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正文卷 ------------ 第1章混沌珠再也不能往洪荒拉客了 最极致的光,最绚烂的景,演绎着阴阳,阐述着造化,若有若无间,有可怕的圣言响起,有至高的大道在破灭。 无穷混沌炸开,有绝世伟岸的神圣,沐浴神光,脚踏日月,行走在时光的堤坝上,恍若从遥远的未来,一步一纪元,就这样走到世界的终焉,万物的终末,却又岁月成环,来到一切的根源,最初的起点。 所过之处,时空崩塌,归复混沌,虚空炸裂,混沌气流在汹涌,地水火风在咆哮,像是可以葬下整个世界。 那可怕而绝望的画面,周而复始不断的轮回,生与死,阴与阳,在这里都失去了意义,时光在更迭,天地在轮转。 这本就是一段轮回,永不停歇,直到有可怕的外力,彻底终结这一切,譬如那混沌中亿万次的碰撞,化作彻底的苍茫与死寂,又或者,在尝试过无穷可能后,迎来最绚烂与辉煌的一刹那。 终于在无数次的相遇,碰撞,无量时光的等待后,世间最伟岸的奇迹,诞生了。 一尊可怕的存在,极尽升华,超越了所有,也带来最为恐怖的灾难。 那时空在崩解,天地化作最原始的粒子,混沌的大光,充斥了所有,无穷的生灵,无论是伟岸神圣,还是草芥蝼蚁,都被这种余波殃及,成了土灰。 “我恨!” 混沌中,有绝望的声音,贯穿了古老纪元,席卷了整片时空。 有尸横陈,葬在岁月中! 他们无敌,演绎不朽传说,曾有辉煌战绩,逆天而修,横扫当代,摧枯拉朽,惊艳了岁月。 而现在,他们死了。 苍宇粉粹,化作朦胧的光,一段岁月的支流,就此崩塌,不甘与怨念纠缠,摆脱形体的桎梏,超拔红尘日月,终于得见,那带来世界终焉的恐怖存在。 “盘古!” 这不是一两尊至高神圣在悲吼,而是成百上千,恐怖的法则与大道在极致的碰撞,尽力抓取那仅存的一线生机。 每一位至高神圣,身后都有极尽璀璨的玄黄气垂落,头顶上方,三花绽开,有道果升腾出禁忌的伟力。 那是一证永证的大罗金仙,此时却如溺水之人般,拼尽全力去挣扎,然而都是无用啊。 在混沌的中央,有一柄神斧,握在一尊伟岸存在的手中。 神斧所过,化作最锋锐的芒,最璀璨的光,宛若这混沌汪洋的脉动,向着四面八方扩散着,这里无所谓上下左右,光的源头,便为万物的中心。 至高神圣在喋血,这是他们无法抵挡的伟力,就算再强大,一样枉然,只能黯然陨落。 并非那些至高神圣不强,只是那握着神斧的伟岸存在,是亿万次可能中交织出的奇迹,于不可能中极尽升华,最终孕育而出的绝世强者。 那是一种不可思议的境界,不可言说,不可理解,仅凭自身威能,就足以荡平混沌,杀穿整个时代。 天地万灵,无有抗手,俯仰古今岁月,穷究未来,都难有敌。 “你这般杀戮我等,就不怕因果报应吗?” 有至高神圣在嘶吼,在咆哮,面对那无所不在的斧影,无从躲避,只能应劫。 “你们想多了。” 有叹息声响起,“你以为我是谁?” “我为盘古,盘弄古今岁月,何惧一切敌?” “葬下所有,开辟洪荒,你等成道在未来,将来或有一日,能在岁月中,聆听我的传说。” “你们的血与骨,你们的道果,将借我之手,来开辟演绎一段完全不同的纪元。” 盘古的身上,青光浩荡,朦朦胧胧,演绎着永恒不灭的奥义。 “谁对,谁错?” 盘古轻语,“这不重要,印证我的法,我的道,前方应当还有路,我终将超越所有,一切都可挽回。” 屹立在混沌中,盘古挥动神斧,斧光开合之间,有至高的大道在爆发,从最根源的角度上颠覆这混沌。 最恐怖的力量,宣泄开来,混沌在崩塌,无穷无尽的光,如此炽烈,盘古推动日月般,由此葬下旧有的时代,在最终极的破灭中,一个新的纪元,就此开辟出来。 盘古身形在虚淡,沐浴在无穷神光中,看天地岁月更迭,俯仰间洞彻万有,古今未来所有隐秘,都一一遁现,就见有紫光遥遥落入这方天地中,盘古招手,紫光就被卷到身前。 “混沌珠,你这小东西,不知往洪荒带了多少客人。” 那紫光中,有一颗拳头大小的珠子,丝丝缕缕混沌气垂落,有不朽的大道在流转,而此时,那珠子,却在颤抖,它在恐惧,在不安。 盘古双眸中,有岁月在流淌,万古诸天一画卷,天地颤动,混沌迷蒙,不同的时空,不同的岁月支流,都能看到混沌珠的身影,无比忙碌,带着天外来客,投入这一方洪荒中。 “可悲,可叹,混沌珠虽有灵,却早已失我,埋葬所有,纵变数无穷,亦不能改。” 盘古的话音,如至高的箴言,那混沌珠本在颤抖,此时却有混沌大光升腾,如明灯一盏,像是在抗议盘古的话。 只是在盘古面前,萤虫如对日月,盘古轻叹一声,那混沌珠上,所有大光,都被打灭,而后那混沌珠就被剥离开来,万古时空中,所有关于混沌珠的画面,就此斩灭。 这是断去了混沌珠的古今未来,将来纵有人跳出时光的堤坝,超拔岁月,也无法挽回什么。 盘古眸光清亮,望着那一道紫光,随后自语道:“我看到了,未来生出十二万九千六百种变数,有极尽璀璨的强者,逆转了一切,在旧有的腐土上,开出艳丽的花,结出新的果。” “这般来说,一切皆可变,说不定这绵延无穷的劫数,终有平息的一天,那所有的怨与恨,终将得到解脱。” “我葬下所有,开天辟地,而你,会沿着我开辟的路,走到什么程度呢?” “轰!” 最极致的光,就此炸开,无穷岁月的河流中,有伟岸存在,眸光洞彻万古。 “吾道不孤,吾道不孤!” 盘古眸子中有喜色淌出,而后浩瀚伟力喷涌而出,这一方天地,如波光粼粼的水面,褶皱现出,随时都要崩裂开来。 “可惜!” 盘古的力量,实在太强,而这一方天地,对盘古来说,只是一方小小的池塘,坐观池塘汇聚无穷流水,日积月累,终成江海,但现在,还不够。 盘古与那另一尊伟岸存在,终究无法做过一场,不然这乾坤日月,都化作尘土,万古岁月,都成空,化作无。 这固然影响不了盘古这样的存在,纵使天地崩塌,万古不存,只要跳脱水面,证得一颗大罗道果,就可以逆乱古今,重新编织跟脚,更不必说盘古了,但带来的后果,还是很严重的。 ------------ 第2章开局一团气 盘古身形在虚淡,而在时间的线上,空间的面上,血色的焰火,如行走的蠕虫,蚕食洪荒本源,要为这一方天地,奏响入灭的葬歌。 那是漫无边际,不见尽头的浩瀚血火,以不甘与怨恨为燃料,肆意燃烧,虚空都为之崩塌,时光都化作空无。 至高的神圣虽死,有形的躯体,化作这洪荒的养料,却还有无穷怨恨与不甘,纵天地倾覆,乾坤不存,依旧不散。 盘古双眸中,倒映出山河画卷,血光浸染,水浪翻天,倾吞日月,那无穷焰火,疾冲上来,却见盘古挥动神斧,一斧开合,就葬灭所有。 那最深沉的不甘与怨恨,在盘古伟力镇压下,自是反抗不得,却终会化作绵延无尽的劫数,在无尽的时间线上,形成最终极的对抗,倾尽三江五海,都不能洗尽这所有。 盘古身形彻底无踪,不知去向何处,唯有天地悠悠,苍茫无尽,一抹紫光,惊鸿闪电般,穿过虚空,坠入东海一处不可知之地。 东海浪倾万里,碧波洗青天,苍凉的月光与水色,在无边无际的海面上,混成一体,唯有东海之滨,有一片深沉无尽的黑暗。 黑光连绵,化出一口巨大旋涡,那旋涡倾吞四面八方无穷灵气,如倒挂的漏斗。 在旋涡中央位置,则有一座瑰丽大岛。 大岛四四方方,边缘位置有峭壁高耸,海啸山崩,风起水涌,骇浪滔滔,而那大岛之上,有纯阳气浩荡无穷,大若华盖,遮蔽日月。 纯阳气聚散不定,岛上浓郁的灵气滚滚而来,而后被那纯阳气鲸吞一空。 纯阳气,绵绵无尽,如一片浩瀚火域,又似无穷光雨,有紫炁流转,演化万象,穷究天地至理,众妙之根源。 而后纯阳气滚做一团,轰然一声炸开,就见有一少年,化形而出,身披道袍,面色平静,双眸开合中,宛若有无穷星河倒转,万物生灭,一元复始。 “纯阳之气所化,先天神圣,于这方壶岛上化形而出。” 那少年神情淡淡,身边有日月环绕,群星拱卫,无穷紫炁,衍化出大千万象,开辟与终结,在这紫炁中升腾,造化与毁灭,在无尽轮回中流转大道的浩瀚伟力,那伟力肆意张扬,承接方壶岛上地脉之力,上应群星,下和大地。 “吾为东王公!” 方壶岛上,天降异象,地涌金莲,那是至高的大道在祝福,没有什么化形劫难,更不可能有雷霆降下,先天神圣宛若大道亲子,修行破境如饮水。 “这一方天地,一切走向会如我所知的那样吗?” “那我的路,又在何方?” 东王公轻语,有大道在应和,四方上下,虚空都在震颤,头顶上方,紫炁衍化,一枚道果,有青光涌出。 那是金仙道果,自得圆满,无暇无垢,东王公念动之间,合这一方天地,冥冥中从那至高的大道中解读这洪荒的信息。 “是谁说化形就可以有大罗金仙修为的?哪怕是先天神圣,诞生出来,能有金仙道果,都算是难得。” “任何一尊先天神圣,都是大道亲子,跟脚无双,但修行还需要一步步走下去。” “金仙,太乙,大罗!”东王公眸光开合,有世界生灭。 “吾等皆是先行者,是开辟者,大道之行,始于足下!” “那这世间,哪来什么天意注定?只要有足够实力,就可以颠覆一切,逆转一切。” 东王公话语淡淡,将笼罩心头的阴霾扫去,从此沉珂退散,展望前路,试看在那时间尽头,谁将一人独断万古? 要知道,原本的轨迹,东王公一次次身死道消,最后沦落为八仙之一吕洞宾,从与三清比肩的先天神圣,混到这种地步,该是何等悲剧? 东王公吞吐四方灵气,沉入一种玄之又玄的状态中,无思无想。 在东王公四周,有秩序的神链,实质化开来,化作仙金铸就的锁链,撕裂了万古诸天,有锋锐的芒,火光四溅般,烧塌了虚空。 浩瀚的威能,极致强大,万物为之生灭兴衰,它宛若覆盖了岁月长河,滔滔大光激溅,这一刻,天地开阖、乾坤崩裂,那无穷大界,在纯阳气中沉浮。 它的威力至高无上,前所未有,有一种神秘的粒子,在不断碰撞、轮转,影响到万物,万灵,万界。 东王公身上,炽烈的光辉,璀璨夺目,如一轮大日升起,在这方壶岛上,化作亿万道光雨,而后洒落向虚空,穿透了天地。 “金仙就有这般威能,那太乙、大罗,又该是何种境界?” 就算东王公为大道亲子,对于那太乙、大罗之境,依旧如盲人摸象,看不分明。 洪荒天地初辟,所有先天神圣还在混沌中摸索,希冀找到前路,此时一切都是未知的。 万千神圣,都处于相同的起点,走到尽头,谁能扶摇直上,超拔红尘日月,于岁月中俯瞰万古? 东王公心中自语,而后一步踏出,来到一株扶桑树下。 这方壶岛上,除却东王公这由天地纯阳之气所化外,还有一株先天灵根。 扶桑树上,金色叶片,垂落金辉万道,纳九天星光,聚大地菁华,在那四周,有奇特的场域,凝结起来,扭曲了时光,树身扎根大地上,那枝干,却洞穿了虚空,高耸入星河,搅乱无边星月,满树的叶片,如一颗颗大星,璀璨辉煌。 扶桑树流光溢彩,如万千焰火,丝丝缕缕垂落,与这浩瀚天地相应和,无边宇宙同呼吸。 树身上有无穷精气洒落,刀剑风霜般,透着锋芒,缠绕着地水火风的力量,演绎着开辟与毁灭,道与法交织,而后东王公的身上,纯阳气迸射而出,无边紫炁升腾,与那扶桑树相合,却有一种相得益彰之感,彼此都有升华。 东王公的力量,与扶桑树完美契合,有一先天灵根在手,东王公的实力,得到天翻地覆的变化。 尽管还是金仙,东王公却半只脚踏入到太乙之境,只是那半步,想要彻底踏过去,并不简单,前路迷蒙,没有先行者,东王公只能依靠自己一点点摸索。 ------------ 第3章蓬莱岛的正确打开方式 扶桑树轻颤,微摇,无穷金色叶片,流淌金灿灿大光,光晕交错,彼此纵横,动辄如巨浪横击山海,静则如死水波澜不兴。 而后扶桑树化作流光,映入东王公泥丸宫中,泥丸宫中,混沌气迷蒙,唯有一处中央之地,浩瀚神土般,迸发无量威能,炼化混沌,衍化纯阳气,浩大气团,在虚空中浮沉,炸裂。 四时变幻,周游不定,那纯阳气,时而化众妙之门,阐天地之根,时而衍四象之景,镇乾坤日月。 扶桑树坠入这一方神土,扎根虚无中,就见整片神土,不断暴涨,向外扩张十倍不止。 “若非我与扶桑树,命格相近,道路相济,不然不会这般容易。” 扶桑树上摘星辰,下通幽冥,吞吐无量灵气,自成一方宇宙。 岁月的河流,时光的堤坝,东王公借助扶桑树的力量,如跳出河面的鱼儿,惊鸿一瞥中,却见有浩瀚神光,浸染整条河道。 一尊至高的神圣,不知屹立多久,自开天辟地而来,在时间的源头上,坐看红尘变迁,日月轮转。 青蒙蒙的光辉,洒落下的青光,使得面容模糊不清,就连对方存在的形体,都聚散不定,如气旋一般,上扬、下沉。 一眼望去,如蛮荒巨兽,在时间长河中蛮横前行,乱了岁月,改写一段古史,无穷变数衍生,时光的反噬,却不得靠近那至高神圣,如有无形的力量,破灭这一切,重新定义规则,书写秩序,化一片禁土,纵乾坤颠覆,时空崩塌,亦不能影响分毫。 一面玉碟,晶莹剔透,闪烁流光,在手中悬浮。 浩瀚伟力喷涌而出,拍打四方水浪,乱了天地。 声若雷震,撼动无垠虚空,轮转山河日月。 扶桑树上,枝干扎根河道中,汲取大道之力,金色叶片,沉入水中,艳丽如火,恍惚中,如有大界生灭,一念间,沧海桑田,岁月变迁,成住坏空,便是一段大界轮回。 “先天灵根!” 悠悠长河中,有至高神圣在轻语,而后双眸中,青蒙蒙神光,骤然迸射开来,洞察天地本源,追溯古今岁月,截断这一段岁月长河。 扶桑树上,灵光骤然黯淡,东王公心中震动,却毫不迟疑的引动纯阳气,一枚金仙道果跳出,与扶桑树相应和,两者力量合一,而后斩断与岁月长河的联系。 四周上下皆寂,东王公神情中带着复杂,悠悠自语道:“鸿钧!” “那种力量,纵使不是大罗,也必定是太乙级别的强者。” “只是这如何可能?都为先天神圣,鸿钧凭什么就能先一步踏入太乙之境中?还是说,天意注定他要为万道之源流,成众仙之祖?” 说到这里,东王公自失一笑,轻叹一声道:“哪来什么天意?纵天意高难问,也不比我等先天神圣高贵半分,大道之下,吾等至尊至贵。” “这其中,必定有我所不知的隐秘,只是有人先一步踏入太乙之境,时不我待,若不能快速突破,骤然对上,只怕顷刻间就要化作土灰了。” 在方壶岛上,有天地保护,这算是一方道场,是大道对祂的亲子的至高待遇。 但离开这里,生死成败,就要看自身气数了。 东王公敛去笑意,微微自语道:“可闭关苦修,无异于闭门造车,前方无路,靠自身来闯,纵才情惊艳,绝世无双,无中生有,终究是无比缓慢的。” 若等到千般辛苦,万种锤炼,终于打破境界的枷锁,极尽升华,突破到太乙之境,外面众多先天神圣,已然跳出水面,证得一颗大罗道果,那东王公怕是要气的呕血了。 有哪一条路,是靠着苦修就能走到终点的?就算有,那必定也要耗费无量量时光,穷究天地岁月,方能有成,但东王公如何会这样做? “该离开了。” 方壶岛固然好,仙芝玉器,俯拾皆是,玉液琼浆,环绕成河,却终究不能助东王公更进一步。 东王公自方壶岛离开,行走在东海之上,万顷水浪,滔滔而转,黑风孽海,有千百丈鱼龙,驭风浪前行,九重天上,金色鹏鸟,金灿灿毛羽,如焰火扭作一团,而后九天流火,坠入海中,爪下数万斤水怪,刀锋利刃切割一般,血肉模糊,血水映得海面猩红一片。 “瀚海无边,水脉无常,冷暖变幻,四时不定,阴阳轮转,若视瀚海有灵,岂不是一尊远超万灵的至高神圣?” 这浩大洪荒,一株草斩尽日月星辰,一粒尘可填山海,无论诞生怎样的奇迹,似乎都并非不可能之事。 “若这样来看,或许那鸿钧,化形而出,其先天跟脚就非比寻常。” 虽同为先天神圣,为大道亲子,却也未必没有高低之别。 想到这里,东王公眉头微皱,这可未见得是好事。 “我为纯阳之气所化,跟脚高贵,但与三清相比,多半还要弱上一筹,而与鸿钧相比,或许差距更大。” “逐道之心,九死不悔,若不能屹立绝巅之上,那就化作地上枯骨,为道而亡,也算不枉此生了。” 东王公道心坚定,信念并不动摇,就算眼下不如人,未来却有无限可能,更不必说,这仅仅是东王公的猜测罢了。 再说了,东王公哪怕跟脚与三清之流相比有所不如,但与鲲鹏冥河却是同一层次的。 东海滔滔水浪,奔涌不休,如此轮转日月三万秋,茫茫瀚海,依旧不见边际,水天一色,万物同流,浩瀚苍穹下,东王公孑然一人。 这长久岁月的孤寂,洗炼一颗道心,圆润通透,万劫不磨,如钝刀出锋,百炼成刃,一朝出鞘,显露锋芒。 东王公双眸开合中,有星河升降,日月同坠之景。 “感应到若有若无的联系,会是什么呢?与我有非凡渊源!” 东王公自语中,顺着心中感应,化光似电,奔行百年,来到一处石峡之地,枯石耸出水面,如平地起刀锋,刺向苍穹,这些石头,大小错乱不一,散则成礁,聚则化山! “轰!” 如雷轰鸣,在虚空中炸开,东王公挥袖间,一气化纯阳,打入水面,就见波光粼粼,化作如斯旋涡,顿开金锁走蛟龙,斩尽枷锁,众多礁石,星罗棋布,如群星入水间,一座阵,破开了,一座巨岛,无声中显化。 “蓬莱岛!” 东王公眸子中有精芒乍现,如昏沉夜色中一抹电光,暴露出此时心中的不静。 ------------ 第4章一滴血在轮回 蓬莱岛上,混沌气流阵阵,如黑风不散,呜呜而鸣。 “还在演化当中!” 东王公双眸中露出一丝惊叹之意,这混沌浩荡,充满无序之感,四散零落,与洪荒规则大不相同,却别出机杼,另成格局,站在足够高处,或能圆满统一,殊途同归。 这对东王公而言,还十分遥远,只是前路受阻,前进无门,在这蓬莱岛上,若能触类旁通,精益修为,就算是难得的机缘了。 想到这里,东王公心中一动,穿行在混沌气流中,来到蓬莱岛上。 混沌迷蒙,可怕的混沌气流,风浪一般,狂暴如山洪,崩山裂海,碎金断石,东王公的身躯,若仙金锤炼,却发出咔嚓的开裂声,浑身骨骼,都要断去,纯阳精血如烟雾般升腾而起。 东王公神情淡淡,对此并不意外,只见吞吐之间,混沌气流融入身躯,在纯阳中炼化,化作滋补大药般,使得东王公很快就恢复元气,周而复始,宛若轮回。 这里的混沌,到底只是坠落的一团,衍化而来,纵使东王公金仙修为,依旧能在这混沌中横行。 踏破混沌,映入眼帘之中的,是一片滔天血光,血光迸溅,导致整片天地,时光都要腐朽,虚空炸碎,断裂成一块块碎片,这是极其可怕的场景,时空不稳,在破裂,诸天永坠,像是要彻底沉沦。 “嗡!” 血光成束,映照一片辉煌大世,见证常人不可想象的璀璨,万灵祭拜,有苍凉悠远的祭祀音,贯通古老纪元,自不可知之地遥遥传来。 “怎么可能?这一滴血,莫非在无尽轮回?映照诸天,极尽璀璨,或许见证过一方天帝崛起,方能举世长存?” 东王公心生疑惑,“那人道演变,无尽辉煌,必定是洪荒走过漫长纪元,方有所成,在这洪荒天地初辟之际出现,是超拔红尘岁月的强者,逆乱古今岁月,以天地万物为棋盘,在时间长河中纵横落子吗?” “一滴血的轮回,演化此景,这洪荒水深,大道路上,古今岁月都有敌,不仅要与今世的先天神圣争锋,还要落子岁月中,或有朝一日,彻悟大道根本,才能真正解脱!” 那一滴血,无穷血光在迸溅,带着神圣气机,映照出一幅血与乱横行的画卷。 恍惚中,可见金戈铁马,烽火连天,剑气纵横,崩裂诸天!不远处,血洗青穹,真仙为兵卒,玄法神通横推三千界,虚空在崩塌,岁月在轮转,日月同坠,星落如雨,至高无上的天庭治世,本是人道走向极尽辉煌的璀璨大世,却有不世出的惊天大敌,使得这大世凋零,天地崩乱,化作土灰。 “盘古!” 凄厉的声音,在这混沌中炸响,让东王公感到毛骨悚然。 “什么?居然与盘古有关?” “这一滴血中,记载的事情,究竟发生在无尽未来,还是曾沉溺岁月河床中,不为人知的大秘,一朝破土?” 这大大超出东王公的想象,让东王公心生踌躇,感觉到一种不祥。 “这一滴血本身,并不曾超出金仙局限,或比我更接近太乙层次,其前身或曾见证一方天帝崛起,映照如此恐怖画面,恐怕同样见证过一方天帝陨落,举世同寂,万物皆焚。” 东王公仔细观摩那一滴血,双眸中,有灿灿神光迸射,玄法神通衍化,勘破虚妄,洞察根源,却不曾从那一滴血中看出丝毫不妥。 “与我同处金仙层次,或比我强,但也有限,只是那涉及的道与法,或能让我更进一步。” “一滴血在岁月中轮回,终将消磨,彻底散去,千百万年后,这蓬莱岛面世,怕会失去神异,沦落凡俗,与其它地域,再无根本区别了。” 东王公自能看到,这里无穷混沌,在不断演化,最终必然化作一方蓬莱岛,就算有神圣之处,也不会比方壶岛出色太多。 眼下来看,那一滴血,就是东王公踏破关卡的重要机缘,天予不取反受其咎。 只是心中示警,有一种不祥,让东王公感到悚然、不安,作为先天神圣,大道亲子,这种心血来潮,自然不会凭空而来。 东王公屹立混沌中,紧盯着那一滴血,不断推演,剖析心灵,洞察体悟自身不安根源,那一滴血中,东王公已然里里外外看个通透,并无隐患。 “我多半明白了,那一滴血,无论是来自曾被埋葬的古老纪元,还是自无尽未来,横跨岁月长河,在不断轮回,其本身大道与今世迥异,并不契合,我之不安,或源于此?” “既如此,那逐道之心,百死不悔,前路可见曙光,纵悬崖万丈,命悬一线,亦当践行我道,百折不挠,生死又有何妨?” 东王公不惧生死,更怕的是自身沦落平庸。 “轰!” 无尽纯阳气,迸射开来,有紫炁升腾,演化万象,而后那一滴血就被攫取过来,纯阳气不断洗炼,如化出一座天地铜炉,纯阳炉火,焚烧万物,滔滔血光,有水浪声,惊涛拍岸,汨汨而流。 “果然是不同寻常的道,前方有路,我看到了希望。” “我理解岔了,那一滴血,前身的确立足金仙境界,但若非遭逢大变,那太乙之境,对方触手可破,对于太乙之境的理解,已然自得圆满,与真正太乙大能,别无二致了。” 东王公眸子中宛若有大界浮沉,念动之间,像是辟地开天,有无量量威能,释放开来,岁月长河浮现,一枚金仙道果,在河流中定下锚点,自身如礁石,屹立不动,任时光流转,万劫不磨。 “金仙,为岁月长河中一只锚点,虽自身不朽,摆脱寿元桎梏,与世长存,却有太多局限。” “而太乙,则是以点化线,在岁月长河中,定下自己的古今未来,一条线,贯通岁月,锁定未来无穷变数,不断演变,使得自身在岁月中日积月累,不断积蓄底蕴,不断蜕变。” “这样一条路,几乎没有上限,可以无限拔高,太乙之境,无穷推进,乃至走到穷究万道,万法皆通的地步。” “如此一来,那所谓大罗,又指的是什么呢?” 东王公心中有着疑惑,无从理解,那大罗,要一证永证,怕是到了另一番天地,若不能突破,就如井底之蛙,永远无法理解井外的世界。 大罗尚且遥远,东王公暂时不急,而对太乙之境的领悟,让东王公有所触动。 每时每刻,东王公都感觉自身道行在蜕变,在向着太乙之境快速蜕变着,若这样来看,东王公很快就能突破到太乙之境。 但就在这时,有可怕的异变发生了。 东王公的身躯,轰然一声炸开,血水淌落一地。 ------------ 第5章原来我见过盘古开天 东王公的身躯,如精美的瓷器,上面满是裂痕,一根根血线密密麻麻,绵延、纠缠,望之无比恐怖。 血水淌落,有血与骨,炸裂开来,在混沌中浮沉,血光灿灿,如雾气蒸腾,聚散不定,就见有无量威能,释放开来,所有血与骨,再次重聚,东王公的身躯恢复过来,至少从外表看去,无比正常,只是东王公脸色阴沉。 “让我这道躯崩裂,这一滴血中,果真有着隐患?” “可这不可能,这一滴血,同样处于金仙层次,瞒不过我!” 若一滴处于金仙层次的血,就能让东王公两眼茫然,无比抓瞎,那就可笑了,但这般荒谬的事情,居然真实发生了,这让东王公有些怀疑人生。 “轰!” 东王公道躯再次崩裂,这次情况更加严重,无穷血水,迸射开来,有一丝丝大道的气机,在浩荡、流转,这使得东王公道躯迟迟不得恢复。 “嗡!” 无尽纯阳气,横亘而出,如化一轮大日横空,神光如雨,这是东王公在动用禁忌神通,焚烧精血、本源,要彻底洞察那一滴血的根源,这时不要说突破到太乙之境了,东王公能维持境界不坠,都算难得。 随着禁忌神通的动用,东王公就见那一滴血中,映照出一片山河画卷,这不奇怪,东王公在这之前已经见到过,浩瀚的法力依旧在汹涌,在推动那一滴血,不断轮转。 滔滔血色中,有时光的波动,像是错乱了这一片古史,有漫天雷霆,突兀中显现,轰然炸开,将此地化作一片雷海。 “我看到了,那一尊至高天帝!” 东王公脸色微变,那一滴血本身,虽说涉及到一些不存于此世的道与理,可能会有些妨碍,但不足以对东王公造成致命伤害,唯有那一滴血前身,曾朝拜天帝,天帝的法,对东王公的影响才是致命的。 恍惚中,东王公看到无穷血火,滔滔怨恨,穷尽无量纪元,都难解脱。 “一尊堕落的天帝!” 东王公几乎要失声起来,那纠缠的怨恨,快实质化开来,从那画面中跳出,浸染东王公的金仙道果,要拉着东王公一起永坠黑暗中。 “我不曾堕落!” 就在这时,那一尊天帝,身上所有血污,都彻底散去,有神圣的大光,照破一片浩瀚冥土。 “这冥土,本是一座人道极尽辉煌的璀璨大界,我曾升起天庭,把持天意人心,统御九天十地。” 东王公心中一惊,那一尊天帝,居然能看到自己,这实在太过恐怖,那会是怎样一尊强者?但这样的强者,最终还是逃不了一死。 那天帝身上,有无穷神光垂落,这使得天帝身形模糊,那些神光,荡漾而出,如涟漪,似海浪,席卷十方。 “然而,盘古出现了。” 说到这里,那天帝身上,带着滔天怨恨,有丝丝缕缕黑气蒸腾,使得天帝神圣不在,身上有腐朽的气机,流淌开来,一种死亡的力量,喷涌而出,天帝的身形,都维持不住,像是要彻底崩散。 只不过,天帝的实力太过强大,就算死去,依旧使得时间长河都要暴走,有时光粒子,爆发开来,化作江海,形成岩浆,天帝立身之地,变得一片滚沸,有无尽神能,喷涌而出。 而后一念出击,如天刀一般,一刀斩万古,可怕至极的力量,肆虐开来,有惊天的异象,冲击的时间长河中水浪滔天。 东王公寒毛竖起,感觉到一种渗入骨髓的凉意,有死亡的阴影袭来。 “这与盘古有关,不是我所能应对的,那一尊天帝,多半是一尊大罗金仙,不然不可能在时间长河中横渡,如此肆意,无惧反噬,哪怕突破到太乙之境,多半也做不到这种程度。” “何谓大罗?一切时空,永恒自在,可以重塑跟脚,来到开天辟地之前,我当逆转这一切,挽回所有遗憾。” “占据你的身份,篡夺你的命格,夺取你的造化,从此我就是你,从最根源的角度,颠覆你的一切。” 这让东王公毛骨悚然,对于那一尊天帝的话,东王公自然理解,也就是说,在东王公尚未具有意识之前,就顶替所有,这样一来,相当于东王公此人,从未出现过。 不,应该说,是东王公此时的所有意识,都被取代,此后虽然还是这个人,但我已非我,这是东王公所不能接受的。 “痴心妄想!” 东王公目眦欲裂,有血水淌落,这是生死劫数,让人意外,但东王公不曾后悔。逐道而行,本就有着风险,身死道消,只道是寻常! 但仅是一滴血,就惹来如此风波,让人意外,事到临头,东王公绝不可能坐以待毙。 “轰!” 一株扶桑树上,无穷金色的大光,氤氤氲氲,吞吐无量混沌,有浩瀚威能,迸射开来,加持在东王公身上。 “这有何用?你的一切,都是我的,很好,很好,有着先天灵根,看来你有着气数,但唯有力量,真实不虚。” 不等东王公多做什么反应,就见泥丸宫中,一块神土,释放无量量金光,有浩瀚的威能,吞吐出来,在那神土中央,纯阳气上,无穷纯阳光焰,如一挂星河,吞吐之间,却不受东王公的控制,光焰澎湃如潮,如面青穹,东王公的元神在战栗,在不安。 而后一团庞大的阴影,笼罩上来,那神土的权限,就发生了转移,那浩瀚威能,反倒是对东王公本身产生了限制,纯阳气屹立不动,如沉默的死水。 东王公想要自毁,以目前金仙修为,都做不到,概因这纯阳气为天地所孕养,是天地之中至关重要的一环,其本质自然不可被摧毁,哪怕东王公想要这样做,都成虚妄。 不过那一尊天帝,并非真的横穿万古纪元,来到这天地初开之际,只是一念乱了古今,要顶替东王公的所有。 在东王公眼中,世界发生着巨大变化,无穷时光在倒流,而后道躯生变,直接崩散开来,化作一团纯阳气。 那一团纯阳气,同样在不断逆转,时光作用在其上。 岁月更迭,尽管东王公的意识犹在,却被剥离在外,根本无法对这过程产生影响,任由那一枚金仙道果,释放无量威能,都无法撼动分毫。 东王公感觉自身随着一种浩瀚伟力,一起逆着时光,不断向着岁月长河的上游走去,而与此同时,东王公生命的火光,越来越弱,趋近于无,随时都要暗灭。 “我要死了吗?” 东王公自身记忆在不断失落,直至遥望天地之中,有一道斧影,横亘天地,荡起无边混沌,有惊天动地的大光,颠覆了所有,埋葬了所有,在混沌之中,开辟出一方前所未有的纪元。 “盘古!”那一尊天帝声音中带着痛恨,以及惶恐。 “怎么可能?你居然见过盘古?盘古之前你就有意识,这不可能,盘古埋葬古老纪元,万千生灵,无论是神圣还是草芥,俱成土灰,你又是谁?还是说盘古早有算计,这一切都在预料之中吗?” ------------ 第6章怎么都逃不掉那一斧 天帝身形在发光,如一个浩大光团,在时间长河中浮沉,那光芒万丈,向着四周扩散,如一轮大日,尽情释放无穷光热。 这一刻,那浩大光团在颤抖,像是见到什么极端恐怖的存在,只见东王公所化的一团纯阳气,在混沌中流转,如化作一挂星河,纯阳气浩浩荡荡,映照出一幅斑驳画卷,有极端锋锐的芒,穿透了天地,葬下了所有。 那是一道斧影,那斧影所过,混沌被劈开,古今岁月化作无,时间长河在虚淡,那一尊天帝,极尽升华,血气滔滔,神威迸发开来,如一尊通天的巨人,贯穿了天与地。 而此时,那一尊天帝却在逃,向着时间长河下游,疯狂奔逃。 此时遥遥望去,这种景象极其恐怖,岁月的河流,时光的堤坝上,有巨人横行,一路狂奔,不知激荡起多少涟漪,水花迸射,每一片水花,都像是一方璀璨大界,水花起落之间,就是一段文明的崛起与哀歌,天帝每一步踏出,就踏过煌煌百万年古史,岁月之厚重、沧桑,如此斑驳,让人咋舌。 却见天地变幻,突兀之中,那一尊天帝四周,无穷混沌气炸开,再次望去,四周万千神圣,浩瀚神光,迸射开来,在混沌中映照出一片浩大神土。 “怎么可能?我来到了开天辟地之前?” 那一尊天帝脸色惶然,这眼下一幕,并不让人陌生,当初就是在这里身死道消,仅存一缕怨恨与不甘,但现在,乱古今岁月,居然又来到了这里。 对于天帝这等存在而言,时间线是可以任意改变的,若世间没有其它同等层次的存在,那可以说,为所欲为,都不会有任何隐患,就算沸反盈天,又能如何?可以在时间的层面上,彻底修正这一切。 天帝不敢耽搁,身上滔滔神光,浩荡流转,宛若有大界浮沉,天帝在逃,然而刚刚逃出百万年岁月,在时光的堤坝上,不断前行,下一瞬间,却又来到混沌中,就见有斧影横亘,带来一种死亡的阴影,充满着不详。 “盘古!”天帝哪里不清楚自己是被盘古针对了,甚至未必刻意针对,只是一点力量的余波,就要葬下天帝的所有。 “我明白了,那一斧落下,在时间线上断去我的一切,我现在的所有挣扎,或许在开天那一刻,就是既定的结果,都早已注定。” 天帝直接被斧影贯穿而过,血水淌落,身死道灭。 所谓挣扎,根本无用,在盘古面前,任你风华绝代,才情惊艳,绝世无双,都只有化作土灰一条路可走。 天帝化作土灰那一刻,双眸之中,洞穿古今岁月,望见无穷时间线上,自己的身影,不断忙碌、奔波,在万千可能中寻找一线生机。 有的身影,在挣扎之后,踏入一方新的大界,然而不等露出劫后的欣喜神色,就有斧影紧随而来,一方大界,都崩散开来,地水火风汹涌而出,混沌气浩荡四散,这一种可能,在时间线上,彻底断去。 有的身影,来到那时间尽头,一头扎进天地末劫中,不等那斧影到来,就被天地之中充斥的腐朽气机所浸染,然后整个人都不好了,天地大道在崩灭,乾坤日月在粉碎,这种情况下,只能赶紧抽身离开,向着其它时间线跑去。 有的身影,却是来到一方辉煌大世,那是人道极尽辉煌的大界,本还心中松了口气,却没想到,在这样的辉煌大世中,有极端恐怖的存在,极尽升华,最终证道盘古,挥动神斧,葬灭万古。 跑来跑去,居然来到盘古的主场,无处可逃,穷究千万种可能,却依旧只能黯然陨落。 那斧影扫过,天帝身躯朽灭,就见原地化出一口大钟来。 那大钟之上,有浩瀚金光,氤氲流淌,上书景阳二字! 景阳二字,蕴含一种特殊的魔力,携带有无穷道韵,上面丝丝缕缕道韵流淌,直接将四周混沌都冲散开来。 天帝入灭,让东王公心神一时有些茫然,那等恐怖的强者,到头来,抵不过一道斧影吗?而后化作一口大钟,则更是让东王公心中满是难以置信之色,只不过,东王公不得不让自己平静下来。 “那是先天灵宝,景阳钟!所谓先天灵宝,来自这等至高神圣?这般来说,洪荒之中那些先天灵宝,若都是这种来源,就实在太让人惊悚了。” 只见就在这时,那一口景阳钟,在时间长河中流转,驭水浪而行,最终化作一道神光,如电一般,在岁月中横渡,直接来到东王公身前,纯阳气浩荡如潮水,景阳钟在其中浮沉。 “这景阳钟怎会到我手里?” “是因为我与那天帝之间的因果吗?” 东王公心中沉吟,不过没有多想,景阳钟上,光晕流淌,带着一种冰凉之意,其中道韵沧桑,充满古意,又有先天灵光,迸射而出,不过东王公暂时还顾不得景阳钟,相对那景阳钟而言,显然,盘古在东王公心中的份量要大得多。 “我见过盘古?” 东王公感觉到一段尘封的记忆,就此展开,恍惚中,一道紫光,坠入这浩大洪荒中,随后有一道声音,悠悠传来。 “混沌珠,你这小东西,不知往洪荒带了多少客人。” 东王公自身占据那一道紫光的视野,望见一双何等深邃的双眸,那双眸之中,万古诸天一画卷,可见星河升降,日月轮转,大千破灭,时空在崩解,天地在虚淡,地水火风在汹涌,混沌气流在肆虐。 “原来是这样!” 东王公心生明悟,“来到这一方洪荒,与盘古相见过,只不过,这段记忆,尘封了而已。” “近距离直面盘古,如直面大道,我不曾道化天地,烟消云散,都算是运气了,不,未必是运气。” 想到这里,东王公心中微动,不过没有多想,这涉及到盘古,让东王公忌讳莫名。 “盘古开天,葬灭所有,演绎洪荒,这就是真相吗?” “那所谓的混沌神魔,从来就不存来?或者说,混沌神魔指的是古今未来所有的至高神圣?” 一团纯阳气,在混沌中浮沉,化作一片光海,浩浩荡荡,一株扶桑树,则缠绕着纯阳气,尽情吞吐四方混沌。 东王公的道躯,被那一尊天帝崩灭,不过随着时间流逝,东王公在一点点恢复着。 ------------ 第7章不存于此世的法 扶桑树的叶片,没入星海之中,无量星光仙辉,接引而来,落入到那一团纯阳气上,使得纯阳气在不断扩张,而在纯阳气中,有一口大钟,在不断浮沉。 那大钟之上,有各种道韵流淌,看起来,古朴、沧桑,像是在岁月中打磨、雕琢,返璞归真,其中却蕴含有一种极为恐怖的力量,一旦宣泄开来,惊天动地,足以崩灭大界,重演地水火风。 这是一种难以描述的奇景,恍若天地都错乱了,岁月在更迭,有大道的气机流淌,宏大的道音,响彻天地,震动了古今未来,终于那一团纯阳气炸开,东王公再次显化而出。 这一次磨难,让东王公的道行,距离那所谓太乙之境,更进一步。 “只可惜,想要直接突破到太乙之境,我的积累还不够。” “我固然看到前路,但耗费无穷精血,本源大损,却需要靠着时间一点点恢复。” 东王公心中轻叹一声,这算是有得必有失,总体来说,东王公得到的好处更多。 在这之前,东王公在黑暗中摸索,要找到前路,难度很大,昏沉夜色中,先行者的路,永远都是艰难的,百倍艰辛,万般苦楚,最终的结果,还未必尽如人意,而现在,前方已经露出曙光,只要靠着时间积累就可以突破,这自然是一件好事。 “这一方天地,浩大洪荒,隐藏了多少真相?那盘古,真的死了吗?” “那等至高无上的存在,因为开天辟地,力竭身死?这可未必是真的。” 东王公并不曾得见盘古开天辟地的整个过程,不然知道盘古没死,怕是心中更是感到惊悚。 