰强撑心神,眼前恍惚间,看到的却是望空那张老脸,不由的裂嘴微笑道:“是我妻子!” 终于坚持不住,昏了过去……他是眼不见心不烦了,可在场众人的噩梦还在继续,并且不断的加剧。又是“轰隆”一声巨响,这次崩溃的是警戒法阵南半球,一道忽明忽暗,忽隐忽现的剑光再次盘旋在众人头顶百丈之上,虽没有像望空那般凌厉强势,但其中隐含的杀意却尤有过之,同时半空中传出盲羽魂行者冷漠的声音,“杀?” “不可!”望空制止说道。两名剑魂者旁若无人的对答,让在场近千魂行者无地自容;屈辱让他们想奋起反抗,可实力又只能让他们屈从于严酷的现实; 这时候才有人开始后悔跑到这地方来究竟为了什么?留在天露域门多好,也不用看神耀的脸色,受这些窝囊气,说不定还能有机会随手顺点东西带出去,真正是何苦来哉……望空此时已和占魂行者走到了一处,交谈起来,两人本是旧识,天意阁也与神耀天派关系不错,没有利益牵扯。在修魂世界,中高位魂行者大都互相认识,这一点都不奇怪,他们有悠长的寿命,又在同一宣圣,同样的境界……当然也就有相同的圈子……占魂行者是受当初镇上所邀而来,并不是想他成为帮手,不过是想做个见证罢了。占魂行者和郝不坏知交莫逆,郝镜子也是他看着长大,却不想事情发展成了这个样子……郝镜子为什么转生?以何为媒?如何渡劫?怎么逃过胎中之秘?这些修魂世界的隐秘,并不是可以随便打听的,好在占魂行者是魂尊子,这才含糊应对过去。再加上一旁风夙小姑娘的补充,大概的脉络便出来了,虽然一些细节还犹待当事人补充。又过去半个时辰,大批的神耀弟子赶到,内剑的,圣剑的,倒是没再来金丹剑魂者……这些人将在未来一段时间接管,梳弄整个悟道山福地,等待最后的归属决定。很显然的是,日辉圣教已成过眼烟云,天玄门和浪花阁也连汤都喝不上一口,那些宾客们各回各家,各找各妈,能活着回去已经很幸运了……总之一句话,我神耀弟子打下来的福地,虽然不能成为神耀天派的一部分,但由神耀决定归属,则是必须的…… 这就是升龙大陆的规矩,仗实力抢夺别人福地会成为整个世界的众矢之的,但如果把它归于某宗,比如万本武宗,那就占了道德高地,这便是大义……出来混,总是要脸的。几天后,望空和盲羽伫立悟道福地千丈上空,身下的福地在云雾缭绕下恍如仙境。他们在悟道琐事已了,这是准备回返神耀了。现下的悟道福地,已被神耀天派托管,由圣剑一脉的一位金丹剑魂者坐镇族长,这种情况也许要持续很长一段时间,直至最后决定福地的归属“排风师兄做的很用心呢,倒像是把这悟道山当成自家的一般……”盲羽魂行者轻飘飘的来了一句。 “哼,他想多了,若含鸦能百年成丹,这里便是万本武宗;若不能,嘿嘿,百年过后,世事沧桑,悟道福地究竟归属哪一方势力,谁又说的清呢?”望空不屑一顾。 他们口中的排风师兄,正是现下负责族长悟道福地的圣剑金丹魂行者;既然是族长全面日常,也就免不了夹带些私货在其中,其家族在修魂世界勉强算的上是个小家族,这次安排族人进悟道帮手,未必不是存着日后建立一个以家族力量为核心的小门派的意图,毕竟,福地稀少,不容错失。说到这里,就必须了解一下升龙大陆门派争伐的规则和底线,如神耀天派这样的巨无霸,也不可能随随便便占人福地,霸人洞天,真如此做了,怕是会惹得天怒人怨,群起而攻之。所以,需要策略。比如现在的悟道福地,日辉圣教被赶走,万本武宗太弱立不起来,故此不合适马上开宗立派;神耀的选择是,在这里建立一个大型的修魂坊市,允许漠北各大小门派势力来此建坊互市,神耀天派在其中,只作为一个管理者的存在。 这样百年后,看各方势力角逐,合纵连横,与漠北另一大势力狼啸峰的勾通,最后再决定此福地的归属。万本武宗在这场角逐中,天生占有道义上的优势,差的,只是能占住脚的实力。两个条件,成其一便可立派,或者武宗旧徒中有人结丹,或者欧阳和丰结丹……修魂世界,终究还是要靠实力来说话的。 目光透过千丈气雾,在福地一偏僻处,盲羽魂行者扫过一处新坟,以及坟旁新搭的草棚,低声叹道:“这个含鸦,未曾想还是个痴情种子呢。”“哼,儿女情长,又岂是我辈剑魂者所为?若就此沉迷,未来成就也是有限。”盲羽魂行者一声轻笑,“师弟即如此不看好他,却为何盏茶三万里,琉璃丹入身?便是我自诩秘速了得,也追不上师弟呢。”“师姐说笑了,只我神耀内剑弟子在外有难,望空都会竭尽全力,师姐不也是这样么?”望空生硬的回道。知道这师弟嘴硬,盲羽也不与他争辩,“此子是有些奇怪的,资质平平,却又仿佛锥在囊中;入门三年,比试便有可观之成绩,着实可怖;仙顶亭比试,我不相信师弟会如他人一般看轻此子,却选择他人,不知何故?” 望空叹了口气,他和盲羽相识百年,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师姐沉于修练,眼光自然是好的,不过于人情外事,却是疏于观察了;此子之所以狼狈躲避,其实是在自黑啊!”“自黑?为何自黑?难道他以为我等还做不得他的师傅么?”盲羽还真没想到这个关节,语声中却带着一丝怒意。 “此子,我一直看不透,初见时,不过一庸人耳;再见,似乎又有不同。我在意赐门,与彼接触甚多,最让人值得留意的,一在此子进境之速,二在其在魔法上极其自信的选择……”望空其实也不圣清楚对欧阳和丰的判断,只觉不太一般。“那又如何?门中天才者甚多,比他强的也不少,便是那楚西行,就比他弱了?也不见这些人在选师傅什么的有要求……”盲羽并不赞同。 望空却道:“也许,未必是择师挑剔,或者,他就不想拜师呢?”“何意?”盲羽瞪眼道。望空犹豫道:”祖师神耀可曾有师?四祖巫雨可有师?六祖商丘可有师?……“你竟拿他与我神耀先贤相比,这也未免太过份了吧?“盲羽完全被望空所言惊住。”不,不,不,不是相比,他含鸦一介小小筑基魂行者,能不能结丹都是两说,如何能与前贤大能相比? 望空魂行者摇头道:“”我的意思,只是这股心气,愿意独自摸索,虽不如有师傅领路来的安全,周致,但若真能别出机枢,也是一番造化。野心,总是要有的,万一实现了呢?”他疯了,你也疯了……望空,你在意赐门,便是这般教导新人的?“望空魂行者默然,许久才道:”这是他的选择,与我无关……我能做的,便是在他彻底崛起之前,尽量掩饰他的锋芒,希望能给他更多的,不受打扰的时光。 你真是……用心良苦,你这么做,他知道么?他不需要知道,我也不是为他……我只是想替神耀,守护好最优秀的种子…… ------------ 第54章 陪伴转生的你 风夙,晚风,风耀三人,就在眉山租住了一个院子,因晚风,风耀伤的不轻,还无法随意移动,故此,一切操持都由风夙亲手督办,这几日下来,也是累的不轻。 此次神耀天派在悟道开办坊市,作为福地原主,武宗也分得了几间殿堂;书籍早已发出,就是不知道逆轩城合老他们几时能收到?只有他们区区三人,还是二重一轻三个病号,能照顾好自己就不错了。 ”夙妹,你且歇息歇息,这些琐事,其实在镇上找个心细的代劳便是,也不须你亲自动手……“晚风看风夙前后操持,心有不忍道。 ”无妨,妹妹她闲着也是难受,不如做些事还好些,别人不知道她,我这当哥哥倒是清楚的。“风耀大咧咧道。 风夙瞪了哥哥一眼,给两人倒了杯水,坐到榻前,看着晚风,一脸憧憬道:”那不如,再说说玄武护法师兄的事吧?“ 晚风叹了口气,自从知道神耀含鸦魂行者竟然也是武宗旧人,这个师妹就再也无一刻不停止问过, ”师妹,玄武护法师兄两字,也就你我几人私下里说说还可,可莫要在外胡乱称呼,会惹麻烦的……“ ”知道了,知道了,师兄快说嘛……“风夙暗笑晚风师兄谨慎,就这般话,都不知和她说了多少遍了。 晚风被逼不过,又叹了口气,这几天来,叹气好像已经成为了他的习惯, ”师兄我,其实是有眼无珠的,也不单单是我,当初万本武宗内,有一个算一个,又有谁知道玄武护法师弟竟有如此本事,不仅能学得剑魂者之法,而且还能筑基斩金丹……郝静子被葬到欧阳和丰和她曾经一起挑水处的山坡上,这里有一处泉眼,清澈灵洌,郝静子最爱干净,想来一定会喜欢这地方。欧阳和丰就近搭了间草棚,便在这里陪她。今日是郝静子头七的日子,也是欧阳和丰醒过来的第五日。简单用山坡上的小白花编了个花藍,从一早欧阳和丰便一直在陪她说说话……他们认识的日子加起来也没超过六十天,很多话也没说完;欧阳和丰是个清冷的性子,比不得郝静子唠叨,今日便索性陪她一次说个够……”也不知该唤你好呢,还是镜子?算了,你前世与老子无干,便还是唤你镜子吧……给你找的地方你还喜欢么?知道你好洁净,这地方僻静,却没人来洗衣淘米的……去了那边也不知道有鱼吃么?我跟你说,鱼不能多吃的,吃多了容易长脸疮,也是麻烦的…万本武宗是暂时立不起来啦,没办法,就那么大猫小猫三,二只,实力不行,真重开山门也还得被人灭,再说吧……你说,你说你一活了几百岁的老妖怪,非要出来玩这卿卿我我的戏码,难受不?……老子也是疯了,还陪你玩……从此一辈子就不找女人,我可能做不到,但妻子,便是你一个,永远都不会变……………………说到底,是我害了你,不是我贪心,找那该死的轮回坤,也不会误你大事,我……“欧阳和丰喃喃自语着,不过这句话还未说完,只觉一阵天旋地转,”轰“的一声,神魂又被拉进一处莫名的空间。”咦?怎的便都是我的错了?今日却须与你辩个明白!“一个生硬而又似乎熟悉的声音响起。如果说前次在面对这个轮回坤时,欧阳和丰心中还有一丝敬畏,那么现在的他则一切都无所谓了,”随便探测他人的思想是很无礼的,您既然活了至少二百万年,不会连这点最起码的礼貌都没有吧?或者,都活在嘯天犬身上了?“虽不知嘯天犬为何物,但我能感觉到你的愤怒,虽然不能理解,一个生存了二百万年的伟大灵魂也不会和一个螻蚁一般见识。声音一如即往的平淡,”然则有些事你必须搞清楚,一切的选择都在尔等转生者手里,我只是被动接受尔等的要求,所以,这个锅,某不背。还有一点,正所谓天道有偿,因果循环,有所得,则必有付出,遵此而言,那女子的结局也无非早几日晚几日而已,你以为你能改变?” “何意?”欧阳和丰不解。“转生,转生,每一次均可封印修为魂力,以待来生冲击下一境界,若此法可行,岂不是人人皆可登临上仙大境,超凡入圣,如此简单,你觉的可能么?” “你的意思是?” “其实魂行者转生后的每一次渡劫,都并不保证肯定能成功,三年渡一次,越往后越艰难;那个女子天资卓绝,气运也很好,所以在假丹之前一直没有失败过,这让她对自己充满了信心。但她不知道的是,最后一次是不可能成功的,这是天道递减原则,任何人也不可能不劳而获的回到自己原有的境界,对这女子而言,假丹便是她的极限。所以,无论是她与人斗法而死,还是安静的渡劫,其实结果都是一样的。”“如果最后一次渡劫失败,会死?”不是如果,是必定。作为为她提供了这一切帮助的好心人,我会收取她的灵魂和修为作为报酬,很公平。”声音仿佛在说一件天经地义的事情。“虚伪的魂灵,你这是在诱骗他人为你提供灵魂和修为,以转世重修为诱饵,我说的对么?”欧阳和丰一眼便看穿了这个声音的把戏。“不,你说的并不准确。每一个企图转生者,成功的可能,失败的惩罚我都对他们说的清清楚楚。我承认我有需求,同样的,转生者也有渴望,一个巴掌拍不响的,所以,我说这很公平。”“你拉我进来就是想和我说这些?让我知道你的公正?”欧阳和丰对这鬼东西的意图一无所知。 “不,从一开始,我便和你说过,你身上有某个让我很感兴趣的小东西,我愿意和你做笔交易……”我不会和害死我妻子的人做交易,不管交易什么,不管对我多有益……这一点你无须怀疑。”欧阳和丰斩钉截铁的拒绝道。“不要说的那么绝对,年轻人,漫长的岁月告诉我们,一切皆有可能。”声音老神在的说道: “那个女人,从我这里得到了她需要的——八次渡劫成功,原本第九次我会连本带利的收回所有的一切,可是她竟然把最后渡给她的修为都拿去斗法了,这让我失去了本该属于我的东西…… 如我这般伟大的魂灵,绝不能忍受她这种对协议的背叛,所以,我决定在她死亡后,拘禁她的真灵交付与天道,让她在不断的转生中补偿她应该付出的代价!”“卑鄙,你有什么权利拘禁他人的灵魂,你……”欧阳和丰很快停止了谩骂,似乎有哪点不对劲?“恩,还算不傻,你猜到了什么?”声音开始变的狡猾起来。“你……我……”欧阳和丰有点口吃,他被自己的猜测吓到了。 那个声音变的严肃起来,”正常情况下,那个女人将通过我,在天道的安排下,历经九次转生,尝遍红尘磨难,才能最终和常人般投归阴府,进入正常的轮迴……但如果我们有所交易,也许便会有所不同。“”什么不同?“欧阳和丰彻底不能冷静了。 ”一切归于天道,女子每一次转生虽然并不由我控制,但年满十五及笄之年天心共振时,我便会感受到她的位置并告之于你。每个人死亡时,都会有短短的恢复前世记忆的一刻,如果此时你作为她心目中最重要的人陪伴在她身边,那么这份记忆就会更深刻,更牢固……如果你能坚持九世,每一世都是她最重要的人,每一世都陪她走过最后一刻时光,陪她一起共渡那段短暂的前世回忆, 那么最后一次转生时,便是天道也不能抹杀这段永隽的记忆,她将摆脱胎中之秘的影响,带前世所有记忆转生,你将有和她相处一生的机会……………………“你想要交易什么?”沉默良久,欧阳和丰才问道,他不能确定,这是不是个圈套,陷阱,但他不可能错过这样的机会。“一只蛋,很普通的,对你没任何用处的蛋而已,就在你的兽魂袋里,我能感觉到它的气息。”‘一只蛋?’欧阳和丰先是一楞,随即反应过来,在暴风城白虎峰摸尸时他好像确实摸到了一只蛋,因不明用途,兼之来历不明,所以一直扔在那里很多年,没想到现在这个所谓的伟大魂灵竟看上了这个?什么普普通通,他才不相信这个声音,不过这和他没什么关系,如果真能有让郝静子转生的机会,不管他是什么鸟蛋,给了他又何妨?“我有几个疑问?”欧阳和丰恢复了冷静。“很好,我喜欢和冷静的人交易。”“如果我把蛋交给你,你如何保证会做到你承诺的一切?或者说,如果你不打算遵守承诺了,我能有什么钳制的手段?”欧阳和丰毫不客气。“没有保证,你更不可能威胁到一个活了两个纪元的魂灵。”声音依然平静,“你需要知道一点,我能存在百万年,凭的便是对天道的遵循,对诺言的信守;一丁点儿的蝇头小利,还不足以改变我遵循了百万年的原则,这不值得,你可明白?” 欧阳和丰也不较真,这东西能轻易把他拉入莫名空间,从层次上来看,他是拍马也赶不上的,“如你所说的九世转生,何时转?转在何地?”“你的问题,自有天道安排,非人力能操控,便是我也不行;但以我经验,每次转世,时间相隔不会低于一甲子,上则无限,至于转生之地,便在升龙大陆中,至于在哪个宣圣,便只有天知道了。另有一点你须谨记,转生不得修魂,此为法则。“”九世都不得修魂?为何有此限制?”既违诺于天道,当惩戒之,这需要解释么?不过最后一世解开胎中之秘后,前世记忆尽复,那才真正是大机缘呢……“至少六十年间隔,也就是说最少五百年,她便能完成九次转生?“是的,但那是最少……也有可能是五千年,或者五万年,此为天道循环,外力不可乱。五千年?五万年?你觉的我能活那么久么? 这与我无关,我只提供一种可能,一个机会……对你们来说,便是个赌博,赌她的命,也赌你的。如果你觉的自己肯定活不了那么久,那你完全可以选择不交易,天道之下,我也不能强迫你。我怎么联系你? 你无须联系我,我也不会在一个螻蚁身上浪费太多时间……若交易达成,那女子转世时,我自会告之于你,除此,你我再无其他瓜葛。“ 欧阳和丰叹了口气,和这东西说了这么长时间,其实是想知道更多有关郝静子转生的信息;但这老东西口风甚紧,滴水不漏,搞的他也毫无办法。“如此,我同意此次交易,却不知怎生把蛋交接于你?需要退出这个空间么?”欧阳和丰还想做最后的努力,至少也要看看这个轮回坤是个什么东西。从头到尾,他和这声音的交谈都是被强行拉入空间,这太被动。“无须如此复杂,你若心肯,我自然便能拿到……” 欧阳和丰神魂被踢出空间,他急忙摸摸腰间,兽魂袋还在,里面那只奇怪的蛋却踪迹皆无。再看四周左右,也无丝毫的异像,或者存在任何不明之物。这老东西,似乎无所不能,又好像不得不遵循某种规则的限制……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似乎又有机会见到下一世的郝静子?还是十五岁,青涩的郝静子?然后,陪她一生?更让人畅想的,是这样的郝静子他还能见九次?她会转生在哪里?漠北?还是东方稀封?她会转生在什么家庭?大族巨富?书香世家?还是升斗小民?如若见到十五,六岁的她,也不知她是何身份?丫鬟小姐?江湖儿女?真的很让人期待……九世的陪伴,不知能否回报她这一世的倾情?这么些日子,欧阳和丰终于少见的露出一丝笑容,抚摸着冰冷的墓石,轻声笑道:,投胎可要投准点儿,别太丑,也别太瘦哦,否则老子可不见得就一定要你……死亡不是结束,只是走出了时间…… “师兄,你一天没进餐……我给你带来些吃食……”风夙期期艾艾的走向前,欧阳和丰醒来后,每一天她都会送来精美的食物。在她这样年纪的女孩子心里,强大,神秘,冷漠,往往代表着巨大的吸引力。 “谢谢,劳烦你了,就放在这里吧。”欧阳和丰拍拍身旁的草地。看着小姑娘绞着手想留不想走的样子,欧阳和丰笑了笑,前几天心情不好,恐怕也没给小姑娘多少好脸色,今日郁闷尽去,当然不会再像往常那样不近人情。 “晚风,风耀怎样了?那些灵丹可合用?”在神耀无极巅欧阳和丰买了很多疗伤灵丹,郝静子没吃几颗,剩下的欧阳和丰便全给了这两人,和他们自带的劣质伤药相比,欧阳和丰给的无疑高档太多。“谢谢玄武护法师,哦不,含鸦师兄,”风夙一时口误,不过看欧阳和丰也未在意,偷偷吐吐舌头,“晚风师兄和哥哥服了师兄的灵丹后,都已无大碍,想来再过几日便能下地行走……” “索伊师叔葬了么?”欧阳和丰和索伊在万本武宗时统共也没见过几面,估计便是当面想认,索伊也识不得如欧阳和丰这般的武宗炮灰;但无论索伊以往如何,便只凭七日前那粉身一抱,任何过失也消去了。“葬了,便在三天前,葬在张铁林掌门,莫德法长老他们身边,我想师伯们对此也不会有意见的。”风夙低声哽咽道。人是最复杂的生物,魂行者也如此;再勇敢的人也有胆怯的时候,而再懦弱的人也有无畏的那一刻……又有多少人能做到一生如一?“往逆轩城报信了么?合老那里可有何建议?”欧阳和丰转移了话题,这些日子,沉重的离别太多,压的人有些透不过气来。“人还未到,但有书信了,合老说,族中魂行者九成会过来,但凡人却没有几个愿意……”这是非常正常的现像,魂行者当然愿意来悟道福地,因为这里有充沛的魂力帮助他们修魂;但凡人就未必如此想,留在逆轩城,他们虽是小家族,但也勉强称得上是人上人,如果在修魂者的福地呢?他们就是螻蚁……这世界上又有多少宁愿当螻蚁而不愿当人的? 两人都变的有些沉默,欧阳和丰在考虑将来如何和合老一行解释关于万本武宗重建的问题,不知道他们能否接受神耀天派对悟道福地的处置;并不是所有人都能理智判断自身实力和理想的差别,也总有所谓一腔热血却做些损人害己的事的。 ------------ 第55章 新的剑法,魔冥重开? 风夙心里想的,却和欧阳和丰完全不在一个点上;她在想那个女人,到底是谁?为什么会和玄武护法师兄联手对敌?为什么为此失去生命也在所不惜?他们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真的是夫妻么?但这些话她问不出口,也不敢问……她怕真正得到真相了,受伤的却变成自己……欧阳和丰便在这草棚中住了下来。风夙劝他说眉山有很多宽畅干净的屋舍,排风魂行者也派人来表示可以在山门内为他单独安排一间殿房,他都拒绝了,好像只有住在这儿,才离郝静子更近一些。悟道山上原日辉圣教教众的遣散,坊市的建设布局,人员的安排平衡,这些繁琐事自有排风魂行者领着一应外事弟子操持,也不用他帮手。故此,除每日风夙小姑娘和他两个师兄哥哥会依惯例来看望他外,其他的,也基本没什么人来打扰他,他也乐得清净,正好趁此养伤的机会思考一些事情。前几日,因伤郝静子离去,满脑子都是自责,都是女人的一颦一笑;这些压力,今日方得稍解,也终于有心情来考虑一些他自己的问题,一些在战斗中暴露出来的问题。前世的毛爷爷曾说过一句话:在战略上要藐视敌人,而在战术上则要重视敌人;这前半句话的含义应当是应当有一种敢于亮剑的精神,不畏强敌,但在修魂世界,却有所不同。 用欧阳和丰的亲身体验便是:越境界杀敌真正害死人啊。严格的说,筑基和金丹,是隔了三个境界的。欧阳和丰的这次越境,越的有些过火。但如果以上古魂行者的分法,并没有所谓的摄灵境,汇元境,便只隔了一个境界,这次越境就是正正好。 就算这样,而且还有一个经验丰富的假丹,和自己这个攻击犀利的筑基剑魂者联手,结果还是一死一重伤,在冥冥中某种天机的帮助下才勉强杀死对方。这只能说明,这样的越境挑战是不成立的。更别提无忌教主不过是三流小门派的金丹,无论功法,秘术,神器,法图,传承都很有限,远远比不上那些大门大派传承久远的强力金丹。再说后半句,在战术上重视敌人,欧阳和丰本性谨慎,心智成熟,从来都抱着牛刀杀鸡,搏兔亦用全力的宗旨,绝不会因轻视对手而心存大意。问题在于,他的战术贫乏,在真正面对强手时,可供选择的手段不多。攻击手段较为单一,这是所有剑魂者都面临的问题,并不单只欧阳和丰一个。解决的办法有很多:多备法图,炼化神器,修练秘术。但没有哪种方法是不需要时间,就可以不劳而获的。就比如听起来最简单易行的法图之道,要想达到郝静子那种程度,怀揣数十上百种法图,就需要熟练掌握这百十种法术,才能得心应手,收放自如,这可不是身家多少,买不买的起的问题;郝静子是法修出身,精研魔法上百年才有这点成就,欧阳和丰若想如此,那还修剑不修?不是舍本逐末么?思来想去。欧阳和丰逐渐坚定了自己内心的想法——纯粹的剑魂者之道。信念,从来不是靠凭空臆想就能坚持下来的,中间会有坎坷,迷茫,偶尔也会想要放弃;一旦能坚持走下去,这便是自己的道。欧阳和丰的路是什么?在他看来,他的路就是前世那个星球数千年来积累下来的人类科技结晶。这就是他唯一比别人多出的技能,在这个世界他能稍微闯出一方天地,不是他欧阳和丰有多牛,而是原来那个世界真的很牛……就像改变了他命运的引灵阵,这个世界的上修大能无数,精通法阵的更是车载斗量,就没有一个能想到么?你猜对了,还真就一个也没想到;而且欧阳和丰可以确定的是,按照这个世界魂行者的思维定式,再过十万年,他们一样想不到!这不是聪明不聪明的问题,而是思维的局限性注定了他们只能用修魂的眼光来看待一切问题,而欧阳和丰,却可以站在蒸气时代,工业时代,智能时代的高度上来看待问题,能一样么?就像这个世界的飞行神器,千奇百怪,光怪陆离,有船形的,塔状的,扇状附庸风雅的,手帕形香飘万里的,武器形的,梭行的,等等等无数,都知道梭形的在速度上有优势,却从没有人从空气动力学上来研究这是为什么?想要飞的快,魂行者们想的就是怎么提升修为,增加魂力,多刻禁制,使用珍贵材料……可没人会想着造个风洞来优化飞行神器的空气阻力,操控性……这就是世界观的不同,对欧阳和丰前世每个人来说都是基础性的知识,在这个世界并不存在。这是两个不同类型的文明体系的碰撞,择其优合而为一,才是聪明人的做法。站在前世数千年文明结晶上,拥有这么一点经验,这一点也不指得夸耀。 现在,他便打算利用前世的知识,在剑术上,再给自己加个小小的经验…… 有前世无数的见识眼光不用,跑这世界完全学成一个土人?他脑子又没被门夹,通过崇骨气旋,他已经提高了飞剑的速度;那么下一个问题,怎么提高飞剑的杀伤力?这个问题如果让这个世界的剑魂者来回答,无非是魂力,神魂,境界,多学几种剑术,外加勤学苦练。但如果让欧阳和丰来回答,或者说让同样从欧阳和丰前世来的穿越者来回答,恐怕答案会让这个世界的剑魂者完全摸不着头脑。 一把正常平直飞行的飞剑,和一把高速旋转的飞剑,在破防侵彻力上完全不可同日而语……在正常飞剑往来几个回合后,当对方适应了自己的攻击强度后,突然用旋转的飞剑搞一下,不知结果会怎样?特别是,重义怪异的三棱外形,尤其适合这种旋转。这是在飞剑纵轴上旋转,或者也可以在飞剑纵轴上波形抖动?击中目标后能迅速扩大伤口,像达-姆弹一样?要旋转就需要有膛线,从百会剑心殿往后……欧阳和丰叹了口气,难不成要把自己改造成一把人型机关枪?他觉的可以一试,他不知道《万剑归一》金丹期的剑术中有没有类似的依靠飞剑旋转克敌制胜的剑术,但筑基期剑术中是没有的,若真正练成了,也不失为一张底牌。 欧阳和丰便在这片水泊旁结庐而居,一边养伤,一边琢磨他的膛线问题。近三个月的时间,很多人来了,又走了,他却像个旁观者。万本武宗合老带着不多的魂行者来了,还有周围数千里方圆的各个大小势力,一个大型坊市飞快的建立起来。要在这个坊市生存下去,有无数的工作要做。万本武宗的旧人为了在这里站稳脚跟,每日也是忙的不可开交,除了风夙隔三差五的还来草庐看望欧阳和丰,其他人也慢慢来的淡了。这一日清晨,风夙提着满蓝的新鲜食物,按惯例来到水泊;墓碑旁没有那个熟悉的身影,风夙走到草庐边轻唤两声,也没有人回答她,她的心中升起某种预感,不管不顾的掀开草帘,只看到干净的草庐内空无一物……失神片刻,风夙终于明白过来,往外紧赶几步,却不知去何处追寻……看着满山坡的鸢尾花,在一夜春雨后显的格外鲜艳,却奈何物是人非,不禁悲从中来,泪如泉涌,“师兄,师兄……”神耀天派在漠北之域南域又新添一可掌控的福地,这消息在神耀内部算是一件不大不小的事件。说它小,是因为神耀从来也不曾缺了福地,无论是整个庞大的巫山,还是门派内各种各样大大小小的异空间;说它大,那毕竟是一方福地,而且还是位于山峰大江以南的福地,这里本应是属于狼啸峰的势力范围。欧阳和丰在其中所起到的作用,包括和郝静子联手杀死金丹魂行者无忌教主,被有心人有意无意的遮掩,淡化;在神耀天派的力压下,失去教中唯一金丹的日辉圣教不敢轻言报复,便是天玄门,浪花阁,也偃旗息鼓不作声。事态似乎就此平静下去,但修魂世界的恩怨可没有如此的简单,很多人很多事,只是存放在记忆中,可能随着记忆的淡薄而消失,也可能在你实力不济时发酵。欧阳和丰一回到神耀,立刻一头扎进洞府,潜心修练。他有太多的短板,境界上他希望这次闭关能够冲击摄灵境。 至于其他,最主要的是要开始五行秘中的第二种秘术,水秘术的修炼,他的金秘术太单一,效果很一般,剑魂者没有过人的速度,就是个瘸腿货,就没有宝贵的战斗主动权,太被动。为什么五行归元第二个要选择水秘,其实道理很简单——金生水。五行归元可不是随便练的,必须遵循相生相克的道理。以欧阳和丰为例,既然第一个选择的是金秘术,那么以后的修练顺序也确定了;金生水,水生木,木生火,火生土,土生金。也就是说,欧阳和丰会按照以下顺序修练五行秘:金秘,水秘,木秘,火秘,土秘。金如何生成水,这是个非常烧脑的问题,特别对欧阳和丰这样,不是升龙大陆土著,思维方式还留有部分前世印迹的人来说,尤其难搞明白。不是欧阳和丰喜欢钻牛角尖,而是没办法不得不钻。要学习水秘,必须是从金秘基础上衍生而成,而不是照本宣科的纯粹经脉穴窍搬运……或者说,这门秘术需得在运转金秘术基础上自然转化,这就需要对天地五行有极深刻的理解才能做到,而不是金是金,水是水的单独魔法。筑基魂行者无论在境界上,修炼时间上,对大道理解上的见识眼光都比较有限,故此修炼五行秘的魂行者基本上都不得不停留在第一个秘术上,直到他们能深刻理解五行转换的内在基理为止。这很困难,所以低阶魂行者在秘术选择上少有选择五行秘的。欧阳和丰同样被困在这一关,但他并不气馁,不敢说对五行的理解能超过他人,但前世的一些知识想来会给他很多帮助,他有的是时间尝试不同的想法。除此之外,把头顶百会剑心殿后最后一段人体内飞剑经过的通道改良出膛线的想法已经开始尝试,这同样是个很艰难,很磨时间的工程。不是说真的在剑心殿后用小刀刻膛线,而是用魂力模型模仿膛线的存在,这和崇骨气旋的基本原理是一样的。崇骨气旋的难点在于要控制稳定好魂内壁大小口的比例和坚韧度,以经受澎湃的魂力冲击;而膛线模型则需要极其精密的魂力模拟,才能在出膛后赋与飞剑稳定旋转的能力。 很多东西需要一点点的确定,比如阴线和阳线的具体数值,这个数值是和剑心重义的形状息息相关的;还有缠距的快慢,也需要无数次的尝试,否则飞剑不仅旋转不稳定,而且还会在空中出现翻跟头的情况……欧阳和丰并不认为自己鼓捣出来的这门剑术就是多么的了不起,就能凭此打遍天下,但他觉的凭借自己来自异世的思维能在战斗中给对手一个小小的惊喜。两个世界的摄灵,当然会以升龙大陆为主,飞剑之术更是如此;他还没狂妄到要去推翻神耀天派数万年的传承,望空曾经说过,《万剑归一》的精华,基本都是金丹境以上才能修练,就像欧阳和丰在广义阁仙顶亭看到的金丹剑魂者们的演法,比较而言,筑基境能学的,都是基础的不能再基础的东西。 问题在于,这些基础的东西在成丹前他还得用上百年,他也不可能这百年都龟缩在洞府里,总要搞一,二门足够威力的底牌……欧阳和丰不太会起名,他把自己发明的这门剑术称作转龙风,希望在未来有大放异彩的那一天。水秘和转龙风,便是欧阳和丰此次闭关需要重点解决的问题;当然,其他魔法也不能丢下,六幻神决,金光魔剑,灵魄穿等都会按步就般的修练,这些魔法他现在不过才仅仅练到小成,提升空间巨大…… 他暂时不用担心魂石的问题,在悟道山福地,望空临走前,给他留下了一个储魂戒,说是无忌教主的遗物。里面除了魂石,其他什么都没有,这一点望空说的很清楚,以他现在的境界还不宜接触太过高深的功法秘术,所有其他的东西都会在他达到汇元境时再交还与他。所以,只有魂石,欧阳和丰从来也没想过的巨量的魂石;就算日辉圣教是个三流小门派,其一教之主的身家也不是欧阳和丰能够想像的,无论他怎么折腾,未来十数年的修练资源大概是不用发愁了。 如此,山中无岁月,修魂忘华年,一晃过去了几年。 广义阁混沌冥王殿前,数十名剑魂者或坐或立,或聚或散,三三两两的等待着;今日感悟解惑的日子,更重要的是,眼看十年一次的大比既将到来,对有些剑魂者来说,存在一个取舍的问题。十年一次的大比,神耀弟子无故不得缺席,矛盾的是,自几年前魔冥之域空间通道出现不稳定异常后,至今也未完全恢复正常,开启时间变的捉摸不定,而就在几日前,门派中通知下月开启魔冥之域,这明显和宗门大比撞车了。对绝大部分剑魂者来说,不用头疼这个问题,但对那些汇元境以下,缺乏魂石,又是剑术好手的人来说,实在是不好做出选择。魔冥之域内资源丰富,宗门大比名次居前的奖励也不少,是鱼与熊掌的问题。 “含蓄师弟,你可决定了?” “是,小弟我囊中羞涩,已无法再拖;魔冥之域虽危险,但收益有保障,至于宗门大比,嘿,我不过一入门才几年的新人,便是再自信,也不敢说在面对前辈师兄众多高手时,能够怎样,这点自知之明,师弟我还是有的。” 说话的含蓄,问话的是最仅几年新入门的内剑一脉优秀弟子,和欧阳和丰那届师兄弟间相互间疏离冷漠不同,这几届弟子以含门散修居多,相处融洽,故此才能常常在一起探讨商量。 “和前辈师兄相比,我等魂力不足,剑术不精,手段单一,这大比么,怕就是个陪太子读书的结果。”这是另一名含门弟子含华,他们几个都是有资格报名参加魔冥之域的剑魂者,在新人中算是比较拔尖的存在。 “那含华师兄之意,是要参加魔冥之域么?”含药问道。他和含蓄两人,含蓄意欲进魔冥之域博一次,而他则倾向于宗门大比。含华摇摇头,来了个神转折,“非也,正是因为各方面不足,故不取魔冥之域也;想那宗门大比,虽希望渺茫,但一可增加斗战经验,二不需冒性命之忧,正合我辈现状;可若是魔冥之域么,虽都是汇元境之下,可其中凶险,概莫能言。”其实如何选择,对他们来说是没有对错的;魔冥之域风险高,但只要活下来就必有收获;宗门大比没有风险,可无数前辈师兄在前,要想拿个好名次得奖励,却是难上加难。 ------------ 第56章 锁魂密谋,弟子危机 不是每个剑魂者都会选择一往无前的,这种气质需要长时间的培养,坚持,需要活下来……这同样是个矛盾,胆大的能修成剑道之心,却存活艰难;胆小的生存几率高些,却很可能练成一废物。物竟天择,便是这般的残酷。几人正说笑间,一道剑光自西而来,速度极快却剑意丝毫不泄,在冥王殿前百丈处剑光一敛,从中走出一青年魂行者,面貌普通却给人一种很特别的感觉。含蓄几人心下一凛,所谓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同为剑魂者,别的不提,单只这手御剑之术,在场每一个人中就没一个做的到。除却速度外尤其有两点让人惊讶,一是剑意内敛,不泄于外, 二是落地化形时几乎接近地面,这是很难得的控制,概因剑魂者控剑术速度极快,所以在快到达目的地时需要提前降速显形,否则耍帅不成一头撞到地上可就闹大笑话了;像含蓄等人御剑,在地面上空三丈左右就必须显形,否则便容易失控,哪像这人几乎剑光触地才显形,这份神魂控制相当惊人。眼看此人已走入冥王殿,含蓄不禁开口问道:“此何人也?如此御剑之术,想来在内剑中也是强者,为何竟如此陌生?含药,含华也是一齐摇头,旁边却传来一个声音,”此人正是含鸦师弟是也,这些年闭关养伤悟剑,你等不知他也是寻常。“众人一看,却是内剑一脉中有名的经商上仙,遂一起行礼道:“含鸭师兄……”你可决定了? “意赐门内响起望空一成不变的生硬。”是,弟子愿去魔冥之域一开眼界。“欧阳和丰恭声应到。望空是负责意赐门魂行者选择功法的坐堂金丹,并不管辖弟子们的外间俗事,这些事的正管,其实是含水的师傅望风魂行者。之所以来此,不过是因为望空多次的照应,欧阳和丰虽非他弟子,却也愿意来此尽一份弟子之礼。欧阳和丰不是个把恩义挂在嘴边上仙,门派内谁对他善意谁故意留难,他心里清楚的很;魂行者岁月长远,来日方长,无论恩怨,总有回报的那一天。至于选择魔冥之域,这对他来说是很正常的选择。宗门大比对他来说是很鸡肋的,他一身实力,尽在剑心重义上,怎么比?不使用重义只用水行剑心,那未免太小瞧天下英雄,他虽一贯低调,可也没低到去做他人的肉靶子。若使用重义,成绩肯定没问题了,问题是金行剑心来历,实在是解释不清。他早有打算,以后类似这种宗门内不痛不痒的比斗,尽量少参与。 望空盯着他看了半天,他一直很奇怪的是,这个平时低调隐忍独来独往的弟子,为何在选择未来道路时,总是选择偏激凶恶的那一条?不过人各有志,筑基魂行者更不是小孩子,他没理由插手。“无忌教主所留之物,还有不少神器宝符,我曾说过,你一日不至汇元便一日不能交付与你,事到如今,我仍是这般认为,如此,你还选择魔冥之域么?欧阳和丰笑了,原来望空是以为他来此的目的是为了无忌教主遗留的宝物,这未免有些轻看他了,不过他也不说破,毕竟望空是好意,他知这份情,“是,久闻魔冥之域大名,上次因故未能成行,总要一遂心愿才是。” 遥远的宣圣,有世界屋脊之称的飓风山迷南,坐落着一系列庞大的密宗庙宇群,其中以锁魂宗,屠戮门,对一宗最为出名,因为都传承于密宗,而锁魂宗的历史又最为久远,故对外统称锁魂宗,是升龙大陆顶级门派之一,以战斗力强悍著称,单看其万年来独抗神耀天派,便知其底蕴之深,实力之强。 在这片家族群的深处,一座普普通通,简单,干净的宅院内,一位瘦小干枯的魂行者正五心朝天的跌坐于地,门外却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拜见无涯……” “无须多礼,进来吧。”学无涯,郁南商州,胶东墨州俱传回消息,那两家对我等提议皆不置可否,唯干西漠域的愿与我锁魂共进退……” “意料之中,那南边和东边的,装正人君子装的久了,真以为自己的黑底子就没人知道了么?不用去管他们,不置可否便是同意,所谓名门正派不过是如此嘴脸,虚伪……倒是西边的那一家,让孩儿们多多小心,我锁魂宗数千年来与之交集不多,却莫要被某些表面现像给骗了。 恩,还有,这次赴魔冥的孩儿们挑捡的如何?寺里对这次的动作很重视,神器宝符赐下不少,你尽管分下去,却勿要小气了。“ ”无涯放心,统共三十七人,皆是我锁魂两族长慕容以下最精锐的好手,斗战经验丰富,神器宝符完备,再有入界后其他三方的暗助,必教神耀天派入界弟子全军覆没!嗯,此次开启魔冥,于我等有三利,一利各方暗助,二利魔冥不稳,万一有所差池,也可推脱于界域混乱,通道不稳,三利神耀自身,魔冥,大比时间冲突,强者都在宗门大比,反倒是魔冥之域只得派些猫猫狗狗,若如此你等还不能尽全功,我看锁魂宗也无甚希望可言了。“ ”无涯放宽心,神耀天派出战魔冥人选早已大致确定,好手便只楚西行,含风,含浪几个而已,其他的,要么入门够长却无天份,要么有天份却入门过晚,皆不值一提。我锁魂魂行者却全然不同,有备对无备,我锁魂魔法更不弱于人,万没有失手的道理。 恩,坠旧,我知你与慕容情同手足,这十年来一直念念不忘报复神耀,这次更主动请缨策划了这次的行动,为友尽心,为族尽力,本师与族长诸多大师都看在眼里,甚感心慰……但我还是有句忠告:神耀非弱者,小心无大错。“永远不要存了一棒子打倒神耀的念头,锁魂宗与神耀作对上万年,也没能拿它怎样,就是总想着一口吃成个胖子;要学会隐忍,积小胜为大胜,神耀核心是内剑一脉,其金丹以下基础弟子不过三百人,此次进魔冥之域二十有余,若能一举覆之,便是消去其基础的一成,此非小节,万万小心谨慎才是。 魔冥之域位于神耀的入口,安置于神耀十二峰之落日峰,此峰为神耀群峰最西一峰,金乌在巫山是从这里最后落下,雪山落日,十分的壮美,故日落日峰。落日峰山侧,一个巨大的天坑内,曾经的空间异兽,魔冥兽的左前肢就被安放在此处;虽然已经过去了近万年,这段高达数百丈,径围数十丈的前肢还是散发出一股让人灵魂颤抖的古老蛮荒之气。今日有近百名剑魂者齐聚此处,其中内剑二十三名,圣剑七十一名,合计九十四名神耀弟子,魔冥之域每次每派容许进出的魂行者以百名为限,神耀此次安排的人数应该说是中规中矩的。二十三名内剑魂者中,欧阳和丰绝大部分都识得,起码能叫得出名号,稍微熟悉些打过交道的也很有几个,比如楚西行,含浪,含风,含漓等;圣剑的便只识得二个,屠恒,屠浪,双方在合连聚会上还有些小过节,欧阳和丰也没太把这些当回事,端看他们怎么想,真不依不饶的,欧阳和丰也不介意给他们一个深刻的教训。 很少有人聚在一起交谈,调息养神是每个剑魂者都在做的事,哪怕天才如楚西行;一入魔冥之域就很可能面对生死搏杀,面临性命攸关的选择,没人会轻视。 等待的时间并不长,半个时辰后,巨大的魔冥兽残肢内发出仿佛风鸣呼啸的声音,看时辰已到,一名圣剑元婴上仙把手一张,手中出现一枚法图,这是元婴上仙才能使用的空间类高阶法图,当法图被掷于魔冥残肢时,一条漆黑的仿佛正在旋转的空间通道出现在了众人面前。”速进,勿耽误。“元婴上仙低喝一声。几十名个剑魂者按次序,沉默的鱼贯而入,眼见弟子们都进了空间通道,消失不见,那元婴上仙把符一收,顷刻间,风平浪静,魔冥兽残肢又恢复了原来的模样。”师傅,一切顺利,看起来,魔冥之域空间通道还算稳定,按照贯例,数百年内,这魔冥之域不会再出麻烦了。“一名侍立身旁的金丹剑魂者松了口气。 ”但愿如此吧。“元婴上仙一甩袍袖,他名圆义上仙,是落日峰三上仙之一,负责此次神耀魔冥之域事宜。这不是件轻松的差事,不是说打通空间通道有多困难,而是人祸……数千年来,在魔冥之域中针对神耀天派的例子不计其数,大部分都是由锁魂宗发起;当然,神耀下黑手灭杀锁魂弟子的案例也不在少数,互掐而已。如何预防,如何针对,如何联盟,这些都是他这个族长上仙需要考虑的,但圆义上仙最近私事繁琐,魔冥之域又乱像初稳,再加上宗门大比的影响,故此圆义上仙也没太把这次魔冥之域当回事。几人通道开启已毕,正要回返,远远的一魂修内剑信传来,那名金丹剑魂者代师接过剑信,神意一扫,心中一震道:“师傅,才从锁魂宗传回的消息,此次锁魂进魔冥者,非百人,而只三十七人,而且,人员全部换过了……” 圆义上仙神意一展,徒弟手中剑信内容已尽皆知晓,不由的骂了句,“锁魂贼子又生事矣!”也不再多语,纵起一道金光,直奔无义峰而去。无义峰,神耀十二峰中最后一峰,成峰时日最短;圆义上仙直奔这里,是因为现今神耀天派的掌门正是无义峰的圆空上仙。神耀天派和其他大部分顶级大派一样,门派掌门其实并不是派中权力最大上仙,或者说,大修魂门派中也根本不可能出现一人独掌大权的情况。从境界上来说,上仙之上的魂尊们更有资格担任这个职位,可万千年来,没一个魂尊这么做;这就是修魂世界的现状,境界到了一定的高度,权力对魂行者已毫无吸引力,除了自身修养实力,魂行者已不会在意其他任何事。 其实上仙们也是不愿意当这个事务繁多掌门的,神耀天派曾经有一段最搞笑的年代,选了个金丹来做掌门,上仙们各顾各的修练,各玩各的游历,如果不是有门中大能发怒,这种情况还不知持续多久。最终,由元婴上仙担当掌门成了惯例,鉴于上仙们都不情不愿,所以干脆就轮流来做,一百年一轮,谁也别想躲;这次轮到的倒霉蛋便是圆空上仙,他出身无义峰,虽做了掌门,却是也不挪窝,就在无义峰处理门内事务,也没人来说他。也正是因为神耀天派的这种传统,所以神耀的实力派,基本尽在各峰峰主手中,掌门手中的权力很有限;但像这种牵渉不同各峰弟子近百人的大事,也只能找掌门处理。百名弟子,几乎涵盖所有十二峰的半数,这已经不是某个峰单独能解决的事,而且事关万年死敌锁魂宗,这需要掌门联系各峰主统一拿个章程。错误,可能已经犯下,但血,不能白流……这就是神耀在修魂世界的处世之道。很快的,无义峰便聚集了七,八名各峰的元婴上仙,也包括了广义阁的内剑上仙无痕;近百名优秀弟子,这绝不是个小数目,尤其对内剑一脉,二十三名内剑弟子,几乎便是内剑所有弟子的一成,也不怪无痕上仙进来便黑着一张老脸。来自无极巅外事堂送来的剑信被每一名上仙传看着,都是和锁魂宗纠缠数百年的老人,从中大家都感觉到了一丝的不同寻常。 锁魂宗在神耀天派中有眼线,所以他们早就知道神耀进魔冥之域的人数,甚至大致的名单;同样的,神耀在锁魂宗也有布置,也早就得到了锁魂族这次进入魔冥的大概情况,正是因为一切很正常,所以,圆义上仙才丧失了警惕。锁魂宗在临进魔冥之域前,临阵换人,所有原来近百名弟子不过是个幌子,新换上的三十七名才是真正的杀.手王牌。这其中隐藏的意图现在看来真正是一目了然,为什么不再选百名弟子入内?