所谓盘古道化天地,呼出的气息,化作风,成了云,声音化作雷霆隆隆,双眸化作日月轮转,骨节作山林,血液成江海,而若这一切都为虚假,那煌煌岁月中,究竟是谁在著史? 虚假的记载,又隐藏了怎样的大秘?稍微想想,就能感觉到这其中的无边恐怖,东王公不敢多想,区区金仙修为,远远不足以深究这些。 时光如水,岁月如梭,转眼就是十万年! 天地滔滔而转,不以人为意志为转移,无边混沌,其中有浩瀚的纯阳之气,肆意流淌,一株扶桑树,就这样扎根混沌中,枝叶舒展之间,如一颗颗大星运转,尽情吞吐四方混沌。 东王公并未直接离开蓬莱岛,而是在这里感悟大道,不断修行,身合天心,同时运转浩瀚神威,炼化那一口景阳钟。 景阳钟身上,有丝丝缕缕金色的光晕,流水一般,流淌开来,一眼望去,璀璨夺目,就宛若一轮大日,景阳钟洗尽铅华,尘尽光生,其上有无数道与理交织,大道的气机,让人深深着迷。 东王公所走的道路,跟景阳钟上记载的自然大不相同,就连这天地都变了,世上哪有一成不变的道与法?但对东王公有很大的触动。 真正走到尽头,站在足够高处,万法同源,殊途同归,就算过程千万种变化,最后的道路,必然是相通的。 “嗡!” 东王公宛若天人合一,与大道相应和,在景阳钟之中,则有一阵缥缈的道音传来。 那道音神圣,震动了古今岁月,像是真的有一尊至高天帝在向东王公传法。 “仰则观象于天,俯则观法于地,观鸟兽之文,与地之宜!” 随那道音流转,东王公宛若踏入一方星河之中,看万象变幻,星辰为子,交织成一枚枚道文,道文为天地大道之载体,此时真实的传递着一种直通无上大道的真意。 “咔嚓!” 突兀之中,所有道文,都彻底崩散,星河破灭,大星炸开,地水火风汹涌成河,向着东王公冲刷而来。 那并非真实存在,而仅在念动之间,皆为虚假,却引动这蓬莱岛上,混沌气流此起彼伏,如潮水般激荡不休,而后九天落雷霆,汪蓝色的雷光,如瀑一般,盖压而来。 对此时的东王公而言,这是一种滔天劫难,是一种浩瀚天威,要磨去不该存于此世的道与法。 滚滚雷霆降下,东王公沐浴雷光,浑身血肉焦黑一片,有血水淌落,浩瀚的血精,就这般流淌开来,在四周化出一片猩红色的长河,空气中浓郁的血腥之气,持续不散。 东王公不曾走炼体修行路,而是炼炁,俯仰观宇宙天地至理,参悟大道,最终与道合真,天地朽而我不朽,彻底掌握自身命数,驻世长存,但肉身体魄,东王公同样不弱,哪怕不走以力证道之路,以纯阳气化形而出,作为先天神圣,就已然超越凡俗,气血滔滔,如洪水激荡,直冲星河。 雷霆滚落在身上,血肉崩坏,又在不断恢复,如此形成一种循环,旧躯死去,新躯再生,新生的血肉,充满着更加恐怖的力量。 东王公双眸之中,有大千变幻,成住坏空,世界在轮回,一种大破灭的气机,让东王公对大道有更深层次的感悟。 与此同时,有一种道法在东王公心神之中浮现,那道法之中,一枚枚道文,就像是有灵,不断扭动,化出无边光雨,光雨汇聚,汇成人形,成为天帝模样,浑身光芒璀璨,释放开来,一种神圣、至高的伟力,喷涌而出。 东王公脸色大变,“天帝不死,这就是大罗!大罗之威,如此恐怖吗?” 那天帝化光,逐渐凝实,宛若从遥远不可知之地走来,双眸中汇聚神采,像是通灵。 “我还活着,这留下的后手,好在起到了作用!” 只是这话音落下,那天帝额头上,有一道冰冷渗人的血痕,化作血线,不断绵延,最终天帝身躯直接断成两半,化作青烟散去。 东王公呆若木鸡,身体冰冷,那天帝虽死,东王公居然连半点庆幸的感觉都没有。 “大罗,也是蝼蚁吗?” 东王公手持景阳钟,感受着景阳钟上传来的丝丝凉意,神情中带着一丝萧瑟之意,不过东王公很快就振作起来,未来万千可能,希望的火光,从不曾熄灭,只看东王公能否把握住,蝼蚁化龙,扶摇直上,冲上九天,俯瞰红尘日月万万年,从来都不是虚妄。 天帝无踪,东王公感觉到自身从景阳钟中得到的道与法,逐渐消散,这本就不属于这一世,在这之前,想来是天帝的力量,在维持着,不然的话,根本不会出现眼下这种情况。 ------------ 第8章火里种金莲 空中雷霆万丈,沉寂的云层,吞吐着无边火光,光焰汹汹,如一条玉带高挂,有轰隆巨响,雷声入耳,这一片混沌地,都被打爆了。 这里化作一片闪电的海洋,无穷无尽的光,电蛇狂舞,宛若一条条先天纹络浮现,在高天之上,形成大道图案,充满玄妙之感,万千道紫芒,不断汹涌、交织,炽烈成光雨,天地之中,紫茫茫一片。 浩瀚无穷的雷霆,自九天垂落,化星河,化飞瀑,接连不断涌来,在这里,像是万千星辰永坠,如雨一般洒落,紫色的雷海,将东王公淹没其中。 东王公双眸之中,如有星河倒转,浩瀚神威,在周身流淌而出,这使得东王公整个人都放出无量量神光,撼动日月,携带一种充沛不可抵挡的伟力,就此与那浩瀚无边的雷霆相抗衡。 景阳钟中存在的道与法与东王公所要走的路未必契合,但触类旁通之下,这会是东王公超越其它先天神圣的重要支点,东王公怎可能就这般放手? 那些相关的道与法,如露水无痕,在大日之下,终将化作雾气消散,而在这消散之前,东王公整个心神都坠入那一片大道汪洋之中,想要从中领悟出独属于自身的道法神通,但与此同时,东王公还必须承受住这无边雷海的冲击才行。 虽为大道亲子,但真的错乱岁月,不存于这一片古史,一样要受到反噬,金仙不过是在时间长河中定下一只锚点,而唯有突破到大罗,才能无尽时空,永恒自在,对大罗而言,万古岁月,不过是肆意纵横的池塘。 大雷惊世,紫电如潮!东王公沐浴雷霆,浑身血肉焦黑,却有滔滔血气冲霄,骨骼在崩碎,又在重组,东王公的身上,有炽烈的神光升腾而起,如万千只紫龙腾空。 “嗡!” 扶桑树的力量,同样被激发开来,金色的叶片,像是一颗颗大星,星辰运转,携带充沛不可抵挡的浩瀚伟力,加持在东王公身上,这让东王公的处境,一下子好很多。 这毕竟是先天灵根,与先天灵宝是同等层次的存在,而先天灵宝,为古往今来至高神圣所化,那么先天灵根,必定也有着极为恐怖的背景,东王公目前不得而知先天灵根背后的隐秘,却不妨碍东王公借助先天灵根的力量,与那漫天雷霆做对抗。 在这过程中,东王公不断参悟景阳钟中的道与法,那道法通玄,蕴含着无上真意,东王公双眸之中,像是有无穷火光,迸溅而出,滔滔赤色,如赤龙舞爪,带着一种肆意与桀骜,天不能葬,地不能埋,唯有道法通天,化作永恒。 “近日而焚,向死而生,逆夺造化,这就是那一尊至高天帝的法!” “生死间,极尽升华!这种大道,虽趋近我所践行之路的本意,却非我道!” “再是霸烈,可能与这浩瀚无垠天地相比肩?纵无敌天下,轮转山河日月,一朝大道倾覆,还不是要化作土灰?” “我行我道,曲径虽幽,终有一日,可上九天、揽日月,他人捷径,直通沧海,前路却已然断绝,只能眼看他人声名起,踏琼天,自身堕落如尘土,这非我所愿。” 大罗不是东王公的目标,那至高无上,永恒自在的大道才是。 “道无法全盘接受,但从这其中,我当有所得,领悟独属于我的法才行。” 无穷无尽的雷光,漫无边际的紫芒,映照这一方混沌中,亮堂堂如白昼,这里像是有汹汹火光,烧塌了虚空,崩碎了日月。 那雷光降下,打在扶桑树上,扶桑树上,激溅出万千金灿灿大光,光晕流淌,抵挡着那浩瀚雷霆,这为东王公争取到了时间。 只见在泥丸宫中,一座神土上,纯阳气上通星月,下连九幽,那没有半点杂质的纯阳气,如一片紫色的光焰,就这般在神土之中浮沉。 景阳钟上,各种道与理交织,此时潮水般向着神土涌来,如倾盆火雨,焚烧着东王公的元神,那是无穷无尽的纯阳气,自不惧水侵火炼,唯有那其中蕴含的道与理,却使得纯阳气在不断消磨。 这是东王公冒险而为之,一点一滴去感悟,终究来的艰难,最主要的是东王公并没有那么多时间,唯有沐浴道火,才能在极短的时间里,吃透这一切。 泥丸宫中,那一方神土上,如化一座天地铜炉,纯阳气为大药,景阳钟的道与理化作柴薪,以道与理为火,足以焚毁一切,纵使东王公那元神所显化的纯阳气,充满着玄妙,有不可思议的伟力,但依旧显得微弱。 毕竟东王公自身仅有金仙修为,而那景阳钟的道与理,为一尊至高天帝所留,当然,东王公并非莽撞之辈,这看上去,彼此悬殊,差距很大,但那景阳钟的道与理,到底只是死物,并无人掌控。 混沌中,雷霆滚落,泥丸宫中,道火汹汹! 那纯阳气在道火中,不断缩水,却变得愈发纯粹,光芒氤氲如流水,大日横空一般,极尽璀璨,突兀之中,在那光焰之中,有一朵金莲徐徐绽开。 那一朵金莲,为纯阳气中无穷造化洗炼,最终由虚化实,它普一出现,就像是撼动了这一方时空,冥冥中有天地在应和。 实则那金莲似虚似实,为东王公元神精气所化,焚烧诸多纯阳气,化作资粮,最终孕育出一朵金莲。 “火里种金莲!” 在东王公双眸中,倒映出金莲本相,可见那金莲之上,有浩瀚的元神之精。 “我为纯阳气所化,但这纯阳气,为洪荒所造,天地造命,可以成就我,也可以成就他人。” 东王公想到这里,心中充满一种阴霾。 “就如那一尊天帝所言,占据我的身份,篡夺我的命格,夺取我的造化,从此我非我,从最根源的角度,颠覆我的一切,这种处境下,彼此实力悬殊,我就算要反抗,都做不到。” “概因那纯阳气,烙印天地之中,于开天辟地就存在,我是祂,祂却非我!若我有一天,证道大罗,无尽时空,永恒自在,或才能真正参透祂的本质,与祂化作一体。” “先天神圣,跟脚非凡,都有大罗之资!” “这成就了我,也限制了我,若一切为我所掌,掌缘生灭,皆由心意,那玉石俱焚,有何不可?” “纵使对方为天帝,就能让我屈服?这怎么可能?” 东王公眸子中有湛湛精芒流转,要知道,在这之前,为那一尊天帝所制,若非盘古出手,东王公必定遭劫,这也就罢了,东王公心中并无悔意,逐道而行,中途而崩,是正常之事。 但没有半点反抗之力,不免太过耻辱了一些,哪怕那是一尊至高天帝,东王公都有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的心气,本抱着玉石俱焚之心,奈何毫无还手之力,东王公心中何尝没有恨意? ------------ 第9章一大波凶兽正在赶来 “唯有这一朵金莲,才彻底为我所掌握。” 当然,东王公可没有斩去原来纯阳气所化先天神圣之躯的想法,就算有着局限,桎梏在身,但得到的好处更大,那些后天精怪,与先天神圣之间的差距,宛若天堑一般。 东王公再是自命不凡,也不可能这般妄为,这一朵金莲,更多的还是一种神通的体现,火里种金莲,蕴含有极其强大的力量,东王公能够领悟出这种法来,是不可复制的。 “轰!” 金莲绽开,金光吐蕊,而后一种浩瀚神力汹涌而出,就见四方混沌激荡而起,掀起无边巨浪,东王公驭混沌而行,就此从这蓬莱岛上离开。 在蓬莱岛上,东王公停留的时间很长,不过收获也很大,勘破前路,虽本源亏损,但这都可以弥补,最让人绝望的是前方一片昏暗,不见曙光,而但凡有半点微弱星光,都足以使得人心振奋。 东海之上,水浪滔滔,一眼望不到边际,天地水光一色,万物同流,偶尔有鱼龙腾空,驾驭风雷,而后向着东王公扑杀过来。 这等精怪,后天所属,失了灵智,才对东王公出手,就连彼此巨大的实力悬殊都不考虑了,东王公身上神光一卷,就直接将对方打杀了。 海水之中,混合着猩红色的血水,像是有一层滔滔血焰,不断升腾、流转,在这里化出一片浩大血海。 这等血腥之气,冲霄而起,而后虚空炸裂,化作晶莹的空间碎片,一寸寸剥离,看起来宛若奇观,却充满着一种致命的恐怖,那碎片如一柄柄小刀,带着无尽锋芒,可以撕裂诸天,坠落下来,落入水浪之中,那无边水浪,都被割裂。 遥遥望去,水浪分成多股,皆如玉龙横空,向着东王公卷来,而在水浪上方,虚空炸裂之地,有丝丝缕缕混沌气冒出,那看着宛若一方黑洞,从那黑洞之中,则有狰狞怪物横穿而来。 “咔嚓!” 那黑洞所在,混沌气四散,而所谓混沌,本来就有无尽凶险,那怪物浑身淌血,血肉模糊,沾染无边血色,就像是有一朵朵血焰张开,无论那血是来自怪物本身,还是来自其它生灵,看起来都极端恐怖。 而这之后,一种充满毁灭性的力量,冲击而来,那来自怪物的攻伐,使得东王公心中产生一种危机感,那怪物,可不简单,狰狞巨首,在吞吐怒焰。 “八臂魔猿!” 东王公心中自语,从大道的信息中解读那怪物的真名。 恍惚中,像是有虚幻的时间长河的投影传来,时光的浪花,由远及近,混同这四周无边水浪,虚实相合,不断扩散。 天地宛若冻结,时光变得迟缓,而后有致命的凶机,轰然一声炸开。 恐怖的力量,肆意宣泄,四周千里海域,无边水色都化作一空,是的,就是凭空消失了,而后九天上,刺目的神光,滔滔而转,流水一般淌开。 “哧!” 神光汹汹,盖压而来,一眼望去,如一轮大日,就这般砸了下来。 东王公眸光淡漠,就见身前,一朵金莲,悠悠浮现。 金莲之上,金色的光晕,浩浩荡荡,那宛若是不存于世间的灵种仙葩,带着出尘之意,看似云淡风轻,却逆势而起,向着八臂魔猿冲杀而去。 那一抹金光,刹那便是永恒,乍一出现,可以让天地乾坤都黯然失色。 至强的攻伐,无敌的神通,如渊似狱的杀机,像是要将万物都化作劫灰,那金莲一开始并不起眼,八臂魔猿不曾放在心上,但伟力肆意宣泄,就成了这一方海域的中心所在,任何人都不能无视。 它速度无双,纠缠在八臂魔猿的身上,不等八臂魔猿多做挣扎,就见整个身躯直接炸开,滚滚血水淌下,金莲扎根血肉中,侵吞无尽元神之精。 血光浸染,使得金莲带着一种凶煞之意,而倾吞元神之精后,那金莲的气机更是变得深邃许多。 光焰流转,无声中有火光迸溅,血肉成灰,不过刹那之间,那八臂魔猿身躯就有一小半直接消失了。 八臂魔猿在嘶吼,血水淌落,周身之上,毛发根根竖起,闪烁冰冷寒芒,如一根根长箭,其上有诡异的道痕浮出,有可怕的力量宣泄出来,像是错乱了这方天地,逆转了法则。 毫无疑问,这是极其强大的生灵,只不过,此时看上去分外凄惨,整个身躯,一小半消失不见,裸露在外的白骨,有一部分甚至化作碾粉,只是那生灵对此半点都不在意,这让东王公心中微沉。 “就让我来掂量一下你的实力吧!” 在这之前,东王公动用金莲之力,实则仅仅是想看看这金莲的威力如何,作为一门神通,最终要拿的出手,必定要有自己的优势才行,那火里种金莲,眼下来看,威力的确不错,就连那八臂魔猿,实力滔天,却还是瞬息之间,就被焚毁了小半身躯。 但要以此奠定胜局,还是不够的,东王公的手段,当然不仅如此。 “嗡!” 一道仙光,激荡开来,划破无垠虚空,照亮天地四极! 东王公身上,纯阳气流淌、炸开,其中宛若有大界浮沉。 纯阳如火,化作天地铜炉,焚烧万物,任凭那八臂魔猿百般挣扎,化出一片魔土,黑光滔天,魔焰炽烈,都来不及逞凶,就这般化作土灰,纯阳气为天生地养,秉性奇特,至阳至烈,为天地之一极,一旦动用,自有非凡威力,这一切皆在东王公的意料之中。 “倒是金莲,有些出乎我的意料,威力如此不凡,还是成长型的,这是真正的道器,与道同修,随我道行渐深,或能不断蜕变。” “只是那八臂魔猿,看起来毫无灵智可言,不然哪怕不是对手,仅仅躲避,却也是容易的。” “可以打败对方,但要轻而易举的将对方斩杀,难度不小,那八臂魔猿,同样有金仙修为。” 东王公眸光幽深,心中沉吟,微微自语道:“这或就是凶兽?” “有传闻称在龙汉大劫前,还有无尽凶兽兴风作浪,凶兽承接混沌神魔的怨恨与不甘,有着毁灭洪荒的执念,不过,所谓混沌神魔,来自这洪荒之中古往今来的至高神圣,那毁灭洪荒,多半为虚假,但凶兽在怨恨与不甘中诞生,倒是很有可能。” “单个凶兽,虽然实力不凡,对我等先天神圣而言,对付起来,轻而易举,但凶兽的数量,恐怕不少。” 东王公想到这古往今来,至高神圣,不知凡几,而神圣喋血,所蕴含的怨恨与不甘,又怎是一言可以道尽?现实当中,单打独斗的情况怕是少见,到头来,那一批批的凶兽杀过来,群殴的话,东王公扪心自问,自己可没有多少胜算,如此想着,东王公心中有些发凉。 ------------ 第10章岁月中落子 东海之上,倏忽之间,雾气迷蒙,水花翻溅,东王公踏浪而行,快速离去。 血腥气弥漫,多半会引来一些怪物的觊觎,东王公不想招惹麻烦。 “怎么回事?这雾气不散,突兀中出现,实在太过诡异了些。” 东王公突然停了下来,心中感到一阵不安,雾气蒸腾,浓郁的化不开,四周上下,白茫茫一片。 水泽点点,有雷光浮动,巨鳄从水中跳出,巨口张开,带着森冷杀机。 “不自量力!” 东王公冷哼一声,一朵金莲绽开,金光氤氲,流淌而出,而后金莲飞起,先一步扑向那巨鳄,巨鳄浑身鳞甲锃亮,闪烁冰冷的寒芒,宛若刀锋一样,这时却应声折断,化作一块块碎片,血肉模糊,其上有血水淌落。 金莲扎根血肉中,顷刻之间,那巨鳄化作一撮飞灰,飘散开来。 “奇怪,这些精怪,都失了智不成?就算灵智全无,本能犹在,怎敢对我出手?” 这不是东王公轻狂,而是事实如此,那巨鳄实力的确不凡,但不入金仙之境,对东王公而言,就只是蝼蚁一样的存在,彼此实力差距大,对东王公出手,完全是找死的行径。 “这巨鳄不是异变的来源!” 东王公眸光微转,望着眼前无边雾气,雾气如潮,汹汹涌涌。 “不能留下,这里或许会有凶险。” 不是东王公太怂,而是此地血腥气弥漫,本来就会吸引凶兽,若凶兽数量不多,那东王公倒是不需要太过担心,若数量多了,蚁多咬死象,更不要说,凶兽本来就不好对付,并非蝼蚁,不能无视。 东王公身上,无穷金光浩荡,有纯阳气流淌开来,金仙修为肆意宣泄,一条时间长河浮出。 时间长河之中,水花翻溅,一枚道果,在无边水浪中浮沉,那是金仙道果,化作锚点,在时间长河中打下道标,时间长河极为特殊,介于虚实之间,这也意味着若借助时间长河的力量,在洪荒之中横行,那速度必然很快。 那相当于在时间的尺度上行走,化千百年为咫尺,这效率就很高了,哪怕道行不曾有很大突破,借此却能做到之前千百倍努力才能做到的事情。 东王公身形化光似电,就要从这一方天地中消失,彻底遁入时间长河中,却见无边海水滚沸,宛若火烧,海水半边呈现火红,半边阴沉如暗冰,阴阳轮转,如冰火两重天,而后那交界处,猛然有幽森的眸睁开了。 东王公感觉到一种吸力传来,身形一顿,就此停下,而后望了过去,这一下,就连呼吸都差点忘了。 东王公头皮发麻,只见无边海水之中,一具具堆积的尸体,射出冰冷的光芒。 最关键的是,那些尸体身上,都有强大的气机流转,宛若有无穷大界在浮沉,滔滔伟力流淌,像是可以横推三千界,携带一种无坚不摧的锋芒,向着东王公杀来。 东王公身上,金光浮出,而后一株扶桑树,摇曳万千枝叶,金色的叶片,如一颗颗大星运转,舒展之间,就有充沛的神力,流转开来。 “哧!” 滔滔神光,与那诸多尸体对战在一起,东王公腾飞而起,像是要打开一条神秘通道,就此离开,却见青丝万丈,自那诸多尸体上冲出,缠住东王公的脚踝,东王公用力一震,诸多青丝断下,又有诸多青丝连绵而起,直接将东王公拖入海中。 “噗!” 东王公猝不及防下坠入海中,心中恼恨得紧,吐出一口海水,整个人显得万分狼狈。 “到底是什么鬼东西?” 东王公心中微沉,所谓脸面问题,无关紧要,倒是这其中蕴藏的巨大凶险,才值得东王公在意。 金莲绽开,扶桑树微摇,像是在这海水之中,升起一方神土。 神土璀璨,无边金光,氤氲流淌,东王公宛若化作一轮大日,火光汹汹,缠绕在周身的所有青丝,都化作土灰,崩散开来,东王公直接冲出海面。 “轰!” 无边海水,震动不休,而后一具具尸体哗啦一声破水而出。 到得这时,东王公才看清那诸多尸体的模样,那是面目清秀的女子,宛若睡莲,携有一种仙气,超脱凡俗之上。 哪怕死去,那冰冷的尸身,却似酣然入梦,而东王公的到来,恍若是闯入进来的不速之客。 东王公死死盯着那诸多尸体,双眸中精芒流转,带着一种震惊之色。 那诸多尸体,所有面容,居然是一样的。 那就像是同一个人! 不,或者说,那就是同一个人,以东王公的眼力,怎可能分辨不出那诸多尸体是作伪,还是具有相同的气机,相同的根源? 外在的皮囊,只是表象,最深层次的根源,都是一样的,这才是最为恐怖之处。 “同一人,这会是谁?” 诸多尸体张目,那冰冷的目光,如寒冰一般,使得这四周如坠入一片幽冥之地。 “咕噜咕噜!” 海面之上,无穷血水,冒着猩红色气泡,都浇灌到那诸多尸体中,这样来,那诸多尸体看起来,愈发红润,不似死物,宛若通灵。 东王公心生迟疑,猜测这背后有着惊天隐秘,这洪荒水深,古往今来,无穷纪元,万千神圣,岁月中落子,不知什么时候,什么地方,就会触动禁忌,招惹不祥,东王公自然十分忌讳。 在这之前,东王公又怎会想到,一滴金仙层次的血,居然会惹来滔天风波?与一尊至高天帝有关,为天帝设局,使得那一滴血在岁月中轮回,而东王公一头扎进去,若非盘古出手,怕是尸骨都要凉了,不,应该是自己的一切,都被人替换,自有人代替东王公活着,而唯独没有东王公自己什么事了。 “金仙层次的修为,还是太低,很多事情,无法参与,若我为大罗,那就可以在这世间从容落子了。” “或许正确的办法,是不断苦修,随时间推移,吾等先天神圣自然可以一点点推进修为,只是这非我所愿!” “那不知要穷尽多少岁月,方能有所成就。” “不过话虽如此,不代表有些事情,明知不可为还非要为之,这一具具尸体的背后,隐秘很深,有天大凶险,不是我应该参与的,就算劫与运相连,这其中或许有机缘,但还是避而不见为好。” 一株扶桑树摇动万千叶片,打出一片神光,化出一条通道来,而后东王公向外飞去,只是那诸多尸体,原本在不断吞噬海面上混合的血水,这时却四散分开,尸身为节点,结成一座大阵。 大阵摇青光,无边月色垂落,化作囚笼,东王公想要快速离开,根本不可行。 ------------ 第11章跨越万古的对话 大阵彻底激发,天地坠入一片黑暗中,肉眼无法看清,四周昏沉,如化作一片幽冥之地,有寒气汹涌上来,东王公身上,神光轰然一声炸开,在这里形成一片浩瀚神土。 “咔嚓!” 只见这时,那诸多作为节点的尸体,都直接化作飞灰,而大阵轻摇,浩瀚无穷的青光,就如一片雾气升腾,而后天地变幻,等东王公反应过来,整个人则是置身一座铜殿中。 东王公有些惊疑不定的向着四方看了看,断壁残垣,一片破败,看着无比沧桑,似是经历了漫长岁月的洗炼。 “怎么可能?这一座铜殿,是真实存在,并非假象,我莫非离开了东海?” “只是以我金仙修为,这大阵能不动神色中将我腾挪离开?” 东王公心中满是难以置信之色,纵是感觉眼前的景象,万分荒谬,东王公沉吟少许,到底还是向着铜殿深处走去。 落入此间,若背后有着惊天隐秘,那想要强行离开,显然是不可能之事。 这铜殿中,一片空旷,十分荒凉,突兀之中,东王公心中一震,只见映入眼帘的,是一条滔滔大河,那大河如暴戾的恶龙,穿山破壁,水浪翻溅,奔涌而下,而在大河之中,则有一具具尸体,就这般顺流直下。 东王公吐出一口浊气,心中有种明悟,“就快要知道背后的真相了吗?” 不知为何,东王公隐约间感到一种战栗,似乎那背后的真相,多半不如人意,只是这一切,又怎容得东王公退缩呢? 东王公化光似电,跟在那些尸体的身后,大河之中,浊浪翻腾,如咆哮的黄龙,奔涌而动,蓦然间,河面之上,那一具具尸体爆发出巨大吸力,本来如同死物,这一刻伟力滔滔,直接拉着东王公,像是要将东王公沉溺水中。 不过东王公心中早有警觉,这之前,东王公可是吃过亏的,同一个亏,不可能吃两次,扶桑树上,枝叶流淌金灿灿大光,悍然一击,就此将那诸多尸体都砸翻开来。 血水淌落,那些尸体,直接四分五裂,血与骨横飞,将整条河流都渲染成一片猩红色,血光浸染,河流宛若化作一条血龙,血龙张牙舞爪,携带浩瀚神力,通灵一般,猛地一摇,九天上,无量大光迸溅,而后诸多星辰,像是永坠。 东王公脸色微变,“这星辰不可能真的坠落,但眼前此景,又是什么情况?” 星落如雨,万千流光!东王公双眸中,神光湛湛,这是惊世神通,而后洞穿天地,望见无穷混沌迷蒙,浩浩荡荡,在无垠虚空中涌出,普一出现,宛若怒龙,张开巨口,吞噬万物。 混沌在扩张,天地坠入末法,这是一片完全陌生的大界。 “这还是洪荒吗?” 东王公眸子中露出惊疑之色,而后一枚道果浮出,其上青光氤氲、淌落。 扶桑树的伟力,与那道果相应和,这使得东王公身上的力量暴涨,而后浩瀚无穷的纯阳气,轰然一击。 虚空一阵摇晃,而后化作一块块晶莹碎片,坠落下来,那些晶莹碎片,坠落到一半,就彻底虚淡,消失不见了。 “果然,都是虚假的,这是在洪荒,天地开辟未久,这一切,皆为虚妄!” 东王公怀疑自己坠入到一种奇特幻境中,纯阳气都要燃烧起来,化作炽烈的光焰,烧塌虚空,有极尽璀璨的大光,席卷而出,从这铜殿中打出,要打穿一条出路。 “纯阳气所化,吕大哥,是你吗?” 铜殿中,有清冷的声音响起,东王公微惊,不知这说话的生灵藏于何处,哪怕神识外放,居然都找寻不到。 “穷尽古今岁月,终于在正确的时间节点上与你相见了吗?” 一株扶桑树,摇曳万千枝叶,无穷金色大光,喷涌而出,宛若有亿万颗星辰炸裂,这是扶桑树本能中感觉到不安,有一种相克的气机,涌现出来。 “你是谁?”东王公心中微沉,这说话之人,让东王公遍寻不到,这本身就很说明问题。 “我是谁?是了,吕大哥还不认识我。” 话音落下,四方上下,混沌气奔涌不休,有一条时间长河浮现,一位曼妙女子,面容模糊,有丝丝缕缕玄黄气垂落,如道亲临,就这般屹立河头,沐浴浩瀚雷光,雷光洗炼,浇灌而下。 “我的时间不多了。” 那曼妙女子突然脸色微变,随后娇笑一声,如春花开遍,艳阳升起,时间长河那一段支流,都似平静下来。 四周环境不再显得可怖,只是东王公心中更是警惕,一颦一笑,可引得气象生变,这本不算什么,但能影响时间长河,那就很恐怖了。 “吕大哥,你为先天神圣,却几度轮回,最终仰仗先天底蕴,勉强成就大罗,却前进无门,道途尽毁,一切的根源,都是因为,你是东王公,也是东皇,奈何有人篡你的名,夺你的运,斩你命格。” “我是东皇?” 东王公心中微动,诸多古籍记载中,东王公亦有东皇公的说法,只是这不普遍,亦有别称扶桑大帝、东华帝君,只是所谓东皇,一般不是指那一位吗? 那曼妙女子话音落下,就见无量时空,都在生变,万古岁月中,像是蕴藏有惊世的凶险。 时间长河翻涌,其上浩瀚的劫光,要将那曼妙女子存身之地,彻底打爆,化作地水火风,阴阳二气,万象流转,一切成空。 有太阴之气,流淌开来,那曼妙女子似乎化光、化电,有惊天动地的伟力,与那无所不在的劫光进行着终极对抗。 “以一尊大罗为祭,就为了跨越万古岁月,传递这样一点消息吗?” “我以自己为祭品,要逆乱命数,难道不行吗?” 那劫光淌下,东王公再也看不见那曼妙女子的身影,唯有一点声音,悠悠传来,那背后,似乎不止一人。 “祂若活着,这一方天地,自然不是现在这种模样,但祂死了。” “可我成功了,我将消息传递过去,你一定要活着。” 那劫光之中,有无穷血水,不断淌下,浩瀚血精,就这般消散开来。 “小心,太一,篡你的皇名,断你前路,此后你才为东华帝君,帝君虽然尊贵,又怎能与皇相比?三皇五帝,皇在帝前,而你,是以皇之尊,在这一盘皇纪中,有望证道盘古的存在!” “怎么可能?” 突兀之中,那曼妙女子声音淡去,而后有一种不可置信的声音传来。 “你怎么了?我以自身为祭品,怎会影响到你?” 那曼妙女子身边,又有一道女声,化作一阵轻叹,“盘皇纪时间不定,先有盘古,后有盘皇纪,证道盘古有劫数,崩毁万界,又称盘皇劫。” “这涉及隐秘太多,你知道的终究只是一点旁枝末节,太一虽说是大神通者,但又算的了什么?哪怕太一前面冠上东皇二字,依旧是沐猴而冠罢了。” “东王公,你记住,若你证道盘古,这一切终究可以挽回,我等作为祭品,为你赌上一切。” “愿你东皇之名,响彻宇内!” 东王公身形微顿,就见那时间长河中,劫光落下,万物成灰,之后一切都淡去,再不可闻,不可见,恍若一场清梦,很不真实。 “若这横跨无量岁月,传递而来的消息,都为真的,那这么说,我最后死了?” “只是这种手段,就算是大罗,都不能肆意妄为,毕竟,看起来,似乎涉及到盘古,若我这一方,为失败者,那这样的消息,又怎会传回来?” “是胜利者的纵容?对方轻狂大意?不,不可能,或许是战局依旧胶着,绵延无量纪元,难分胜负,悠悠岁月,谁在落子?我在这其中,又扮演怎样的角色呢?” ------------ 第12章可我还想抢她男人 东王公感觉自己在雾里看花,有些东西,隐约间似乎可见,却又半遮半掩,根本看不分明。 “东皇太一!” 东王公神情莫名,随后悠然看向四周,“不曾想,还能得见这样的惊天隐秘!” “不过,未来无定,变幻万千,那也只是未来的一种可能罢了。” 这一座铜殿,再次恢复平静,落针可闻,而唯有一条大河,无尽湍急的水浪,奔涌不休。 “这些尸体,又来自谁?来自那与我跨越无量纪元传音的女子吗?” “那女子抵挡劫光之时,有太阴之气浩荡,这扶桑树本能不安,想来或因于此?大道本源相克,若太阴之气横流,自是可以对扶桑树产生道伤。” “太阴大道?那会是谁?” 东王公眸子中露出一丝精芒,“会是祂吗?西王母?” “不,这也未必,太阴大道,并非仅有西王母擅长,而且我所知道的那些信息,半真半假,未必可信,却是不能当真的。” “大罗献祭,恐怕后果十分严重,要挽回一切,必须盘古出手才行吗?” 东王公心中微动,没有在这上面多想,此时多想无益,这自然不是说,东王公对此就不上心了,毕竟涉及自身死劫,有可能此后大运崩灭,一路蹉跎,怎可能不在意?只是就算在意,也是无用罢了,眼下这种修为境界,无法改变什么。 “这里诸多尸体,淌向何处?” 东王公继续随着那诸多尸体一起向着大河下游飞去,大河水浪翻腾,激荡不休,无边浊色,映照水花昏黄,带着一种幽冥气机,而后轰然坠落,来到一处巨大深渊前。 水浪砸入深渊中,东王公一眼望去,深渊漆黑如墨,下面根本望不到什么,如一只饕餮巨兽,张开巨口,鲸吞万物。 而那诸多尸体,同样随着水浪,坠入深渊中,天地一时沉寂,就见深渊之中,偶有光华闪动,不断汹涌,冲出的神光粒子,晶莹剔透,烁烁生辉。 “不知现在能否从这铜殿中离开?” 东王公心生退意,背后的真相,固然让人好奇,却不值得为此冒着巨大凶险,最主要的是,从那深渊之中,东王公感觉到强烈的不安,这超出东王公眼下实力所能承受的范畴。 扶桑树上,金灿灿神光,化出万千星辰,扶摇直上,悍然一击,随后如焰火一般,急速绽放开来,这整座铜殿,剧烈颤动一下,可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终究不行!” 东王公并未失望,这种情况,在东王公的预料之中,本就是抱着试一试的想法,可惜了,没有奇迹出现。 深渊浩大、广袤,黑光幽幽,突兀之中,却是开始生出变化。 “那是什么?” 只见漆黑如墨的最深处,竟有晶莹大光,若闪电一般,撕裂无穷昏暗,往上浮起,那速度飞快,浪潮滚滚,一座冰宫浮浮沉沉。 那一座冰宫,通体剔透,浑身透明,四周有磅礴的灵气,散溢出来,状若宫殿,实则并不宽大,仅有一间房屋大小。 “里面有人!” 东王公心中一惊,望见冰宫之中,躺着一人,那女子脸上遮有面纱,看不分明,却冰肌玉骨,乌黑秀发披肩,那是一位绝代丽人。 那女子看着像是沉睡,不似一具冰冷的尸体,但东王公从那女子身上,不曾感觉到生机流转,而那女子一旁,则有一口祭坛。 “祭坛几乎彻底坍塌了,不知荒废了多少岁月!” “天地开辟未久,这里究竟是来自古老纪元,天地未曾开辟之前?还是无尽纪元之后?” 那祭坛上,镌刻满岁月的斑驳气机,看着像是要彻底腐烂了,祭坛通体泛红,像是被血水浸染了一样,这时有丝丝缕缕黑光冒了出来,很是不祥。 黑光滚作一团,化作雾气一般,就见得从中有猩红色的血水淌落,血光泛起,如烟一般飘荡、盘旋,恍若有了生命一样,就在这时,那躺在冰宫中的女子,陡然张目。 东王公吓得跳了起来,像是见鬼了一样。 “怎么可能?居然还活着?” 东王公勉强让自己平静下来,随后谨慎的望着那女子。 “吕大哥,一定是被我吓一跳吧?” 有俏皮的话语传来,“我早已死去,大罗献祭,这一盘皇纪中,不可能出现了。大罗虽不死,却并非不受拘束,就算是盘古,也只是一尊强大的大罗,有些事情,都无能为力呢。” “但我不愿吕大哥忘了我,思来想去,逆乱古今岁月,终究要来见上一面,这样来,我比太真姐姐认识你更早了。” 东王公身形微顿,感觉到有些微妙,“原来是你,我们不是刚刚见过吗?不对,那是时间长河上发生的事情,间隔无量纪元,这两者间,在时间上并不一致,这女子若不清楚发生的一切,这样说也就不奇怪了。” “逆乱古今岁月,你又如何能做到?大罗献祭,我亲眼见你化作劫灰。” “不对,你并非活着,不然瞒不过我,原来早已死去,只是一点执念化生,并非生灵,故而可以在时间长河中横渡,来到这开天辟地之前。” “此时,你也并非真的见到我,只是被我这纯阳气所激发,故而激活了某种机制。” 东王公心中有些沉重,虽说背后的因果,东王公不甚明了,但一位女子,愿意为此献祭自我,无量量劫不出,这隐含的份量,却是让东王公倍感沉重。 “怎会如此?我一心求道,当不会欠下这等情债才对。” 这的确是东王公的真实想法,来到这洪荒之中,逐道而行,那永恒无上的大道,才值得东王公孜孜以求,至于凡人情爱,不过幻梦一场,根本不算什么,但除此之外,东王公实在想不通,为何会有人愿意为自己做到这种地步。 “对了,我若身死,几度轮回,大道无望,前路断绝,或许心性就大不一样了,这般来看,欠下情债,倒是有可能的。” “吕大哥,是指吕洞宾吗?” 东王公眸光微敛,心中沉吟,“我还会混到这种地步?从与三清比肩的先天神圣,沦落至此?若真如此,我岂非太过蠢笨了些?烂泥扶不上墙,依旧走上宿命?” 说实话,东王公心中是将信将疑的。 “有些隐秘,我所知不多,我仅仅一缕执念而已,若真知道诸多隐秘,想要在这里与吕大哥相见,也不可能了。” “我本人间弱女子,追逐吕大哥的路,可惜,我太过愚钝,身死道灭,化作幽冥一小鬼,后得太真姐姐的太阴之气洗炼,自悟太阴炼形诀,太阴炼形,向死而生,但与吕大哥还有太真姐姐相比,还是差太多了。” “我亏欠太真姐姐太多,若非太真姐姐相助,我是不可能证道大罗的,可我还想抢她男人。” ------------ 第13章太阴炼形 东王公听得眼皮子跳了跳,这未免太过狗血了些,不过有些事情,多半不是只言片语就能说清的,任何一尊能证道大罗的存在,必定俯仰无愧于心,不然道心有缺,又如何向道而行? 这自然不是说大罗都为道德楷模,而是不能自我感到心愧,道,只能直中取,不能曲中求。 “吕大哥,你本紫薇坐命,命格至尊至贵,只是人世蹉跎,有人逆转你的命数,三清可恨,为那昊天小儿出手,借李唐国运,削去你的命格,引天枢星坐命,贪狼入体。” “紫薇被制,天枢虽霸绝强悍,却不可持久,是乱臣草寇命格,只不过,吕大哥天资才情绝世,散尽家财,借功德压制贪狼,此后破劫入道,踏上仙途,虽无法一统宇内,角逐人皇尊位,但红尘迷浊,那最后一尊人皇,应在赤帝,赤色大光,霸绝寰宇,时机不对,本就无望。” “李唐这般出手,自是断送自身气数,那等圣人,牧养众生,又怎在意尘世疾苦?此后五胡乱华,神州陆沉,也就是可以想象的事情了。” 那女子话音传来,实则这一切,都不过存于执念当中,而那一具尸身,在这过程中,其实不具有太大意义。 “太阴炼形,故而一缕执念,也能化出形体?” 东王公眸光微转,万劫阴灵难入圣,能做到这种程度,看似轻易,实则艰难,倒不是说,血肉化生,再造出一具躯体,真的很难,而是衍生而出的,想要完全契合,难如登天。 “吕大哥,小心那些人,修行路上,古今岁月都有敌。” “天枢坐命,你曾自嘲纯阳不在,前路无门,号做天枢,贪狼挥剑,自开剑仙一道,可惜,就算为一道之源流,彼时吕哥哥你的敌人,早已高高在上,错过天时,回天无力了。” “你为天枢,我为望舒,只敢远远望你一眼,而这一盘皇纪中,我虽然不出,却依旧祈福,愿吕哥哥你能证道盘古,悠悠岁月中,俯瞰红尘日月,盘弄古史,挽回一切遗憾。” “望舒?” 东王公脸色微变,“那月宫之中的先天神圣?你我怎会产生交集?” 东王公心中感到十分疑惑,按理来说,与望舒不该有过多关联才对,那一位先天神圣,可是在月宫之中,月桂树下,不断苦修,后世传闻中,关于望舒的,可不多见,而且任何一方古籍中,应该都不曾记载东王公与望舒的关系。 况且,先天神圣,多半都是逐道而行,贪恋凡间情爱,简直是不可想象的事情,只是东王公心中疑惑,注定无法得到那女子的直接解答。 那一缕执念,终究并非活着的生灵,此时所有言语,都不过是那女子横渡时间长河,心中所念所想所执,混同大罗的浩瀚伟力,将想要说的话烙印下来,在这里诉说给东王公听罢了。 “吕哥哥,小心所有先天神圣,你们能在开天辟地之时,显化世间,就至少说明,曾在某一段岁月支流中,成为胜利者,如此一来,方能逆乱古今岁月,将自身印记,烙在天地根源之中,追溯天地初开之时。” “理论上任何一尊大罗,都能做到这一点,但洪荒底蕴深厚,大罗辈出,彼此制衡,唯有胜利者,才能这样做,失败者,面世的时间,只能推后,但不是说,此后就无法逆改跟脚了,只要能不断扶摇直上,在这赌桌上,站在胜利者的一边,自能将自身时间线不断往前推移。” 那女子话音落下,突兀中见得身躯之上,有丝丝缕缕黑烟淌落,此时望去,神圣不在,宛若坠入幽冥之中。 “一段岁月支流中,你我能相遇、相见,于这洪荒天地初开之时,再见到吕大哥,我已经满足了,这一切,皆是我的私心,此后,忘了我吧。” 在东王公眼中,冰宫之中,那女子身上,一开始仅有丝丝缕缕黑烟,而骤然间,直接崩散,完全化作黑光,再虚淡开来,消失不见。 显然,那一缕执念,并不能永生天地间,这是崩灭了。 东王公有种怅然若失之感,尽管这一切,都如雾里看花,看不分明,不过是一段岁月支流中发生的事情,沉溺岁月河床中,一切都被葬下,若无意外发生,甚至永远都不被人知,宛若虚妄,但东王公知道,那都是真实发生过的。 只不过,大罗极为特殊,可以逆乱古今岁月,万古时空成环,过去未来都可变。 这种境界,不可思议,倒果为因,只作等闲,才使得在没有最终的胜利者出现,掌握全局,所有变数,握于指间之时,一切都非定数。 “这一盘皇纪中,再不会出现了吗?” 东王公神情怅然,陡然间,有一丝明悟涌上心头。 “若要大罗献祭,丧失自我,这一盘皇纪中,彻底不出,那代价太大,以这般手段,向我传递某种消息,是因为我落于下风?证道盘古的过程中,对方开始占据优势了吗?” “但对方占据优势,怎可能坐视望舒这般作为?而望舒所谓大罗献祭,并非一人,背后应该是一群势力,这种情况下,居然让望舒成功了,这就是不可想象的事情了。” “若不是这样,那只能说明,我不曾一败涂地,望舒所知,当只是一部分,有些话语,不可言说,不然会生出惊天变乱,但就算如此,那也当留有后手,不可能眼睁睁看着对方付出这般惨烈代价才对。” 东王公身上,浩瀚神光,猛地迸溅开来,如有大千万象轮转,有滔滔伟力汹涌,纯阳气激荡而出,悍然一击,打入冰宫之中。 纯阳气化出氤氲紫气,刚刚接触到冰宫,那冰宫就无声中裂开,而后那一座祭坛,飞光一般,蹿入东王公手中。 祭坛望着十分破败,带有一种沧桑气机,咔嚓一声,直接化作一块块碎片,崩落开来,在祭坛之中,有一缕太阴之气,纠缠成一团,通体剔透,纯净无暇,却有一种冰凉的气息,使得四周宛若坠入冰窖之中。 东王公出手,将那一缕太阴之气收了起来。 “留有后手,还有挽回的希望,那最惨烈的结局,终究不必出现。” 东王公眸子中露出一丝精芒,这已经能说明一些问题了,那无量岁月中的博弈,胜负未分,最终的结果,在迷雾当中,并未显现。 若胜负已分,就不可能是眼下这种结果,必定是望舒殊死一搏,化作最炽烈的光,如流星般,刹那之间,便是永恒,彻底燃烧自己,这样来,就不可能还有一线生机了。 ------------ 第14章欲向九天飞去 “嗡!”太阴之气上,传来一阵冰凉之意,而后有一枚枚道文,跳跃之间,涌入泥丸宫中,有一种玄妙道韵,流淌开来。 “太阴炼形诀!” 东王公眸子中有精芒流转,“果然是一门奇功!任何能证道大罗的存在,都不容小觑。” 东王公甚至都不能将那太阴炼形诀短时间内揣摩通透,那毕竟是一门直通大罗的无上奇功,当然,这世间不存在依靠道法就能破开那一重关卡的,大罗,无尽时空,永恒自在,岂是等闲? 更不必说,东王公所持的道与望舒的有很大差别,但这太阴炼形诀施展开来,却也算是一门神通,太阴炼形,可熔炼万物,化万物为己用,具有莫测神威。 “轰!”那冰宫之中,无尽炽烈的光芒,璀璨夺目,激荡开来,如一根浩瀚天柱,摇动无垠虚空,随后就有神力喷涌而出,推动整个冰宫,再次坠入深渊之中。 那深渊一片漆黑,深不见底,东王公对此有些忌讳,不愿轻易涉足,如此一来,就只能眼睁睁看着那冰宫化作一阵神光,消失不见。 东王公神情怅然,却见这时,整座铜殿,发出剧烈的摇晃声,轰然一声炸开,崩散成一块块碎片,化作土灰,四散而起的尘灰,飞扬,虚空都为之崩塌,有混沌气汹涌出来。 一株扶桑树,摇动万千叶片,金灿灿大光,肆意横流,在东王公身前化出一片神土,抵挡那肆意漫延的混沌气流。 “铜殿毁了,这也正常,逆乱岁月的产物,自然要尘归尘土归土,原来或还能有所隐蔽,瞒天过海,这太阴之气到手,祭坛被毁,显然就瞒不过那冥冥中的天意了。” 东王公心中岿然一叹,看了那深渊一眼,双眸凝视片刻,就此化作一片神光,自这铜殿中遁出。 “哗啦!” 只见东王公掀起无边水浪,再次飞起后,却是又回到了东海之上,那海水之中,依旧有无尽血腥气流转,一切恍若未变,东王公的心态却是变了。 原本东王公是想要往那不周山走一遭,毕竟不周山,为这洪荒中心所在,传说中为盘古脊椎所化,虽神话传说未必为真,但这种说法流传下来,必定有因,想来从中能得到一些机缘。 而现在,东王公望向虚空,一轮大日,散发无穷光热,那九天之上,或许才应该是东王公的目标所在。 “望舒!” 东王公眸光微转,这女子,虽然短暂相处,要说有多深感情,那就是说笑了,但不管怎么说,东王公终究无法对此无视,无论如何,总要去那月宫之中看一看才对。 陡然间,四周无穷水浪翻腾,那翻动的水浪,此起彼伏,不断向外扩散,携带着无穷血水,浩浩荡荡,引得诸多精怪吞食。 这之前东王公在此斩杀过凶兽,凶兽精血淌落,对精怪而言,可以算是一种大补药。 虽说这样一来,修为境界很可能并不纯粹,其中混杂有诸多异气,此后想要继续突破,难度就会大很多,但对诸多精怪而言,又能强求什么呢?不是先天神圣,在这洪荒之中,本来就是朝不保夕,唯有力量,真实不虚。 诸多精怪彼此间同样在不断厮杀,东王公对此并不在意,只是身上神光卷动,欲向九天飞去,就见得一阵凶猛的咆哮声响起,而后一条长岭般的蛟蛇,额头有角,身披银色鳞甲,威风凛凛,透着凶猛杀机,向着东王公扑来。 东王公脸色微变,“又是一只凶兽吗?” 那蛟蛇看起来,与寻常精怪并无区别,但浑身凶煞气浩荡,弥漫不休,宛若要实质化开来,显然,这是被滔滔怨恨之气浸染,生出蜕变,已然不能算是寻常精怪,灵智全无,只有一种不断毁灭的欲望,这自然就是凶兽了。 凶兽来源万千,但有共通之处,那就是被怨恨之气浸染,那无穷怨恨之气,来自古往今来至高神圣,惨死盘古之手,如何不怨?想要解决这等怨恨之气,实在艰难,由此可见,这无尽凶兽,怕是会绵延不断,成为祸端。 那蛟蛇长岭一般,银光闪闪,有一枚枚鳞片若仙金淬炼,银光氤氲,淌落开来,就如一柄柄天刀,透着无尽锋芒。 东王公手持景阳钟,钟声一响,就有无数钟波向外扩散,波光潋滟,宛若要摇落无边星河,有无穷大光,浩荡流转,若星光垂落,丝丝缕缕,如瀑一般,有一种浩瀚伟力,汹涌而起,使得虚空炸裂,混沌气弥漫开来。 混沌气肆意流淌,不断扩张,像是化作一只饕餮,鲸吞万物,而后混沌气浪翻滚,与那蛟蛇狠狠碰撞在一起,任那蛟蛇实力滔滔,这一击之下,浑身筋骨都碎裂开来,血水不断淌落,原本那蛟蛇威风凛凛,此时却分外凄惨,血肉模糊,已然半身不遂,只能等死了。 东王公对此并不意外,别看东王公一路走来,好似都受到压制,但那是因为遇到与大罗相关的事物,这样来,东王公就算心气再高,也无能为力。 至于那蛟蛇,显然不在此例,仅仅一击,就让那蛟蛇丧失战力,而后东王公身上,一朵金莲绽开,金光浩荡,那金莲扎根蛟蛇血肉中,仅仅片刻时间,那蛟蛇就化作土灰,烟消云散。 东王公并不迟疑,不愿在这里多呆,这里血腥气浓厚,时间继续拖延,会招惹来更多凶兽,这样来,就麻烦大了。 虚空悠远,上接星河,下通大地,九天罡风不断,待得东王公昼行夜出,持续飞行近千年时间,可见罡风化作实体,呈现出淡蓝色的风刃,风刃往来之间,切割虚空,有碎金裂石之声响起。 东王公身上神光升腾而起,化作熊熊圣焰,此时可见一轮银月高悬,光华无尽,璀璨夺目,而后又是耗费十年光阴,东王公贯穿无尽罡风汪洋,终于落脚太阴星上。 太阴太阳星据说为盘古双眸所化,东王公自然知道这并非真相,但不管怎么说,这太阴太阳星在整个洪荒之中具有非比寻常的地位,却是不容小觑的。 “嗡!”就见得东王公身上,有金光浮出,随后扶桑树微微震动,冥冥中与太阳星有着某种关联。 东王公神情显得有几分微妙,遥遥望了太阳星一眼,那太阳星,东王公必定是要去的,但不是这个时候,毕竟那太阳星上两只金乌,也不是好对付的,东王公不会小觑对方,狮子搏兔亦用全力,更不必说,对方同样是凶猛恶兽,并非软弱可欺之人。 ------------ 第15章天机示警 一轮神阳向着四周散发无穷光热,本身就如一个巨大的火球,而在那太阳星上,更是有无穷神焰汹汹,化作火浪,迸溅开来,就像是有一方大界生灭,充满着浩瀚的毁灭力量。 那种神焰之中,很难想象还能有生灵生存下来,实际上,那亿万里无穷火海,的确无比荒寂,并无人烟,虽说生命的奇迹,很可能在绝域之中绽放开来,但这里是连虚空都可以烧踏的地方。 “轰!”突兀之中,有漫天火光,宛若化作山岭一般的火龙,咆哮着,吞吐神焰,搅动无边火海,有惊天火浪翻飞,浩浩荡荡。 而在那火海中央位置,则有两只金乌,浑身淌落金灿灿大光,望着充满一种神圣之感,在这样的恐怖绝地中孕育出的生命奇迹,自然不会是什么后天生灵,而唯有先天神圣,得大道眷顾,为祂的亲子,才能在这样的环境中生存下来。 “我感觉到一种悸动,似乎有什么重要事物,本该在你我手中发挥出重要作用,但命运的轨迹,却发生了偏移。” 只见一只金乌在神光之中,化作一神情冷峻,充满威严感的男子,那是帝俊,此时同样拥有金仙修为。 “大兄,还继续闭关苦修吗?” 这说话的金乌,浑身金色翎羽张开,在无边火光中淬炼金芒,带着锋锐之意,似乎可以碎金裂石,如仙金洗炼而成,与此同时,四周火精喷涌,吞吐之间,实质化开来,就如火之大道流转,有秩序的神链,浩浩荡荡,发出金石之音,贯穿虚空。 这是一种极为可怕的场面,火光明灭之间,有极为璀璨的光芒绽放开来,就宛若流星一样,短暂的刹那化作永恒,有绚烂的虹芒在天地间升起,而后就此永坠。 “暂且看看,那种感觉,一闪即逝,或许只是错觉。” 帝俊眸光微转,这只是敷衍之词,帝俊自然不会真的认为那只是一种错觉,但如此仓促中离开太阳星,真的妥当吗?帝俊心中是有所迟疑的。 “大兄,这有什么好犹豫的?你手中有河图洛书,我手中有混沌钟,待我将混沌钟彻底炼化,以东皇之名,镌刻其上,必以皇者之资,扫荡诸多神圣,你我兄弟联手,这世间有谁值得我们敬畏的?” “太一,你太轻狂了。” 帝俊皱了皱眉,沉声说道:“你有成为东皇的潜力,但现在还不行,待得突破到大罗,才可以勉强为之。” “以混沌钟镇压命数,这样做还不行吗?” 太一说到这里,自失一笑道:“是了,这混沌钟为先天至宝,我尚不能完全炼化,要以混沌钟镇压命数,强行称皇,却是不可行的。” “一切都必须等突破到大罗才行,这浩瀚天地中,名器十分重要,不可轻授。” “可我感觉到了,一切都似有变,若是错过,此后麻烦不断,甚至这机缘彻底丢失也说不定。” 太一说到这里,眸子中露出一丝阴霾之色,“这世间能与你我兄弟争锋的,莫非是那昆仑山上的所谓盘古正宗?” “你我曾在时间长河上,遥望昆仑山上生出变化,那三清之流,假借盘古之名,汇聚天地气数,以假乱真,到得最后,说不定让那三清真的成了气候。” “这世间神圣无尽,你我与三清还算打过交道,就该知道,对方并不是好相与的,这或许会是你我将来称皇的阻力。” “以皇之名,统御无量众生,合众生之力,才能更好突破,不过现在不必多想,暂且苦修就是了。” 太一听到帝俊这话,却是沉默少许,才是说道:“心血来潮,受到天机示警,就此不理,或会命运走向岔路,但你我若都外出,也有不妥,不如你我暂且分开,我外出寻找机缘,若能得到突破太乙的重要线索,或许能提前占据一定优势,甩开其它先天神圣。” “不然的话,你我固然得天独厚,在这太阳星上,神焰滔滔,火之大道宛若实质,如直面大道,但要借此突破到太乙之境,却是不易,就算最终能够突破,想来也会耗费无尽时间。” “虽说对我等先天神圣而言,时间漫长,我们等得起,但就怕其它先天神圣会在这过程中,超过我等。” 无论是帝俊还是太一,心中都是有着紧迫感的。 太阳星上发生的事情,东王公自然不清楚,此时东王公遇到了麻烦,这太阴星上,无穷冰寒之气,如化作冰霜,在虚空中交织、缠绕,实质化开来,雾气升腾,其中带着极致的冰寒,像是可以冻结万物,就连时光在这里都能直接封冻起来。 若非东王公身上,浩瀚神光激荡,在身周三尺之地化出一片神域,守护自身,恐怕早就被冰寒之气侵袭血肉之中,那滔滔冰光,显化出来,什么不朽,什么永恒,什么大道万象,都像是要被冻结成灰,万古都要不存。 东王公头顶上方,一枚道果就这般徐徐放出青光,青光微摇,如有三千大界在其中浮沉,浩瀚无穷的伟力,肆意流转,在那无穷冰光中开辟出一条前行的路。 那所谓冰光,实则是太阴大道的一种体现,来到这里,东王公可以感觉到手中那一缕太阴之气,在微微颤动,不过东王公眸光微转,却没有借助这太阴之气的力量,进入太阴星深处。 若依靠太阴之气与那浩瀚无穷的太阴大道相互共鸣,东王公要进入太阴星,想来会容易许多,但若依靠自身力量都不能进入太阴星,那未免就太过可笑了一些。 别看东王公仅仅是金仙修为,这种修为,看似微弱,实则不然,万丈高楼平地起,从来就没有一步登天的道理。 在这种情况下,东王公不愿动用太阴之气,这不是因为面子,那太阴之气,事关重大,东王公手中仅有那么一缕,却是不能随便动用,以免生出意外之事。 “轰!”有极致璀璨的光,迸溅开来,那光芒扫荡之间,整片天地都在轰鸣,大道脉络就此浮现而出,一丝丝道韵流淌,透着斑驳沧桑气机,整个太阴星都为之震动,那是无穷浩瀚的纯阳气,纯阳气激荡,就如一轮神阳升起,那炽烈的光焰,焚山煮海,像是要将一切都化作飞灰。 对于这太阴星上无穷冰寒之气而言,与那纯阳气相互碰撞,就如水火轮转,这相生相克,必然产生最为激烈的反应。 眼下情况正是如此,若是他人来到这太阴星上,必定不会这般麻烦,唯有东王公这等执掌纯阳之道的存在,本身道行又不足以将修为彻底内敛,避免与这太阴星相互交感都做不到,作为先天神圣,所谓相互交感本来是一种优势。 先天神圣,与道相合,如大道亲子,这就像是随时随地都处于天人合一的境界中,对于大道感悟有很大助益,但有利必有弊,来到与本身所持大道相克之地,那受到影响也会格外的大。 ------------ 第16章月桂树 太阴星上,四周一片静谧、萧瑟,极度的虚空,像是有一方大界在衍生,有莫名的道与理在交织,万物枯败,一切成空,唯有极致的冰寒,像是冻结了时光,使得这里演变成一种罕见的绝域。 这里人烟不存,生灵不显,然而恰恰在这种枯寂之地,天地间恍若有莫名的轨迹浮现,有繁杂深奥的规则与秩序浮出,化作神链,交织在虚空中,衍生成神秘的纹络,有大道的气机,喷涌而出,实质化开来,在这里激荡、流转,玄妙的轨迹,彻底凸显,似是将天地根源暴露在外。 东王公不曾动用扶桑树,借助扶桑树的力量的话,在这太阴星上,或许作用很大,但也可能起到反作用,扶桑树虽为先天灵根,本身具有莫测神力,但都是纯阳属性,与这太阴星属性不合,相冲严重。 若东王公能完全动用扶桑树的力量,那自是要另说了,但以金仙修为,还不足以做到这点,先天灵根,具有莫测玄妙,或与那先天灵宝一样,有着极为惊人的背景,不容小觑。 不过仅依靠东王公自身的力量,也足够了,无穷浩瀚的火光,迸溅开来,在东王公四周化出一片浩瀚火域,那火域升起,滔滔神焰激荡,而后诸多冰寒之气就这般被排挤开来,东王公不断深入,最终来到太阴星的中心所在。 “那是月桂树!” 月桂树上,一枚枚叶片,闪烁冰寒之气,那宛若冰霜,凝结而出,四周时光都像是彻底冻结,虚空凝固不动,东王公不敢仓促上前。 “又是一株先天灵根!” “只是在这里,都找不到望舒存在的痕迹,难道说,这一盘皇纪中,望舒真的不存了吗?” 想到这里,东王公眸子中露出一丝阴霾之色,“若无痕无迹,又该如何做,才能争取一线生机?” 这里是太阴星的中心所在,若在这里都无法挽回什么,在其它地方就更加没有希望了,这由不得东王公心中不急。 “不,我心急了,却是于事无补,任何一尊先天神圣的孕育之地,都不该这般轻易就找到,我能找到,或许还是因为手中的那一缕太阴之气,不然的话,这先天灵根月桂树,真的可以如此容易就找到吗?” 哪怕东王公不动用那一缕太阴之气,但对先天灵根而言,对此可以感应到,倒也不是什么很奇怪的事情。 东王公沉吟少许,最终直接盘膝而坐,默默感悟太阴炼形诀,在这样的地方,想要有所进展,或许只能在太阴炼形诀上下功夫了。 随着东王公沉浸在修行当中,这天地之间,恍若有一条条线,盘根错节,彼此交织成网,有各种规则、秩序,衍生出一种浩瀚磅礴的力量,随这虚空同呼吸,那上下起伏的波动,就宛若大道在流转。 恍惚中,似是可见万物繁盛枯败,草木一秋,零落成泥,回归根本,动静之间,不断轮回。 那是天地之中,永恒的法则在演变,无上的大道轮转,生灭之间,周而复始。 而后时光似乎在起作用,东王公恍若随着那无穷极致的冰寒之气,踏足一方浩瀚的冰雪大界,无穷冰花,纷纷起舞,这是太阴大道为根本,衍生而出的大界,依托在月桂树上。 若说这浩瀚洪荒,不周山为天地脊梁,那么这一方大界,则以月桂树作为撑天之物,那大界中,漫漫时光流转,天地淌落冰光,千百万里大地都被冰封,这里广博浩大,却无半点生灵出没,一片枯寂与荒凉,而在那大界中央,有月桂树的身影流转。 月桂树那庞大的枝干,上接九天,下连大地,贯穿天地四极,为道之形体。 在这过程中,从月桂树上,坠落一丝丝晶莹光点,那光点如一只只萤火虫,飞窜而起,洋洋洒洒,汇聚起来,则化作一条晶莹的长河,融入到东王公的身上。 那是太阴大道在与东王公生出共鸣,而在东王公身上则有一丝丝温润如水的晶莹白光,就这般升腾而起,这与纯阳气本身格格不入,应该说,与东王公自身的本质也应该有很大的冲突才对。 但这时候居然没有半点妨碍,概因为东王公沉入某种冥冥的大道至理之中,宛若与天地相合,身与道同,自然不受半点影响。 东王公短暂借助月桂树的力量,穷搜天地,在这太阴星上,居然依旧不曾发现半点先天神圣的影子,东王公一时有些沉默下来。 “真的没有任何发现,就算先天神圣行踪隐秘,但借助先天灵根的力量,不应该瞒过我才对。” “还是说,这一盘皇纪中,再也没有半点希望了吗?” 这种结果,不是东王公所乐见的,因为这不单单意味着那女子再不可见,另一方面,也说明了东王公一败涂地。 为何会败?明明有着足够先机,究竟是因为自身轻狂大意,还是说那敌对者有着出人意料的人格魅力,可以吸引诸多先天神圣加盟,乃至最终使得东王公优势全无? “这不应该才对,或者说,因为我太阴炼形诀还不曾入门,所以不能发现望舒的身影?” 东王公眸光微敛,沉入一种无思无想之境,整个人宛若彻底与道相合,周身之上,有一种玄妙莫测的气机,淌落开来。 “轰!”有浩瀚的大光,迸溅而出,而后东王公一缕神念化出,就见引得四方冰寒之气呼啸而来,那冰寒之气像是要将那一缕神念彻底冻结,化作土灰。 白光流转,那神念化作实体一般,而后一寸寸裂开,生命的气机,要彻底崩散,坠入到死亡之中,却有一种新生的力量无声无息中孕育出来,那种力量,与东王公自身的纯阳之力,有着很大差别,甚至那神念实则是彻底朽灭过的,不过是死之极尽,阳尽阴生罢了。 这种道理,东王公早就明白,阴阳轮转,二气相生相灭,彼此循环转换,并不为奇。 但这同样有着限制,有些事情要真正做到,并不容易,譬如东王公自身完全是以纯阳气所化,这就是走了一个极端了,若要直接在本体之中孕育化生出太阴之气,那简直是痴心妄想。 一片火海之中,要容纳一滴水来,又怎是容易之事?至少目前东王公做不到,但化出一缕神念,只是使得这一缕神念蜕变,周身流淌太阴之力,却并非不可行。 ------------ 第17章开天四灵 东王公那一缕神念,彻底蜕变,其上再也不曾见到半点纯阳气机,完全被一种太阴之气笼罩着。 如果说一开始,那一缕神念,就宛若一缕灿灿神焰,那么现在则如晶莹的冰块一样,充满着冰寒之意,那是太阴大道的一种体现,尽管那一缕神念十分弱小,却宛若与这整个太阴星相互共鸣,有一种奇特的蜕变在发生着。 这一切看起来简单,其实不然,其他人想要蜕变,与太阴大道共鸣,那根本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但东王公却是一个意外,有着太阴炼形诀,自然有着改变的可能。 太阴炼形诀,到底是来自一尊至高大罗,本身有着非凡之处,东王公不断揣摩体悟太阴炼形诀中的真意,就愈发能感觉到其中蕴含的极为深刻的大道至理。 在这样的过程中,东王公本身的实力,实则也得到了很大的提升,这种提升,甚至是立竿见影的。 最主要的是,东王公本身的大道为纯阳大道,纯阳之力,浩浩荡荡,流转不休,横击之下,就宛若是汹汹神焰喷涌而出,那是炽热的岩浆流,若火龙喷吐怒焰,焚烧天地,毁灭万物。 但这种极致的毁灭,其实本质上,依旧有很大的不足,东王公固然是先天神圣,天然占据一道之源流,但说是大道之化身,还不如说只是大道的一种外在载体。 先天神圣若不曾证道大罗,那么跟所掌握的大道就永远都不能划上等号,是大道在驭人,而非人在驭大道,唯有彻底突破,等到那时,真正与大道相合,才不分彼此,可以称作祂,亦是一尊道祖,俯仰之间,手握星辰日月,红尘万象变迁,都不过是过眼云烟。 那一缕神念,吞吐之间,整个太阴星的力量都像是加持其上,使得这四方天象,都为之变换,呼气之间,虚空中化出一条白气长龙,连绵无尽,吸气之间,又见无穷白气此起彼伏,如山峦跌宕,充满无穷韵味,这动静之间,就有排山倒海一般的伟力,汹涌不休。 “轰!”一念生,好似可见万物枯荣,而后轰鸣一声,落入那一方大界中,那大界整体都是依附在月桂树上的,这有些先天不足,并不是一方自给自足的完整大界,但其体量巨大,自然是非同凡响的,而这个时候,随着那一缕神念进入其中,四方山海都为之摇动,万里星空都摇落星光如雨。 漫天的太阴之气,浩浩荡荡,如搅动风云变换,这里再也不能保持原有的宁静,也就是在这种巨大动静面前,那月桂树的投影落下,无数叶片纷飞,枯萎,零落,有点点晶莹的白光,丝丝缕缕洒落下来,那白光扭作一团,不断融合,最终化出一缕最为纯净的太阴之气。 那太阴之气普一出现,就成了那一方大界的中心所在,整个大界,宛若化作道场,天地之中,滚滚大道轰鸣,各种秩序与规则的神链交错开来,最终盘根错节,化作网状,而那一张巨网,则网罗万物,而东王公那一缕神念,就如飞虫一般,自投罗网。 四周一片空无,东王公整个心神置入那一缕神念中,却能感应到虚空中若有若无的一种阻碍之力,在这种阻碍之力下,像是寸步难行,真的想要有所动作,都显得十分艰难。 “怎会如此?” 东王公心中不解,那一缕神念,彻底与这太阴星上诸多太阴之气同化,若说唯一的不同之处,应该就是那太阴之气的根源,还是来自纯阳之气,属于阳尽阴生的产物,这终究是有所不同的。 但阴阳互换,本就是正常之事,出现这种情况,并非不可能,而这其中,不应该存在隐患才对。 虽然感到有所疑虑,东王公心中依旧平静,那到底只是一缕神念而已,就算有所折损,也不会对东王公自身产生太大影响,唯一的不妥之处在于,东王公本来寄希望通过这种方式找到望舒的生机所在,但若是折损了,这一趟月宫之旅,怕是要白跑一趟了。 至于那月桂树,东王公想要得到,基本无望,两者大道并不相合,跟得到扶桑树的过程那是有着天壤之别的,想要强行将月桂树夺到手中?那更是痴心妄想。 哪怕月桂树没有灵智,唯有本能,其本质上依旧相当于一尊大罗,是与大罗同等层次的存在,这就跟先天灵宝一样,可望不可即,虽能暂时掌握在手,不代表就可以彻底掌控了,除非东王公自身实力能够突破,若是突破到太乙之境,不知是否可以强行将月桂树拘拿过来?这还真是说不准的事情。 东王公对于太乙之境,多少有点感悟,如果说金仙之境,只是在时间长河中定下一个锚点,那么太乙之境,就是将自身之所在,逐渐扩散开来,乃至向着过去未来不断推进。 这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已然是涉足到时间的领域,而在这一道上若是浸淫很深,那意味着可能会有更多的时间来不断积累。 对于真正的强者来说,过去未来都是可变的,故而所谓太乙之境,永无上限,虽说对于大罗而言,无论太乙之境有多强,哪怕无限逼近大罗,依旧不堪一击。 这就是境界高一线,便高的没边了。大罗为至高,那是不可言,不可想象的一种境界,不在常理之中。 东王公不在这上面多想,整个心神,依旧与那一缕神念相合,就见这时,那整座大界,突兀中有一丝丝一缕缕混沌气冒了出来。 那混沌气乍一出现,还不显眼,但混沌气却在不断扩张,极短时间里,那混沌气浩浩荡荡,就化作长河激荡,无穷水浪翻腾,最终鲸吞万物,化作汪洋肆虐。 这个过程极为短暂,那混沌气流演变的速度实在太快了,而后天地虚空都崩塌开来,只是崩塌之后,却不曾化作地水火风,而是化出一股纯粹的太阴之气。 世间万物存世的根基,未必就是地水火风,所谓地水火风,据说是开天四灵,有四象之说,但这不是唯一的。 任何一种大道,都可以作为天地万物的根本之所在,而后不断演变,一道演化万道,乃至使得天地圆满,不过真正能做到这种程度的,恐怕极为罕见。 ------------ 第18章羲和 天地在崩毁,时光都宛若化作空无,突兀之中,有一道声音悠悠传来。 “没想到,东王公道友,你真的来了。” 无边混沌气浪翻滚之中,有一女子自虚无中走来,其话语清淡,带有一种淡漠高远气机。 东王公眸子骤然一缩,从那女子身上,东王公感到到很大的不安,“你又是谁?” “太阴星上,除却望舒姐姐外,难道就没有其它先天神圣了吗?” 那女子轻笑一声道:“我为羲和,见过东王公道友了。” “此世你我虽初次相见,那浩瀚纪元之中,实则早已相见过,只不过,当时我身份低微,与东王公道友却是一者在天,一者在地,不可同日而语,故而没有太多交集。” 东王公心中一沉,随后沉声说道:“难道说,像羲和道友这般,逆乱古今岁月的大罗强者很普遍吗?” 羲和淡笑道:“若这世间唯有一尊大罗,那要逆乱古今岁月,自然是轻而易举之事,只是大罗与大罗之间的差距,比东王公道友所想的还要森严得多,相差微毫,就如天堑一般。” “我能逆乱古今岁月,自是背后有人出手的缘故,就如望舒姐姐,能够来到此世,不也是有着众多至高神圣付出惨重代价,才能做到吗?” 说到这里,羲和微微叹道:“东王公道友天资才情绝世,我曾以为,唯有那一尊至高存在,有着证道盘古的可能,没想到,东王公道友哪怕大运崩折,此后几度轮回,依旧可以威胁那一尊至高存在。” “到头来,证道盘古的劫数,绵延无尽,哪怕天地开辟,演绎出无量纪元,一切都还不曾抵达终点。” 东王公沉默少许,才是说道:“对方是谁?” 从眼下的局面来看,东王公自能猜到背后所发生的一切,望舒等人付出惨烈代价,逆乱古今岁月,告知东王公一些隐秘信息,但不是说,一切就到此为止了,有另一股势力,同样出手了,使得羲和能够来到这天地初开之时。 好在东王公还能看出羲和的一点深浅,羲和身上气机深沉,却依旧不曾超出金仙层次,想来是受到天地所限制,更高层次的修为境界并不能发挥出来,但就算如此,东王公心中也很没底。 要跟一尊有着大罗修为的强者同境界交锋,这胜算依旧是十分渺茫的,东王公想要取得胜利,并不容易。 “你等是故意如此?引得我来到星空之上,最终在这太阴星上,与道友相见?若这都是算计,那羲和道友你背后的存在,未免心机太过深沉了一些吧?” 说到这里,东王公心中感到一种冰冷之意,而与此同时,有一种怒焰升腾而起,站在东王公的角度来看,这一切未免都太可恨了一些,明明什么都没做,居然就被人如此算计。 羲和淡淡说道:“这只能怨东王公道友自身棋差一招了,今日因,明日果,而这洪荒比较特殊,因果颠倒,都做寻常,时空成环,万古都可变,东王公道友,今日就让我来为你送葬吧。” “纠缠万古的因果,就此一朝葬灭,待得那一尊至高存在彻底证道盘古,挽回一切遗憾,到时候未必不能将东王公道友从过往的岁月洪流中再次拉回来。” “嗡!”自羲和身上,有一种浩瀚伟力,激荡不休,而后引得月桂树与之相应和,无边的太阴之气,滚滚浩荡,匍匐在羲和面前,宛若潮水一般,汹汹涌涌,向着东王公碾压而来。 在东王公眼中,可见那漫无边际,如山海一般的太阴之气,重若千钧,压塌万古,有一种极为恐怖的力量,就此宣泄开来,山洪滚落,足以摧毁万物,而在这过程中,任何事物,胆敢阻挡在前,似乎都要化作碾粉,根本就不可能存在下去。 太阴之气所过之处,那虚空为之冻结,时光都化作空无,万事万物彻底腐朽,一切不存,唯有太阴之气,浩浩荡荡,充塞所有,绵延无尽,向着四方扩散,这过程中,东王公甚至连逃跑的路都被堵死了。 在这种情况下,东王公根本没法退,唯有破釜沉舟,置之死地而后生,最终鹿死谁手,犹未可知。 东王公眸子中迸射出寒芒来,而后一朵金莲,徐徐绽开,那金莲之上,流淌一丝丝一缕缕金色的光晕。 那金色的光晕,氤氲开来,如薄薄的雾气蒸腾,一盏明灯一般,那光晕四散,将东王公笼罩其中。 东王公以防御为主,暂时不曾进攻,虽说久守必失,但对于羲和,东王公一点都不了解,这时若出手攻伐,那就显得有点仓促了。 更不必说,羲和在修为境界上是可以彻底压制东王公的,突兀之中,东王公心中灵光闪过。 “奇怪,按照羲和的说法,我的成就应该不低,这种情况下,我自己就无法倒果为因吗?” “若说我处于下风,那羲和背后的那个人呢?对方占据上风,那为何不逆乱古今岁月,来到这天地初开之时?那样来,对方占据的优势会更大,像是眼下这种做法,未免有点多此一举的意味。” 东王公想不透,没有那样的境界,想得再多,都是枉然,说不准失之毫厘差之千里。 浩瀚的伟力,使得这整个太阴星都与之共鸣,那一株月桂树上,亿万点光芒汇聚,喧嚣而起,乱了天地,使得虚空都要炸裂开来,那光芒璀璨,向着东王公扑杀而来。 东王公直面这股力量,就如有一座巍峨巨山,携带海量磅礴伟力,就这般不讲道理,强势碾压,纵有道法神通万千,面对这以力破法的绝对强势的力量,都显得有些枉然。 更不要说,东王公面对羲和,又哪里有半点优势? 电石火光之中,这种极致的凶险下,整个人随时都要化作碾粉,东王公却能让自己保持一种超然的平静,就好像这种危险,早就曾经历过,哪怕生机再是渺茫,东王公都不会就此屈服。 “嗡!”一株扶桑树,就这般伸展无穷枝桠,万千金色的叶片,散发着无穷浩瀚的金灿灿大光,在这极致冰寒的太阴星上,撑起一方神土。 ------------ 第19章景阳 神土浩瀚,光芒无尽,那神光通天彻地,好似映照诸天,无穷滔滔神力流淌而出,与那月桂树所代表的太阴之力发生极致的碰撞。 天地间,一时失声,唯有那阴阳二气流转,彼此对撞,生出不可思议的变化,有丝丝缕缕混沌气,就这般淌落开来。 那像是要开天辟地,有一种无上伟力,肆意宣泄,羲和眸光微转,带着三分疑惑的问道:“你居然这么早就得到扶桑树了?奇怪,谁乱了你的命数?不应该才对。” 羲和说到这里,心中陡然生出一丝不安来。 “难道说有另一方势力入场了?可这如何可能?盘古之争,谁敢轻易涉足?若非我入局太深,根本无从摆脱,不然也不可能掺和进来的。” 羲和这般作为,若是最终背后之人胜了,那自然有很大好处,但若败了,此后恐怕会万劫不复,倒不是说,会就此灰飞烟灭,这自然不会。 成为大罗之后,众多大罗之间的较量,会维持最基本的底线,可以将对方打的失我,化作先天灵宝,但不可能彻底抹去对方,或者说,唯有成为大罗,才有基本的人权,在这之前,都只是时间长河中一点水花,就算耗费全部力气,努力跳出水面,到头来所谓命运依旧不会有太大改变。 在这河道之中,随时都有风浪卷来,水光滔滔,长河改道,都做等闲,而一旦生出变化,处于其中的一点水光,只能随波逐流,根本无法自主。 但成了大罗,那就超然物外,有着下棋的资格,羲和在众多大罗之中,虽然不算什么,但也不弱,当然,跟东王公这种有机会证道盘古的存在相比,那还是相差很多的。 只是东王公入得局中,在倒果为因之下,眼下来,反倒不是羲和的对手。 那扶桑树上,无穷金光灿灿,宛若升起一轮神阳,汹汹神焰,流转不休,但扶桑树的力量,像是无源之水,而对月桂树而言,整个太阴星都是其强大的后盾。 随着时间推移,东王公必然处于下风,不过东王公心中并不慌乱,这种结果早在预料之中。 这里可是羲和的主场,若在这种情况下,都能被东王公轻易打败,那就有些可笑了,羲和能够突破大罗,其本身自然有着可取之处,这世上哪有单纯依靠外力就能突破大罗的?不存在的。 羲和感觉到命运长河的偏移,这本来是正常之事,若不是要偏移既定的命运轨迹,又怎会有自身逆乱古今岁月,来到这天地初开之时?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任何一尊大罗,都可以肆意篡改时间线,但彼此制衡,真想要做到这一点,就需要合纵连横,最终占据一定大势,携带无上伟力,方能将所有敌对力量都镇压掉,这样来,才能逆乱古今岁月。 故而真想要这样做,那难度绝对是很大的,从这一点来看,任何一尊在开天辟地之时诞生的先天神圣,其本身就占有太大优势,那些先天神圣,何尝不是岁月中诞生的大罗?只不过这样做之后,自然也要承受一定代价。 哪怕有着辉煌的未来,但现在这时间节点毕竟不对,就算大罗一证永证,但却要付出一些东西,才能来到这天地初开之时。 至于像羲和这般,逆乱古今岁月,还携有完整的记忆,自然是极其罕见的,必定要有一方大势力,穷尽心力,经过万千算计,最终一点点积攒优势,方能做到这一点。 羲和想到这里,眸子中寒芒迸发,有一种森冷杀机涌现出来,虽然心中对东王公万分忌惮,但站在羲和的角度来看,必定要东王公万劫不复,才能夺取无尽资粮,最终在大罗之境上拾级而上。 