那是因为锁魂宗认为只有这三十七名精锐才能匹敌神耀天派,既然生死放对,就没必要再选些庸手进去白白给神耀送人头。 这是一层意思,另一层更让人惊怒,从魔冥兽残-肢处得到的信息来看,锁魂宗这次进魔冥之域的人数依然是百人……原来的百人被替下,是幌子,锁魂宗的精锐只进去了三十七个,魔冥兽那里显示从锁魂宗处进入的还是百人,那么问题来了,另外那六十三个魂行者是谁? “无非是混元宗和巅峰剑阁……除了他们,我想不出还有谁敢公开和神耀作对!”一名秀丽门元婴上仙一口说出在场所有人的心中所想。 “嘿嘿,好大的手笔,锁魂宗,混元宗,巅峰剑阁三家出百名精锐扫我神耀,那么其他门派呢?圣清教,灵异门,骷髅宗呢?会不会也在其中掺了一脚?”另一名涤荡峰上仙补充道。 “圣清教,灵异门定然知情,但不会直接出手,门下弟子执行的必然是两不相帮的策略,至于骷髅宗,这却有些说不好,此门最近千数年来,少有出世,态度不明,倾向不定……”说话的是在场年纪最大的元婴上仙,上代神耀天派掌门人,对升龙大陆各方势力的了解还比较清晰。 “两不相帮便是与我神耀为敌,嘿,亏这两个门派还自诩名门正派,其实也不过是墙头草而已。”秀丽门上仙大骂道,这次魔冥之域,他秀丽门下弟子足足有近三十名进入,是所有峰头中去的最多的,也难怪有些口不择言。 对如何解决这百名弟子的命运问题,上仙们都未多言,既入魔冥之域,音凭无讯,无法示警,也无法提前接出,真正是只能凭自己能不能搏条生路。这些元婴上仙早已见惯生死,也不会为此便如何失态,考虑更多的,倒是如何想办法报复回来。修魂世界的争斗,有修魂世界的规矩。其中一个最主要的原则便是——不能轻易把争斗扩大化。换句话说便是,金丹以下的魂行者间的冲突,不要让金丹或者元婴掺合进来;否则打了小的来个老的,任何一次小冲突都会演变成门派大战,这就没法控制了,整个修魂世界也永不得消停。一句话,今次魔冥之域这个闷亏,神耀是吃定了,现在的问题在于,这些损失在未来如何找补回来。“无痕师兄,此次内剑一脉出战魔冥者,可有才华绝伦之人?”掌门圆空上仙不甘心平白损失近百弟子,还是张口向内剑师兄无痕问道。对他们这些圣剑来说,很清楚以圣剑弟子的实力,杀一,二个锁魂魂行者也许不难,却很难实现绝地大翻盘,要做到这一点,便只有寄希望于内剑出妖孽。 ------------ 第57章 杀伐果断 “便只有一个,楚氏族人,有天赋,奈何入门时日太短,不过仅只十年,我只怕他经验有限,境界不足,无有长力……”无痕上仙是很愤怒的,无论是对这次魔冥之域试炼的总负责人圆义,还是负责内剑一脉弟子选择的望风。内剑弟子人手稀缺,十分宝贵,一直维持在不足三百人;这一次若真损失二十三个,那真正是伤筋动骨了;而且其中还有他非常看好的含鹏魂行者楚西行。 其实每次魔冥试炼,单就内剑一脉来说,都是很重视安全并安排有好手存在的,所谓好手,指的便是那些年纪较长,入门百年,虽境界还不到汇元期,可剑术老辣,魔法精通,功力深厚,斗战经验丰富的老手;以现在而论,老手指的,便是那些令字辈的傢伙。所以说一切都是命,这次宗门大比,排名奖励中出现了很多有助于提升境界的奇物异宝,这让年纪已经不小还卡在摄灵期的令字辈老手们如何不激动?纷纷报名参加。结果便是,此次魔冥试炼,一个令字辈剑魂者也无。运气也好,谋划也罢,不得不说,锁魂宗找了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此时此刻的神耀天派,对这些弟子可能遇到的残酷遭遇是爱莫能助的,除了祈求上苍的垂怜,就只能把注意力放在如何报复上。但这些,对已经进入魔冥之域的百名剑魂者来说,没什么意义。 欧阳和丰背靠一处茅屋,仔细的观察着这个魔冥之域内的新环境。他现在身处的,是一处类似漠北南域地区丘岭地形的所在,如果说的更形像些,便有点像天井镇周边某个单独居住的乡下农户。两片茅舍,一主一厢,屋后有茅-厕,房前有石碾,以及一小片压的坚实的空地,想来都是秋收后石碾压过谷物的痕迹;屋侧还有个不大的猪栏,一处貌似禽的木笼,一股乡村画卷跃然眼中。但是没有生物,有鸡-笼而无雉,存猪栏而无彘,建茅舍而无人,这让这副乡村画卷少了些生活的气息,每一其他怪异的味道,干净到极致的环境反倒让人感觉出一丝怪异。把神意脱离这个普通的乡下小院子,尽力向外扩展,很快便碰触到某种不可名状的阻隔,欧阳和丰心中明白,这便是魔冥之域的阻隔了。整个空间,大约不足千丈见方,对一户农家的需求来说来说无疑绰绰有余,但对一名魂行者来说,便有些憋屈。天空,灰濛濛的,分不出来是什么颜色;可以肯定的是天空之上一样会有阻隔,欧阳和丰暂时还没有向上探寻的打算,如果这地方不止进来他一个魂行者的话,他可不想飞在空中成为他人的靶子。怪异,压抑,这就是新环境给他的头一个印像。在确定周围确实无人后,欧阳和丰小心翼翼的开始沿壁垒阻隔向一侧搜索前进;这一点和他在宗门小比中的策略相仿,不高飞,贴边走以防后路,努力偷袭别人而不要被偷袭……真心的讲,从原则上来说,魂行者斗法其实和街头混混打架是没多大区别的,都是能群殴绝不单打独斗,能用砖绝不空手,能用刀绝不用砖,能抢先出手就悶头出手,绝不大义凛然的讲道理……这是个真实的修魂世界,一切都以活下来为唯一目的…… 欧阳和丰自家人知自家事,自穿越以来,根本谈不上任何的主角光环,所以,那种一梗脖子怼天怼地怼世界的做法,他是绝不会做的。周围千丈的范围,对筑基魂行者来说,彻底搜寻是很快的;欧阳和丰顺指针搜一遍,又逆指针搜一遍,终于确定这个小界内除他外没有任何人;然后他又尝试飞行,确定了天空在千丈高处同样有阻隔不能通过……整个密闭空间不过是个千丈的立方体,这是他的结论。第一次的进入空无一人,这源于魔冥之域比较独特的游戏规则,这是他的运气,但第一次有运气不代表下一次也有运气。 整个魔冥之域的构造,更像是个巨大无比的空间不知道有几个方向,每个小立方体,便是像欧阳和丰现在身处的小空间一样,那么整个魔冥之域大概有几百个小空间。升龙大陆,能进入魔冥之域的,只有五个门派,圣清教,神耀天派,灵异门,锁魂宗,骷髅宗,每个门派最多只能进百人,一共不到五百名魂行者扔进这几百多个小空间中,一定会有两两相遇的,但也会有独自一人的。从概率上来说,独自一人,碰不到对手,还是大概率事件。既然没对手,欧阳和丰便回到农家小院内,盘腿闭目养神,他还有六个时辰的安全时间。因为,魔冥之域,每六个时辰翻界一次。 所谓翻界,便是魔冥之域的一种习惯性自我湮灭塌陷,然后又重建恢复的过程,在这个过程中,所有几百余个小空间都会崩塌,重建,而其中的魂行者则会被随机送到下一个重建好的小空间中。这等于是一个重新洗牌,重新安排对手的过程,在这个过程中,魂行者只能被动接受;而主动权则掌握在魔冥之域灵手中,糟糕的是,这个异灵在岁月的长河中,灵智逐渐消磨,变的越来越幼稚,越来越暴燥。异灵唯一还能坚守的底线,便是来自同一门派的魂行者不会在小空间中相遇,或者更准确的说,从左前肢进入魔冥的魂行者绝不会和同样从左前肢进入的魂行者会合。 异灵似乎早已失去了判断某个魂行者门派所属的能力,只能通过入口的不同来判断归属。如果两个剑魂者,一个从神耀天派进魔冥,一个从圣清教进入,那么这两个剑魂者是很有可能被传进同一个空间的。这个异灵,要么越活越幼稚,要么老年痴呆了。一个很有趣的游戏,那位上古散修大能年少时一定很喜欢这类的游戏,但万年后,他的先天灵宝,魔冥之域异灵却把主人喜欢的游戏玩成一个四不像,规则混乱,朝令夕改。不过这和欧阳和丰没多大关系,他只需解决掉每一个心怀恶意的对手,然后收获那份属于自己的利益就可以了。他需要资源,这几年中魂石的消耗大大超过了他的预料,无忌教主的遗产已经花得七七八八。 不管怎样,虽然花费了大量的魂石资源,但这几年闭关修炼的效果还是相当不错的,他的实力比之悟道福地遇险时有了长足的进步,完全不可同日而语,他相信,在这次魔冥试炼中,他会给那些对手留下终生难忘的印像。唯一有一点美中不足的,便是境界在两年前便已达到了筑基巅峰,却迟迟踏不出迈入摄灵期的那一步。有鉴于筑基时那可怕的经历,在冲击上境时他也不敢操之过急,还是顺其自然比较好些。在升龙大陆,摄灵境并不是个多么困难的关碍,大部分筑基魂行者在三十年内都能突破此境;而在资源,功法,资质都远远高于寻常水平的顶级大派中,二十年内到达摄灵境是常态,一些变态的妖孽更有十年破摄灵的记录。欧阳和丰的修炼速度算不错的,但远未达到妖孽的程度,虽然他有引灵阵,但别人也可以靠服食灵丹精进,就他所知,在和他同一批内剑弟子中,楚西行已于一年前成功晋入摄灵,危封也与今年晋级,五个人中,他勉强排在中流,这个成绩真的很一般。 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修炼和别人是有些不同的。别人都是把大部分时间花在提升功力境界,炼丹吞药上;而他却是把大部分时间都花在了飞剑上,别的不提,单只每日出飞剑三万次,金丹以下就没人能做到这个程度的,这还得感谢引灵阵给他节省下大量的修炼时间。欧阳和丰的修炼,正走在前辈师长们竭力避免的道路上重术轻法,本末倒置。当然,没人知道那个逆天的引灵阵,这让欧阳和丰可以有时间同时既无极也重术。 这也是他不愿意拜师的一个重要原因,有师长在一旁指导,他的修炼要么全乱套,要么彻底露陷。三个时辰后,欧阳和丰睁开双眼,他能感觉到,在整个小空间的正中央,也就是一处离地大约三百丈的天空中,正发生着某种奇异的变化,能量的波动,魔气的汇聚,仿佛有一粒种子,凭空生根发芽结果,最后形成了一枚铜钱大小。 这东西,便是升龙大陆品质更在魂石之上的魔魂玉石。每个独立小空间可存在六个时辰,在第三个时辰时,空间会自动孕育出一枚天地灵物,魔魂玉石,这就是有那么多魂行者不顾生死危险依然要进入魔冥之域的真正原因。一枚魔魂玉石在升龙大陆价值等价于百枚极品魂石,这还是有价无市,如果真正拿出去贩卖的话,基本能卖到百五至二百极品魂石的价格。神耀天派不要求门下弟子必须上交魔冥所得,但如果你愿意上交,成交价格更在二百往上。这也证明了魔魂玉石在升龙大陆不一般的价值,其他的功用不提,单论魔魂玉石助人恢复魂力上,效果便是魂石的十数倍,这对魂行者非常重要,尤其像欧阳和丰这样魂力精粹不易恢复的魂行者来说,无异于沙漠中的一滴救命的水。欧阳和丰一边抚摸着手头这枚珍贵的魔魂玉石,一边计算着未来的收获。魔冥之域只开放三十日,每日十二个时辰,每六个时辰重新组合一次,也就是说一名魂行者最终将经历六十个独立空间,可以最多获得六十枚魔魂玉石。当然,前提是你得能活下来。也不是每到一个新的空间都会有战斗,如果新空间只有你一个,或者另外一个魂行者愿意和你和平共处,分享利益。魔冥之域只能做到把两个不同门派的魂行者放在同一个空间,然后以魔魂玉石诱惑他们互相残杀;却不能强行要求每个空间只能活出去一个,这也是天魂修则。即使这地方独属于异灵,但它也不可能任意胡来。它只能考验人心,却不能定生死,这便是游戏的规则。眼看六个时辰将至,欧阳和丰站起身,从储魂戒中取出一只剑匣来。剑匣,神耀圣剑一脉弟子们的标配,就像内剑魂者的剑心殿,剑匣就是圣剑弟子存放温养飞剑的地方。只不过和内剑不同的是,剑匣对飞剑数量没有要求,一只是养,几十只也是养,只要你有足够的时间,精力,资源…… 欧阳和丰的这只剑匣可不是假的样子货,而是货真价实的真家伙,出自神耀白虎峰的某次摸尸。这也是他在落日峰入魔冥前没有拿出来的原因,不是他多有剑魂者作风,而是不屑于伪装成圣剑弟子,而是他怕拿出来被人认出来说不清楚。正经八百的剑匣,因长久使用而外表透出某种包浆的光泽,剑匣里还有四只飞剑,因长期未曾温养而黯淡无光,不过从外面当然看不出这点破绽。这是个足以以假乱真的伪装,除了瓤是内剑魂者,其他的和任何一个圣剑魂者都一般无二。对此欧阳和丰心里没有任何的心理负担,战斗从刚一进入魔冥之域便开始了,任何故作清高,道貌岸然,追求高傲的行为都是取死之道,没人会因为你有风骨而手下留情,只会在杀死你后说一句:“愚蠢“不是每一个内剑魂者都会这么做,问题在于,你也不知道谁会这么做谁不会?或者嘴里说着不会可没人的地方照样什么都不管?人前和背后,都能做到一致的,那是圣人。欧阳和丰希望自己是剩人而不是圣人。空间塌陷来的迅速而诡异,这个独立的小空间仿佛是被抽掉支撑的积木一般,欧阳和丰还来不及仔细观察这难得的奇景,就被瞬间传送到另一个崭新的,风格偏向黑暗的废墟之地。“有人。”还没完全看清楚周围的形势,欧阳和丰便得出了这个判断,两人大概相距五十丈,这是个让剑魂者尴尬的距离。 那是个破旧衣服的中年魂行者,面相英挺,一脸正义,从着装上来看,完全看不出他的门派归属,这在升龙大陆是件很正常的事,没有哪个门派会为门下弟子制作专门的制服,魂行者都是高傲,孤芳自赏的,穿衣戴帽各凭喜好,谁会如军队一般统一着装?欧阳和丰迅速开金秘向侧外移动,准备抢攻,但对方却大声喊了起来,“敢问来者是神耀哪位师兄?封号如何称呼?在下圣清教阳奉阴,愿与小友共分魔魂玉石。”看欧阳和丰还在往外秘走,阳奉阴有些着急,“若小友觉的平分不够公平,待魔魂玉石结成之时,你我可以三招为限分个高下,再决定魔魂玉石归属?”欧阳和丰此时已远出百丈开外,背后剑匣一声轰鸣,一道巨大的水青色剑光勃然而起,声势惊人。阳奉阴一边祭起防御神器,轻怒道:“你我两家虽非盟友,但关系向来亲近,为何如此不分青红皂白……”话还未落,一道青光闪过,还未完全祭起的神器被击落尘埃,“好贼子,竟是内剑……”眼看第二道青光已至,急忙打点精神组织防御,再没心思呈口舌之快。那道巨大的水青色剑光是剑匣中的飞剑,幌子而已;这种圣剑的飞剑之术他只学得个皮毛,又没下功夫练习,所以飞不出十丈就得掉地上,之所以首先祭出这把冒牌货,不过是借以掩护真正的攻击——鲨浪。 鲨浪,这是欧阳和丰为剑心殿中自家的水行剑心起的名字,因为它活泼好动,灵性十足,在剑心殿中游动如一条鲨鱼,故此名之。因为水青色圣剑的掩护,让阳奉阴在时机的选择上出现了误判,才有主防御神器被鲨浪一击而落的失误;紧随而至的两道剑光逼的阳奉阴在疯狂秘避中只能甩极品防御法图来抵挡,战斗节奏从一开始便落入欧阳和丰手中。但阳奉阴毕竟是高门大派出身的好手,此次进魔冥又肩负屠戮任务,在后退秘闪的过程中对自身的处境已有了清晰的判断:对手是名狡猾凶残的内剑魂者,杀伐果断,不受言语影响,实力很强,但,还远未到让他阳奉阴束手的地步。不提那把圣剑幌子,对手三道飞剑袭杀中,细分其速度,其实是有轻微差别的,第一道飞剑最快,其后两剑便稍微慢了些,这完全符合剑魂者的特点:刻意准备下的飞剑,和连续发出的飞剑在速度上肯定有所不同,后者必定要稍微慢些。这便是他阳奉阴的机会,再往后,他会寻机祭出备用防御神器,那时才是他真正反击的开始。但这一切不过是阳奉阴的一厢情愿罢了,欧阳和丰既然已掌握主动,又怎么可能给他反击的机会?鲨浪再次来袭,这已经是一息中的第四剑,阳奉阴按照前三道剑光的攻击力度扔出法图防御,并同时开始默运法诀准备祭出备用防御神器。 ------------ 第58章 算计,狭路相逢 然而,他眼角余光却发现侧方似乎有金色光点一闪,斗战经验丰富的他凭魂行者直觉,意识到大势不妙,再摸法图哪里还来的及,只在最后关头勉强偏过身体避过心脏,但右胸却被某尖锐一透而过,随后便如万根刚针乱攒,暴烈并破坏力极强的剑气开始在身体经脉中四处乱钻。 阳奉阴嘶声怒喝,他终于看清楚了,那是一枚金色的金行飞剑,速度极快,比原先那把青色飞剑快了不止三,四成。作为对神耀天派了解极深的对手,他很清楚在筑基期便有两枚剑心,并且其中还有一枚是金属性的剑魂者,这样的人一定是神耀内剑中最顶尖的角色。 可怜自己犹自狂妄自大,还拿言语欺骗,到如今全身本事还没使出三成,就被人一击而溃,真正让人不甘心……阳奉阴心神失守,丹田又被剑气所伤,挡不了几下,便被欧阳和丰一剑斩去头颅,从头到尾,竟连再开口说句话的机会都没有。欧阳和丰轻出一口气, 整个斗战过程不过数息,其中却包含了许多的变化和计算,一环接一环,可不是简简单单的无脑乱砍,只有尊重战斗的人,战斗才能尊重你。计算从剑匣发出的巨大圣剑幌子时,就已经开始;如果不是观察到这把巨大的幌子飞行速度有限,阳奉阴祭出主防御神器时怎么还会有空口中聒噪?如果不是祭出防御神器时的稍微一点点的漫不经心,鲨浪又怎么可能把一个法修的主防御神器一击而落?一般像这种主抗的防御神器,完全祭出后,没有个数十上百下的飞剑冲击,是不可能有所毁伤的。再往后阳奉阴其实还是有一些机会的,最起码不会输的这么快,但他错就错在还想着奋起反扑,他最应该做的,是拉开距离。欧阳和丰现在的发剑速度是一息四剑,之所以阳奉阴接这第四剑时,重义会同时杀到,无非是欧阳和丰动用了崇骨气旋让重义的飞行速度快了四成,所以,第五剑和第四剑不分先后,而这时悲剧的阳奉阴正掐法诀准备再祭神器呢……遇敌不明,判敌不清,犹自大意,决断错误……阳奉阴在搏兔也尽全力的欧阳和丰面前,输的如此干脆,真是一点不冤枉。单凭实力,欧阳和丰也一样会胜,但可能不会这么轻松;但斗战这种事,可从来不是单凭实力就能决定的。这不是回合制的游戏,背着手,云淡风清的,你搞我一下,我弄你一把,把底牌都藏起来,非得等对手把大招都用出来了,才大喝一声,然后绝地反击,这不是战斗,这是在写异志小说。真实的战斗,是你很可能还来不及发挥自己的所长,储魂戒中的法图还成把的放着没用上,神器来不及祭出,法阵对手根本不上当踏入……你可能败的很憋屈,就像这个阳奉阴一样。 所以,欧阳和丰宁愿当一个莽夫,先把自己拿手的几招砍出去……打不倒对方怎么办?这个还用想么,既然最强最厉害的手段都不能打败对手,那你不跑还等什么呢?等着被人砍么?………………欧阳和丰不是嗜血好斗的人,之所以一言不发便下手狠.干,自然也有他的道理。阳奉阴的头一句话就有问题,什么叫“封号如何称呼?”神耀圣剑一脉参加魔冥试炼的,是图字辈,连字辈;内剑一脉,则是含字辈,令字辈,如果欧阳和丰回答他,那么立刻,阳奉阴就能判断出他是内剑还是圣剑,所以这句问话其实是有他内在意图的。第二句话同样不怀好意,什么是“待魔魂玉石结成之时,你我分个高下?”,要打就打吧,非得等魔魂玉石结成之时,也就是说要等三个时辰之后,或者换句话说,打完架后恢复魂力的时间已经不足三个时辰?如果两人棋逢对手,打个半时辰一时辰的,魂力消耗恢复不过来,那下一场不是等死么? 这些都是个人判断,有些主观臆测在里头。重要的是,欧阳和丰的感知,给了他最清晰的依据。自刚传入此空间,在这个人身上,欧阳和丰就没感觉到善意,随着阳奉阴的两次开口,这股子恶意便愈发的明显。恶意,杀气,这类听起来玄之又玄的东西虽然看不见摸不着,却是确实存在的,经过特殊修炼过的魂行者完全能准确的分辨出来,通过各种途径,情绪,气味,下意识的小动作,神魂,魂力波动,等等。但要做到这一点,仅仅凭借神意是不行的;欧阳和丰能做到,正是得益于十多年坚持不懈的勤修六幻神决。在多年默默努力下,这门助助之术终于发挥出了它应有的作用。这个世界的魂行者,恐怕没有人如欧阳和丰这般对六幻神决如此重视,甚至在还未加入神耀时,他就开始了风耳,鼻嗅的修炼;这种意识,所以欧阳和丰才不遗余力的坚持全部六绝术的修炼,而不是如绝大部分魂行者那样只选择神意术和瞳术。十余年的坚持现在已有小小的成果,那便是他的感知格外的灵敏,能轻易分辨其他魂行者毫不在意流露出的潜在的东西;六绝术在斗战中同样帮助巨大,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一种魔法是可以毫无征兆发动的,总有先兆,强弱而已;比如魂行者想施展一个水系魔法,那么他身边的水系魔气必然会与之呼应,感知灵敏的魂行者便可以提前有所应对。六幻神决虽不显山不露水,却是斗战基石,有了灵敏的感知,就有准确的判断,才会有针对性很强的策略,在这一点上,远比那些所谓绝招底牌要有意义的多。 缓缓走近阳奉阴的尸体,神意往其储魂戒上一探,果不其然,整个储魂戒外表丝毫未变,内里却彻底崩灭,所有一应物事都化为灰灰,总共三个储魂戒尽皆如此,其人身上也没有任何可以表明身份的东西。 欧阳和丰叹了口气,摸尸在圣龙大陆真的是件很困难需要一定运气的事。像这样的大门派,门下弟子的储魂戒皆下有专门的禁制,身死既没的同时,便是储魂戒崩灭一刻,以防功神器器外泄,万年来修魂世界残酷的争斗,想着捡便宜的想法,却是有些天真了。白虎峰那次摸尸,其实那名神耀圣剑弟子的储魂戒也有禁制的,不过他薨于空间瘫塌,禁制未生效而已;至于无忌教主的储魂戒却是没有禁制的,这些三流小门派还不能制作如此高端的东西。故此,摸尸这种行为,更多的发生在小门小派,散修身上,对大门派来说,万年传承下,怎么可能留下这么大的漏洞,是很难占到什么便宜的。此人未必便是大门派,他毕竟接触的各方魂行者还少,这人也没机会施展比较有门派特色的魔法便挂了,让欧阳和丰也无从辨认。欧阳和丰知道魔冥之域很危险,但并不知晓这次的危险尤甚,是四个门派的集体围猎行为,于是坐下调息,等待三个时辰后的魔魂玉石。东方稀封,金光峰宝地。这里是圣龙大陆顶级大派,传承最久远的几家势力之一,混元宗的山门所在。金光峰并不高,也不以险峻出名;但这里那一股空灵出尘之气,却是圣龙大陆最接近神界魂力的宝地。永世阁,这是一处类似神耀天派生魄殿的地方,在这里,安放有所有混元弟子的魄灯,是混元宗重要的主殿之一,平时便有魂行者专守,不过今日,却少有的出现了两名金丹魂行者也滞留在殿中。“阳奉阴,走了。”眼看着一盏魄灯在不断摇曳中骤然熄灭,赫兰魂行者脸色铁青,阳奉阴是他座下三弟子,入道三十年,摄灵境,是一名很有潜力的魂行者,未曾想此次参与围杀神耀弟子,才不过一日,便天人两隔。“师弟节哀。”另一名金丹魂行者劝慰道,他名赫风,是这次负责挑选弟子进魔冥之域围杀神耀的组织者之一。“剑魂者难缠,攻击犀利,有所损伤,在所难免;阳奉阴既承师恩,当赴师难。” 赫兰魂行者点点头,修炼之人,对生死看得很开,他担心的是另有其事,“不知师兄注意到没有,此时离进入魔冥之域,才不过将将六个时辰?”赫风魂行者心念一转,瞬间明白了赫兰之意。这一次五派弟子入魔冥,正好过去了六个时辰。魔冥之域的规矩万年下来,早已不是秘密,六个时辰翻界一次更是众所周知。也就是说,阳奉阴在第一次翻界,便被人给秒了。 “虽说神耀天派攻击力无匹,但我混元弟子既是存心灭杀,当不致轻敌,遇到内剑魂者打不过是有可能的,但怎么也不能被人数息灭杀……这……”“会不会不是神耀天派干的?”赫兰这个猜测有他的一定道理,自己的弟子自己知道,既然敢派他入魔冥,当然不是让他去送死的,无论境界实力,法图神器,都准备的相当完备,不说在所有进魔冥魂行者中拔尖,也断无可能会被人秒。 他怎么会知道自己这个弟子是死在想耍小心眼上的,见到剑魂者想让过去,让锁魂宗的人来啃硬骨头。“可能不大……”赫风魂行者虽心里也有怀疑,但这种没有证据的事不能轻易说出口。此次魔冥联合围杀神耀弟子,从锁魂入口进入魔冥的,合计百人,其中锁魂宗三十七人,巅峰剑阁十九人,倒是他混元宗出力最多,去了四十四人。 这三家都与神耀天派是死仇,但敌人的敌人也不见得便是朋友,就如锁魂,观天,混元三家,私底下也是小动作不停,龌龊不断,说他们三家是联盟,那是高看了。所有这怀疑之语不能轻易说出口,否则这脆弱的联盟便维持不住。………………同样在东方稀封,与混元宗金光峰一东一西遥相呼应的浪潮溪,灵异门山门内,今日来了一名尊贵的客人。客人是谷义上仙,圣清教嫡脉长支元婴上仙,是圣清教下一代掌教的内定人选,身份很高;接待他的正是灵异门当代宗主迪克上仙,两人是旧识,数百年的交情,所以两人的见面也显的不是那么的正规;在一处素净的丹房,两人品茗闲谈。”一晃百年未见,师兄道行是愈发的深厚了,想来不久便能叩得神庭,更进一步……“谷义魂行者见到老友,首先一顶高帽子丢过去。”言笑,言笑,俗事缠身,路远,可当不得师兄夸赞;倒是师兄气息内敛神隐,才真是离那一步不远了呢。“迪克上仙百年宗主做下来,也是滑不溜手,又把帽子扣了回去。他们口中所说的,便是再进一步成为元尊魂尊,这是修魂境界中的大槛,能迈出这一步,才敢说自己是上修大能,能够异世界遨游,跨界身渡。 谷义上仙轻轻一叹,“修魂艰难,物竟天择,也不知当年虎啸之会现今还剩几个?”他口中所说的虎啸之会,是数百年前还是筑基魂行者时参加的一次异域探险,当时去了各门各派数十筑基弟子,都是精英,也包括他谷义和迪克,他们也是通过那次探险才第一次相识,数百年过去,现在又剩几个呢?迪克上仙也一脸回忆道:“应当不足一掌之数吧,别人我是不知,不过神耀无痕那家伙我听说还过的不错?”谷义上仙微微一笑,“但愿这次魔冥试炼后,他不会找我们两个的麻烦,那家伙,可不是个好脾气的。”“事关门派兴衰短长,个人之谊在其中又算得什么?嘿,这些年剑疯子是越发的跋扈了,给他们一个小小的教训也是好的。”迪克上仙毫不在意的道,在他们这种层次的魂行者看来,百名筑基行者恐怕确实也不算什么。这次魔冥试炼围剿神耀弟子,锁魂宗提前与两派通过气,虽然最终两派并未答应直接参与,但也同意不干渉锁魂宗的行动。 这已经是很有效的帮助了,比如翻界后遇到锁魂,混元,观天弟子就选择和平相处,任他们回复魂力;而遇到神耀弟子则正常争夺魔魂玉石,让剑魂者们不能安心回复,这一来一去,差别巨大。“但愿此事过后,神耀行事能有所收敛,毕竟,圣龙大陆是大家的圣龙,可不是他神耀一家的……”谷义上仙幽幽道。………………脸色铁青的,可不单单是混元宗人,作为这次魔冥试炼的被设计者,神耀天派的损失可要大的多。 圆义上仙和他座下的两名金丹弟子,感受到的压力很大;作为这次魔冥试炼的负责人,他们一直留在广义阁生魄殿内,密切注意着魄灯的变化。截止目前为止,才过去六个多时辰,已有五名圣剑弟子,二名内剑弟子魄灯破灭。神耀天派的亏似乎已经吃定了。虽然元婴上仙地位超然,也没人故意指责他们,但这个严重的错失,势必会影响他们这一派在神耀体系内的地位;没有解救的办法,消息传不进去,人员更不可能进去。 唯一能减轻他们责任的,便只有在未来某个时间组织一次针对锁魂,混元,观天三派低阶魂行者的反杀。这很困难,没人是傻子,谁都知道以神耀天派的性子吃了大亏后必定要报复。“即便是最坏的情况,我神耀弟子也不可能全军尽没吧?翻界总是需要一定运气的,总有弟子运气好撞不到多少敌人的?”一名金丹弟子强自打气。“那可不一定。”圆义上仙叹了口气,“魔冥之域的规矩终究也并不是一成不变的,只要肯付出代价……”欧阳和丰遇到了一个剑魂者,这是他的第三次翻界,第二次翻界很正常的轮空。五百名魂行者随机扔进七百个小空间,两两相遇的概率真的不大,欧阳和丰翻三次界遇二个对手,这运气不是一般的差。虽然在魔冥之域遇到剑魂者是件很奇怪的事,能有机会进入魔冥之域的门派中除神耀外没有第二个剑魂者门派,所以,要么是另外四个门派中极少见的剑者,要么便是巅峰剑阁门下通过这四个门派进入的魔冥,其中第二种可能最大。这个剑魂者很沉默,一句废话没有,碰上同样不愿多言的欧阳和丰,双方都能从对方身上感觉到满满的恶意,结果是注定了的,顷刻间,剑来剑往,两把飞剑便绞杀到了一处。欧阳和丰仍然是以鲨浪应敌,不过经过崇骨气旋的加持,鲨浪的速度很快;但即使这样,双方也暂时打了个平手,对方剑魂者飞剑速度不如欧阳和丰,可出剑频率却在欧阳和丰之上,至少每息五剑的稳定频率,不急不燥的运剑风格,都说明了这个剑魂者的不简单。这是个实力稳稳和含浪,含风相当的剑魂者,经验丰富,其内剑属性为木属。欧阳和丰不确定他是否拥有第二枚剑心,但看对方运剑从容,猜测其有短时间内暴发到每息六剑的能力。 ------------ 第59章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 从斗剑一开始,双方便以百丈为距秘行出剑遥击,一沾即走,毫不拖沓;除飞剑外,未使用任何其他的比如法图神器的手段,这是一场纯粹的剑魂者之间的战斗,简单,速度极快,凶险莫名,生死便在瞬息之间。,双方均游戈在底线对抽,较量速度,力量,角度,节奏,谁坚持不下去,首先出现失误,代价便是生命。这是一片沙漠地形,千丈方圆,沙漠正中心有块不足百丈方圆的绿洲,有地下泉水涌出,两人基本是以这个绿洲为隔,凌空十丈处对峙,谁也不肯退后;因为空间有限,退后就有界隔,就意味着活动空间受限,少了回旋的余地。欧阳和丰一直在努力的控制节奏,通过不断变化的飞剑速度,频率,试图控制住场面;这也是他练剑十年来一直在追求的东西,快慢,轻重,虚实,节奏的变化能让对手疲于奔命,只能被动的紧跟,然后抓住机会一击毙命。斗剑到这个程度,双方都已停不下来,也根本不可能再有余力去扔法图祭神器,甚至身体周围连一层最基本的魔法防御也没有;所有精神,魂力,都投入到这场凶险的斗剑中,牵制,反牵制,对攻,再对攻…… 这是一场谁也停不下来的斗剑,比的便是谁更快,更强,更敢于变化,谁失误,谁死。欧阳和丰的控制谈不上成功,当然,也不算失败,对方显然是专研剑术数十年的老手,各种应对皆举重若轻;双方在围绕绿洲十数圈,对剑上百次皆无失误之后,都已明白这样打下去就是个拼消耗的结果,除非主动求变………………逆天珠准备率先变招。在巅峰剑阁派进魔冥之域的十九名剑魂者中,他的实力稳稳排在前三之列,摄灵巅峰的他一贯以老辣著称,在同期剑魂者中少有敌手。巅峰剑阁虽然这次只派遣了十九名剑魂者,但个个都是内剑魂者,在魔冥之域这种注定单挑的地方,派实力稍逊一筹的圣剑魂者进来,只能是白白损失性命,毫无意义,这一点,巅峰高层看的很清楚。不仅仅是巅峰剑阁,锁魂宗,混元宗同样如此,派进来的都是精挑细选的斗战之士,故此,这百名魂行者的含金量很大。逆天珠是主动要求进魔冥的,作为一名骄傲的剑阁剑魂者,对神耀天派自诩圣龙老子第一的嘴脸他很看不惯;奈何十方阁和漠北之域相隔遥远,他这样的低阶剑魂者根本就没机会和神耀天派交手,这是他一直感觉很遗憾的地方。幸好有这次的魔冥之域围杀神耀的行动,他在听到这个消息后,第一时间便找上了宫内高层,积极请战;不仅是他,其余十八名剑阁剑魂者也同样如此,实力怎样先不说,论骄傲,剑阁剑魂者丝毫不在神耀之下。他的运气不错,第一次翻界便遇到一个神耀圣剑魂者,一番激斗下,顺利拿到第一血,这让他更加的自信,要知道,激斗不是生死斗,他还远未拿出全身本事来呢。第二次翻界轮空,然后,便遇到了这名神耀内剑魂者;不得不说,内剑和圣剑的差别确实存在,这名神耀内剑给他的压力要远远大于那名圣剑,到目前为止,他拿出了九成的本事,也不过和对手斗了个旗鼓相当,这让他对神耀内剑魂者的实力终于有了个清楚的认知。对手飞剑的速度很快,非常之快,在巅峰剑阁内部,金丹之下他还未见过飞剑速度如此迅捷的剑手;但对手的劣势同样明显,出剑频率不够,而且,境界上,也要比他低一层。要想改变斗战态势,他有两种选择:靠境界魂力磨死对手;或者,暴频直接碾压,他的出剑频率可不仅仅是一息五剑,短时间内,他甚至可以暴到一息六剑,接近七剑的程度,这才是他真正的底牌。最终,他决定暴频,这是一个纯粹剑魂者的骄傲,他不屑于靠魂力去消磨,那是只有胆怯的法修才会做的选择。而他,是骄傲的剑魂者,是单凭一口剑,斩尽天下法的剑魂者。纯粹,才够锋锐;专一,方能无敌。 欧阳和丰第一时间便感知到了对手极微小极隐蔽的变化,这要感谢他坚持了十年的六绝术;没有什么是能隐藏的,是可以毫无征兆的;发现不了,只能说明对手高明,或者自家感知不够。暴频必先蕴法,而一旦蕴法,则周围魔气必有所呼应,这种变化非常细微,没有极敏锐的感知是察觉不到的。欧阳和丰感知到了,并立刻有所回应,秘行方向稍作偏转,拉近了双方间的距离,从相隔百丈,拉近到不足八十丈。在整个战斗过程中,双方一直默契的把距离维持在百丈左右,这也是飞剑能发挥最大威力的距离;其间欧阳和丰有数次拉近至八十丈,退远至百二十七丈的举动,这是他变换节奏的一种方式,也是埋下的一个伏比;就像这次的拉近距离,逆天珠只当他是习惯性的求变,而没意识到其他方面。逆天珠的蕴法非常短暂,他的决心很坚定,决定了便去做,绝不拖拉,这是一个优秀剑魂者的基本素质.剑频从一息五剑骤然提到接近一息七剑,他是一名深愔战斗精髓的剑魂者,暴则毫无保留,绝不会做那种先提到一息六剑,再看情况往上暴剑频的愚蠢做法。双方间的平衡瞬间被打破,一息七剑便意味着欧阳和丰在一息之内会额外多遭到二只飞剑的进攻,正常情况下的剑魂者应对方法,只能压缩自己的防御圈,并且马上后退。而只要这样做了,活动空间立刻被压缩,被动的防御下,焉能不露出破绽? 欧阳和丰的反应却大出逆天珠所料,他没有后退,反而全速前冲;这个完全出人意料之外的自杀式举动,让逆天珠完全摸不着头脑,难道他想近身?可这种想法是不成立的,以目前的态势,近身前他至少要被二只飞剑击中;想以伤换伤?那同样不可能,一只飞剑便能让伤者体内被剑气搅乱,到时还如何战斗?一切都发生在瞬息之间,双方都没有多少考虑改变战术的时间,欧阳和丰前冲秘速飞快,迎面而来的飞剑更是迅捷。逆天珠眼睁睁看着飞剑在对手身体上一穿而过,却没有见到鲜血飚飞的场景;然后对手仿佛凭空消失,再出现在眼前,手中长剑一挥,逆天珠感觉到自己身体一轻,飘了起来。怎么会?为什么?金丹以下魂行者怎么可能掌握空间类秘术?这完全不符合规则,也从未听说过哪门哪派有如此逆天的魔法……在彻底陷入黑暗前,逆天珠忽然意识到了对方秘术已有所改变,原来对战时一直使用的是金秘,而现在对手却是水秘,他终于明白过来,从头到尾,这名剑阁剑魂者只来的及说出一句话,“竟然是五行秘……”五行秘,是升龙大陆唯一一种凭秘术便能直通大道的功法,它的终极形态是五行乾坤。掌握五行秘中单一属性秘术并不困难,困难的是掌握多种,它的可怕也正在于此。 当魂行者在使用与环境相匹配的五行秘转换时,会在转换中激发,这不是空间类秘术,它的本质是五行转换形成物质层面上的无视一切。比如这个小空间,沙漠形态,在大部分地方适于土秘,金秘;而在沙漠中心的绿洲,则适于水秘;如果有掌握了这两种秘术的魂行者,在从沙漠进入绿洲的瞬间,同时切金秘变水秘,那么这名魂行者在极短的时间里肉体将无视一切伤害,造成如空间秘术般的效果。这个小空间的形态,正适合掌握了金秘水秘的欧阳和丰。这个脱胎于五行秘的附带效果,对环境和魂行者的要求极高,如果没有那个绿洲,这种变化就无从谈起。五行秘真正厉害之处,在魂行者彻底掌握金,木,水,火,土五种单一秘之后,那时的魂行者便可以在任何一种环境下随心所欲切换秘术,应用出这种恐怖的无视一切的效果,真正的上天秘地,无所不能。欧阳和丰离这种境界还差着十万八千里,所以他只能在这种比较特殊的场合,才能发挥出效果,即使这样,因为他低微的境界,不过才小成的金秘水秘术,他无视一切的距离其实短的可怜,不超过三十六丈。这就是他为什么在发现对手有异常后立刻前出二十七丈的原因,也是为什么他顶着对手的飞剑前冲的原因,只有这样,在切换秘术后,他才能将将好的秘到对手身前,把他一剑斩落。这其中的算计,错一步都会万劫不复。当然,即使换一个环境,欧阳和丰也未必会输给对手,他还有很多其他的手段,主战剑心重义还没用呢。 欧阳和丰闭关几年,修习水秘才不过二年,前五年都用在了如何从金行秘术自然转换水行秘术上,其中辛苦艰难,不足为外人道。如果不是一次偶然,通过金秘时的控制温度变化达到凝析出水的变化,那么到现在他恐怕还在水秘术面前一愁莫展呢。这也是绝大部分魂行者境界低时不愿意在五行秘上浪费时间的原因,他们更愿意首先选择把境界提上去。欧阳和丰有了引灵阵,在时间上却是宽裕多了,能让他埋头研究一些有趣的魔法。和那阳奉阴一样,这剑魂者什么东西都没给欧阳和丰留下,甚至也包括他的名号,当然,欧阳和丰也不在乎。整个斗战过程,不超过一注香时间,这多是两人相持的时间;欧阳和丰的魂力消耗倒是不大,但神魂亏损严重,这就是剑魂者的短板,神魂强度的增长跟不上魂力的增长。飞剑发出去容易,但要自如的控制就很困难,需要消耗大量的神魂之力。飞剑速度越快,攻击距离越远,神魂消耗越大。更像是一个短时间爆发力极强的职业,这一点上,剑魂者是不如法修的。对如何更好的控制飞剑,欧阳和丰也有自己的想法,不过现在的情况不适合修炼,还是等回到神耀自己的洞府,再考虑这个问题比较现实。 他现在比较困惑的是,为什么魔冥之域会出现一个不属于神耀的剑魂者?而且还是一个极具实力的剑魂者?在以后的翻界中,这种情况还会不会再次出现?出现五派之外的魂行者,这是个例,还是阴谋?接下来的三次翻界,欧阳和丰的运气终于回归正常,他连续三次轮空,这样一共获得了七枚魔魂玉石,而时间,在外界算来,也不过才三天而已,魔冥之域,真的是一个刷资源很有吸引力的地方。三次翻界,小空间依然是同样的千丈方圆,却没有重复的地形。一次是一片豪奢的宫殿群,一次是草原,当然没有牛羊,最让欧阳和丰惊讶的是第六次翻界,他被扔到了一个类似海底世界的地方,真实的水下世界,游不到海面,更见不到天空,着实让他压抑了一回。虽然没有海底生物的威胁,但在海水里,飞剑的威力被极大的消弱,重义慢的好像蜗牛在爬,好在鲨浪作为水属性飞剑还勉强能用。水秘术在这个地方是真正的如鱼得水,这让欧阳和丰大大的松了一口气,至少他还有逃跑的手段。法修在这种情况下实力会受到多少影响?欧阳和丰觉的至少要比剑魂者强,若真的和人在海底开战,他能指望的首先是水秘术,然后是手中长剑,最后才是鲨浪。欧阳和丰不知道这样的水下空间还有多少,他唯一能做的,便是尽量在这片海底世界练习水秘下的出剑,并祈祷这种极端的特殊地形是小概率现像。欧阳和丰的第七次翻界,出现在一处茂密的森林中。他心中一沉,森林对飞剑的影响是显而易见的,高大粗壮的树干会很大程度上消弱飞剑的威力,增加神魂操纵的难度;是继续以往的隐蔽搜索,还是飞到空中处于一个有利于剑魂者的环境,他马上做出了决断。他飞到空中,七十丈的低空,退或者进都能自如;虽然这样做很可能让对手能首先发现自己,但他宁可失去先敌之利,也不愿意在森林中和人捉迷藏。但事态的发展总是出人意料的。有人,而且对方不出所料的首先发现了自己,并且采取了行动——那名装束奇怪的人放弃了自己在森林中隐蔽的优势,而是同样跃到空中,在二百丈外向他开口喊话,“在下乃骷髅宗下骨雪白,愿与师兄和平相处,魔魂玉石做价二百魂石,师兄是要魔魂玉石,还是魂石?”同样是想表达不战之意,这位骷髅宗下的表现可比阳奉阴有诚意的多,首先他跃在空中以示无偷袭之意,其次言语间根本不打探对方信息,只提最核心的魔魂玉石分配,是个非常知进退的魂行者。欧阳和丰不是嗜血之人,他尊重每个魂行者的斗战能力,绝不认为自己能就此一路大杀下去;不用动手就能获得半块魔魂玉石,为什么不呢?“我选魔魂玉石。”欧阳和丰取出一百块极品魂石放入锦囊中,隔空扔了过去。“好。”骨雪白接过锦囊,也不为对方不自我介绍的无礼而生气,便盘腿悬于空中闭目养神不语。 欧阳和丰暗暗点头,也不下去地面,同样悬于空中,两人隔空相距二百丈,这是个安全的距离,是个对方一举一动都在掌握之中的距离,对于敌友不明的双方来说,保持在对方视线之中,就是一种诚意的体现。之所以选择魔魂玉石,还是有自己的小心的,若接受对方的一百魂石,他也担心对方会不会在这上头做些手脚,他对偏门魔法了解不多,这是他的弱点,对此他很清楚。三个时辰一晃而过,察觉到空间中央一枚魔魂玉石慢慢生成,骨雪白非常知趣的又往后退了百丈;同样的,欧阳和丰在前出百丈拿到魔魂玉石后,又退回原来的位置,紧接着骨雪白也回到原先位置,两人仍然以空间中央为隔,相距百丈静坐。不要小看这些细节,两个陌生的魂行者相处,如果不注意这些细节,就很可能惹出些不必要的麻烦,甚至生死相斗。 欧阳和丰拿魔魂玉石时骨雪白后退百丈是为保持安全距离,欧阳和丰拿到魔魂玉石后退回原位,是为不压缩对方回旋空间,同样是为安全,毕竟,总共才千丈方圆的空间,你顶上百丈后,对对方的影响还是很大的。都是心思机敏的斗战好手,这其中的分寸不用人教。如此又过了二个时辰,就在欧阳和丰以为这次翻界即将和平渡过时,骨雪白却开口了,“这位神耀师兄,某以下所言,皆为实情,听与不听,只在于你。此次魔冥试炼,其实是锁魂宗联合各方针对你神耀的一次阴谋,主力便是锁魂,混元,巅峰剑阁三家好手合计百名,而我骷髅宗,和圣清教,灵异门则从旁协助,这一点,师兄不可不察。“欧阳和丰心中一凛,他确实对此次魔冥遭遇有很多的疑问,虽然是头一次参加,也直觉的感到了某些不对劲的地方,却没有圣清晰的认知。这样看来,自己遇到的那名剑魂者就必然是剑阁剑魂者,那个法修阳奉阴恐怕也不是圣清教的,更有可能是混元宗弟子。 ------------ 第60章 心中忐忑 ”如何协助?“ ”便是不给你神耀天派充分休息的时间,全程搔扰,而若遇到锁魂等三派魂行者,则互不相犯。“ 这确实是个很有效,很阴险的协助方式,魂行者在剧烈斗战后的神魂魂力很难快速回复,如果这一切是真实的话,便如楚西行这样的天才,如果运气不好连续作战,都有油灯枯尽,身死道消的可能。结合前二次斗战之疑,欧阳和丰已经相信了七,八成,但他还有些疑问,”多谢小友相告,含鸦不胜感谢,不过我有一问,小友此番行为,不知是单只个人之意呢?还是骷髅宗之意?“骨雪白微微一笑,”我骷髅宗与你神耀并无多少瓜葛,但却与混元教纠缠甚深,这次虽是以锁魂的名义围猎神耀,但说到出动的人手,却是混元宗最多呢。“ 话不用多,欧阳和丰一点即透,原来这骷髅宗和混元宗同样是万年宿敌,互相间争伐不休,要说实力上,骷髅宗在十七大派中是稍微偏弱的,在和混元宗的纠缠中吃亏不少。混元宗本不在有资格进入魔冥之域的五派当中,但既然这次混元强插一脚,骷髅宗怎么会放弃这样的暗下黑手的机会,而且还不需要他们直接上手,只不过传递个消息而已。每个门派,都有自己的自保之道,骷髅宗的自保之道,便是绝不同时与两个超级大派交恶,混元宗那是万年恩怨,避免不了的,但神耀天派却大可不必得罪,否则真被剑疯子盯上报复,对本就被混元打压的他们来说,恐怕就不仅仅是雪上加霜了。想通透了这点,对这个骨雪白之言,欧阳和丰再无怀疑,”既然骷髅宗有安排,却不知白小友为何拖到现在才与我言明呢?“骨雪白笑道:”虽未与神耀天派打过交道,但修魂世界常言神耀天派这个脾气,却是比较暴燥,我虽不信却也不可不防,若师兄一上来便喊打喊杀,那这消息便不传也罢。“很实在的话,欧阳和丰也笑了,果然,修魂世界没有傻子,也没有轻信他人的呆瓜,门派有门派的自保之道,魂行者也有个人的生存之本啊。看这骨雪白气息,魂力运转内敛,动静之间流畅自然,想来也不是什么弱者,而且其名虽叫小骨,看这年纪便说是老骨也未尝不可,恐怕魔冥之域也不是头一次来。既然大致明了其性格,也就有了继续深入下去的可能,欧阳和丰从储魂戒中取出方才收取的那枚魔魂玉石,一甩手,丢了过去,”我有一问,不知白小友能否与我解惑?既然这魔冥之域随机选取对手,又空间繁多,轮空者众,如此情形下,锁魂宗又如何能保证围猎我神耀? ================================================== 骨雪白接过魔魂玉石,毫不客气的纳入戒中,口中道:我这是第三次入魔冥,不敢夸口说经验丰富,但略微一点心得还是有的,便如师兄所说,若一直如此下去,那三派莫说围歼神耀,便是能有机会碰到一半神耀弟子,都是烧了高香。虽不知三派高层具体有什么谋算,但魔冥之域万年来,能够改变魔冥之域灵翻界规则的,也无外乎就是那有限的二,三个手段,就目前而言,便只一种手段可用。“何种手段?“欧阳和丰问道。”魔魂玉石。“骨雪白笑道,”如果,进入魔冥之域的魂行者,有超过半数在翻界前不收取小空间中孕育出的魔魂玉石,那么魔冥之域灵一怒之下,就会改变翻界规则。这却是为何?“这个简单到极点的答案大出欧阳和丰的意料之外,他还以为会有什么惊天动地的大手段呢。是不是很惊讶?其实也不算太过难以理解,魔冥之域灵经过万年时光,灵智和实力都不增反降,能进来的魂行者境界也越来越低,这是事实。恐怕在异灵想来,它孕育出的魔魂玉石,便是对进入魂行者的施舍,是近骨大能对修魂螻蚁的布施,给你你便得拿着,不能有推却拒绝之意,否则便是对它的冒犯。当有半数进入魔冥的魂行者都拒绝接受魔魂玉石时,便是异灵忍耐的极限,它会改变规则,刺激入宫魂行者间的互相杀戮。“ 欧阳和丰有点明白了,进入魔冥之域的魂行者不超过五百人,其中锁魂,混元,剑阁,圣清,灵异加起来便接近三百人,统一行动下,可以轻松做到超过半数魂行者不取魔魂玉石;至于神耀和骷髅,加起来不足二百人,影响不了大局。至于说不取魔魂玉石会影响魂行者的收获,这却不是什么问题,锁魂宗万年大派,拿出些许资源加以补偿便是了。魔冥之域这样的规则漏洞神耀天派未必不知道,但有备对无备,被人算计也就再所难免。”却不知异灵会如何改变规则?大混战么?“欧阳和丰有此担心并非无因,神耀天派在人数上处于绝对劣势,骷髅宗通风报信可以,真正要让他们撸胳膊直接上手,恐怕也无此可能。”那不能,单人对战是魔冥之域基本规则,不会改变;异灵有所改变的,会在翻界时加上一个跳棋游戏。“骨雪白摇头道。”跳棋游戏?听着有些儿戏,但确实如此,这完全符合异灵变的幼稚的心智,也符合它主人魔冥魂行者的爱好;准确的说,会是一场五方跳棋游戏,它会根据不同的入口,为每名魂行者都标注上颜色,比如从你神耀天派进去的,都是红色,我等从骷髅宗进去的,便是白色。五个入口,便是五种颜色。然后就可以由魂行者自己选择对手了?那谁选?谁被动接受?轮着来,这次你主动选择了,下一次就只能被动接受,直到某种颜色被彻底消灭。骨雪白神色变的严肃起来,“所以,含鸦师兄你务必尽快分辨出哪种颜色对应哪个门派,这一点在一开始是随机的;特别是要搞清楚锁魂宗和我骷髅宗是什么颜色,如果你被动接受,那一定是锁魂一方的挑战。如果你主动选择,那一定要选骷髅宗,这样的话,你至少能获得六个时辰的回复魂力的时间。欧阳和丰默然,他已经大概了解清楚了这次神耀天派们将要面对何种的困难。单从人数上来说,神耀似乎并不劣势,百名剑魂者对阵百名以锁魂为首的联合部队。但问题在于,双方队伍的质量完全不同,神耀是正常安排,有强手却不多,大部分都是正常水准偏上的剑手;而对手却完全不同,挑选的都是派中最好的斗战高手,虽然剑魂者斗战能力都很出众,但若说普通剑魂者对上顶级法修还能大占优势,那便是自欺欺人的笑话。尤其是还有七十三名相对更弱一些的圣剑魂者,他们对上顶级法修和剑阁的内剑魂者,赢的希望真的不大。本来还可能通过魔冥之域随机的翻界,使一些运气好的剑魂者躲过这次劫难,但现在看来,若真的改变规则,神耀天派还真可能一个不留的被围猎。截止今日,入魔冥已经四天,有多少神耀弟子已经蒙难?还有多少幸存者?幸存者中有多少已经得到了骷髅宗的警告?有多少还蒙在鼓里? 就像骨雪白所说,如果不得示警,就这么蒙头蒙脑的和人硬怼,有圣清教,灵异门在一旁牵制不得休息,那不管你实力多高,也是个生生被耗死的场面。对神耀天派,欧阳和丰心中是很认可的,两世为人的他也慢慢把神耀真正当成了自己的家,眼看着师兄弟们即将遭到屠戮,他心中也焦急万分,但遗憾的是,就连神耀天派中的那些大能都无法干渉魔冥之域运转,他一个小小的筑基入局者又能做什么?他能做的,便是尽可能多的杀死挑衅者,在自己倒下来之前。“我们骷髅宗弟子,到时也会在主动选择时尽量挑选神耀,希望能多给你们一个喘息的时间,但我们毕竟人少,也不能做的太过显眼,尤其是圣清,灵异两家也一定会首选我们,所以……” 骨雪白没有继续说下去,其实作为十七大派中偏弱的他们,能做到这一步已经很不容易了,毕竟,双方非亲非故,也没有正式联盟。多谢白小友好意,也多谢骷髅宗的帮助,如果有幸活下来,含鸦必有一番回报。敢问小友,在翻界后,如何才能快速辨别对方是否是骷髅宗人?“骨雪白一笑,这个剑魂者魂的很聪明,恐怕也是下了大开杀戒的决心,不然不会有此一问,”我们早有安排,这是五十支骨魂符,无任何攻击防御属性,只为报警专用,师兄一进入新界便扔出一支,如果对方是我骷髅宗人,必定会主动现身。“说话间,扔过来一只储物袋。”如此甚好,也不用担心有所误伤了。“欧阳和丰心中已做出决定,在魔冥之域灵改变规则前,他将大开杀戒,除骷髅宗外,统统视为敌人。为将来规则改变后尽可能多的扫清障碍。保存实力,虚与委蛇已不可取,别人都把刀子架在脖子上了,还客气什么?翻界前,骨雪白看了一眼这个杀机毕露的剑魂者,问道:”不知在下能否知晓,师兄是圣剑?还是内剑?“神耀天派,广义阁安魂堂。便是一贯冷厉,见惯生死的魂行者,在眼见又一个魄灯骤然熄灭时,也不禁叹了口气,短短不到十日功夫,神耀天派四十五名杰出的剑魂者已经命归黄泉。其中内剑一脉九名,圣剑一脉三十六名,已经有多少年,神耀没出现过如此掺烈的损失了?无义峰,圆空上仙处理公事的大殿内,一众高阶魂行者同样面色难看。 圆义上仙垂头不语,无痕上仙沉默寡言,那名来自秀丽门的上仙则是怒发冲冠,背后的剑匣内隐隐剑啸嘶鸣,燥动的魔气仿佛要掀开殿顶一般。这是莫大的耻辱,什么时候,骄傲的神耀天派眼睁睁的看着门中新血被人屠戮,却束手无策,只能袖手旁观了?但这就是修魂世界,强如神耀天派,也断无可能就此向锁魂,混元,剑阁,圣清,灵异五派同时宣战。他们迫切的想要报复,但在漠北之域,几乎一家独大的神耀天派又去哪里寻找这五派魂行者的行踪?至于远去它域寻人麻烦,那就是门派争伐,又岂是轻易可以启动的?金丹以下剑魂者虽境界低微,但却是基石,是未来,是门派传承的必不可少的一环。寻神耀天派低阶剑魂者下手,这恐怕也是五派精心策划的,即能让神耀感觉到痛,又不至于轻启全面争伐,这种感觉,无疑让在座各位上仙进退两难,空有满腔怒火,却无从发泄。掌门圆空上仙从殿后转出。 ====================================================== 神耀天派魂尊不少,总有十好几位,但大都遨游天外异界,门中驻守的,便只闫丽,虾全,油垢三位;故此这三位的联合法旨,便是神耀至高无上的声音。几位魂尊的意思很清楚,锁魂这次的谋划,未以众凌寡,魔冥试炼都是单挑模式;未以上欺下,都是筑基,摄灵魂行者;也未采取下三滥的手段,比如毒,蛊。就是堂堂正正的阳谋,是在规则允许的范围之内,所以,神耀得认。但神耀真正正式弟子,便只内剑不足三百名,圣剑二千名,这眼看百名优秀弟子尽丧,没有几个够份量的来顶罪,又怎么可能轻易含糊过去?圆空上仙倒没什么怨言,这事发生在他的任上,责任却是推捼不了;取出掌门印鉴置于案上,黯然而去。圆义上仙同样如此,问天门罡风涧可不是什么善地,即使以他元婴上仙的底子,百年下来,不死也得脱层皮,但祸起于他的失职,也没什么好说的。只是这掌门之职,说不得又是一番你推我让。……………… 东方稀封,浪潮溪。今天,已是谷义上仙来灵异门的第十日,这些时日,谷义遍游浪潮溪美景,与灵异上修探索感悟,过的也是逍遥;只是再逍遥的日子,也有离去的那一天。迪克上仙满饮一杯茶,”师兄请。“谷义上仙举杯回敬道:”好茶,莫干红茶,名不虚传……我观师兄脸色,莫非有何不如之意?“迪克上仙略一滞,苦笑道:“方才接到宗门传信,我灵异弟子入魔冥者,已薨三十七人矣。谷义上仙神色一黯,安慰道:“我昨日接到的消息,圣清教也有十九名弟子身亡……嘿,看来神耀天派这是在搏命了。”“我心中总有不好预感,按照往年惯例,不过十日功夫,伤亡不应超过十人才是,若依此下去,等魔冥试炼结束时,我灵异岂不是要全军皆没?为达消减神耀目的,这付出是不是有些太大了?谷义上仙摇摇头,“师兄此言差矣,你只算灵异损失,可曾想过神耀损失几何?我敢断言此时魔冥之域的神耀天派必已伤亡过半,越往后威胁越小,如何能按比例来计算?况且,有那三家顶在前面,又到刺激魔冥之域灵之时,规则一旦变化,锁魂,混元,剑阁必全力攻扑,基本就无我等两派什么事了,师兄还请放宽心。”这次联手锁魂,若没有圣清教一旁施加影响,灵异门原本是不会答应如此要求的,所以谷义才会尽力安抚对方。“我近些时日总觉心神不宁,似乎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迪克上仙还是不能释然,这次配合几派行动,他作为掌门,是力主参与的主要责任者;宗内反对此次行动,反对冒然开罪神耀的呼声相当高,一旦有失,他的日子绝不会好过。“不如师兄开卜乾坤一卦?定知我所言非虚。”谷义上仙建言道。灵异门在升龙大陆中是一个比较特殊的存在,功法中流,斗战中流,丹道,符道,器道,阵道还是中流,是一个相当没有特点的中庸门派。唯有一项,其他门派不能与之相比占卜,灵异门三大核心功法——九转问天,天机眼,玄天图,其中两种都与占卜开卦有关,可见其在这一方面上的实力。占卜开卦对魂行者是有影响的,妄探天机,其罪必罚,滥测天意,其行必纠。所占卜的人或事件越重要,境界越高,反噬越厉害;探测的距离越远,时间跨度越长,越损道行;追求结果越精细,越具体,越违天和。所以,灵异门魂行者轻易绝不开卦,即使开卦也不问究竟,只问吉凶,除非渉及个人生死,宗门大事。毕竟,谁也不会总去做有损自家修魂之事。乾坤卦便是这么一种相对影响较小,卦像也相当模糊的卦品。谷义上仙与迪克相交甚深,知道开卦的后遗症,也不愿好友为此而损了道行,故此提议这种比较普通的卦品。 ------------ 第61章 破镜? 迪克上仙点点头,取出一古朴龟壳,上面刻有无数晦涩难懂的神秘符号,又取出两枚高昌古钱,一为阴钱,一为阳币,掷于龟壳内滴溜溜旋转,同时口诵玄经,观想钩沉……不多时,两枚阴阳古钱停止转动,先后落位;迪克眉眼紧锁,注视其中,久久未曾言语。“如何?”谷义忍不住问道。“大凶!” =================================== 欧阳和丰调息完毕,站起身,向远处丘岭另一端看了一眼,权衡再三,还是没有飞过去开战。里有一名圣清教弟子,在刚刚过去的半个时辰里,双方数度生死大战,欧阳和丰有好几次都把对方逼到了死角,就在准备一鼓作气拿下这名难缠的法修时,对方又借助一枚替死符逃出生天。这是欧阳和丰遇到的最为难缠的法修,魂力深厚,秘术诡异,随心所欲瞬发的魔法,使不完的法图,品质很高的神器,这一切,防的和乌龟壳似的,让欧阳和丰满口钢牙,却无从下嘴。这名法修已秘到空间的另一侧,欧阳和丰知道对方肯定又在布置阵法,构建另一个乌龟壳,但他已没心思继续下去,时间已经过去了一半,真要强杀对方,做不做的到是一回事,但魂力的巨大消耗却是必然的;为下一次翻界考虑,现在再不依不饶,已不现实。这是入魔冥后的第十天,自遭遇骨雪白后,又经历了十三次翻界,其中七次轮空,六次有人。六次有人中,一次遇到骷髅宗弟子,双方和平渡过;剩下的五次,有四次遇法修,一次遇剑阁剑魂者。四个法修中,他能确定其中一个是锁魂弟子,另外三个到底是圣清教还是混元宗,或者灵异门?他不是太确定,对升龙大陆占主流的法修来说,魔法千奇百怪,分支流派无数,他一见识有限的小小筑基,认不出来并不奇怪。认不出来没关系,杀了就是,反正也是生死敌人。 欧阳和丰火力全开之下,或易或难,时间或长或短,五个法修被宰了四个,至于那名剑阁剑魂者,实力比他第一次遇到的那个差远了,是杀的最轻松的一次战斗。唯一一次未尽全功的,便是这次面对的乌龟壳圣清弟子。那防御,真是盾中有盾,壳中藏壳,手中常备一把法图,最少同时两件极品防御神器环绕身旁,防御是牢固了,可惜的是,攻击稀烂,毫无威胁。欧阳和丰的判断,这名圣清弟子执行的肯定是他们所谓的骚扰,阻拦回复的策略,否则一个防御如此坚固的法修没道理没有攻击的手段;但他并不畏惧,攻防是一体两面的事,这法修魂要放开手脚进攻,其防御必定会大幅下降,不过是绝争生死,法修未必豁的出去、到目前为止,翻界十九次,如果在加上初入魔冥的那一次,他已经经历了近二十个不同的地形场景,几乎没有雷同。除了这个地方,他又回到了初入魔冥时的那个农家小院,而这个农家小院的地形,他已经是第三次见到了,中间还有一次轮空,也出现在这个地形中。 欧阳和丰闲来也曾猜测过,这样丰富复杂的场景地形到底创意来自何处?他当然不相信这是那个弱智的异灵凭空想像出的,它智商不够。他的判断,这些场景应该是魔冥魂行者漫长的生命旅途中,亲身经历过的地方,通过时间长河的洗礼,留在了魔冥灵宝的记忆深处,然后,下意识中,异灵会在翻界时再把这些场景复制出来。欧阳和丰大胆推测,这个农家小院在异灵的记忆中应该处于一个极其重要的地位,否则不会一进魔冥便是这个场景,并连续三次重复。怀旧么?欧阳和丰看着被战斗搞的一塌糊涂的小院子,没想到这还是个有情怀的异灵呢。也许,这里或许是魔冥魂行者出生的地方?这是非常有可能的,成为魂行者后,恐怕没人会在这样的地方修炼悟法;而只有入道前,孩童最深切的记忆,父母家人,水井石碾,肥猪母鸡,才是一个人最难忘的,即使他成为了一个生命久远的魂行者。家的感觉,不可磨灭。这和我没什么关系,想这些有什么用?我的家又在哪里?神耀洞府?天井小镇?还是前世那个滨海城池?欧阳和丰突然变的有些意兴阑珊,这种莫名其妙的乡愁可不该出现在这种地方,这个时间……反正还有几个时辰的空闲,那个乌龟壳也没胆量过来,不如把这小院子稍做整理,也看的舒服些? 欧阳和丰想到就做,重新支撑茅屋的柱壁,架上大梁,把四处飘飞的茅草安置在屋顶上,屋内的摆设不多,也一一归位,猪栏,鸡笼,石碾……这些普通人也许要很多天才能完成的工作,在魂行者手中就轻松无比,力气大又能飞,没什么能难倒他的地方。很快的,小院基本恢复了原样。欧阳和丰费了老大劲使出一个最简单的风系魔法——风卷术,把院中混物清理一遍,又从井中掏出清水泼洒,才算大功告成。 半个时辰后,看着自己的劳动成果,欧阳和丰不禁自嘲道:这真是一次心血来潮的冲动。干净整洁的环境,能让人心情愉快;但只要一想起自己的处境,他便怎么也愉快不起来;只要异灵不改变规则,他活出去的机会很大,但若被人连续攻击,那便生死难料。他的飞剑技巧在不断的斗战中趋于成熟,也慢慢形成了独属于他自己的战斗方式,前期依靠鲨浪的灵活多变,适时参入崇骨气旋,通过改变战斗节奏调动对方,一旦有机会便暴重义强攻。当然,针对不同的对手会有不同的选择,也包括环境的变化,对手的心态;他的底牌不少,忽然的近身,双剑心,崇骨气旋的大幅提速,旋转的飞剑,灵魄穿……当他全力暴重义时,飞剑速度和威力至少会有三,四成的提升,这基本上也是他的最强攻击形态。到目前为止,各魔法的进境都在意料之中,稳定但也没可能在短时间内完成质的飞跃,他自己判断自家的实力应该在这批入魔冥魂行者中,处于一流的境地,但要一览众山小,却是想多了。除非,跨入摄灵境。提升境界的问题已经困扰了他二年多,差一个契机,但他却不知道这个契机是什么?在哪里?通过什么方式出现?眼看三个时辰已到,欧阳和丰水秘至空间中心,如他所料,那个圣清魂行者丝毫没有和他抢魔魂玉石的意思,而是远远的站在三百丈外,不出自己布下的法阵一步。金印魂行者当然不会出自己法阵一步,对面这个剑魂者攻击太过犀利,便是圣清教摄灵期魂行者中以防御著称的他也差点没顶住对方的攻击,要不是那枚宝贵的替身符,他现在已经身死道消了。这人是谁?难道就是神耀内剑中有天才之名的楚西行?他的储魂戒中已没有第二枚替身符,所以这个问题,还是留给锁魂宗那帮家伙去搞清楚吧。怎么又是水下世界?这是翻界后欧阳和丰的第一感觉,马上他便意识到不对,流动的不是水,而是魔气。浓郁到极致,已经液态化的魔气,欧阳和丰还是头一次见到,不对,现在已经不能叫魔气,应该叫灵液了。但欧阳和丰没有时间去过多考虑这些,迅速扔出一支骨魂符,然后启秘搜索,经过二十次翻界后,这一切他已经做的驾轻就熟,天衣无缝。没人回应骨魂符,也无人在这个空间,三次仔细的搜寻后,他确定了这一点。 但他依然感觉很奇怪,这是个很古怪的空间,整个千丈空间内完全空无一物,无山无水无地面无天空,仿佛就是一团混沌,除了无所不在的灵液,充斥在空间里。然后,一个细嫩的声音回荡在整个空间,“人类啊,你修复了我的家园,作为回报,小冥赐与你无尽的魔气,去尽情享受吧……”这是谁?欧阳和丰下意识的四处张望,神意扫过之处,除了灵液,什么都没有。为什么叫我人类?难道他不是人?回报?修复家园? 欧阳和丰瞬间明白过来,开口便问,“你是,魔冥之域灵?”“是的,嗯,异灵,如果你们人类这么认为的话,就是异灵吧,不过我更喜欢别人叫我小冥。””好吧,小冥,为什么是我?我的意思为什么找到我?小冥很愿意和人类沟通么?还有,这么浓的魔气……“欧阳和丰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要问的太多,又觉得不太真实。因为你修复了我的家园,小冥是个恩怨分明的,嗯,异灵。至于和人类沟通,小冥没这兴趣,上万年来,你不过才是第三个呢。“细嫩的声音说的很缓慢,仿佛语言已经是个很陌生的东西。”第三个?那头两个是谁?“这陷饼可够大个的,三千年一次的机会就这样让自己赶上了?数十上百万的魂行者就没一个会想起打整修缮那个小院子?欧阳和丰还是有点不敢置信。而且,为什么修理小院就能得到异灵的回报这种消息没人知道?”头两个是谁我不知道,也不关心,你是谁小冥同样不在乎; 过那两个人的下场小冥倒是知道,第一个人在混沌魔气中突破境界没能成功,自己崩灭了;第二个境界是突破了,不过在随后的斗战中被人杀掉了。混沌魔气?你是说这水一样的魔气么?“欧阳和丰抓住了重点。孤陋寡闻的人类啊,这里便是混沌魔气的海洋,最适合境界突破,这就是我给你的奖赏……“声音越来越低,终遥不可闻,欧阳和丰急忙又问出几个问题,却无有回音,想来那个小冥不愿意再回答了。混沌魔气,欧阳和丰并不是头一次听说,他还没孤陋寡闻到这个程度,只不过这种高大上的东西他压根没机会见到,所以放在眼前也不识。在修魂世界中,魔气并不是唯一的修魂要素,在魔气之上的,还有混沌魔气,魔弘魔气。只不过混沌魔气只存在于九天之中的上三天,寻常境界魂行者根本接触不到,只有到了魂尊的层次,才有能力吸取。至于魔弘魔气那更不用提,非得遨游异世界大千世界才有可能遇到,那是如魔冥魂行者这般进入天人五圣境界魂行者的事了。混沌魔气非常珍贵,但对主人曾是天人五衰大能的小冥来说,似乎也不算什么。东西是好东西,不过用在筑基境界魂行者身上,有些糟蹋。其实小冥还是很虚荣的,有些夸大其辞,这方空间主要还是普通的魔气生成,只不过浓郁之极,又夹带一丝混沌魔气而已;不过对欧阳和丰来说,够用,异灵小冥赐人魔气,这件事细想起来概率确实很小,有很多偶然的因素在里面。首先,你得有运气传入这个场景中,最好还不止一次,这样才能引起魂行者的重视;其次需得和人斗法,而且斗战地点还不能在最可能战斗的空间中心,否则小院没有损失,修缮也无从谈起。最重要的是,任何身处这样的危险环境下的魂行者,斗战后都会第一时间选择恢复魂力神魂,而不是去做些莫名其妙无意义的事,去修复一个随时会崩灭的空间,又不是现实世界,这种概率确实极小。幸福来的突如其来,让一贯精打细算过日子的欧阳和丰有些懵,不过他还是很快的反应过来,准备再次尝试冲击摄灵。自进入魔冥之域以来,欧阳和丰便不曾运转《涅槃风云录》,不是他偷懒,没有引灵阵,修炼涅槃风云录便毫无意义。但在这方空间里,有夹带一丝混沌魔气的如水灵液,感觉又自不同。魔气纳入体内,有那一丝混沌魔气,便仿佛画龙点睛般,整个体内的魂力品质得到不可名状的提升,其温暖如沐阳光,其精粹蕴含力量,如此连续搬运九次循环,豁然,膻中的真元液池,关元穴中养精之所,以及百会中的藏神之地,齐齐一跳,精,气,神三本源在身体内水乳.交融,一时间互相壮大,互相补充,仿佛再不分彼此;如此三刻后,方才精归精,气归气,神归神,各归本位。摄灵境,成了。入得摄灵境对魂行者修为的提升是有限的,但意义并不简单。它能让魂行者精气神之间的联系更加的紧密,更加的平衡。 只有精气神摄灵无碍,魂行者才有可能入得顿悟之境,摄灵以下,管你天资卓绝,悟性超人,你精气神三宝不能浑然一体,又哪能感天悟道呢? 摄灵境之后,对魂行者魔法能力的提高是巨大的。就比如欧阳和丰的飞剑,细分发剑过程,其实是分了三个阶段,下丹田提精,中丹田鼓气,上丹田附神,各有各的作用,相对来说其实是分裂开的几个片段。但一旦摄灵,三宝浑然一体,再发飞剑也必然浑若天成,无碍无隙;再具体点,无论是飞剑的速度,还是发剑频率,威力,都会有一个显著的提高,这一点对讲究斗战能力的剑魂者来说,至关重要。欧阳和丰并未起身,而是继续入定思真,这不是顿悟,而是破境之后精神领域一次不可多得的自省,返真的机会;待得他把十数年来修魂道路上的每一步都仔细推敲,检讨过失之后,又过去了二个时辰。灵液开始慢慢变的稀薄,混沌魔气也消失无踪,欧阳和丰长身而起,心中欢愉。 欧阳和丰开始尝试飞剑,非常欣喜的发现,飞剑速度有了不到一成的提高,但摄灵境影响最大的,却是他的发剑频率,原本一息四剑的他,现在竟然一下窜升到不足一息六剑,而且发剑时圆润如意,毫无滞涩之感。 他本来就习惯于通过变换节奏来调动对手,破得摄灵境后的这种变化无疑大大加厚了他斗战的本钱,如果在之前,生存概率不超过三成的话,现在的他却已经拥有了改变魔冥局势的能力。现在的他,完全可以采取更主动,更富有攻击性的策略。直到翻界前,他一直没停止过出剑,虽然会消耗一定的魂力,但他必须尽快适应破境后的这种变化;没有什么技艺是不勤加练习就能轻易得到的,哪怕是境界提升了,也不代表着你的能力就自然而然的提高,需要血,需要汗,需要无数个日日夜夜的苦练,需要每日数万次的出剑,这才是一个剑魂者正确的态度。他只希望,在适应这种变化前,不要遇到太过强大的对手,就像小冥口中所说的第二人,破境又怎样?不还是一样被人宰?……………… ------------ 第62章 意外 当空间开始瘫塌的同时,一个极其强横的神意侵入每个魂行者的脑海,没有任何的言语,解释,说明,就这么一个巨大的魔冥之域投射在每个人的脑海中。大约五种颜色,数百个光点不规则的遍布在魔冥之域的各个小空间中,显然,这就代表着不同门派的魂行者。凭借魂行者强大的记忆力和判断力,欧阳和丰瞬间对所有光点进行了甄别。红色九十三人,黑色三十八人,绿色五十五人,蓝色六十七人,黄色七十八人。黑色必定代表了神耀天派,这个不用想;红色应该是骷髅宗,他们两面讨巧的策略让他们损失最小;但绿,蓝,黄三色中,哪个代表锁魂宗?哪个代表圣清,灵异,却不太好准确判断。欧阳和丰猜测,绿,蓝两色应该是锁魂和灵异,锁魂是主要对手,损失较大是应该的,灵异门斗战能力一般,损失的多些也是正常;黄色是圣清教的概率很大,毕竟他们只是牵制神耀,而且作为升龙大陆执牛耳的门派,功法顶级,宝器丰富,教中弟子损失少些也可以理解,就像欧阳和丰曾经遇到的那个乌龟壳。这第一次是欧阳和丰握有选择权,他毫不犹豫的以神意在一个绿色光点上一点,空间变换……………… 吕林魂行者感觉到一股剑意闪电般袭来,心头大震,飞快向后秘离,一边祭出早已准备好的玲珑心。灵异门绝大部分魂行者都修习灵异成道大法——九转问天,另外两种大法,风水录,玄天图练的是沟通天道未来,占卜打卦可以,拿来斗战就比较鸡肋。九转问天炼到深处,炼成了,毁天灭地,威力不输任何门派;但吕林不过区区一筑基行者,入门数十年也不过才炼成玲珑心,这威力可就差的远了。真正命歹,怎么一上来就遇见这要命的杀星?吕林拼命躲闪中,玲珑心上下番飞,手中法图不要钱似的接连甩出,即使这样,防的也异常艰难,更别说有一丝一毫的反击手段了。知道大势不好,真后悔入魔冥前没拼着道行受损给自己算上一卦,口中却急急呼道:“小友且慢,我乃灵异门下,与你神耀素无仇怨……”哪里还管用?欧阳和丰正要拿他来试剑锋,又如何饶的?再挡得几剑,一声惨嘶中,被穿心而过。 “灵异门的?”欧阳和丰微微一楞,人杀完了他才反应过来,仔细一想也是,想那从锁魂宗进入的百名魂行者,俱为锁魂,混元,剑阁好手,又如何能这般稀松?看来下一次,须得寻那蓝色光点麻烦。锁魂诸人还剩六十七个,时间还剩二十日,可以翻界四十次,这样算来,单是自己主动,便能灭杀近二十个,如果再有对方找自己麻烦,最好的情况下,他一人就可能屠戮超过四十人。如果楚西行等师兄弟们再给力些,全灭锁魂一伙并不是梦。当然,这是理想状况下,真到魂力不济时,说不得也只得找骷髅宗休息休息。破得摄灵境后,欧阳和丰的心便野了很多,他已不仅仅满足于能活着出去了。………………小空间内,剑啸声此起彼伏,迅捷的飞剑拖戈着长长的尾焰在天空中碰撞,争锋。 欧阳和丰发现,他现在最喜欢和剑魂者斗战了。和法修不同,剑魂者手段相对单一,都是剑魂者对对手的手段也知根知底,最适合练剑之用。这名剑阁剑魂者实力不错,但还稍逊于他遇到的第一个剑魂者,所以欧阳和丰也没痛下杀手,而是不紧不慢的和对手消磨,以此达到快速适应破境后对自身潜力的掌握。但对法修便不能这么做,法修手段众多,各种奇诡异术让人防不胜防,稍一松懈便极易被人翻盘,所以,欧阳和丰对那灵异魂行者便一点机会不给。 斗了半个时辰,欧阳和丰觉的练习目的已经达到,再继续下去便是空耗魂力,正要下杀手时,没成想对手却首先变招。谁也不是傻的,一开始可能还看不出来,但斗战这么长时间还看不穿欧阳和丰猫捉老鼠的游戏,那这剑也是白练了。剑阁剑魂者早已看出双方存在的差距,无可奈何下,也只得行险一搏;趁欧阳和丰攻势稍缓时,忽然切换控剑术直接冲近身。如果换一个人,也许还会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惊到,但欧阳和丰是何人?近战老手,平时都是他使这招偷袭别人,又怎么可能被人偷袭到?微微一笑,早已从储魂戒中取出长剑,可怜那剑阁剑魂者刚刚飞到欧阳和丰身前,还没完全从御剑状态中切换出来,便被欧阳和丰一剑两断,成了个冤死鬼。控剑术不是这么用的。喜欢冲近身的剑魂者不是没有,但没人会用控剑术冲;因为控剑术用于斗战有两个无法避免的缺陷,一来,因控剑术的特殊运使方式,让剑魂者在御剑状态下对周边事物的感知直线下降,对手会不会在身旁布下陷阱?准备特殊的魔法法图?这些都很难感知,就这么瞎乎乎蒙眼的冲过去,无异于自陷绝境。二来,当冲到对手身前时,还得有个切出御剑状态显出身形的过程,不管这个过程有多么短,它也是需要时间的;对有准备有经验的魂行者来说,掏出一把近身武器砍过来可怎么挡?要知道,这世上的魂行者,可不仅仅是欧阳和丰在储魂戒中藏有剑器,便是那些法修,戒中备有大刀长剑的也大有人在。所以,欧阳和丰喜冲近身,但从不用控剑术冲,这个剑阁剑魂者大概也是被逼昏头了。 天这本来应该是属于神耀天派的一个好日子。万数年前,神耀大帝便是在这个日子创立了神耀天派。每逢整数百年,神耀都会大开聚会,广邀同道,以为庆祝。今年虽非整数大年,但门派内自家小小庆祝一番也是常例。作为一个门派的生日,怎么重视也不为过。但今年的庆祝却极少见的没开办起来,高阶剑魂者们一个个的黑着脸,低阶剑魂者则个个义愤填膺,至于下层的门徒们,俱小心翼翼,生怕有所过失被迁怒;整个巫山笼罩着一股压抑,悲凉的气氛。仿佛只要有一点火星,便能爆炸开来。今日,距百名汇元以下剑魂者同门进入魔冥之域已整整过去了二十五日,据来自安魂堂的最新消息,已有足足八十七盏魄灯熄灭。而二十五天前,在落日峰准备进入魔冥的,却是活生生的九十四名剑魂者,这几乎包括了整个门派汇元以下所有杰出弟子的半数。就在昨日,得知确切死亡人数的前掌门圆空上仙,在令魂楼自请入问天门,以赎其罪。还剩五天时间,只余七名剑魂者,五名内剑,二名圣剑。等魔冥之域结束,最终还有没有剑魂者能活出生天,这个疑问沉甸甸的压在神耀每个剑魂者的心头。没人敢想,更没人敢预测。 广义阁仙顶亭,望空,盲羽,望风,望琼,望修,令恒等一众金丹内剑魂者齐聚一处,说借酒消愁有些过了,但眉头不展,心绪不宁却是有的。进入魔冥之域的二十三名内剑中,他们几乎个个熟悉,有教习指导之谊,甚至还有几个根本就是他们的亲传弟子。望风低声道:“来自锁魂,混元,剑阁的消息,综合判断下,这三家加起来,已不过十……”“好小子们,真没给我神耀丢脸!”按照这三家的损失,再加上圣清,灵异两家的伤亡,也就是说,平均下来,每个神耀天派至少杀了两个,这在毫无准备之下,是个很了不起的成绩,故望琼有此一说。望修一旁鄙视道:”我听说灵异门已死了近七十个,真正活该,这等虚伪门派,便该有此结果。“令恒则掰着指头计算,”含鹏,含风,含波,含云,含鸦,咱们内剑就剩这五个,含鹏不用说,楚氏出身,天赋实力了得,其他人也素有天才之名,就这含鸦是哪个?我怎的未曾听过?能坚持到现在,这实力又怎会默默无名?“ 盲羽撇撇嘴,”还不是你望空师兄压的?便前些时日悟道宝地那个日辉金丹被斩,便是他干的。“望琼佯怒道:”原来这好苗子是师兄藏起来,偷偷教授?师兄,你如此做,可不厚道。“望空一摆手,”莫听你师姐的,这可不干我事,这含鸦有自崛之心,我只是帮他掩饰一二罢了。“”实力如何?“令恒好奇道。”当不下于楚西行。”望空斩钉截铁道。“如此来说,全灭锁魂一伙,并不是没可能啊。”望风感叹道,他有些汗颜,论识人,他竟还不如自己的弟子含水。望空叹道:“就是还能剩几个?真正让人揪心。”众皆无言。……………… 欧阳和丰抖擞精神,奋力出剑,终于把眼前这个灵异弟子斩于剑下,混不顾对方的苦苦哀求。生死杀伐,没有情面一说;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对神耀师兄弟的残忍;谁知道你前脚饶了他,他后面会怎么做?这事儿也是邪门,难道天生和灵异门犯冲?怎么一到随机选择,就会碰上这灵异弟子?这次翻界选择对手时,欧阳和丰也曾注意过各方形势,锁魂一伙只剩九人,这说明,自改变规则起,无论有无骷髅宗的通风报信,明白过来后的剑魂者们都开始做出同一选择——集火锁魂,否则锁魂的蓝色也不会短短十多日后便从六十七人降到了九人。这次翻界欧阳和丰是被动接受,没成想却变成随机分配了一个灵异弟子;什么情况下才会变随机分配?没人选择他欧阳和丰,异灵才会随机分配,这只能说明一点,锁魂一伙怂了!自改变规则以来,每次翻界欧阳和丰都在战斗,被动时锁魂一伙挑他,主动时他挑锁魂一伙,十五日下来杀了近三十个锁魂,混元,剑阁弟子,这份成绩占了所有剑魂者的近一半。他没有寻骷髅宗以获得休息时间,因为他突然想明白了一个道理,他魂力有损失,敌人一样有消耗,谁也不比谁强到哪里去,何必太在意魂力神魂是否充沛?到了这个时候,双方都已疲惫不堪,比的已经不是功法秘术,法图神器,而是比的意志,比的气势,比的无畏,比的谁更狠。躲?能躲开么?谁怂谁死。翻界近五十次,获得的魔魂玉石却没剩几个,全用来尽快回复魂力了,就算这样奢侈使用魔魂玉石,也不过勉勉强强把魂力维持在五成左右。资源,已经不是欧阳和丰考虑的问题,神耀天派的责任,让他除了屠尽对手外,没有任何其他的想法;他是如此,其他的师兄弟们恐怕也是如此。再次翻界,已轮到他点选,依然是选择已经所剩无几的蓝色光点。小空间中,两人同时发现对方,互相间的距离不足十丈,那魂行者一边后退,一祭出神器,嘴里还高喊道:”你我两人,各为其主,本来并无恩怨;现下眼看时间将尽,死伤无数,何不握手言欢?也省了打生打死,凶吉难测,魔魂玉石我也可让与小友。“欧阳和丰一边放飞剑,一边取出剑器启秘追赶,嘴里少见的开了口,狞笑道:”何时开打是你们说了算,可何时结束却是老子说了算!“……………… 楚西行吞下最后一颗回复灵丹,连续暴发中把对手逼到死角;眼看对手临死前疯狂的反扑,他却没有像以往那样珍惜自身,先退后,等对方势尽时再下杀手。而是以伤换命,拼着受对方一记重手,同时也砍下对方的头颅。他魂力枯萎,已经耗不起了;伤,可以受,因为还有不少疗伤灵丹;时间,却不能耽误,不能浪费宝贵的魂力,现在的他别说回复灵丹了,就连魔魂玉石都用的一干二净。………………含风拖着残躯,与对面的剑阁剑魂者互暴飞剑。他知道自己的时日已是无多,身体重伤,秘行不便,魂力即将枯尽,于是寻了个机会,不再阻挡对手的飞剑,而是全力攻击,以图同归于尽。然则,这剑阁剑魂者也不是好相与的,危急处秘闪过要害,只肋下划了先生长的口子,含风却被他击穿腹部,再也无力抵挡。剑阁剑魂者匆忙服下灵丹,被飞剑所伤是件很麻烦的事,剑气留于体内驱除很费时间,就这一道口子,他实力至少便减了三成,而且十数个时辰内根本恢复不过来,心中恼怒,喝骂道:”神耀贼子,安敢与我同归于尽?这下怎的?却不知你还有何手段?“含风瘫摔于地,却哈哈大笑道:”那便怎样?不过早几个时辰,晚几个时辰的事,难不成你以为还能逃过我师兄弟的追杀?“一处小空间中,两名法修空中遥遥相对而坐。他们不是在凌空蓄势,而是在闲谈打发时间。黄泉魂行者来自圣清教,多恒魂行者则来自灵异门,他们神魂饱满,魂力充沛,却心照不宣的坐在这里,无一丝一毫的争斗之心,哪怕是个样子,也懒的摆。对神耀天派的围猎进行到现在,事态的惨烈超过了大多数人的想像。神耀天派固然所剩无几,让人惊讶的是锁魂,混元,剑阁联军也接近全军覆没;更让人难于接受的是,作为池鱼之殃的灵异,竟然也死了七十多个,这样的战损率,吓到了很多人。各方的伤亡瞒不了人,圣龙大陆各门派有魄灯明灭,魔冥之域里面一看颜色光点更是一目了然。心境是个好东西,可不是每个人都有的;勇猛精进,一往无前,生死证道,这些大而化之的道理也不独属于剑魂者,法修同样如此;可真正能做到的,又有几个?尤其在,还有其他选择的时候?什么狼最可怕?草原上离群的受伤孤狼……什么魂行者最可怕?明知是个死,抱着杀一个赚一个的魂行者最可怕。就像现在的神耀天派,能坚持到这一步的,哪一个不是坚韧狠辣的角色?这样的剑魂者最后的搏命,何人敢说肯定就能赢下来?恐怕最少也是个同归于尽的场面。正是基于以上的判断,圣清,灵异,这二家魂行者选择时是绝不会挑选黑色光点的,哪怕黑色光点只剩三,五个;魔冥即将结束,倒在最后的关头,不值。“这次魔冥之行,不值!”多恒魂行者目光萧瑟,他灵异门一个打酱油的角色,没成想却把自己陷了进去,声名受损不说,实际损失更是巨大,当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黄泉魂行者不好接这话口,灵异是死了近七十个,他圣清则是还剩下近七十个,怎么劝慰?只好转移话题,“这事却是有些蹊跷,入魔冥前我曾听师傅说道,神耀完全没有准备,进来的好手也是不多,怎么锁魂一伙却被杀成这个样子?难道神耀还藏有暗手?”“宗门在大方向上判断错误,再来讨论这些细支末节又有何用?” ------------ 第63章 锁魂惨状 多恒魂行者自顾自的说道,在这次魔冥试炼中,他不知自己有多少知交好友被杀,可他却对神耀恨不起来,那也是一群被逼到绝路上的可怜人,到这种地步谁又甘心引颈就戮。他内心中真正不满的反倒在自家宗门上,决断不明,首鼠两端,最终搞的入魔冥灵异弟子们即无死战的决心,又无彻底撇清两不相帮的明智,战不战,和不和,搞成现在这副惨样子。两人话不投机,也不再多言,默默等待翻界,心里却是希望这难熬的最后几日快些过去………………再一次的翻界,所有试炼弟子都看到了最新战况:神耀天派的黑色光点还剩五个,锁魂所属的蓝色光点剩六个,差距进一步缩小,而时间却还有四天八次翻界的机会,看来,黑,蓝两色中,必有一方会一个不存。欧阳和丰有些狼狈,这是他在魔冥之域中为数不多的被搞的很被动的战斗,对手锁魂弟子功力深厚,经验丰富,魔法佔手即来,但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这傢伙养了一群嗜血魔蜂。嗜血魔蜂,乃是一种异兽而且速度特别快并且不惧轻度罡风,具备一定的破罡能力;此峰武器为头上口器,尖锐异常,内含峰毒,人要是被蛰,立刻红肿一片,有麻木,凝血之效。几只嗜血魔蜂并不足惧,以魂行者强悍的身体,便是硬抗几下也无甚大碍;但这个锁魂魂行者却是养了一群,足足数百之多,这就麻烦了。在升龙大陆,饲养兽宠帮助主人对敌并不罕见,甚至还有些以兽宠饲养而立足的门派;但十七豪门中却无有哪个宗门以此为基,毕竟,兽宠是外物,可以仰仗,却不能依托,没有哪个真正的大派会为了这些外物而损了自身的修魂。要知道,兽宠饲养是非常消耗时间的,需要沟通,需要喂食,需要培育,需要训练放风,可不是往兽魂袋中一扔,等个数年数十年就能养出来一大群强力打手的,修魂世界哪有这么便宜的事?你把时间都花在这些上面,哪还有时间去提升境界?修炼魔法?尤其是低阶魂行者,更是少有人在这上头下功夫的。欧阳和丰遇到的这个锁魂魂行者,年纪已近一百三五岁,境界却还停在摄灵境,早没了上进的心思,所以有时间搞这些阴狠手段来提高战斗力;从这一点上来说,他就像神耀天派那些所谓的打手。欧阳和丰的麻烦在于,无法凝神聚意全身心的发剑。大群的嗜血魔蜂对他紧追不舍,无法摆脱;即使是他秘术全开,可这空间就这么点地方,又能秘到哪里去?这个空间是片半戈壁地形,地面干燥,长满半人高的灌木,连个能提供遮掩的地方都没有,就更别说水洼湖泊之类皇蜂不能去的地方,真正是个放蜂的好所在。他也曾想过先灭了这群魔蜂,但几番尝试后却不得不放弃,数量太多,一剑一剑的斩,要斩到几时?更别说旁边还有个老到的锁魂魂行者,他也不可能把全部精力都投在斩魔蜂上,最终,在斩灭十数只魔蜂后,他不得不放弃这个打算。 剑魂者不惧群攻,但这说的是踏入金丹境的剑魂者,比如望空,一手幻剑潮汐,数百数千剑出来,什么蜂群也灭了。金丹以下不成,一次只能出一剑,也分不出剑光,这就很尴尬。‘必须想办法杀死或者摆脱这些魔蜂,否则恐怕会被拖入不利的局面’欧阳和丰心里很清楚,虽不知对方魂力储备,但绝不会低于自己,久战对他很不利。这世界上的生物,没有哪个是没有缺点,短板的;连魂行者都有弱项,不足,就更别说没有灵智,行事全凭本能的兽宠。欧阳和丰定下心神,略一沉吟,已有定计。达峰魂行者看到自己的蜂群让那个剑魂者束手束脚,不能全力施展,不由得满意的笑了。此情此景,进魔冥以来他已经看到十数次。这些自以为是的骄傲的家伙,个个以纯粹为荣,以专一剑道为终,却哪里懂得战斗真正的精髓?直来直去的攻击,简单无脑的硬碰硬,这样粗弊的战斗方式,他真不明白自己一方近百名同伴是怎么丢掉生命的?他的蜂群,越是纯粹的剑魂者,越难以应付;因为这样的剑魂者手段单一,再没有法图神器傍身,迟早要掉进疲于本命的境地,此前二十余天中,已经有十数名剑魂者毁在蜂群上,成为他达峰的猎物;他给每个战死的剑魂者都留了影石,这样出去之后,凭他这份战绩,足以获得海量的资源奖励,自家那个小小的修魂家族,才算有了一份足够后辈子弟修炼的倚仗。蜂群并不是无敌的,起码对手段繁多的法修来说,基本没什么大用,毕竟,嗜血魔蜂不过是低等兽宠,单体攻击力有限的很。达峰魂行者对付剑魂者的蜂群很有效,但这并不是他的压箱底本事,不过现在看来,似乎也用不上了?他小心翼翼的维持着和剑魂者之间的距离,如果没有蜂群的帮助,他根本没可能做到这一点;而现在的剑魂者,即要回避蜂群的干扰,又要和他保持适合击发飞剑的距离,这也是不可能的。达峰魂行者并不只是单纯的防守,作为一名斗战经验丰富的老手,他很清楚时刻给与对手压力的重要性,他是水系魂行者,那些魔法什么的对他从没停止过。 那名剑魂者似乎有些脑羞成怒?他再一次把飞剑斩向蜂群……达峰笑了,这是他希望看到的,于是他适当拉近距离,开始了又一轮的魔法风暴。剑魂者有些手忙脚乱,不得不把注意力转回达峰这边,但在躲闪魔法攻击时,不小心被一枚冰锥在腰侧蹭了一下。达峰心中一喜,转而又有些失望,冰锥并未伤到剑魂者,不过却把他腰侧的一个储物袋划开,流出大量黑色粉末状物体。双方都未太在意,战斗很激烈,谁还顾及随身携带的财物?如此又在空间内兜兜转转两,三圈,达峰魂行者有些奇怪,那剑魂者的储物袋里到底装的什么?黑色粉末怎么一直流到现在还未流完?他心中觉的有些不对,却想不出不对在何处。然后他看见那剑魂者冲他桀然一笑,在储魂戒中掏出一张火球符。改扔符了?