尽管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大罗就是修行的尽头,大罗与大罗之间的差距,比金仙与大罗之间的差距更大。 羲和此时仅能调动金仙战力,但只差一步,就有着太乙级数的浩瀚伟力,相当于无限逼近太乙之境。 东王公身上神力滚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蒸腾开来,这种对拼,让东王公开始有些不支。 但就在这时,只见钟声一鸣,有浩瀚钟波激荡,不断向外扩散,无边伟力流转,羲和整个人就被打飞出去。 “怎么可能?” 羲和终于变色,“钟声?先天灵宝,还是说,是那一口混沌钟?” 这世间钟形的灵宝,自然是混沌钟最为出名,那是先天至宝,超出寻常灵宝的范畴,横压天上地下。 “还好,不是混沌钟!” 东王公一手托住景阳钟,那景阳钟上,有金灿灿大光淌落,一种玄妙的道韵流淌,无数道与理交织,大道的光芒在迸发、升腾,流转不休。 只是虽然不是混沌钟,羲和心中还是感到很不安,这可是先天灵宝,等同于大罗,虽说先天灵根的力量一旦完全激发开来,同样不弱,但那月桂树,其天命之主可不是羲和,而是望舒。 若望舒不在,那月桂树自然属于羲和,本质上而言,这月宫之上,望舒与羲和都有着彻底掌控月桂树的可能,只不过,望舒更加具有优势,羲和要弱上一筹。 “倒果为因,望舒在我之前,其本质烙印这一方天地,我却是来晚了。” “不过我能过来,还是顺水推舟的缘故,望舒可是大罗献祭自我,损失惨重,哪怕回到这天地初开之时,若没有非凡机缘,在这一盘皇纪中,也就只能坐冷板凳了,代价太大,我可不会这样做。” “只是这样一来,东王公道友有着先天灵宝景阳钟,这超出意料之外,果然,我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东王公道友毕竟是有望证道盘古的存在。” 羲和心中微动,“这种结果,在你的预料之中吗?” 羲和想到那一尊伟岸人物,心中原本涌现的压力立马消散开来,那一尊伟岸人物,可同样不凡,曾有辉煌战绩,流传天地中,惊艳了岁月,任由时光轮转,都万劫不磨,让人惊惧。 当然,也有着足够的人格魅力,不然不足以让一尊尊大罗甘愿俯首,任何一尊大罗,都为天地一时之主角,这等人物,心气足够高,除非有人超出自身太多,不然怎可能为此折腰呢? ------------ 第20章太一 “有先天灵宝,你的实力,的确会拔高很多,但眼下来,你只有金仙修为,就算再拔高,只要不能突破到太乙之境,这一切就都是枉然。” 羲和神情淡淡,而后轻声说道:“这里是星空,你我交战余波,如此广大,不知背后会引得多少有心人的关注。” “就算有人关注,又怎敢轻易涉足你我的战斗中?你就认定那些暗中之人一定会站在你一边吗?羲和道友,何必如此得意?说不定有人要渔翁得利,到头来你我都竹篮打水一场空呢?” “其它诸多星神,的确说不准。” 羲和叹了口气,才是说道:“但太阳星上那两位存在呢?你命中之敌,可以说,是东王公道友你道途之上的竞争对手,冥冥中命运示警,你们的道路,彼此对立,根本不可能有半点妥协的余地,无量量纪元,无论这天地如何轮回,你们可都是敌对的,东王公道友,你还是夭折在此地吧,如此一来,不知能让多少人安心,不然岂不是让人食不能寐,东王公道友你罪孽深重了。” 东王公被羲和这话,气的笑了,尽管知道羲和这般妄言,实则是在拖延时间,东王公依旧没想着从这里逃走。 最主要的是,东王公此时是深入太阴星的,要逃离,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不到万不得已,东王公不想这样做。 东王公不会忘了自己过来的目的,是要为望舒争取一线生机,若就此离开,东王公有种感觉,望舒在这一盘皇纪中,再也不可能见到了,这不是东王公所乐见的,更不必说,有时候大势的形成,就是万千小势不断累积,乃至生出质变,而眼下就站在命运的岔路上。 任何一种选择,都像是往池塘中丢入一块石子,刚开始只是荡起一点涟漪,看着很不显眼,但随着涟漪不断扩散,最终形成风浪,大势形成,必定会以不可阻挡的浩瀚伟力,彻底碾压面前所有阻碍。 “他们此时敢离开太阳星吗?” 羲和知道一些隐秘,东王公并不意外,“真说起来,那太阳星上两只金乌,跟羲和道友似乎渊源不浅。” 羲和听到这话,神情淡淡,“东王公道友居然还知道这些?化作先天神圣后,你们占据天大优势,但也要付出代价,后世之中诸多事迹,你不应该清楚才对。” “不过也没什么,盘古开天,葬下古今所有纪元,那古老纪元中,也曾有着辉煌的过去,你得知一点只言片语,并不稀奇。” “但这其中,真真假假,就说不清了,我跟太阳星上那两只金乌的确有些渊源,但可不是东王公道友想象的那样。” 羲和此时想要打败东王公,还真不容易,如此一来,倒是乐得跟东王公胡扯一些隐秘,拖延时间,等到太阳星上那两只金乌到来,到时候就算东王公掌握一件先天灵宝,又有何用? 先天灵宝本质虽高,但也要看掌握的人本身实力如何了。 东王公知道羲和的想法,但又能如何?就这样离开吗?东王公是心有不甘的。 至于东王公在这之前,以自身的实力将羲和打败,这就是说笑了,哪怕东王公掌握景阳钟,都是做不到的。 这太阴星是羲和的主场,在这地方,东王公没有任何优势可言。 “轰!” 就在这时,一阵神光摇曳,如推动日月横行,有滔滔火光迸溅,烧塌虚空,那是极为璀璨的浩瀚伟力,像是可以崩毁一切。 “太一!” 只见一雄姿伟岸的青年男子,浑身沐浴金灿灿大光,宛若有无穷神焰淌落,行走之中,无边紫炁蒸腾,演化大千万象,如有三千大界浮沉。 那与东王公所践行的道,似乎同源,本质如一,故而两者之间,乍一碰面,就有一种敌意在心中暗藏。 这不以人为意志为转移,大道相背,必定要有一方彻底沉沦才行,当然,这不是说纯阳大道无法支撑两位大罗级别的存在,毕竟世间万象划阴阳,这所谓纯阳囊括万象,只要道路不是彻底的一致,那就无妨,自旧路之上,披荆斩棘,开辟一条支路,并非不可行。 但路就窄了,譬如纯阳大道,延伸开来,有光之道,甚至电芒流转,又孕育化雷,有雷霆轰鸣,雷道在演化,严格来说,道与道之间,都有关联,但那种涉及天地本源的大道,却不可能多人共掌,总有区别,这占据大道根源与另辟蹊径,自开一条小径,自然有着天壤之别。 眼下来,太一与东王公之间的敌意就源于此,纯阳大道在前,而这之后,延伸而来的光之道等,又怎比得上纯阳大道前途广阔?故而一定要有高低,而且会相互影响,这种情况下,也就注定两者必然为敌,个人的矛盾,还有化解的可能,而大道的冲突,就必定是一生之敌,至死方休。 太一眸子中有湛湛精芒流淌开来,如星河生灭,有深深的大道至理,丝丝缕缕流转。 “轰!”太一不与东王公过多言语,直接拎起混沌钟,就这般砸了过去,任你伟力滔滔,我自以力破法,以先天至宝之威,看世间谁人能挡? 东王公勃然色变,那混沌钟砸来,就如有一方混沌汪洋,倾泻而下,此时遥遥望去,太一周身神光迸起,无穷光热,浩浩荡荡,充塞而下,化作剧烈气流,崩散开来,荡向无边虚空,将无数陨石都打成飞灰。 那还只是太一身上神力的一点余波,更多的神力,还是激发着混沌钟,使得混沌钟在虚空中转动,好似定住了一方天地,有混沌的光芒,映照无边虚空。 东王公心中微沉,“先天至宝的威力,超出了想象!” 原本在东王公想来,就算混沌钟威力了得,但太一自身修为境界,同样处于金仙层次,这对自己应该不会造成碾压性的结果才对。 “是因为混沌钟的特殊性吗?” 东王公自然知道混沌钟,这是极为可怕的先天至宝,传闻中盘古开天神斧的一部分所化,这是真是假,东王公不清楚,但若是真的,那说明混沌钟曾饮至高神圣的血,生出不可思议的变化,这也是正常之事。 一株扶桑树,万千叶片,如一颗颗大星轮转,抵挡在前,有浩瀚金光氤氲而起,使得东王公宛若立身一方神土中,与此同时,景阳钟升起,而后化作金光一道,与那混沌钟碰撞在一起。 ------------ 第21章大罗天意 一刹那间,天地失音,这种极致的碰撞,让羲和暂时选择了退避,很明智的不参与太一跟东王公的打斗中。 景阳钟威力的确了得,面对那混沌钟,一时间居然相持不下,但可以预见,这必定坚持不了多久,太一冷笑一声道:“你那一口钟,不知是从哪个角落得到的先天灵宝,威力虽说了得,又怎比得上混沌钟?” 东王公听到这话感到十分恼火,景阳钟真说起来,的确不如混沌钟,但若以为有混沌钟,就可以肆意妄为,那就可笑了。 “以为吃定我了?” 东王公眸子中像是有无穷神焰,滔滔而起,焚烧诸天,若光雨洒落虚空,激荡出无边涟漪,一道道紫炁蒸腾,而后有一株金莲,就这般在虚空中开遍,有点点金光氤氲淌落,轰然一声,化作闪电一般,撕穿虚空,向着太一扑杀而去。 那金莲一转,无视了空间上的距离,就此狠狠砸在太一身上,直接打出无穷金色的神血,那神血迸溅开来,在虚空中淌落,血光丝丝缕缕,连绵成线,太一整个人倒飞了出去。 “这怎么可能?” 太一吃了一惊,随后冷笑一声道:“这不过是我大意了,没想到,你居然有这样玄妙的道法神通。” 这的确很让人意外,但也只胜在一个出其不意罢了,并不能起到决定性作用,无法真正逆转东王公所面临的局面。 太一看了羲和一眼,心思百转千回,却还是不曾对羲和多说什么,若羲和也参与进来,那东王公败北时间恐怕会更快,但太一有些摸不准羲和的想法,说不准对方也有对自己出手的意思,此时羲和旁观,就算是不错了。 在太一看来,自己在这太阴星上动手,动静如此之大,其实就已经传递了某种信息。 帝俊在太阳星上发现这一点,并不困难,等到帝俊赶过来,最终结果是必然的。 两人联手,天下何处去不得?太一有些小觑天下人的意思,但的确有着自傲的本钱,手持混沌钟,纵使昆仑山上三清联手,哪怕不敌,要逃走,任谁都拦不住。 羲和神情淡淡,心中叹了口气,“看来太一道友哪怕手持混沌钟,都不能短时间内锁定胜局吗?这不应该才对。” “按照我得到的信息,东王公道友此时不应该具有这般强大的实力,而那先天灵宝,来的也很奇怪,古史之中,有这样的一件先天灵宝吗?若在东王公道友手中,那不可能默默无名。” “除非那先天灵宝,是这一场天地大轮回中,新入局的棋子。” 一件先天灵宝,在关键时刻就有着改变战局的可能,这洪荒天地中,先天灵宝数量的确不少,但任何一件先天灵宝,都是有数的。 那是大罗失我所化,先天灵宝的前身就是大罗强者,而但凡能突破到大罗的,都是天地一时之主角,有着非同凡响的过去。 不要看在洪荒之中,那大罗强者数量众多,但不知是天地几度轮回,开辟生灭之间,多少盘皇纪下来才积累出来的,只不过,大罗万劫不磨,就算失我,却不会真的彻底化作土灰,故而数量看起来才无比恐怖。 大罗之下的存在,没有任何意义,时间线上稍微拨弄一下,也就彻底逆转了,而大罗强者,却能逆乱古今岁月,逆改自身跟脚,这才是洪荒底蕴,又因为自身无上伟力,可以称作天意。 而众多大罗联合起来,就决定了洪荒万事万物的走向,就连天地运转,都不过是大罗天意决定的。 羲和不敢继续耽搁下去,此时再观望的话,就有些不合适了,从东王公身上,羲和感觉到一种变化,而这种变化,本不应该出现的。 就算望舒来到这天地初开之时,但望舒过来的不过一缕执念,根本无从改变什么,这本就是背后算计的结果,不可能失控。 但现在真的失控了,若真的望舒身上有什么看不透的地方,才导致眼下这种变化,那也就罢了,最担心的是有场外因素,有更多变量,这洪荒之中诸多大罗,都有下棋的资格,虽然在证道盘古的事情上,很多人不敢轻易涉足,却总有胆大的。 “轰!”月桂树上,太阴之气浩浩荡荡,滚落开来,就见浩瀚伟力,撕裂茫茫虚空,有浩瀚的神光,贯穿向天地四极,上下四方。 与此同时,太一出手,有炽烈的金色大光,宛若托起一轮神阳,光芒璀璨、夺目,氤氲开来,轰然一击,砸向东王公。 东王公心中微沉,这种局面,再也不能抵挡,只能逃了,东王公感觉到一种阴霾,很是不安。 “这种局面,我势单力薄,无法改变什么,我真的全面落了下风吗?这背后好似有一种冥冥的推力,在算计着,而我却茫然无知,落入局中?” “古今岁月都有敌!” 东王公细品之下,有一种进入骨髓的深沉寒意,让人不寒而栗,这会是何等艰难的未来,这还能看到希望吗? “咔嚓!” 突兀之中,那景阳钟中,有滔滔神焰迸发,而后有一种神光,骤然间融入到东王公身上。 东王公一愣,就见整个人宛若置身一片滔滔火域中,无穷光雨洒落,天地映照亮堂堂一片,一种不可言说的本源之力,向着东王公涌来。 东王公泥丸宫中,那一块神土不断扩张,纯阳气绵绵无尽,天地紫腾腾一片。 一种最深层次的水乳交融,弥补着东王公本源的亏损,在这之前,东王公曾见一滴血在轮回,施展禁忌神通,大耗本源,而此时都恢复了。 冥冥中,东王公望见无穷无尽的火光,迸溅开来,天地苍茫无尽,而身上的气机,却愈发深沉、磅礴,显得不可抵挡。 “不好,这是要突破到太乙之境!” 羲和脸色发绿,“这如何可能?天命主角,突然爆种?” “但这说不过去,这是现实,不是虚妄的梦境,就算要爆种,也根本不可能做到,最荒谬的结果,居然就这样真实的发生了,你身上,在这之前,究竟经历了什么?精心绸缪的算计,从一开始就出现意外了吗?” “那一尊至高存在,居然也会失算?” ------------ 第22章爆种 “太一道友,不惜一切代价,快拦住他,决不能让他突破到太乙之境,不然你我都要死无葬身之地。” 羲和这般说,自己也没有半点懈怠,浑身一丝丝太阴本源,都在急速燃烧着,这在消耗着羲和这一具先天神圣之躯的潜力,但羲和也顾不得许多了。 月桂树上万千叶片飘零、坠落,而后化作最为纯粹的太阴之气,那太阴之气被羲和掌控在手,化出无边气浪,浪卷天地,如鲸龙吞天,神光迸射,要摧毁一切,将万事万物都打成最为原始的粒子。 太一心头狂震,同样感到一种凶险,冥冥中命运示警,这是陨落之兆。 “怎么可能?这世上还有人比我兄弟二人更早看到太乙之境?前路多艰,却能在关键时刻突破,这是怎样一种资质才情,最主要的是,还跟我兄弟二人道路相冲,不可调和,不,绝不能让对方活着,这是大道之敌!” 东王公眼下这般作为,实在太让人感到震惊,只见一种金色光晕,如化作一轮神阳,就这般高高升起,光芒激荡,这一刻,夺尽了世间一切璀璨,东王公感觉身上有一种滔滔伟力,在不断扩张,而后向着四方扩散,那无垠虚空,都宛若化作一方浅浅的池塘,再不能对东王公有半点局限。 一举一动之间,都如大道起伏所带来的潮汐,那是大道实质化显露出来,而在东王公头顶上方,一枚道果,就这般跳出,那道果之上,青光氤氲,丝丝缕缕垂落,如飞瀑一般。 一开始,那道果中携带的力量,虽然让人惊惧,却不足以对太一与羲和产生碾压性的效果,但瞬息之间,像是从大道中攫取足够养分,一下子膨胀开来。 东王公淡然看着太一与羲和杀了过来,而后挥手,就有无穷纯阳气浩瀚一击,石破天惊,虚空都炸碎了,有混沌气倾泻而出,如携山海而行,就这般轻描淡写间,有莫可名状的伟力迸溅而出,像是可以摧毁一切。 太一与羲和如直面青穹,感觉到一种不可力敌的极端恐怖的力量,喷涌出来。 “嗡!”混沌钟上,滔滔大光迸溅,这是太一在动用全部神力,一颗金仙道果原本圆润通透,自得圆满,这一刻也干瘪下来,无尽神力抽取出来,只为了彻底激发混沌钟。 与此同时,羲和同样动用全部神力,激发那月桂树的力量,月桂树上无数叶片就这般凋零,化作无穷太阴之气,浩荡流转,而后那月桂树猛地一震,就此遁入虚空,消失不见。 羲和脸色大变,真说起来,那月桂树跟羲和之间虽有渊源,但却容不得羲和这般肆无忌惮的抽取太阴之气,这样做,对月桂树有着很大损伤,若羲和成为太阴之主,那也就罢了。 而现在,羲和有种感觉,与那月桂树之间本应该存在的渊源,彻底断了。 “该死!” 羲和眸子中淌落凶光,眼下这般处境,真是尴尬,若非逆乱古今岁月,来到这天地初开之时,要付出的代价太过惨重,不然携带先天灵宝过来,那要对付东王公就简单许多了,只是事情自然不会做到这般尽善尽美。 “咔嚓!” 滔滔神光激荡,轰然打出,而后混沌钟都被打飞,太一整个人化出金乌本相,腾空一跃,如一团神焰,差点崩散开来,模样凄惨,鸟毛都掉了好多根,血水淌落。 只是金乌暴走,神焰焚烧虚空,一枚道果散发青光,丝丝缕缕淌下,使得那一身伤势很快就恢复过来。 金乌化光,将被打飞出去的混沌钟衔在口中,这自然不是混沌钟不强,但奈何东王公隐约间超出金仙层次,半只脚踏入到太乙之境,这一步踏出,似乎有着惊天蜕变。 混沌钟若真能完全复苏,将所有力量都宣泄开来,那这自然不算什么,但却是做不到啊。 严格来说,任何一件先天灵宝都相当于一尊大罗,而以金仙层次的力量掌控先天灵宝,自然有着诸多不足,根本谈不上完全掌控,就更不要说混沌钟这样的先天至宝了。 “轰!” 无穷神光滔滔,化作长河激荡,伟力流转,喷涌而出,似是将四方虚空都炸碎开来。 东王公脚下连踏三步,化光似电,向着羲和杀去,虽说太一跟东王公道路相冲,必然无丝毫缓和余地,但对东王公而言,显然羲和具有更大威胁。 这羲和,绝不能让其活着,逆乱古今岁月,这等人物,一旦让其适应下来,那此后东王公必然受挫严重。 羲和自然明白这其中道理,失去月桂树,眼下的羲和就是空有更加高深的境界,却只有金仙层次的战力,这不可能是东王公对手。 “逃!”这番变故,超出羲和的预料,而在羲和看来,或许背后的那一尊至高,都有些失算了。 “东王公不愧是可以威胁那一尊至高的存在,莫非我逆乱古今岁月,是一场局中局,最终一样逃不掉东王公的算计?若不是这样,很难说清,东王公为何会有眼下这一番变化。” 真以为爆种,是可以随随便便就来的吗?这不可能,古史之中,所谓天地主角关键时刻爆种,那不过是背后冥冥中力量影响的结果,归根结底,还是落在力量的层次上。 任何看似意外的变化,必定有着更多深意,这是不能小觑的。 羲和身上太阴之气浩浩荡荡,而后一条时间长河,就这般浮现出来,水光激荡,羲和整个人化光,像是要彻底遁入时间长河中,一枚金仙道果,就这般在时间长河中定下锚点,羲和驾驭风浪,想要就此跳脱出去。 时间长河无处不在,并不只是时间大道的一种体现,与这洪荒紧密相连,羲和这是要借助时间长河的力量,从眼下困境中逃离。 东王公自然不允许这种情况出现,扶桑树摇曳万千叶片,扎根时间长河中,那无数枝桠深入河道中,浩瀚无尽的流水就这般吸纳进来,羲和四周水面都似低了小小一层。 “东王公你实力的确了得,但要留下我,怎么可能?不过你也只是垂死挣扎而已,你只是孤家寡人,就算你能将望舒救回来,又能如何?望舒大罗献祭,隐患颇多,我依旧是这太阴星主,天然与你命数相克。” “正因为相克,所以你一定要死啊。” 东王公眸子中迸射寒芒,杀机流转,浑身神力激荡,一种太乙层次的力量,被东王公强行激发开来。 “我不是你的对手,但要逃,你又能如何?” 羲和嗤笑一声,身若流光,扶摇直上,四周无垠虚空宛若化出千万道光门,光门洞开,连通向无尽遥远不可知之地。 就在这时,一道混沌光垂落,却见混沌钟悍然砸下,定住四方虚空,羲和脸色微变,满是错愕。 ------------ 第23章倒果为因 “太一,你这是何意?” 太一可没有半点解释的必要,而东王公,自然不会错过这个机会,一株金莲绽放,直接扎根羲和血肉中,无穷血光,就这般被金莲吸纳,同时扶桑树上,迸发万千伟力,直接向着羲和镇压而去。 这一切都发生在电石火光之间,时间长河变得虚淡,而羲和被镇压,但东王公一时间也难以腾出手来,只能眼睁睁看着太一逃离开来。 若东王公继续对太一出手,并非不行,但羲和可不会这般老实,必定镇压不住,两权相害取其轻,对东王公而言,羲和的威胁更大。 羲和望着太一远去,最终消失不可见,眸子中有怒焰几欲喷涌而出,对此时的羲和而言,太一实在太可恨了,这般作为,几乎是斩断了羲和的生路,又怎会不让人感到愤恨? “怎会这般愚蠢?帝俊太一那两兄弟格局太低,难怪最终成不了气候!” 羲和脸色气得发白,“难道就不懂得唇亡齿寒的道理?等东王公道友你真正突破到太乙之境,到时候他们兄弟又能往哪里逃?” 东王公神情淡淡,一枚道果浮在半空中,青光点点,与扶桑树相应和,激荡出无边神力,镇压着羲和,不让羲和有半点逃脱的机会。 而在这过程中,那无边青光中,同样有如水一般的浩瀚伟力,在一点点酝酿着,就如涓涓细流,汇聚起来,以成江海,每一点进步,都起到立竿见影的效果,这如潮汐一般,在推动着东王公的实力不断蜕变着,等到最终蜕变功成,那就是东王公彻底突破到太乙之境的时候了。 “我倒是能理解太一。” 东王公平静说道:“除却生死无大事,生死之间,谁能理智对待?更不必说,牺牲羲和道友一人,就能逃走,那实在太划算了。” “羲和道友你与太一半点交情都无,就算未来之中,太一会成为你的小叔子,那也是未来之事,眼下一切可都不曾发生过,太一又怎知你逆乱古今岁月,与今世格格不入?” 说到这里,东王公略微有些好奇的问道:“奇怪,羲和道友为何不将这些事情告知太一?若这样一来,你们或能取得互信,那样的话,最终结果或许就大不一样了。” “告诉他?” 羲和嗤笑一声道:“太一又怎值得我另眼相看?这逆乱古今岁月,是我争取来的机会,哪怕不能证道盘古,但在大罗之境上更进一步,成为大神通者,实现逆袭,却并非没有希望。” “这种情况下,我怎可能将这样的机会,与他人分享?” “你们这些先天神圣,开天辟地就存在,不知占尽了多少造化,后来者想要追赶上来,就算付出十倍努力,很可能都是枉然。” “要知道,一开始吾等大罗之间的差距,并没有这么大,但一次次倒果为因,一次次为自己争取足够机会,实则就是占了他人的机缘,由此将优势不断累积,到得最后,才是使得彼此间差距越来越大,宛若天堑一般,这样来,我等又怎会甘心?” “东王公道友别看你距离证道盘古,只是一步之遥,但这也是无数次天地大轮回中积攒下的优势。” 东王公沉吟少许,才是说道:“有着私心,可以理解,但羲和道友你这般作为,就不担心误了你背后至高的大事吗?” 羲和听到这话,冷笑一声道:“都为大罗,谁不想有朝一日可以证道盘古?再是弱小的大罗,都有这样的野望。” “哪一尊大罗,不是从尸山血海中走出来的?别看现在你等这些先天神圣,天地初开之时就存在,似乎一切跟脚,都是天意注定的一样,但哪怕将身上所有血污都清洗干净,也瞒不过我等。” “跟脚只是你们自己刷新的,但那最原始的积累,必定是血债累累,不然何以成大罗?大罗一切时空,永恒自在,又岂是等闲?” “这洪荒之中,虽然天地广博,但到大罗那一步,想要突破,超拔天地,不知要耗费多少心血?” 说到这里,羲和眸子中露出奇光,盯着东王公,沉声说道:“别说大罗了,就连太乙,又怎是随随便便就能突破的?” “特别是这时间节点不对,天地开辟未久,你这样的先天神圣,还在蒙昧中摸索前路,这种情况下,你勘破太乙前路,可见又是一场倒果为因的把戏。” “你们这些先天神圣,占据的优势越来越大,哪里给后来者半点希望可言?” 东王公听到这话,眸子中有精芒流转,随后摇摇头道:“并非如此,我之所以有望突破到太乙之境,归根结底,还是来自一尊至高天帝留下的遗泽。” 这话落下,东王公陡然间感觉到不对,那一尊至高天帝,找谁不好,偏偏找到东王公头上,若说这是意外,那是说不过去的。 “是谁?” 羲和反问一声,随后冷笑道:“景阳钟,你那一口景阳钟,上面景阳二字,可不是胡乱镌刻上去的,为道文所写,亦是真名,那一尊至高天帝,号做景阳?可漫长古史中,不曾听闻有这样一尊至高天帝。” “大罗强者,又怎会默默无闻?我明白了,应该是来自东王公道友你的后手,一尊有望证道盘古的存在,果然不容小觑。” 说到这里,羲和感到一丝不妙,“这种结果,我背后之人,多半也猜到过,如此说来,我是弃子?不,未必是弃子,只是可有可无,若能真的将东王公道友埋葬,那自是最好,若是不行,应该也有后手。” 东王公微微沉吟,随后轻笑一声道:“既然如此,羲和道友何不拨乱反正?” “东王公道友说笑了。” 羲和神情淡淡,平静说道:“在你等面前,我这样的存在,连炮灰都算不上,若是反叛,谁能保得住我?就算东王公道友功参造化,一样不行,更不要说,我不认为东王公道友会笑到最后。” “那一尊至高,其实力滔滔,横压万古,谁敢反叛?最后必然难逃清算。” 东王公明白了,羲和这是被对方所慑服,根本不敢妄动。 “那会是谁呢?” 东王公感到不解,“鸿钧,还是三清,或是女娲,或是西方教的接引准提?” 对于东王公的询问,羲和并未理会,东王公对此心知肚明,想要羲和将那一尊至高说出来,显然是不可能之事。 不过真要猜测的话,多半也就在这几个人里面,但究竟会是谁?这就说不准了。 ------------ 第24章境界永不坠落 “或许也不在那几人当中!” 浩瀚古史中,记载的都未必为真,既然如此,那几尊圣人,真的为这洪荒之中最为强大的一批人吗?背后的水太深,不是东王公此时可以深究的。 东王公深吸口气,感觉到一种很大的压力,虽然羲和这般作为,似乎说明了东王公未来有着很非凡的成就,距离那最终极的一步,仅差一步之遥,但谁也说不清楚,羲和的到来,会不会是一场局? 其目的未必是斩杀东王公,或者说,是知道想要真正做到这一点,很不现实,那另一番目的呢?说不定就是为了蒙蔽东王公,这是很有可能的事情。 “只要我的实力足够强,那这一切就不必在意,那一尊至高,未来之中或许很厉害,但现在,就未必了。” “至高也是从弱小一步步成长起来的,就看谁能走的更快更远了。” 东王公知道羲和不会说出那背后至高的存在,也就不在这上面白费功夫,只是默默感悟大道至理,开始适应骤然提升的实力。 羲和被镇压住了,并非不想反抗,而是做不到,那扶桑树的力量,宣泄开来,像是化出一片滔滔火海,天地为囚笼,有一种无形的枷锁,将羲和浑身神力都封锁住了。 若单单只是扶桑树,那也就罢了,扶桑树的力量的确强大,但不可能完全激发开来。 东王公的力量,与那扶桑树相互共鸣,这不是一加一等于二,而是发生一种质变,又有景阳钟激荡出万千神光,灿灿如火,若潮水一般,这种情况下,羲和想要逃走很不现实。 羲和看似认命,实则心中却陷入到一种思索当中,眼下这番变化,隐约间脱离了原本预定的轨迹,但未必不在至高的算计中,或者说,一切都是因势利导,胜败的两种可能性,都在考量当中。 至于羲和在这过程中,究竟会是怎样的命运,那就不是什么很值得在意的事情了,可惜就算如此,羲和也根本不敢反叛,甚至连过多的想法都不能有,不然最终结局必定不妙。 而现在,哪怕身死,但大罗只要一念不灭,就能归来,这并不让羲和感到恐惧,只是有些遗憾罢了,眼下这样的机会,其实很难得,与东王公之间没有多大差距,是很有可能将东王公斩杀的。 若真的做到了,那无量量纪元都将发生惊天巨变,在这过程中,羲和自身必定可以攫取足够资粮,由此在大罗路上走得更远,乃至突破到大神通者的层次,真正站在第一线上。 东王公对于羲和的想法,不甚在意,眼下这种情况,自然不可能让羲和翻盘,随着时间推移,东王公的实力又有着翻天覆地的变化。 如果说,在这之前,宛若一方浅浅池塘,那么现在则如一方江海,无边神力滔滔,氤氲流转,使得东王公浑身血肉都散发着一种奇特的异香,血气迸发开来,直冲九天。 不知情的人看到东王公身上这一番变化,或许会以为东王公在炼体上有很高深的造诣,实则东王公走的是纯粹的炼炁道路,至于炼体,并不如何上心。 倒不是说东王公不清楚炼体的重要性,而是两条路上齐头并进,说的简单,但为此要耗费的时间,或许就是双倍的,但这可怎么行? 先天神圣的时间看似漫长,永无寿元枯竭的风险,但谁能独占鳌头,取得先机,或就能夺取这天地之中蕴含的天大造化,由此拾级而上,真正与其他先天神圣拉开距离。 东王公吞吐之间,有白气如长龙,崩裂虚空,头顶上方,一枚道果,青光丝丝缕缕淌落,在这过程中,那道果之上光晕似乎愈发浓郁,这是生出惊人蜕变。 最终,一条时间长河就这样浮出,滔滔水浪,汹涌澎湃,东王公整个人宛若置身时间长河中,四方上下,水浪翻涌的声响不断,惊涛拍岸,天地苍茫无尽,好似唯有东王公一人。 时间在这里失去了意义,只是一瞬,又若是悠悠万古,一种沧桑气机,冲刷着东王公的身躯,使得东王公宛若从史前走来,向着未来走去,所踏之处,化作传奇,成为神话,流淌在岁月中。 每一片水花,都算是一方大界,这洪荒体量之大,让人惊奇,水花起落之间,是文明崛起与衰落,自巅峰走向破灭的葬歌。 而在这时,那一枚道果中,青光骤然一亮,比起之前要亮上十倍不止,就如一轮青色的神阳,高高升起,青光坠入水中,而后轰然一声炸开,悠悠万古,都像是被撼动了。 这当然是错觉,实则是东王公自身的命数,在发生惊变,何为太乙?踏足太乙之境,命数由自身来掌控,古今岁月成环,而太乙者,执掌未来,这不是说太乙真的就将未来所有玄机都把握住了,这自然是不可能之事。 未来无定,千变万化,要全部把握,那除非成为大罗,大罗者,一切时空,永恒自在,实则就是彻底自时间长河中跳出,不受天地所限,东王公现在还差得远。 但大罗可与天地相比肩,而太乙者,同样具有非凡之处,东王公念动之间,周身有莫可名状的伟力喷涌而出,而后神力滔滔而转,纯阳气涌出,化作天地铜炉,直接将羲和收入其中。 羲和脸色微变,“一朝突破,蝼蚁化龙,可敬可畏!” 说完这些,羲和不再言语,只是讨饶更不可能,眼下羲和的确只有金仙战力,但其本质上是一尊大罗,有着大罗的境界,而大罗的特性,就是境界永不坠落。 这对东王公等开天辟地就诞生的先天神圣,同样是有效的,若东王公身死,此后踏入轮回之中,只要按部就班,一样可以修行到大罗境界,但有些机缘,就会彻底错过了。 “对羲和道友来说,所谓太乙之境,不算什么吧。”东王公神情淡淡,并未露出丝毫欢喜之色,这也很正常,只是太乙之境而已,这一步虽然勘破,但前路迷蒙,想要继续突破,并不容易。 ------------ 第25章太乙之境 东王公浑身神光浩荡,如有一方方大界生灭,有紫炁蒸腾、流转,演化大千万象,那紫炁在不断扩张,吞吐之间,如有排山倒海般的巨浪,此起彼伏,连绵不休。 “咔嚓!” 羲和向着东王公望去,就见东王公整个人如化作一轮神阳,无边无际的神光若焰火一般,滔滔而起,整个虚空都像是要烧塌下来,就连时光都要不存,万物焚成土灰。 青光氤氲,宛若潮水一般,一眼望去,若青穹,似高天,无边无际,辽阔若汪洋肆虐,海浪翻腾,滚滚不休,又有纯阳气激荡而出,将羲和笼罩其中,如神焰一般,焚烧着羲和浑身血肉化作一寸寸飞灰,飞灰飘散,而羲和在这过程中,像是要彻底化作无有,烟消云散。 羲和神情淡淡,好似置身这绝境之中的人并非自己一样,并不挣扎,只因为挣扎也是无用,并不求饶,只因为大罗者,一切时空,永恒自在,虽死,却并非没有希望可言。 只可惜眼下这样的机会,将不会再出现,对羲和来说,也是一种痛入心扉的经历。 东王公没有跟羲和多说什么,此时无论说什么,都失去了意义,两人敌对,东王公不可能为此手软,羲和必须死。 就算将来哪一天,羲和复生,但那时东王公强大起来了,一切也就不必太过在意。 “请羲和道友上路了。” 若东王公还是金仙层次的修为,那想要将羲和斩杀,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而现在突破到太乙之境后,两人境界上就出现了差距,这种情况下,对付羲和并不困难。 “太乙与金仙,两种不同的境界,实力也有着天翻地覆的变化,想要跨阶而战,根本不可能。” “有些差距,根本无法弥合,走不到那样的层次,就永远都如井底之蛙。” 羲和整个人,如在一片火海中,纯阳气浩荡,与羲和本身的大道有着剧烈的冲突,这宛若水火一样,水火不能共存,若要阴阳颠倒,水火相生,逆乱这天地间最根本的规则,那就必定要有新的规则来替代这旧有的规则。 此时羲和浑身神力被封,面对这无穷无尽的纯阳气,只能被动承受,自然不会坚持太久,羲和那先天神圣之躯,再是不凡,又能如何?往一片火海中洒下点滴水露,注定要化作蒸气消散。 羲和坠入死境,无从脱劫,待得周身血肉俱是成灰,一团太阴之气轰然炸开,就见一道声音悠悠传来。 “东王公道友,这一局,你赢了,不过将来之事,尚不可知,谁人胜败,犹无定论,能否笑到最后,就看东王公道友你能否把握住机会了。” “我已经占据先机,若还是败了,那也没什么好悔恨的地方。” 东王公神情很是平淡,并不显得得意,没有妄自尊大,古今岁月都有敌,东王公只会感到沉重,又如何会得意的起来? 羲和身死,东王公眸子中有湛湛精芒流转,若万千火光迸溅开来,虚空炸裂,有一种浩瀚伟力,彻底激荡而出,而后东王公一步踏出,无穷紫炁升腾,若大千万象轮转,景阳钟在其中浮沉,而后有金色大光若一柄天刀,悍然挥出,天崩地裂,砸了出去。 太阳星上,这里若一片浩瀚火域,又如无穷光雨流转,在这其中,有两只金乌,扶摇而起,吞吐日精,沐浴神火,宛若仙金淬炼而成,浑身毛羽,都透着一种冰冷锃亮之感,而后金乌腾空,化一阵神光,神光散去,原地现出两位青年男子,神情中透着威严,若至高无上的帝,带有一种凌然不可侵犯之意。 那是帝俊与太一,天生皇者,为这洪荒天地孕育的两位先天神圣,而这太阳星,为帝俊与太一的天生道场。 “那位东王公道友,突破到太乙之境了。” 帝俊双眸中,宛若有日月同坠,无穷大星陨落,山河破灭之相,此时遥遥望去,洞穿了虚空,窥见了真实,望见一道金光灿灿,若水浪一般,横推而来,而金光之中,则有一枚小钟在浮沉,那钟身上金光潋滟,若金灿灿雾气蒸腾,朦胧一片,看着万分壮观,就如流星璀璨,艳丽如火,刹那之间,便要散发无穷光热,燃烧所有。 所过之处,虚空都为之崩塌、炸裂,有混沌气丝丝缕缕冒出,那是先天灵宝之威,在东王公突破到太乙之境后,那景阳钟的力量,也得到了成百上千倍的增加,此时望去,何等恐怖,景阳钟推动前行,就如推动三千大界,有一种大破灭的气机,在流转着。 “居然杀过来了。” 太一脸上带着不可置信之色,“如此轻狂?真是可笑,莫非突破到太乙之境,就能视我等为无物吗?” 说到这里,太一心中满是怒火,“岂有此理!” “太乙之境,到底是另一重天地。” 帝俊神情中带着一丝严肃,很是谨慎的说道:“好在你退转之后,选择回到太阳星上,这里是你我的主场,还能与对方相持一二,不然的话,在外面遇到对方,对半要死无葬身之地了。” 太一听到这话,固然感到愤愤不平,却并不愚蠢,自然清楚彼此间天堑一样的差距。 “可恶,我至今都想不通,对方何德何能,可以比我等先一步突破到太乙之境。” “若说对方资质才情超过我等,我是不信的。” 帝俊沉吟少许,才是叹道:“这洪荒天地中,有诸多机缘,有人在这样的过程中,先一步突破,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不要说那东王公道友了,还有那昆仑山上的三清,同样不凡,我们又怎敢妄自尊大,坐井观天呢?” 就见这时,天崩地裂,有无穷神焰炸开,一抹金光,像是化作这天地中的唯一。 金光如刀,切割天地,又似有灵,直接向着帝俊太一杀来,这一路所过,掀起无穷风浪,火光迸起,却直接退避三尺,好似躲避瘟神一般,其它任何外物,都不敢轻易靠近那一道金光。 