作为一名经验丰富的法修,他一眼就看出那枚法图不过是筑基魂行者最最基础的火球符,指望这东西对自己产生威胁,当真是个笑话;然后他看到剑魂者把法图一扔,一个明显威力不足的火球歪歪斜斜的飞出三,五丈,一头径向地面栽去。这绝对是达峰魂行者有生之年看到的最垃圾的法图手法,激发不足,威力不够,准备过长,还没准头,如果在锁魂宗,谁这么扔出一张法图,是会被前辈师叔罚采石一年的火球歪歪斜斜的砸向地面,产生的威力却大出达峰所料;不是火球爆裂产生的冲击力有多大,而是,这火势也未免太大些了吧?即使这是戈壁地形,即使空气很干燥,也没可能让火势漫延的如此凶猛吧?连成片的灌木丛也开始不受控制剧烈燃烧,并迅速向远方扩散开来。不对,这不是火球符的问题,这是那些黑色粉末的问题达峰魂行者很快意识到问题所在,还未容他细想,股股浓烟伴随着灌木丛的燃烧,升腾弥漫开来。他终于明白了那个剑魂者的目的,他这是在制造烟气,以图熏散蜂群。惊怒交集的达峰下意识的又做了一件让他后悔不已的事,作为水系魂行者,他几乎潜意识下便施出一个大范围的降雨术。 然后,他懊恼的看到,火势也许小了一些,但在水淋之下,烟气却变的格外的浓烈。这时的达峰魂行者才意识到他选错了魔法,这种情况下,最合适的是土系法术,而不是水系。蜂类怕烟熏,一些特定的植物燃烧甚至能熏晕蜂群,但显然欧阳和丰现在没有这个条件,他也不要求熏晕这些小家伙,只要它们别来捣乱就可以了。在之前的打斗中欧阳和丰故意绕遍了整个戈壁,尽量的把火药洒的均匀些,尽管这样,火势也没在整个戈壁燃烧起来,总有各种各样的意外;但小半个戈壁灌木丛的燃烧也产生了足够的烟气,再加上达峰魂行者无心的帮助;最重要的是,这只是个千丈范围的小空间,还是密闭的,没有空气的流通,烟气迅速弥漫了整个空间,没有任何地方可以躲避,纯靠眼力的话,两个对手甚至都看不清对方,好在魂行者还有神意。蜂群在烟气一扩散时,便产生了燥动,当大甘霖术降下,滚滚浓烟升腾而起时,这些没有灵智的生物很快便本能压过了服从,一哄而散,各自逃命去也。变化来的突如其来,但达峰魂行者作为一个有上百年斗战经验的老手很快便把失误抛在脑后,蜂群是他对付剑魂者的利器,但并非缺它不可。在这次魔冥之域他杀死的剑魂者中,一半仰仗蜂群,另一半则是依靠他的绝技。锁魂宗的功法素以犀利著称,在升龙大陆法修中,若论参修大道,举霞飞升,当以圣清教,混元宗,观天宗为翘楚,但若论打架斗殴,绝争生死,则以锁魂宗更擅长。 《锁魂六绝》《腾空五步》《时光轮破》,便是锁魂宗仗之纵横圣龙,与神耀抗衡上万年的底细所在。当然,以达峰魂行者的境界,只能习得《锁魂六绝》中的少数魔法。境界所限,达峰魂行者炼的是其中较为容易的。从其修炼手法来看,就知一般的低境界魂行者根本无有足够的时间来专攻此术,便是此番入魔冥的锁魂魂行者中,也只达峰一人习得,可见其修炼之艰难。一手在囊中握住那把魔沙铁,达峰魂行者深信自己这门绝技的威力。问题在于,他还需要二,三息的时间来运使功法;这不是简单的功法,可以秒出瞬发,威力越大的魔法需要准备的时间越长,这是天道规则。剑魂者,抢的便是时间!烟气初一升起,鲨浪便加强了进攻,等术下的浓烟开始弥漫时,鲨浪消失不现,转而一点金光激射而出,欧阳和丰开始毫无保留的全力暴重义。两息,这个平时在达峰看来十分短促的时间,现在却过的无比的缓慢,艰难,仿佛二年;两息,便意味着他将承受超过十二道飞剑的强力攻击,或横冲,或直撞,或刺或挑或削或劈,角度刁钻,神出鬼没;他需要尽全力秘闪,需要耗费心神操纵神器防御,需要时不时扔出法图以补漏洞,还需要随时为自己补上护体魔法,却哪有时间,哪有精力去运使那只需二息的秘法?‘大意了!果然,能走到这一步的,哪有弱者?’此人暴发力之强,在剑魂者中为他生平仅见,他也是个决断之人,知道大限将至,却没有任何慌乱迟疑,口中一声清斥,在扔出手中最强力的防御法图之后,不管不顾,便强行运使秘法,同时扔出手中一直攥着的魔沙铁。事实证明,斗战终究凭的是实力,是策略,而不是仅仅凭拼命就能改变的;一息之后,没有了魂行者的控制,达峰所有的防御都被破开,神器被击偏,法图被斩灭,护体术被刺穿;魔沙铁在空中已经开始展现形态,但一点金光却从达峰肋部一闪而入,紧接着便是第二道,第三道剑光……刚刚显露形态的魔沙铁不再变化,随后化成一片砂石,缓缓落下。在对手施展最强法术之前,把他憋回去,然后干掉他,这是欧阳和丰最喜欢做的事。 ‘我大概永远也没有做英雄的潜质,那些在对方最强大,施展最厉害的招术时,才出手的英雄,其脑回路之清奇,也不是我能理解的吧。’欧阳和丰自嘲的想到。战斗的本质,便是以强凌弱,以众欺寡,以有心对无备……万千年来,概莫如此。………………坠旧看着那一盏熄灭的魄灯,一种发自心底深处浓浓的无力感淹没了他,慢慢站起身,慢慢走了出去,他知道,这次针对神耀天派的围猎,已经失败了。 达峰,是锁魂宗这次进入魔冥之域中,斗战能力最高,最强大的弟子,没有之一。在修魂世界,要找一心向道,渴望长生的魂行者,那是比比皆是;但若想找有天赋,却愿意放弃修魂,放弃长生,一心炼术而荒于法的魂行者,却是太难。这样的人被称为打手,神耀有,锁魂宗也有为培养出一个杰出的打手,锁魂可谓不遗余力,否则一个小小摄灵魂行者,凭什么拥有那些奇诡的手段?嗜血魔蜂是师叔无意中得来的,为帮达峰驯化蜂群,族里无偿供应珍贵血食,而且还刻意从族外找来饲养高手,帮助达峰驯化。磨铁砂,也忍痛割爱给了达峰,又有师兄弟帮助炼化,找地煞之眼,寻罡风之所,没有自己这些金丹之人的帮助,达峰又怎么可能独自完成? 这样千锤百炼,才造就出这么一个出色的打手,尤其是达峰的这些手段,正是针对神耀而炼,对剑魂者有奇效,这也是无数次斗战证明了的。可以说,在挑选出的三十七名弟子中,对达峰他几乎寄托了一半的希望,也是他最终完成对神耀围猎的底气所在,但现在,达峰竟然死了?他实在是想不出来失败的原因,以他近百年与神耀的纠缠中对剑魂者的了解,达峰即便是面对如楚西行这样的天才,也有七成以上的把握能战而胜之;就更别提还有其他三派的帮助,神耀天派很可能是处于一种连续作战魂力不足的境地?怎么会?怎么可能?现在的锁魂一方只剩三人,大势已去,无可挽回。他现在要去无涯处自领惩罚。整个魔冥计划出自他手,是他向族长高层建言,是他制定的整体策略,也是他挑选的弟子。自己的错误自己承受,锁魂魂行者从不缺乏承认错误的勇气。………………再一次的翻界中,所有魂行者都看到了那个触目惊心的对比,黑色和蓝色,三比三。锁魂一方彻底失去了信心,因为欧阳和丰再次被随机,这次他遇到了一个熟人——骨雪白。“我需要这枚魔魂玉石来回复魂力。”欧阳和丰很平静,很认真的说道。“好,如果师兄需要,我这里还有些富余的魔魂玉石,不知师兄是否得用?骨雪白只提魔魂玉石,不提回复大丹,因为除非关系莫逆,否则没人会轻易使用他人的灵丹,谨慎才能让魂行者活的更久些。“多谢,一枚已足够。”欧阳和丰盘坐于地,左右手各持一枚魔魂玉石,开始回复吸纳。 ------------ 第64章 帮助 这已经是他最后两枚魔魂玉石,不过整个魔冥战斗已接近尾声,三个蓝点,再有最多两次战斗便能解决。上一场那名锁魂魂行者,无疑是他入魔冥来遇到的最强对手,能把他逼到使用盘外招的地步;那些黑色粉末,便是在神耀白虎峰阴吴氏一族时剩下的火药,没想到在这里建了奇功。那锁魂魂行者最后拼死也要施展出来的莫名砂状物,虽然最后未能成功,但欧阳和丰也能从中感觉到一丝极度危险的味道;他虽不知是什么,还是小心的把这些玄色精砂收集了起来。大派弟子的储魂戒个个都带湮灭禁制,既然摸不成尸,捡些扔出来的战利品也是好的。骨雪白隔着老远,略带艳羡的看向剑魂者所在;他没想到,自己偶然遇到的这名剑魂者,竟是神耀的顶级剑手;能坚持到现在,他杀了多少人?想想都让人不含而栗。这次宗门倾向神耀的决定真正是正确无比,若非如此,十多日前,自己能过得了剑魂者的这一关么?虽然他对自家的实力也很是自信,还是不敢深思这个问题。 ================================================================================================== 最后的三点蓝色,欧阳和丰甚至都没有出手的机会。即使他是主动选择的一方。出现这种情况是可以理解的,比如,有多人和他一样选择了蓝色,那么从随机的角度来讲,未必就一定能轮的到他。 在修魂世界中,私下里的仇杀,尔虞我诈实在是太普遍。在执行宗门意志中,也并不是每个魂行者都会抛开自己的个人恩怨。最后三个蓝色光点是谁?是属于锁魂,混元,还是剑阁,谁也不知道。他们最后被灭于哪一方?谁下的手?同样没人知道。反正欧阳和丰是没轮到,后来据和他同样活出生天的那名剑魂者讲,他同样也没轮到。痛打落水狗,落井下石在修魂世界并不出奇,尤其是几只心志被夺,魂力耗损,神魂疲惫的狗。在这一点上,圣清教和骷髅仙门的嫌疑都很大。反正最后这笔账会算在神耀头上,为什么不干呢?今日这次翻界是最后一次,数个时辰后,幸存者们将会被送回来时的入口。 欧阳和丰盘坐于院子里,看着农家小院熟悉的场景,心想这都是第四次了吧?也不知真是天意如此,还是异灵故意的安排?他不认为还会和这个异灵有什么交集,就像悟道山宝地的轮回坤,在这个圣龙大陆中,生命悠久的异灵,盘灵之类的,似乎都格外的傲娇,格外的对魂行者不屑一顾? 他也从来不希望有这么一个老爷爷跟着自己,注视着自己的一举一动,这种感觉让人不含而栗;他一直不理解的是,那些拥有老爷爷的天选者,在啪啪时,心里到底是如何想的?老爷爷会现场指导么?当然,也许也是他缺乏足够的气运。他又猜错了。“人类,在离开魔冥前,有一些秘密你必须遵守。”还是那个细嫩的声音,“关于这个院子的一切,你不能传之于外,我可不希望在以后每一次的魔冥试炼中,每个人都跑来打扫这个小院子。”“如果我做不到,你会怎样?”欧阳和丰饶有兴致的问道。“不能怎样,我的力量,不能施于外面的世界。”小冥回答的很老实。“或者你可以不让我离开?肉体毁灭?”欧阳和丰不是没事找事,通过这些简单的问题,最起码能搞清楚这个异灵的性格,底线等等最基本的东西。“不能,这有违我建立魔冥之域的初衷,失了心境,我也逃不过灰灰。”异灵也有心境?真的很有意思,他不再无敌小冥,“好,我答应。” 又过去一刻,欧阳和丰以为小冥早已离开,只是下意识的顺嘴问了句,“小冥?”“在。”这让欧阳和丰有些吃惊,什么时候,自己竟然有魅力能留下一个存活了上万年的灵智了?“你不是应该已经离开了么?”“没有。”“你不是不喜欢和人类交流么?”“是的。”“那你为什么还在这里?”“不为什么。”这有些奇怪,对这个不擅言辞的小冥,他有些摸不着头脑;这并不丢人,虽然他活了两世,不过在存活上万年的小冥面前,他又有什么资格嘲笑它的幼稚?这个异灵的状态很怪,如果对面是个人类,如此做派的话,一定是有求于人,又不好意思开口吧?虽然觉的这种概率不大,但万一小冥就是这么一个即害羞,又矜持的性格呢?欧阳和丰决定换一种说话方式。“小冥,我们人类相处,讲究的是公平交易,你在界内,我在界外,不知道有没有什么交易的机会呢?”欧阳和丰觉的自己真的疯了,竟然想要去和一个活了上万年,能操纵空间变幻的家伙谈交易?更让他意外的是小冥的回答,“我喜欢公平交易。” 小冥略一停顿,继续道:“我可以为你提供一条稳定的,自由连接魔冥之域的通道,以后的你可以随时选择进入魔冥之域。“随时可以进入魔冥之域?听着倒是很高大上,问题在于,他没事进这地方做什么?进魔冥之域的好处他目前还不圣清楚,但欧阳和丰很疑惑的是自己有什么能让一个万年异灵感兴趣的地方?单独开辟一个空间通道需要消耗资源,这不是扫扫院子这点好感能解决的事。“那么,我需要做什么?” “我需要你帮我传递一个消息,很简单。“小冥的要求似乎并不高,但作为一个轻度怀疑论者,欧阳和丰却觉的这么不搭配的交换有些不现实?”给谁传递消息?为什么选择我?试炼中有数百名魂行者,难道就我最合适?休跟我说是因为帮你打扫了院子……当然不是因为你扫了院子,那种微不足道的事怎么可能……坤,我需要你帮助传信的,他的名字叫坤。只有你能接触到它,其他人都做不到,我等了数千年,便只有你一个。“”坤?那是谁?“欧阳和丰苦苦搜寻,发现脑中完全没有这个名字的印像,”小冥,你需要说的更清楚些,否则我无法帮到你。坤?是人类么?隐士?掌门?大能?或者其他什么东西……”不,它非人类,而是如我一般的先天灵智,只不过和它相比,我的年纪还太小太小;它生命无限,周游万界,上合通幽,掌人轮迴……“”等等,我知道你说的是什么东西了。“轮回坤,一定是那鬼东西”小冥,你竟然识得那东西,真正是物以类聚啊……不过,你是怎么知道我和那老东西有关呢?“”印记,在你的体内,我看到了独属于坤的印记,坤从不轻易在人类身体内留下印记,如果它这么做了,就一定会再次找到你;这便是小冥的机会,小冥希望你在坤找到你时,提一下小冥的状况,我需要坤的帮助。“”这老东西,竟然在我体内做手脚!“欧阳和丰低声咒骂几句,不过在这种活了两个纪元的老怪面前,他也只能任人施为,毫无反抗的余地;至于坤为什么在他体内留下印记,应该是方便郝静子转生后易于通知吧?”你需要坤的帮助?为什么?我就这样和它说么?“”我是一个活了二万三千年的灵智,从跟着主人慢慢成长,再随他遨游大千世界,到最后因为一场意外我失去了主人的消息。“小冥的声音变的悲伤起来。”但我知道他并没有死,我能感觉得到……小冥没有能力去找他,但我可以等,就在这里,在升龙大陆,这是主人出生的地方,如果他活着,就一定会回来的。但小冥本事不够,万年来,能量越来越衰减,小冥的脑子也越来越糊涂,我怕,我怕我等不到主人回来的那一天。能帮我的只有坤,小冥和主人失散后在异世界流浪时,就是坤帮助的我,否则小冥早就化为灰灰,也没有现在的魔冥之域了。本以为小冥就只能这样慢慢等待消亡,数千年后随魔冥一起湮灭;没想到却让我遇到了你,让我有了再次求教坤的机会。 欧阳和丰撇撇嘴,那老东西能无偿帮人?必定是不知在哪里挖坑等着小冥呢;不过这话他不能说,两只灵智之间的关系瓜葛恐怕也不是他能理解的。“我很好奇,小冥,既然我对于你如此重要,那么先前我与人斗战时如果发生意外,你是救还是不救?”欧阳和丰的这个问题有些刁钻,如果选择救,小冥就丧失了自己一直在坚持的不干渉底线,它的存在也不再有意义;如果不救,它将会永远失去联系到坤的机会。“我不知道,我不想死,也不想违背规则。”小冥回答的很迟疑,“我不能直接干渉战斗,只能做些别的,比如给你一次吸收混沌魔气的机会,或者,在随机匹配时让你错开蓝色。”“我说呢,就我这运气最后怎么可能总是错过锁魂弟子,果然是你在捣鬼……”顿了一下,欧阳和丰很认真的说道:“小冥,我可以答应帮你传话于坤;但时日却是无定,短则一几十年,长则数百年也未必见到坤,你可明白?”“当然,坤的本事这方世界又有谁能找到它?除非它愿意主动联系你……时间我不在乎,小冥有的是耐心,对我这样的异灵来说,数百年也不过一瞬而已。” 欧阳和丰点点头,语气认真的看向天空,仿佛那里有个生物似的,“好吧,关于我联系坤的问题即然已经解决;那么现在,我们来讨论下小冥你的筹码问题,小冥你说会给我提供一个自由出入魔冥之域的通道?这很好,很与众不同,圣龙大陆又有几人拥有这样的机会?问题是,我进来干什么?这里有天材地宝么?有珍禽异兽么?能长久的修练么?就这么一个人孤零零的进来,我图什么?”小冥沉默半晌,方道:“你的意思,是进入魔冥之域的好处,比不上你为我的传信是吧?“ 欧阳和丰有些脸红,但他并不打算为了所谓的情怀,去帮一个等了主人上万年的灵智;虽然这确实很感人。至于类似混沌魔气的那种机缘,其实并不能长久,偶尔一次可以,长时间修练不成,这不是魔冥之域能不能提供如此多魔气的问题,而是天道的问题。个世界,有主有次,唯一大道完备,五行齐全的世界便只有一个升龙大陆。其他世界之所以叫异空间,便是因为天道缺失,五行不全。在这样的异空间长时间修练,又怎么可能破境?故此,在主世界修练,机缘巧合下在某个异空间破境,这是没问题的;但在异空间长时间修练,再想回主世界破境,那就是天方夜潭。 所以,没有魂行者会把洞府安在异空间,不管那方异空间魔气有多充沛;魔冥之域比起一般异空间还不如,不过是灵宝小冥的一方天地,又哪里谈的上天道,五行?所以欧阳和丰根本就没考虑过进魔冥修练的问题。”你并不了解魔冥,小冥的地盘可没有那么简单。“小冥沉静的说道:”进魔冥之域有三个好处,如果你听完还觉的无所谓,那便当我白说,咱们一拍两散,各不相干。“欧阳和丰察觉到小冥的语气中带有一丝被人看轻的怒意,心中好笑,”你说……“”首先,你道魔冥之域为何三年一开?那是因为在三年中,只有这一个月魔冥之域才与圣龙大陆处于同一空间,同一时间层面上,才能接受大批魂行者进入;而在其他二年多时间里,不提空间变换,只说这时间,便是两种计算方式;对魂行者而言,在其他时间进入魔冥,也许宫内一年,外界才不过一月呢。“欧阳和丰心中一震,宫内一年,相当于外界一月?这是不是意味着他完全可以进入魔冥之域修练魔法?这样的时间比例,对于一些极度消耗时间才能有所成的魔法来说,无疑是提供了一种修练的途径。异空间可演术,却不能修法,这是天道规则。”其次,小冥也曾随主人遨游万界,见识过无数的强人大能,其中有法修,也有剑魂者,还有体修,对他们的很多修练方式,环境也有所了解;再说的近些,便神耀天派的几位老祖,小冥可是也曾看过他们如何演练剑术的,完全可以在魔冥之域中模拟那种环境,方式以利后辈弟子习剑,不知你是否感兴趣?“ 这块陷饼,比方才那块还大,让欧阳和丰如何不动心?忙问,”是神耀大帝么?“”那如何可能?连主人境界都远不如神耀,如何能窥视?我说的是神耀其他老祖,比如离巫雨,商丘等等?“好,好,好,这些可以有啊。“欧阳和丰控制住心情,”不知小冥所说的第三个好处是什么?“不定期的,会有上界先天灵宝拘束我等下异灵宝真灵,前往上界帮忙,这是一个机缘,能增长见识,拓宽眼界,可能对小冥来说不算什么,可如果让你代去,好处应该不少。”上界?何为上界?这被拘了去,回不来可如何是好?“欧阳和丰有些摸不着头脑。 ”你的担心没有意义,先天灵宝的承诺可比你们人类要可靠的多,小冥上万年也去了无数次,也没见哪次便回不来了。至于何为上界,天道所限,小冥却是不能说,一切都在自己探索,琢磨,别人可帮不到你。“见小冥不肯细说,欧阳和丰也不坚持,这第三个好处先放在一边不提,只那第一个好处时间比例,和第二个好处模拟老祖习剑已经远远超过他的预期,这样的交易如何不做?”小冥你说可随时入魔冥,却不提随地,这其中不知有何讲究?“其实也不能说是随时,开启空间通道毕竟要消耗能量,过于频繁的出入魔冥于我不利,当以控制每日不超过一次为最佳;至于随地,这是做不到的,最好不要离神耀魔冥兽残肢太远为宜,以小冥估计,在你神耀天派范围内当可无碍传送,再远出了神耀恐怕我也力有未逮。“ 欧阳和丰仔细想来,觉的可以接受;如果一定要从落日峰魔冥兽残肢处进入,众多神耀高阶魂行者神意笼罩范围之内,他又如何做到不引人注意?恐怕去不了几次,就要被人抓个现形,但若从自家洞府就能进入,那便没有任何问题。其实最开始欧阳和丰也想过把魔冥之域当成一个临时避难所,如果在外与人斗战,不支时秘入魔冥,那真正才是个无敌的手段;现在看来却是自己想多了。 ------------ 第65章 一举成名 如此,我便与小冥击掌为誓,我为你传信于坤,你为我提供魔冥通道,若有所违,人神共戮之!“欧阳和丰悬于空中,伸出左臂,感觉到有股看不见的力量在左掌上一撞,誓约成立,再无悔改。”欧阳和丰是处在一种对未来无限的幻想状态下,被传出魔冥之域的。眼前的场景让他吓了一大跳,话说以他现在的修为和心境,是很难如此控制不住情绪的,但眼前的景像确实太过壮观,你无法想像当你面对近千名剑魂者时的压力,尤其是这近千名剑魂者还都目光灼灼的盯着你。楚西行站在他的身旁,魔冥试炼最终也就活下来他们两个,战损九十二人。两人的衣饰冠袍都有些不堪,连续一个月数十次战斗,无论储魂戒中有多少备用衣物都是不够换的,而且还多多少少带着伤;但这些狼狈,却根本无法掩饰两人身上那股子压抑不住的冲天杀气,这是让在场近千名剑魂者都能清晰感觉到的杀气。一个离的稍微近些的剑魂者不由得吃惊道:”我的天,这得杀了多少人,才有这样的杀气?“旁边他的同伴一脸的艳羡,”根据魔冥规则,最后坚持下来的,当杀了不少于四十人……真的好风光,若这次我也参加魔冥……“ 另一位师兄毫不犹豫的打断了他的臆想,”你若参加,现在的坟头都快长草了。“不是所有的剑魂者都如欧阳和丰一般保持低调,大部分魂行者还是希望扬名立万,横行天下,功名这种东西到哪里都会有人去追逐。圆门上仙缓步向前,他是新推出的神耀掌门,这种鼓舞士气的场合是一定要到场的。他的声音并不如何高亢,却如暮鼓晨钟一般响彻在每个剑魂者的耳旁,”含鹏,含鸦,以及英勇战死的弟子门,我神耀荣光,因你们而延续……“话音方落,近千名剑魂者发出巨大的欢呼声,没有人故意联络,自然而然的,一枚枚飞剑被祭出,内剑的,圣剑的,五颜六色,当天空被近千枚飞剑铺满时,凛烈的剑气仿佛要撕开天穹,铺天盖地的剑啸让巫山内所有的异兽珍禽伏地发抖。 神耀天派虽然损失惨烈,但却坚持到了最后,这其中的意义是不言而喻的。在周围剑魂者的狂热中,欧阳和丰心底微微叹了口气,他坚持了十年的低调,今日一朝尽丧,从此,他将站在前台,站在所有同门师兄弟的目光下,站在圣龙所有十七大派的视线中……这是激砺,也是负担,小鹰终于放飞,就看最终能飞多高,多远……魔冥试炼结束的第二日,圆门上仙传下法旨,明确了门派对楚西行和欧阳和丰的奖励,其丰厚贵重,让所有低阶剑魂者们皆膛目结舌,但无人对此有异议,门派的荣光高于一切。一,准许含鹏,含鸦参加今年修罗之域的剑心俘获之会,并特许两人对金行,火行剑心的优先俘获权。对剑魂者来说,没有比这更重要的奖励了,一般内剑魂者不到汇元境,根本就没有拥有第二枚剑心的可能,即便是现在的汇元期剑魂者们,拥有第二枚剑心的,也不超过半数。就更别提金行,火行剑心的优先选择权了,这两种属性剑心非常稀有,一般一有出现,都是金丹剑魂者的囊中之物,没成想这次门派竟然赐给了两名摄灵期剑魂者;当然,这个优先权在今年没有金,火属性剑心时,是可以延后使用的。二,开放宗门内库,允许两人选择任何价值不超过五百魔魂玉石的法物,包括无上大药,天材地宝,极品宝器,禁忌法图等等。此奖励可延后,可由两人在自认适当的时候支取,直到五百魔魂玉石的额度用完。五百魔魂玉石,相当于十万极品魂石,这世界上的魂行者,哪怕是大派弟子,终其一生,又有几个曾经拥有?真正是羡煞他人。三,所有境界允许范围内的秘境异空间,都向两人无限制开放。这同样是个大手笔,神耀天派有很多秘境异空间,适合摄灵魂行者进入的也是不少,比如灵禽异兽繁多的润丰异空间,天材异宝无数,魔果茂盛的上原异空间,有异族居住,繁华似锦的天倾异空间等等。平时这些异空间都是严格限制魂行者入内的,就是怕过度的开采,损了异空间的本源;但如果只是两人,倒是也损不到哪里去。”宗门赏赐甚厚,却不要迷了心窍,耽误修魂大道,需知外物虽好,还要看自身承受。“ 意赐门,望空一如即往的板着脸,口中也尽是些泼冷水的话,但听在欧阳和丰耳中,还是觉的暖洋洋的。”今日寻你来,是我们这些金丹老家伙觉得,虽然宗门已有奖赏,但我内剑一脉也应有所表示,魂石不提了,想来你现在在内门的身家,已超越绝大部分人;所以我能拿出手的,也就是意赐门玄楼这些功法秘术,从今日起,可由你随意选择,不限数量;我还是那句话,放开对你的限制,是相信你的眼光和自制力,贪多嚼不烂的道理也不用我多说吧?“”是,弟子明白。“欧阳和丰恭声道,又从储魂戒中取出一物,”师叔,我在魔冥时,曾经斩得一锁魂魂行者,得了这把砂石,有些奇特,却不知是何物?“这把砂石,正是得自欧阳和丰斩杀的达峰魂行者,他能看出其中的不凡,但即已决定走纯粹剑魂者一途,这些外物与其留在身边时刻考验心境,就还不如送出去一了百了,也图个清净。”这是,魔沙铁!“望空接过一看,立刻辨认出来,他作为活了数百年的老牌金丹剑魂者,如何不认得这个老对手的招牌绝技?但这种绝技,一般都出自金丹魂行者之手,却很少有低阶魂行者习得,真要施展出来,他也想不出如欧阳和丰这般的摄灵境魂行者是怎么逃过此劫的?”锁魂此术非常厉害,名为风卷黄砂,却不知你如何应对的?竟然无事,还反杀了对方?弟子惭愧,也不知该如何应对;只是攻的急些,让他用不出来而已。“欧阳和丰老老实实的回答。 望空点点头,欣慰道:”不错,看来你已大致明了剑魂者斗战的真意;你的应对,无疑是最好的方式,不过万一不察,让对手使了出来,你却可以如此这般……这般如此……可懂了?“”原来如此,不曾想这魔沙铁竟然如此凶恶,幸亏没让他使将出来,不然非吃个大亏不可。“欧阳和丰后怕不已,”师叔,此物留在弟子身边也是无用,不如就置于师叔处,看以后能否用的上?望空看了欧阳和丰一眼,略一沉吟,点头道:“也好,此砂虽凶恶,但还需配合特殊功法使用才得见全效,实没必要在它上面下功夫。”稍一犹豫,才从戒中取出一书,递与欧阳和丰,“即受了你魔沙铁,终不能无功受碌;此简名《神魂图》,得自我一老友,因誓言所限,不能献于宗门,不过传之个人,还是可以的。《神魂图》为锻炼神魂秘术,对剑魂者而言,极利于魂行者金丹后修炼幻剑潮汐之术,再配合你修习的《阴阳两极转》,有事半功倍之效;本来这等神魂之术,只适用于金丹魂行者修炼,你等境界不够,练的早了,容易耽误境界进度;不过我观你修炼,似乎与他人不同,便交与你,何时修炼,自己决定吧。”欧阳和丰大喜,对剑魂者之术,他从未停止过揣摩,知道幻剑潮汐在剑魂者一道中无与伦比的地位,称之为剑魂者第一术也绝不为过,是高阶剑魂者最主要的斗战手段。据他所知,便是内剑一脉这些金丹剑魂者中,能习成幻剑潮汐的也是不多,难点便在神魂控制之上。当然,若成得元婴,再修习幻剑潮汐就是水到渠成之事,是成婴容易?还是幻剑潮汐容易?其中取舍也不用多说。 在意赐门,欧阳和丰足足待够了近二个时辰,一些斗战的技巧,魔法的运用,剑道的疑惑,都在与望空的探谈中有了新的认知;望空数百年剑魂者的经验给了欧阳和丰很多以往想都没想过的新的方向,而欧阳和丰的一些奇思妙想,也给了望空不同的启迪欧阳和丰未言拜师,望空也不提收徒……有些事,其实也不必流于表面,修魂漫长,未来的事,谁又知道呢?………………从魔冥回来后的三,五日中,欧阳和丰很忙,非常忙。忙着各种应酬,领导的接见,朋友们的问候。有时候他也在想,是不是也学楚西行一般,变的高冷一些,这样可能更有高手风范?年少轻狂嘛,也能免去很多无聊的应对。但他终究不是楚西行,也没有一个庞大的家族在背后支撑;他是欧阳和丰,散修出身,低调藏身,现在一朝风光了,两世为人的他又怎么可能完全不顾那些人情往来?人可以有傲骨,却不可有傲气。而且,那些人的接见,总是附带着一些很不错的礼品呢。 今日感悟解惑的是盲羽魂行者,和她的性格一样,盲羽的辞锋咄咄逼人,不留余地。“……倚仗法图,就需熟悉法术,法图种类越多,施展威力越大,就越需大量练习,你把时间花在法术上,哪里有时间练剑耶?操纵神器,也需日日温养沟通,不能懈怠,你每日祭炼神器一个时辰,练剑便少一个时辰,然则你是法修耶?剑魂者耶?故剑魂者之道,在快,在强,在锐,在变,在简洁,在纯粹……此次魔冥试炼,我内剑二十三人,便只两人存活,杀敌无数;这两人,皆不使法图,不控神器,其中深意,不言而喻。含鸦,你即也在此,便和大家说说,你之剑道。”怎么就牵扯到我头上了?这就是成名的恶果啊,本来只想安安静静的做个听众的,欧阳和丰慢慢站起身,“禀师叔,这个入魔冥前,囊中比较羞涩,购完疗伤灵丹后已无余财。而且我这人,天生对法术无感,一个火球术练了十年,还需准备三,二息,实在是尴尬的很,至于神器么,那便更置办不起了,本来还想着能杀人夺财,但彼辈贼子,忒般小气,个个戒中藏有禁制,却是无可奈何。”众人发出一片善意的哄笑声,摸尸这门手艺,人人无师自通,是行内的潜规矩,能如欧阳和丰这般堂而皇之说出来的,却没几个。换做以前的欧阳和丰,敢这样说,必被众人啐弃,但现在以他魔冥之域的战绩,说出来反倒显幽默风趣,这同样也是名声带来的变化。盲羽魂行者的话口是不好接的,门派之中,派系无数,其中有一种很广泛互相对立的,便在剑魂者应不应该使用法图神器上,对大部分普通剑魂者来说,或多或少使用外物帮助的,恐怕还占多数。欧阳和丰不是一个认为除了自己的剑道外,其他的都是垃圾的人;每个人都有自己不同的条件,资质,悟性,身家,背景等等,实际上,很多普通剑魂者因限于条件,功法不能寸进时,找一些法图神器来提高实力,这种行为无可厚非。一句话概括,我不吃狗肉,但我坚决悍何你吃狗肉的权力,这是来自他前世根深蒂固的思想。所以,虽然他和盲羽魂行者都是很纯粹的剑魂者,但却没那么激进。“滑头的小子……”盲羽魂行者也拿他无可奈何,她再一次的开始怀疑对这名弟子的判断,这样一个对剑道并不坚定的人,能走多远?盲羽并不清楚欧阳和丰完全是带着前世很普遍的口花花的毛病,总是自觉不自觉的喜欢开个小玩笑,耍个小幽默;实际上,论起对剑道的执着,坚持了两世的欧阳和丰并不比任何人差。他这种近乎随心所欲的回答,还略微带着一丝对师长的不尊重,看在其他人眼里,也各有其解读;有鄙视其狂妄自大的,也有心羡其无拘洒脱的,心性的不同,印照同一个人,就有不同的看法。聚会结束后,自然而然的,在欧阳和丰身边,也聚集起了一波人,名人效应嘛,哪个世界都存在。就连在年轻剑魂者中风头很高的危封,都特意过来打声招呼。“含鸦师兄好,恭喜师兄在魔冥之域大展神威,回来若是有空,小妹还指望师兄指点一下剑术呢。”危封笑语盈盈。听听,师兄?小妹?这在以前是根本不可能出现的事。危封大美女在同届几人中除了楚西行外,可一直都是以师姐自称的。修魂世界便是这样,刚入门时也分不出先后,欧阳和丰年纪大些,可危封却胜在家世,财富,人脉,年纪没什么卵用,所以她是师姐。现在知道欧阳和丰实力出挑了,所以就变回了师妹,很正常的!!她的两个跟班,含鹄魂行者占远,含鹤魂行者陆丰并没有随她一起过来,而是远远的看着这边,眼神中有一丝恼怒,更有一丝忌惮;现在还在筑基境的两人很清楚双方间的差距,能在魔冥之域中连杀锁魂数十人的强者,又岂是他们可以随便挑衅的?实力可以没有,但脑子一定要有,幸运的是,两人也并非无脑。欧阳和丰浑不在意,这个世界,总有一些人不过是过客而已,随着境界的提升,实力的差距越来越大,很多曾经可能的威胁也逐渐烟消云散;数百年后,这些微不足道的敌意,又算什么呢?含鸭一脸兴奋的挤到身旁,师弟,若有用不上的法物,不如交给师兄我来帮你处理,保证不耽误你时间,还能卖个好价钱。”“好,这几日诸般琐事繁多,很多物事也没有时间归整,等日后有所整理后,还要麻烦师兄费心。”欧阳和丰笑道,含鸭是少数几个对他称呼不变的人,这人情商很高,知道欧阳和丰不喜这些流于表面的东西。看到含水魂行者在远处等待,欧阳和丰向众人告辞离开。“怎样,成名的滋味如何?”含水魂行者一脸笑意。“很麻烦,以后再想不问世事的埋头修炼,怕是不成了。”欧阳和丰实话实说。含水哈哈大笑,“有所得,则必有所失,不知道多少人还羡慕你呢。”“师兄说笑了。”两人并肩而行,一个是近日身名鹤起,炙手可热的新秀,一个是神耀内剑三杰之一,金丹下的领-袖人物,也没人会上来打扰他们。“锁魂魂行者实力如何?说来惭愧,师兄我痴长数十年,杀过的锁魂混元魂行者还不如师弟你多呢,你和师兄我说句实话,这次魔冥杀得几个?可有四十之数?”含水对这次魔冥试炼还是很上心的,那楚西行冷硬寡言,便只好来问欧阳和丰了。 ------------ 第66章 怀疑 “哪有那么多,师弟我一共才杀得三十八人,最后几个,我猜测是圣清,骷髅下的手,我却是没有轮到。”都到这个地步了,欧阳和丰也没必要藏着掖着,要知道外面流传,他和楚西行每人都是百人屠呢。 “嗯,这样也对,我问过含鹏,他说杀了三十七个,比你还少一个呢。”欧阳和丰语声有些沉重, “那些死去的师兄弟们贡献可是不小,没有他们的努力,坚持,消耗,我和含鹏也不可能走到最后,尤其是含风师兄,含浪师兄……”含水沉默半晌,含浪是他师弟,亲如兄弟,没成想这次魔冥之行,意气满满而去,却不知现在魂归何方。 欧阳和丰继续道:“我认为宗门宣传,更应着重于这些战死的兄弟,没有他们的奉献,又哪来门派的尊荣?只提我和含鹏,九泉之下,怕是会含了这些勇士之心,也不利于引导门内大部分普通弟子的感受。”含水郑重道:“师弟说的对,这一点上宗门确实有欠考虑,回去之后我会马上回禀师尊,由他建言掌门,我想此事不难,毕竟,都是为神耀战死的优秀的弟子。”欧阳和丰点点头,在此事上他是人微言轻,也只能通过含水的渠道。 不是他欧阳和丰有多高尚,多么的为宗门着想,那些战死的师兄弟中,真正与他熟悉的也不过三,二个。 实在是宗门最近的宣传有越演越烈的趋势,过分夸大了他和含鹏在这次魔冥试炼中的作用,这可不是什么好现像。 也许对宗门来说,这是提升士气的好办法,但对他和楚西行,则是无形中增加了巨大的压力,这个后果在未来会逐渐体现出来。 “下个月,我会和几个同门好友一起去魔岛海域,有确切的消息,那里有个还未被人发掘的遗址,不知师第有兴趣么?”含水轻描淡写的说道,这恐怕才是他在此等待欧阳和丰的真正原因。 魔岛海域,那里海岛众多,森罗万象,近者也有数百里之遥,远者更深至数千里,万年来,常有混的不如意的散修,门派余孽远出逃亡海上,最终落脚消亡于这些海岛,留下无数洞府遗址,成了魂行者们探险掘宝的绝佳场所。 “多谢师兄相邀,我还是算了吧,自魔冥回来,师弟我是身心疲惫,恐怕要调养一段时间。”欧阳和丰毫不犹豫的拒绝,他对这些所谓的洞府遗址从来不感兴趣,他始终认为,单就体系而言,哪个上古魂行者留下的传承能比的上现在依然屹立世界的十七大派? 为了所谓的神功秘术,而放弃宗门可直通大道的万年传承,这不是舍近求远,本末倒置么? 而且,一向独来独往惯了的他也不习惯与他人合作,尤其是那些陌生人。 不是他怀疑谁,而是一贯以来的谨慎作风。金丹以下,正大光明的放对他谁也不虚,打不过还可以跑,但对身边队友的防范实在让人头疼,防吧,容易产生隔合,不防吧,无疑把安全寄托于他人的善意之上,太不踏实。 觉的自己的回答有些生硬,欧阳和丰解释道:“此次魔冥争锋,师弟我自觉短板甚多,很多魔法也不精通,便在望空师叔那里求了几门秘术,想着多准备些斗战手段,这时间安排恐怕已不够用,又哪里有空闲随师兄去海外见识呢?”含水遗憾的笑笑,这种事也不可能强求, “师弟好心智,不惑外物,这一点师兄我也有所不如啊。”含水倒不是为功法秘术而去,身为神耀天派,又有个金丹师傅,哪里会缺了功法? 实在是冲击金丹时日已近,去魔岛海域探险,一为尽可能多的积蓄资源,二来也是想出去走走,磨砺心境,说不定就能遇到某个机缘呢? 毕竟魂行者冲击上境,机缘要比准备重要的多。两人谈话已毕,约好再见之期,各自御剑离开。 欧阳和丰御剑离开广义阁不足数十里,便停了下来,前方空中,一魂行者黑发披肩,丰姿卓立,仿佛正等着他的到来。 欧阳和丰收起控剑术,打个道楫, “不知含鹏师兄于此,可是有事?”楚西行微微一笑, “一直想与师兄聊聊,然广义阁上诸多蝇附上仙缠身,却是没有机会,故冒然在此等候师兄。”两人都称对方为师兄,不过是一种客气,这是对对方实力没有把握的一种体现,真正干一架,就会有师弟了。 “以师兄性格,恐怕不只是单单想聊聊吧?”欧阳和丰毫不客气指出,对楚西行这样的魂行者,没有客气的必要,这种纯粹剑魂者间的对话,还有什么是比剑更具有说服力呢? 楚西行赞赏的点点头, “师兄即深知我意,西行也不再故作他言,明年小比,我希望师兄参与,有前辈师叔门的异界,到时西行将与师兄一决高下,还请莫要推辞为好。”前辈师叔异界,这里面信息量是比较大的,它不同于平时小比的异界,是真正有空间,有纵深,有山林沟壑的小界,斗剑也比小比真实,危险的多,基本可完全发挥一个剑魂者的全部实力,但有前辈高人族长,死亡可能也不大,但受伤的概率却是不小。 很显然,楚西行耐不住寂寞,两只老虎想分出公母了。欧阳和丰洒然一笑, “有何不可?”欧阳和丰回到洞府,这几日的忙碌总算告一段落。楚西行的挑战他没太放在心上,他走到这一步,全凭自己踏踏实实一步一个脚印的努力,实打实的血和汗水,其中没有一丝一毫的幸运和假借外物,金丹之下,他又怕得谁来? 如果是法修,见识不够的他可能还会头疼对手的奇诡手段,但如果是剑魂者么,嘿嘿……楚西行外表温和良善,其实内心炙如烈火,也是个不甘居于人下的主儿,名声这东西真正难测,便强如魂行者也不禁被它驱使;欧阳和丰虽不爱名,但也不容他人通过这种方式夺走本属于他的东西。 我的东西,我不给你,你不能抢!‘唉,早知道这样,别人问时我就说杀了三十六个就好了,现在可好,将将比楚西行多一个,也难怪这人搁不下面子,真是何苦来哉。 ’欧阳和丰一边自言自语,一边从储魂戒中往外掏东西。欧阳和丰在盲羽解惑会上曾说,大派弟子个个储魂戒带禁制,摸的是裸-尸;这话也不全对,起码在斗战中法修正在使用的神器他还是能捡的现在洞府的岩石案上,就这么摆着足足二十一件各色神器,从使用性质来区分,有十七件防御神器,四件攻击神器;从完好度来看,九件品相良好,八件中度损毁,剩下四件被剑斩的都快看不出原来样子了。 稍微扫了眼,欧阳和丰便把这些东西装进一个储物袋里,回头让含鸭去售卖,他是懒的操这心的,更不会仔细研究各个神器的功用,真要发现合自己用的,那是祭炼还是不祭炼? 忒麻烦又掏出三本书,珍而重之的放在案上,这些东西才是他的存身之本,《神魂图》《无利剑法》《形影不离》。 《神魂图》是望空赠与,欧阳和丰大略看了看,这门神魂之术走的是堂堂正正,大气光明的路子,通过观想十三幅由简至难的图录来达到增强神魂的目的,与欧阳和丰已经习得的《阴阳两极转》的偏激路子正好相反,据望空说,这样两种性质截然相反的秘术同时修炼,相助相成,更有利于魂行者神魂的提高。 此术得自望空老友,是从一处万年前消亡的大派纯的遗府所得,从根脚上来说,是很高大上的一门神魂秘术,欧阳和丰对此很期待它的效果。 《无利剑法》是玄楼藏品,上一次挑选魔法欧阳和丰就有心挑一门防御魔法,最终还是选了灵魄穿,不过这次魔冥试炼后,缺少一门基本防控剑术的欧阳和丰再也不敢只顾进攻不管防守,于是便有了这门《无利剑法》。 玄楼中的防控剑术不止这一门,但无利剑法的好处在于它的防御是全方位的,从头到脚,不露一丝漏洞,当然,代价便是面对单一大威力攻击时防御效果不佳。 欧阳和丰选此术,实在是被锁魂达峰魂行者的蜂群搞怕了,在升龙大陆,拥有此类助助攻击兽宠的魂行者还是很有一些的,不只是蜂群,还有蚁群,蛊群,虫群等等各种稀奇古怪的东西;对单体强大的兽宠他无所谓,一剑宰了便是,就是这成群结队的,实在是杀不过来,所以迫切希望有一门全身无死角的防控剑术。 《形影不离》则是一门半身法,半攻击的混合型魔法,其效果是发动后剑魂者可随发出的飞剑瞬间伴随飞行,飞剑的速度是魂行者秘速的数倍,如果短时间能达到和飞剑伴随,无疑是突然接近对手的利器,尤其是对欧阳和丰这样喜好近身的剑魂者,当然,也可以用来瞬间脱离,逃命时也很犀利。 伴随飞剑飞行的距离有多少,这纯粹由魂行者境界功力,魔法熟练程度决定,欧阳和丰也不多求,能有个几十丈便够他近身挥剑了。 这三种准备修练的魔法,再加上以前的那一堆……欧阳和丰总算明白了大部分剑魂者都在面对的尴尬刀时间不够用。 能进入神耀天派的,哪怕是普通弟子,放在整个圣龙大陆的环境下都可算是天才,每个人都对自己的修魂有所规划,他们的实力为什么上不去? 很多便是陷于这种法与术的艰难选择之中。玄楼中魔法无数,对魂行者的限制也不算过份,仍然很少有人能够同时修练多种,这种尴尬只能随着时间的推移来改变,就像那些令字辈师兄,入门百年后整个魔法体系才开始变的完善;但矛盾的是他们马上又面临境界的问题。 修魂艰难,便在于此。不提根本的《涅槃风云录》,细数他现在每日需要修练的魔法,都是一件让人十分头疼的事。 神魂之术决定未来,《神魂图》《阴阳两极转》一个都不能少。《金光魔剑》《灵魄穿》这是唯二的两种纯攻击魔法,实话说,欧阳和丰都觉的这类魔法自己练的有些少,但他权衡再三,觉的还是不再贪多,先把这两门魔法练到精熟再说其他。 《五行归元》,重要性不言而喻,他现在已经练成水秘,水生木,接下来在继续勤修金秘,水秘外,便需开始木秘的尝试,故此在秘术一项,消耗的时间远比想像中的多。 六幻神决,这是基石,也是修练的一个大项,《耳听八方术》《万里追踪》《魔瞳术》,每一术的修练也许不用多少时间,但加起来便比较恐怖,他修六绝十余年,其中的好处多多,正是一鼓作气见成效的阶段,又怎能置之不理? 还有每日必出的三万剑……和他人相比,欧阳和丰渉猎的魔法之广,是他人远远不能比的,所花费的时间也是远超众人,如果不是他有引灵阵傍身,不必炼丹吃药搞副业,单只这些魔法他便周全不过来,更别提再加三个魔法了。 欧阳和丰能在魔冥之域大开杀戒,离不开他比常人更为系统的魔法体系,但要保持下去,他需要更多的努力。 小冥给他提供了一个这样的机会。在小冥所说的三个好处中,欧阳和丰最看重的,是第一个就是时间比例,如果这一切是真的话,他将解决最为棘手的时间问题,这也是他毫不犹豫又选择三门魔法开练的原因。 至于祖师离巫雨,商丘的练剑方式,欧阳和丰觉的有些想当然了;那可是魂尊,甚至魂尊之上的剑魂者大能,自己这点微末道行能看懂么? 欧阳和丰不抱希望。自出魔冥到现在不过四天,欧阳和丰也不急于回返魔冥;长达一个月的斗战让他身心疲惫,这一点上,他对含水可没说假话;他需要休息,调复,无论是身体上,还是精神上。 魂行者终究不是铁打的,尤其是他这样的摄灵行者;这也是楚西行把比斗定在年后小比的原因,他和欧阳和丰一样,现在也是处于一种虚弱,疲惫的身体状态,郁南商州,域利宝地。 这里是升龙大陆公认的第一宝地,魔气异常充沛,各种灵禽异兽,仙草稀药,遍布其中。 域利宝地是近古巨无霸门派的山门,自恒行门分崩离析后,便成了圣清教的山门所在,因继承了恒行门大部分道统宝地,近古之后,圣清教便一直隐隐为圣龙大陆修魂世界大哥的级别。 谷义上仙急急从东方稀封归返,顾不得一路传送秘行疲惫,径直寻上武直门,这里是掌教鲨义魂尊处理教务之所在,每有大事,一众圣清高层魂行者也大多聚集于此。 和大部分顶级大派不同,圣清掌教为魂尊境界魂行者担当,一为彰显天下第一派之声威,二来,作为最古老的门派传承者,圣清教的魂尊数量比他派却是多出不少,总能找到愿意处理俗务的人选。 武直门中,鲨义正和三名长老上仙闲话,眼见谷义一身风尘进来,不由笑道:“你们看,正说到他,他便来了。” “见过掌教魂尊。”谷义上仙行一道楫,又与三位长老上仙点头示意。 “说说吧,我听说灵异这次魔冥之行,折损了不少弟子,却是何故?”鲨义云淡风清道。 “正要回禀魂尊,我这次从浪潮溪回来,最后得到的准确消息是,灵异门折了足足七十一名弟子,可谓损失巨大,迪克师兄已自辞宗主,于宗内待罪,现在灵异门内部是一团糟,几个派系因为此次行动争执不下,我走之前,怕是亲近神耀一派已占了上风,魂尊不可不察。”嗯,这也是题中之议,不稀奇;灵异行事,一贯畏首畏尾,顺则昌,逆则乱,数千年来从来如此。”鲨义不以为意。 “整个宗门都如此心性,也不知数千年来窃居顶级大派行列,靠的是什么?也是圣龙大陆的一桩奇事。”旁边长老中的一位,郭里上仙不屑道。 这郭里上仙和灵异门有些私怨,他的一个血脉很近的曾孙辈拜在灵异门下,前些年却不幸遭了难,故此对灵异门一向没有好脸色。 众人都知这份恩怨,也没人去搭理他,毕竟,圣清和灵异一向亲近,这是数千年来的渊缘,也不是一个元婴上仙能够影响的。 “神耀天派斗战能力不俗,这一点勿庸置疑;但锁魂,混元,剑阁三家联手,再有我圣清,灵异相助,还损失如此之大,却有些说不过去,我怀疑,是不是有门派私下相帮?”谷义上仙说出了自己的怀疑。 ------------ 第67章 大哥大 “骷髅仙门么,直说无妨,这里又没有外人。”鲨义摆摆手,对高阶魂行者来说,骷髅仙门的那点手段是瞒不了人的,只看最后结果,骷髅仙门存活了足足九十一人,比圣清教的七十四人还多出不少,已经说明了很多问题。“若要人不知,除非已莫为。”另一名长老上仙附言道。“灵异门斗法,确实弱了些,这次损失惨重,主在自身,也怨不得他人,我圣清弟子与他同样境地,怎不见如此狼狈?当然,适当的安抚还是要的,过些日子,谷义你再去浪潮溪跑一趟,多带些宝药神器,前些日子,你祖师不是得了座异空间么,鸡肋的很,也一并送与灵异吧,相信这样下来,也不会闹出太多生分……”几名上仙齐齐点头,同意鲨义的安排。“至于骷髅仙门,嘿,跳梁小丑,隐世千年,这一番动作一出,便可看出与我玄门正道终究是格格不入……不用去管他,自有混元宗出头打压;不过在灵丹法物交易流通上,可稍稍限制彼等,也让他知道我圣清的态度。”鲨义继续道。几人遵领法旨,看鲨义久未再言,罗南上仙轻声提醒道:“魂尊,不知神耀天派那里如何处置?是否需要派人去解释一二?” “解释?解释什么?有什么好解释的?以剑疯子的脾性,解释有用么?”鲨义把眼一翻,“你有那解释的时间,不如好好提醒下面注意防犯,上仙以上层级的冲突不会有,但金丹却是不好说,至于金丹以下,那剑疯子的报复是必然的。”叹了口气,鲨义继续道:“告诉他们,禁往漠北之域,若是其他宣圣也要加倍的小心,那些疯子疯起来,可不会管在谁的地盘……总之,金丹以下,便尽量忍让吧,真出了事,教中是不会派高阶魂行者出手的,待忍个百八十年,神耀这股怨气消了,也便好了。”看众人一副怒而不言的神色,鲨义再次叹了口气,“我知你等心中不服,那又怎样?真起了门派大战,像神耀这样的门派,后果你等想过么?我只是嘱你等小心行事,其实事态也未必有多严重,最该担心的,是混元,锁魂,剑阁三家,还轮不到我圣清顶在前面,强出这个头,有意义么?”众上仙点头称是。作为高阶魂行者,他们都很清楚这次魔冥杀戮的由来,可不仅仅是锁魂和神耀的万年恩怨那么简单,也包含了神耀天派和圣清教在海外甚至域外对资源的争夺,气运的此消彼涨。魔冥之事不过是圣清教发出的一个信息,一个态度,一种对自身利益的坚持;至于弟子们,不过是牺牲的棋子罢了,圣清如此,神耀也没两样;魂行者只有成了金丹,才真正被宗门纳入保护重视的范围,只有结成元婴,才能勉强逃出当棋子的命运。只不过这些真相,没人会说出来罢了………………干西漠域并不是沙漠,而是以大片的细沙海滩,棕榈揶树而闻名的热带风光宣圣。在东方稀封,漠北之域,郁南商州等四大洲中,干西漠域面积相对来说是最小的,但物产人口,矿藏却一点也不比其他地方差。干西漠域有三个顶级门派,观天宗,逆天宗,骷髅仙门。其中观天宗和逆天宗的山门都靠近海岸,唯有骷髅仙门却座落于深入宣圣的地狱峰。地狱峰连绵数千里,深处是近古修魂王朝的大片坟碑林,环境不佳,魔气凛烈,阴森,不过配合骷髅宗比较特殊的功法,倒是相得益彰。坟碑林中,骨雪白脚步轻快,面带微笑的走在状如迷宫的甬道中,他刚刚领取了宗门赐与的丰厚奖励,正赶往师傅所在的墓室。至于为什么宗门会有奖励,当然是因为他在魔冥之域中优异的表现,在魔冥之域最后三个蓝色光点中,他一人就宰了两个,可谓风头无限。骨雪白的师傅是元婴上仙单文渊,们之间的关系并不仅仅是师徒,还有那么点拐弯抹角的远房亲戚关系在里头;当然,骨雪白资质是很不错的,修魂世界的裙带关系还是要比凡俗纯粹的多,没有潜力的话,便是亲儿子也没用。在骷髅仙门,是没有封号这么一说的;用骷髅老祖的话讲:人皆骷髅,何须封号?简单的说就是:透过虚妄的皮肉,从生命本质上来看,人人都是骨头,又该怎么称呼呢?“小骨来了。”闭目凝神中的单文渊看到徒弟进来,随意道。“单爷,我来了。”骨雪白熟门熟路的在一张骨榻上座下。单爷这样的称呼,并不是指单文渊是他爷爷辈的人物,真论辈分,便是祖宗辈分了,都是抬高了骨雪白的辈分;在骷髅宗中,互相间的关系称呼比较随便,也没人计较这些,相比起其他门派较为严谨的上下尊卑,这里更像是个大家族。“单爷,我方才刚回来,领取奖赏时听老骨头说,混元教颁下法旨,要彻查咱们骷髅宗资敌之事,还说有几个混元弟子死的不明不白,也是咱们下的手?您怎么看?”骨雪白问道。“怎么,怕了?怕的话当初就别下黑手。”单文渊瞪了徒弟一眼。骨雪白笑嘻嘻道:”单爷莫要小看小骨,我怕他个甚?魔冥里宰他两个不过是运气好,合该我骨雪白发笔小财,谁不知道,即便不是我小骨,也必定有其他师兄弟下手,有何区别?之所以问您,不过是怕给宗门惹下什么麻烦罢了。“什么麻烦?奖赏都给你了,宗门的态度还用问么?”单文渊摇摇头,“混元与我骷髅,近万年的恩怨,即便没有魔冥这一出,你以为他们就不为难我骷髅弟子了么?至于什么法旨,狗屁!老单我活了数百年,见过混元的法旨没有上百也有几十,又能怎的?难不成他混元还敢嚣张到我这里来?”混元教确实不敢来干西漠域撒野,倒不是骷髅宗如何厉害,而是他在干西漠域还有一个更难惹的老对头——观天宗。至于为何混元宗会和观天宗交恶,其实道理很简单,你见过分完家的兄弟有关系好的么?这对儿同出于近古恒行门的兄弟伙,互相交恶的时间甚至还要远远超出骷髅宗,这也是相对弱小些的骷髅宗敢于背后下黑手的原因之一。“就是外出其他宣圣的师兄弟师叔要小心些了。”骨雪白嘴里说着话,手上也不闲着,开始摆弄那些刚得来的奖励。“嗯,咸吃萝卜淡操心,也论不到你个小小摄灵行者来担心这些。”看了一眼有些贪财的徒弟,又问道:“神耀天派可曾遇到过?“见过了,见过了,”停下手中的动作,骨雪白有些兴奋道:“一个叫含鸦的的剑魂者,我和他却是有缘,见过两次面,就是一直坚持到最后的两个剑魂者之一;我的乖乖,那杀气,还不得杀了几十个?真正是血光冲天……”单文渊好笑道:“那你倒是和我说说,你若是对上他,可有赢面?说起来,你们两个年纪怕是差不太多的。”骨雪白的长相,已经不能用老成来形容,他幼时得过一场怪病,然后脸上就仿佛变成一张橘子皮似的,不是亲近上仙,绝猜不出他的实际年龄,不过倒不耽误他在修魂一途上的天赋,尤其适合骷髅宗这种有别于正统魂修的功法,也算是骷髅宗这一代中有数的天才。骨雪白面上一滞,有心说几句硬气话,但在知根知底的师傅面前,也不敢太过造次,“那个,可能是略有不如的,那剑魂者,虽未见过他出手,但其气势凌人,更兼冷静自持,怕是不好对付。”“什么不好对付,你便直说打不过,也不丢人。”知徒莫若师,骨雪白如此说,那肯定是相差甚远了。“若单论斗战之能,单对单,升龙大陆没有能匹敌神耀的,便是自诩老子天下第一的圣清教也是如此,我骷髅宗自是大大的不如,这没什么可隐瞒的,宗门此次行止,甚是得当。你能结识一个够实力的剑魂者,也是缘份,以后有机会的话,可以多来往些。“”那是自然,小骨省得。“骨雪白点点头,又疑道:”单爷,您说既然宗门有意交好神耀,为何不提前把消息透露给他们?现在看来,神耀损失不轻,近百剑魂者只剩两个,咱们骷髅宗这份因果却是轻的多了。“ 单文渊却道:”你想的太简单了,我修魂中人,讲究个分寸,热脸去贴人冷屁股的事,我骷髅宗再是不堪,也不会去做;再者说,真提前告之神耀,神耀必定尽起精锐,那别说锁魂一伙了,便是圣清,灵异,一月魔冥下来,还能剩几个人?真到那时,彼等不敢硬怼神耀,但向我骷髅宗发下法旨的,恐怕就不止混元一家矣;所以,现在这结果,却是刚刚好。“”也是,若是百名剑魂者都像那含鸦一般,那还有什么打头?统统投降算球。“想想也不对,骨雪白又自己拍了下脑袋,”我真是昏了头,即便神耀如何强盛,又怎么可能找出百名这样的好手来?“看徒弟在那苦恼,单文渊也不去理他,过得片刻,骨雪白又发奇想,”单爷,我这次入魔冥,除神耀天派外,也遇到不少其他门派弟子,一个个的,嘴上不说,却以正道自居,仿佛我骷髅宗便是邪魔外道似的,真正可恨;外人可能不清楚,咱们自家事自己明白,骷髅功法俱是出自玄门,也没有那些污七八糟的鬼祟之术,偏偏这宗门名字,骷髅,恐怕有些惹人联想?“ 单文渊一巴掌扇在骨雪白头上,怒道:”胡说,宗门大名,传承万年,岂是说改就能改的,你这些怪话以后少说,让他人听到了,告你个对祖师不敬,可没人来救你。”过了片刻,又继续教训小骨道:“说到邪魔外道,现在的几大门派,又哪有敢涂毒生灵,恣意妄为的?敢冒天下之大不违的,早数千年前便已化为灰灰了,现在的圣龙大陆,除了偶尔个别小地方的小门派不知收敛外,大派行事都有规法可依,也就我骷髅宗和其他的几个门派,听起来有些,有些奇特罢了。”“单爷,也不知那真正的邪魔外道是何模样?”骨雪白很好奇,这也不难理解,一来圣龙大陆明面上的邪魔外道确实消声匿迹,二来他一摄灵魂行者,足不出西洲,很多外域阴险之地还没机会见识过,孤陋寡闻些也是正常。“现在的邪魔外道算个屁,都躲着藏着见不得光;要说万年前的邪魔外道么,那才是真正的厉害。”“不知都有哪家?”“嘿嘿,你也不是没听说过,万年前邪魔外道的大哥大,正是现在洗白了的神耀天派!!!“神耀天派?邪魔外道的领头羊?单爷,这怎么可能?”骨雪白大感意外。“如何便不可能了?近古时代,若论杀伐之烈,覆门之多,又有哪个门派比的过剑疯子?当时就连血威滔天的宗门,动辄灭国屠城的的门派都是自承比不过神耀的;不过神耀行事却不祸及凡人,而是以虐杀魂行者为乐,它本就是个斗战门派,以杀证剑道,以屠佐修魂,多少传承久远的古老门派被它杀的支离破碎,道统断绝?他神耀不是魔头,谁是魔头?” 单文渊一席话说的骨雪白目瞪口呆,问道:“那怎的又洗白了?魔头不是应该都被消灭么?”“天道认可,你能怎地?神耀屠人无数,却不碰凡人,不违天和,此其一也;世界魔气稀薄,日渐衰减,而取食者甚众,减魂行者而稳魔气,顺应天道,此其二也。故能延续至今,而那些如还在作恶多端之流,不知进退,残忍滥杀之辈却熬不过天道变幻,终究成灰。老大洗白上岸,摇身一变成了正道楷模,小弟们则烟消云散,成为垫脚之石,这天道真正是……便和凡俗势力相争一样啊。“骨雪白感叹道:”不过我观神耀天派现下景况,似乎也没您说的那般凶厉?便如魔冥一事,敢向神耀下黑手的也不在少数?此一时,彼一时也,再辉煌的门派也终有没落的一天,就更别提神耀这等众矢之的;以圣清教为首的所谓玄门道统的长期打压,又扶持一个巅峰剑阁出来打对台,便成今天这个样子了。“巅峰剑阁是这样来的?“骨雪白大奇,这些秘闻,对各大门派高层来说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机密,数千年下来,还有什么策略是他人看不出来的?只不过低境界魂行者没渠道获知而已。什么方法能制约剑魂者?当然是以剑制剑了,圣龙十七大派,超过半数都参与了此事,出资源的,出人的,几乎网落了所有剑道散修,门派隐修剑者,神耀弃徒,以海量资源堆之,经历了数千年,才有了现在的巅峰剑阁;不过也便这样了,底蕴有限,牵制还可,正面相抗就是个笑话。 “作为一名元婴上仙,寿数久远,见广义博,他对升龙大陆的认知远非常人可比,之所以说这些,一来是兴之所至,二来也是让徒弟多明白些道理,以后行走世界,便能少吃些亏。”所以,如我骷髅宗这般,名字奇特,不相干的人听了有些畏惧,其实黑皮白心,行止良善;但那神耀天派,骨子里的杀戮仍在,却是个白皮黑心的,这一点,小骨你不可不察。“单爷,你总说我爱说怪话,其实您所说,却比我过份多了吧?……………… 神耀天派,剑池山。这里是整个神耀天派的内库重地,禁制重重,常年有元婴上仙驻守,不凿洞府,不设坊铺,所以峰上清冷罕有人至。欧阳和丰在峰下递交身凭剑令,守峰弟子在传信峰上库守魂行者之后,才得许踏步上峰,剑池山不允许御剑飞行,这是规矩。内库占地广阔,半掩于地下;欧阳和丰当然没可能直接进去亲手挑捡,这是不被允许的,在神耀,只有魂尊才有这种权利。其他魂行者便只能在库外殿堂向库守魂行者提交自己所想,再由专门的库丁门徒入库取拿。”黑晶六两,魔魂黑铁九两,劳烦师兄。“欧阳和丰报出自己所需。库管魂行者皱皱眉,这可不是个小数目,在神耀圣剑,圣剑魂者们为增强自家飞剑威力,都会给飞剑炼入稀有金属宝材,其中最珍贵的几种,就包括欧阳和丰提到的两样。黑晶是世上已知金属中传导神魂最敏锐的宝材,想要让飞剑如臂使指,就不能缺了它;魔魂黑铁则以坚硬著名,不想飞剑轻易损毁的话,炼入太白就是最好的选择。神耀圣剑弟子二千,每个人都希望自己的飞剑犀利又坚固,对黑晶和魔魂黑铁的需求可想而知,一般剑魂者来求取时也不过半两一两的,哪像眼前此人,一张嘴便是一斤半,当这是生铁呢? ------------ 第68章 密谋 库存有限,限量供应;再者说,你有这许多魂石么?“库管魂行者黑着脸,他这差事干久了,便把内库当成自己所有一样,百般推拒,千般吝啬,最看不上那些浪费宝材的魂行者;宗门中也知道他这毛病,不过作为库管,这性格倒是得用。”我有掌门圆门上仙特许,师兄不必担心魂石不足。“欧阳和丰也不着恼,递过手中的剑令。”原来是最近大名鼎鼎的含鸦师弟,我倒是走了眼了,不过,你真用得这许多么?不如每样先取三两,不够再说?“这库管魂行者职责所限,欧阳和丰出魔冥时也没空去凑热闹,所以不识,不过即使这样,他还是想消减些用度,这却是习惯成自然了。 欧阳和丰哭笑不得,”师兄容禀,我这些取用非为飞剑融炼,实为魔法所需,黑晶六两,魔魂黑铁九两已是最低需求,如何能省?还望师兄明鉴。“库管魂行者见推拒不得,恶声道:”黑晶八枚魔魂玉石一两,魔魂黑铁五枚魔魂玉石一两,合计九十三枚魔魂玉石,再扣取拿费用,一共九十四枚魔魂玉石,你可有疑议?一个魔魂玉石的手续费?便是二百个极品魂石,这库管够黑,不过欧阳和丰也懒的和他多说,点头应允。走进内库,欧阳和丰心中感叹,这修魂果然烧钱烧资源,自己练个魔法,便是近百枚魔魂玉石;如果换成圣剑一脉,单是砸在飞剑上的消耗便是个巨大的负担,更不用提再多备几只飞剑了。不多时取出宝材,欧阳和丰掂了掂份量不差,才在库管魂行者一脸肉疼中走出内库殿堂。欧阳和丰之所以取用这些宝材,只为修练《无利剑法》。无利剑法是内剑一脉防御魔法,但与剑心关系不大,需另取宝材炼化入窍,运使时周身如覆盖一层剑衣,却不是静止不动,细究下来其实是万千道金精之气游走于身体表面而形成的防护,水泼不进,针刺不入,对类似蜂群这样的单体攻击不强,但胜在无孔不入的范围群攻来说,素有奇效。黑晶取其神,魔魂黑铁仗之坚,正是修练无利剑法最好的材料;当然,这并不是不可替代,若以较为普通的材料来修练,那效果便大打折扣了。欧阳和丰御剑离开剑池山,不多时,离了山门,往暴风城飞来。他有很长时间没来暴风城了,自从入了神耀内剑,大概有十年了吧。每日都是忙忙碌碌,待得现下有事去往暴风城,才想起在这座城池中还有帮过自己的人,不免心中自责。修炼的初心是什么?是否能做到上不愧于天,内不愧于心,下不怍于地?在飞行途中,欧阳和丰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实力的快速增长让他的心态有了微妙的变化,他并不希望这样。欧阳和丰并没有道德洁癖,但这不代表他就可以无视规则;其实他希望自己能一直保持初入圣龙大陆的心态,好奇,探索,无畏,自由自在。他希望自己不要单纯为了修魂而修魂,放弃身边的人或美景,他不希望最终修成一块岩石,冷硬而毫无感情,哪怕那样才能长生。我只是想去看看,看看这个世界的尽头在哪里?看看这个世界力量的至高无上有多高?我随时保留放弃的权力,保留美食的权力,保留放纵的权力,保留作为男人本能令牌的权力,因为我希望自己一直是个有血有肉的人……欧阳和丰这样告诫自己。 暴风城城中心管事房,这里和以前一样的冷清,仿佛外面的喧嚣和这里无关似的。天空中剑光一闪,一个灰衣魂行者从中走出,衣着普通,面容普通,行止普通,这些普通揉合在一起,似乎又有些不普通?守门的门徒没敢阻拦,久在神耀服务的他们眼光毒辣,这一看就是个正式门派弟子,而且还是个内剑。一名门徒身侧跟随,恭声道:”上真可需小的为您通传一下?“欧阳和丰摆摆手,”不必,我来寻闫一河闫师兄,你勿需跟随。“闫一河和以前一样,一杯好茶,正和几位师弟闲谈,十年了,管事房多少人来了又走了,只留下他还在这里。不过他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无家可回,生性恬淡的他早已把暴风城当成了自己的家。正闲谈间,忽然感觉有异,一回头,发现大堂门口正走进一年轻魂行者,似曾相识,面带微笑,”师兄可安好?“闫一河一怔,随即反应过来,急忙站起身,大喜道:”欧阳和丰?是你,真的是你。“作为魂行者,闫一河的反应是有些失态的,魂行者应该云淡风清,应该泰山崩于前而神色不变;不过你不能如此要求一个老人,当他看到曾经提携过的年轻人有所成就后,还记得他的那份喜悦。欧阳和丰扶住疾奔过来的闫一河,岁月不饶人,即使身为魂行者,年已过二百的闫一河也挡不住岁月的侵袭,面容变的苍老,但精神还不错。”哈哈哈,我给大家介绍一下。“闫一河嗓音洪量,”这位便是我常和你们说的,有神耀双骄之称的含鸦师弟,大家多亲近亲近,咱们执事房的可不是外人,想当初,含鸦师弟可是从我们这里开始踏入修魂的呢。“神耀双骄,是魔冥后好事上仙对欧阳和丰和楚西行的称号,欧阳和丰虽不喜,但也知道这种事他是堵不住众人之口的,便也只能听之任之。嘴上还必须客气,”都是众师兄弟抬爱,含鸦之能,实在担不起如此美誉,还望众位师兄莫要以为我年少轻狂才是。“众人纷纷上前含喧结识,在山门之外,其实神耀内圣剑之分也不是大的不可调和的,这从众人的态度便可看出来,沦落到暴风城厮混,已经成为门派边缘人的管事们,很清楚结交一位实力强大的当红内剑魂者的必要性。”今日哪阵风,把师弟这位贵客吹来了?“双方落座,欧阳和丰推辞不过,只好坐在主位闫一河身边;这一点上,修魂世界和凡俗是没什么两样的,从座次就能看出地位的高下,实力的强弱。”要置办一些材料,正好许久未与闫师兄吃酒,便寻过来打算当个无事不登三宝殿之人。 “闫一河哈哈大笑,这种话他最爱听,能让风头正键的含鸦专门找上门打秋风,暴风城又有几个人有此荣幸呢?”无碍,无碍,莫说一顿,便是十顿八顿,我老闫也是管了。“闫一河一派胸脯,”正巧今晚有位广义阁师弟举宴,名厨高料,燕舞莺歌,邀请我等管事前往,不知师弟有兴趣否?”“哦?不知是哪位师兄?”即说是来自广义阁,那一定是内剑,自魔冥事件后,一众内剑师兄弟们个个奋发,人人勤修精进,不知哪个竟还有心思在暴风城举宴?“便是含鸭师弟,前几年入门,比师弟你还早个七,八年吧。”闫一河一脸的期待,年纪大了,便有些小孩子脾气,有好东西总是要炫耀一番;欧阳和丰此来,当然要拉去人多处展示自己曾经的识人之明,也好风光风光。 欧阳和丰心知肚明,老头儿高兴就好,他是无所谓的,再说,含鸭更不是外人,“如此,便叨扰师兄了,有美食佳肴,如何不去?”“好,好,好,”欧阳和丰如此给面子,闫一河大为高兴,“至于师弟的采买,算什么事?你拉个单子,我便遣人操办,只要是暴风城有的,绝不耽误师弟的正事。”欧阳和丰含笑点头,也不过一些寻常之物,贵重的如黑晶,魔魂黑铁等都在山门内办妥,闫一河一番大包大揽,是一份心意,没必要斤斤计较拒人之外;以后有机会,再还回这份人情便是。众人说笑闲谈,这些被下放到暴风城的魂行者,单从修炼心气上,确实不如山门内师兄弟们远甚,也许是失去了目标,也许是性情所至,也许别有隐衷,时间就这么白白的浪费,如果欧阳和丰不是魔冥后心情疲惫,需要调养,必不会如他们一般虚掷光阴。眼看夜晚将近,一群人足足七,八个,径往城西而去。城西是暴风城富人区,欧阳和丰很少来,能在这里买的起宅院的,非富即贵,不过以含鸭广义阁内剑弟子的身份,在这里搞套宅院也并不困难,甚至有人还会刻意相送。现在的欧阳和丰若想在城西另置豪室,再简单不过,都不用他花费,稍微透露点口风,自有商人巴结,只不过不为而已,现在的他,还远不到可以放松的时候。 神耀天派对门下弟子在山门外另置豪宅,并不干渉;艰苦的苦行修练,拒下人,拒美妾,拒享受,只在山门内实行;说到底,修魂是个人之事,没有这份心智毅力,强求也是无用。含鸭站在门外迎客。是的,亲自迎客,而不是管家下人代劳,这取决于他的身份,如果是大族子弟,如果境界再高些,可惜,他只是个普普通通的筑基内剑,依靠的是实力,这毕竟是个魂行者的世界。看到暴风城管事房一群人中的欧阳和丰,他有点不敢置信,然后大步迎上来,有欧阳和丰在,他这场宴会的逼格生生便能高出一档。“含鸦师弟,你怎么来了?要是知道你肯来,一早我便邀请你了,我还以为你这样上进的魂行者会看不上这等酒宴聚会呢。” 欧阳和丰笑道:“我正与闫师兄叙旧,听说师兄这里有美食相待,便不请自来,不唐突吧?”“怎么会,请都请不来呢。”含鸭引众人入至大厅,安排最尊贵的席位,好茶,餐前果品流水介送上来。含鸭的这座宅院真正不小,就是在富人扎堆的城西,也属中档之流,可见其十数年的经营,攒下的家当甚是丰厚。有身份的人举宴,当然不会像客栈一般十数人围一张桌子,而是每人一张玉石条案,开宴也是分餐制。+人还未到齐,含鸭自去招呼客人,欧阳和丰一边和闫一河闲谈,一边暗暗打量整个大厅的布置。这是一座环形大厅,数十张条案也是环形布置,中间空间巨大,显然是留着美姬歌舞之用;整个布置不算太豪奢,但含鸭显然是用了心的,色彩搭配相宜,简洁大气,很不错的眼光。客人很快到齐,除管事房众人外,还有大族子弟,权贵大爷,商人大贾,形形色色的人物,都是在暴风城混的开的,可见含鸭这些年的交际能力。欧阳和丰来此,一为闫一河面子,二为美食,其他的浑不在意,也没心思和人结交含喧,都是红尘中人,不是一个路数。含鸭在简短致辞后,酒宴正式开始,一群舞姬歌女涌进来为大家助兴;不得不说,含鸭真的是个很有眼色的人,绝口不提欧阳和丰的名字,他知道欧阳和丰不好这个,能来这里捧场,他很满足。菜肴端上来后,欧阳和丰很快把注意力放在美食上,吃就是吃,他不太认为这和风度有什么关系,他也不认为作为一个贵客就应该怎么样,更不会去在意别人的看法。从某个方面来说,魂行者真是个很苦逼的群体,明明有敏锐的味蕾,无坚不摧的牙齿,储魂戒一般的胃袋,这些都是吃货的标配,却在大部分时间里竟然只能靠辟谷丹充饥?好在大吃大喝的,并不只他一个,魂行者们的胃口都很好,战斗力惊人;小口呡酒,斯文吃肉,那只有一个原因:修练出问题了。 这是个真实的世界,欧阳和丰一边吃一边感慨,本来以为还会因为吃相而引起某些人的鄙视,从而出现打脸的情节呢,现在看来自己是想的太多。他又错了。隔着欧阳和丰数席远,坐着三个中年人,他们不属于暴风城,是神耀天派秀丽门座下弟子,偶然的原因被朋友带来赴宴,却不成想竟在席中看到令他们厌恶之人。“是他么?”屠服疑惑的向身边的师弟问道。“是他,从魔冥回来时我在落日峰见过他,含鸦,没错。”屠哼回答道。“嘿嘿,神耀双骄,好大的威风,也不知是否名不符实?”另一魂行者屠又冷笑。三个人,屠服是汇元期,屠哼屠又都是摄灵境,皆为秀丽门下圣剑优秀弟子,其中屠服超过境界没资格参加魔冥试炼,而屠哼屠又则是因为选择了宗门大比而错过魔冥。圣剑一脉的很多弟子对欧阳和丰和楚西行是有看法的。这不仅仅是内圣剑之分,还有很多其他的因素在里头,比如,此次魔冥圣剑七十一人一个没回来,这让圣剑一脉很受伤;金丹以下内剑已经有了神耀三杰,现在又加上了神耀双骄,一个圣剑没有,很丢面子;门派大肆宣扬欧阳和丰和楚西行的战绩,对战死的剑魂者却提的不多,这对死了七十一人的圣剑一脉来说,有些接受不了,他们感觉自己的付出没有得到足够的尊重,显然,神耀有失偏颇的宣传正在制造麻烦。“我圣剑一脉七十一名同门的血,却成就了他的名声。”屠哼咬牙道,秀丽门这次魔冥试炼是损失最大的峰头,足足三十一人让峰主上仙都肉疼不已,其中很多都是屠哼几人相处了数十年的老兄弟。“不能这么说,内剑一脉也损失了二十一个呢。”屠服的话看似在劝解,其实更像火上浇油,他看不惯欧阳和丰另有原因,曾经和欧阳和丰有过交恶的屠浪一向和他走的很近。“坚持到最后也不见得实力超人,不过是走狗屎运罢了,杀了几个敌人谁又说的清?偏这两人一个说杀了三十八个,一个说杀了三十七个,仗着没有证据信口开河,真正让人作呕。”屠又的解惑在圣剑一脉还是很有市场的,说不定真正的英雄就在圣剑一脉呢?只不过运气不好,没坚持到最后罢了。也怪欧阳和丰和楚西行杀完人后没有留下影石做证据,欧阳和丰是想低调,而楚西行则是骄傲不在乎。“两位师弟之意?”屠服假意问道。小弟之意,宴后必有剑戏,我等三人可如此这般……在众人面前给他个难堪,也稍解我等心头之气。”屠又早有定计,神耀天派弟子之间除非申请生死斗,否则在外是不能有激烈冲突的,若是有死伤,那更是死罪,这一点,没有通融一说。但剑戏又不一样,就像文人喝美了便要斗诗,武夫喝好了就要角力,魂行者,尤其是剑魂者喝痛快了便一定有剑戏。所谓剑戏,并不是直接针对对方魂行者,也没有固定的方式,而是比剑速,比精准,比长程,比操纵,比力量等等,也大概能代表剑魂者的部分实力;当然,真正的好手是不屑为之的,决定战斗胜负的因素太多,可不是这简单的几项就能代表的。 ------------ 第69章 进入魔冥,模拟修炼 “好,便是这样,屠哼师弟练得一手好缠丝剑,就和他比操纵,屠又师弟天赋异禀速度超人,便和他比剑速;师兄我虽入门最久,却没什么特长,就和他比力量吧。”他倒不傻,知道欧阳和丰能坚持到最后,即便没有吹嘘的那么厉害,但恐怕也弱不到哪里去,所以各取其长,务必让这欺世盗名的人灰头土脸才好。“如此甚好,师兄安排得当。”屠哼屠又抚掌而笑。保持着同一进食节奏的欧阳和丰已经吃了一刻钟,他感觉很好,大厨手艺高超,食材新鲜实在,这是一个美妙的夜晚,尤其是在座的还有很多和他一样的老饕,这让他显得不是那么的出格。席间气氛热烈,歌舞也逐渐的进入高-潮,除了美姬们不是太入欧阳和丰的眼。太瘦。因为审美差异的原因,这个世界的美女一直是欧阳和丰心中挥不去的痛;所谓燕瘦环肥,各领风骚,可这里只有燕瘦,却没有环肥。这里的舞蹈相对比较单一,就是仙女飞天的各种姿势,区别只在于,开始是一个仙女飞,然后两个双飞,三个一起飞,群飞……欧阳和丰来这世界后类似的经历很少,也许是知道在座的都是魂行者,所以便只捡这最贴切魂行者心愿的舞蹈也未可知?“领舞的,便是城中大族裴氏之三女裴笙,师弟你看如何?”含鸭挤着小眼睛,一副你懂的猪哥模样。飞升?瘦的麻杆似的,这要来阵风,是够飞升了。不过这种类型舞蹈,太胖了确实不太合适,只有够瘦,才有那种飘飘欲仙,化羽临风的感觉;太过丰满,便只能在下面扮扮门徒,也许肚皮舞更适合她们?仙女跳肚皮舞? 欧阳和丰甩甩头,努力把脑中这些不着调的念头驱除出去,食色性也,古人诚不欺我,便是自己这样的魂行者在一番酒肉后都忍不住想入非非了。见欧阳和丰摇头,含鸭也不介意,师弟少年得志,挑剔些也不为过;魂行者之间互赠舞姬美妾也是常有之事,但不绝对,有人热衷于此,有人不屑一顾,端看各人缘法,不能强求。旁边喝的渐入佳境的闫一河看在眼里,暗自点点头,能守初心,不恋虚名,不惑于外物,这个欧阳和丰的崛起绝非无因,未来的成就当不止于汇元;他哪里知道欧阳和丰看不上这些美姬纯粹是因为人家太瘦。酒宴逐渐走入尾声,再大的胃袋也有填满的时候,就在欧阳和丰还在考虑是直接回归洞府,还是在暴风城找个上好休闲场所放松一下时,不等屠服一伙儿开口,来自神耀管事房的几个剑魂者倒先提议剑戏为乐。欧阳和丰暗暗皱眉,他不喜欢这种方式,在他看来,剑是神圣的,是用来杀人而不是用来观赏取乐;这些管事弟子出得山门久了,竟连起码的剑者之心都淡薄了,着实可悲。还没等他开口向含鸭辞行,席面一侧有魂行者大声附合,“几位师兄说的是,我神耀天派以剑闻名于世,何吝于人前显剑乎?我闻内剑含鸦师弟剑术通神,金丹下无敌,今日恰逢其会,屠又倒是想请教一二。” 屠又魂行者故意夸大其辞,取的是捧杀的策略,而且这种吹捧下,保不齐在场圣剑中就还有不服挑战者,到时人多势众,却看他怎生收场?“屠哼也愿请教含鸦师弟高术!”“师弟惊才绝艳,大家不妨验证一番,传出去,也是一番佳话?”屠服也站了出来。在场宾客中,绝大部分只听说过内剑含鸦之名,却未见其实,现下一听大名鼎鼎的含鸦魂行者竟也在席,俱引颈观瞧,更有好事的人大声鼓噪。欧阳和丰哪里还不明白?管事房中挑头的几位是否有意,他还不确定;但一侧席上的屠服,屠哼,屠又话中的含意在场众人中,又谁不明白?站起身,也不睬屠服等人,而是向闫一河深深一楫,“师兄,今日一会,畅怀尽兴,它日有暇,你我再把酒言欢。” 闫一河却有些尴尬,屠服几人的话中之意人老成精的他如何听不出来?神耀内外之争渊远流长,他自己便是圣剑,又有几个管事从中裹乱,一时间也不知屁股坐在哪边,“师弟,你看……”欧阳和丰抬手止住他,“我懂,师兄不必解释,欧阳和丰不是不辨是非得人。”又看向含鸭,“我尝席中这份牛脊十分不错,便照这样子,做十份送与我洞府之中,可好?”也不待含鸭回答,起身往外便走,口中说道:“含鸦之剑,只决生死,不赏宴客。”事起突然,欧阳和丰又决断明快,一时间皆未反应过来,欧阳和丰已走到大厅门前,背身喝道:“魔冥第十一日,规则改变,我神耀只剩三十八人,而锁魂则有六十七人,还有圣清,灵异相助……到第二十五日,神耀,锁魂便皆为三人,何也?上下一心,人人奋勇,个个争先,死战凶顽!彼其时,无内,无外,便只有神耀!”欧阳和丰霍地转身,直视屠服三人,“英灵地下有知,知你等如此为他们出头,会如何想?”说罢,也不管厅内诸人如何,直接御剑往山门而去,经此糟心事,他想放松放松的心思也淡了,不如回洞府修练来的心安。不与屠服等人直接面对,并不是他惧怕他们的实力,真放在魔冥之域,别说屠哼屠又两个摄灵圣剑,便是汇元境的屠服,恐怕也不过是多费几把力气而已,但在酒宴之上,在暴风城,就没这么简单。比什么?怎么比?比哪几项?是一个个的来,还是大家一起上?宾客中还有没有其他心怀不愤的圣剑?赢了没什么光彩,输了更是丢人,就不如一走了之。进神耀天派十年,欧阳和丰已慢慢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自己的家当然希望和和睦睦,在风云变幻的圣龙大陆,敌意无处不在,从这次魔冥事件就可见一斑;他没能力改变数千年延续下来的内外分歧,但最起码自己尽量不挑起纷争。至于名声,他从来就没有在乎过,如果有人能把他从神耀双骄名头中挤出去,他感谢还来不及呢。屠服等人的挑衅他都不愿追究,就更别说暴风城几个管事是否和屠服一伙有染了;有些事,关键不在于真相是什么,而是你更愿意相信什么。脑拔剑而起,这是一种病,这样的人多了,再强大的宗门最终都会分崩离析。他不愿意轻易拔剑,但一旦拔出来,就一定要见血。几天后,在广义阁,欧阳和丰再次遇见了含鸭。含鸭是专门在此等候他的,除了给他送来十大份烤牛脊,还有欧阳和丰委托他售卖几十件神器所得的魂石。“一共七千八百块极品魂石,师弟的神器大部分都是防御神器,很容易出手,价格也不错,就是残损的多了一些,否则可不止这个数……本来想着帮师弟都换成魔魂玉石,不过神耀的兑换比例不太合适,高了些……“欧阳和丰接过储物袋,近八千块魂石可不是个小数目,储物袋装的满满的,”无妨,有机会再说吧。“含鸭一脸神秘,”师弟,秀丽门那事你听说了么?“欧阳和丰一头雾水,他近些日子要么在洞府调养回复,要么来广义阁请教望空魔法,对身外之事不是很关注,”何事?师兄如此神秘?“含鸭幸灾乐祸道:”屠服三人被秀丽门峰主禁足三年,不得出神耀,真是大快人心啊。“ 欧阳和丰笑笑没说话,禁足三年不是什么大不了的惩罚,估计是当日宴会魂行者多嘴混,传到门派中,不得已做做样子而已,毕竟他们也没做出太过份的事。”闫师兄还托我问你,什么时候再去暴风城,他准备请客呢;这次少请几个人,也省的再有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欧阳和丰摇摇头,”最近应该没什么时间,有几门魔法需要修练,恐怕要闭关一段时间……再说吧,等有了空闲,我再寻师兄。“欧阳和丰自魔冥出来,至今已有近月,身体早已调养无恙,几门初学的魔法也有了大概的模样,这里离不开望空的悉心指导;再往下,便是回魔冥感受加倍的时间,实话说,他对此还是有一定疑虑的。谨慎,不冒无意义的险,这是欧阳和丰穿越以来的一个很重要的行事准则,这也是他非常干脆的拒绝含水探险邀请的原因;修魂世界,莫名的风险无处不在,他在这里不过是个无知的白丁;成为魂行者后的第一次寻宝,就把老婆搭了进去,这样的教训刻骨铭心。 但谨慎不代表裹足不前,欧阳和丰发现他最近的进步正在放缓,这让他很有些紧迫感;最近的威胁是楚西行的挑战,如果现在开打,他自信能压过楚西行一头,但大家族的底蕴,让他不知道一年后的楚西行会有什么变化。尤其吃亏的是,挑战中他不能使用重义。这意味着他的真实实力要远远超过楚西行,才能单用鲨浪就击败他;他虽不好名,却不允许失败,只有不断的胜利,才能培养出强大的信心;所以,他和楚西行之争,争的并不是意气,而是剑心。魔冥之域,便是在目前情况下唯一能给他帮助的所在;十倍的时间,意味着他这一年能当别人十年用,学过的魔法能登堂入室,新魔法能熟练使用,正常情况下,一年根本不可能做到这一点。好在魔冥之域似乎危险不大?起码不会有人祸,那地方只有自己一个人……至于其他,欧阳和丰摇摇头,考虑的太多就会丧失进取的勇气,一个活了几万年的灵智都讲究心境,自己又担心什么呢?欧阳和丰对自己所有的功法做了一次全面的权衡,以确定每日进入魔冥的时间;他不可能一进魔冥就不出来,在升龙大陆每日两次的运转《涅槃风云录》才是大道根本,断不可停。这十数年来,欧阳和丰修炼《涅槃风云录》都是每日两次,一次是清晨辰时一个时辰,晚上则是一个时辰,这样算下来,他每日进入魔冥之域的时间应该是辰时末,已时初,总共有不到六个时辰的时间。这样的话,一年便只能当五年用了,欧阳和丰感叹道。至于什么魔法在魔冥修练合适,什么在圣龙大陆修练有效果,也只能进去后多般尝试才能搞清楚,现在想也没用。………………第二日清晨,在修练完《涅槃风云录》及魔瞳术后,欧阳和丰拿出一个巴掌大小的正方型魔冥盘。此盘质地非金非玉,非木非石,甚是坚硬,上面刻有花草山水,雕功粗糙,整个魔冥盘被四条歪歪斜斜的直线分成几路,每格中还有数字符号。欧阳和丰并没有因为它的粗陋而小看它,很明显,这就是魔冥魂行者孩童时玩耍所用,当初恐怕也不过乡间最普通的木板做成,只不过万千年来,随着魔冥魂行者由凡人到魂行者,再到天人五衰的大能,这块最普通的魔冥盘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不仅材质变了,更诞生出了小冥这样的灵智。小冥把此物交与他时,千叮呤万嘱咐要他妥善保存,倒不是这东西有多大威能,离了小冥这个灵智,这东西其实便只是个念想的玩意儿。此物绝灵,绝法,随便扔个地方,都没人会认为它竟然是大能曾经的随身物品;但它也有个毛病,放不进任何储存空间中去,所以欧阳和丰也只好塞在腰间随身携带。这个魔冥盘的作用,更类似于一种坐标定位,由小冥所在的魔冥之域提供能量,和置于神耀落日峰的魔冥兽产生某种神秘的共鸣,然后在魔冥盘附近产生空间通道。听起来很复杂,做起来也不简单。 欧阳和丰把魔冥盘埋于身旁地下数丈处,他不能带走魔冥盘,否则回来的话没有了坐标,便只能传回落日峰。他并不担心这东西埋地下会遗失,绝灵绝法的魔冥盘神意都探测不到,除非知道真相,否则没人会在这地方掘地三尺;这里是欧阳和丰的洞府,在神耀,弟子们的洞府是不可侵犯的。 越是深入修魂,越是明白自己的浅薄;关于空间,时间这类在修魂中都无比高大上的东西,已经完全无法用前世的知识来解释,他也不愿意想太多,很多东西,达到一定的境界,自然而然便知道了。修魂最不能理解的就是:修魂是可以理解的。欧阳和丰甩甩头,仿佛要甩掉脑中乱七八糟的念头,他现在不需要能理解,能使用就足够了。默默地念起来小冥教给的独特咒法,埋于地下的魔冥盘逐渐变的清晰起来,然后,一道不大的空间通道幽然出现,待稳定之后,欧阳和丰也不犹豫,一步踏入其中。当欧阳和丰眼前的景像稳定下来时,发现自己似乎停留在一个突兀的巨大陨石之上。这是一块数十丈方圆的陨石,就这么孤零零的飘浮在空间里,上不着天,下不着地;空间边界在哪,欧阳和丰探测不出来,经验告诉他应该超过上次进魔冥小空间的千丈范围,落脚的这块巨大陨石周围,飘浮着大大小小无数的陨石。整体给他的感觉,好像自己是一颗恒星,周围无数的星体,陨石,碎片在围绕着他旋转;他没有冒然御剑飞行,这些陨石蕴含着某种力量,发生碰撞的话,他不敢保证自己的肉体能比陨石更坚硬。”小冥?“欧阳和丰试着在心中呼唤。”在。“还是那个细细嫩嫩的声音。欧阳和丰吐了口气,孤身一人在这种地方,仿佛整个大千世界只他一人,这种巨大的压力即使是魂行者也有些承受不住,好在一切顺利,这里是魔冥之域,而不是某个没有生命的死地。”这里是魔冥之域?好像大了些?“小冥没有说话,而是把整个空间投影就像上次玩跳棋一般的印照在欧阳和丰的脑海中;这种直观,胜于一切解释。 欧阳和丰再一次看到了魔冥之域,区别在于上一次整个魔方被分成好几百个个小空间,而这次,便只有一个整体一个空间,简单计算下,这是一个近万丈的立方体,而欧阳和丰所站的位置,便在立方体的正中央。也好,地方大了不憋屈,欧阳和丰自己安慰自己,”小冥,为什么是这种地形?有什么解惑么?“难道不应该搞个蓝天白云,绿草如玉?最起码也看着心情舒畅些;这鬼地方实在是压抑,待时间长了心志弱些都能患上孤僻症。”这就是模拟商丘练剑的环境,如果你希望换成别的,也可以。“小冥说道”不,不,这样很好,很好。“欧阳和丰连忙道:”不过这种地形怎么练?还有没有其他的练剑手段?,比如离巫雨的练剑方式么? ------------ 第70章 嘲笑 我的主人便只看过两个剑魂者练剑,一个离巫雨,一个商丘,其他不值一提,又有何看头?关注离巫雨时,他已是元婴上仙,练剑方式不适合你;而注意到商丘时,他才将将汇元境,你尝试他的练剑手段应该比较合适。我不懂人类的修魂手段,只能提供一个环境,其他的还需你自己琢磨。“欧阳和丰暗自思量,看来这魔冥魂行者和神耀天派有关联?似乎也不像,更大的可能是,这个魔冥魂行者是个喜欢偷窥他人修练的家伙,否则他不去和神耀大帝交往,便只看小辈练剑干什么?”怎么练?就站这里向陨石出剑么?“欧阳和丰有些摸不着头脑。”很简单,你只需飞到任意一个方向的魔冥边界就算成功;要注意,离开你脚下的原石后,周围的陨石会自动向你进攻,飞的越远,陨石越多,威力越大。“小冥的声音开始有些不耐烦。但欧阳和丰还是问道:”最后一个问题,如果我受了伤,或者有意外发生,你……“”小冥只能重构环境,不能恢复生命,死了便死了,谁也救不得,好了小冥要去休息了,接你进来消耗了不少能量呢。“休息?你一个活了几万年的没有身体的灵智需要休息?欧阳和丰心中不愤,倒忍住没说出口。仔细思量小冥所说,他有些明白了当初商丘祖师的修练方式,这种地形很奇特,在圣龙大陆应该没有,很可能是某个不为人知的异空间,被商丘看中拿来练剑。就像前世的街机游戏,驾驶飞机前进时一边躲闪一边开炮轰击;不过这真实的场景可比游戏难多了,立体全方位无死角的陨石攻击,不只单单来自前方,炮弹也不是无限,飞剑是需要魂力和神魂的支持的,当魂力神魂只剩一半时就一定要回来,否则就注定会被淹没在陨石群中。最重要的是,游戏有多条命可以重来,而他只有一条,没了的话也不能投硬币再来。 欧阳和丰盘坐在原石上,他的好奇心被成功的勾引出来,能和祖师比一比通关时间,这个吸引力不是一般的大,这可比与屠服一伙的剑戏有趣的多,当然,也危险的多。要飞到任意一面地方,直线最短距离是五千丈,也就是三十多里,御剑的话,不过一,二百息的时间,问题是有那些陨石的存在,他不可能做到走直线……这种事凭想像永远也没有结果,欧阳和丰从储魂戒中取出一只沙漏计算时间,然后抖擞精神,准备尝试一番。