太一最先忍耐不住,一口混沌钟,就这般重重砸出,混沌气浪翻滚,而后与那金光之中的景阳钟,悍然碰撞在一起。 “轰!”刹那之间,虚空崩碎,而后混沌钟直接掀飞了出去,太一脸色大变,“那一口景阳钟,怎比得上我这混沌钟?” ------------ 第26章携势镇金乌 “器有高低,人有强弱,只因我强你弱,如此而已!” 景阳钟中,滔滔紫光迸溅,而后化出一身披道袍的少年,那少年沐浴星光,脚踏日月,携带浩瀚伟力,悍然出手,一钟鸣动,乱了这一方天地。 四方无穷神焰,滔滔而起,若火蛇一般,紫炁蒸腾,有大千万象之景一一演化。 “东王公,你居然敢过来!” 太一脸色微变,随后怒焰喷涌而出,气卷星河,天地生变,一时气象逆乱,无穷神焰被逼退,这里像是化成一方绝域。 “何等猖狂!就算突破到太乙之境,莫非以为吃定我了?” 太一嗤笑,“这是我的主场,四方天地,为我所用,万物万象,皆由我掌,东王公,你既然敢来,那就葬身此地吧。” “轰!”只见话音落下,四方天地,果真与太一相合,这一刻,太一如一尊至高无上的帝出巡,有滔滔伟力迸溅,像是自蛮荒岁月中走来,踏破生死劫,手持混沌钟,有混沌激荡,天地万道交织,各种秩序与规则的神链,实质化开来,纵横交错,使得这里宛若化作一方天地棋盘,而棋盘两端,则分别是东王公与帝俊太一。 “咔嚓!”乾坤暴走,虚空炸开,有一枚枚晶莹的空间碎片,就这样凋零开来,若艳丽的花,等不及更加璀璨,容姿绝世,就化作春泥,一抔黄土葬下,就此不存。 东王公自那空间碎片中贯穿而过,头顶上方,一枚道果散发无穷青光,青光垂落丝丝缕缕,若玄黄气一般,厚重千钧,压塌万古,那时间长河都似承受不住其浩瀚无匹的重量,要崩散开来。 东王公自然不是真的从太阴星上一念就来到这太阳星上,太阴太阳星彼此距离可不短,就算东王公突破到太乙之境,要过来也没有这么容易。 况且东王公并不愚蠢,又怎不懂得这太阳星是帝俊太一的主场?在这太阳星上,东王公要斩杀帝俊太一的机会不大,不必存此奢望。 这就跟东王公身处方壶岛上一样,孕育先天神圣之地,自有特殊之处,这是大道为祂的亲子所选择的道场,在这地方,天地万道和鸣,一举一动间,若道在人间,显化而出,有不可思议的力量衍生。 而如此情况下,将帝俊太一斩杀?那很不现实,太乙之境虽然相比金仙要强大很多,但依旧受到这一方天地所限,或许唯有突破到大罗,才能真的视世间万物为土灰,一念之间,天翻地覆,折草斩星辰日月,崩毁万道,都做等闲。 但就算如此,东王公依旧还是要到这太阳星走一遭,哪怕是一念转动,携带景阳钟而来,并非亲身到来,都是一样。 为何如此?自然不是意气之争,而是显露凶威,展现太乙道行,对那等在黑暗中摸索,不见前路的先天神圣,又会是何等诱惑? 那些先天神圣固然会担心东王公不怀好意,但那又如何?逐道而行,百死不悔,任何一尊先天神圣,对此都会有想法,就算暂时不敢轻举妄动,但千百万年后,依旧在金仙层次的境界上,无法存进,那时候就未必没有想法了。 而一旦付诸行动,就方便东王公后续的操作了,东王公倒不是对那些先天神圣真的不怀好意了,有些事情,一旦做了,纸包不住火,此后在洪荒中,必定寸步难行,就算得到一时之利益,又能如何?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 没有力量,一切都是空谈,若有足够力量,自能镇压一切不从,但除却盘古之外,世间谁能真的以力破巧,横压天地? 东王公对未来的局面,感到不安,这种情况下,就更是要努力集众了,集众是一条很有意义的路,永远不会过时,特别是东王公要汇聚的都不是什么庸人。 任何一尊先天神圣,都有非凡才情,这未必会比东王公弱,只不过一时机缘欠缺,才使得先天神圣之间有了高低之别,当然,先天神圣之间,或许本身也有等级区分,但在东王公想来,能证道大罗,资质才情必定都是一时之选,为洪荒万万年以来方能诞生出来的绝世天骄。 漫漫岁月走来,大罗又有多少?眼下想这些还早,但东王公必须早做绸缪。 心有成算,一时胜败无所谓,但要有卷土重来的机会,只不过,有时候机会错过,就不再来,前路缥缈,一步踏空,很可能万劫不复,大道无望,由不得东王公不慎重。 帝俊和太一还不清楚自己成了东王公立威的靶子,太乙之境的力量,随那一枚道果肆意宣泄开来。 这一方天地,变了,像是彻底错乱,无穷血光浸染,滔滔而起,若一条血河,泛滥无穷血浪,无始无终,这是一种异象,不过是东王公心中杀机显化,却自虚幻中走来,化作真实,太乙之境,逆乱真伪,一念间,要将这太阳星化作一方劫土。 帝俊和太一感觉到了,这天地中原本与自身紧密联系的万道,都像是要远离开来。 “休想!” 帝俊冷哼一声,手中河图洛书猛然扬起,河图之上,星光炸开,蕴含天地宇宙至理,星河倒挂,演绎万象,星河无垠,玄妙无穷,深奥无尽,又有洛书,引空间之变化,加入进来。 那星光,好似活转过来,星光起伏之间,若一尊巨人的呼吸声,澎湃若潮水激荡,星光变化之中,则有光阴流淌,时间之玄妙,与空间之变化相结合,时空圆满,自得阴阳四时之景,若大千宇宙生灭兴衰,念动间星光如刀斩天骄。 “河图洛书!” 东王公微微沉吟,脸上带着一丝淡漠之意,就见一株金莲,若金光一道,闪电一般撕穿虚空,轰然搅入那无边星河中。 星河暴走,无尽星光炸开,若万千流星,刹那璀璨之后,就是无尽的黯淡,星光敛去,一切都似无踪,恍若梦幻,而河图洛书被打飞,虽帝俊将河图洛书草草炼化过,很快就将河图洛书收到手中,但心中还是止不住震动。 “差距这么大?我执掌河图洛书,居然连东王公一招都抗不过去?” 帝俊并未牵引四方天地与己身相合,而仅仅动用河图洛书的力量,这是想要试探下东王公的深浅,只可惜,水深不可测,反倒是让帝俊有些怀疑人生。 固然知道太乙与金仙是两种不同的境界,一步踏出,已然进入到另一番天地,但心中还是感到无比沉重。 “有些不妙,这里是我等的主场,倒是不必担心生死之祸,但若东王公就这样堵门,那岂不是无法外出寻找机缘?” ------------ 第27章太阳星 帝俊没有自太阳星离开的打算,但太一有,而帝俊与太一利益是一体的,就这样被堵在太阳星上,想要离开,那除非有朝一日突破到太乙之境。 眼下来,帝俊与太一距离突破到太乙之境,实则只有一步之遥,但这一步,想要跨过去,却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情,前路迷蒙,一片昏暗,昏沉夜色中,劈开一条路,那是十分艰难的。 若能踩在前人肩膀上继续突破,那才是最可取的,不然一张白纸上作画,那不知要耗费多少心血,最关键的是,在这天地初开之时,有时候一步晚,就步步晚,错过大运,与机缘失之交臂,最终只能抱憾了。 帝俊心思比太一要深沉许多,眼下这种局面,在这之前,其实想到过。 “早知如此,从太阳星上逃离,去往其它地方寻找机缘,不知是否可行?” 这般想着,但帝俊也没有半点后悔,真的从太阳星上离开,此时这太阳星怕是要被东王公鸠占鹊巢了。 这更加不能让人容忍,那东王公所践行的道,与帝俊太一很类似,如此情况下,若太阳星无主,还真可能被东王公霸占,毕竟那东王公手中,还有一株先天灵根扶桑树啊。 帝俊太一与这太阳星有缘,但那扶桑树,又何尝不是?扶桑树不在帝俊太一手中,这先天命数就有缺憾,不得圆满,这会是很严重的问题。 “轰!”一株扶桑树,万千叶片摇曳,若一颗颗大星运转,金灿灿大光璀璨无尽,如焰火一般,就这般俯冲而来,而后扎根太阳星上,四周滔滔火光,缭绕在扶桑树上。 在这太阳星上,扶桑树吞吐日精,整个太阳星的运数,似乎都在向扶桑树偏移,若说在这之前,帝俊太一只是站在那里,就是太阳星的中心所在,无论身处太阳星何处,都有四方天地相应和,这是作为太阳星上诞生的先天神圣所独有的特权。 而现在,扶桑树扎根在一片火光中,所处之地,地势都像是微微抬升了一些,就只是这些微变化,有若四方拱卫。 “东王公你未免太过蠢笨了些吧?将扶桑树送上门来,莫非是知道这扶桑树不是你该拥有的?” 太一还看不清局势变化,大笑一声,而后身上神力迸发,金乌化光而出,就欲将那扶桑树抢夺回来。 “咔嚓!”却见扶桑树上,金光扶摇,有一种莫名的伟力滔滔而起,将四周天地都隔绝了。 “这如何可能?太阳星上是我等的主场,怎会主客易位?” 太一还犹自不信,神力若水浪一般,潮水澎湃,打向扶桑树,然而真的被隔绝了,任那伟力滔滔,都无能为力。 “这倒是有些超出我的预料。” 东王公轻笑一声道:“这种结果,再好不过了,本只是看扶桑树天然适应太阳星的环境,若能在太阳星上得到一些好处,再好不过,没想到,借助扶桑树的力量,太阳星或能化作我的主场。” 太一脸色铁青,倒是帝俊神情还稳得住。 “东王公道友不免想的太好了。” 帝俊淡淡说道:“这是我等孕育之地,先天神圣之所在,就算扶桑树十分不凡,要抢占我等的主权,又怎会是容易之事?” 果然,除却那扶桑树身外三尺之地,其它地方,依旧为帝俊太一所掌控。 “任重而道远,但这是一个好的开始,有我在此,倒要看看你们,该如何翻盘!” 扶桑树扎根太阳星上,吞吐无穷日精,流光溢彩,金光灿灿,似乎得到了很大好处,万道交织,滚滚淌落,在扶桑树枝叶之上流转,而后映入东王公心田之中,有各种大道至理,丝丝缕缕,流淌不休,使得东王公有着更多感悟。 东王公借助扶桑树的力量,在不断攫取太阳星上各种显露在外的大道养分,原本若在方壶岛上,四周万道交汇,东王公自然可以得到这样的好处,但在太阳星上,这是做不到的。 东王公所践行的道,固然与太阳星有着很大渊源,但这不是东王公诞生之地,就算天地万道垂落,也不会对东王公有半点偏爱。 但扶桑树,这种先天灵根,似乎带有特殊性,扎根太阳星上,就让帝俊与太一掌控的权限都出现了破绽。 东王公并未停留,眼下局面,虽然大好,但终究要让帝俊太一付出代价,这样来,才免得此后帝俊太一动小心思,虽东王公不惧,却是个麻烦。 “轰!” 有纯阳气汹涌而出,若大河流转,向着帝俊太一扑杀而去,帝俊太一忧心忡忡,这种变化,有些超出预料了。 待等到扶桑树占据无穷地势,汇聚天地日精,抢占帝俊太一的权限,最终岂不是有身死道消之劫? 但眼下顾不得这些,终究先要将东王公的野心打消才行,若现在都不能扛下去,那万事皆休,将来之事,也就不必考虑了。 天地之中,万道交织,有秩序与规则的神链,若仙金淬炼而成,实质化开来,纵横交错,引得四方虚空中,若万千刀兵轰鸣作响,金石之音不休。 纯阳气席卷进来,就如卷入一方沼泽中,深陷其中,但想要有所作为,却万分艰难,而后混沌钟之上,混沌光骤起,迸溅成一片混沌洪流,悍然冲击而下,那纯阳气都被逼退开来。 与此同时,河图洛书同样放出无量星光,星光卷动之间,若一挂星河轰然炸响,这四方天地,有金灿灿大光映照其中,亮堂堂一片,若一方火域,又似无穷光雨流转。 帝俊太一头顶上方,各自有一枚道果显化,道果之中,青光丝丝缕缕淌落,而后有惊天异象呈现出来,那是金乌衔日,一片浩瀚混沌中,金乌腾空,宛若有开天辟地之能,而后有紫炁蒸腾,演化万象之景,若大千宇宙生灭,成住坏空,一场轮回显现。 两种力量在对抗,有来有往,但要占据绝对上风,根本不现实,东王公轻叹口气,这种结果,早有预料,但世间并无奇迹出现,唯有力量,真实不虚。 “斩杀你等,暂时还做不到,但将你等困在太阳星上,此后还能有多大作为呢?” 东王公神情淡淡,心中并无多大隐忧,这天地初开之际,原本就不是帝俊太一大放光彩的时候,想要帝俊太一付出惨烈代价,似乎不可行,但做到眼下这种程度,也就行了,此后东王公与帝俊太一之间,拉开的差距,只会越来越大。 “本不打算离开太阳星,东王公道友你这番作为,不过白费心机罢了。” 帝俊遥遥望着东王公,脸色平静,看起来似乎不受眼下困境的影响。 “不打算离开?那太一去往太阴星上,又是何道理?帝俊道友真是嘴硬。” 东王公嗤笑一声,淡淡说道:“无论你等是何想法,都无意义,你我大道相争,并无对错,但要我束手,也是不可能之事。” ------------ 第28章混沌钟 东王公的话,让太一气的暴跳如雷,忍不住就要将混沌钟再次砸出去,不过被太一拦住了,力量不够,继续争斗,也不会有半点好处,只是自取其辱罢了。 “东王公道友以为吃定我等了?” 帝俊依旧神情淡淡,脸上带着不置可否之意,平静说道:“就是不知,东王公道友这般妄为,不知对这无量星海,可有了解?” 不等东王公多说什么,帝俊就继续说道:“我等打斗,闹出的动静颇大,此时此刻,不知有多少星神关注到这里。” “若在其它地方打斗,也就罢了,但东王公道友自恃武力,要将我兄弟二人困在太阳星上,兔死狐悲之下,就是不知那些星神对东王公道友观感如何?” “想来东王公道友来到这星空之中,是想要有一番作为的,此后前路可未必顺利,每一步修行,都是在蒙昧中摸索,眼下东王公道友比我等快上一步,后续当中,未必不会被我等追赶上来,到时候你我易位相处,说不得东王公道友一样会陷入到困境当中。” “而到得那时,东王公道友可未必能坚持得住,毕竟东王公道友你不属于这一片星海,非星空之中孕育的星神,这里没有你的位置。” “徒逞口舌之利!”东王公冷笑一声,淡淡说道:“将来之事,谁能说清?但眼下你等落了下风,却是不争的事实。” “想要为我添堵?不过是不自量力罢了。” “这星海无量,又能如何?于这苍茫洪荒而言,不过偏隅之地,莫非你等想要说动星神排外,对我产生抗拒心理不成?” “你这说法,未必无用,那些星神,或许对外来者的确会感到不悦,但若说为此,就给我增添麻烦,却是说笑了。” 这本就是理所当然之事,无论帝俊说不说,都会存在,东王公心知肚明,但只要这一片星海中,没有其它太乙境界的先天神圣出现,那东王公就是唯一的选择,除非那等先天神圣,不想知道突破太乙的关键所在。 东王公以道为利,这破局并不困难,不然的话,若东王公依旧是金仙境界,在这星海之中,前路的确会有些不顺。 毕竟毫无优势可言,谁会对外来者产生信任?东王公最后看了帝俊太一一眼,就此从太阳星上退去,而那扶桑树,却依旧扎根太阳星上,万千金色的叶片,在无穷光焰中流转,洗炼,金灿灿一片。 太一奈何不得东王公,此时见东王公退去,就拎着混沌钟,狠狠砸向扶桑树,然而混沌钟就此崩飞出去,却是没有半点作为。 “这如何可能?” 太一气的跳脚,“就连一株无人掌控的先天灵根,都欺负不得了?” “不要轻举妄动。” 帝俊拉住太一,沉声说道:“任何一株先天灵根,其本质上都与大罗等同。” “那扶桑树上,必定有东王公留下的后手,你我要对扶桑树出手,并不现实,等哪天你我突破到太乙之境,这摆在面前的扶桑树,就是唾手可得之物,东王公送羊入虎口,迟早有痛彻心扉的一天。” 帝俊这话,不曾让太一神情激昂,反倒是生出沮意。 “突破到太乙之境,这何等艰难!” 太一显得有几分落寞,太一自然不是真蠢,只是不愿想太多,但哪怕不动脑子也知道,太乙跟金仙相比,两种境界,彼此之间,有若天堑一般,若不懂得其中关键所在,举目苍茫,一片混沌,洞彻前路,就需要千百倍时间来摸索。 “东王公突破到太乙之境,而且与我等敌对,前路多艰。” 帝俊深吸口气,沉声说道:“其他事情,暂时可以不顾,但这样被困在太阳星上,却是不行。” “早知如此,我该趁着东王公不曾攻杀过来之际,就此遁走的,若能在洪荒中寻找到机缘,突破到太乙之境,那就该轮到东王公害怕了,手持混沌钟,又怎会怕他?现在这样束手束脚,困在太阳星上,什么机缘都与我等无缘了。” “若是离开,就凭你金仙层次的战力,能逃走吗?” 帝俊淡淡说道:“太乙层次的实力,我等不清楚有多可怕,但在外面的话,想来收拾你我轻而易举,你我将来还要在大道路上攀登绝巅,怎能轻易弄险?” 若是后天精怪,前路无望,那舍命一搏,还说得过去,但为先天神圣,是精美玉器,却不能如那瓦罐一样,就此破碎。 “被困在太阳星上,但我等不是毫无办法。”帝俊神情冷冽,带着一丝冷峻之意。 “怎么说?难道大兄有办法收拾那东王公?”太一眉目中带着喜色,若真能如此,那再好不过了。 要知道,自诞生以来,太一还不曾受到过这般重挫,这对太一实在是一个很大的打击。 帝俊被太一这话说的有些尴尬,随后轻笑一声道:“收拾东王公?太一,你是不是把太乙之境太过看轻了。” 太一顿时泄气了,“既然无法收拾东王公,那还有什么办法?” “打不过,不代表逃不了。” 帝俊平静说道:“太一你有混沌钟,我有河图洛书,你若真能发挥出混沌钟三分威力,这天下之大,何处不可纵横?” “但仅有金仙道行,这混沌钟为先天至宝,要将其完全炼化,简直是不可想象的事情。” 帝俊沉默少许,才是说道:“我来助你炼化混沌钟。” 太一微惊,随后明白帝俊的意思,“大兄是说借助河图洛书之力,演化周天星象,以群星为阵,借助阵法之力,来祭炼混沌钟?” “可以前大兄不是说,群星之力,若是借用,恐怕会招惹那诸多星神不悦吗?” “现在顾不得那么多。” 帝俊神情有些复杂,“我以河图洛书,演化一座大阵,名为周天星斗大阵,不过只是草创,威力一般,但个人之力,与那群星相比,渺若尘蚁,借助群星之力,祭炼混沌钟,想来对你多有裨益。” 太一点点头道:“混沌钟为我伴生灵宝,按道理来说,要炼化起来,并不困难,只不过,混沌钟为先天至宝,而我仅有金仙道行,彼此相差太多,就算是伴生灵宝,也没办法完全炼化。” “若借助周天星斗大阵之力,说不定真能将混沌钟彻底炼化,此后以先天至宝之威,那东王公还敢过来,不过是自取其辱罢了。” ------------ 第29章周天星斗大阵 “混沌钟炼化好了,就先将扶桑树占了,看那东王公还能不能抖起来?” 太一对东王公十分痛恨,按道理来说,两人虽是敌对,但也没有付出什么惨痛代价,只不过,或是因为道路相冲的缘故,总之轻易间,就撩出怒火来,一发不可收拾,太一心中对东王公的杀机,半点不曾暗灭,反倒随着东王公退走,愈发深厚了。 “嗡!”河图洛书之上,无量星光迸发,有浩瀚神力涌入其中,随后河图张开,演化出群星之景,与那星海相呼应,星光无量,倾泻而来,星海之中,群星为之摇曳,震动。 帝俊的话音,传遍星海。 “今有外来者闯入星海中,将我兄弟二人,堵在太阳星上,不强求诸多星神为我兄弟二人出头,但请行个方便,今日借无量星光,只为求得自保。” 帝俊这话,姿态放得够低的,东王公于太阴星上,自然听到帝俊的话,眉头微皱。 “强调我的外来者身份,这是要使得那些星神对我心生怨念吗?” 固然是帝俊太一先来找东王公麻烦的,真说起来,道理在东王公这一边,但这世间,又怎会是有理就行?谁能无半点偏私?那诸多星神,天然就是站在帝俊太一一边。 当然,这所谓站在一边,不代表会为此损害自身利益,帝俊要以一点口舌之利,就截取诸多星光,这是损人利己,那些星神,多半不会这么好说话的。 “帝俊,明明是你们不占道理的。” 有星神冷笑,“若是你们兄弟得到好处,会分给我们吗?现在你们自食恶果,处境不利,想要拖我等星神下水,未免太过可笑了些。” “你们难道不懂唇亡齿寒的道理?今日那东王公道友可以这般对我,来日未尝不会这般对你们,坐视我兄弟二人陷入困境,若是各个击破的话,我等星神岂不是成为一个笑话?” “若因你一点言语,就与东王公道友敌对,这才是笑话呢。” “这洪荒天地中,谁不是盘古祖神血肉之精衍化?哪有什么外来者,我等皆为先天神圣,至尊至贵,帝俊你若以为一点言语就能说动我等,那怎么可能?” “并不敢想让诸多星神与东王公道友敌对,只不过,是希望诸多星神分出一点星光,为我所用罢了。” “大兄,这些星神,磨磨唧唧的,好不爽利,这河图洛书,为星海之中衍化而出的重宝,天然占据群星气数,何必要他们认可?以河图洛书威力,强行截取星光,又怎是他们能阻挡的?” “若那些星神乐见其成,那再好不过,若是不行,那也只好强取了,只是这样一来,此后你我想要在星海之中大有作为的话,就艰难许多了。” 帝俊与太一,自然有着野心,想要成就一番事业,若能一统星海,以这星空为基本盘,此后或能觊觎那洪荒大地,最终汇聚天地众生气数,这样一来,在修行路上,或能走得更远。 本身帝俊与太一命格就无比特殊,有着为皇为帝的可能,当然,只是有这种可能而已,现在还不能称皇称帝,譬如东皇之类的,肯定不行,德不配位,必有大祸,但早有打算,却是可行的。 但眼下这样做,得罪诸多星神,此后前路多艰,太一想到这里,对东王公的恨意又增添了三分。 太阴星上,东王公冷眼旁观这一切,并未反驳什么,就算是反驳,也没有多大意义,诸多星神对东王公是抱着警惕心理的,这种情况下,东王公就算说些软话,谁又能信呢? 眼下帝俊太一与诸多星神,隔阂渐起,在这过程中,东王公倒是对诸多星神渐渐有些了解,那浩瀚无垠星空之中,诸多星辰,有着星神,但不是所有星辰之上都有,有的星辰无主。 但粗略一算,就能知道,这星神不少,而每一尊星神,都是先天神圣,若是与洪荒大地相比,或许都不是什么小数目了。 “将无数星神统合,最后觊觎洪荒大地,这条路倒是不错。” “这天地初开,龙汉大劫,最终走向如何,尚不清楚,哪怕一些传闻并不真实,但大概的走向,应该无误,这是祖龙凤凰麒麟的时代,自微末走向巅峰,又走向衰败,只是这其中,有多少传奇诞生呢?” “最终是鸿钧超脱而出,以道祖之名,统合天地,分封六圣,还是背后有更多隐情?” “但不管怎么说,这过程中,我都应该要发挥出巨大作用才行,怎能被视作无物,不起毫末之功?” 东王公望见,群星璀璨,无穷星光若潮水一般,汹汹涌涌,向着太阳星上涌去。 这宛若星河倒灌,整个太阳星沐浴星光,似乎都在生出非凡蜕变,这是群星拱卫,而太阳星上则升起一座大阵,大阵之中,无尽节点放出光芒,彼此交织,纵横,像是托起无量星海。 有些星神,似乎被帝俊说动,分出部分星光,说到底,那星光为星辰之精,虽可以作为修行之用,哪怕缺少一部分,影响却不算严重,甚至这星光,何时不曾照耀天地? 本身星光洒遍,就有诸多浪费,混同日精月华,成日月星,三者合一,即为三光神水,解一切毒厄,为天地灵物。 但有些星神,却不愿意分出部分星光,这或是对帝俊太一看不上眼,或是不愿因此得罪东王公,或是有其它念头,只是帝俊神情淡淡,对此不置可否,待得星光卷来,使得河图洛书大放光彩后,其中有三分之二依旧黯淡。 “只有三分之一的星神,愿意为我等开方便之门。” “这算是可以了,归根到底,我等与那诸多星神,并无交情可言,凭一点口舌之利,要做到这一点,根本不可能,多半还是因为那东王公实力强大,让人忌惮,故而要我等与东王公形成制衡。” 道理如此,但这样一来,周天星斗大阵无法竟全功,威力就要大打折扣了。 “还是要尽善尽美为好,不然要将混沌钟祭炼完全,难度不小,要为此耗费的时间,无可计量。” 帝俊念动之间,那河图洛书之上,陡然有玄妙莫测的道韵流淌,丝丝缕缕星光氤氲,而后轰然炸开,星光转动之间,牵引着无量星海,都为之摇曳,宛若有一尊庞大的巨人,手托星海,咆哮天地之间,吞吐中,就引得星海起伏,自诸多星辰中,强行攫取星光而来。 ------------ 第30章祖龙 “帝俊,你这是要强抢吗?” 有星神话语中带着怒火,冷笑一声道:“原形毕露了,那等星海孕育的重宝,到了你手中,说不得哪天我等星神都要对你俯首称臣了。” “居然可以强行攫取星光,动用我等的权柄,那是否说明,随时都可以动摇我等的位置,将我等从星神的位置上黜落呢?” 这让诸多星神都十分警惕,不过帝俊对此没有解释什么,此时再是解释,都是无用,一味辩解说自身不想做那众星之主,那岂不是在说笑吗?诸多星神并不蠢笨,可都是有着大罗之资的。 这等先天神圣,天资才情都很出众,可不能小觑,那诸多星神见帝俊并不言语,也没有再多说什么,但心里对帝俊,却是十分忌惮了。 在这之前,那河图洛书虽然施展开来,有无垠星光卷动,但却不曾想到,哪怕不得星神许可,都能强行攫取星光,这动摇星神权柄,大大威胁到了星神的位置。 帝俊心里怎会不清楚眼下这种局面?若非如此,以往为何不动用河图洛书,引动周天星斗大阵,来相助太一炼化混沌钟?还不是这般做了之后,后果无比严重嘛。 只是利弊考量在心,眼下顾不得那么多了。 随着无垠星光垂落,那星光如雨,宛若神焰迸溅,而后太一整个人冲入无边星河中。 星光洗炼,随同太一浑身神力汹涌,涌入到混沌钟中,那混沌钟在星光之中浮沉,转动之间,有一种玄妙莫测的道韵淌落。 东王公人在太阴星上,双眸洞彻虚空,望见当下这一幕,“要将混沌钟彻底炼化吗?” 帝俊太一也没想过这能瞒住东王公,这本就是阳谋,闹出的动静如此之大,怎可能隐瞒得住? “先天至宝!” 暗中有热忱的目光传来,那目光火热,让太一心中一时有些不安。 “不必多想。” 帝俊提醒太一道:“安心祭炼混沌钟就好,这时间可不会短,何时混沌钟炼化完全,就是我等破局之时。” “只是混沌钟暴露在外,怕是会有很多有心人想要做渔翁了。” 太一忧心忡忡,对于混沌钟,太一可是十分上心的。 “这又何必担心?混沌钟为你的伴生灵宝,想要抢走,怎么可能?那些星神,有再多想法,也只能忍了,若是头脑发热,到时候打杀一二星神,其它星神,也就清醒了。” 帝俊这话,显得冷峻,却是很有道理的,那诸多星神之间,可没有什么交情,哪怕物伤其类,但要为此付出重大代价,怕是都只顾着自扫门前雪了。 东王公身处太阴星上,望着那漫天星光,宛若无边海浪一般,此起彼伏,心中并不如何在意。 那混沌钟,可是先天至宝,想要彻底炼化,这时间怎可能短了?至少一段时间里,帝俊太一是没法动弹的,暂时还不必太过忧心。 “轰!”突兀之中,天地之中,有惊人异象呈现,滔滔水浪,席卷诸天,整个虚空,都像是被一种水光浸染。 那是无穷黑水,弥漫不休,东王公神情一震,那黑水,带有一种凛然的恐怖伟力,一旦迸发开来,毁天灭地。 而无边黑水之中,则有一条老龙腾空,龙吟声不绝,响彻四方。 “祖龙!” 只是望一眼,就烙印心田,不可磨灭,那祖龙浑身鳞甲锃亮,闪烁冰冷的寒芒,若仙金打磨而成,有丝丝缕缕神光垂落,衍生,像是化出大千万象,演绎一方文明崛起的浩瀚史诗。 龙吟之中,有万道和鸣,无穷水光相伴,那祖龙横渡黑水,像是要逆势而起,就此扶摇直上九天。 黑水无形,却实质化开来,东王公从那黑水之上,感觉到一种阴沉、怨恨,是亿万万年永无解脱指望的最深沉的恨意。 这恨意不休,仅仅看上一眼,都欲引动人心之中的偏执,要使得一颗道心就此永坠、堕落。 东王公略微吃惊,心中却是沉吟,“这黑水,是洪荒之中积攒的无穷阴暗面,欲求解脱而不得,永无超脱之机,祖龙莫非在打黑水的主意?” “若真能将黑水化解开来,对这洪荒而言,有着天大好处。” 东王公眸子之中,有湛湛精芒流转,而后洞穿天地万象,可见时光绵延,无穷时间线上,有一条滔滔血河,流淌不休,那血光泛滥,沉入一方黑水中,黑水如汪洋,那是黑海,积攒无穷怨毒,而所谓血河,万川汇入海,使得那黑海无时无刻不在膨胀着。 黑海无形,并不真实显化世间,却能勾动人心,引得人心堕落。 祖龙一步踏出,引动四方水浪翻腾,而后一株黑莲,就这般徐徐绽开,扎根黑海中,吞食无尽黑水,那黑莲显得愈发艳丽,黑光垂落丝丝缕缕,看着就很不凡。 “黑莲居然在祖龙手中!” 这与传闻不符,不过东王公只是愣了愣,倒是不觉得很意外。 “这世间,任何一尊先天神圣,都很不凡,而最终祖龙凤凰麒麟能超过众多先天神圣,必有缘由。” “有一株黑莲在手,得了很大便利,转化黑水,天地气数归于一身,对这洪荒天地,大有好处,祖龙借此生出蜕变,并不奇怪。” 东王公看得出来,那祖龙目前还是处于金仙层次,但已然圆满,距离突破,不过是一步之遥。 到这一步,对先天神圣来说,并不困难,此后才会拉开差距,有无机缘,是否勘破太乙前路,这就是一道分水岭,若能突破,自是以此为先机,使得优势不断扩大,若是不行,则一者上升九天,一者堕落为尘土。 后来鸿钧成圣,紫霄宫三讲,所谓紫霄宫中三千客,除却寥寥几人外,其它众多先天神圣,就宛若出场跑龙套的一样,只是成为背景,毫无作为,稍微一想,就忍不住心中涌出丝丝寒意。 “看来要不了多久,祖龙就能突破到太乙之境了。” 东王公从来不敢想象,自己可以一直拔得头筹,这显然不可能,世间众多先天神圣,谁敢小觑? ------------ 第31章大日本源 东王公看了祖龙一眼,而后不再关注,在这太阴星上,东王公并非没有事情可做。 “不知望舒是否可以拯救回来?” 东王公微微沉吟,就见得四方无穷太阴之气,不断流转,而这其中,有一缕太阴之气,最为特殊,那来自望舒,为望舒一缕执念崩灭之后所化,而现在,那一缕太阴之气不断壮大,化出太阴本源,有拳头大小,晶莹剔透,宛若冰花一般璀璨、夺目。 太阴本源呈现,与这太阴星相互应和,而后那太阴本源宛若化作一轮弯月,四周上下,有一种冰寒之气笼罩着。 “变化不大,就算要有所转变,恐怕也需要大量时间。” 东王公心有遗憾,若有可能,使得望舒不必错过这一盘皇纪,才是再好不过的事情。 “轰!”黑海之中,有翻天覆地变化,滔滔黑水,奔涌不息,遥遥望去,有极致的黑色神焰,在时间线上不断蚕食,而后翻覆开来,使得整个洪荒都为之震动。 东王公脸色微变,此时望了过去,再不能坐视了。 “黑海体量庞大,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与这洪荒一体两面。” “若说这洪荒为阳,那黑海为阴,这是要阴阳颠倒,那条老龙,如此大的野心?” “一旦被祖龙成功了,这洪荒彻底被颠覆,可笑,仅仅金仙层次修为,居然敢有这样的想法!” 东王公气极反笑,不知该笑祖龙不自量力,还是祖龙对这洪荒众多先天神圣,都存有蔑视之心,无论哪一种,这祖龙,都是该死啊。 东王公眸子中迸射寒芒,不过转瞬间,心中一动,感觉到不妥。 “金仙相对这苍茫洪荒而言,自然不算什么,祖龙若说要彻底颠覆洪荒,更是说笑,那祖龙想来不会如此不智。” 祖龙脚踏黑水,掀起无边水浪,而后黑莲一转,冥冥中却是将一部分黑海本源截取开来。 那或许是先天灵根所独有的权柄,本就对应这洪荒万象万灵,天地之根源。 这倒是有些超出东王公的预料,“先天灵根还能这样用?” “若是如此,借助扶桑树,截取大日本源,为我所用,那倒是不错。” 东王公想到这里,往太阳星上看了一眼,双眸中带着一丝轻笑,那两只金乌,还在努力炼化混沌钟,这大日本源截取一部分,为己所用,就够那两只金乌心痛了。 “不过扶桑树扎根太阳星上,实则也是在蚕食大日本源,只是我之前没想那么多。” “这样太慢,可以直接截取,何必继续等下去,将扶桑树安置在太阳星上,到底有些风险。” 想到就做,只见东王公念动之间,与那扶桑树相合,而后就见整个太阳星上,万千神焰迸溅,冥冥中映照一方虚空,洞见天地之中最根本的本源所在。 在那虚空之中,有一轮大日,散发温润的大光,那光芒柔和,却堂皇无比,向着四周扩散,一株扶桑树,显化此地,无数枝叶摇曳,而后探入那大日本源中。 别看那大日本源,显化在外,似乎无比温和,若是东王公自己直接去截取的话,必定要受到巨大反噬,于这洪荒而言,大日体量巨大,影响深远,怎可能轻举妄动?就算是太乙之境,在这面前,都是不够看的。 但扶桑树与那大日本源共鸣,却是不算什么,扶桑树微摇,就此从大日本源中截取一部分出来。 这动静很大,立马惊动了帝俊与太一。 “好贼子!” 帝俊脸上露出震怒之色,“嗡!”周天星斗大阵猛地一转,无量星光震动,轰然一声,向着扶桑树砸去。 扶桑树为先天灵根又能如何?这一击之下,汇聚群星之力,携带一种不可撼动的浩瀚伟力,就此不惜将扶桑树彻底崩毁,帝俊别无顾忌,狠绝一击下,让东王公微微动容。 单单帝俊自身的力量,东王公是不放在心上的,在太阳星上,帝俊足以自保,但若说能给东王公带来多少麻烦,那就是说笑了。 修行境界,相差微毫,就宛若天堑一般,更不必说,两人身处不同的大境界中,更是有天壤之别。 这一击,就连东王公都不敢直面其锋芒,但帝俊动作再迅速,都晚了,扶桑树遁入虚空中,就此要彻底远离太阳星。 那万千星光,自太阳星上淌出,既然对付不了扶桑树,那就直接对太阴星出手。 “帝俊,你做的过了。” 悠悠虚空中,有星神的声音传来,“动用我等的权柄,祭炼那一口混沌钟,也就罢了,说是自保,我等姑且信之,但眼下你主动出击,又是为何?” “现在你可以对太阴星出击,将来某一日,是否会对我等星神,逐个击破?” “还是说,帝俊你视我等于无物?若以为可以动摇我等的权柄,就能肆意妄为,那就可笑了,若不叫你知道厉害,怕是会以为我等星神都是泥捏的。” 那漫天星光,陡然凝住,其中有一种深沉伟力,在与帝俊的意志相抗衡。 帝俊朝那群星,深深看了一眼,心中有些无奈,那些星神,的确不是帝俊臣属,虽大日照耀万物,光芒万丈,但某种意义上,与那群星,地位是等同的。 谁不是高高托举星空中,天地轮转万秋,坐看红尘变迁?大日要至尊至贵,还需群星衬托,只是当下,大日虽出,却还不曾压服群星。 太一神情阴沉,在帝俊身旁,并不言语,这让帝俊都有些诧异,这可不是太一的性子,忽见太一身上,神光一卷,混沌钟悍然砸出,贯穿一片虚空,混沌气垂落,而后神力激荡,像是寻找到某种目标,混沌钟一转,定住一方天地,滔滔伟力迸溅,那大日本源,就碎散了。 “我找不到扶桑树,但还找不到那部分大日本源吗?这太阳星,为我的主场,我与大日之间的联系,又怎是你可以想象的?” 太一嘴角挂着冷笑,眸子中带着冷冽之色,望向太阴星上,与东王公彼此对立着。 ------------ 第32章归墟 祖龙借助黑莲之威,截取部分黑海本源,就此打入东海之中。 “轰!”一片黑光滔滔,蒸腾起来,在东海中衍生出一片绝域,那绝域之中,鱼虾不存,万灵湮灭,而后祖龙驾驭风浪,奔行在黑水之中。 “以无穷孽怨之气,滋养天地万物,此地葬灭万灵,为黑水汇聚之地,无底之谷,不知几千万里,不如就叫归墟!终有一天,归墟无尽,攫取黑海本源,这滔滔黑水,都当彻底转化,我为水之祖,为海之宗,驾驭黑水,横行黑海上。” “天地之外,再添水之一道,以天地水三元为格局,重塑洪荒,我当践行我道,此后超拔而上,为天地一元。” 祖龙心情雀跃,走到这一步,尽管大道维艰,前路却已露出曙光,虽还只是金仙修为,所行大道,却立意高远,一旦成了,那为一道之祖,为洪荒不可缺少的关键一环,走到这一步,应当有资格去争夺证道盘古的机缘了。 却见这时,星落如雨,九天上,有金灿灿大光,就此坠落下来,不等祖龙反应过来,那漫天光雨,落入归墟之中。 “轰!”无穷无尽的黑色水浪,一下子滚沸起来,祖龙惊的跳起,“该死!” 祖龙眸子中杀机淌落,张眼望去,洞穿无垠虚空,就见一钟轰鸣,天地时空都被定住,而后扶桑树卷动,遁入太阴星上。 东王公伸出手来,微微一点,扶桑树上万千金光灿灿,与之相应和。 “大日本源,丢失大半,太一,你很好!” 东王公神情淡漠,将剩下的大日本源收拢,就见扶桑树上,宛若托起一轮大日。 光芒充塞天地间,如天有二日。 太一倒是没有太过得意,那大日本源坠落,东王公得到的好处大大减少,但对太一也没什么好处。 太一望着那诸多大日本源,坠入归墟,那归墟之中,一条老龙,此时双眸像是要喷出火来,森冷杀机,弥漫不休,太一浑身一寒,看了看那老龙,脸色微微阴沉。 “这是得罪人了。” “那一条老龙,仅差一步,就可以突破到太乙之境,而且一看就是狠角色,居然敢打黑海的主意,那里面充斥着无穷孽怨之气,真是不怕死,若是沾染一丝半缕,怕是生出诸多业障,修行难得寸进。” “不必太过担心。” 