纵起金秘,欧阳和丰斜向而行,才出十丈,两颗桌子大小的陨石便仿佛装了制导装置一般向他撞来,欧阳和丰不敢大意,秘闪的同时,连出四剑分斩两颗陨石,陨石比他想像的要坚硬些,但在无坚不摧的飞剑之下也被爆成碎片。一枚飞剑的威力不足以摧毁这样大小的陨石,用二枚效率又太低,故此看到第三颗陨石向他撞来时,欧阳和丰果断改用重义,并运转金光魔剑加强杀伤力,如他所愿,陨石被他一击而毁。这样在原石外二十余丈处消磨了半刻,大概体会到了陨石蕴含的力量,欧阳和丰决定进一步的深入。接二连三的大小陨石,仿佛狼群嗅到了血腥,这些冰冷坚硬的岩石完全没有生命的意识,冲撞疾而猛烈;欧阳和丰全神贯注,现在的位置离开原石已近五十丈,陨石的攻击也不再仅仅来自前方,而是立体全方位的。陨石攻击压力骤然加大,欧阳和丰不敢再深入,便在五十丈处竭力周旋,此时的他,基本已处于最强的暴剑状态,每息至少要应对七,八颗陨石,秘术全开,金光魔剑全开,神意也全力搜寻周围每一颗蠢蠢欲动的陨石,就算这样,疏漏也难免发生。二十七丈外,一颗原本安静的,碗口大小的陨石,毫无征兆的突然启动,直奔欧阳和丰而来,欧阳和丰此时正全力暴剑应付周围的陨石群,哪里还有余力对付这个偷袭的家伙,急切间,下意识的,欧阳和丰抽出戒中长剑,一劈两断。至此时,他已经无力支撑,只得慢慢退回二十七丈内,再击毁几颗不依不饶的陨石,欧阳和丰回到原石上,身上已惊出一身冷汗。此次尝试,时间不过二刻,出数千剑,魂力神魂消耗二成,其间更是危险不断,竟比在魔冥之域与剑阁剑魂者斗战还累。而自己竟然才前出到五十丈?和到界壁五千丈距离相比,不过百分之一,这个结果让欧阳和丰沮丧不已。和商丘祖师的差距有这么大么?虽然当时的祖师已是汇元境。欧阳和丰的判断有些偏激了,事实上,当初魔冥魂行者既然看到商丘在此环境练剑,那自然是还没完成到达界目标,当然,当初的商丘比现在的欧阳和丰强出很多,但远未到百分之一这样恐怖的程度。但欧阳和丰没留意到这些细节,意识到和前辈祖师的差距,他心中是不甘的。盘坐在原石上,一边回复,一边考虑下一步的行止。祖师的练剑方式确实很有效,相当于随时随地在和实力相当的对手过招,这样的机会没地方找;短短的两刻钟,得到锻炼的可不仅仅是出了多少剑,还锻炼了秘术,金光魔剑,还有战斗的意识,可谓一举多得。 也不知商丘祖师哪里搞到的如此适合剑魂者修练的小界?在神耀天派可没听说过,不过话说回来,站在巅峰上的魂行者,哪个不是气运缠身?奇遇不断?欧阳和丰不再执于斩陨石,他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六幻神决,神魂图,阴阳两极转,灵魄穿,脱髓幻化,无利剑法,形影不离,都需要在此一一修练,以确定在这种环境下的修炼是否有成效。他敢说,内剑中,金丹以下的魂行者,在魔法修练种类上,比他多的恐怕没几个。万术神为先,还在洞府调养时,欧阳和丰便开始尝试神魂图的修练,他有神魂的底子,两世为人,神魂也格外的强大,故很快便修到第三图。 因为有望空的指点在先,也清楚如何修练神魂效果最佳,先修阴阳两极转,疲惫后换养魂,如此轮换交替数次,耗时近一个时辰,对神魂增长最为有利。 一个时辰后,精神饱满的欧阳和丰站起身,在这里修练神魂和在圣龙大陆没有区别,这是个好消息;他决定再进陨石群一探,看看能不能更进一步。三刻钟后,灰头土脸的欧阳和丰回到原石休息,还是只能前出五十丈,再远的话,风险便不可控;他的心态慢慢变的平和,没有什么东西是可以一蹴而就的,坚持下去必有回报。这次休息他开始尝试形影不离,瞬间达到飞剑的速度,这个技能在如此环境下应该用的上,最起码能帮助他避开那些突如其来的陨石。沙漏缓缓流淌,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当时间达到五十个时辰时,欧阳和丰知道,是时候回去了。按照他的理解,里外时间比例是十倍的话,现在回去,正好可以赶上夜晚那次的修练《涅槃风云录》五十个时辰里,他进入陨石群三十一次,虽然进入深度还保持在五十丈左右,但已不像第一次那样的手忙脚乱,这是个很让人期待的进步。魔法挨个练了很多遍,除六幻神决在这里修练没有多少成效外,其他魔法的进度都与外界无异。至于六幻神决,他暂时还搞不明白为什么,不过每日在洞府他还有近四个时辰的空闲时间,完全可以用在六幻神决上。“小冥,送我回去。”……………… 熟悉的地方,自己的洞府,就在藏埋魔冥盘的附近,欧阳和丰算是松下最后一口气,小冥还是靠谱的。但他很快便意识到有些不对,天光微亮,金乌正在喷薄升起,怎么回事?我走的时候便是早晨已时初,怎么回来了还是这个时间段?欧阳和丰大惑不解,急忙进了洞府取过炎阳一看,竟然已经过去了三天!这个不靠谱的小冥,时间比例明明便只三倍,如何就是十倍了?没办法,也不能马上回去质问小冥,只好等待明日再去问个究竟。洞府中还有三个剑信留言,一个是出自广义阁混沌冥王殿,向他确认是否参加下月的修罗之域择剑之会,一个是危封邀请他参加一个所谓的什么品剑茗会,最后一个来自闫一河,暴风城采买的法物已准备妥当,寄放在冥王殿,让他有时间自取。危封的邀请扔在一边,不是欧阳和丰矫情,他需要的是能解决生理问题的女人,而不是高高在上,需要精心呵护的花朵,而且危封背后牵扯太多,一个顶级大派背后的利益搏弈,想想都头疼,如何敢参与进去?不过冥王殿怎么也得去一趟,无论为公为私,如果望空在意赐门,他还要继续和他探讨一下无利剑法的修练问题;这门防控剑术完全不牵渉剑心,一切都需从头开始,在这方面,欧阳和丰即缺乏理论知识,也缺乏实际经验。含蓄,含华,含药几个师兄弟正从冥王殿走出,他们接了个门派任务,要去天倾异空间帮助当地的土著消灭一个为祸多年的怪物。却见迎面走来一年轻魂行者,面容沉静,冲几人略一点头便走进大殿深处。“是含鸦师兄。”含华兴奋道,在年轻一代内剑中,欧阳和丰已成为了他们的标杆,尤其是他们这些非大族出身的弟子。“只从含鸦师兄身边过,我便感到一股针刺般的含意,若出飞剑,会是何等威力?”含药的感觉很敏锐,欧阳和丰才从魔冥回来,进出陨石群所携的战意还未完全消散,这其实是他火候不足剑意不能完全收敛的表现,但看在连剑意都没有的年轻弟子眼里,又是一番景像。“下一次的魔冥,我含蓄一定要去。”含蓄铿声道,他是一个好气运的傢伙,上次魔冥就已经报名,没成想事到临头,因为功法修练出了问题,结果魔冥,大比全都错过,捡了一条命。“师弟,下次魔冥可不是你想去就能去的了,我听说好些老资格前辈师兄都憋着一口气,要进去大开杀戒呢,单我知道的令字辈师兄就有七,八个,就更不用说咱们含字辈的师兄了;统共就那么些名额,去除圣剑一脉后,咱内剑超不过三十个,你自己算算,轮得到你么?”含华消息很灵通。“还有三年时间,这可未必。”含蓄很坚持,这是个战斗欲望强烈的剑魂者,出身南方狼啸峰直属势力范围内的他,从小就表现出高人一筹的修魂天赋,却拒绝了狼啸峰的召揽,万里迢迢投了神耀,心志不可谓不坚定。含药,含华对望一眼,也无可奈何,作为好友的他们,圣清楚这位师弟的脾性,上次魔冥的缺席就让这位师弟耿耿于怀,没人去指责他的缺席,可含蓄却把神耀损失惨重的责任算在自己头上,一直念念不忘的是:如果我也参与了,神耀能少损失多少?不疯魔不成活,起码他具备一个顶级剑魂者的潜力。第二天一早,练过涅槃风云录和魔瞳术的欧阳和丰,再次传进魔冥之域。“小冥?小冥?”欧阳和丰尽量让自己的心情柔和一些,虽然时间明显与承诺的不附,但他应该给小冥解释的机会;很多的矛盾,冲突都是肆意发泄自己的愤怒而引起的,欧阳和丰不会这样。“在。” “小冥,你曾经说过,在魔冥之域的时间会是外界的十倍,对么?可我昨天回去后发现,只有三倍时间,这是为何?”“是的,不过我说的十倍,是指平均是十倍比例,而不是现在就是十倍。”小冥很平静。“怎么说?”欧阳和丰发现这个家伙其实很不好对付,有点像面对轮回坤一样,这些生命以万年计的家伙真不白活。“你应该知道,魔冥之域并不在升龙大陆之内,而是遵循某种轨迹一直异世界中在运动,当魔冥之域运动到和圣龙大陆重合时,魔冥之域便会开启一个月,然后魔冥之域会离开,离开后的第一个月是二倍时间,第二个月是三倍时间,就是现在,依次递增,一直到一年半后达到最远,时间也变成十八倍;接下来魔冥之域将往回运动,时间倍数开始递减,当三年后时间倍数不存在时,再次与圣龙大陆重合,魔冥之域开启,我这么说,你能明白么?”“如果我问这是为什么,你一定不会说?”在前世勉强具备一些基本天文知识的欧阳和丰似乎有了一点理解,但疑问更多。“是的,因为我也不知道;如果你一定要问为什么,有机会你可以问问坤。”小冥回答的理所当然。 欧阳和丰无言以对,这样计算的话,他一天可以在魔冥之域中最多待十八个时辰,下个月就可以待二十四个时辰,比想像中低不少,但总好过没有。而且有一点小冥说的也没错,如果他能在这里修练三年,那么说十倍的时间也不算夸大其辞。魔法已经分割清楚,在圣龙大陆自己的洞府,半夜那四个时辰可以修练六幻神决,以及领悟木秘,剩下魔法的都可以在魔冥之域修练。结束停当,欧阳和丰一头扎入陨石群中。……………… 神耀天派每年修罗之域择剑,都在七月收徒之后,今年也不例外。欧阳和丰入门那年有四十一名新进弟子,是个丰收的大年;今年就比较正常,总共二十九名新人在修罗之域依次盘坐。没人注意到现场有三十人,欧阳和丰一声不响的混迹其中,只从年纪来看,没人会把他和那些新人区别开来,只有族长的大音上仙知道他的底细,拥有金,火剑心首选权的内剑精英。楚西行没来,这事说起来有些好笑,因为两人都拥有金,火剑心的首选权,所以有个问题就摆在了两人跟前,如果今年只有一枚金行剑心,或者一枚火行剑心,那该给谁?本来欧阳和丰是无所谓的,他已经拥有了金,水剑心,并不急于拥有第三枚剑心;但着急的楚西行通过家族的关系找到了他,一百枚魔魂玉石的代价,条件是今年若有金行剑心,便归楚西行,其他随意。大家族就是这点好,财大气粗,拿钱砸人,欧阳和丰没躲,笑纳了。就在方才,大音上仙明确告知,今年取出的数十枚剑心中,没有金行剑心,只有两枚火行剑心,所以楚西行直接退走,欧阳和丰则留在广场,摸着那百枚魔魂玉石的储魂戒,心中发笑。欧阳和丰在心中发笑,退走的楚西行更是快乐,百枚魔魂玉石对他来说不算什么,他笑的是欧阳和丰竟不懂金行剑心的珍贵稀少,把宝贵的首选权用在火行剑心上,何其愚蠢。这真是个欢乐的大结局。 ------------ 第71章 比试的赌注 在给新人们示演炼化剑心之术后,墨白上仙打开魂鼎,呼啸生风,雷鸣电闪的飞剑充斥于修罗之域。新人们看的头晕目眩,早已有过一次经验的欧阳和丰则死死盯住那两枚火红色的火行剑心,一枚红中透金,一枚红中明黄。欧阳和丰没有自己选择,实际上,他也不知道哪种更适合自己;他把选择权交给了重义,很快便开始了行动。有了十余年运使飞剑的经历,欧阳和丰早非当日那般稚嫩,重义也是今非昔比;他们两个一人负责引诱,一丸负责威胁,还有鲨浪这个帮凶,燥动的漫天剑心还未彻底安静下来,欧阳和丰已把那枚红中明黄的火行剑心纳入窍中。向凌空悬立的墨白上仙深深一楫,便御剑而去,前后还不过一刻时间。墨白上仙微微点头,这个含鸦对剑心的运用,神魂的操控确实远非一般内剑弟子可比,也难怪他能在魔冥之域大展雄风,内剑一脉中有出色弟子崛起,总是一件让人愉快的事。………………“含鸦上真收了剑心,便回转洞府,并未去冥王殿。”一名门徒低垂着头,轻声禀告道。“知道了,你先下去吧。”危封摆摆手。在神耀天派,门徒虽是最低等的阶层,但他们人数众多,无处不在,就打探,传递消息而言,也是一股不可忽视的力量;危封眉目如画,气质出尘,更加上出手大方,常有在神耀都不多见的灵丹赐下,所以很多有所接触的门徒都成了她的耳目。 危封叹了口气,望着窗外壮丽的雪山美景,却愁上心头。她其实是不爱飞剑之术的。神耀天派中,女子并不算少,但相对男子来说,也是相差悬殊的;就天性而言,喜欢斗战的女子本来就是异类,她们会更多的出现在炼丹,制符等更纯粹的长生之道上,走的大部分也是法修的路子。剑魂者,不打架斗殴,绝争生死,又如何有本质的提高?危封一年前便入了摄灵境,有各种名贵大药支撑的她并不担心小境界的提升;但境界并不等于实力,真拉出去动手,她甚至未必是那些筑基优秀师弟的对手,她的心也不在这里。她很怀念东方稀封,怀念在泰上门无忧无虑的日子,熟悉的姐妹们,还有温暖四季如春的千机谷。但她只能来这里,没的选择,她是大族子弟,在享受大族海量资源的同时,也需承担一份责任。错,她出自嫡脉,但一个脉字便能倾尽所有,像她这样的嫡女,在危氏还有数十之多,她们大都和她一样,被送往升龙大陆各大门派;而她,只是其中之一罢了,只是因为足够优秀,才会来到在圣龙大陆举足轻重的神耀。她并没有带着颠覆神耀的目的,这不是小说传记,想靠一,二个女子去搞垮一个传承万年的古老门派,这根本就是个天大的笑话。每个门派都有自己的生存之道,神耀靠杀伐,泰上门靠联姻;否则单单依靠观里以修身养性为主的功法,又掌握这个世界最顶级的炼丹之术,泰上又凭什么能一直生存到现在?正所谓匹夫无罪怀壁其玉。泰上门上万年历史上遇到的灭门之祸也很有几次,但每一次,他们总能得到大多数顶级大派的支持,总有大派高能冒出来为他们站台撑腰,其原因便在于此。危封不是唯一一批为泰上牺牲自己修魂的女子,万年来,这样的危氏女子一代接一代,从未停止过;危封的问题在于,她很优秀,但还没优秀到可以让泰上认可,开启自我修魂的程度。她们的唯一目的,便是找到最优秀,最有潜力的大派弟子,然后,嫁给他。谁是最优秀,最有潜力的?这不由危封来决定,因为女子的决定必定夹带有自己的感情私货。 和危封一起来神耀的,还有二个人,是两个类似凡俗皇庭的人物,她们的境界可能并不高,但为人处事,眼光手段却非常人可比,常年居住暴风城,依靠雄厚的财势,编织起一张庞大的关系网,只为网住神耀最具潜力的新星;如果有一天,这个新星结了丹,成了婴,这就是她们最大的成就。危封进神耀已经超过了十年,两个宫女也观察了十年,编了十年的网,现在,开始有收获了。她们的目标,从危封刚进门时的数十个,逐渐减少到十数个,数个,直到现在的两个:楚西行,欧阳和丰。两个人中,她们其实更看好欧阳和丰,因为他没背景,没后台,没财力,更容易接近,更容易对泰上的帮助产生好感;楚西行这一点就很麻烦,同样出身和危氏一样的大族,考虑更多的,肯定首先是门派,自己家族的利益,等轮到泰上门,恐怕也所剩无几了。至于喜不喜欢女人?这问题根本不是问题,楚西行大族出身,别看在外面一副风姿卓绝,玉树临风的清高模样,却在暴风城自己的宅邸中拥有美姬宠妾无数。 欧阳和丰?可能因为手头琚促的原因,倒是无宅邸养美女;但却时常进出暴风城花坊娼楼解决问题,而且据可靠知情人士透露,这人口味独特,性好肥女。所以,宫女们给危封的意见竟然是:增肥!这真是个匪夷所思的建议。他竟然喜欢肥女?喜欢肥女?喜欢肥女?危封心中无数的怨念都被欧阳和丰的这个爱好所击垮,男人三妻四妾,女人无数在这个世界并不少见,尤其是出色的男人,从小到大危封周围的叔叔伯伯便都是这样,所以她对欧阳和丰偶尔寻找妓者并不十分反感,但他这个独特的口味却恕她实在无法接受。真正是林子大了,什么鸟儿都有!十余年前,当族中长者询问她是否愿意为家族尽一份心力时,她毫不犹豫的选择了同意;当观中前辈问她是否愿意远至神耀学剑时,她也没有任何的反对;但今天,宫女们要求她增肥以讨好某人,她不愿意!她的爱不在这里,而是留在遥远的东方的师兄。有时候,她真的很羡慕族中那些没有修炼潜质的姐妹们,她们不用背负家族的责任,可以嫁个好人,与相爱的人厮守终身。即便这样,她也愿意付出,哪怕自己不喜欢,哪怕聚少离多,哪怕竞争者无数;无论是外表光鲜的楚西行,还是心机莫测的欧阳和丰。但是,增肥,不行!这是她的底线!哪怕是弱者羔羊,也应该有一点点最起码的坚持尊严吧?危封愁肠百转…………………… 魔冥之域内,原石上,一道剑光一闪而过,伴随剑光疾掠的,是一名面色疲惫的年轻魂行者;站定身形后,他回头看了看发剑的起-点,估算着距离,”二十七丈,还不错。“出乎欧阳和丰意料之外,在魔冥之域他练成的第一个新魔法,不是耗费了大量资源的无利剑法,而是他本以为更困难的形影不离。现在的他,练习时已经能轻易施展这门魔法,接下来,便是如何在战斗中使用;练习和应用是两个概念,不经历战斗,你永远不能掌握一门魔法的精髓,时机,尺度,控制等等。进魔冥之域修练已经有近二个月,在这里,外界的二个月相当于五个月的时间,这是纯粹修练的时间;神魂图他已看到了第四图——松壑千针图,这对他神魂的提高帮助很大,比初入魔冥时整体提高了二,三成,这是个很了不起的成就。无利剑法还需要时日,困难在于对黑晶和魔魂黑铁的炼化,这是个水磨功夫,他估计能在和楚西行比斗之前练成,就已经很顺利了,也不敢妄求速度。最让他满意的,是在陨石群中的进展,截止今日,他已经能在深入陨石群二百丈远处游刃自如,这里的陨石攻击密度,威力,速度,远非原石左近可比;每一次进入陨石群,都仿佛经历了一场激烈无比的战斗,考验着他的战斗意识,秘术,出剑速度,剑频。他也曾私下计算过,他现在每天的出剑,已经远远超过往昔的每日三万剑,甚至达到了每日不低于十数万剑的程度,当然,没有魔冥时间比例的支持,他无论如何也做不到这点。巨量的出剑直接导致他的剑频提升,现在的他已经能做到一息七剑,并向一息八剑推进。其实剑频提升如此迅速,原因是多方面的,晋入摄灵期,每日高强度大量的出剑,尤其重要的是,千年魔蛇筋对他经脉的改造;本来他修炼脱髓幻化,是为了经脉能承受更强的魂力冲击以配合崇骨气旋加快飞剑的速度,没想到在提高剑频上也起到了关键的作用。实力,便是这样一点一滴的积累,没有侥幸可言。 剑魂者和凡尘剑者相比,没有那么多繁混的招式,他们更追求剑道的本质,速度,力量,节奏,变化……这些东西就只能在战斗中领悟,在危险中升华。祖师商丘选择的这个环境便非常适合,把练习和实战结合了起来,而不是单纯的出剑,单纯的秘术,而是揉合进了很多更关键的因素时机,判断,预测。在陨石群中,欧阳和丰领悟了很多东西,怎样更好的控制自己的节奏,而不是一味的暴发;怎样在战斗中回复,而不是一味的消耗;快慢,轻重,虚实,一直是他控制节奏的三种手段,怎么使用的更圆滑,更浑然天成,而不是刻意的,生硬的,充满斧凿的痕迹;最可喜的是,他还发现了第四种手段刚柔。这是在一次面对一块房屋大小的陨石时,被逼出来的;无法击碎,只能带偏,这让他的控制更上一层楼。时间便这样,在不断的收获中慢慢过去,欧阳和丰流连于自己剑术的世界中,不可自拔;魔冥事件的余波在慢慢的散去,在修魂世界,没有什么是过不去的坎。除了那些失去亲朋好友的,也只能把怀念埋藏在心里,日子还得继续过。楚西行和欧阳和丰间的对决,不知通过什么渠道散了出去,成为剑魂者们枯燥的修练日子中的一个期待;本来,这种期待还是收敛的,有节制的,但随后传出的一个消息则彻底打破了这种平静。在一次私下里的较量中,楚西行挑战含星,最终,以极微弱的优势坚持到了最后,这个消息引爆了广义阁。含星是谁?汇元魂行者,金丹以下的最强者之一,入门数十年,神耀内剑三杰中最年轻的一位,潜力无穷;这样的内剑栋梁,竟然败于入门不过十余年的楚西行?这简直颠覆了人们对修魂的认知,让人又记忆起了魔冥之域那场残酷惨烈的杀戮,果然,在杀戮中成长起来的剑魂者,是最可怕的。起初,很多人并不相信这个传闻,但当他们从好友,从师长,从门派高层那里确定了这个消息的准确性之后,骤然间,剑魂者们对小比时楚西行与欧阳和丰间的对决充满了无比的期待,热情。同样从魔冥出来的两人,谁才是真正的王者?含鸦魂行者比含鹏魂行者还多杀一人,是否就意味着欧阳和丰比楚西行更胜一筹?是草根崛起的散修含鸦厉害,还是大族出身,资源丰富的含鹏强大?这样的问题挑动了所有广义阁剑魂者的心。 魂行者不是不八卦,而是缺少一个合适的由头。每个剑魂者,都为自己定了位,选了边,下了注,他们急切的盼望着小比那一天的到来。欧阳和丰马上就感觉到了这种变化,待在洞府或者魔冥之域还意识不到,不过当他偶尔去往广义阁向望空请教疑问时,却发现总有人冲自己指指点点,悄声私语。”你问我有没有把握?师兄,这种事我哪里知道?“欧阳和丰看着身边一脸兴奋的含鸭,无奈的说道。欧阳和丰也是才听说楚西行战胜了含星,这并不意外,以这两人同样高傲无视他人的脾性,互相看不顺眼干上一架再正常不过了,他唯一意外的是,这两人竟然能忍到现在才干上一架。”师弟,你可一定要赢啊,师兄这点子家当可都压在了你头上,你要是失手了,师兄我这二十年算是白干了!“含鸭殷切嘱咐道。”你坐庄开赌了?“欧阳和丰惊讶道,可以预见一场有大部分内剑魂者参与的赌局之大,这含鸭有这样雄厚的本钱?”没有,这庄师兄我可坐不起,也没人肯坐;就是咱们草根出身的和他们家族出身之间的对赌。“”哦,我倒是有些好奇,盘口多少了?“”嗯,这个么,现在大概是一比三,不到四的样子,没办法,咱们草根出身的实在是穷了些,和那些不拿魂石当回事的富家子弟比不了。“含鸭尴尬道。一比三,四,在无庄的情况下,这倒是个很正常的盘口,并不意味着看好楚西行的人是看好自己的三,四倍,不过是财力上的差距罢了。欧阳和丰不会下注,哪怕是给自己下注,这有关心境,斗战是神圣的,不容金钱玷污。关心此次对决的可不止是含鸭,还有含水这位含字辈大师兄;含水的辈份在楚西行拜师后变的很尴尬,因为从此后他面对楚西行时不得不叫一声小师叔,这对在神耀三杰中都年纪最大的他来说是件很不情不愿的事,而且楚西行毕竟出身家族,即使拜入师徒体系,含水心里也多多少少有些隔阖,相对来说,就没有和草根出身的欧阳和丰相处的那么自然。”师弟,我虽不知含鹏师弟都练有那些秘术,但整体实力是绝不容小睽的。“含水郑重道。”所谓神耀三杰中,师兄我其实名不符实,论境界,我在含冰,含星之上,论斗战,我实不如他两人也;含辰剑技出色,侵略如火,尤惜败于楚西行,其中轻重你不可不察。我知道了。“欧阳和丰点头道,含水有谦谦君子之风,他是极佩服的。”你们比斗的小界将由元婴上仙族长,安全性可以保证,但受伤与否却是说不清的,这一点你要注意,当尽全力,不要因为害怕伤人而缩手缩脚。“含水再次叮嘱。”多谢师兄提醒。“欧阳和丰深深一楫。也有些来自莫名其妙的人的关心,比如,危封。”师兄,一直想着请师兄指点剑法,却谁知师兄如此忙碌,近年来都没找到机会呢。“危封很平静,心不在此,当然也不可能做出某些小儿女的样子。”呵呵,是师兄我太忙,有机会,有机会。“欧阳和丰打着哈哈,心里很奇怪,我跟你不是很熟吧?看着雪山上蔚蓝的天空,仙禽不时鸣叫飞过,指着其中两只,危封问道:“师兄,不知这两只仙鹤,哪只更好看些?”这是什么奇怪的问题?欧阳和丰完全摸不着头脑,不知道这位贵女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便随意一指,“这只吧。”危封贝齿轻咬,面色微红,心中暗恼:果然,便是肥胖的那只!……………… ------------ 第72章 绝对公平 全坤山,酸局亭,这里是神耀天派四大家族之一楚氏的私园。圆眉上仙楚恒义正和几位族中宿老闲话。 “恒义,你对过些时日西行的比剑怎么看?”一名宿老楚小二问道,他只金丹境界,在族中主炼丹丸,地位很高,虽境界低些,不过论辈分却比楚恒义高了两辈,所以可以倚老卖老的叫声恒义。 还未等楚恒义回话,另一名老者说道:”楚氏子弟,却拜入师徒一系,这等脑生反骨的,提他做甚? “楚恒义摇头笑笑,”三伯叔言重了,西行即拜入内剑一脉,无论师徒还是家族,都是他的缘份,日后若有成,也是我楚氏的助力,毕竟,也逃不过姓氏中的这个楚字。 “又转向楚小二,”至于比剑,我一直以为其实大可不必,西行这孩子执念太重,凡事都求尽善尽美,这于修炼一途无甚益处,需知大道之行,过犹不及,能放能收才是王道啊。 事关我楚氏声誉,是否需要在泰猿那里提点一二? “楚小二这番话就有些做弊的嫌疑,什么叫提点?就是控制小界的上仙给些方便呗,不需要大张旗鼓,关键之处弄点小手段,谁又看的出来?”不妥,不妥。 “楚恒义大摇其头,这些家族老头子,完全看不清形势,还以为在神耀能一手遮天呢?真要楚西行在内剑一骑独尘,单四大家族那三家就不会坐视。”泰猿此人,份属内剑一脉,一向软硬不吃,油盐不进,何必去触他霉头? 而且西行此次比剑,我倒是希望他输掉最好,杀杀他的锐气,让他知道天外有天,人上有人,如此方能走的更远些;至于我楚氏声誉么,又岂是小小的一场低阶弟子比剑能影响的? “众人皆点头称是,每年小比的时间,都定的差不多的时间。在一个古老庞大的门派中,一年一次如此频繁的密度似乎有些不太合适,太浪费资源,人力,事实上,升龙大陆绝大部分门派都有类似的较技印证的活动,但一般时间间隔都不低于三年,甚至有门派五年一次才组织查验弟子修为魔法的。但剑魂者不同,这就不是一个靠闭关能精进的职业,战斗对剑魂者们的磨练更重要,相比起在近古剑魂者靠杀人磨练剑技,现在的门内比斗已经温柔多了。所以,一年一小比,三年一大比从未有人质疑过,剑阁门派也是如此。在圣龙大陆,比斗最频繁的并不是剑魂者,而是体修,他们的斗战组织甚至是以旬月为基本单位,整个门派一年到头基本处于一种闹腾腾的状态,和清静无为的法修,偶露峥嵘的剑魂者又自不同。不同的修魂有不同的表现方式,整体而言,升龙大陆还是法修是主流,毕竟,长生才是人类的终极目标。楚西行和欧阳和丰的对决被安排在小比之后,因为有高阶魂行者担心两位天赋者的表现会影响大部分普通弟子的战斗状态。是的,这次公开的对决将采用现场直播的方式,这一方面是应广大内剑魂者的强烈要求,另一方面也是内剑高层对某些故意抹黑两位魔冥英雄谣言的回击,近一年来,各种楚西行和欧阳和丰如何不堪,如何只靠运气,圣剑弟子流血立功被忽视的传言越演越烈,让一众内剑剑魂者十分恼怒。今年内剑小比无甚出奇之处,注定平淡;因为名声最响亮的五位剑魂者都不会参与,没有了明星效应,自然关注者廖廖,这一点,和前世娱乐圈并无两样。神耀三杰中,年纪最大境界最高的含水已经开始准备冲击金丹,这么重要的关口,他怎么可能还参加毫无意义的小比?赢了没什么好处,万一输一场,有失心境,又怎么坦然面对冲击金丹过程中的各种心魔外邪?含冰出外游历已超三年,音讯皆无,除了安魂堂魄灯提示生命无忧外,其他一概不知;含星则闭关潜修,这是和楚西行一战的后遗症,是知耻而后勇?还是苦修神功秘术?这就谁也不清楚了.神耀双骄,更不用提,他们的重头戏是小比后的对决,一众高层都默认他们对小比懒散的态度;这是天才的权力,是成名后的福利,欧阳和丰穿越至今,终于也成为特权者中的一员。 “此次小比,我将全力以赴,争取拿到前百的成绩。”含蓄目光坚定。前百可不是个容易的目标,汇元期的师兄,令字辈的前辈,这些无可逾越的大山就有数十名之多,然后是占主体的摄灵境师兄,要在这些强手林立的剑魂者中,以区区筑基境进前百,难度可想而知,最起码,含华含药就没有类似的想法,他们只要不垫底,就已经很开心了。 “含鸦含鹏师兄都没来呢。”含华明显注意力没放在好友身上,他更关注明星,更关注几天后的那场大战。 “在准备吧?往年小比也不过三日便结束,今年也慢不到哪里去,你急什么?”含药道。 有些无奈的看着好友们,含蓄也懒的再多说,其实他比任何人都更期待那场对决,他想知道自己和最强者之间的差距,然后,总有一天,取代他们。 已时三刻,小比正式开始,近三百名内剑魂者,在广义阁水幽台上依刻度依次围成一个巨大的圆圈,中心处的炎阳破,在阳光下熠熠生光,近二十位金丹剑魂者在旁侧等待开启异界,其中,望空,盲羽,望风,望琼,望修尽皆于此。 含华有幸,成为了第一个转动炎阳破得人,他是个洒脱的,反正也不追求成绩,一脸得意的转动炎阳破开始抓阄,成功的挑中一名令字辈汇元剑魂者,他也不在乎,输谁不是输? 如他所愿,接下来的两天中,他和含药俱皆五战四负,与含蓄五战二负的成绩相差甚远,但他们不是成绩最差的,更糟糕的也大有人在,比如,危封贵女。 危封目前的成绩是五战全负,一个摄灵境剑魂者取得这样的战绩很不应该,原因是多方面的,对手较强,她自身实力偏弱,战斗意志不高,最重要的是,她有些心不在焉。 小比前,在暴风城,两位宫女的嘱咐常萦绕在她心头。厉宫女说:“小姐啊,此次含鹏含鸦对决之后,你便需下定决心了,可莫要再推三阻四,犹豫不定,留给你的时间不多了呢,若那些本地大族之女再加入进来,才是真正的麻烦。”飞宫女说:“不管怎地,那含鸦应该都是首选,我这里给你准备了很多吃食,可能有些肥腻,但小姐你可不能挑挑捡捡,便胖上几十斤又有何妨?权当背几十斤魂石便是。”听听,这是人话么? 什么叫权当背几十斤魂石?看着从小侍奉她长大的两位宫女,危封是欲哭无泪。 这样的情绪纠缠着她,又怎么可能有心情斗战争胜?让她的师傅盲羽魂行者直皱眉头,虽明知这位贵女志不在剑上,但如此成绩也让她这个师傅面上无光。 ………………魔冥之域内,原石以外千丈处,一金一青一红三道剑光正纵横交错,如电惊鸿,凛洌的剑气仿佛要撕破苍穹,一魂行者影如鬼魅般进退无踪,周遭疯狂冲撞而来的大小陨石在剑光绞杀下碎石如雨;偶尔碎石击在人影身上,却被一层隐隐流转的剑衣牢牢挡下。 一块稍小一些的陨石隐藏在一块大陨石下突然出现,人影却随剑光骤然远出脱离,然后回身一击金色剑光击碎;陨石群如潮袭来,人影却游刃有余的徜徉其中,三色剑光轮转击出,浑若天成。 以前的欧阳和丰,习惯于人为的把两种剑心分开使用,比如先以鲨浪探敌虚实,惑敌于先,再出重义暴击,这样的方式略显单调,没有把双剑心的优势发挥到最大;现在的他,经过外界一年,魔冥之域实际五,六年的时间,成功的适应了三枚剑心在击发时的无缝对接。 重义的锋锐,鲨浪的灵动,烈炎的侵略,被完美的结合起来,他可以根据实际情况,随意搭配,效果极佳。 烈炎,是欧阳和丰为新得的火行剑心起的名字。无利剑法已勉强可用,随行剑附更是圆转如意,神魂提高了近二倍,其他魔法均有显著提升。 实力的增强让他现在可以在深入陨石群千丈处练剑而不虞有危。但再进一步去往千丈外却还需谨慎,因为欧阳和丰发现千丈外的陨石群中,隐有冥王燥动,虽然似乎威力不大,但冒然深入真挨一下,瞬间的麻痹哪怕时间再短,也会让他陷入绝境;这是下一步的目标,他不着急足足在陨石群中坚持了半个时辰,欧阳和丰才慢慢回转,此时千丈以内的陨石群已对他造不成任何威胁,仿佛在自家后花园散步一般。 是时候了,看了看沙漏,欧阳和丰咧嘴一笑,是时候用真正有份量的战斗来验证自己的实力了。 神耀内剑小比很快来到第三天,不知是有意为之,还是现在的内剑魂者都讲究速战速决,反正大家的斗战越往后越显得敷衍了事,草草收场;双骄间的对决最终还是影响到了小比,这一点,高层们也无可奈何。 第三日已时末,最后一对剑魂者间的较量结束,在望空魂行者宣布完结果后,却没有一名内剑魂者离开,人群反而越聚越多。 这些涌过来的人群来自圣剑一脉,神耀内外两脉并不禁止对方进入自己的峰头,就像欧阳和丰曾去过的无极巅,落日峰,剑池山,都属于圣剑一脉,他也是来去自如一样。 水幽台不远处有一块巨大的照壁,平时是用来留录小比个人成绩的地方,现在,这里将成为直播现场。 剑魂者的做事风格讲究雷厉风行,还有半天的时间,足够一场两人对决;大家都很忙,尤其是金丹魂行者,容不得还需特定某个日子沐浴更衣,既说了是小比后,便是小比后,下午当然也包括在内。 观看的人群早已突破了千数,正向二千稳步前进;这里有金丹师叔,内剑师兄弟,圣剑师兄弟,人数最多的,则是门徒们;这些淬体,练气境的魂行者最喜欢这种公开的比斗场面,他们总觉的能从中学到点什么,想法很上进,虽然并没有卵用。 等级地位的不同,决定了座次的安排;也没人刻意,自觉不自觉的,便形成了现下的观影队形:金丹师叔们当然在最前排,然后是内剑师兄弟,圣剑师兄弟,最后是底层的门徒们,不少门徒爬到附近的高处,这个时候,也没人来管他们。 楚西行和欧阳和丰其实一直便在广义阁上,欧阳和丰躲在意赐门玄楼翻捡魔法,楚西行则在他师兄望风处躲清净,两人接到剑信后便直奔水幽台,不过瞬息间的事。 现在的水幽台空旷无人,只有泰猿上仙站在炎阳破旁负手而立;远远的有魂行者眼尖看到两人,也无人过来,这时的照壁可比两个上仙有吸引力的多。 泰猿上仙作为混沌冥王殿殿主,是数百年的老牌元婴,实力深不可测,也是神耀天派少有的几个有希望登顶魂尊的人物,他话不多,其实门派大修几乎个个都是惜言上仙,这也是神耀的一个特色。 “你二人只需倾力生死,其他的便交与吾,无需担心。”这是一个元婴上仙的自信,到泰猿这种程度,对掌中的一个小异世界的控制已妙至毫巅,确实有资格说这话。 两人鞠躬道谢,泰猿点点头,手一翻,取出一尺长卷轴,这是神耀很出名的一个异世界的卷轴,内藏十多个风景不一的地方,地形各异的小界,一般都在现任冥王殿主之手保管。 “青青界,尔等小心了。”说话间把卷轴一展,风起处,两人消失不见。 为什么泰猿要强调青青界,这里是有很多讲究的。十几个山水,各不相同,有草原,有峻岭,有大湖,有沼泽,有废墟,有宫殿等等,不一而足,有些地形适合这个魂行者的五行属性,有些地形适合那个,这是一种人为的不公,比如水属性魂行者在大湖环境下就能凭空得力,对面的火属魂行者便无端被消弱;青青界有个好处,五行均衡,谁也别想占便宜,谁也吃不了亏。 青青界还有个特异之处,被传送进来的魂行者必定会分置草原两端,而不像大部分小界是随机投放;随机投放便有可能投到一个落点,擅长近战者无疑更有利。 故此,每当门派内有类似公平对决时,选择最多的,便是这青青界,完全失去了环境可能对不同魂行者的影响,把公平做到了极致。 ------------ 第73章 惊艳对决 泰猿上仙一贯以严厉,公正著称,此次对决双方,手心手背都是肉,当然要选择这最公平的地形。 ,鸦雀无声,人人屛住呼吸;只见光影一闪,壁上已显现出整个草原小界的全貌,这是非常高级的直播手段,视角便出自小界的掌控者泰猿上仙。 在众人眼中,楚西行和欧阳和丰几乎同时出现在了方圆六十哩的草原两端,两人也几乎同时做出了同样的选择——抢中心! 高手对决中,掌中心者,掌进程!除了方式上有略微的不同,楚西行是跃起三十六丈凌空开禹步,欧阳和丰则是开水秘地效前冲;一个凌空虚渡,一个贴地疾掠;一个快如闪电,一个疾若流星。 六十里的距离相对而冲,遭遇也不过只需百息的时间。神意笼罩之下,千丈外欧阳和丰便率先发现对手,但这在飞剑有效射程之外,九百丈时,楚西行锁定欧阳和丰,两人对冲丝毫不缓,无有一丝犹豫。 息后,两人相距三百丈,几乎同时发剑,一息七剑;这在剑魂者术语中有个名堂,叫神内剑,意思是虽然我飞剑的射程够不到你,但我的神意能够到你,再加上我前冲之势,却可能杀到你,这对飞剑的掌控异常高端,需要神魂在飞剑飞行途中不断的调整,整个广义阁内剑魂者中,单单这种能力,能做到的不过一成。 再一息,双方飞剑交错而过,没有一丝碰撞,换句话说,两人都只进攻,不防守! 照壁前的人群发出一片惊呼声,身为剑魂者的他们,圣清楚这意味着什么了,这意味凶厉,意味着残忍,意味着九死一生! 连一直淡定,平素一贯以杀伐著称的盲羽魂行者都忍不住骂了一句:“这两个疯子!”她说的一点没错,这确实是极其疯狂的行为,一开局,便面临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境况;距离急距的缩短,两人仍然没有任何退缩的表现,仍然对冲。 为什么不防御?因为防御就意味着被动,就意味着把主动权交于敌手,这对两个斗战经验无比丰富的人说是不能容忍的。 接下来比的就是,谁能在对冲中一边操纵七枚飞剑攻击对手,一边防御对手攻过来的七枚飞剑;生死便在转瞬之间,谁主防轻攻谁失先手,谁率先变向谁丢先机。 在数千人瞪大的双眼中,两人谁也未变向,谁也未轻攻,只不过在防御对方飞剑的过程中都是倾尽全力,险像环生,最近一枚攻击飞剑距两人不过仅仅数丈,才被又一轮发出的飞剑击落。 没有时间发第三轮飞剑,转眼间,两人便撞在了一起。两人的相撞并非真的撞击,而是平面上位置的重合,楚西行有势高之利,疾扑而下,手中不知何时已翻出一把宝剑,疾劈而下;欧阳和丰则有大地之功,一跺脚,借一跺之劲便扶摇直上,手边同样出现一把长剑,悴然上撩。 两把同样拖曳着长长剑气的剑器骤然交击,撕人耳膜,让人牙酸的剑器交互错磨声响在空气中缭绕;电光火石间,不过一,二息的时间,两人的近身战已攻守数十合,或劈或撩,或砍或削,或刺或抹,或扎或缠,身若游龙,展如飞鹰,然后仿佛心照不宣的,一声金铁交击巨响声中,两把剑器齐齐断裂,两人一合即分,分不过十丈,回身飞剑又已喷薄而出。 照壁前,含蓄手心背后已皆是冷汗,这一连串兔起鶻落的交锋看的他心旌动摇,神魂失守,他不知道,如果其中一人换成自己的话,能否支撑到现在? 虽然心里很不愿意承认,但他脑子依然清醒,撑不到近身,只那波神内剑搏先手,自己要么防御失机,要么对攻失身。 对自己做出判断的可不止他一人,照壁前几乎每个人都在衡量,在对比,然后一脸黯然失落,太快,太凶,完全是拿生命在开玩笑,在死神面前搏大小,考验的却是一名剑魂者的冷静,判断,果敢,无畏,气势,自信,缺一不可,能从魔冥之域尸山血海中杀出来,果然绝非常人可比。 屠服,屠哼,屠又隐在圣剑弟子群中,个个脸色发白,冷汗直流,三人俱皆心中庆幸,幸亏当日未曾与这含鸦真个冲突,否则灰头土脸,丢人现眼的绝对是他们,而不是那个疯子。 “疯了么?怎可如此搏命?如此凶残?若换个人上去,怕是还未交手,便心神被夺了吧?”含华喃喃道,他根本没拿自己去做对比,完全没有意义。 “未必,你觉的这两人在搏命,也许这便是两人一贯的战斗风格,是家常便饭呢?前辈师兄剑技之锐,果非我等可以想像。”含药落寞道,要把这样的战斗当成家常便饭,对剑魂者各项能力的要求可想而知,他不知道自己有生之年,能不能做到这一点………………除了对战双方,其他人都不知道的是,在近身战短短的二息时间里,楚西行其实是吃了亏的。 这个亏并不是指身体受到了伤害,而是在心境上出现了一点瑕疵;在攻守数十合后,楚西行敏锐的感觉到了自己在近身搏杀中的劣势,虽然并不明显,但若他继续下去,情况可能就不可控制,他是个决断上仙,当然不会以己之短硬憾对手之长,于是趁一次剑器交击的机会,暗运内立震碎了自己和对手的剑器。 实际上,无论在剑器本身品质,还是所习剑法的高妙,欧阳和丰都是远远不如楚西行的,他是击剑教练出身,不过自穿越圣龙大陆后,前世那套剑术体系早已大部抛去,学习过的上档次的剑法也就是那几种,勉强算是一流,绝不到顶尖,比作为大族子弟的楚西行在这方面可算天差地别。 但近身剑术这种东西,若是凡俗上仙,剑术高低层次决定了武者的实力上下;但魂行者使剑又自不同,因为剑术的内力体系已经完全无用,魂行者肯定是使用魂力真气的,剑术招式也基本不堪大用,因为你根本无法理解一名魂行者的极限,秘术可以做到凡人根本无法想像的动作和闪避,神意更让所谓的花招变的无所秘形。 魂行者更注重修炼感悟的本质,对剑魂者来说,便是速度,力量,变化,节奏,而在这一点上,坚持了十数年,从未有过一天间断,每日必抽出至少半个时辰挥剑的欧阳和丰,自然要远胜只是偶尔练习剑器的楚西行。 剑术之道,贵在坚持,你尊重它,它便回报你;这一点上,和飞剑并无两样。 和两人开始相遇时从三百丈开外发神内剑相反,这次分开则是从十丈外发身圣剑开始;身圣剑,同样是剑魂者术语,指的是双方在极近距离内的飞剑攻击,因为距离太近,几乎没有神魂操控的时间,所以危险极高,动辄死伤,是很多剑魂者并不愿意面对的处境。 但楚西行和欧阳和丰的操控完美,毫无暇疵,在对轰中标出上百剑后,才退到相距百五十丈剑魂者攻击的最佳位置。 楚西行不甘在近战中的失利,决定开始暴频。在剑魂者对决中,在开局不久便开始暴频的,往往是预感不太好的那一位;在和欧阳和丰短短十数息的相争中,楚西行感受到了巨大的压力,这种压力,甚至在和含星的战斗中都没有这么强烈。 含星之强,在气势之盛,侵略如火,但在抗过他的暴发后,便能有针对性的布置,而且含星的几个绝技后手,都恰好被他克制,这才有了微胜含星的结果。 但这个含鸦不一样,自开战以来,他做什么,含鸦便跟着做什么,在楚西行最强大的方面针峰相对,一步不让,这种冷静而又疯狂的气质让他完全摸不清对手的底牌;暴剑频便是求变,看含鸦是跟频? 还是另出他招?截止现在,双方出剑已超千次,依然稳定强力,毫无衰竭的迹像;在三十六丈的空中互相追逐,划出一道又一道直径百五十丈的弧线;楚西行丹田微鼓,运使楚氏一族独有的冲脉术脉无声,剑频瞬间从一息七剑提升到一息八剑;但对面的含鸦丝毫不落下风,仍然是正面硬怼,分毫不让。 果然,一息七剑也不是他的极限,楚西行暗自点头,这完全在他意料之中,这么强大的对手怎么可能这么轻易的退缩? 既然你选择同样暴剑频率与我争锋,那么,就让我看看你的极限在哪里吧,楚西行不再犹豫,剑频从一息八剑再次提升到了一息九剑。 一息九剑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剑心殿出剑几乎已经连成了串,肉眼已很难看出其中的停顿,在剑魂者的斗战中,这是很难看到的景像,连续飞出的飞剑几乎形成了一条飞舞的百丈长鞭,让照壁前观看的剑魂者们叹为观止。 含蓄面如死灰,他一直引以为傲的一息四剑在真正的高手面前竟然连半数都未到,这一刻他更深刻理解到了彼此之间的差距,真正是不可里计。 前排观看的含水也叹了口气,一息九剑基本便是他的极限,而且最关键的是,施展出来还没有楚西行这样稳定而持久;家族根基,便是这么深厚么,哪怕是个以圣剑为基的家族? 欧阳和丰并没有落在下风!如果说楚西行是在挥舞一条土黄色长龙的话,那他则是在操纵一条青色漓龙,可能没有黄色长龙的厚重威严,但却别有一番灵动如意。 有点意思,到了现在,战斗才真正开始提起了他的兴趣;至于方才,对日日泡在陨石群危险之中的欧阳和丰来说,不过是小小的热身罢了。 没有使用重义,因为这是秘密,还需要足够的时间为它的出现打好伏比,也没有使用烈炎,短短不到一年便能自如操控一枚新收的剑心,让别人看到这种完全不合道理的情况,是会起疑的。 而且,三剑心齐出,那还玩什么?一息九剑都压不住你么?楚西行是个宁折不弯的性子,近身战已经失利的情况下怎么能容忍远攻飞剑也无法占上风? 脉无声急速运转,一息十剑,这几乎是他练习时的极限,再往上,便要超频了。 这一次,欧阳和丰没有跟频。一息九剑就是他的极限,但是,魔冥之域数年的生死经历,让他明白了一个道理,剑魂者的实力可不仅仅是剑频的高低,还有很多其他的……比如…… “师兄,我看含鹏师兄的剑频好像又有提升,都到一息十剑了吧?怎么,怎么看起来还是个不分上下的形势?”一位站在含水身旁的剑魂者不解道。 含水叹了口气,这两位后来者的表现,已经让他有了一种如坐针毡的感觉,论境界,他们不如他,可这是时间能够解决的事情;可若论剑术天赋,他不如远矣,若假以时日,他们又会达到一个什么样的程度? “因为含鸦师弟的飞剑速度,比对手快了那么一成,所以,还是个两分局面。”飞剑的速度,是所有剑魂者硬性指标中,最难提高的,没有什么确切的,有效的手段,除非境界变化。 楚西行天赋异禀,飞剑速度本来就比他人快了二成,本来含水还在为欧阳和丰拥有和楚西行一样的速度而吃惊,现在看来,他竟然还有隐藏? “不仅仅只是剑速的问题。”前面的望空没有回头, “你看含鸦出剑,格外的灵动写意,仿佛拥有一种独特的韵律,让人看了格外的舒服,就像本来就应如此似的,这已经摸到了一丝剑意的真谛;反观含鹏,一味的强求剑频,便有些勉强了。” “剑道,真有生而知之乎?”没有人回答令恒的感叹,他虽已贵为金丹,但在摄灵境时的剑术,和这两人真的没法比,楚西行有些尴尬了,斗战到了现在,他曾经的轻视早已被抛到了九霄云外,这是一位绝不输于自己的对手,冷静而强硬,自己一个应对不当,折戟沉沙绝不是个意外。 他还能继续提升,数息间有超频到一息十一剑的潜力,但他现在很怀疑,即使自己超频,对手会不会仍有应对的手段? 看对手一脸平静,波澜不惊的样子,这是完全可以想像的。楚西行最终决定不超频,他还有几门特别的剑法秘术;而超频对魂行者经脉是有所损伤的。 他要加快速度了,斗战至此已经一刻有余,中间丝毫没有放松调息的机会,强度也是越演越烈,虽然他现在还能稳定在一息十剑的程度上,但也绝无可能一直坚持下去。 魂力神魂都消耗了三成,再不展绝技求变,以后未必还有从容施展的机会。 ------------ 第74章 小试牛刀 楚西行决心一下,便立刻行动,他的飞剑在击出时开始带有一股奇异的音波律动,随着时间的过去,越来越强,越来越烈,呜咽的律动仿佛有勾人神魄的效果,正是万剑归一中的波剑无锋。 波剑无锋是一种音攻之术,通过音律变化透人耳膜最终于达到干扰神魂之用,欧阳和丰还是头一次遇见这样比较特殊的攻击方式,所以,便耐下心情开始享受起来。 是的,是享受,而不是对抗;虽然旋律并不优美,更全无艺术性可言,为此,欧阳和丰对楚西行是很鄙视的;如果换做他来施展,怎么也得来首梁祝,说不定也能换来对手一掬眼泪呢。 欧阳和丰修风耳之术已经近十五年,耳听八方术还是他在未入门时在暴风城所购,风耳之术可不仅仅是听的远听的真,也有很多其他的妙用,比如,防范音攻;再加上他神魂之力在楚西行之上,所以对方的波剑无锋对他来说,只是有些讨厌仅此而已,楚西行很快意识到了问题,对手飞剑章法分毫不乱,这让他很奇怪,这是耳朵里塞东西了? 但现在不是考虑原因的时候,他决定拿出自己隐藏最深的手段,万剑追风。 万剑追风是一种冲击剑法,冲击剑法是金丹剑魂者的一种常用攻击手段,简单的说,便是飞剑接近对方时突然爆裂出成千上万道剑气流光,瞬间变单攻为范围群攻,对手一时不察,又没有有效防御手段的话,势必要吃个大亏;细微的剑气虽不足以致人死命,但即便只有几道剑气击中,也是个大麻烦,尤其是在激烈对决中,堪称转变形势的胜负手。 金丹剑魂者常用此术,是因为他们神魂够强,能够做到远距离神魂引爆;但金丹以下则很难,楚西行此术得自家族秘传,从未在人前演示过,唯一一次使用还是在魔冥之域,对手被他杀了,所以无人知晓。 但楚西行的万剑追风有个弱点,使用距离有限,不能像寻常飞剑那样在百五十丈外建功,只能远至七,八十丈,所以,他首要的问题是,如何在不显山不露水的情况下接近对方。 剑魂者都有共通之处,楚西行采用的办法便是忽远忽近的改变双方的距离,让对手习惯于这种改变,只把它当成一种控制节奏的方式,这样的战斗又进行了数十息,楚西行终于觉的时机成熟。 欧阳和丰一边心中暗笑,一边假装配合对方的距离变化,这种把戏他可不陌生,早在魔冥之域对阵那名难缠的剑阁剑魂者时,他自己便用过这招,如今楚西行使来,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这是要上大招的前兆。但他不确定的是,楚西行是想忽然近身?还是在中距上耍什么花招,考虑到楚西行不如自己的近战实力,他判断对方一定想在中距离上搞鬼。 所以,悄悄的,他给自己上了一层无利剑法。在又一次看似浑不在意,习惯性的接近后,在七十丈距离上,楚西行在一波飞剑攻击中,悄悄施放了一枚万剑追风飞剑。 无论是时机,还是隐蔽性,楚西行都做到了极致,就连早有准备的欧阳和丰也没意识到对方的杀招已经使出,他还以为应该是个很强势,威力很大的魔法呢,从这一点来看,万剑追风确实让人防不胜防。 七十丈的距离对飞剑来说不过只需一息,楚西行的判断非常精准,欧阳和丰在使用飞剑击落几枚楚西行的飞剑后,这枚飞剑原打算用秘术避开的。 结果意外的是,在欧阳和丰身侧不足三丈处,这枚特殊的飞剑瞬间爆裂飞溅,楚西行没有金丹剑魂者那么强大的神魂,也自然不可能爆裂出成千上万道剑气,事实上,他爆出的剑气还不足百道,其中大多数还是前冲之势,对一侧的欧阳和丰没有任何威胁。 只有十数道剑气袭向欧阳和丰,虽然有点少,但够用了。这个距离实在太近,近到哪怕是反应敏捷的魂行者也不可能做出完全的闪避;欧阳和丰瞬间明白自己中招了,所以,他干脆也没躲,而是暗运神魂。 看在楚西行眼里,对手似乎完全懵了,然后,十数道剑气击中对方,却诡异的在对方身体表面一层莫名流转的光幕下消失不见,这是什么情况,是法图还是秘术? 还是枉然无效?楚西行还没来的及做出评估,突然脑中刺痛,眼前一黑。 再睁眼时,欧阳和丰已接近身旁,一把长剑疾刺而来,距离已进丈许范围,跑,来不及了。 楚西行倚仗禹步的神妙避过这一击并抽出预备剑器时,两人几乎已经贴身而立,扑天盖地,疾如狂风骤雨的剑势罩了过来。 这一刻,楚西行终于明白,自己输了,再无翻盘的可能。二息后,楚西行最后的挣扎结束,欧阳和丰正待一剑斩下他的头颅,剑锋距脖颈不过三寸远时,天光倒悬,物景转换,两人被传出青青界。 …………………照壁前的人群发出一片唏嘘之声,楚西行败了,败的干干净净,无有一丝的遗憾;这是两个纯粹的剑魂者之间公平的对战,全程未使用一张法图,一件神器,但他们的飞剑却比任何一张法图更犀利,比任何一件神器更攻守兼备。 虽然实际上,最后一刻到底发生了什么?在场观战中绝大部分的剑魂者,到现在还在云里雾里,不过没关系,很快就会有技术人员出现,来详解这一战的始终。 在支持哪一方上,两边的差距并不大;但曲终人散,面露微笑的却肯定是草根出身的剑魂者,不仅他们的偶像赢得了胜利,便是他们自己,也将有一笔额外的赌资入账。 没有比这更幸福的事了,今晚,属于屌丝们。远处的水幽台,三个人影静静站立。 泰猿上仙依然惜字如金, “修魂漫漫,境界为先,到底能走到哪一步,谁又知道呢?”说完,也不等两人回礼,自己先凭空而去不见踪影。 楚西行面色凝重,欧阳和丰最后那一剑的锋锐似乎现在还让他的脖颈发凉,他当然不会就此怪责,换了他自己,有机会下杀手时也绝不会手软;否则,凭什么是他们两人在魔冥之域中生存到了最后? ------------ 第75章 小资谈论 有泰猿上仙在,还婆婆妈妈,畏首畏尾,就是对元婴上仙的亵渎。脚步沉重的走出两步,楚西行犹豫着回头, “有两个问题,不知师兄能否为我解惑?”自己这就变师兄了?欧阳和丰心中好笑, “讲!”波剑无锋,为何对师兄无效?”这是楚西行百思不得其解的第一个问题,他认为有可能自己会使这门法术的秘密有人透露给了欧阳和丰,但他还是想听欧阳和丰的回答,因为他知道,这样的剑者不会欺骗他。 风耳之术,我习十余年矣。”欧阳和丰叹了口气,单论这个,楚西行是够倒霉的。 楚西行无奈的摇摇头, “果然,没有侥幸可言;我的万剑追风,为何师兄可以无视?” “无利剑法!”欧阳和丰毫不隐瞒,没这个必要,回头有人仔细观看战斗过程,什么都瞒不过有心人的。 楚西行楞怔片刻,不再询问,苦笑着摇头离开;其实他还有很多的不解,比如,你的剑频到底有多高? 剑速有多快?是什么秘术让我脑子一黑?为什么会瞬间出现在我的身前? 这些东西,他已无法再问下去,欧阳和丰也没义务告之于他,剑魂者的骄傲,只能自己去慢慢寻找答案,这一刻,楚西行终于明白,自己并不像想像中的那么无所不能。 眼看楚西行远去的,有些落寞的背影,欧阳和丰心中并无怜悯之意;魂行者便是这样,走上这条路就要承受这样的结果,你今日对他人怜悯,异日又有谁来可怜你? 其实他也能看出楚西行最后想问什么,他即不开口,欧阳和丰自然也懒的讲。 让楚西行脑中刺痛,眼前一黑的,便是灵魄穿;当初欧阳和丰之所以不避万剑追风,一来也避不过多少,二来也是对自己的无利剑法有信心,比起陨石碎屑来说,这种程度的实力还算不上威胁;最重要的是,他也想趁此机会施展手段,结束这场略显冗长的比斗。 灵魄穿只是开始,发挥效果的时间很短,所以必须连形影不离近身,这是欧阳和丰最有把握的战胜楚西行的方式;如果只是灵魄穿后接飞剑攻击,很难说在楚西行反应过来之前就能伤他,如果楚西行一心防御的话,又是一番麻烦。 这场斗战,和欧阳和丰料想中的龙争虎斗有所不同,他感觉到了压力,但远还未到能刺激自己全身心爆发的程度,即便在魔冥之域陨石群中,他也几乎天天遇到让自己肾上腺激素疯狂飚升的情况;也不知道是楚西行变弱了,还是他自己变的超出自己想像的强大。 有一点可以确定,这种变化还会继续下去,无论楚西行如何追赶,双方间的差距只能是越来越大,他欧阳和丰的目标,应该放得更高更远。 欧阳和丰没有立刻回转洞府,在玄楼,还有些书籍要挑捡。做人要有计划,欧阳和丰是个有计划的人;鉴于他目前的情况,风头正盛,以及逐渐增加的外出游历可能,是时候为自己选择一些小魔法了;比如,能够快速改变自己身体形貌的魔法,敛息之法等等,玄楼中有许多类似的小魔法小应用,渉及全面而且非常有创意;欧阳和丰有预感,未来的自己恐怕很难一直待在门派潜修,外面的世界波诡无常,这些小手段有时往往比大杀招更有用些。 避开了喧嚣的散场观众,欧阳和丰从另一个方向返回玄楼,他没有御剑,起到空中会成为某些人的靶子的。 他还是撞见了几名自己的崇拜者,没办法,广义阁就这么大,上千人的散场几乎没有清净可寻。 “师兄好。”含蓄三人站在道路旁,有些小兴奋;修魂世界的纷丝和世俗中的盲目崇拜并不一样,都是千锤百练的筑基者,自有其不俗的心境,含华含药是纯粹的佩服,而含蓄是敬佩中还想着如何超越。 “几位师弟好。”欧阳和丰回了一礼,虽然不是很熟悉,但对这几位师弟还是很有好感的,沉静自持,知道进退,和含鸭也走的很近。 师兄。”含蓄见欧阳和丰点头后欲走,想开口又自觉闭上了嘴,一时间有些尴尬。 “哦?有事?但讲无妨。”欧阳和丰停下脚步看向这位还略显青涩的师弟。 “师兄,我想知道如何才能做到像你一般的剑心道意,无畏无惧,勇往无前?”这是含蓄最想知道的,魔法剑术这些东西只能慢慢来,他最钦佩的,是对战中两位师兄那股子舍我其谁的气势,在他看来,这才是成为强者的关键。 欧阳和丰笑了,这是个误区,鉴于对几位师弟良好的印像,他今日心情也不错,倒不介意多说几句, “剑心道意?你想多了,这东西离我还太远,而且,现在的我也没兴趣去追寻这些高大上的东西。”看了看欲言又止的含蓄,欧阳和丰继续道:“能存大志是好事,但要量力而行,有多大肚子吃多少饭,一往无前,舍我其谁,这是上仙魂尊的剑心道意,咱们这些小小的低阶魂行者妄谈剑心,你不觉的是个笑话吗?”欧阳和丰突然气势一变,踏前一步,杀意透出,含蓄三人大惊,齐齐退后一步,但觉含意一散,再见旭日阳光,那股凛人杀意已无影无踪。”你看,若我现下要杀你,你会如何选择? 是按照剑心所指,只有站着死的剑魂者?还是依本能所示,逃跑为上? 我可能会选择逃跑。 “含华轻轻道,含药也同样如此,唯则含蓄却皱眉不语。我在青青界能直取中军,寸步不让,是因为自觉比含鹏更强;你含鹏师兄也同样如此。若是前面是个金丹,当然逃离为上;这是战术,无关剑心。 “剑魂者若没有了志向,目标,又如何能勇猛精进? “含蓄不解道。剑魂者可以有志向,目标,但即是目标,说明你现下还未做到,即未做到,又何必强求自己?所谓剑心,所谓性格,都是逐步养成,随着年纪的增长,环境的改变,对世界的认知,经历的不同,而不断的变化,你听过有谁从出生一直到死都性格如一的人么?也许有,那都是白痴之人。态放平和些,未来的你也许很伟大,但现在的你还很普通,既然是普通人,就要做普通事,用普通的思想去考虑问题,而不是用神耀大帝的行事来衡量自己,会很危险的。所以,不妨不那么勇敢,打点小算盘,有些小心思,带些小猥琐,又有何不可?活下去,才是现在的我们最应该考虑的事,现在的小毛病,不代表未来也这样,世界在变化,你也在变化;筑基有筑基做的事,金丹有金丹做的事……活在当下,把那些最遥远的梦想,最远大的志向,都埋在心底深处吧,然后,用百年,数百年的时光去慢慢实现它。先迈出一小步,足矣。 “欧阳和丰说完自己的感触,转身离开,留下含蓄三人,还在苦苦思索。这些话,欧阳和丰其实也是有感而发,这源自于他一直以来对自身的定位,飘突不定。但十余年炼气,他还是没办青龙护法楚西行那般的坚定不移,心怀大志;对欧阳和丰来说,他更愿意想的简单一点,金丹,元婴,之类的梦想太远,只看下一步更现实些,比如,筑基时可以考虑摄灵,现在摄灵了,不妨想想汇元。鼠目寸光,有时也不见得是坏事,起码过得轻松些。一只快乐的小老鼠?欧阳和丰摇摇头,没心没肺的笑了起来。………………散场的人群中,各有各的心思。屠服屠哼屠又径回秀丽门,谁也不知道他们心里在想些什么,禁足神耀还有两年时间,很多人很多事可以慢慢考虑。含蓄含华含药在欧阳和丰一番言语下,各有所得,路,终究得自己走,别人的道也不见得就适合自己,从古至今,谁又说的清?含水默默收拾,目光坚定,他没有如欧阳和丰楚西行的剑道天赋,但也有自己的优势所在;金丹,他势在必得,走出这一步,便再无退路……永不后悔。含鸭兴奋的点捡着自己这次对赌的收获,经此一役,他的身家涨了足足三成,他已经在规划在暴风城的第四个坊铺;至于修魂大道,让天才们去拼搏吧。他只想快乐的过完这二百余年的一生,留下一丝血脉,也许,还有一个家族?危封又开始犯愁,她有些不敢回暴风城,不敢面对两位从小相伴的宫女;用屁股想都知道这两位宫女在想什么,欧阳和丰已经成为她们的唯一选择,接下来她将面对两位老妇女无休止的疲劳轰炸,直到她妥协就范的那一天……只要一想起宫女们为她准备的食物,危封就不禁作呕。我的未来在哪里?我的坚持还能再多几天?危封迷茫。不是每个人都心怀善意,风头出尽的结果还有无数的嫉妒,怀恨,诅咒,这是人性,与修魂无关;能实现心中恶意的不多,但以神耀之大,构成之复杂,总还是有些的。全坤山,酸局亭。名元婴上仙正自煮茶论道。他们都来自神耀天派四大家族,分别是圆眉上仙楚恒义,圆发上仙占杜枫,狐又上仙凤行里,黑风上仙刘二方。当然,这些身份背景的上仙聚会,论道是假,分配家族利益,协调彼此间步调是真;四大家族并非铁板一块,但大事大非上行动一致是家族体系兴旺的根基,这一点上,活了至少数百年的上仙们又如何不懂?聚会已经过去了一,二个时辰,大的分歧利益已经交割完毕,现在的上仙们才算有时间闲谈些趣事异闻。”恒义,我听说你家有个小子在内剑一脉中很是了得,却在大庭广众之下败于一个草介? 这可有损我神耀家族一系的威名啊。 “说话的是凤行里,四大家族中一贯喜好挑事生非的家伙。”年轻人,输一次杀杀傲气不丢人,总比以后目中无人死在外头强。 “楚恒义淡淡道,他这话是意有所指的,数十年前凤家有个据称是千年难遇的修魂行者才,凤家也是大力栽培,却不成想一次出游时莫名其妙的死在外头一个散修手里,闹了个虎头蛇尾,也算是家族一系中的笑话。”现在是草介,以后未必也是;这些年内剑一脉有复苏迹像,人才层出不穷,前有神耀三杰,现又神耀双骄,我辈圣剑一脉却有些人材凋零,诸位不可不察。 “占杜枫插嘴道,他是怕这两人一绊起嘴来,又是个无休无止的结果,所以提前引开话题。”小事尔,一小小摄灵魂行者,也值得我等挂意? “凤行里不屑道。”占师弟说的是,不以事小而不为,不以恶小而放纵,若真正成长起来,又变成个泰猿,也是麻烦。 “刘二方附合道。”我楚氏出面却是不妥,外人见了,还以为我楚氏输不起呢。 “楚恒义不愿参与此事,内心觉的实无此必要,但也不反对。”恒义不是我说你,你楚氏便是这样,即做了婊.子,又要立牌坊…… “凤行里虽早已贵为上仙,那张嘴却粗鄙不堪,全无元婴上仙之恢宏大气。”你…… “楚恒义大怒,便要反唇相讥,却被占杜枫所阻。”你二人勿要再吵……我看便这样,先托请无痕把那个望空调开,再慢慢泡制,此事不急,修魂漫长,会发生些什么,谁又知道呢? “众人点头称是,又开始议论他事,一个小小的摄灵魂行者,还不值得他们这样身份的上仙多加讨论。修魂世界的争斗,并不是简简单单的打打杀杀,他们也不会容许直接对自己门派弟子下手;大家族有大家族的行事手段,比如,调开欣赏你的师长前辈,在资源配给上耍些手段,外出任务时透露些消息等等,有太多杀人不见血的方法。………………关于改头换面,修魂世界有太多诡秘之术,欧阳和丰只挑其中最简单,最直接,最容易的,不是魔法,也不是神器,更无须祭炼,如果一定要有所形容,更像是修魂世界中的画皮。每个人都有很多的画皮,每张画片中的人物都各不相同,胖瘦黑白,形貌各异,使用时运使魂力往面上一敷,便成为一个陌生人,能持续一日。其实魂行者在筑基后,已能大致部分改变身体骨骼血肉变化,若再加上一手不俗的化装术,也能做到这一点,欧阳和丰是嫌麻烦,干脆在坊市中买些现成的替代。这些都是小术,只能骗骗凡人,魂行者之间互相辨认,可不会单单看你面相,更重要的是区分神魂,魂力波动等无法改变的东西。这些行走江湖的用具,欧阳和丰早就有心置办,只不过以前他默默无闻,没有必要;现在名声大了,麻烦多了,再像以前那般大摇大摆出山办事,恐怕就有些拿大,修魂漫漫,小心些总是好的。对未来的规划,欧阳和丰现在还没有确切的打算,暂时也没有特别需要做的,他想着先把境界提升到摄灵圆满,闲暇时每日进出魔冥之域,看能深入到哪一步,这个时间,恐怕没有个十年,二十年是做不到的。于是广义阁上,再次没有了欧阳和丰的行踪,让某些想和他拉上关系的人,备感无奈。……………… ------------ 第76章 修炼电意决 坐在魔冥之域原石上,欧阳和丰逐渐捋顺脑中的想法。再去玄楼寻几门剑术,实无必要;他现在修炼的这些魔法,还有巨大的提升空间,狗熊掰棒子的傻事,他不会做;而且,玄楼中万剑归一有关金丹之下的剑术,实在是贫乏,也没有太多能让人眼前一亮的货色。 金丹下无极不重术,这是修魂常识,低阶魂行者生命相对短暂,不能破上境,时间一到便成灰灰;这也是低阶魂行者斗战相对乏味寡淡的原因。 欧阳和丰当下要解决的,有两个问题,一是他想趁这段难得的空闲时间,尝试一种已经考虑很久的飞剑体系,二是进入陨石群千丈外后出现的冥王,要如何应对? 先说第一个问题。欧阳和丰自进入摄灵后,便逐渐发现剑魂者的一件尴尬事,魂力强盛,神魂疲弱;表现在斗战上,往往便是魂力还犹有余力,而神魂已经见底;这不是欧阳和丰一个人才有的问题,而是几乎所有剑魂者都面临的问题,只不过对欧阳和丰来说犹为严重罢了;他修涅槃风云录,魂力真气格外的纯粹精炼,但这个优势很难体现出来,总不能转行玩法修吧? 就这个问题,欧阳和丰也曾请教过望空,奈何望空对此也没有什么太好的办法,这是困扰了剑魂者们上万年的难题,又岂是他们能轻易解决的? 以望空看来,这问题在金丹,甚至元婴后才能慢慢解决,但这种答案对欧阳和丰而言,岂非望梅止渴? 别人指望不上,欧阳和丰就准备自己解决,这是穿越者和土著间的最大区别;因为不盲目崇拜权威,所以才能推陈出新。 欧阳和丰在这方面是有前科的,无论是引灵阵,还是崇骨气旋,旋转膛线,既然吃到了甜头,既然前世的某些知识确实在这个世界有用武之地,为什么不继续呢? 欧阳和丰想到的改变是:坐标。神魂,在修魂世界的应用,最主要的大概分为两个方面一,感知,探测,这种程度的应用对神魂的消耗微乎其微,这也是大部分魂行者几乎在任何时刻都能保持一份最起码的警戒的原因,在这种状态下,回复能跟上消耗,欧阳和丰称之为神魂感应。 二,真正的使用,就像简单的神魂操纵隔空摄物,法修施放法术,剑魂者出飞剑,炼丹的控制火候,符文的贯注神意,这些消耗明显和神魂感应不在一个数量级,根本无法依靠随时的回复来达到神魂平衡,只能在事后休息运转功法回复,欧阳和丰把这个才真正叫作神魂消耗。 剑魂者的神魂消耗从飞剑一出剑心殿便开始了,一直到击中对手或者中途被破,随着飞剑的威力越大,速度越快,距离越远,这种神魂消耗也越来越大。 欧阳和丰的想法,便是用神魂感应的强度,以自身为原点,建立一个立体的三维坐标系,让飞剑在冲出剑心殿的初,中期,都按照坐标所示飞向对方的大概方向,只有到了末端,才由他以神魂消耗的程度来接管飞剑,以利于最后的微调。 果一切顺利的话,在这样的坐标体系中放飞剑,神魂消耗可以至少降低六,七成,甚至更多。 这也许是个伟大的体系,也许毫无实用价值,在没有亲身实践前,谁又知道呢? 要做到这一切,前提便是把自己平时放出的神意,改变成一个以自身为原点的三维坐标系,并坚持每日每时每刻每息都用坐标系来观察这个世界,初期的坐标系刻度可以搞的粗糙些,未来再慢慢细化,这是个艰难而耗时长久的计划,但欧阳和丰想试试,谁让他现在拥有魔冥之域这样的时间加倍器呢? 欧阳和丰第二个要解决的,是陨石群出现雷电该怎么应对,这个没什么好说的,先进去试试再说。 一刻钟后,一脸焦黑,头发直竖,衣服几处还冒着黑烟的欧阳和丰狼狈逃回原石,幸亏千丈处的雷电威力不大,否则他欧阳和丰已经变成尸体,和陨石群共舞了。 冥王威力虽不大,但胜在速度无伦,而且极难在物理层面上摧毁,他的飞剑速度虽快,但还未到音速,雷电则是光速,这怎么比? 用龟兔赛跑来形容,都是小瞧了两方面巨大的差距。休息片刻,感觉再进去也没什么两样,在事隔近一年后,欧阳和丰再次请求帮助,”小冥,小冥在么? “”在。 “小冥还是那么惜言,好在它没嘲笑欧阳和丰,也许是不能理解这样的狼狈?”小冥,一别一年,你过的可好? “欧阳和丰也许是被雷击的不轻,脑子有些糊涂,竟如和常人般的先拉拉关系。”说重点,别废话,小冥一万年都是这样子,你又不是不知道? “小冥很不客气。”好吧,我想问的是,当初你随你主人一起看商丘师祖练剑,可曾出了千丈范围? “主人看他练剑,看了很多次,大部分都在千丈之外,最远一次好像到了三千丈,好像是的。 “欧阳和丰心中一喜,”那你可看到他如何应对雷电?我知道你不懂功法,我的意思是,商丘师祖对付雷电,是用飞剑击散? 还是另有它法?比如,吸收什么的。 “小冥沉默了半晌,似乎在回忆,欧阳和丰没有催它,然后小冥说”我没看到商丘击散已成形的冥王,他身上似乎有一层亮晶晶的东西,雷电落下时,似乎对他无效? “这是一句很有价值的话,反复确定后,小冥坚持他的记忆。这句话中透露出两点很重要的信息:没有击散已成形的来电?意思可能是已成形的雷电不可击散?或者,可以击散成形之前的冥王?这一点欧阳和丰其实疏忽了,也许是他有些紧张,没有注意到陨石群深处了雷电形成的过程。第二个重要信息是:一层亮晶晶的东西,小冥说不清楚那是什么,甚至什么颜色也记不得了,但在欧阳和丰施展出无利剑法时,小冥明确表示不是这层东西……亮晶晶?这到底是什么?魔法?法衣?还是别的什么?欧阳和丰决定先去确认第一点,雷电的形成过程。他游移在千丈深处的陨石群中,大部分注意力却放在千丈之外,好在这个位置陨石群的攻击他已能做到应对自如,故此能解放出大部分神意用于探查,千丈外空间每一丝细小的能量波动变化。很快的,他捕捉到了第一处能量波动,黑暗空间中的一处虚无,由诞生到成长成一道不大的来电,不过三,四息的功夫;有了第一次的感悟,再发现来电的形成变的简单了许多,在观察多次后,在一处虚无能量开始波动之初,欧阳和丰一道飞剑过去,成功的消毁了这道雷电的形成。……欧阳和丰再一次灰头土脸的回到原石,成功打断冥王的形成并不能帮助他继续深入下去,因为在对付数不尽的陨石群后,他实在腾不出手来打断更多的冥王形成,除非他能一息出二十剑,三十剑,显然,这是不可能的。更重要的是,随着继续深入下去,陨石群的数量和威力依然在持续增加中;更别提更多威力更大的雷电;所以,问题又回来了,那层亮晶晶的东西到底是什么?不搞清楚这个,千丈深处便是他的极限,魔冥之域也无法再为他提供更有效的修炼环境。间便这么在修练中过去,现在距上次魔冥之域开启已过去一年,时间倍数现在才真正达到了十倍,欧阳和丰有充足的时间去修练魔法,去构建维持坐标系,去猜测那层亮晶晶的来路。幸运的是,这么些年下来,对玄楼书籍异常熟悉的欧阳和丰有了模糊的,初步的判断。知识就是力量,这句话在这个世界同样无比正确;这也源自于欧阳和丰每到一个新环境,都会汲取当地书库的习惯。回到洞府,继续修炼涅槃风云录,六幻神决;第二日一大早,做完功课的欧阳和丰没有急于进入魔冥之域,而是直奔广义阁意赐门玄楼,在这里也许他会找到答案。欧阳和丰走进玄楼,径直来到归属于《混》的分类书籍旁。《混》类书籍有百十种之多,绝大部分都是最近数千年来门中上修大能提供的小魔法小手段,千奇百怪,各辟磎径,也包括一些炼丹,制器,画符,阵道的独特手法。但其中,也有几门传自神耀大帝的正统宗门功法,包括一门体修功法——洗髓电意决。洗髓电意决,欧阳和丰自初入玄楼便看到了,但他从来也没想过,自己会有修习体修功法的那一天。主要还是时间的问题,体修功法强则强矣,但耗时过巨;对于一心走纯攻路线的欧阳和丰来说,是个吃力不讨好的选择,这种功法适合手段变化莫测的法修,而剑魂者绝大部分攻击都是远攻,完全不搭。而且欧阳和丰一直有种印像,体修都是身体强悍粗壮,胳膊上能跑马的角色;这倒不是维持形像的问题,而是剑魂者需要敏锐,灵活,与体修不是一个路子,故此,此类功法他一直视而不见。现在看来,他有些想当然了。商丘祖师身上那层亮晶晶的东西,欧阳和丰一直认为最大的可能是一种护体术,但他很确定玄楼金丹以下的功法中没有这样的护体术,如果不是传自宗门,而是个人私下的功法,那一切都是枉然。但洗髓电意决显然比单纯的护体术更进一步,不仅能抗雷,还能借此锻身,真正是一举多得的好东西。拿着这本书籍,欧阳和丰找到了望空。你要修习它?”望空很诧异,作为资深金丹,他很清楚在现在的神耀,已经没几个人肯修炼这种吃力不讨好的功法了,便是金丹元婴,他也没听说谁练过,一句话,这东西现下不在剑魂者主流体系之内。 “嗯,弟子觉的也许能作为一种补充的防御手段,也是抱着试试的想法,却不会主修。”欧阳和丰当然不可能直言魔冥之域之秘,这是他和小冥之间的承诺,魂行者不秘则失身。 “有几点我必须与你说明,也省的误你时间。”望空一脸严肃。 “洗髓电意决,这个电意决,当然要寻雷电滋生之地,靠雷电击打来锻炼肉体,初时雷弱,然后循而加之;这样的功法对环境要求极高,你哪里去寻?圣龙大陆已知的两个与雷光有关的异空间,分别是神耀的冥王异空间,逆天宗的霹雳异空间,都是金丹以上境界才可入;若在凡尘寻那雷击之地,一受季节气候限制,二不可控雷电轻重强弱,如何可行?当世之中,以雷法擅长的便是逆天宗,此门派数千年来也未曾与我神耀交恶,关系稳定,即少了对手,再修习此法也是功效有限的很,可谓鸡肋。” “就是见识见识。”欧阳和丰一窘, “师叔,听说厉害的很,可是真的?”见欧阳和丰不肯说实话,望空也不去管他,这个弟子素来我行我素,竟也走到如此强横的地步,让他也无话可说,不能拿对待普通弟子的心态来衡量他。 “近古以来,便有西电北剑之说,北剑指的是我漠北神耀,西电便是说的干西漠域的逆天宗,你说厉不厉害?法修五行之术,再加变异五行,林林总总流派无数,但论威力速度,当以雷法为最,概莫可挡;逆天宗屹立上万年,却是十七大派中受到征伐次数最少的门派,为何?忌惮电决之凌厉罢了。”惧怕逆天宗竟然胜于惧怕我神耀?”欧阳和丰吃惊道。 “咳咳,其实我神耀剑术并不弱于电决,不过,不过对头太多罢了。”望空一脸平静,毫无尴尬之色, “再厉害的法术,不使用,不验证,不杀人,它也强不到哪里去,在我看来,那逆天宗舒服日子过久了,真正实力也未必怎样。”这就是剑魂者对待修魂的一贯看法,暴力已经是一种血脉,深深地埋在在每个人的血液里,甩不掉挣不脱,欧阳和丰心中感叹,又问道:”对付电决,可有防范之策? “望空瞟了欧阳和丰一眼,难不成这小子又开罪了逆天宗上仙?不应该啊,逆天宗远在西洲,门中弟子也很少出外游历,如何便遇到了? “电决确实凌厉,但也不是没有弱点,天道之下,又怎会有无敌的存在?电决之短,在其发动缓慢,汇聚艰难,便是再有天赋的的人,也须数息时间发动,而且雷发之前,有天像异变,无法隐瞒,这就让对手有了从容准备的时间。最关键的是,要成为电法王,需得有亲善电属的天赋,这种天赋者极其稀少,换句话说,逆天宗真正的电法王很有限;这就是圣龙大陆中电属法图神器几乎绝迹的原因,少,便意味着传承艰难,就像我神耀内剑一脉,天道赋于你强大的能力,必然就会限制其受众范围。”一说到内剑的传承。 望空的声音便低沉下来;欧阳和丰默然,他入魂修十余载,确实从未见过有魂行者使用电决,无论是在宗门中观师兄师叔演法,还是魔冥之域与人生死斗;售卖法图的坊铺,各种法图千奇百怪,应有尽有,可就是没有电符之类的东西,就像市面上根本找不到内剑令一样。 就算偶尔出现一张电符内剑令之类的,恐怕也当时便被人秒了吧,毕竟,这才是真正的杀人利器。 望空谈兴已尽,本来还想说说自己不日就将离开意赐门,另待它职的事,现在也懒的说了,挥手让欧阳和丰自去。 欧阳和丰同样没想到,这次和望空的见面之后,再见已是一,二十载之后,他还深深陷雷电王的诱惑之中,于是深深鞠躬,径回洞府;现在进魔冥,还有四,五十个时辰可用,修炼洗髓电意决,他都有些迫不及待了。 ……………… “又回洞府了?这人,真是个修炼疯子。 “听到门徒的回报,才打扮停当的危封神色复杂,即失望,又窃喜。失望的是,见不到人,如何完成宫女的嘱托,观中的任务?喜的是,即见不到人,那当然不必吃那些油腻之食,这是个好消息。欧阳和丰在魔冥之域最主要的修炼方向,变成修炼洗髓电意决,和无时无刻不在构筑稳固的神魂坐标体系。不是他厚此薄彼,不尽快初步修成洗髓电意决,就无法深入陨石群千丈外,就无法在最困难的模式下磨练他所有的攻击技能,如果只是在千丈内,已经变成简单模式的环境对他的提高十分有限。无论是剑魂者,还是法修体修,在危险中逆境中刺激生命潜力,都是迅速提高的不二法门。洗髓电意决共分五个阶段,身负电玄,电随身行,血电全身,初显魔电,电身合一。第一层身负电玄的法诀并不困难,欧阳和丰只用了半个时辰就已熟练运转,难的是一个字坚持,需要深入陨石群千丈外接受冥王的考验,在不断的雷电电击中,吸收并精粹一丝雷电之力化为已用。雷电强度多少为合适?时间次数多久为合适?魂力神魂消耗几何?身体被雷电击中后的瞬间僵直会不会影响击发飞剑?每一轮修炼后回复速度如何,是否需要外药帮助?这些东西,都没有经验可言,除了自己一步步的摸索,别无它途。一个魂行者的实力,心志,也是在这种契而不舍的追求中升华,修魂无坦途。………………又是二年过去,在修魂世界,两年仿佛就是一瞬间。含水还在闭死关冲击金丹,他已经闭死关一年多,而且不知道以后还会有多久;这在修魂世界并不出奇,甚至有魂行者为冲击金丹闭关一,二十年的,当然,欧阳和丰私心里是不赞成这种做法的,在他看来,一年为期,再往后时间越长,失败可能越大,就像拉不出屎却强拉,早晚脱肛。再一次的魔冥之域已经开始,含蓄幸运的搭上了末班车,但今年的魔冥试炼却未必能如他意,原因很简单,曾经的魔冥之域常客,锁魂,灵异都不约而同的选择退出了魔冥试炼,只有圣清教还强撑老大脸面,不过也只进去了三十多个弟子。不是说进魔冥的人少了,这次魔冥试炼者还是近五百人,虽然锁魂,灵异不去,但他们可以把这机会让给其他顶级大派,又送了人情,又可以期待剑魂者们大开杀戒得罪更多的宗门,一石二鸟。所以这次魔冥试炼是真正的大联盟,升龙大陆一半的大门派都参与其中;神耀天派也不是傻的,进入前门派严令,除了圣清教可以尽量杀伐外,对其他门派都不得过于放肆,这是个明智的决定,万年屹立,高层如果连这点智慧都没有的话,早被群殴灭派了。 ------------ 第77章 实力就是一切 剑魂者们很失望,不过这和欧阳和丰无关;小冥要管理魔冥试炼,欧阳和丰被占了修炼场地,竟一下子觉的似乎有些无事可做。这二年来,他几乎完全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对于天才,门派总是格外的宽容,任务不做,小比不参加,也没人来管他,这真是神仙过的日子。望空走了,被调往穷海深处和狼啸峰一起负责穷海愈演愈烈的兽潮;这不是一个太危险的地方,但好歹有剑魂者出手机会;望空很早以前就在欧阳和丰面前流露过不愿留在宗门的念头,所以,也算是得尝所愿;剑魂者么,总是闲不住的。含鸭忙于生意也基本不在山门内常驻;欧阳和丰在门内的朋友本就不多,竟有无处可去的窘境。一件件翻看近年来收到的传信,一件月前的消息再次引起了他的注意。消息是从宗门转过来的,来自勋国皇室,大意是,鉴于灵公主出嫁在即,因此取消灵公主和欧阳和丰之间的盟契,自即日起,不再向欧阳和丰提供魔蛇筋,作为毁约的一方,皇室放弃获得欧阳和丰帮助的权利。 在修魂世界,这是一份合情合理的毁约事件;欧阳和丰除了以后不能再从灵公主处获得蛟筋外,没有其他的损失,甚至还算占了便宜,毕竟,白拿了这么多年的蛟筋,还什么都不用负出,真没什么好抱怨的。但如果仔细琢磨,这件事还是有些怪异:一,也许勋国皇室实力强大,背景雄厚,但神耀天派的供奉是说停就能停的?漠北之域最粗的大腿就是神耀,稍微明智些的,就不会得罪神耀弟子,还是内剑,甚至是内剑翘楚?欧阳和丰依稀记得,勋国皇室二皇子曾经与神耀内剑一名女剑魂者达成盟契,名字好像叫含月,这么些年也没见她在内剑有甚出彩之处,这样的剑魂者勋国都可以一直养着,唯独自己却不成,什么缘故?二,自始自终,都是勋国皇室在自弹自唱,而作为主要当事人的灵公主却毫无反应,这意味着什么?欧阳和丰当初一看到此消息时,就直觉不对,但因功法修练正在要紧关头,所以也未深究;现在闲下来,他倒是不想轻易放过这件蹊跷事了。 终归,签下盟契的是他欧阳和丰和灵公主,别人有什么权利来横插一脚?而且,欧阳和丰也不是平白受人恩惠之人,即受了人家这么多年的好处,总要有所回报,如此不明不白的占了便宜,算什么事儿?当然,以上所想不过是欧阳和丰的自我美化而已;最重要的是,他的魔蛇筋眼看所剩无几,这一下给断了货源,如何忍得?当然要趁此难得的一月之机,去讨个解惑。 说走便走,对欧阳和丰来说,也没什么好特别准备的,在和传事阁望风魂行者报备后,欧阳和丰连洞府都没回,出山门去彩虹怮,直接传往峰回。欧阳和丰并未和望风说实话,而只是借口去感悟宝地看望原来万本武宗的师兄弟,这个借口合情合理,门中师叔们都知道他本是武宗旧人,这么些年过去,回去看看再正常不过。 不是欧阳和丰习惯于撒谎,而是他自穿越以来从未丢掉的谨慎;现在的他,已经不是以前那个默默无闻的剑魂者,而是内剑一脉声名鶻起的神耀双骄;各门各派相互间都有眼线的存在,如果毫无防备,说不定就会泄了行踪,引来敌对门派在漠北潜伏者的袭杀。不要以为这是神耀天派的地盘就可以为所欲为,万里之余,无数人口,对那些大门派来说,要隐藏一些力量再简单不过。欧阳和丰的手上沾满锁魂,混元,剑阁弟子的鲜血,如果有机会,这些大派绝不会在意损失些隐藏力量来干掉他出口恶气。所以他没直接传勋国国都蛟谷城,而是去峰回,剩下的路就御剑吧,反正他报备完就直接开拔,真要有传风递信的,也完全没有反应的时间。要想活的久些,就别拿自己当神耀大帝,遇神杀神。峰回,似乎与欧阳和丰格外有缘,自穿越以来,这个城池已经来过三,四次,深厚的文化底蕴给人的印像十分深刻;可惜,除第一次逃亡时在城中领略几日外,其他几次却甚至连城都未进。修魂,总是让人忙忙碌碌,生命更长久,实力更强盛,却再无以前那种无拘无束的自由,何尝不是一种悲哀。峰回传送阵位于城外二十里的益阳观,这里一切依旧,数十匹健马正等着魂行者租赁骑乘,欧阳和丰上一次便是直接买了两匹,不过那时未曾筑基,不能飞行,现下,倒是用不上了。峰回距感悟山宝地和山峰大江大约都是三千余里,欧阳和丰寻一僻静处,找准方向,直接御剑而行;记得上一次飞越天峰还有些勉强,不知这一次会如何?在洞府时,欧阳和丰也曾对他自己所学的很多魔法做过量化精测,这源于一名曾经的理科生的本能,尤其是几种和速度有关的测试。缺乏专用工具要做到这一点很不容易,不过在修魂世界总能找到替代品,很多次试验后,对剑魂者的速度体系总算有了一个全面的认知。控剑术的速度他现在是每息五十丈左右,也就是前世每秒一百五十米的概念,随着使用的熟练和功力的日渐深厚,这个速度还有提升空间,但较有限,只有境界的提高才会有大的飞跃,尤其是破境金丹。飞剑的速度一般在每息六十丈,如果使用崇骨气旋,能达到每息八十丈的程度;每秒二百四十米,这个速度很惊人了,离突破音速似乎也不远,但欧阳和丰知道,越往后,提高将加倍的困难。秘术就要差些,无论金秘水秘,速度都只能达到三十六丈左右,比上不足,比下有余,他也只能寄希望于未来练齐五行秘,看看能达到一个什么样的速度? 这样算下来,从峰回到山峰大江也不过半日脚程,翻越天峰到蛟谷城,加起来恐怕也就在一日上下,这个速度可能比不上前世的飞机,但完全可以算做加强版的高铁。漠北广阔无垠,在高空飞行基本没可能遇见同道,这里也没有空中管制,更没有塔台指引,欧阳和丰一直很好奇的是,如果机缘巧合,两个魂行者在同一高度同样的航线上相向而飞,会出现什么情况?撞击不太可能,因为有神意预警;问题在于对像欧阳和丰这样的金丹以下境界的魂行者来说,神意有限,真留给他反应的时间恐怕也很短暂,那么,是马上停下?还是闪避?是左闪右闪?还是上躲下躲?这真是个问题,赶巧了,还是有可能出现悲剧的。………………一日后,蛟谷城外三十里,欧阳和丰切出御剑状态,开始安步而行,大白天的,又是人烟密集之处,还是不要招摇为好,容貌使用易容术做了改变,再换上一副俗人打扮,现在已经没人认的他,除非刻意的神意搜索。打扮成武人,是因为北地民风强悍好武,这样不会显的唐突,如果是在峰回,当然便要扮做人;要藏起一粒砂子,最好的办法是把它扔进沙滩,人亦然。旅途一切顺利,但等进了蛟谷城,欧阳和丰却发现一切似乎并没有他想像的那么简单?他的设想,是绕过皇室,直接接触灵公主,只有搞明白事情真相,他才能决定下一步如何行止,是继续?放弃?还是勒索?但在第一步,如何找到灵公主的确切住址上,他就遇到了碍难。按照常规做法,他先后找了店小二,帮闲混混,牙行,帮会人物打探,但无一例外的是,除了摇头,便是一副探究审视的样子,最可气的是那家伙,收了他的银子,竟然转身就把他卖了,领着一群衙役来缉拿于他。欧阳和丰不得不换副面孔,才能继续留在蛟谷城;他没拿那些人怎样,直接选择跑路,惹上是非上可是很麻烦;便是那个出卖他的汉子,也是寻到取回自己的银子,抽两个耳光出出气而已。凡俗世界的规矩也是规矩,不到万不得已,他不愿意打破。三天后,一无所获的欧阳和丰最起码明白了蛟谷城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城池,像他这样冒失的外乡人,一进城就大咧咧打听皇室宗亲地址,若是普通凡人的话,早下牢狱吃排饭了。 勋国是个强国,在漠北数得上号的几个强国之一,国主年富力强,锐意进取,手腕强硬,整个国家蒸蒸日上,执魂力量也远非那些得过且过的国家可比,在这里,皇权是神圣的,可不仅仅停留在嘴头上。最关键的是,勋国背靠的魂修力量很强大,即使放在整个升龙大陆,也属于那种距离大派最近的势力,这个势力欧阳和丰其实是听说过的,而且还有旧人在其中,它便是无尽山。暴风城炸药事件后,何美玉投的便是这个宗门;欧阳和丰并不十分清楚无尽山和神耀的关系如何,在漠北,其实神耀也没有明面上的敌人,但各方势力私下里怎么想,有没有与外洲大势力勾结,谁也说不清楚。有无尽山罩着,一般魂行者真心不敢在蛟谷城放肆,欧阳和丰虽然不太在乎,但他既然出神耀时都百般谨慎,在这里怎么可能大张旗鼓?所谓那些随便翻来翻去,进入别人内家犹如探囊取物事不可能发生,无尽山有金丹魂行者坐镇皇宫,可不是鸡零狗碎的小角色能招惹的。这就很尴尬了,欧阳和丰空有一身本事,奈何没有当地土著相助,打探点消息都无比的困难,这样的江湖初行让欧阳和丰很沮丧。三日后,欧阳和丰离了蛟谷,御剑直奔逆轩城。他没有进城,也不是来找风氏一族,自感悟宝地巨变后,风氏修炼上仙一个不剩全去了魔气充沛的宝地,谁还留在这里苦捱?他的目标是城外的钱氏兽庄,那钱氏族长钱无义一定与灵公主有关联,欧阳和丰来此,就是想从他嘴里掏弄些东西,这钱无义为人圆滑,知进退,是个社会人,这样的人许之以利,大概也没什么是不可说的。钱家堡,堡主书房内,两人分主次而坐。钱无义面色凝重,“我若变卖家产兽庄,携资而入,诚意不可谓不足,还做不得这个门主么?”对面的年轻人和他境界天差地别,还不到筑基,却毫无惧意,立场坚定,“大长老之职已然位高权重,门派现在现在还未成形,也没有门主,小友实际上便是行的门主之职,又何必耿耿于怀门主之位?