帝俊微微摇头,此时同样看着祖龙,神情淡淡,“那一条老龙,不敢过来招惹是非的。” “闹出的动静如此之大,总要好好沉淀一番才行,心比天高,可却仅有金仙层次的修为,又怎敢肆意张狂?” “这星空之中,可不是那老龙的地盘,我等同东王公有大道之争,不让东王公如愿,才是最紧要的,其它先天神圣,得罪也就得罪了。” 太一点点头,随后沉声说道:“真说起来,那大日本源坠落东海上,怕是成了那老龙的盘中餐,只可惜,大日本源缺失,前路更加艰难了。” 祖龙此时心情最为糟糕,大日本源,自然是好东西,但跟祖龙道路不符,彼此严格来说,是相斥的。 只见归墟之中,那大日本源坠落之后,此地万千黑色水雾崩散,而后化出一块裸露水中的陆地,那陆地之上,黑泥滚烫,若火烧之地。 “这部分大日本源,对帝俊太一不算什么,对我却很重要。” 东王公望向归墟之地,眸子中有湛湛精芒淌落,那一块陆地,自归墟中耸立,若一块巨大山谷。 “不如就叫汤谷!” 东王公话音落下,冥冥中那一块陆地,就此有了真名。 这是先天神圣的权柄,言出法随,道随身转,倒是不算什么。 “轰!”东王公一念落下,将扶桑树重重一抛,若金灿灿大光一道,就此向着汤谷坠去。 祖龙大怒,这之前,大日本源坠入归墟中,那是祖龙没有半点提防,完全是意外之事,此时将扶桑树抛来,岂不是欺人太甚? 祖龙浑身鳞甲,散发冰冷的光芒,若仙金一般,透着锃亮冰寒之气,而后祖龙身上,滔滔伟力迸溅,四周虚空都像是崩塌开来,无穷黑水与之相应和,一株黑莲,摇曳着无穷黑光。 只是那扶桑树贯穿而来,天地为之动摇,万物与之应和,有一种冥冥中至高的力量,在肆意宣泄。 “太乙之境!” 祖龙整个人如坠冰窖中,“有人找到了前路。” 祖龙若沉入昏沉夜色中,不见天光,像是要就此永坠,只是祖龙到底不凡,太乙之境,伟力滔滔,又怎能让祖龙屈服? “轰!”龙吟声响起,而后整个归墟,都与祖龙相合为一,祖龙身上的力量暴涨,若说原来仅仅在时间长河中定下一个锚点,那么这时,向着四周扩散,金仙道果的伟力,膨胀开来,祖龙驾驭无量黑水,与那扶桑树所对应的力量,狠狠碰撞起来。 东王公深深看了祖龙一眼,虽为太乙之境,东王公却不会小觑任何人,这样的修为,还不足以让东王公肆意横行。 更不必说,若真的为所欲为,肆无忌惮的话,这背后关注的诸多先天神圣,对东王公的观感,怕是不好。 这年头,没有足够实力,那所谓品行,就很重要了,不是说,不能巧取豪夺,但最好不要被人发现。 “汤谷中,有大日本源,事关我的道途,祖龙道友,我无意与你为敌,但这一步,我同样有进无退,不可能退让。” 东王公冷冽的声音传来,“祖龙道友,这对你怕是无关紧要吧?真要为这一点小事,与我敌对吗?” 祖龙神情阴沉,眸子中怒焰被死死按捺下去,本是春风得意,自黑海中夺取部分本源,前路可期,谁知转眼间,就面临重挫,祖龙怎不感到恼恨? “无关紧要?这怎会无关紧要?与我道途有关,这归墟,为我践行大道之地,你等相争,却乱我道路,还有何公道可言?” “归墟吗?葬日月星辰,埋葬大千万象,众生万灵归墟之地?好地方。” 东王公轻叹一声道:“那黑海,与洪荒一体两面,祖龙道友自黑海中夺取部分本源,演化归墟,此后是否以归墟吞天,倾吞日月,再演洪荒万象?这条道路,走到终极,说不得真能证道盘古,只是让我等先天神圣,该如何自处?” “我怎敢有这种念头。” 祖龙都快气炸了,“这等污蔑之词,谁人会信?” “眼下自是不会,但若有朝一日证道大罗,那就未必了。” 东王公淡淡说道:“故而在归墟中打下一个钉子,以免将来祖龙道友行将踏错,却是有必要了。” ------------ 第33章汤谷 “归墟吞天,倾吞日月,再演洪荒万象!不错,不错,这条道路不错。” 虚空中,陡然有一道声音传来,那声音中带着欣喜之色,东王公微惊,这本是随意找的借口,只是为了将扶桑树扎根汤谷中。 东王公倒是不担心祖龙将扶桑树给毁了,只要祖龙不曾突破到太乙之境,想要做到这一点,根本不现实,除非有什么惊天大阵,借助大阵之威,或许有那么一点希望做到。 只是眼下这是什么情况?东王公眸子中露出警惕之色,倒是祖龙,脸色微沉,冷冷说道:“你这沐浴无穷孽怨之气,在黑海中诞生出来的怪物,又是什么?” 就算是祖龙,虽想着有朝一日,将黑海鲸吞,但那也要一步步来,一点点转化黑海中孽怨之气,但黑海中居然还有生灵,这简直是不可想象之事。 “呵,你这条小泥鳅!若非我放水,你以为凭借那一株黑莲,就能截取黑海本源,可笑!” “你这所作所为,倒是可以为我节省不少时间,以归墟吞天,重新演绎洪荒,说不得那曾经破灭的所有存在,以及在滔滔怨念中,永远不得解脱的至高,能重新归来呢。” 祖龙神情谨慎,“我不信,黑海中,怎么可能诞生出生灵来?” 只见天地之中,一道黑海,横亘其中,那黑海若有若无,介于虚实之间,与这洪荒体量相仿,一体两面,滔滔黑色水浪,翻腾之间,有一尊先天神圣,沐浴黑光,就这般踏浪而来。 那一尊先天神圣,看起来虽无比神圣,却有一种最深沉的怨恨之意,在周身流转。 “莫非是一尊先天神圣,不慎进入黑海中,就此永坠,彻底堕落了?” 祖龙感到很不可置信,却见那一尊先天神圣淡笑道:“我为罗睺,本就是黑海之中诞生出来的,秉持无穷孽怨之气而生,天意注定要为你等送葬,颠覆洪荒,重新演绎、开辟洪荒万象。” “颠覆洪荒,可笑!” 祖龙哪怕再是不信,此时望着那罗睺,却不得不信了。 “这众多先天神圣,你能打几个?就凭一己之力,生出这种妄念,怕不是疯了。” “井底之蛙,夏虫不可语冰,你这等先天神圣,虽至尊至贵,又能如何?皆是蝼蚁,莫非还能阻我不成?” 罗睺冷笑,随后眸子中,有黑光淌落,望向太阴星上,洞穿无垠虚空,有冰冷的话语悠悠传来。 “倒是没想到,居然有先天神圣自行突破到太乙之境,依靠漫长时间的洗礼,接受天地的孕养,在岁月中不断升华,终有一天,也能突破到大罗之境。” “但这需要的时光,无比漫长,仅仅眼下来,能突破到太乙之境,必定是在前路上有所开辟,自行踏上一条新路,洞彻太乙的本质,方能有所成就,这倒值得我高看一眼。” 东王公盯着罗睺,沉声说道:“罗睺道友,意欲何为?” “若要颠覆洪荒,就凭罗睺道友眼下实力,根本不可能。” “虽在太乙路上,走的足够远,那又如何?相对这浩瀚广袤天地而言,不过一蝼蚁。” 罗睺大笑,而后颇有深意的看了东王公一眼,平静说道:“眼下的我,自然不行,但大道之行,始于足下,天地广袤,却不可能亲自下场,洪荒广博,任我等先天神圣肆意纵横,只要你等无法阻我,我占据归墟,以黑水蚕食天地,终究能一点点壮大起来。” “休想!”祖龙一双龙眸中,透着冰冷之意。 “莫非视我于无物?就算你有太乙之境的修为,又能如何?此地为我的主场,要轻易将我败落,就凭你吗?” “自然凭我,凭我手中剑,断你前路,诛仙利、戮仙亡,陷仙四处起红光,绝仙变化无穷妙,大罗神仙血染裳!” 只见罗睺话音落下,就有四剑飞出,四剑划破虚空,有剑光汹涌,携带无穷破灭衰亡之气,又有极端的锋锐剑芒,宛若能撕裂万物,崩坏天地万象。 归墟之地,黑水滔滔,祖龙咆哮,有无穷龙气垂落,若玄黄气丝丝缕缕,与此同时,东王公出手了,一口景阳钟,轰然一转,有钟波扩散,向着罗睺杀去。 帝俊太一对视一眼,心中都有了然,罗睺这般妄念,必须打消,这是与众多先天神圣为敌,混沌钟抛出,而帝俊引动漫天星光,化出周天星斗大阵,星光漫卷,如瀑一般。 这过程中,无比顺利,并无星神作梗,显然,对抗罗睺,是众多先天神圣所愿。 若洪荒被颠覆,那先天神圣又哪来立足之地?罗睺身处太乙之境,就敢如此放肆,岂不可笑? 然而拥有力量,就不显得可笑了,那四剑一起,转瞬之间,就使得祖龙浑身淌血。 龙血落入归墟中,有部分则坠入东海,被部分精怪吞食,鹿角、鲤须、马鬃、牛头、鳄嘴、蛇身、鹰爪、鱼鳞、鱼尾,精怪吞食龙血,演绎龙形,各占一部分,则得到蜕变,似是开启灵慧,踏上非凡之路。 祖龙顾不得这些,感觉到这一方归墟,有些不稳,暗中有一种磅礴的力量,侵入过来,像是要将祖龙驱逐出去。 “祖龙道友,还是让扶桑树扎根汤谷中吧。” 东王公的话音悠悠传来,让祖龙勃然变色,“这时候你居然要趁火打劫?” “并非如此。” 东王公沉声说道:“若无外力,那归墟,祖龙道友可保得住?眼下我等固然与罗睺道友相抗,但远水救不了近渴,若扶桑树扎根汤谷,或能为你争取时间。” “罗睺道友虽强,然终有力竭之时,岂能力无穷尽,肆意张狂?个人取舍,看祖龙道友如何作为了。” 祖龙目眦欲裂,心中恨极,东王公这话说的好听,其实依旧不排除有趁火打劫之念,但将东王公的力量引进来,对祖龙的确有着助益。 “罢了,就如东王公道友所愿了。” 祖龙终究是果决之人,可不会优柔寡断,这一念落下,就见扶桑树化光似电,扎根汤谷中。 “轰!”自扶桑树上,万千叶片散发金灿灿大光,那大光暴涨、汹涌而出,冥冥中与罗睺的力量相对抗。 帝俊太一都朝汤谷看了一眼,没想到最终让东王公钻了空子,得了好处,只是眼下顾不得许多,那归墟,自然不能被罗睺夺去,不然就是在这东海之上,扎下一根钉子,此后罗睺想要有所作为,就简单许多了。 东王公固然有着私心,但这的确是对抗罗睺,大义不亏,这紧要关头,众多先天神圣看着,帝俊太一可不敢窝里横。 ------------ 第34章罗睺 “你这等金仙层次的先天神圣,也敢参与进来,不自量力!” 东王公也就罢了,有着太乙之境的道行,而帝俊太一,却不过是金仙,“对于太乙之境,你们真是一无所知啊。” 只见罗睺身上,滚滚黑光淌落,而后一条时间长河,就此浮出,时间长河中,水浪滔滔,就见得万千水光中,各自有一道身影跃出,那皆是罗睺,是不同时间线上的罗睺。 东王公猛然一震,“太乙之境,居然可以这样做!” “太乙前路,逆转过去未来,是在时间层面上不断蜕变吗?” “不,不会这般简单,太乙之境上,需要不断积累,万丈高楼,起于平地,这是证道大罗必经之路,罗睺展现出来的,想来只是其中一面,只是这也很恐怖了。” “只不过,这不是我能做到的,虽同为太乙,我与罗睺之间的差距,怕是天壤之别。” “如此一来,谁能相抗?” 不仅是东王公感到震惊,就是帝俊太一,都吓到了,短短时间里,有成百上千位罗睺,都出现了,这可不是简单的化身之类的,各自身上滔滔伟力迸溅,虚空都为之炸裂,有混沌气弥漫开来,这让众多先天神圣感觉到了危机。 “轰!” 悠悠可见,昆仑山上,有青光扶摇,而后一幡摇动,无穷神光摇曳,有世界开辟之景,又有一塔撑起天地,塔身下,一团青光衍化,化出一位老者模样,那老者若大道形体化生,透着万象玄妙之意。 乍一出现,天地为之应和,冥冥中得见真名,那是太清,持天地玄黄玲珑塔,有莫测威能,震荡虚空。 而持幡者,却为玉清,神情肃穆、庄严,持盘古幡,挥动之间,就有滔滔神光,崩塌乾坤。 四周天地为之震动,混沌气迸溅,而后又有一青年男子,为上清,周身有炁浮现。 炁者,无光无象、无形无名、无色无绪、无音无声,炁清高澄,积阳成天,炁结凝滓,积滞成地。 天地成形,演绎一方大千宇宙,三清各悬一枚道果,青光莹莹,有开辟与终结之景,而后那一方大千宇宙,就此悍然砸出。 罗睺冷笑,“三清还值得我看一眼,只是实力不够,联合一体,又有何用?” 那一方大千宇宙,砸入时间长河中,掀起水浪,要就此将罗睺沉溺其中,只是罗睺万千身影,一一跳出,有无穷毁灭气机,顿时显化,滔滔魔念,崩乱天地,瞬息之间,那一方大千宇宙,就走向终结,化作土灰。 这一击未竟全功,三清也不气馁,这可不是孤军奋战,又见得巍巍不周山上,有八卦显化,演绎四象五行,阴阳之变,而后一卦窃天机,同样向着罗睺杀去。 “此道,非凡,窃取天机,为己所用,若能大成,有无穷玄妙。” 罗睺话语中带着惊叹之意,“可惜,你等力量不能汇聚一起,与我相差太远,不过如此罢了。” “这力量无法统筹,的确有很大不足。” 东王公心中微沉,那罗睺,选择这样的时机,要夺取归墟,怕不是临时起意,而是早有谋算,甚至祖龙截取黑海本源,选择这样的时间点,或许都落入罗睺翁中。 这倒是不难,罗睺若对黑海有一定掌控力度,那有心算无心,针对祖龙出手,自然会有办法。 “帝俊道友,眼下唯一办法,其实握在你手中。” 东王公看了帝俊一眼,淡淡说道:“布下周天星斗大阵,诸天星神联手,这众多先天神圣,合力一击,那罗睺,又怎会是对手?” 帝俊眸光一亮,随后望向四周,沉声说道:“诸位星神,可愿助我?” “非助你,而是自助!” 有星神悠悠叹道:“眼下变化,出人意料,只是那罗睺,既然是秉持黑海滔滔孽怨之气而生,与我等先天神圣,天然道路相斥,无法弥合,对方有太乙修为,若被其从黑海中脱身,此后我等怕是在劫难逃。” 这话音落下,倒是让东王公心中一动,而后再望去,果然,无论罗睺如何作为,实则其本体一直都在黑海中。 “如此再好不过。” 帝俊神情肃穆,河图洛书一转,诸天星光肆意流淌,沐浴而下,整个洪荒,诸多星辰显露,万千流光,连绵一体,星神咆哮,与周天星斗大阵中诸多节点相合。 原本周天星斗大阵只能引动星光,这是因为星神本身,是不受帝俊掌控的,但此时,面对罗睺,众多星神一心,使得那周天星斗大阵的威力,何止增加百倍。 诸天星动,有滔滔伟力在酝酿中,罗睺脸色微变,这让罗睺感觉到了威胁,罗睺不再对归墟出手,而是置身黑海中,谨慎的望向帝俊。 帝俊只有金仙修为,本不被罗睺放在眼里,但此时,有这样的手段,谁还能无视? 冥冥中,罗睺感觉到自身被一股力量锁定着,无从逃脱,无从躲避,那周天星斗大阵,自然有着非凡之处,锁定一人,想要直接遁走,逃离,显然不现实,唯有硬抗。 而硬抗的话,这天地间,谁能与之为敌?本质上,不是周天星斗大阵有多厉害,而是提供了引子,将诸多星神的力量统筹,量变引起质变,生出不可测的变化。 任何一尊星神,都是大罗种子,怎敢小觑? 无尽星光,纵横交错,天地迷蒙,一片星辉洒落,若垂下银纱点缀洪荒大地! “还不够!” 帝俊感受到周天星斗大阵中传来的力量,死死克制着。 “我只有一击的能力,一击之后,我本身承受不住这股力量的反噬,必然要沉寂下去。” “一击不能竟全功,一切就都是枉然。” 说到这里,帝俊望向东王公,东王公眸光微转,沉吟少许,才是说道:“帝俊道友安心便是,既然是为了对付罗睺,付出惨烈代价,我自不会在这段时间里,趁人之危。” 这本就是东王公心中所想,真的趁人之危,那些星神会怎么想?此后东王公还要不要混了? 不是说,东王公真的就道德高尚了,而是有些事,不值得做,真的做了,后面路子就窄了,真要打败对方,还需要走堂皇正道,以力强行镇压,这就谁都无法置喙了。 “并非此意!” 帝俊沉声说道:“只是这周天星斗大阵中,阴阳轮转,以太阳太阴为中心之所在,缺了太阴星神,就少了关键一环。” ------------ 第35章太阴归位 东王公被帝俊这话,说的沉默下来,太阴星神,这让东王公到哪里去找?望舒要彻底恢复,不知要等多久,至于羲和,化作了土灰。 一时间,天地陷入沉寂,东王公沉吟少许,陡然灵光一闪,心中微动。 “我化出一缕神念,以太阴炼形诀修炼,无穷太阴之气洗炼、纯化,那一缕神念还不曾崩灭。” 只是在这之前,东王公与羲和打斗期间,也没理会那一缕神念,此后又去往太阳星上,与帝俊太一较量,倒是让东王公将那一缕神念撇在一边了。 东王公整个心神,代入那一缕神念中,而后与这太阴星之间的联系似乎紧密许多。 浩瀚无穷的太阴之气,充塞天地间,而那一缕神念,其上有无穷冰寒之意汹涌而出。 “仅仅一缕神念,怕是无法替代太阴星神的位置。” 这是自然的,一缕神念,再是不凡,却还不够。 “嗡!”就见这时,一株月桂树,就这般自虚无中遁出,东王公微惊,“月桂树有灵?不,并无灵智,只是有着本能,不过对这等先天灵根而言,选择这样的时机出现,倒也不是什么太过奇怪的事情。” 先天灵根到底是非凡的,东王公没有在这上面多想,只见那一缕神念,与整个月桂树相合,有一团的太阴本源,涌入进来,使得那一缕神念,快速壮大着。 “不好!” 东王公心中一惊,那太阴本源,最初是来自望舒执念破灭后的那一缕太阴之气,而后不断壮大,但眼下,被吞了? “难道这是将望舒的生机断送了?” 东王公心情沉重,只是眼下顾不得这些,虚空中无量星光流转,关键时刻,对抗罗睺,重中之重,由不得东王公分心了。 东王公轻叹一声,随后心神再次融入那一缕神念中,就见得整个太阴星都与之共鸣,天地为之摇曳,有一种浩瀚伟力,流淌开来。 “太阴归位了。” 帝俊眸光冷冽,太一在一旁沉声说道:“东王公道友莫非将那太阴星神放过了?如此识时务,倒是难得。” “不过放虎归山容易,此后覆水难收,东王公想要在太阴星立足,怕是不可能了。” 太一嘴角挂着一丝冷笑,“那太阴星神与东王公可是敌对关系。” 太一不曾亲眼看见羲和死在东王公手中,更不可能想到东王公修炼太阴炼形诀,阴差阳错之下,出现眼下这一番变化。 这倒是让太一有些幸灾乐祸了,虽然眼下这般想,似乎有些不妥,但太一在东王公手头上吃了好些亏,可是积攒了不少怨气。 “好了,不必想太多,太一,你来身合太阳星,太阴太阳,关键所在,不能出现差错,我执掌周天星斗大阵,顾不得这些了。” 帝俊神情严肃,这番作为,自是要付出惨烈代价的,但对帝俊来说,也大有好处,所谓危机,危险中蕴含机缘,这有助于帝俊窥探前路。 稍微想想,诸天星神合力,就会知道,这一股滔滔伟力,必然超出金仙层次,超拔天地,对帝俊来说,是天大好处。 罗睺感觉到一种极为恐怖的力量,带来死亡的危机,此时心神微动,不敢主动出击,不然毫无防护之下,怕是要遭,就算斩杀一二星神,又能如何?解决不了根本性问题。 除非能将帝俊抹去,只是这显然不易。 四剑回防,黑海之中,有一座阵图衍化,阵图之上,滔滔黑光迸溅,虚空为之摇颤,而后化出一方剑气汪洋。 剑气肆虐,无边无际,若玉龙腾空,光耀四方,纵横睥睨。 拔剑四顾,试问天下谁是敌手? 诛仙剑阵一起,那种死亡的危机,都被平息大半,却见九天之上,无量星光,若飞瀑横流,垂落而下,天地一下子被星光充斥,那星光漫过,若无边水浪,似是将整个洪荒都浸染开来。 星光行走在时间的线上,空间的面上,像是要冲毁一切,一种至高的力量,肆虐不休,打破虚妄与真实的界限,逆转虚实,冲入黑海之中。 而后悍然一击,诛仙剑阵一起,无穷剑光为之摇曳,似是要斩落亿万星辰,那漫漫星光,宛若一颗颗大星,就此永坠! “轰!” 天地为之失音,日月都黯然失色,这一击之下,黑海之中,掀起万丈高的水浪,黑水滚滚,往复不定,而诛仙剑阵,却为之崩折,一种浩瀚伟力,撞向罗睺。 罗睺躲无可躲,避无可避,一颗道果放出徐徐青光,而与此同时,顶上三花绽开,似是携有超然的力量,那三花透着无穷玄妙,其上流淌青光,又有各种大道至理,化作秩序与规则的神链,实质化开来。 一种大道之力,被罗睺掌控在手,四方天地,化作罗睺的道场,只不过,那星光所过,崩坏一切,万物成空,随后,三花凋零,罗睺血肉俱是成灰。 这一击,就要罗睺万劫不复,那是众多星神合击,诸多先天神圣联手,岂是等闲?纵是诛仙剑阵,都力不能及,倒不是诛仙剑阵不利,而是周天星斗大阵,此时太过奢侈了。 世间谁能以先天神圣为大阵节点,结此大阵逞凶威?对帝俊而言,这种机会,或许也仅此一次,若非有罗睺这等癫狂之人,欲崩毁洪荒,那众多星神,不可能应下此事。 罗睺成灰,不过还有万千罗睺身影浮现,那星光如刀,斩尽天骄,任你风华绝代,又能如何?若一尊史前巨兽,在这里猎食,而罗睺,身上伟力滔滔,却依旧不是一招之力。 无尽身影,就此永坠,不过那星光如雨,却也在不断缩水,到得最后,那诸多身影,消磨大半,剩下一小部分身影,再次相聚,化作一体,显出罗睺本体来。 罗睺脸色苍白,血水淌落,受到不小的伤势,眸子中杀机充盈,最终化作一声冷笑,“果真不错,区区金仙,有这等底蕴,果然,任何一尊先天神圣,都不容小觑。” “只是到这一步,你等当是力尽了,然后这样死去,应该死而无憾了。” ------------ 第36章大势 罗睺身形欲坠,然而就是不倒,帝俊看到这里,脸色苍白,浑身神力都被抽空,有些坚持不住了。 “帝俊有负众位道友,毕其功于一役,却不能斩杀罗睺。” 帝俊话语中带着惨淡,那罗睺,固然无法从黑海中出来,但诛仙四剑再起,似是要终结天地万象,有无穷毁灭衰亡气机,迸溅而出。 滔滔剑光,扶摇直上,直接自黑海贯穿而过,撕裂无垠虚空,向着九天上杀去。 东王公一步踏出太阴星,眸光湛湛,眼下这一步,无法后退,更不能坐视,那诛仙四剑虽利,但罗睺,必然也是强弩之末了,最终胜败,犹未可知。 “嗡!”一株金莲,徐徐绽开,无穷金光,灿灿若焰火升腾,而后向着其中一柄仙剑杀去。 与此同时,虚空中,陡见八卦虚影呈现,四象五行衍生,阴阳二气流转,有大千宇宙化出,直接将其中一柄仙剑罩住,宇宙走向终末,无穷劫气浩荡,要将那一柄仙剑消磨。 又有盘古幡动,摇动之间,地水火风都汹涌而出,同样拦截一柄仙剑,而后太一怒喝一声,混沌钟上,混沌大光流转不休,与另一柄仙剑对峙。 剑光开合之间,若有一方大界生灭,携带无穷毁灭气机,让东王公都承受着很大压力。 东王公都是如此,其它人,更不必说,面对诛仙四剑,都处于下风。 然而,无论是东王公还是太一等人,都没有单打独斗之意,就见得诸多星神合力,无垠虚空中,有星神伟力滔滔,同样打向诛仙四剑。 昆仑山上,三清合力,各自悬一枚道果,徐徐青光绽开,演绎宇宙开辟与终结之景。 不周山上,又有一鼎震动虚空,有无穷造化衍生,而造化与毁灭,一体两面,一者带来新生,一者带来破败,那鼎上书乾坤二字,道文流转,道光氤氲,丝丝缕缕垂落。 乾坤鼎融入八卦之中,若天地之根,万物之源,使得八卦成有根之木,阴阳变化之中,有造化之力,浩荡不休,在不断炼化那一柄仙剑。 罗睺神情淡漠,只是冷笑一声道:“垂死挣扎,你们不能合力,这就都是枉然。” “彼此境界上的差距,你等以为是在说笑吗?” 罗睺身上,黑光汹涌,每一次吞吐之间,都呼吸宇宙精气,倾吞四面八方浩瀚灵气,天地之间,化出无穷旋涡,水浪奔腾。 罗睺不急,到得这一步,与天地相合,身上伤势每时每刻都在恢复着,而那诛仙四剑上,剑芒似是愈发锋锐,整个黑海中,有浩瀚黑水,孽怨之气,不断被诛仙四剑抽取。 那诛仙四剑,严格意义上来说,还不曾孕育完全,若真的倾吞大量黑水,在无穷孽怨之气中洗炼、大成,怕是纵横天上地下,无物可挫其锋芒。 突兀之中,罗睺脸色一沉,双眸中有湛湛精芒流转,若大千宇宙生灭、开合,万物万象走向崩毁,浩瀚破灭气机迸溅而出,四方虚空都轰然炸裂开来。 “嗡!”罗睺念动之间,诛仙四剑退转,而后在黑海之上,与一座阵图相合,化出诛仙剑阵。 “有大敌!会是谁?” 罗睺感觉到不对劲,这洪荒大地上,自然有先天神圣对罗睺蠢蠢欲动,想要动手,但此时先天神圣大多不曾成长起来,就算要有所作为,力量不够,都是枉然。 也正因为如此,才由得罗睺逞凶威,罗睺选择这样的时机,想要自黑海中遁出,借由归墟,真正在洪荒天地中肆意纵横,本就是仔细考虑过的。 罗睺沉吟,脚下一顿,时间长河宛若化作实质,奔涌的水浪,与四周无穷黑水,都相互应和,而后罗睺立身之地,无穷浪花都被浸染。 那诸多浪花,是一方方大界,时间长河厚重无比,那是万千大界在其中浮沉,而黑水浸染其中,则使得大界破灭,万物走向衰亡,一切都踏入终结。 时光都宛若腐朽,而黑水不断扩散,但罗睺都顾不得这些,只见罗睺身上,神光通天彻地,有炁浩瀚流转,演化大千宇宙,一人,即是天地,是世界,是万物。 一人之所在,便要立身永恒!而时间长河下游,有一老道,头顶玉碟,就这样一步一纪元,向着现世走来,向着罗睺走来,虽漫步无声,却带一种冰冷杀机,面目虽慈和,却有雷霆之怒,含而不发。 罗睺阴沉着脸,盯着那老道,冷笑道:“难怪我感到不安,你居然开始收束时间线,要无尽时空,永恒自在,开始证道大罗了。” “鸿钧,这一步要踏出,可不容易,你现在将证未证,还敢过来找我麻烦?” “三花虽然圆满,却还不够,你这是找死,一旦证道失败,你是想要化作一件先天灵宝吗?那我就笑纳了。” 鸿钧神情淡淡,平静说道:“原本是不够的,但现在条件却是够了。” “三花圆满,汇聚大势,以势成就我道,你欲颠覆洪荒,眼下众多先天神圣束手,天下万灵,都在渴望出现一尊对抗罗睺道友的存在。” “我这出现,顺应大势,天地万灵相应和,这大势如潮,就算原本我还差一些,无法证道大罗,现在却是够了,大势推进之下,皆成圆满。” 罗睺听到这话,脸色变了变,沉声说道:“这么说,你在一旁窥视很久了?故意等到众多先天神圣束手,无法对抗我,你才出现?” “这本就是阳谋,就算罗睺道友你说出来,又能如何?” 鸿钧平静说道:“我本就无意隐瞒,也隐瞒不住,先天神圣不可欺辱,都是大罗种子,才情资质绝世,怎敢愚弄?只是我来对付罗睺道友,本就承担了风险,为自己争取机缘,不算过分吧?” “鸿钧道友你想的倒是好,只是这大势在你,岂不可笑?天地万灵,皆是蝼蚁,还能相助于你不成?” “人道不出,万灵不过虫豸一般,为我魔焰滔滔,洗炼天地,鸿钧你也不能挡。这黑海颠覆洪荒,何尝不是大势?万千至高神圣,无穷孽怨之气,恨意难消,这就是大势,纵是盘古都不能逆,你又算的了什么?” ------------ 第37章鸿钧 “罗睺道友不愧是黑海中孕育而出的先天神圣,看来知道颇多隐秘。” 鸿钧轻笑,“黑海之中,积攒的无穷孽怨之气,若真的爆发开来,的确就是大势。” “但盘古伟力镇压之下,如泄洪之水,只要不能一朝冲垮堤坝,这就不是什么大势了。” “洪荒与黑海,一体两面,如阴阳一般,体量相仿,而众多先天神圣站我一边,便是那无穷天意,汇聚在身,这自然是大势在我,而罗睺道友,你却不能引动整个黑海之势,归于一身,待我证得大罗,为道友送葬。” 只见鸿钧身上,有漫无边际的浩瀚青光,映照诸天,鸿钧顶上三花绽开,那三花璀璨、夺目,恍若成为世界的中心之所在,上面无穷大道至理,都丝丝缕缕淌落,只是看一眼,都像是坠入最深层次的道与理中,无法自拔。 如果说太乙之境,只是在时间长河中,古今岁月串联出一条线,让自身可以占据一条无始无终的时间线,却不能为所欲为,那么对大罗而言,时间长河就宛若一方小小池塘,在里面肆意纵横,都不会有什么问题。 眼下鸿钧,站在时间长河之上,掀起无边风浪,向着四面八方扩散,过去未来都被撼动,这不仅是影响自身所在的时间线,连这洪荒,都为之震颤。 何为大罗?大罗者,是这天地崩坏,万劫不存,日月同坠,都能永恒自在,任那岁月消磨,乾坤颠覆,都不受影响。 金仙,在时间长河中打下锚点,太乙,在时间长河中古今岁月串联成一条线,而大罗,则应该是以线化面,而后终极一跃,真正自无穷水面中跳出。 东王公看着鸿钧身上变化,陷入到沉思当中,这一刻,灵光闪动之间,似是洞穿大罗的本质。 但这没什么用,东王公距离证道大罗还远着呢,就算知道结果,这过程中,行将踏错,也会万劫不复。 “三花,太乙修炼三花吗?” 东王公心中微动,“三花圆满,可以尝试证道大罗。” “就是不知,三花究竟代表着什么。” 这是东王公的疑惑,同样也是其它先天神圣的,只是鸿钧自然不会给东王公这些先天神圣解惑。 罗睺看到鸿钧身上变化,脸色阴沉,若鸿钧证道大罗,那指不定真到了罗睺的死期。 “视我于无物吗?鸿钧,你自视甚高,眼下当要你遭劫才行。” 罗睺眸子中有森冷的杀机显现,引得四周天象,都为之变换,满目萧瑟,时光都像是要冻结。 “轰!” 诛仙四剑再起,混同阵图,在时间长河中卷动,化出浩瀚剑光,四剑齐出,要斩尽日月星辰,折百万年光阴做浮土,无穷大界腐朽埋骨棺中,剑芒锋锐,刺穿万物,对鸿钧杀去。 鸿钧头顶上方,一面玉碟,散发无穷青光,有造化玄妙之意,流淌开来,防护己身,万劫不磨。 同时鸿钧身上,炁化万象,浮沉不定,有各种大道,氤氲流淌,火光迸溅,水浪滔滔,阴风呼啸,大地翻覆,甚至还有血光淌出,呈现出神圣喋血,尸身永坠的冰冷画面,这是异象展开,并不虚假,皆为真实存在。 鸿钧在收拾时间线,那是发生在古今岁月中某一个角落的浩瀚史诗,天地埋葬其身,神圣化作尘土,而这一刻收束回来,鸿钧身上气机就暴涨一分。 “不行,诛仙四剑虽利,除非将鸿钧困在阵中,不然无法可图。” 罗睺心中沉重,“这样眼睁睁看着?显然行不通,该如何破局?” 罗睺感觉到一种不祥,前路本是无尽辉煌,却有阴影浮现,至高的路上,有一轮大日,夺尽璀璨,显露光芒,使得群星晦暗。 “不,鸿钧一旦功成,此后无法可制,就算在这黑海之中,为我的孕养之地,天生道场,都是无用。” “大罗,就是天意,天意要人死,谁能逆天而为之?太乙虽强,相对浩瀚广袤天地而言,不过是大一点的蝼蚁,而大罗,却可与天地相比肩,与道同在,两者之间,若萤火对日月,云泥之别。” 罗睺死死盯着鸿钧,微微自语道:“虽显仓促,却不得不为之,但也必须证道大罗了,唯有大罗,才能对抗大罗,天意相争,若不能立于高天之上,顷刻间俱成土灰。” “鸿钧,你有大势相助,我就没有吗?以势成就我道,倒是前所未见,天地万灵,为你所用,而这黑海之中,滔滔怨恨,往古来今,所有喋血的至高,你等孽怨深沉,永不解脱,可愿得见,这煌煌天地,万千神圣,在你等尸骨之上,演绎不朽传说,而你等,堕落成土,万劫不复?” 罗睺的话语,似是带有某种蛊惑之力,此时传荡开来,在黑海之中,不断扩散,而后引得无穷黑光迸溅,遥遥望去,天地若万千蛛丝,织就而成一张网,巨网之下,阴阳两分。 一者若大日在天,赤焰汹汹,一者若幽月在地,冥火滔滔。 水火之势,并不相容,这是天地两分势,一者在鸿钧身上,为万千先天神圣所寄托,这先天神圣,为大道亲子,所言所行,若真的统合起来,即为天意,一者在罗睺身上,黑海滚沸,那最深沉的怨恨与不甘,真说起来,同样是这洪荒的一部分。 只不过,黑海中无穷孽怨,带有妒,人心怨毒,世间最阴暗一面,而罗睺,为孽怨之中诞生的一尊先天神圣,本就是要颠覆所有。 倒不是说,要将洪荒彻底毁去,但崩毁一切,在旧有的躯体上,重新开辟洪荒,却未必不行。 那也只是怨念,古今岁月中,至高神圣喋血,怎能不怨?这怨,无法附加在盘古身上,却要那无量生灵,为此承担。 正常情况下,罗睺是无法引动黑海中那滔滔大势,归于一身的,而此时情况特殊,鸿钧带来致命威胁,黑海大势,冥冥中对罗睺有着优待。 罗睺眸子中放出亮光,这本是殊死一搏,却让罗睺看到了希望。 “鸿钧算计万千神圣,等那些神圣束手才出来,引动天地大势,归于一身,从而得到这证道大罗之机,而我,则以鸿钧带来的压力为引,汇聚黑海之势,也有望证道大罗。” “呵,不知是谁成就了谁,但无所谓,一朝破开枷锁,证道大罗,则大罗之下,俱为蝼蚁,棋盘之上,唯有我与鸿钧两人了。” “说不得这一切都在鸿钧算计中,鸿钧那老道,心思深沉,倒是要小心了。” ------------ 第38章河图洛书 罗睺对鸿钧,万分忌惮,不过当下,自是证道大罗要紧。 无穷血光迸溅,有腐朽衰亡气机,照彻天地之间,那血光演绎出大界崩坏之局,像是要埋葬所有。 “最极致的毁灭,那是要倾吞一切,崩坏一切的道,是要将世界带向终末的道。” 东王公眸光冰冷,望着罗睺身上变化,“归墟吞天,倾吞日月,再演洪荒万象,原来这就是罗睺的路。” 只是要阻拦罗睺,却做不到,眼下没法利用周天星斗大阵,而个人力量,与罗睺相比,又相差甚远。 那鸿钧,跑去证道大罗,所谓对付罗睺,只是顺带的,其心思,已经是路人皆知了。 不过是借助眼下这特殊机会,汇聚大势,去踏破关卡,其目的,是为了证道大罗,众多先天神圣,自然不蠢,只是无可奈何罢了,力量就是力量,没有达到同等层次的力量,连平等对话的权利都没有。 “靠人不如靠己。” 东王公眸光微转,望向帝俊,只见帝俊脸色苍白,显然,还不曾从反噬中恢复过来。 “帝俊道友,可有办法,再次催动周天星斗大阵?” 帝俊还没说什么,太一听到这话,双眸就宛若要喷出火来,冷哼一声道:“东王公道友这是何意?我大兄眼下这副模样,显然是不行了。” 帝俊微微皱眉,沉声说道:“周天星斗大阵,催动起来,其实不难,这大阵,本就是大巧不工,大道至简,只需要引动周天星辰之力,以太阴太阳为核心所在,此后将力量释放出去即可。” “不过我无法再次催动,而太阳星上,必须有主,太一也无法出手。” 说到这里,帝俊沉吟少许,才是说道:“以河图洛书为引,东王公道友若执掌河图洛书,我等倒未必没有第二次攻伐的能力。” “大兄!”太一大惊,没想到帝俊居然说这种话,那河图洛书,一旦到了东王公手中,那岂不就危险了? 东王公眸光微转,此时才真正动容,真说起来,帝俊这番作为,说起来容易,要做,那就难了。 河图洛书,为先天灵宝,对帝俊意义重大,或许是成道之物。 “帝俊道友好气魄。” 东王公倒是有些钦佩帝俊了,随后看了太一一眼,淡淡说道:“太一道友安心便是,河图洛书虽然珍贵,却不值得我下黑手。” “况且有人证道大罗在即,如此危亡时刻,我若包藏私心,那就是自取其祸,无所祷也。” 太一冷笑,“我怎会担心你贪图河图洛书?你真拿了,那倒是好办了,这种关键时刻,如此妄为,东王公道友得罪的先天神圣,海里去了,此后就算你我有大道之争,又能如何?你路走尽了。” “那太一道友担心什么?” 东王公神情淡淡,不过不等太一多说什么,帝俊摆摆手,将太一拉了拉,沉声说道:“不必多言,我心中有数。” “轰!”就见帝俊将河图洛书抛出,东王公一接,漫天星光卷动,那河图洛书,包容万象,其中有一座浩瀚星海在浮沉。 滔滔纯阳气淌出,融入河图洛书中,东王公感觉到与河图洛书之间的隔阂,这可是帝俊的伴生灵宝,东王公想要完全掌握,怎么可能? 不过就在这时,那存于河图洛书之中的无穷神力,轰然消散,东王公深深看了帝俊一眼,知道这是帝俊所为,如此一来,河图洛书上,帝俊留下的烙印就此崩散了。 无穷纯阳气将河图洛书草草炼化,不知是东王公与帝俊道路相仿的缘故,还是其它原因,这般仓促为之,东王公居然可以勉强操控河图洛书了。 “嗡!”星海浩荡,万千星光流转、连绵,无穷节点上,众多星神咆哮,有浩瀚伟力,酝酿开来。 东王公感觉自身像是超拔天地,以一种更高的视野,来看待这洪荒天地,遥遥可见,时间长河中,有两道光,贯穿古今,那光乍一眼望去,无比微弱,却在不断汇聚,有极为磅礴的力量,滋生开来。 待得最后,那光耀天地,震动古今,打磨一颗道果,圆润通透,其上三花绽开,无边青光垂落,自身之所在,便如一方浩瀚宇宙在浮沉。 那是鸿钧与罗睺,要证得一颗大罗道果,从此万劫不磨。 东王公身合周天星斗大阵,一步踏出,行走在时间长河之上,滔滔伟力流转,一钟轰鸣,宛若摇落日月星辰,有一种至高的力量,宣泄开来,而后向着罗睺杀去。 东王公与帝俊,自是不同,帝俊只有金仙道行,这种力量,帝俊难以承受,无法蓄势以待天时,只有一击之力,打出去之后,则受到反噬,难有作为。 而东王公,处于太乙之境,而太乙之境,可以说,上限极高,可以无限成长下去,在大罗面前,固然是蝼蚁,但太乙走到极深处,面对这浩瀚无垠天地,也是有着翻天覆地变化的。 如果说,大罗为天,高高在上,那么太乙之境,则如鲲行沧海,鹏游长空,扶摇之间,震颤星月。 东王公自身境界不变,道行不曾加深,但有无穷大力,加持己身,使得东王公如一尊至高无上的帝,一步踏出,引得四方山海为之摇曳,万里星辰,无量星光,为其加冕。 太一看的眼睛发直,满是羡慕的说道:“大兄,你执掌周天星斗大阵,怎么做不到这样?看你一击之后,就萎靡不振了。” 帝俊眼下来看,就是一个病号,想要恢复起来,不知要等到猴年马月。 “对方有太乙之境,而我不是。” 帝俊神情复杂,淡淡说道:“我仅有金仙之境,那诸多星神皆为金仙道行,这相当于众多与我相当的存在,将无穷神力加持我身,这如何去抗?” “而东王公道友,别看仅比我等,多突破一个大关卡,这一步,却是完全不同的,金仙再多,在太乙面前,也只是低层次的力量,这就有了主次之别,有了核心,又怎会一样?” “我出手,还需要担心力量无法统合,东王公道友却是不必担心这些了。” 太一又怎会不懂这些,只是叹道:“可惜了,东王公道友借助这样的机会,多半又能窥视到前路,如此一来,哪有我等出头之日?” ------------ 第39章炁之花 东王公站在更高的视野,看待这洪荒天地,只见一念转动之间,太阴星上,那月桂树下,东王公曾留下的一念崩折,其中太阴本源显露出来,丝丝缕缕流淌,而后化作一枚巨茧。 高屋建瓴之下,东王公明白,眼下是望舒复生的大好时机,周天星神,彼此间,本就有某种冥冥中的联系,太阴力弱,则有无穷浩瀚本源,倒灌而来,这使得那一枚巨茧,以太阴之气为丝,交织万道,不断蜕变。 在这之前,东王公自然不懂这些,而此时,却自然而然的会了,不是东王公道行更深,而是具有更多力量,也就懂得了天地中的一些本质,洞彻了根源所在,这对东王公而言,是一场天大造化。 东王公曾羡慕帝俊得到那千载难逢的机缘,不过现在,也不遑多让了,甚至东王公得到的好处更大,毕竟东王公有太乙层次的道行。 “轰!”无穷星光流转,东王公泥丸宫中,一块神土浩大,广博,宛若接引这无量青穹,万道轰鸣,有一种至高至大的浩瀚神意,充塞天地间。 而后诸多星神,借助周天星斗大阵的视野,可见万道宛若化作实质,就这样摆在面前,有道与理交织,秩序与规则的神链,浩浩荡荡,各种玄妙莫测的感悟,涌上心头。 “东王公居然会这样做!” 太一大惊,有些自惭形秽,“难道就不担心我等后来居上吗?” 太一感觉到东王公身上涌现而出的一种大气魄,那是一种器量,包容万象,若帝宰执天地,在这之前,无论东王公做什么,太一都不曾有半点钦佩之念。 而此时,却忍不住生出惭意,“这样的人,我能超越吗?” 太一有些怀疑自身了,扪心自问,若处于东王公的位置上,是否会这样做?太一心中有着答案,多半是不会的。 “不必多想,东王公敢这样做,是自信我等不会超过他。” 帝俊神情复杂,“我等会在这过程中进步、蜕变,东王公道友得到的好处只会更多。” “太一,你为太阳星上诞生的先天神圣,至尊至贵,不会弱于任何人,所谓器量,需要力量来支撑,若自身实力不足,还这样做,那就是愚蠢了。” “身处怎样的位置,做怎样的事,若你处于东王公的位置上,我相信你不会弱对方分毫。” “大兄!”太一有些意志消沉,苦笑一声道:“东王公这般作为,怕是尽收星神之心,此后你我该如何自处呢?” “太一,你这就想岔了。” 帝俊神情淡淡,沉声说道:“诸多星神,皆为大罗种子,谁能坐视东王公道友一人扶摇直上,将我等都远远拉下?” “眼下这般作为,让诸多星神有所信任,不再排斥东王公道友,但还不够,我等依旧有着机会,不过东王公道友占据先机,倒是真的,只是谁能笑到最后,犹未可知,一切都还早,就算证道大罗,那也只是开始,不是结束。” 帝俊轻笑一声道:“无论如何,眼下必须承东王公道友的人情,借助东王公道友的视野,我终于勘破太乙前路了。” “太一,不要多想,唯有力量,真实不虚,等你有足够力量,一切就水到渠成了,去借助这难得的机缘,破开枷锁,待得成就太乙之境,手持混沌钟,除却面对大罗之外,自保之力足矣。” 东王公不知太一所想,也不在意,眼下这般作为,并非东王公刻意为之,而是真的不将诸多星神当做对手,若在这之前,东王公自然做不到这一点,但借助周天星斗大阵,东王公得到的好处太多。 只见在东王公头顶上方,有一花绽开,那花绽开之后,就有无穷青光垂落。 “三花对应精气神,精者,血肉之精,血气所成,若肉身淬炼无极,达成圆满,则成精之花,这倒不是要求必须炼体,只是血气滔滔而成,自得圆满,结出这样一朵精之花,则肉身崩坏,彻底腐朽,都无所谓了。” “肉身为筏,横渡彼岸,还是很重要的。” “气者,实则对应炁,炼炁修行,演化大千万象,阴阳四象五行,皆由炁成,一炁化生,乾坤宇宙自成,得周天星光加持,无量星神合力,使得我这炁之花,诞生了。” “而神之花,对应元神,这一点,暂时还无法满足。” “三花精气神,但这种理解,多半粗浅,或许还有其它玄妙。” 这是东王公借助这更高的视野,勘破的太乙前路修行之秘,头顶上方,炁之花绽开,青光淌落,其中像是有大界浮沉。 “轰!”青光转动间,东王公如帝亲临,漫步时间长河上,钟声向着四方扩散,化出金光一道,直接向着罗睺打去。 罗睺脸色微变,倒不是怕了东王公,而是若被东王公拖住,那等到鸿钧证道大罗成功,岂不是要凉了? 罗睺冷笑,“你等莫非以为鸿钧就是什么好东西了?鸿钧证道大罗,此后天上地下,无人能制,你等以为鸿钧会给你们突破的机会?” 东王公沉默,并不与罗睺争论,罗睺这话,自然不是没有道理,东王公心中明白,只是力有不及,谁让罗睺如此拉仇恨?哪怕鸿钧心有算计,实则也是算计了众多先天神圣,但看起来毕竟人畜无害,没有罗睺危险。 东王公心中未必这样想,鸿钧,很危险,传闻中分封六圣的存在,但那也是将来之事,罗睺一旦成了,眼下就要杀人了。 诛仙四剑,摇落无穷光雨,腐朽气机淌落,向着东王公杀来,鸿钧看到这里,眸子中带有深意,稍微放水,不曾对罗睺出手,玉碟一转,大道轰鸣,顶上一颗道果,徐徐青光放出,又有三花齐开,有莫名伟力涌入一颗道果之中。 那道果上接无穷天,下连苍茫地,天地加持,似是要自时间长河中超拔而出,玉碟之中,大道化作漫漫光雨,在这交织、错乱,自其中,似是要孕育出一种极为恐怖的道来,那道中蕴含至理,仅属于鸿钧,以诸天万道为养料,要就此蜕变,彻底升华。 ------------ 第40章弑神枪 罗睺心情沉重,这关键时刻,稍有差池,怕是就要前功尽弃了。 若等到鸿钧证道大罗成功,这些先天神圣,不知结果会如何,但罗睺必定下场惨淡。 想到这里,罗睺陡然眸光一亮,收回诛仙四剑,混同阵图,向着鸿钧杀去。 东王公脚下步子微顿,待得罗睺与鸿钧相近,才是怒吼一声道:“罗睺道友休走!” 漫漫星光,化作无边星海,就此悍然砸出,时间长河中,无穷水浪,翻腾不休,这一击之下,不知有多少水花,就此迸溅而出,错乱了原本既定的轨迹,每一片水花,皆是一方大界,大界之中,不知有多少文明兴衰,演绎一段悲欢离合。 罗睺张眼望去,好家伙,这种威能,谁都无法无视,那是诸多星神在怒吼,在咆哮星河,若冥冥中至高天意降劫。 “咔嚓!”天崩地裂,诛仙四剑都欲折断,黑焰滔滔,承受这股不可想象的伟力,阵图直接被打的崩飞出去。 这股力量,可分不清敌我,同样向着鸿钧打去,鸿钧头顶一面玉碟,青光盈盈,后退一步,就此与那漫漫星光,错过一纪元,在时间的层面上,彻底拉开,力量再强,打不到身上,也是枉然。 不过东王公跟帝俊不同,这周天星斗大阵之力加持己身,并不会产生任何反噬,那诸多星神之力,以东王公太乙之境的力量作为核心,万川汇入江海,本就是水到渠成之事。 鸿钧淡淡看了东王公一眼,这一眼,透着淡漠无情之意,若至高天意,天心为己心。 “倒是聪明,想要算计于我吗?” 鸿钧话语平静,看不出喜怒,却让东王公心中一沉,这种结果,超出东王公的预料。 按照东王公的想法,鸿钧应该会吃下这个闷亏,但此时直接挑明,又为何意?莫非是打算撕破脸吗? 但这是为何?东王公想不清楚,归根到底,掷星海对抗罗睺,暗藏心机,转而对鸿钧出手,也只是出于威慑,不是真要将鸿钧彻底阻拦住,不让鸿钧证道大罗。 这是做不到的事情,毕竟以一对二,那就是笑话了,东王公没有这种实力。 东王公不信鸿钧看不清背后深意,但这般撕破脸,莫非心有成算,大罗之路,已然一览无余,再无半点阻碍了? “轰!” 就见这时,鸿钧罗睺,似是心有灵犀,居然联合起来,都向着东王公杀去。 滔滔杀机,宛若实质化开来,使得东王公如坠深渊中,万劫不复,这是真的要万劫不复。 前所未有的绝境,前路之上,一片昏沉,不见天光,东王公双眸中湛湛精芒流转,似是可见,自身就此永坠,再不复存。 剑光纵横,斩天灭地,玉碟青光阵阵,踏破琼天,本是敌对,一朝局势翻覆,敌我之势,转瞬即变。 东王公不曾后悔,鸿钧连这点试探都不能容忍,自视甚高,那此后证道大罗,又能容纳万千神圣吗?显然不可能。 只是东王公心中很不解,鸿钧为何这样做?众多先天神圣,本就无法对鸿钧产生多大威胁,待得鸿钧证道大罗,此后大罗为天,高高在上,根本没有半点风险。 而现在,要东王公等先天神圣出局,但若罗睺证道大罗成功,这怕是更加难缠,对鸿钧的威胁更大,难道说,鸿钧志得意满,变得骄狂了? “轰!”时间长河中,有漫天星火,浩荡流转,一只凤凰,化出滔滔神焰,向着鸿钧杀去。 凤凰携带一株先天灵根梧桐树,那梧桐树扎根时间长河中,无数叶片垂落,惊起万千水花,凤凰身上,火光迸溅,带有一种涅槃之意,以向死之心,涅槃求生,心有不屈,不可摧折,而后一杆神枪,宛若携带无穷破灭之气,带着锋芒,似是可以崩坏大千世界。 那锋芒不可挡,一杆神枪上,似乎含有万千神圣的怒吼,以及大道规则在流转。 “弑神枪!” 凤凰手中那一杆枪,像是吞过无穷神血,带着赫赫凶威,鸿钧脸色微变,却不敢直接抵挡,就此倒退,玉碟上青光盈盈,而后鸿钧身形变换,却是侧身一躲,就此一步踏出,来到凤凰身侧。 “轰!”滔滔伟力迸溅,鸿钧挥袖间,凤凰直接被打飞了,凤凰来的快,去的也快,这一击,不知打到哪里去了。 虽说时间长河无始无终,某种意义上,横亘洪荒中,在洪荒任何一个地方,只要可以横渡时间长河,那么理论上就能借助时间长河进行定位,从而在天地中快速飞行,但鸿钧一击,够那凤凰吃一壶的,不死也半残了,短时间内,再无作为。 东王公催动无穷星光,周天星斗大阵激发到极致,却不曾退缩,这一退,又能往哪里退?洪荒虽大,在大罗面前,却无处可逃。 无量星光摇动,万千星神怒吼,这是来自先天神圣的不甘,凭什么?凭什么我为鱼肉,人为刀俎?生在至尊至贵,谁能让我等屈服? 就算是盘古,那也只是先行者,可敬不可畏,可死而心气不坠,纵败亦要鸿钧付出代价。 傲慢是一种罪,鸿钧这般视先天神圣于无物,何尝不是一种傲慢?不要忘了,鸿钧有此证道大罗之机,不过是窃取大势,能送你上青云,也可让你堕如尘! 罗睺在一侧,眸光闪了闪,到底没有作壁上观,眼下东王公能这般阻拦鸿钧,必然也可以这般阻拦自己,真说起来,罗睺更为众多先天神圣所不容。 只不过鸿钧出手,才使得东王公别无选择,但东王公与鸿钧之间,随时都可以媾和,而与罗睺之间,却根本不会有半点缓和的余地。 罗睺猜不透鸿钧所想,但鸿钧与东王公敌对起来,却是再好不过的事情,心中念头,百转千回,罗睺动作却是不慢,持诛仙四剑,向着东王公杀来。 “咔嚓!” 罗睺脸色陡然大变,停了下来,望见黑海之中,一条长岭般的老龙咆哮,掀起风雨,龙吟声震动天地,而后黑莲一转,搅动滔滔孽怨之气,一种无形中的壁垒,被彻底打破。 那孽怨之气,四散开来,若星落如雨,向着四面八方散去。 而与此同时,洪荒大地中,无尽凶兽在嘶吼,在咆哮,承接孽怨之气,身上气机暴涨,甚至有一些凶兽,由此生出非凡蜕变,踏上太乙之境。 “祖龙,你这小泥鳅,真是该死!” 孽怨之气四散,凶兽实力暴涨,但这对罗睺,有什么好处?就算凶兽目的也是颠覆这洪荒,但却是从罗睺这里虎口夺食。 不过无形中的桎梏被打破,罗睺同样不受黑海所限,除了在时间长河中纵横外,在那洪荒天地,也能肆意逍遥了。 但只要证道大罗,这煌煌诸天,谁人能挡?黑海亦不可挡,故而祖龙所为,就纯粹是给罗睺添乱了。 ------------ 第41章大罗 罗睺身上,一种极致冰冷的杀机,宛若实质化开来,祖龙这番作为,是误了罗睺大事,本身罗睺证道大罗,就是仓促为之,这跟鸿钧相比,还是有诸多不足的。 如此情况下,黑海大势加身,对罗睺就极为重要,但关键时刻,祖龙掺和一手,使得黑海之中无穷孽怨之气分散,加诸凶兽身上,无形之中,黑海大势分崩离析,再不能汇聚一人之身,那诸多凶兽,都是黑海之中孽怨之气垂青的种子。 罗睺感觉到了,自身上笼罩的某种天命,消散大半,这种情况下,还能证道大罗吗?本就有着诸多不足,不曾彻底圆满,还继续为之,怕不是要彻底凉凉,化作一件先天灵宝了。 那样一来,就算证道大罗成了,又有什么意义?就为了化作一件先天灵宝,那不是可笑吗? 罗睺对祖龙的杀机,无比浓厚,但事有轻重缓急,最关键之处,还在于阻拦鸿钧。 想到这里,罗睺心中怒火炽烈,诛仙四剑上,黑光淌落,落入时间长河中,宛若要冻结时光,令时光腐朽。 “可恶!篡天机者,都该死!” 鸿钧本是淡漠无情的脸上,露出一丝怒意,“前后时序颠倒,这就是篡天机者的恐怖之处吗?” 在鸿钧眼中所看到的未来,可不是这样,而是败尽四方敌之后,罗睺不败自败,无法证道大罗,最终唯有鸿钧一人,化作至高天意,高高在上,此后俯瞰万古,一人独尊。 只是这种未来,直接被截断,鸿钧看到一卦篡了天机,使得鸿钧终于失算。 那居然可以蒙蔽鸿钧,使得鸿钧心中无比忌惮。 “是鸿钧道友本身,有这种念头,证道大罗,犹不满足,我不过是添一把火罢了。” 一道轻笑声传来,就见有一青年男子,就这样一步一纪元,不断走来。 九步连踏,那男子身上,一种深沉的气机,一朝绽放,打破某种极限,一枚道果之上,青光淌落,而后升华,无穷伟力滔滔而转,似是横击天地日月。 仅是九步之后,就天翻地覆,出现惊人变化,这是从金仙之境,突破到太乙之境了。 “伏羲!” 鸿钧眸子中杀机淌落,脸上露出一丝动容之色,“本为金仙,就敢篡天机,算计于我,真是胆大包天,肆意妄为,当诛!” “呵,你这老道,如此威福自用,无法容人,若真被你证道大罗,我等岂不是要为你卑躬屈膝,任意辱骂,成为鱼肉?你以为你是谁?” 就见得伏羲身后,有一女子,化光似电,紧追上来,显然是担心伏羲安危,那就是女娲了,手持乾坤鼎,包容宇宙,气质雍容华贵,身上气机迸溅,引得四方天地为之应和。 东王公眸光微转,看了伏羲一眼,很显然,伏羲是一个远远被低估的人。 不知为何,从伏羲身上,东王公感觉到一种深深的威胁。 “莫非是因为伏羲突破到太乙之境的缘故?” 东王公迟疑少许,这种理由,应该不会才对,东王公早有心理准备,这万千神圣,必定有人勘破前路,有所突破,都是正常之事。 鸿钧身上,一炁演化,就见化出三道青光,青光转动间,出现三尊化身。 虽为化身,实力却不弱本体,身上气机深沉,淌落下来,有大千万象之景,显化而出。 这与罗睺之前化出万千身影,又有区别,罗睺那是将不同时间线上的身影,以某种禁忌手段,带到现世,不可持续。 而这三尊化身,似乎只要神力不绝,就可长存,此时杀来,谁人能挡?罗睺都被吓到了,但没法退,却是怒喝一声,选了其中一道化身,杀了过去。 东王公同样没有退缩,另选一道化身,挥动景阳钟,与那一道化身做终极对抗。 还剩一道化身,则是主动杀向伏羲,不管怎么看,伏羲都显弱势,哪怕有女娲相助,都有不足。 一株梧桐树,化光而来,而后被伏羲握于手中,伏羲轻叹一声道:“就算有先天灵根相助,依旧不行,我到底不是凤凰,与这梧桐树,契合度不够。” “我来!” 万千神光迸起,而后昆仑山上,三清杀来,北溟海中,有一尊巨兽,破开万丈冰海,无穷冰面,咔嚓裂开,一道光骤然一跃,化而为鸟,扶摇直上,便是横跨数十上百万里,踏入时间长河中,掀起滔滔水浪。 由鱼身蜕变,化作鹏鸟,生而尊贵,金色毛羽灿灿,有一种道韵流淌,那是生命层次的嬗变,在水天之中纵横! 又见一方血海,血焰充斥天地,弥漫所有,一道极致毁灭的杀光,踏天一击,持剑而来,似是可终结万物,璀璨的业火,焚烧天地,若开到极致的花,娇艳欲滴,却充满杀机。 无尽的光,璀璨的芒,万千神圣,虽未必都到场,必然都关注这里。 这里一场大战,影响深远,此后洪荒无量纪元,都受牵连,只是时间长河中笼罩迷雾,使得未来岁月中证道至高的神圣,无法窥视到这里。 这是一片失落在岁月中的史诗,注定是为后来者所神往,却不可得见的一幕! “都来了,又有何用?” 鸿钧神情恢复淡漠,“不自量力。” “我无意屠戮神圣,何必与我为难?” 鸿钧话音落下,四周静寂无声,而后伏羲淡笑道:“可只是一点试探,鸿钧道友都不能承受,这显然暴露出狼子野心,谁敢信你?无煌煌百万年铸就信义,言行合一,任你证道大罗,我等头上岂不是多出一片天?” “卧榻之下,岂容他人鼾睡?”东王公冷冷说道:“既然不可信,那自是要尽力阻拦了。” 鸿钧轻笑,“很好,你等如此自信,那来阻我便是。” 鸿钧三尊化身,携带无穷伟力,在这里与诸多神圣过招,而其本体,却依旧在收束时间线,身上气机愈发深沉,似乎随时都可以踏入到另一重关卡,得到彻底的蜕变。 鸿钧头顶上方,一枚道果放出青光,三花绽开,其上有无穷浩瀚伟力,丝丝缕缕淌落,而这过程中,天地之中,万道和鸣,不断被鸿钧抽取过去,化作养料。 ------------ 第42章人道 “不好,鸿钧依旧在蜕变,证道大罗之路,势不可挡吗?” “轰!”众多神圣联手,浩瀚神光,向着鸿钧打去,然而,这突破到太乙之境的,仅有东王公与伏羲,与鸿钧之间的差距,已经不是人数所能弥补的了。 在鸿钧本体不动的情况下,都只能暂时维持均衡之势,想要更进一步,显然难以做到,鸿钧本体不动,仅仅是想要快速证道大罗,不愿继续拖延下去了,迟则生变。 鸿钧已经有了一部分大罗特性,可洞彻未来,在这之前,就是因为太过自信,才被伏羲篡天机所误导,导致出现差池,若不曾太过傲慢,说不定眼下已然成功了。 想到这里,鸿钧心情就不甚美妙,大罗为天,只要最终结果如愿,那就可以了。 此后威福自用,横压宇内,再无敌手,罗睺,显然不行,而伏羲,没有足够实力,同样不行,东王公,身合周天星斗大阵,此时可以自保,但大罗之下,俱为蝼蚁,可不是说说的。 等鸿钧证道大罗后,显然,一切作为,都做无有,万般准备,皆成虚妄。 一种急迫感,涌上心头,前路晦暗,可能得见曙光? “还有一个办法!” 伏羲眸子中,有智慧的光芒流转,这一语落下,女娲了然,乾坤鼎轰然鸣动,像是激发了某种禁制。 天地变了,万千星火,纷纷扰扰,汇聚在一起,化作无量大光,映照天地间。 “轰!” 那无量大光,化作光柱,上通九天,下连大地! “我等神圣合力,炼出人道来。” “这煌煌天地,谁为众生代言?是我等先天神圣。” “谁代表至高天意,我意即天意,是我等先天神圣。” “今日炼出人道,人者,万灵也!以人上合苍天,下应大地,贯穿天地,横亘岁月中。” 先天神圣并不愚蠢,伏羲这话说出,已然洞彻伏羲的想法,但在这之前,谁都不曾想过还能这样做。 这洪荒天地中,虽有万灵,众生愚昧,实则不过虫豸一般,朝生夕死,不被看重。 但若人道祭炼而出,就大不一样了,以万千先天神圣合力,这代表什么?先天神圣为大道亲子,代表的就是这煌煌天意,原本先天神圣即为这洪荒之根本,但人道合流,相当于将自身权柄付出一部分,最终融合一体,化作人道。 但在这人道之中,还包含那芸芸众生,也就是说,后天精怪,也在其中。 “各位莫非担心后天精怪对我等产生威胁?我等俱是大罗种子,后天精怪,眼下不曾成长起来,就算有朝一日,得到蜕变,不断晋升,又怎比得上我等?” “不必多言,迟则生变!” 东王公眸子中有精芒流转,沉声说道:“势在必行,别无退路可言。” 这或许有伏羲的算计在其中,对于伏羲,东王公无比忌惮,但眼下,这的确是唯一的办法了。 滔滔大光,映照天地间!此时遥遥望去,水天一色,无穷光雾,弥漫不休。 只见那蛮林中,荒野中,深海,孤岛,高山上,有精怪嘶吼,丝丝缕缕白气散于天地,聚成一体,一开始气成纯白,有丝丝赤光,若火烧之云,而后赤光中弥漫金色,若金边,透着金灿灿神芒,又见青光起,忽生紫气来。 可见紫气东来三万长,若雷霆呼啸,前一刻,尚在东极之地,下一瞬,贯穿西土,而后紫气成玉柱,摇落漫天星光,日月齐出,天欲坠,地欲倾。 无穷生灵,气血滔滔,卷入那玉柱之中,就见紫气中血肉生出,化作通天巨人,巨人上擎天,下踏地,身成虚相,似强行拼凑而成,血肉虽丰满,却还不够。 “有形无体,虚有其表!” 鸿钧冷笑,“就算有点力量,也阻拦不得我,更不必说,你等合力,成于人道,不怕最后鸡飞蛋打,一切成空吗?” 伏羲不理会鸿钧,淡淡说道:“眼下仅仅是后天精怪,所有有情生灵其一点先天性灵之光所化,这是成就人道的材料,最终能打磨成什么样子,就看我等如何作为了。” “轰!” 东王公心中微动,头顶上方,一朵炁之花,徐徐绽开,青光垂落,而后炁之花化作一阵青光,若青色闪电,穿过时间长河,伴着无边风浪,打入那一尊巨人身上。 那巨人脐轮之下,炁之花青光摇曳,转动之间,就见一座炁海凭空生出。 “所谓炁海,即为下丹田,是生人造化之地,成仙奠基之本,万般性命,皆由此造,阴阳之会,由此而生。” “此为人之根,生气之源,性命之祖!” 就见得那一尊巨人,陡然张目,像是有了生命一样。 女娲见此,将乾坤鼎抛出,“嗡!”乾坤鼎中,滔滔血气,汨汨而流,那气血无比纯粹,随乾坤鼎一起,打入巨人身上,而后气血淌出,使得那一尊巨人浑身血管生出,无穷经脉,贯穿周身。 “有血则活!” 气血流淌之中,陡然间有心脏跳动的声响,若雷霆一般,穿行天地之间。 心脏跳动,若鼓声震荡,在这其中,有一朵精之花,绽放开来。 东王公看到这里,微微一愣,“中丹田为黄庭,心之所在,血气滔滔,精之花对应此处,倒是不奇怪。” “以我等先天神圣一念,成其神!” 伏羲大喝一声,众多先天神圣明悟,各有一念,打入那一尊巨人身上。 天地在这一刻,似是彻底翻覆,无穷浩瀚紫气,神焰一般,烧塌虚空,那虚空破碎之后,有混沌气丝丝缕缕淌落,地水火风汹涌,这乾坤日月,都似永坠。 鸿钧感觉到了威胁,“我倒是小觑了你等,不过这一念成其神,不要忘了,我也是先天神圣。” 鸿钧身上,一道青光转动,向着那一尊巨人飞去。 罗睺见此,脸色有些阴晴不定,“人道若成,这颠覆洪荒,岂不是更加艰难?” “不,眼下顾不得这些,我若不参与进去,待得最后,顷刻间俱成土灰。” 罗睺同样分出一念,打向那一尊巨人,这速度何等迅速,东王公等人根本阻拦不及。 一朵神之花,绽开,三花同出,先天神圣铸其神,那一尊巨人,真的自虚无中走来,而后时间长河暴走,万古岁月都因此而动,天为之庆,地为之贺! 那巨人一成,一枚道果在其上,放出青光! 那是大罗,一种浩瀚磅礴的力量,肆意宣泄,鸿钧大惊,没想到这短短时间里,生出如此惊变。 “那是大罗道果!” “好在我一念参与其中,眼下那一尊巨人,谁人掌控,犹未可知。” 鸿钧心中一动,就见那一尊巨人泥丸宫中,无量神光,通天彻地,滔滔紫气,在这里宛若化作火域,又似有无穷光雨淌落。 ------------ 第43章开天辟地 “轰!”这巨人泥丸宫中,争执处于白热化阶段,忽见乾坤鼎上,无穷大光浩荡,有造化之力汹涌而出。 而后八卦浮现,牵引周身气血流转,有炁升腾如烟,若蜃龙腾空,张牙舞爪,显露峥嵘,睚眦桀骜,滔滔伟力迸溅,若大界浮沉,乾坤翻覆,一念乱古今,崩日月,山河倾倒,挥持玉柱摇青穹,群星晦暗,崩落如雨,颗颗玛瑙珠,坠落长河里。 就见这时,鸿钧感觉到一种巨大排斥,那一念崩折,虽依托于人道,却暂时无法起到半点作用,巨人一脚踏在水浪之中,头顶一枚大罗道果,引得古今岁月,都为之震颤,那一条时间长河,都要改道。 鸿钧脸色大变,没想到还有这一出,显然,这是伏羲留下的后手,鸿钧猝不及防下,想要夺取人道权限,根本不可能。 “逃!”鸿钧化光似电,向着时间长河上游跑去,而在这后面,那一尊巨人不断追赶,罗睺看到这里,脸色发黑,那巨人,直接无视了自己,但罗睺可生不出半点庆幸之意。 “等鸿钧败了,我往哪里逃?” 罗睺心中感到不妙,“就这样等死?” 诛仙四剑在手,却不能给罗睺带来半点安全感,这诛仙四剑,根本就不曾孕育完全,虽有极致锋芒,却护不得罗睺周全。 “大罗,若不能证道大罗,我前路希望断绝,再无生路可言。” 罗睺眸子中有黑光淌落,那是最深沉的孽怨之气,使得时光都要腐朽开来。 “是你等逼我的。” 罗睺冷冷看着那一尊巨人远去,而后诛仙四剑带起浩瀚剑光,在无边水浪中,劈开一条前路,罗睺跳入其中,随水浪一起前行,不知去向何处。 “那罗睺,莫非还有什么底牌?” 东王公心念转动,心中微叹一声,“可惜,一念融入人道中,要掌控那庞大身躯,必须要万神信念合一,锻其神,这人道简直是智障,只能为其选定一个目标,多上几个,就理解不了。” “这也正常,若人道有灵,那就恐怖了,岂不是相当于造出一片天,让其高高在上,我等仰其鼻息,这显然不行。” “人道再强,却是造物,岂能反噬其主?再多不便,也能理解,反之,有再多好处,都不能接受。” 只是东王公心中感到沉重,那罗睺,虽然眼下来看,没了证道大罗的契机,但若因此小觑对方,必定是要吃亏的。 “人道已成,应该足以镇杀一切不从了。” 伏羲想出此法,实在让人惊叹,这所谓人道,一切有情众生合力,与阵法有异曲同工之妙,或许是伏羲在阵法基础上,触类旁通,生出玄妙之策。 “莫非那一尊隐藏水面下的至高,有望证道盘古的存在,就是伏羲?” 东王公一念转动,随后将此放下,眼下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鸿钧感觉到身后,一种致命的威胁传来,双眸之中,洞见无穷未来,有的未来之中,鸿钧高居九天,垂拱治世,有的未来,身合万道,玉碟青光盈盈,立大教,引得万神俯首,群星朝拜,这璀璨未来,无尽辉煌,忽见黑光浮现,阴影骤然而出,直接将这种种可能,一一斩断,若一柄天刀,斩灭鸿钧的希望。 而后,万千可能,若星火一般,等不及撕开夜幕,涂染万里穹天,化暗夜为白昼,就戛然而止,化作一滩灰烬。 未来黯淡,前路断绝,时间长河中,滔滔水浪,似是为鸿钧送葬。 一面玉碟,无穷大道气机,迸溅开来,一一淌落,若一盏明灯,照彻古今岁月。 鸿钧就这般向着过去奔逃,而这过程中,万千时间线一一收束,那人道出世,引得时间长河暴动,过去被颠覆,未来被改写,一切都未定,而那一尊巨人挥手,万千神芒,灿灿若神曦,淌落开来,就此将未来中所有与鸿钧相关画面,都一一破灭。 时间长河彻底乱了,万古都化作虚无,古今岁月成为虚妄,那曾发生过的事情,都得到逆转,不曾发生过的事情,彻底沉溺河床之中,与那漫漫河沙相伴,沉眠至天地终结,永不见天日。 唯一不曾被颠覆的,唯有那盘古挥斧,开天辟地,那是天地第一因,是万古的起源,也是一切的终点,万物的终末。 一斧开天,葬下所有,遥遥可见,无穷神圣大光,骤然迸起,而后天地崩塌,地水火风汹涌而出,最终混沌气弥漫所有,葬下一切,血染万古时空,有尸横陈,葬在岁月中。 东王公眸子中露出震惊之色,“来到盘古开天之时了。” 这大大出乎意料,但仔细想来,却又并不让人意外。 人道一出,影响深远,在这之前,天地虽有万灵,而万灵皆如草芥,唯有先天神圣,为大道亲子,至尊至贵。 人道的出现,是众多先天神圣合力,尽管先天神圣实力普遍不高,但占了这洪荒天地九成以上的气数,融合为一,则使得这人道,相当于洪荒天地有灵,以此缔结一颗大罗道果,该是何等恐怖? 只是驾驭人道的先天神圣,没有这样的实力,此时紧随着鸿钧,来到这天地初开之时,就见得,那一道斧影,乱了天地,那最为锋锐的芒,撕裂了一切,埋葬了古今神圣,葬下旧有的纪元,由此开辟一方新的世界。 清气上升而为天,浊气下降而为地,一斧所过,荡平混沌。 “轰!” 时间长河彻底虚淡,宛若化作空无,古今岁月都成空,万古诸天一画卷,而后一枚道果,散发浩瀚青光,有炁演化万象,若大界生灭浮沉不定,一面玉碟,在其中流转,最终炁散于天,成于地,化出一老道来。 那老道双眸中,似是洞彻天地间最为本质的道与理,由此超脱而出,结出一枚大罗道果。 人道所化的那一尊巨人,都身形欲坠,差点维持不住,就此崩散,这是那些先天神圣,太过吃惊了。 “不必慌乱,就算鸿钧证道大罗又能如何?怎比得上这煌煌人道?” 东王公声音中带着清冷之意,此时依旧平静,淡淡说道:“鸿钧证道大罗,多半是因为盘古开天辟地,葬下一切,万古时空化作无,由此让鸿钧走了捷径。” “不然的话,怎可能这般容易?” 伏羲轻笑一声道:“不过占盘古的便宜,怕是没有这么简单!” ------------ 第44章有尸横陈岁月中 伏羲话音落下,就见一斧自鸿钧身前刮起混沌大光,摩擦间有无量星火迸溅,烧塌虚空,而后鸿钧吐血,那一枚大罗道果上,出现咔嚓的开裂声,鸿钧整个人倒飞出去。 “连半点招架之力都没有。” 鸿钧心中悚然,身上神光迸起,有血水淌落,穿行在一片混沌之中,就此退避开来,那似乎真的只是一点余波,盘古不曾把鸿钧放在眼里,这种无视的感觉,很不好受,但若非如此的话,鸿钧怕是要凉了。 无论是谁,都不是盘古一招之敌,就见这时,那人道所化一尊巨人却是轰然崩散,化作万千紫光,紫光滔滔而转,弥漫成烟,盘古招手,那紫光化作一根玉柱,高高耸立,直接被盘古握在手中。 “轰!” 持玉柱,挥向九天,似与冥冥中大道相贯通,而后玉柱砸向大地,有无量尘光起。 东王公感觉自身神意,就此退去,身后是无尽时间长河,水浪滔滔,最终回归现世,只见得,无穷浩瀚紫光,浸染一片河道,水天一色,那所经历的一切,宛若幻梦,很不真实。 那如一片浩瀚的闪电海,炽烈的光芒,照亮了天地,震慑了万灵,那一道光,在时间长河上空,化紫气,成罗烟,若神曦灿灿,倏忽间,荡平无边风浪,向着现世涌来。 诸天在战栗,有慑人的异象,垂于天际,大道在轰鸣,古今岁月被撼动,天地万灵,仿佛在叩首,有古老的祭祀音流转,无尽先民在膜拜,如一尊至高的帝,出巡之中,推日月横行,群星环绕,万灵共祭。 那种紫光,若一挂星河,苍茫无尽,起于天,沉于地,隐约间,万千紫气蒸腾,演化大千万象之景,呈玉柱之状,充满玄妙莫测的大道至理,举世苍茫,那宛若天地间的唯一。 刹那之间,有巨响声传来,滔滔紫光迸溅,若一颗颗大星运转,巨大无边,恍若一座巨大的齿轮,群星为子,隆隆的转动声,压裂了虚空,时空都要为之坍塌。 这是古史之中从不曾出现过的骇人景象,像是这洪荒天地,都欲永坠。 而后万象归于沉寂,一切都显平静,但有些最深层次的改变,却早已发生了,那起于现世,却覆盖了过去,烙印在天地最初的根源之中,与道同在。 “这是回来了。” 东王公微愣,这一切发生在电石火光之间,太过迅速,让人猝不及防。 “鸿钧,失落在那一片岁月中了吗?” “不过大罗一证永证,这威胁,不曾远去,哪怕鸿钧被打残了,但只要还活着,大罗就是大罗,不是我等可以抵挡的。” 想到这里,东王公心情有些沉重,“哪怕现在不能回归,鸿钧迟早会回来。” “除非再次借助人道之力。” 东王公眸子中有湛湛精芒流转,若火光迸溅,可见悠悠天地中,有一道耸立的玉柱,连通天地,透着沧桑古老气机,似是立身永恒中,亘古不朽。 “那是人道天柱!” “虽然诞生未久,但乱古今岁月,回到开天辟地之时,相当于将人道嵌入到天地根源之中,带着沧桑气机,倒不奇怪。” 刹那光阴,实则已走过漫漫纪元!咫尺之间,便是百万年岁月作古! “轰!” 陡然间,时间长河中再起波澜,无穷黑光,似是浸染天地,若蠕虫一般,盘踞时间线上,而后不断扩散开来。 “罗睺!” 东王公心中一沉,“这是又出什么幺蛾子了。” “难道说,罗睺趁此时机,也要证道大罗了?” 有一只金色的鹏鸟,浑身毛羽淌落金灿灿大光,一眼望去,若神异大鹏,纵横长天,而下一瞬,又似鱼身,在水浪之中翻腾。 那是鲲鹏在轻语,“只是证道大罗,怎会如此容易?罗睺没有鸿钧那般积累,也能做到这种程度?” 鲲鹏有些难以置信,可怜自己还处于金仙层次,一向自命不凡,这时不免有些沮丧。 “咔嚓!” 水浪翻腾,时间长河中浓雾弥漫,似是再也不可见,与此同时,有一种深深的危机感传来,似在某一段岁月支流中,发生了惊人变化,影响深远。 “不能坐以待毙,过去看看。” 众多先天神圣对此很警觉,有了一个鸿钧,就是很大的麻烦,再来一个罗睺,就更是不得安生了。 若罗睺一朝得势,那怕是猖獗得很,让人不安。 踏浪而行,不断远去,最终来到时间长河深处,只见水浪滔滔,映入眼帘的,是一片浩瀚无垠的汪洋,水花泛起,有至高的法在流转,有莫测玄妙的道运行天地间。 一种冰寒气机迸溅,似是冰封万界,使得天地归于沉寂,万物化作腐土。 “这是一种大道!” 东王公眸子中露出沉思之色,“太阴大道,怎会出现在这里?影响这一段时间长河支流,这背后,莫非有什么隐秘?” “我看到了,罗睺真是疯了,居然要掠夺至高的法,篡至高的道果,唯道不可外求,不然前路断绝,罗睺会如此不智?” 伏羲双眸中,智慧的光芒流转,其中像是有无穷大界在浮沉,有万千未来的画面,一一流转。 “伏羲道友看到了什么?” “我看到有尸横陈岁月中!” 这话音落下,众多先天神圣在岁月中横渡,已然不必伏羲多言,就见到罗睺身上,淌落无穷黑光,那是最深沉的孽怨之气,在与一尊尸身共鸣。 那尸身之上,有永恒不朽的大道在震动! 有一种滔滔大恨,似是到世界尽头,天地终末,都不能释怀,无从化解的恨意,淌落开来,使得这地方,像是化作无穷孽土,若幽冥鬼域,黑光迸溅,隐约可见有大界浮沉。 在那最深沉的怨恨中,却见有一缕灿灿金光,若浮尘,似云雾,洒落而下,无穷光雨一般,如烈焰烧塌虚空,有亘古不朽的真意,荡尽四方,在极尽的孽怨之中升华,在堕落中有真我永生天地间。 太阴伟力在绽放,那一尊尸身面容模糊,笼罩在一片大光中,不可见。 那是至高!至高死,前路断,此生永坠。 然而哪怕身死,依旧有极其可怕的力量,只是轻微一缕泄出,就似引得众多先天神圣彻底堕落。 “这会是谁?” 东王公心中沉吟,“太阴大道上造诣高深者,似乎不多见。” “除却西王母外,也就太阴星上那几尊女神。” 想到这里,东王公陡然一震,想到一丝怪异之处。 “奇怪,这众多先天神圣合力,祭炼人道,可在这其中,为何不见西王母?” “除非出现惊天变故,莫非西王母,这一盘皇纪中,不会出现?” “又或者,这一具尸身,就是西王母?” 东王公忍不住有些战栗起来,若真如此,那未免太过可怕了一些。 ------------ 第45章风浪与谁眠 滔滔河水中,风浪与谁眠? 一尸横陈,黑光迸溅! 万域诸天似破碎,凄艳血水淌落,若一幅凝固的画面,火烧之云垂落,恍惚中,可见沧海浮沉过,污血弥尘起。 诸天被打穿,乾坤都崩塌,没有谁高高在上永不灭,至高的存在,亦堕落,在永坠,彻底归于死寂。 悠悠岁月葬下谁?多少风波诡谲一缕梦,碎在浪花起舞翻转间,不知沉溺何处! 只是至高虽死,亦留痕,不会化作尘土。 有通天光束,撕裂古今,滔滔伟力,隔着无量纪元,似是传递过来。 就见得那一具尸身上,浩瀚神光迸溅,震断了时间长河,无穷黑光弥漫,垂落,若烟雨,似轻雾,颤动之间,有无法揣度的大道在淌落,这让东王公迷惑了。 那似不是纯粹的太阴大道,其中有另一种道与理交织,与东王公在太阴星上所见,并不相同。 在那尸身背后,有无穷大界在环绕,滔滔黑光淌入大界之中,使得大界都走向腐朽,彻底衰败,天地坠入末劫,随时都会崩灭,化作土灰,只不过,那尸身的力量,若最后一根稻草,吊着那一座座大界的最后一缕生机。 