再说携资,先不说小友资产几何,便是再多,能与常居宝地享受天地魔气相比?能与获得整个成体系道功魔法相论?这些东西凡人也许不能理解,但小友修炼百载,其中轻重,不需我这个晚辈来说吧?“钱无义无言以对,决心难下。在他面前,现在有个改变家族走向的机会,长久以来,钱无义都在为钱氏一族的未来而操心不已;他是汇元魂行者,但其中机缘巧合,旁人无法复制,而且功法粗鄙,又在凡尘打滚,基本毫无再上一步的可能。两个儿子,即便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倾家族资源栽培,现在也不过一旋照一练气,这些年几乎是在原地踏步;至于族中那几个筑基魂行者,也不过是散修客卿,完全不能指望。他钱无义在,钱氏一族无忧;若有朝一日身死道消,钱氏兽庄恐怕顷刻便是被人吞食的结果;这一点,他心里异常清楚。 以他的修为,找个小门派容身还是很容易的,但尴尬在于高不成低不就,他这样年纪半途加入的魂行者,宗派怎么可能与他高位?若是做个普通门徒给人伏低做小,久居一族之长的他又如何能忍?如此蹉跎下来,常忧心不已。这一次机会难得,一个还未成型,企图重建山门的宗派找上了他,许以高位,却要倾力大小事务,总领未来走向,这个诱惑不可谓不大,他是真的汇元了。汇元归汇元,条件还得谈,他自身的实力境界便是最大的倚持,相信这个宗门也正是看中他这点,没有相对高阶的魂行者族长,只凭那些筑基都未到的行者,重建宗门就是个笑话,这一点他同样看的很清楚,也正是如此,他才有底气争那门主之位。所以,他现在要做的,便是耐住性子,和对面这个毛头小子相比,他的沉稳是对方不能比的。”小友莫急,喝茶,喝茶……“正说话间,一道神意罩过来,还不等两人有所反应,一个魂行者已毫无礼貌的退门而入。两人皆站起身,钱无义的满腔怒气在看清当面上仙后,便潮水般退去,语声也尽量放的轻柔些,仿佛怕激怒对方,”小友这是?“年轻人则是一脸的惊喜,”师兄。“欧阳和丰有些惊讶的看着晚风,瞬间便大致明白了他为何在此;说起来这个提议还是他在感悟宝地养伤时所提,只是当时说的不深,毕竟他已离开武宗,武宗旧人们如何考虑他也不便干渉过深;没成想晚风这个武宗旧部的年轻一代领头人,还真把他的话听进去了。冲晚风点点头,欧阳和丰转向钱无义,”钱小友别来可好?在下含鸦来的唐突,却是打扰了。不打扰,不打扰,神耀贵客,请都请不来的。 钱无义的态度,根本不是一个汇元魂行者面对下位摄灵魂行者的正常态度,不但毫无上位者的尊严,反倒是露出一丝的忌惮,畏惧,这就是没有组织的散修的悲哀。由不得他不心生畏惧,自八年前欧阳和丰来过钱家兽庄后,他一直没停止过对此人的留意,感悟宝地虽隔着一座天峰,但终究不算太过遥远,欧阳和丰在感悟斩日辉掌教金丹之事也辗转传入了他的耳中,一个门派的掌教金丹都能斩,他一个功法粗鄙的汇元又算什么?而且,钱无义此次一见欧阳和丰,便知道对方已是摄灵魂行者,这才仅仅过去了八年,大派子弟,果然了得,心中又哪还有一丝自持之意。晚风那毛头小子叫此人师兄,这是从哪里算的?欧阳和丰微微一笑,也不隐瞒,既然是自己出的主意,当然要给武宗把腰杆扎起,”见笑了,含鸦本为武宗弟子,山门破后才投归神耀,比起一众武宗师兄弟的坚持,我是大大不如了。“钱无义恍然大悟,我说呢,怎么平白无故的就跑去把人家掌教斩了,既有这层因果,也是理所应当之事。他心思一转,即有这层关系,有这么粗的大腿扎着,那当不当门主当真是无所谓,于是立刻做出决定,”即有小友相助,我钱无义再推脱就是矫情了,也罢,这便卖了这千里兽庄,去感悟搏个未来便是。“欧阳和丰笑道:”小友却是洒脱,这偌大家业,说弃就弃了? ------------ 第78章 救与不救,一念之差 钱无义苦笑,”不瞒小友,我老钱无甚大本事,只这进退之道还是略有心得的;不弃又能怎地? 没了魂行者镇压,单靠凡俗力量,这兽庄如何坚持的下去?早晚被人吞了去,就不如一了百了,干净利落,也少了挂牵。 “欧阳和丰赞赏道:”小友好心性,未来武宗如何发展,还需小友这样有经验有实力的支撑大局,含鸦也不多做许诺,便只一点,断不会让钱氏一族没个下场。 “钱无义称谢不止,一旁的晚风更是喜笑言开,困扰了他很久的问题今日终于得到解决,有汇元魂行者支撑,未来武宗重建又自不同。欧阳和丰再开口道:”不过我此次来,还有一事要请教钱小友,还请小友不吝指点。 “钱无义忙道:”小友尽管说,能帮上忙的,老钱我绝不推托。 “他这话倒是大实话,兽庄都不要了,还有什么不敢干的?”也不是什么大事,不过是打听一个人的下落而已。 “欧阳和丰轻描淡写道:”蛟谷城勋国皇室灵公主,小友不陌生吧?却不知现下何处? 有何变故? “钱无义点点头,”不瞒小友,我老钱在勋国的生意往来,和灵公主很是密切,她的情况,小友算是找对人了。 半年前,西方焰火部落大酋长之子托尔风来访勋国,偶遇灵公主,一时惊为天人,遂向国主求婚,国主应允;灵公主为人诚信守诺,我们这些来往密切的家族都是为她高兴的,毕竟,灵公主年纪也不小了。 但后来多次接触,才发现灵公主对婚约并不满意,我听人说,公主似乎已有心上的人,不愿背弃;这些虽是传言,但我以为,也有可信之处。 二月前,灵公主因坚持废婚,被国主禁于蛟谷城外浪花魔阁,我们这些人也再无机会见她,事情大概便是如此。 “焰火部落,是漠北西方草原最大的部落联盟,因盟誓立庭于焰火山,故统称焰火部落。从血缘上来讲,西方草原部落之民和中原人士并不同宗同族,这从相貌上便可以轻易分辨,草原人高大,褐发,高鼻深目,以蓄须为美,生活习惯也与中原迥异。魂修在漠北宣圣的传播,在这里受到了抵制,西方草原也成为漠北唯一的绝道之地。他们有自己的一套与天地勾通的体系,总体来说偏于体修,但又不完全相同。欧阳和丰不太明白,这样特殊的体系为什么能在漠北生存?不过这不是他一个小小摄灵魂行者该关心的问题;出于前世的思想,对这样的异族他是心怀戒意的,虽然在这世界的人们看来,这再正常不过。”浪花魔阁,确定? “”确定,前几日和几个大商会掌事者喝酒,席间还感叹过灵公主的遭遇,我老钱虽能力有限,但那几个大商会却手眼通天,应该不假。 “钱无义很肯定,又说了浪花魔阁的具体位置。欧阳和丰点点头,看向晚风,”师兄,你看我这整日忙碌,本想着有机会回感悟看看,这又……师兄代我向合老,风耀,风夙问好,有机会再去看他们。 “晚风恭声道:”师兄你自去忙,宝地之事不用担心,大家过的都很好,最近宝地又来了个神耀内剑上师,对我们也很照顾,说是认识师兄你呢。 “晚风没说帮忙之类的废话,他知道以自己的境界,是不可能帮上什么忙的。”哦? 哪个? “是含鸭上师,新在感悟开了家坊铺。”原来是他,这就难怪了。 “欧阳和丰失笑道,含鸭经商嗅觉灵敏,这感悟宝地自然少不了要插上一腿。想了想,取出一只空白信简,以神念为笔,刻下几句话,交与晚风。”你拿此信简,交与含鸭。 是。 “晚风双手接过。欧阳和丰再转向钱无义,”如此,含鸦先走一步,他日有缘,你我再见。 “一晃身,御剑拔空而去。欧阳和丰没要求钱无义提供具体帮助,其实以他勋国大豪土著的身份,还是能帮些忙的,但既加入武宗,就尽量不要给他们惹麻烦,他欧阳和丰闯了祸,可以拍拍屁股躲回神耀,这些武宗旧人可没地方可躲。给含鸭的信简,也没什么要紧事,不过是请含鸭给晚风准备些诸如筑基丹,一些助助大药;这些对低阶魂行者很是珍贵的灵丹,现在在欧阳和丰看来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东西,他完全承担得起。他看得出来,晚风已至练气大圆满,有了神耀的灵丹,机会能更多些;这个万本武宗曾经的师兄人很上进,又知进退,更难得的是对武宗一片忠心,欧阳和丰也不介意帮他一把。………………浪花魔阁是勋国皇室的夏宫,座落于蛟谷城外三十里的浪湖溪,是个风景优美,消夏避暑的好去处。现在已是金秋九月末,夏季喧闹,车水马龙的浪花魔阁变的冷清,萧瑟;因为大批皇室贵胄的离开,防何等级也大幅度降低;原来十步一岗,五步一哨,巡逻队伍密布魔阁方圆十里的景像再也不见,只在宫门前还有一队兵士把守,也有些无精打彩,状态敷衍。凡俗力量的防备对欧阳和丰这样的魂行者来说,没有意义,他现在需要搞清楚的是,整个浪花魔阁,是否有法阵存在?探查是否有法阵,有很多种方法,神意感应,神器震荡,法图牵引,各有各的长处,但最安全,最灵敏,最简单,最不引人注意的方法却是,放飞禽。欧阳和丰从兽魂袋中取出一只小懂雀,此鸟经过简单驯化,能理解魂行者最简单的指令,是孤魂者走洞闯府的利器。小懂雀在欧阳和丰头顶盘旋一周,一声快乐的鸣啼,便飞向浪花魔阁,而此时的欧阳和丰则六绝全开,全力捕捉魔阁内是否出现因飞鸟的入侵而引起的法阵波动。稍刻,欧阳和丰召回小懂雀,他已经确定,浪花魔阁无法阵,或者说,即使有法阵,也未开启;这符合他对皇室的判断,毕竟不是修魂门派,修魂资源有限,国主在的地方一定有法阵保护,若国主不在,自然关停,一个公主而已,值不得浪费宝贵的资源。欧阳和丰一纵身,启秘掠进魔阁,和江湖人士的轻宫不同,秘术之下,无声无息,却不是宫中零星的护何,宫女等闲混人等能发现得了的。浪花魔阁占地不小,好在以自然风景为主,宫殿群倒不是很多;欧阳和丰花了半个时辰,挨个搜寻过去,却一无所获;他不太愿意使手段撬那些可怜人之口,来自前世根深蒂固的观念,让他更愿意把这些人看得平等些,虽然这不太现实,也有些矫情。欧阳和丰决定再重点搜寻一遍,若实在找不到,便拿些开刀。隐于空中俯看别府,中心宫殿群被他排除在外,这是国主行宫所在,不可能用于囚禁罪人,其他诸如食膳,浣衣,下人住宿也不可能;所以,只有东北角和西南角两个跨院最为可能。欧阳和丰再次秘身过去,终于在西南角跨院中发现了一丝不寻常的地方。跨院中无人,宫女,下人,护院,一个都没有,十分的诡异,这也是他上次搜寻匆匆略过的原因。但这一次,却和上次不同,院中依然无人,但欧阳和丰有别于其他魂行者的神意感应却发现一个奇怪之处,院中厢房后一处小小的花圃中,一丛蓝玲花生长的位置与上次看到时,偏移了一尺。这偏移的一尺,即使以魂行者的敏锐也基本不可能发现,但欧阳和丰的神意感应经过数年的改造,却是个标准的坐标体系,别说一尺,就是几寸的变化也瞒不过他的感应。有点儿意思。欧阳和丰直降花圃,慢慢走近那丛蓝玲花,蹲下身,仔细观赏着,嘴角带出一抹笑意。 “即见故人,为何还不现身?”半晌,欧阳和丰轻声道。 “何许人也?为何私闯魔阁?”灵公主一脸戒备,盯着欧阳和丰,不过倒无惊慌之意。 欧阳和丰一怔,随即恍然,把面上的易容一撤,由一个中年大叔,变成个普通青年魂行者。 灵公主又惊又喜, “原来是含鸦先生,喜这厢有礼了。”升龙大陆作为一个修魂世界,是有精灵鬼怪存在的,只不过不多而已,又讳于人前,故此很难看到;欧阳和丰自穿越以来,也就见过两次,一次是天井镇外的井妖,另一个便是眼前的灵公主。 精灵鬼怪千奇百样,有本性恶劣的,自然也有善良无争的,有长于战斗的,也有人畜无害的,有尸气所凝,有禽兽而化,也有植物成精,不一而足……在山峰大江,有一个奇特的种族名为幻族,由花草所化,受天地魔气而长,极其的稀少;因居于天峰森林深处,能控植物,能驭走兽,又通幻化之术,所以,虽然没什么战斗力,可寻常人要见到,可谓千难万难。 看灵公主方才变化的形态,当为花所化,这样的精怪,食纯粹的草木精气,浑身上下无一丝异邪之气,就算是魂行者当面,也很难发现,只不知,却如何成了勋国的公主? 灵公主把欧阳和丰引入屋内,也不知从何处端出一杯水,恭敬奉上, “请饮甘露。”这水清绿可爱,透着一股甜香,饶是欧阳和丰从不受陌生人的招待,也忍不住喝了一口,只觉一股清洌,从喉到胃,再至全身血肉骨骼,无不适意,点头感叹,续而一饮而尽。 见欧阳和丰还有意犹未尽之意,灵公主捂嘴轻笑道:“此露一日便只得一杯,还请先生见谅。”欧阳和丰自嘲的一笑, “敢请姑娘芳名?如何称呼?”即知灵公主为水清莲所化,原来的名字自然做不得真。 “先生若愿意,称我青灵便好。” “言归正传。”欧阳和丰神色一收,面容沉静, “我此来,为践八年蛟筋之德;喜姑娘有何要求,尽可畅言,含鸦能力范围之内,当不至推脱。” “若青灵所言,超出先生所能呢?”青灵语声轻幽。 “当然转身便走,难不成,几十斤蛟筋还能买某一条命不成? “欧阳和丰毫不犹豫。”先生真剑魂者也! “青灵苦涩一笑,”先生一定很奇怪,一个精灵如何便成了一国公主?此事说来话长…… “欧阳和丰一言不发,他人的秘密,他不感兴趣,所以也不问;但若此女真心求助,当然是说清楚前缘后故,对出手相帮才会更周全些,从这一点上来看,这小花妖不傻。”青灵自化形于三十载前,初历凡尘,天真烂漫,一日不小心冲撞了一只过界异兽,为其所伤,被采蛟人所获,献于勋国国主,国主对我甚至喜爱,封为公主,一直在皇宫南花园长大。 随年龄增长,喜始慢慢知晓自身处境,每有回归山林之意,又怕不耐林深含苦,有负国主之爱,如此蹉跎至今。 及至遭遇焰火王子,喜才知人间之恶,曾经的溺爱,不过是一个可以称重的筹码罢了。 然而草原之人,心怀恶意,恐非单纯婚嫁这般简单?喜能感觉到,却无法深探究竟,况且草原日晒,无遮无掩,像青灵这般阴附山林之花,又如何长久生存? 三月前青灵便传信天峰族人,盼能携我归山,奈何事败,便是接引族人昙花大哥都被捉了去……如此境况,实非我愿,举目无路,还请先生援手…… “说罢,青灵含泪盈盈拜下。所以,这世上便没有天生纯粹,高贵的事物,哪怕是饮露餐霞的植物成精者;放在前世,青灵这样的存在应该就是花仙子了吧?哪又怎样,这世上最污垢的皇宫依然能影响得她耽于繁华富贵,不愿离去;好在草原来使让她看明白了一切,还不算晚。欧阳和丰也不去扶她,皱眉道:”我观浪花魔阁禁制未开,防备松懈,以你幻化之能,逃离并不难,为何不走? “灵泪眼婆娑,轻提裙裾,露出一双欺霜赛雪的玉足,左足踝腕处,套着一只金光闪闪,浑若天成的腕圈。”此圈为国主在青灵年幼时所赠,甚是喜欢,这圈也奇怪,随喜长大也一般伸缩无碍,却是再也褪不下来,就仿佛长在身子上似的;喜以前不知其用处,及至和昙花大哥一起逃离被抓回时,才知就是这东西泄我行踪。 青灵试过无数办法,都无法取下,也无法损毁,除非自斩清莲根颈,青灵恐怕也不得活……况且昙花大哥被捉,青灵又怎能厚颜独自逃脱? 这几月来,无非计穷等死罢了。 “欧阳和丰伸出手,在腕圈上捏了捏,青灵满面通红,欧阳和丰却心底无私,泰然自若。这腕圈材质,确实了得,欧阳和丰魂力精粹,又常习剑术,手上自带一丝剑气,力量何等惊人,却拿这腕圈无法;又展开神意,深入腕圈内探查,发现刻有一道精巧的禁固法阵,心下已是了然。目视青灵,”我还需检查你身体是否有其他手段,你可懂? “青灵含羞点头,欧阳和丰食指轻搭青灵手腕,一股微小却浩然纯正之涅槃风云录真气渡了过去,在青灵体内转了几圈,才悄然无踪;果然,纯正草木精气不受沾染,看来,唯一的隐患便是那只腕圈。欧阳和丰收回出手,从容道:”你之意,是想即还你自由,又救你那昙花大哥得脱? 是。 “青灵涩然,这要求有些过份,但若大名鼎鼎的神耀天派都不救她,环顾漠北,又还有哪个敢于出手?欧阳和丰心思一转,为一弱质美女,勇斗不公势力,这念头他是没有的,他还没高尚到那个地步;但穿越而来的他,和圣龙土著的世界观不太一样。便如钱无义等人,一听说灵公主要嫁与草原王子,俱皆为她高兴;但欧阳和丰首先的反应便是,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他其实是个有些愤青的人,一听某某公主要嫁与外族,就忍不住火大,就有一股压抑不住搞一把的冲动,哪怕这公主其实和他也没毛的关系,甚至准确的说,也是个异族。对这些来自草原的势力,他没太放在心上,现在的他早已非吴下阿蒙,在神耀天派,金丹以下他都谁也不虚,没道理出了神耀反倒过分谨小慎微;但无尽山的态度是个问题,会不会插手其中?真插手了,他是杀?还是不杀,权衡之下,他决定帮助青灵以全心境,顺便看看有没有机会再搞些蛟筋,还可以恶心一下草原来客。”那个昙花,关押何处? “在魔狱地牢…… “青灵解释道,原来蛟谷城大牢有两个,一般的犯人都看押在提刑司大牢,要犯重犯则送魔狱地牢,那里看守严密,还有法阵布设,可谓固若金汤。”提刑司擎地义同情喜之遭遇,也许能有所帮助…… “青灵吶吶道,她在朝中无有外援,一个公主,平时也不关心官场变化,擎地义就是她唯一还能指望的人选。”同情? “欧阳和丰不解道,同情能当饭吃?这女子也太不晓事。 ------------ 第79章 潜逃成功 青灵急忙摇手,”不是,不是,先生勿恼,擎地义为人至孝,其母害含疾不能治,是小女送去甘露方得无碍,这事知晓上仙甚少,事后地义曾与我说,他日有事,尽可找他帮忙……如此……“欧阳和丰陷入沉思。两日后,蛟谷城西星辰楼。北域好武成风,游侠盛行,但并不是说就没有读书人了,楼堂之外,殿庙之上,还是懂得勾心斗角的读书人多些;星辰楼便是这样一处所在,平时人聚集,评论时弊,阔谈诗辞,是蛟谷城少有的风雅之地。今日同样如此,还未到正午,已有不少人清茶一杯,开始高谈阔论,堂倌儿们端茶送水,笔墨纸硯侍候,忙的也是不可开交。堂前散座上,今日来了一名陌生的年轻人,他却是比较奇特,不喝茶只喝酒,从已时起,就着一盘花生米,已足足灌下三大壶美酒,着实酒量了得。“诸位,今上英明神武,高瞻远瞩,今次与那草原为盟,正是行那远交近攻之策,想我勋国之名,未来数十年必威震朔风,周围尔等小国,惶惶不可终日矣……来,为明皇,为公主,大家满饮此杯!”一中年士人大声说道,周围人们轰然响应。一帮人们正仰头痛饮,旁边座上却传来一声不合时宜的耻笑之音,“明皇?真正可笑,不过一卖女求荣之辈耳;吾辈朔风男儿,功名志向宁在直中取,不向曲中求;殃殃大国,未来却要靠一弱质女子承担,可悲!可叹!可怜!可耻!”一众人员皆羞怒不已,和亲的伪装被撕下,暴露出国-家之间赤-裸-裸的肮脏。 声音来自那个陌生的独自海饮的人,只见他摇摇晃晃的站起身,步履趔趄走近士人们相聚的地方,粗鲁的一把拿起一只最大号的毛笔,胡乱的在硯中搅动几下,然后,在星辰楼雪白的墙壁上泼墨写道:自幼曾攻经史,长成亦有权谋,恰如猛虎卧荒丘,潜伏爪牙忍受。不幸避祸他走,哪堪流落朔州,他年若得报冤仇,血染蛟谷宫口。墨迹酣畅淋漓,写毕,这人扔笔戟指众人,大笑道:“燕雀安知鸿鹄之志哉?”脚步踉跄,终于撞倒几只长凳,趴伏桌上,一醉不起。众人被他这一番表现惊的目瞪口呆,那为首的士人更是脸色煞白,浑身颤抖,“反,反诗啊,这是反诗啊半晌,终于缓过来的众人才知大祸临头,不敢怠慢,派两个手脚灵通的骑马速报提刑司,剩下一众人,包括掌柜的领着几个粗壮的伙计,把这猖狂人团团围住,生怕他醒来跑掉,留下大伙顶缸。不多时,大批提刑快手劲捕赶到,一条铁链锁了犹自醉酒的人,连带星辰楼上上下下,士人,伙计,酒客,通通带走,更留下得力捕快看守此楼,尤其是那面墨迹淋漓的墙壁。 转眼押到提刑司,两名地义,一名观察,一位总捕皆在堂前等候,醉酒人被掷于堂前,犹自呼呼大睡;当班的捕头把案情给几位大人逐一分说,几人不禁神色大变。拿水来,给我泼醒这泼皮。”总捕冲手下喝道。慢来。”观察止住总捕,“总捕泼醒他,意欲何为?”“当然是严刑拷打,务必追出背后指使的人……”总捕心直口快。“然后呢?”观察一双小三角眼盯住总捕不放,这五大三粗的总捕竟被盯出一身的冷汗,是啊,然后呢?不管以后牵扯出谁来,都必然是宫庭震怒,人头滚滚,这提刑司参在其中,又如何拔的出脚?不死也得脱层皮!王地义一旁言道:“观察说的极是,这人就不能让他醒来,起码,不能在我提刑司醒转,否则,事大矣;擎兄以为如何?”擎地义把眼一眯,“在老夫看来,不仅不能在我提刑司醒转,这人都不能留在我提刑司大牢!”观察把手一拍,“妙啊,擎大人说的极是,此人即牵渉逆反重罪,当然要送往魔狱看押才算妥当,我等实情禀报上去就是,这等谋逆大事,又岂是小小的提刑司能过问的?” 几个老狐狸相视一笑,立刻行动,手脚麻利,有上奏的,有潤色的,当然最重要的,是由总捕亲自看押,即刻把犯人押往魔狱,临行前观察还嘱咐道千万莫要让此人醒来,更不要听他任何胡言乱语,实在不行,便再灌他几口老酒也是好的。一行人直奔魔狱,狱官一边核查问书,一边问道:“此人何罪?一醉酒上仙也要送来此处,贵司可是越混越出息了?”“不知何罪,要不你去问问?”总捕和狱官有些交情,附耳说了几句,狱官大惊,忙摇手道:“你莫与我说,莫与我说,我就是一牢头,可掺混不起,魔狱深处还有一间牢房空着,这人既这般要紧,便关了去吧。”……………… 魔狱最深处,七拐八绕的,关着勋国最危险,最要紧的犯人。暗无天日的牢房中,欧阳和丰展开神意,扫过周边一间又一间的牢房,终于在一处牢房中,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犯人;他没有像其他人那样锁链缠身,而是被一只黑色长钉自腰腹处钉于地下,这种伤势换作普通凡人早就没命,而此人却呼吸正常,竟是生命无忧,能感应到对方身体中那股浓郁的木灵之气,这必定便是青灵口中一直念念不忘的昙花大哥。采用这种方式进入魔狱,欧阳和丰是经过深思熟虑的。飞剑开路,摧枯拉朽,扫荡魔狱,救出昙花,他不是做不到,然后呢?即在凡尘行走,起码表面上便应遵守凡尘的规矩;有些事不是不可以做,但要有正确的方式,要给勋国皇室,以及背后的无尽山留足转圈的余地,否则这不是救人,而是宣战。这里是一国之都,有强大的政权,有百万常住的人口,容不得魔法飞剑乱飞,凡人真若有大量死伤,算谁的?而且,魔狱有法阵笼罩,一旦被破,立刻便能惊动无尽山魂行者;欧阳和丰不是一个人,可以随便御剑往来,救了这个昙花,还要去浪花魔阁救青灵,然后还要飞行上千里才能抵达山峰大江,这要是被发现早了,面对皇室,无尽山,草原三股势力的围堵,他还真未必能把两人全须全尾的带出去。所以才有提反诗,被送进魔狱这一出戏码。当然,没有其中擎地义的帮忙,恐也不能如此顺利。即入魔狱,面对些许凡人狱卒,已无需过多顾忌;待狱卒离开后,以缩骨术出得牢门,鬼魅般闪过阴森的甬道,进入了昙花的牢房。这昙花之精不愧是木精之体,虽重创被制,但基本的感知还是有的,也不说话,只惊讶的看向欧阳和丰。“青灵托我救助于你。”欧阳和丰也不废话,把手放在那根长钉上,感受钉内法阵禁固之源,还好,并不复杂,大概也是昙花本事有限,也犯不着大费周折吧。“若我起出此钉,对你身体可有损害?”昙花被禁于此已超二月,每日受那长钉之苦,虽不致命,但日日消磨,也让他形神受创严重;这突然间来了救星,虽还不明所以,姓字名谁,但即有机会,再坏也胜于在牢内受长钉之苦,故此也配合答道:“有损害,但我尽可支撑的住……却不知恩人姓名?” 欧阳和丰不再言语,体内运转涅槃风云录真气,一鼓而进,把法阵冲的七零八落,再轻拍一掌,七尺长钉尽没于岩石铺就的地面下;昙花一个趔趄,差点跌坐于地,急忙稳住,五心朝天,恩人,可否容我回复半个时辰?”欧阳和丰点点头,这昙花精情况确实糟糕,能回复一下,恢复最起码的行动能力,总比一直抗着对方强。这期间,也偶有狱卒巡视至此,欧阳和丰是通通打晕,也没伤他们性命,至于引起怀疑,也顾不得了,只要不惊动无尽山魂行者,这些凡人的动作其实无关紧要。半个时辰后,虽然昙花脸色依然灰黄,但已能正常行走,精怪之体,到底非人类可比;“跟上。”欧阳和丰抬脚便走。昙花急忙跟上,却道:”恩人送我出魔狱即可,我自有办法回转天峰,倒是灵儿那边,还需恩人多多劳心。“欧阳和丰头也未回:”如果你未受伤,如果这是在天峰,你独自脱逃当无问题;可当下情况,再有魂修魂行者搜寻,你确定能走过这千里之远?“两人一路甬道行来,遇狱卒皆打晕于地,很快便来到魔狱大门前;魔狱大门有三道,皆精铁铸就,进出皆需口令手条才可通行,不过这哪难的住欧阳和丰?手持长剑,剑气一出,便什么精铁,也成了摆设。两人在第二道铁门狱官处拿到了进出法阵的令牌,再无所忌,看守大门兵士只觉微风掠过,牢门微开,却没见任何人影,个个惊疑不定。魔狱在蛟谷城偏僻处而建,周围普通人家稀疏,欧阳和丰从戒中取出一件飞行神器,往空中一抖,提着昙花一纵,直奔城外浪花魔阁。他不担心兵士怀疑进牢观瞧,这些普通人没有勾通魂行者的渠道,只能是一层一层逐级上报,等到了国主那里再请出无尽山魂行者,估计他都救青灵出宫了。青灵在自家小院里坐立不安,欧阳和丰此去两日有余,踪信皆无;她能看的出来,这是一个冷酷而自信的人,行事自有分寸,是个天生修剑的性子,对这种人,她完全不能把握。正烦燥不已时,一件神器从高空直落下来,两个人影从中走出,其中一个,正是三月前千里单树相救的昙花大哥。眼看昙花形销骨立,往日的潇洒风姿荡然无存,不禁悲从中来,哽咽道:”昙花大哥……“昙花看见青灵依然妖娆依旧,却是喜欢,”灵妹……“两妖正自深情对视,旁边却大煞风景的传来一个冷漠的声音,”勿动。“随即一道凛洌的剑光划过,青灵左脚腕上跟随了她数十年的金环被一劈而断,在欧阳和丰十数年性命交修的剑气下,又有什么物事是不能斩的呢剑尖一挑,金环入手,欧阳和丰手下快捷,又从兽魂袋中取出一只健硕的白头隼,把金环往白头隼脚上一绑,随即往天空一抛,这隼在兽魂袋中憋了两日,正自不耐,这一得放空,振翅便飞。 欧阳和丰却不由它自主,气机涌出,控制它左右空间,只留一个方向山峰大江,那白头隼这时哪顾这许多,但得一丝空隙,都要逃之夭夭;在冲出气机包围时,欧阳和丰又以剑气在它尾部轻轻一刺,顿时刺激的这大鸟笔直飞去。鬼魅鸟,是山峰大江很普通的一种肉食隼鸟,以速度快而著称,欧阳和丰用它,在于可以鱼目混珠,运气好的话,多半能为他们拖延一段时间,这很重要。旁边花精树妖正看的不明所以,欧阳和丰驭起神器,把两妖往上面一扔,冲天而起,照直飞向天峰。青灵这才反应过来,刚想开口说还有随身包袱未带,却想了想,终究未发一语。时间就是命,他们不懂这些,可欧阳和丰行事,却是一贯的精密筹划,雷厉风行;现在的魔狱,肯定沸反盈天了吧?就不知道无尽山,草原什么时候能反应过来。蛟谷城距天峰有千四百里,他现在这架飞行神器已是金丹下的极品,不过每息不到二十七丈的速度,要到天峰,需要至少三个时辰;没办法,控剑术带不了人,秘术恐怕这两个也跟不上,只有硬来了。……………… 蛟谷城皇宫,花园内。勋国国主横三皇正设宴款待草原来客,作陪的还有一众无尽山魂行者。其中,草原王子托尔风手下利哼魂行者,无尽山弟子之首花远魂行者,都是修成金丹的上修,横三皇平位以待,以示尊崇。珍饈佳肴流水介送上来,草原来客性格粗豪,不修礼仪,除了利哼魂行者还稍显矜持外,其他人皆踞案大嚼;一侧的无尽山魂行者则要斯文的多,虽心中看不起对方粗鄙,面子上总还过得去。饮宴间,一位公公悄悄来到横三皇身旁,轻声耳语几句;横三皇眼眉一竖,勃然道:”怎么可能?魔狱坚固无比,防备森严,又有法阵加持,便如何被人脱逃了?是不是狱吏懈怠,不忠王事?“利哼魂行者幸灾乐祸,”中原法阵,漏洞多多,便是再跑几个,也不出奇。“花远魂行者脸色发青,这法阵是他无尽山所设,草原蛮子的讥讽他如何听不出来?忙掐指一算,”法阵未失,运转自如,怕不是魂行者所为。“又问,“不知逃脱的是何人?” 横三皇看向公公,那公公急忙跪伏于地,“好教上真得知,走脱的正是三月前送来的精怪昙花。”花远魂行者哈哈一笑,“哦?那精怪不是被魂行者使用长钉禁固了么?怎么还能逃跑?真正奇之怪也。”利哼魂行者断然道:“不能,此精怪断不可能自救,凡人也起不出那枚身固钉,定是有修炼上仙潜入,花远小友还是再看看你那法阵,到底破是未破?”花远魂行者一拂袖,不悦道:“我自家法阵,还不知道破是未破?”两人正撕扯不清,旁边无尽山一名弟子突然作色道:“师叔,不好,浪花魔阁那位也跑了。”“嗯?”接过弟子递过来的小环,这和青灵脚腕上金环本是一对儿,名子母环,能互相感应,现在看来,另一环正逐渐远离,心下已是明白。不好,定是有人策划营救彼等精怪,否则不可能如此巧合,偏偏两个皆同时潜逃。”焰火王子托尔风心头一沉,逃跑的灵公主正是他待娶的妻子。他在意,不是因为有多爱这个女人,作为草原王子,身边女人无数,又怎会轻易为一异族精怪失心?二年后,便是草原十年一度血祭巫祖的大日子,对草原人来说,这可不仅仅是个仪式,而是切实可以通过血祭得到先祖力量的好机会,每一个草原强者都在依靠先祖的赐福而提高自身。所以,血祭的质量便非常重要;祭品的多寡,好坏,基本就决定了他获得力量的多少;托尔风打算搞个百族祭,便是集齐上百个不同种族,以达到最上祭的效果。祭品收集了很多年,越往后越困难,在漠北,稍微普通些的种族早已准备停当,只差最后几个便可湊足百数;所以,这才有他一见灵公主便惊为天人的桥段;事实上,草原人喜欢的是身材高大丰满的女子,又怎会看上水清莲这样的豆芽菜?娶了灵公主,便是草原人,二年后死个妻子在草原不是很正常的事?而且,还饶上了一个昙花,这些日子,托尔风真是做梦都会被笑醒。现在,全跑了?他看向利哼,这是他此次出使勋国的核心力量,在草原随行人员构成中,利哼是个绕不过去的坎,草原人崇拜强者,王子没了还有很多,他父亲精力旺盛,每年都还在给他添加弟弟妹妹,但金丹魂行者却有限,所以,利哼的话比他更管用。 ------------ 第80章 追杀,实力才是王道 “草原尊严不可侮辱。”利哼神色威严,“谷诗情,合德,伦世阁,你们三个去一趟,把那两个精怪抓回来。”又转向花远魂行者,“还请小友把子环相借,否则失了时机,逃入天峰可就麻烦了。”花远魂行者叹了口气,这种情况下,他也不可能不借,不仅要借,而且还要派出弟子做做样子。于是递出子环,又对身旁弟子吩咐道:“行员,行枫,行异,你等也去一趟吧。”草原人心急,秘空便走,紧接着,三名无尽山弟子也尾随而去。横三皇松了口气,又有些担心,“此二精怪逃离,想必有魂行者相助,不知几位上师可有把握?”利哼傲然一笑,“无妨,即便有魂行者暗助,境不过金丹,有我草原三位勇士足矣,国主不必担心。”他带来勋国的几名部众,都是族中好手,相当于道派中汇元,摄灵的境界,且斗战经验远非中原养生魂行者可比,当初的昙花,便是其中最弱的伦世阁单人拿下,着实轻松。横三皇又看向花远。花远魂行者轻轻点头,金丹魂行者的气息在同城中是瞒不过同境界魂行者的感知的,这一点上,利哼倒不是在拿大。横三皇这才放下心来,有六位上真出手,想必也是手到擒来?等这次抓回灵公主,可需严加束缚,不能再心软了。……………… 飞行神器风驰电掣,时间已经过去了近两个时辰;巍峨雄壮的山峰大江在高空看去,已有朦胧的輪廓,两个精怪的面色也是越来越兴奋,家乡近在咫尺。但久经杀伐的欧阳和丰却知道,最关键的时刻已经到来,他费尽心机抢出的时间已到极致,追敌随时可能出现。“你来操控神器。”欧阳和丰一指青灵。“我来?”青灵犹犹豫豫,神器依靠魂石驱动,理论上她来操控也无问题,但心里总是不安,这是对自己的不自信,温室的花朵便是这样。“我来吧,还一个时辰,我坚持得了。”昙花发言道。欧阳和丰点点头,不考虑伤势的话,当然境界更高,经验更丰富的昙花更合适些。“一会儿听我吩咐,前行或后退,不要犹豫。”欧阳和丰嘱咐道。“是。”昙花郑重点头,他到底有些经验,看这魂行者如此慎重,也有所悟。这话说过才不到一刻,身后极远的天空中,三个黑点已现踪迹;欧阳和丰的神意探查,极限距离才千来丈,但这里是碧空如洗,万里无云的天空,这种情况下,眼睛要比神意看的远的多,便如十几里外的黑点。吩咐完昙花,欧阳和丰一抬脚便跨出飞行神器,开水秘保持在神器外来敌无法目视的一侧,他这是打算偷袭了。兵者,诡道也。没道理别人可以三打一,他却不能偷袭? 至于追来的这三人是份属无尽山?还是草原来客,都不用想,只看追来三人那种血气冲天的体修特征,也知道必是来自草原无疑;中原魂行者启秘,讲究的是云淡风清,羽衣潇洒的。及至双方相距五百丈,领头的谷诗情已看清神器上便只两个孤零零的精怪,不由的放声大笑,操着半生不熟的官话,大声喊道:小妖,还不速速停下?惹得爷爷火起,老大的拳头砸扁你!”欧阳和丰估算距离,低喝道:“开屏,回冲!”昙花脸色发白,手脚发软,来敌中有一合便把他擒下的草原强者,狰狞的面貌至今记忆犹新,但还是克制住心中恐惧,依欧阳和丰之言,打开飞行神器防护屏障,并操纵神器转向,对来敌直冲而去。欧阳和丰性好对冲,只有在此刻,他才能感觉到周身血脉痛快流动的刺激,生与死的选择;这不仅仅是一种无聊的爱好,更是一种战斗的策略。对冲,意味着相对速度翻倍,意味着反应时间减半,意味着你一旦举止失措,便是个身死道消的结局。它考验的是对战双方的勇气,判断,冷静;好处是立分生死,这在一对多的战斗中很适合人少的一方。隐在神器后,是为偷;开神器屏障,是为惑;谷诗情一看对方开着炫目的神器屏障对冲过来,还以为两只小精怪要和他同归于尽,不由的哈哈大笑,他草原体修手段,又岂惧碰撞?正要拿捏法诀,做个法天相地之像,却不料脑中一刺,一道金光炸开,直挺挺的从高空摔落下去。欧阳和丰一息九剑,第一剑对付为首的谷诗情,剩下八剑全招呼在合德身上,谷诗情摔落的身体从身旁划过,他是看都不看,只金,青,红三色剑光牢牢锁定合德。体修战斗,最大的倚仗就是法天相地,谷诗情是心中有这想法还没实施便被重义偷袭而亡,合德反应很快,不过也没完全展开法相就被飞剑之雨淹没。一息时间里,庞大的身躯哪里完全避的过?有三枚飞剑直接命中,但合德仗持皮肉炼宝,硬是硬抗下来,却不料八枚飞剑中的最后一剑,携一股极速旋转之力,正是他炼如坚石的身体克星,一钻而入,再飞出时,拖带出一个脸盆大的血洞并混混着内腑脏器,四散飞溅中还伴有合德凄厉而不甘的惨嚎。膛线加旋转,这还是欧阳和丰头一次在实战中的应用,效果不错。伦世阁完成了法天相地,并且第一时间接近了欧阳和丰,两个兄弟莫名其妙的战陨让他怒不可遏,庞大的身躯带着毁天灭地的气势,十数丈外便一拳轰出,势若疯虎。欧阳和丰一直认为,不敢近战的剑魂者,不是好剑魂者。 他的反应也完全出乎伦世阁对中原魂行者的印像,不退反进,遵循某种曼妙的曲线,欧阳和丰身剑合一,交错间在合德肋下划开一道即长且深的伤口,同时飞剑之雨当头罩下。可怜三人中实力最弱的伦世阁受此折磨,混身上下无一处完好,越聚力,身体喷出的血雾越浓密,嘶吼中疯狂扑打,却是无可着力,被欧阳和丰放了风筝,终于支撑不住,法相一退,被飞剑斩断头颅。前后不过四息。欧阳和丰重新踏入神器,一拍已惊的恍若木雕的昙花,“回头,天峰方向。”昙花这才从失神状态反应过来,急忙再次掉转方向;方才所见,实在是给他冲击过巨,枉他在天峰自诩手段繁多,斗战了得,这一出天峰,是立刻露陷;草原人的凶悍他无可抵挡,再看这魂行者,总算见识到了圣龙大陆食物链的顶端剑魂者,是个什么可怕的存在,这一刻,昙花万念俱灰,只想着回去天峰,再不踏入中原半步。 欧阳和丰几个才一离开,远处天空尽处,又出现了几个黑点。这一次是无尽山魂行者。行员师兄弟三人本来是在二十里外一直远远吊着草原来客的,他们有些漫不经心,一来这两个精怪和他们无甚关系,二来方才被那只鬼魅鸟摆了一道,对能搜寻到逃人他们已不抱太大的希望。所以,当感觉到前方出现就剧烈的魔气波动,再全速向前时,已经错过了那场短暂到极点的杀戮。感应中失去了三个草原人的踪迹,让他们心中升起一股不详的预兆,在全速秘行中,俱各神器在手,护体术全开。然后,他们看到了平坦的兽庄中,三具形态各异,残酷血腥的尸体。他们没有第一时间选择追敌,而是检查尸体状况,以明了到底是为何而杀?这是个很妥当很稳重的选择,原因很简单,谁会喜欢到自己地盘来找食的对手?勋国是无尽山控制的凡俗世界的基本盘,草原来客只是外来者,对此,无尽山天然就有一股抵触之意。很快的,三人在空中再次聚首,个个面色凝重。“师兄,是剑魂者干的,一击毙命,端的狠辣!”行枫首先开口,他检查的是谷诗情的尸体。“正是剑魂者所为,不过却是虐杀,好好一个体修强者,浑身上下没一处大概的,最后才被枭首,也许不是一个人?”行异检查的是伦世阁的尸体,确实很凄惨,但他冤枉欧阳和丰了,欧阳和丰可没兴趣做那虐杀之事,实在是那伦世阁法相身体太过强悍,等闲根本穿不透,也就只好在皮肉上留下一道道剑痕。行员看到的,是合德的尸体,形态似乎和两位师弟所见又不一样?所以他判断,“肯定是剑魂者,且不止一人,很可能是两个甚至三个剑魂者,否则不会死的这么快,我们跟上去。”行枫有些犯怵,“师兄,我们……”他的担心是有道理的,那几个草原客来勋国日久,也曾和他们有所交流,大概也是个不分伯仲,现在谷诗情三人被人数息宰掉,他们上去又能得什么好? 行员瞪了他一眼,“跟过去,又不是一定要动手;我无尽山一向和神耀相处融洽,他们应该也不会冒然向我们出手,这一点肯定和这些草原浑人不同。”想了想,又道:“否则我们也无法回去交差,至少要知道是哪几个剑魂者,等跟到天峰再回转,就说谷诗情他们冒失轻进被人宰了,等我们赶到时已进了天峰,搜寻不得,也是无可奈何。”行枫,行异齐齐点头,说这办法好;行员也没办法,虽然这样做有些失了锐气,但面对几名剑魂者,他还真没勇气敢冒然出手。当再一次看到身后出现追敌时,昙花主动问道:“先生,稍时可需转向?”“不必,只管前行即可。”无尽山不是草原客,估计看到那几具身体,他也没有了偷袭的条件;况且,是不是一定要出手,还需看对方的态度。行员几个慢慢跟了过来,却双手空空,没有流露出一丝一毫的战意,在三百丈外便保持速度,不肯再过于靠近,看来这个门派对剑魂者并不陌生,很清楚剑魂者的攻击距离。看到前面神器上除了两个精怪外,就只有一个面容普通陌生的魂行者,行员有些疑惑,却还是开口问道:“在下无尽山行员,这二位是我师弟行枫,行异;不知小友是神耀那位当面?我等俱无恶意,不过求证而已。”欧阳和丰站立神器上,心说果然如此,“神耀内剑含鸦,见过几位小友。” 行员心中便是一缩,心话竟是神耀双骄之一,金丹下最强横的存在,也不用再找那几个不存在的剑魂者了,以此人飞剑之利,杀几个草原体修,虽然还是有些不可想像,但也并非全无可能。“青灵和昙花之事,是勋国与草原所谋,与我无尽山无关,为表诚意,我等师兄弟三人就此护送至天峰,也算是一份心意。”行员魂行者说的无比圆滑。欧阳和丰一拱手,“如此,有劳了。”行员所言,他是半句不信;什么叫与他无尽山无关?只那金环之精巧,就绝非出自草原之手;也就是他实力摆在这里,三人拿他没办法,换个人来,指不定就得要求你交出人犯。在修魂世界,实力就是道理,莫不如是。于是天空中出现了一副奇怪的场面,头前神器开路,后面三,四百丈处三个魂行者品字型尾随,便如保骠一般。三人一边跟随,还一边聚音交谈。“原来他便是含鸦?看着倒也普通,毫不出奇,却怎生魔冥之域杀神一般?真是见面不如闻名啊。”行异有些感叹。“住口,师傅早有教训,不可以貌取人,这种看似平常的其实最最危险,后面躺着的那三人就是明鉴,你等可要小心些。”行员斥道。“我早听人说,灵公主曾几赴神耀,终于求得一剑魂者盟契,却没想到竟是含鸦,真正是气运在身;可怜谷诗情几个,要早知是这杀神,如何就敢轻率追赶?怕不只能求利哼出手了吧?”“盛名之下无虚士,可惜当时我等离的太远,却没看清他的手段,不过数息之间,怎么便全斩了?可惜,可惜……”不长的旅途终于在一个时辰后结束。欧阳和丰驾神器悬停在天峰郁郁葱葱的山林上,回望无尽山三人,“多谢相送,后会有期。”“后会有期。”行员三人齐齐楫首,然后看神器一个转折,往山林密.处一头扎下。“就这么,就走了?”行枫似乎还有些意犹未尽。“你还待怎地?还想拦下他不成?”行异鄙视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难道不能杯酒言欢,交个朋友?”行枫回瞪了师弟行异一眼。“和这种人做朋友,未必是什么好事;杀伐太重,因果缠身,他实力够,是无所谓,你要牵扯进去,怕不就是个粉身碎骨的结局?”行员说完,招呼两位师弟离开。欧阳和丰收起神器,看青灵,昙花痴痴的站在山林中,大口呼吸山林清洌醉人的空气;自由对久居山林的精怪来说很普通,但在人间一番波折后,却显的格外的可贵。这是一处昙花指定的山林,从外表上,欧阳和丰丝毫看不出它与其他处的区别,但在这里,他相信昙花树的选择。昙花的伤势在这里神奇的以一种无法想像的速度恢复着,欧阳和丰知道,这是来自天峰所有植物树木的力量,就像鱼回归大海,鸟重回天空。一个乌头老妇从不远处走来,无声无息,没有任何征兆,脸上的沟壑都无法描述她悠长的年轮,更无法判断她的根脚,但总是幻族中的一员,这一点从她身体所带的浓郁到极致的木魔气息就可以知道。“远客即至,无以为谢,但有所求,直言无妨。“我与青灵有约,帮她脱困乃份内之事;若长者觉的在下还可交往,愿以魂石购买蛟王之筋,要求冒昧,还请见谅。”欧阳和丰实话实说,想要的,该做的,没什么好隐瞒,也不想去做那帮人不图回报的圣人。魔蛇筋对他的帮助极大,高剑频高剑速的暴发对经脉的冲击损伤不可忽视,没有青灵多年蛟筋的供应,他飞剑绝走不到如此犀利的程度。 而且,现在普通蛟筋对他的帮助已很有限,只有千年蛟王之筋才效果显著,有要求便要说出来,扭扭捏捏做圣人,错过这些在天峰生存了数万年的土著生灵,他去哪里搞蛟王之筋去?“蛟王之筋,只赠朋友,不卖商人。”笑意让乌头老妇脸上的沟壑更加深遂,“你与灵儿约定已清,但昙花欠你的却没还,幻族行事,从不愧人。”一手拉着青灵,一手拉着昙花,老妇缓缓离去,“此地风景秀丽,灵色宜人,贵客可多盘桓一二,两日后,会有人送蛟筋前来,以偿所愿。”精怪们渐渐远去,欧阳和丰也不矫情,便在这片山林安顿下来,空气清新,极目舒远,过惯了紧绷绷的日子,偶尔放松一下,也别有一番滋味。两日后,数只壮硕的林鹿驮着数百斤的蛟筋来到这片山林,它们也不怕人,只围着欧阳和丰打转;欧阳和丰取下成捆的蛟蛟筋一看,好家伙,除了大部分是紫色的千年蛟王之筋外,还有少部分呈墨玉般深沉的颜色,却不知这些蛟筋又生长了几千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