而罗睺,脸上带着阴晴不定之色,似是挣扎,最终却徒劳中叹了口气,“我哪有什么选择,终究是你等逼我的,到得最后,还是我来承担这所有!” 所有彷徨,都已退散,所有迟疑,化作空无,唯有一颗坚毅道心,百折不磨,纵在无穷孽怨之气中沉浮,这向道之念,九死不悔,纵毁谤在身,恶名昭著,又能如何? 罗睺挥动诛仙四剑,带出极致锋锐的剑芒,那剑芒划过,打入尸身背后那无穷大界中。 “咔嚓!” 那无穷大界,本就处于末路,这一下彻底崩灭,天地永坠,混沌光迸溅而出,而在这其中,有一种最深沉的孽怨之气,纠缠在罗睺身上,而那孽怨之气每多增一分,罗睺气势就暴涨一缕。 那无穷大界,实则为那尸身伟力淌落开来,自行衍化而成,罗睺这般作为,就是在窃取至高伟力。 这过程中,有着极大的隐患,若那尸身留下后手,算计罗睺,那恐怕不是罗睺所能承受的。 倘若生出异变,无论罗睺最终结局好坏,对诸多神圣而言,似乎都不妙,若这一具尸身在罗睺身上复生,那显然更加可怕。 “不能让罗睺成功!” 只是在这地方,众多神圣有些投鼠忌器,除非一棍子将罗睺打死,不然要阻拦罗睺,实在太难,最主要的是怕惊扰到那一具尸身。 那尸身之上,伟力滔滔,太过可怕,很显然,其生前,必定是一尊大罗,而且在大罗路上走得极远。 大罗都死了,尸身在这里永坠,那背后隐藏着怎样可怕的大秘,就是可以想象的事情。 谁敢肆意妄为?大罗者,一切时空,永恒自在,不会真的彻底沉寂,只有罗睺这种走到绝路的,要在绝境中争取一线生机的存在,才会如此不管不顾,而东王公等人,怎敢这样做? “不能等下去,借人道之力,我等合力,将罗睺打倒。” 伏羲话音中带着一种决绝之意,这话语中隐藏的含义,东王公心中明白,借人道之力,彻底扫荡这一切,那一具尸身,自然也要彻底镇压下去。 时间长河中,有至高存在,逆乱古今岁月,出现种种不祥之物,并不奇怪,这一具尸身的出现,虽然让人意外,却能理解。 就算是盘古出手,埋葬古今所有至高神圣,但一些伟岸存在,终究会留下一丝半缕痕迹,这是极其可怕的。 “好在人道出现,借人道之力,众多神圣合力,有着大罗的实力,才算是有着足够底气。” “就是不知,伏羲在这过程中,埋下什么后手没有?若有的话,那对伏羲的好处实在太大了。” 但不得不说,这般作为,需要天时地利人和,仅仅只有计划,那根本行不通的,也就是在情况危急之时,众多神圣被逼的没有退路可走,才会如此决然,一往无前。 “轰!” 天地之中,浩瀚紫光流转开来,就见紫光潋滟,坠入这漫漫长河之中,波光潋滟,若一抹碎金,琉璃玛瑙,涂染金粉一样。 在紫光之中,一枚道果,无尽旋转,有冲霄的伟力喷涌而出,像是错乱了岁月,使得这乾坤万象,都似化作虚无。 一尊巨人,就这样自虚无中走来,脚下是滔滔水浪,一步踏过,就是煌煌百万年岁月作古! 罗睺感到惶恐,那是何等恐怖的力量! “至高的存在啊,你若有灵,就该懂得,这身死永坠,是何等大恨?俯仰洞彻万古,岁月悠悠,踩在脚下,是要历经多少艰辛,方有所成,然而却有人,将这所有努力,都化作虚妄,使得大道成空,一生挣扎,都做尘土!” “我在滔滔孽怨之气中孕育而出,天命注定为喋血至高挽此大憾,于此盟誓,若证得一颗大罗道果,此后践行我道,穷尽所有力量,必定使道友得到解脱。” 罗睺话音落下,有一座黑海浮现而出,在虚实中轮转,有莫名的力量淌落,天地间轰鸣一声,似是雷霆炸开,狂风呼啸,若血色闪电击于长天,孽怨之气冲霄而起,久久不散。 有可怕的异象出现了,滔滔血光,映照天地间,那血光中透着不祥,带着森冷杀机,不知起于何处,终点何方,漫漫无边际!下一瞬,一切都归于平静。 天地中,恍若一切未变,罗睺心中却有明悟,这是一种因果立下。 若忤逆,则死,若背约,则哪怕天地万年过,一刀剁命,断因果! “何须你来!” “天不能葬,地不能埋,我终究是又回来了。” 有冰冷的话语传来,“一灵不昧,天地又一次轮回,只可惜,依旧不曾得见曙光,所谓至高,不过是路断了!” 那一具尸身上,有金光迸溅,所有血水都化作一空,而后有无穷光粒子归来,那如葬在岁月中的灵,此时一念回归,便有大罗伟力,滔滔而起。 那尸身上,无穷大光笼罩着,看不清面容,只见大光若玄黄气一般,浩瀚广博,厚重千钧,压塌万古! “你们要阻我?” 那尸身立在长河中,所在之处,滔滔金光化作神土,一片浩瀚神域,就这般凭空生成。 “不是阻你,而是要将你镇压,让你尘归尘土归土!” ------------ 第46章不属于这一片古史 “轰!” 众多神圣一念,涌入那一尊巨人泥丸宫中,神之花绽开,而后又有炁之花、精之花涌现,三花齐开,一枚大罗道果,徐徐青光放出。 天地为之应和,万灵与之同呼吸!这无边宇宙,都成点缀。 滔滔伟力,让那一尊尸身都为之色变。 “这是什么?” “人道合流,这一盘皇纪中,居然不是天地水三元格局?” 说到这里,那尸身话语中带着震惊之意,“我错过了,倒果为因,颠覆所有,来到的不是我的时代。” “我究竟错过多少次天地大轮回?曾经旧友,再不可见,举世苍茫,唯我一人!” “哧!” 无量量大光,在那尸身上涌出,而后万界崩塌,诸天永坠,时间长河在暴走,那尸身上,神力淌落开来,似是在这过程中,洞见天地中的真相。 “原来如此,盘古,我的时代,你居然彻底抹去了。” “我是谁?” “太阴之力?不,阴阳合一,天下称皇!” 只见那尸身之上,不仅太阴之力迸溅,又有极为纯粹的太阳之力,浩荡流转。 东王公心中微震,那太阳之力,与自身的纯阳气上流转的大道,极为相似,看着都恍若毫无分别。 “是你?” 那尸身看到东王公,双眸中洞彻万有。 “纯阳气所化!” 而后那尸身上,伟力滔滔流转,划过无垠虚空,那双眸中,似有大界开合、沉浮,见那星河中心所在,神阳光芒灿灿,明月银辉点点。 “我明白了,我为太阴!一炁所化,吞并太阳之力,身合阴阳,这一时代,并无我的存在。” “不,我还是在的,此地一具残尸,不过是执念难消,一灵不昧!真正的尸身,是那太阴太阳星啊,日月永照天地。” 一灵返照,所有蒙尘记忆,都已复苏! 那尸身喃喃自语,“只不过,我的时代永坠了。” “我为太阴星上孕育的神圣,身合太阴大道,亦御日而行!日月同出,证道至高。” “这一盘皇纪中,太阴本源无主,彻底陷落,才使得我就此醒转吗?” “万古未有的奇迹,古老纪元中死去的至高,也有重来的机会!” “这一盘皇纪,居然会如此特殊,这其中,莫非隐藏有什么大秘?” 滔滔神光,迸溅开来,而后那尸身意气风发,化作一曼妙女子,却英气勃勃,雄姿伟岸,脚踏日月般,有一种浩瀚伟力,肆意淌落,使得这天地万象,都为之而转。 东王公感觉到了危机,一种猎物面对猎人的感觉,死亡的阴影袭来,前路似是绝境。 忽见这时,无边风浪中,骤然生变! 在东王公等人眼中,此时看到了什么? 只见那女子横击天地,这一方时间长河都化作无穷光雨,天地之中,弥漫着浩瀚大光,在那大光之中,可见有至高的皇朝,不朽的神庭治世! 而后,天地中,大光若水浪一般,直冲九天。 整片天地都在瑟瑟发抖,剧烈的摇晃中,有不可思议的力量,横跨无量纪元,悠悠传来。 那尸身发光,有惊人异象呈现,日月相伴左右,阴阳之气流转,而后混沌淌落,那女子神圣,伟岸,在混沌中孕育,向死而生。 “太阳大道分裂,太阴大道无主,这一盘皇纪可真有意思。” “潜龙争锋,谁为真王,谁为草芥?养蛊之法,大道合一?” “你等就是这无量量纪元,万古浩瀚苍宇中,所开的一朵相似的花吗?” 东王公感觉得到,那女子话语中带有深意,似是看向自己,又看向其它先天神圣。 “我为纯阳气所化,或许在这女子所处天地中,同样有人掌握此道。” 东王公心中微沉,这女子,不凡,阴阳合一,或许只差半步,就踏破那最终极的关卡,永生天地间了。 “可惜,天地有轮回,万灵亦有轮回,甚至这浩瀚洪荒,都在轮回中。” “若非太阴生变,此时无主,我亦无法出现才对,我终究被这天地所抛弃,早已沉溺岁月中。” 那女子浑身沐浴神光,俯瞰红尘万象滚滚,在生出惊人变化,无穷死气褪去,有一种生机流转。 “这是要以阴阳炼形,死之极尽,再衍生机!” 伏羲话语淡淡,沉声说道:“不属于这一片古史之人,错乱了岁月,不应该出现。” “不错,不能让其回归。” 东王公眸子中有湛湛精芒流转,“阴阳合一,我在其身上,看到了极致的恐怖,虽然形体澄澈,纯净无暇,却似有一种血腥气弥漫。” “轰!”人道大光浩荡,一尊巨人,横行时间长河之上,这是盘古幡遥遥飞来,落入那巨人手中。 “咔嚓!” 盘古幡挥动之间,有锋锐的芒显露而出,虚空都炸裂开来。 两者交锋,天地似是永坠。 那女子神情淡淡,不见喜怒,太阴太阳之力,肆意淌落。 人道所化巨人,手持盘古幡,威力惊人,一枚大罗道果,无穷青光绽开,若三千大界在其中浮沉。 “嗡!”滔滔大光迸溅,那女子一手提着罗睺,而后诛仙四剑易主,落入那女子另一只手中。 诛仙四剑挥动而出,带起剑芒,惊人的异象展开,似有无边血浪,轰然炸开。 极致深沉的孽怨之气,在天地间开合,若水浪翻腾。 刹那之间,似有地水火风汹涌,这恍若是灭世之景,而后那女子一步踏出,就进入黑海之中。 人道所化巨人紧随其后,进入其中,就见孽怨之气,充塞天地,这黑海之中,无穷黑光,淌落开来,黑光中演绎阴阳,有灭世的风在凝聚,冰冷的寒焱在迸发,崩坏万象的黑水在滚动,而土尘自虚无中扬起,似是要化作埋葬诸天的坟冢! 伐阴阳为炭,时空为火,要焚出个通天造化。 死亡不是归宿,永恒才是追求,那女子似要打破天地间无形的桎梏,真正破开一切枷锁,逆天归来。 而人道伟力通天,要将那女子永坠! “怎敢如此欺我?” 那女子话语淡淡,却带有一种冰冷之意。 诛仙四剑上,滚滚黑光淌落,而那女子头顶上方,一枚道果,跨越无量纪元,凭空显化而出。 清冷的光芒,若一轮明月高悬! ------------ 第47章五气朝元 诸天在战栗,有慑人的恐怖光芒,轰然炸开,引得四方水浪奔腾,混沌气浩荡弥漫。 那女子横空,遗世独立,若至高的女帝出巡,诛仙四剑打出无与伦比的剑芒,撼动了时间长河,不可揣度的力量,似是有千般法则在凝聚,万种大道在浓缩。 道与理交织,有浩瀚无匹的神链横空,金灿灿,如仙金洗炼而成,这里化作一方道场,又似一座神域,不朽的至高道主,无敌的众神之王,在这里俯瞰红尘万象,任那岁月变迁,时光洪流滚滚向前,都岿然不动,就如一座巍峨高山,众生绝巅之上,用不可想象的伟力,定住了乾坤天地。 那女子身上在发光,神光冲霄而起,将四方黑云崩散,映照诸天,这里亮堂堂一片,似一轮神阳,又若皎月,明辉浩荡,在这其中,时间长河宛若要被颠覆,有一株莲,闪电般飞来。 那一株莲,仅有三尺高,却异象惊人,有丝丝缕缕混沌气淌落开来。 莲身之上,五气流转,黑白赤黄青五色! “五气朝元!” 东王公心中一念轰鸣,恍若看到一方浩瀚大界,那大界磅礴,体量雄厚,滔滔五气,充塞天地之间。 万古青天一株莲! “五色莲!” 那女子轻语,心有大憾,“终究是散于天地,再不可见。” “不过是一点烙印而已,可悲可叹。” 那女子似燃烧所有,一身伟力,直欲踏破巅峰,有一种不朽的气机在流转。 “人道独立于天地之外,这真是不可想象之事,或许是这一盘皇纪比较特殊的根源所在。” “以往无数次天地大轮回,无量众生凋零,不得证盘古,就连天地都在轮回,纵是大罗,亦是永坠。” “大罗虽不死,又能如何?大罗之道,不假外求,但若道被他人占有,那纵是无量量纪元,都不能归来了。” “唯有盘古开天,化作天地第一因,霸绝古今岁月,横压万域,这所谓大罗,方算是一证永证,永恒自在,不然大罗道果被篡,一样要雨打风吹去。” 那女子手持五色莲,这一刻,有一种玄妙莫测的力量,似是汹涌而出。 “你等好大的运道!” 对于别物,并无艳羡,但生于这一方天地,何尝不是一种幸运?仅此一例,就值得眼红了。 东王公眸子中露出一丝疑惑之色,“道友所说,究竟是何意?” 隐约间,这背后似乎有什么惊人大秘,这让东王公为之心折,难以自已。 “如果我的猜测都是真的,那就太过恐怖了。” 人道所化巨人,都暂时停了下来,不曾直接对那女子出手。 “道友来自古老纪元?这洪荒不曾开辟前的浩瀚混沌中,曾经的至高,逆天回归吗?莫非不是洪荒自身轮回的结果?无数次倒果为因,我原本以为道友会是哪一次天地大轮回中诞生的至高。” 伏羲话语淡淡,“原来另有隐情,你等的道,都被后来的神圣所占据,若你等回归,那与我等,岂不是还要较量一番?” “这或许就是道友所言,所谓的一朵相似的花,只是到头来,或许仅有一尊至高人物,从无尽较量中踏破所有关卡,在大罗路上走到极远的程度。” 那女子似是想要拖延时间,手握五色莲,并不介意说些隐秘。 “混沌中无序混乱,亿万种可能交织,孕育着奇迹,但不是所有奇迹,都能完美的延续下来。” “你等幸运之处在于,最终有盘古那等超出常理的伟岸存在出现,盘古葬下一切,开辟所有,造化出洪荒,但若以为到此为止,那就说笑了。” 那女子话语中透着冷冽无情之意,“混沌无时无刻不在侵蚀洪荒,稍有懈怠,整个洪荒,都将化作无有。” “不是所有人都有这样的幸运,那亿万次可能交织出的奇迹,最终有盘古诞生之前,同样孕育有无穷大界,只是最终的结果,不过是化作混沌中的一抹余烬,纵使还留下一点温热,也只能在无尽混沌中,永无止境的沉眠,永远不见天日。” 东王公眸子中有精芒迸出,而后沉声说道:“这般来说,若没有盘古出现,最终的结果,就避免不了化作流星一般,刹那璀璨,之后便是彻底黯灭?” “道友的出身,原来是这样。” 在洪荒之前,盘古未曾诞生,那所谓大界,最终凋零,化作尘土,烟消云散,但雁过留痕,特别是对至高存在而言,哪怕不曾证道盘古,但伟力终究做不得假。 “这样来看,这一盘皇纪,可真是凶险,大罗固然不会真正死亡,但失我之后,大道被他人占据,此后想要回归,就是无法想象的事情了。” 洪荒成就,说明最终必然有盘古出现,倒果为因之下,将混沌之中那诸多残破的大界,一些余烬都打捞出来,打入这洪荒之中,由此使得洪荒的体量,有着可怕的增长。 这样一来,会孕育出何等可怕的存在?洪荒由此重铸,难道会就此化作永恒? “盘古不会道化天地,这太阴太阳星为一尊古老纪元的至高所化,那么其它众多星辰呢?还有洪荒之中,名川山脉,洞天福地,又来自何处?或许不仅仅是盘古开天,神通伟力衍化,这其中有着更深层次的隐秘。” 只是混沌被斩开,最终造化而出,这跟来自古老纪元中的至高神圣所化,有着本质的区别。 万道交织,必定有最惊才绝艳之辈,踏破所有阻碍,终极一跃,证道盘古。 东王公心中微动,不过并无慌乱,作为这洪荒天地开辟的第一批先天神圣,东王公已经占据有很大的优势了。 如此情况下,若还畏手畏脚,那显然成不了气候。 “你等太过自负了。” 那女子忽然轻叹一声道:“任由我拖延时间,是自恃那所谓人道伟力吗?” “人道虽强,无量众生合力,却并非没有破绽。你等威福自用,先天神圣伟力滔滔,但人道可不仅仅只有你等。” “践行我的道,那所有后天生灵,同样有踏上修行路的可能,我当向那无量众生传法,铸一条通天仙路,此后,你这人道还能万众一心吗?” “成于人道,必定也败于人道!” “轰!”最极致的光芒绽放,有浩瀚的五色洪流,在天地间流转。 ------------ 第48章通天仙路 黑白赤黄青五色,氤氲成烟,流淌开来,若飞瀑,化长河,随后有万千萤火,弥漫四野,向着那高山、深渊、大泽、老林中流转。 五气滔滔,融入众生万灵之中,化作种子,那看起来,如一颗五色莲种,却是无形之体,由一种最为纯粹的五气融合而成,本身并不具有力量。 但要知道,这是洪荒,众生万灵哪怕不懂修行法,纯粹吞吐天地灵气,就有高深的道行在身,而此时更是生出诸多变化,只见血肉之躯上,原本一枚莲种,融入黄庭之中,与心脏合一,而后随着心脏的有力跳动,与那血液一起运转周天。 “轰!”周天运转完全,就见得五气流转,快速膨胀,心藏神,主火,肝藏魂,主木,脾藏意,主土,肺藏魄,主金,肾藏精,主水。 冥冥中,那女子为这洪荒天地铸就一条通天仙路,何为五气朝元?五气修得圆满,即为金仙。 哪怕是在这洪荒之中,金仙之境都很了不得,这些先天神圣,绝大多数都是处于金仙层次。 但那女子这一手露出,为那众多后天精怪打破了一层桎梏,若非如此,仅仅靠着自身苦修,哪怕有着金仙层次的道行,但不懂得多少运用之妙,一切皆是枉然。 这些后天精怪,在人道之中占据的权重并不高,但如此一来,却使得人道再无法上下一心了。 那人道所化巨人,还能维持形体,是因为众多先天神圣信念合一,所谓后天精怪,在这一时代,本身并无多少地位。 “道友想要靠这一手,打破自身困境,却是痴心妄想了。” 东王公神情漠然,“这不是人道大昌的辉煌纪元,而仅仅是天地初开,先天神圣代天意而行的时代,后天精怪,就算心有异念,又能如何?我等不曾将其放在眼里。” 后天精怪与先天神圣之间的差距,无比之大,这不是简简单单就能跨过的。 那女子轻笑一声道:“自然不靠这一手打败你们。” “若我真有这样的能力,盘古又怎会为我放行呢?” 说到这里,那女子身上气机愈发深沉,有一种伟力淌落开来。 “我不曾想到,这一盘皇纪中,生出如此变化,人道已成,眼下人道尚且稚嫩,但成为天地格局之一,除非人道彻底被替代,不然将来终有一日,人道大光,辉煌永昌,待得那时,那至高的人道,一旦凝聚在一起,或许就是一枚盘古道果了。” “你等依仗人道伟力,在这一时代,的确有着无上威能,但这人道不可能永远为你等所有,我希冀将来某一日,人道沸反盈天,众神时代远去,而我,在浩瀚五气中复生归来,以最巅峰的姿态,来攫取人道果实,由此拾级而上,证道盘古。” 听到那女子的话,东王公神情漠然,吐出无比冷酷的话来。 “留下后手?那五气之中带有隐患?既然如此,我等血洗这浩瀚天地中无穷生灵,不就行了。” 其它诸多神圣,不曾反驳东王公的话,的确是这样的道理,后天精怪,宛若杂草,此时可没有多少份量可言,众神也没有太多期待,既然有着隐患,除去杂草,在这洪荒天地中,灵气充沛,此后自然可以有一批新苗重新长出。 “这样做未尝不可,不过我想道友既然布下先手,想要在人道之中,占据一席之地,那必定还有手段才对。” 伏羲微微思索,最后叹道:“道友实力不可小觑,只是轻视我等,却是不该。” “你那所谓后手,又有何用?” “五气之中有着隐患,那就清洗隐患,此时借助人道伟力,这一时代,我等只要众神合力,谁能相抗呢?” 伏羲话音落下,只见天地之中,浩瀚无穷的紫气,充塞于天,横行于野,自东极之地,贯穿西土,起于北溟海,终于南岭无边漠,紫气滔滔,使得这洪荒天地,笼罩在一片紫雾中。 而后那紫气弥漫,自无穷生灵身上浮出,五气轰鸣,其中有丝丝缕缕印记,被剥离开来。 那女子在这过程中,居然不曾阻挡,伏羲眸子中精芒闪过,“不好,这是别有算计!” 只是这时醒悟,却有些晚了,那女子手持五色莲,挥动之间,这浩瀚苍穹,都宛若崩塌了,无垠虚空中,地水火风汹涌而出,混沌气弥漫,恍惚中可见大界崩灭,万象归于尘土。 而后那女子一步踏出,悍然一击,五色莲化作最为锋锐的芒,向着人道所化巨人冲杀而去,带起漫漫血水淌落,那是人道之精,无穷精粹,洒落天地之中。 这都是表象,人道显化形体,这一部分缺失,意味着人道不全,原本众多先天神圣铸就的人道,以无量生灵性灵之光为材料,这是无比完美的。 但现在,可见人道丢失一部分,那一部分,恰是后天精怪在人道中占据的权重,显然,那女子别有用意,只是这般作为,对那女子有何好处?这是让人想不通的。 “去死!” 那女子所为,太过出乎意料,原来五气朝元,留下后手,并非目的,而使得众神失算,将人道伟力用来清洗无量众生身上的五气印记,这自然导致人道伟力分散。 如此一来,就有了很好的突破口,人道割裂,才显得其手段一层套一层,但哪怕提前知晓,两难选择下,众多先天神圣又该如何做呢? 无论如何做,似乎都有不妥,东王公眸光微转,心中生出一丝疑惑。 “道友这般作为,目的为何?” 人道所化巨人,全力出手,滔滔紫光,弥漫开来,有一种极为恐怖的力量,肆意宣泄,而后杀向那女子。 那女子嘴角淌血,这般施为,怎可能不受反噬? “好在目的达到了。” “不必你等出手,我当就此永坠。不过人道不全,未来无穷变数,你等先天神圣,不可能永远把持人道,我的目的也算达到了。” “洞察天地根源,我方有所悟,唯有顺势而为,才能有所得,你等先天神圣,把持天意人心,自然了得,但这洪荒天地,盘古的意志,方为大势,你等还不能超拔天地,相对而言,不过末流。” “人道不全,未来生变,这对洪荒有利,我这般作为,方不会受到盘古刻意针对。” “对你等而言,盘古宛若无物,无需再意,盘古证道在未来,一切无定,变幻无穷,而对我等这种失落在混沌中的余烬而言,要在洪荒中立足,却不得不考虑了。” 那女子浑身发光,燃烧所有,无穷无尽的光芒,通天彻地,像是贯通了岁月,眸光所见,洞彻万有。 恍若可见,那遥远未来中,有伟岸存在,自混沌中寻找一些失落大界的残骸,伟力通天,大界扬起,彻底崩散,而后撒入时间长河中。 那宛若一撮灰尘,在时间长河中溶解,化作河沙,有的顺流直下,有的逆流而上,在恰当的时机,放出温热,影响四周变化,时间长河中出现一条条支流,由此使得未来生出无穷变化。 ------------ 第49章虞渊 “不,未来之中,变数虽无穷,为何依旧见不到我的身影?我真的自此永坠,再不可见了吗?” 这一刻,那女子站在时间长河的上游,俯瞰而下,眸子中像是有大界浮沉,不知勘破多少未来支流。 “我的算计落空了?” “会是谁出手了?” 那女子感到不安,此时所谓永坠,自不是真正不再回头,彻底沉沦,要有逆天回归的一天才行。 “因为我对人道出手,受到反噬?可这对洪荒而言,却是有利的,流水不腐,所谓人道圆满,才是最大的不足,持无上伟力,崩裂人道,使得人道有缺,这反而有着无限成长的可能,盘古该懂得这种道理,不然我何以在这样的关键时刻,自永坠中醒来?” 那女子自然不认为自己的出现,是一种意外,任何巧合,在这洪荒中,怎瞒得过盘古?那盘古,又不是道化天地,真的死了。 “对洪荒有利,盘古不刻意针对我,但这众多神圣,却不能无视。” 那女子心有明悟,眼下来,这诸多先天神圣,固然不算强大,都实力微弱,本身修为境界相对那女子而言,更是微不足道。 但这任何一尊先天神圣,都是大罗种子,眼下可以不在意,但未来之中,却不可小觑。 那女子浑身发光,滔天伟力汹涌而出,此后五色莲上,五色大光悠悠而起,似是贯通古老纪元,逆天打开一座浩瀚大界。 那大界之中,黑白赤黄青五色洪流,流转天地间,一尊至高无上的女帝,横压万界,极尽璀璨,无穷帝气垂落,使得其面容模糊不清,如道一般,不可直视。 但这时,那一双眸子中,湛湛紫芒淌落,似是勘破古今未来,洞察到眼下这一幕,一道幽幽叹息声传来。 “天地更迭,岁月轮转,又一次天地大轮回,依旧不能证道盘古,最终大界崩塌,化作土灰,万千神圣,一朝葬灭,莫非是我路走错了?” 有疑惑声传来,而后天地复归沉寂,那一尊女帝身上,帝气轰鸣一声,若无穷玄黄气炸开,玄黄气浮沉之间,不可名状的力量,就此汹涌而出。 无穷的规则与秩序神链,横空而现,打穿了悠悠大界,逆乱了岁月洪流,甚至撕裂了那浩瀚混沌,使得时空在错乱,有无可言表的滔天伟力,贯通而来,加持那女子身上。 那女子这一刻,实力极为恐怖,俯仰之间,似是洞彻天地万有,只是那女子没有丝毫得意,实力往前踏出半步,或能证道盘古,但仰头望去,盘古正在注视着自己。 那一双眸子,淡漠无情,高高在上,手中神斧,极致锋锐的芒,让那女子感觉到凶险。 那女子心中一沉,彻底断去所有妄想,此时可不敢去挑衅盘古。 “这是一场倒果为因的把戏,盘古已出,就是不知是哪一尊先天神圣了。” “若盘古未定,一切皆可变,那我最后还会有希望,不然的话,就先老老实实融入到洪荒之中再说。” 那女子想到这里,而后看了东王公帝俊太一等人一眼。 “太阴大道失落,太阳大道分裂,而我若想在这洪荒中混下去,就必须先将这几尊先天神圣打死再说。” “不然将来会有大道之争,这会是我回归最大的麻烦,未来变数无穷,而不见我的身影,或许是这几尊先天神圣所为。” 只是盘古在注视着自己,这让那女子心中一沉。 “行不通,罢了,一切将来再说,不过不能坐以待毙,该留下后手才行。” “轰!”只见那女子身上,滔滔伟力汹涌,而后在黑海中撕裂一块本源,那本源坠入洪荒之中。 只见西土中,有虞渊生出,那虞渊之中,滔滔黑光迸溅,而后一轮冥月,就此高悬。 那冥月之中,蕴含那女子的诸多本源,显然,那女子此时伟力滔滔,固然不敢直接对东王公帝俊太一下手,但这虞渊却有一种天然克制的法,让东王公帝俊太一都感觉到了危机。 “你这是何意?” 罗睺看到这番变化,脸色发黑,黑海是罗睺的禁脔,在这之前,被祖龙截取了一块本源,这也就罢了,本来就在罗睺算计中。 只是最终事态变化,出人意料,惹出如此大的风波,实在让人难以想象,而那女子眼下又自黑海中截取本源,这简直是欺人太甚。 “你有何可气的?” 那女子眸子中带有一丝轻笑,“给你足够好处,让你有证道大罗之机,你该感谢我了。” 话音落下,就有一种不可思议的浩瀚伟力,向着罗睺倒灌而去,这是不顾一切代价,肆意妄为,根本不考虑这过程中折损罗睺的潜力。 那女子头顶上方,有一枚大罗道果,上面青光氤氲,淌落,无比玄妙的大道伟力,就这般拔苗助长,使得罗睺身上气机愈发深沉。 而后那女子挥手,直接一丢,将罗睺丢到时间长河中,而后诛仙四剑也被那女子丢了出去,这让罗睺脸色羞恼得很,这关键时刻,罗睺无法多说什么。 “只是让我来拖延时间吗?” 罗睺眸光冰冷,终究是力不如人,没有底气,就见得罗睺浑身黑光淌落,而后有滔滔伟力迸溅而出,虚空都宛若要崩塌开来,这是在收束时间线,要证道大罗。 “咔嚓!”持人道伟力,东王公等人心中并无慌乱,证道大罗,自然不会这般容易,那女子,是祸乱之源,先要将其斩灭才行。 只是人道伟力悍然砸出,那女子宛若镜花水月,直接崩散开来,彻底化作无有,一抹轻笑声,传荡天地之中。 “我自行入灭,无需诸位动手。” “待他日我逆天归来,看你等会走到何种程度,若还是这般,仅仅依靠人道伟力,众神合一,方能成为大罗,那就实在太让人失望了。” “你有何失望可言?我等世界,永恒不磨,而你所在大界,早已崩塌,在混沌中化作土灰,不知还有多少痕迹留下?” 伏羲话语淡淡,“谁人胜败,不言自喻,他日就算逆天归来,又能如何?不过是冢中枯骨,纵有几分得意,到头来竹篮打水一场空,枉自蹉跎罢了。” ------------ 第50章曲终人散 那女子未言,已然黯灭,只是话虽如此,那女子所为,实则影响深远,人道不全,最大的一个变数就是使得后天精怪在人道中占据的份量,会越来越大。 眼下来,这一切还不算什么,但随着后天精怪的成长,到时候影响自然不容小觑,当然,东王公等人倒还不至于因此心怯。 “那虞渊的出现,对我实在太不友好了。” 东王公感觉到凶险,那绝不能置之不理,但罗睺的威胁,近在眼前,根本容不得东王公为此分心。 要对付罗睺,东王公是必不可少的,这众神合力,终究需要有核心才行,唯有东王公跟伏羲突破到太乙之境,如此情况下,若缺少了东王公,显然不合适。 “轰!”人道所化巨人,一步踏入时间长河中,就见万千水浪奔涌,无穷岁月被颠覆。 罗睺脸色变了变,面对人道巨人,罗睺不可能是对手,想要逃走,只是这如何能做到? “咔嚓!”那人道巨人挥动盘古幡,一幡摇落,就有万千锋锐的芒迸溅开来,那是一种极致强大的力量,大界生灭,万物崩朽,似乎都在一念之间,罗睺连挣扎的余地都没有,直接被打成飞灰。 “这就死了?” 有点出人意料,更是让人难以置信,要知道,这一连串的事情,一切的根源,引子就是罗睺。 若非如此,指不定眼下不必这般麻烦,当然,有些事情该发生还是要发生的,只不过会延后罢了。 “没有这么简单!” 果然,就见黑海之中,一片黑光翻腾,而后罗睺身形化出,似是身形不灭,永恒长存。 “我明白了,罗睺是黑海中孕育,其部分本源,与黑海为一体,除非将黑海磨灭,不然想要彻底斩杀罗睺,根本做不到。” 伏羲轻叹一声道:“不过罗睺这一死,本源大失,想要恢复过来,无比艰难,短时间内却是不必担心太多了。” 这话音落下,就见人道巨人轰然散开,化作万千紫光,在天地之中浮沉,而后紫光隐退,消失不见。 有三道青光,自时间长河中,贯通向昆仑山,有一巨大鹏鸟,在水天之中纵横,扶摇一跃,就此飞入北溟海中,又见得八卦横空,一鼎上,无穷造化之气,浩荡流转,而后金光摇落,伟力滔滔,伏羲女娲回归不周山,又有业火炽烈,剑光锋锐,一座血海,血浪翻腾,有冰冷杀光,遁空而走。 诸多神圣退走,东王公心中一叹,这人道伟力汇聚,众神合力,信念如一,怕是此后再不可见了。 若非这遇到的凶险,众神独力不能解决,无人可以力挽狂澜,也就不会出现眼下这种情况。 但随着时间推移,众神在不断成长,此后在这洪荒之中,遇到不能解决的事情,就太过罕见了。 归根结底,众神是大道亲子,在这洪荒天地初开时就出现,得天独厚,本来就该是独占鳌头,引领时代洪流走向,众神即是天意,谁能给众神为难呢? 东王公摇了摇头,回归太阴星上,而后手中河图洛书一抛,那河图洛书化光,落入帝俊手中。 “还以为你会有什么想法呢?” 太一冷笑,望着东王公,“这可是星空中孕育的重宝,东王公道友居然没有垂涎之意吗?” “河图洛书再强,又有何用?没有足够实力,莫非还能威逼众多星神不成?不然就算靠河图洛书窃取权柄,也是德不配位,毫无用处。” “至于河图洛书自身的威能加持,这就不必了,以我眼下太乙之境的道行,已然将你等拉开一大截,太一道友若是不服气,还是等突破到太乙之境后再说吧,不然怕是你会死不瞑目。” 太一被东王公这话,气的三尸神跳起,“死不瞑目?可笑!你虽有太乙之境,也不过如此罢了。” “太一,不必费此口舌。” 帝俊挥手,阻拦了太一,而后沉声说道:“东王公道友,不知你对虞渊,有何想法?” “那一尊至高,留下的后手,其中怕是有诸多凶险。” 东王公眸光阴沉,对此同样感到不妙,虞渊的出现,天然就会克制东王公帝俊太一等人。 如果说汤谷,是日出之地,其中蕴含有大日本源,对东王公修行大有裨益,那么所谓虞渊,实则就是日落之地,是要东王公等人就此永坠的地方。 “不知东王公道友是否有过去查看一番的想法?” 帝俊这话,让东王公眸光闪了闪,而后东王公淡淡说道:“若是踏足虞渊,岂不是落入那一尊至高的算计中?” “以我眼下的实力,哪敢肆意妄为?除非突破到大罗,不然怎敢去虞渊闯一番?” 帝俊听到这话,不置可否,只是微微叹息一声道:“这固然有道理,但那一尊至高,未必不是算到这一点。” “眼下虞渊刚刚落成,其中就算有何算计,还未必能落到实处,但随着时间推移,一点点完善,随至高意志而转,等到将来,那虞渊之中,说不定真的十分凶险。” “帝俊道友所言,或许有道理,只是终究不可能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帝俊能想到的,东王公自然也想得到,只是为了这一点可能,就甘愿冒着巨大凶险,怎么可能? 东王公不会这样做,那可是一尊至高,虽说借助人道之力,可以跟对方扳一下手腕,但东王公不会因此就狂妄自大,认为自己一个人也能做到这一点了。 这显然不行,哪怕东王公突破到大罗,真的跟那一尊至高亲身较量,都一样会有很大不足,当然,那一尊至高永坠,想要逆天归来,并不容易,在虞渊之中,自然不需要跟那一尊至高直面相对。 但眼下东王公的太乙道行,还有很大不足,如此情况下,东王公不可能去虞渊。 东王公不会忘记,在这之前,东海之上,遇到一滴金仙层次的血,背后都有至高天帝的算计,这是何等可怕之事。 事实上,只要不能突破到大罗,就可能出现意外,待得突破大罗之后,万劫不磨,那时就算一朝入灭,也有归来的机会,不会一次意外就彻底将自身葬送。 ------------ 第51章紫薇 修行无悔,过去无法改变,这对大罗而言,是行不通的,只要踏破那一重关卡,此后如天意,逆乱古今岁月,一切皆可改变,万般积累,都可由此而成就,打磨根基,重铸跟脚,都如饮水一般简单。 东王公没有跟帝俊太一多说什么,而后立身太阴星上,开始静静悟道修行,身合人道,这过程中,东王公自然有很大收获,实际上,除却东王公之外,其它诸多先天神圣,得到的好处同样不小。 人道已成,有大罗道果加持,这相当于提前体悟大罗玄妙,那是何等不可思议的境界,一旦成就,境界永不退转,一证永证,一成永成,逍遥自在,这在激励着诸多先天神圣,为之不断努力,向着大道高峰攀援着。 “大兄,那东王公道友,此番得到的好处很多,与我等差距拉大,此后想要抹平这种差距,怕是艰难得很。” 太一心有隐忧,若说一开始,东王公虽然突破到太乙之境,但彼此间差距并非宛若鸿沟一样,而现在,帝俊太一固然得到很大好处,但东王公在这过程中,得到的只会更多。 太一这话,让帝俊都微微沉默下来,若是其它先天神圣,得到如此蜕变,也就罢了,但关键在于,东王公所走的道路,与帝俊太一是有大道之争的。 纯阳大道,至刚至烈,那是天地之一极,若退缩的话,另择其它大道,就算所走的大道再是霸绝强悍,都会弱上一筹,不到万不得已,谁愿意为此后退半步? 帝俊太一都不愿退,特别是太一,所走的道路,跟东王公的并无太大差别,太阳星上,汹汹神焰,淌落开来,却不能温暖太一一颗冰凉的心,此时漫漫的沮丧之意,笼罩心头,让太一有些意志消沉。 “可惜,东王公道友不去虞渊走一趟,不然的话,或许会被困在虞渊之中,再不济,要解决虞渊,必定费时费力,这样来,或许我等就能渐渐成长起来了。” 帝俊没有安慰太一,不管怎么说,太一作为太阳星上孕育而出的先天神圣,并不软弱,帝俊相信太一不会这样轻易放弃,有些话根本不必说。 “先努力突破到太乙之境吧,这连番变化,让人目不暇接,但得到的好处不小,诸多先天神圣,大多都会突破到太乙之境,我等不能落后了。” 煌煌百万年岁月流转,洪荒天地依旧,看着不曾生出多大变化,只是潜移默化之中,滔滔五气,流转周天,无尽后天精怪,在这过程中,不断突破,一些天资才情者,甚至突破到了金仙之境,这就有些让人惊叹了。 不是凭借天地灵气不断打熬,肉身气血滔滔,空有境界,蛮力,而无任何巧妙玄法的那种金仙,是五气朝元,打磨一点金性,长生不朽,再不受寿元局限,成就道果的那种金仙。 不过就算如此,也威胁不到先天神圣,金仙与金仙之间,依旧有着很大不同。 “嗡!”一朵炁之花,浩荡流转,太阴星上,东王公望着那炁之花,眸子中有湛湛精芒淌出。 炁之花曾融入人道之中,使得那人道巨人生变,作为三花之一,得到的好处很大。 此番炁之花融入周身,东王公就感觉到自身炁海之中,无穷无尽的炁,流转周身,若山川大河,汹涌澎湃,滔滔水浪奔腾,冲刷己身。 “太乙境上要有所突破,需要缔结三花,炁之花已出,但精之花与神之花,想要有所得,怕是不易。” 东王公心中微动,“精之花,与肉身有关,若无量血精冲刷洗炼,肉身无极,那要凝聚出精之花来,应该不难。” “神之花,则要元神成就,不断蜕变洗炼,这都需要耗费时间,哪怕我看到前路,暂时依旧无法突破。” “嗡!”突兀之中,有紫光涌入太阴星上,那紫光一闪即逝,而后崩散开来,再不可见。 东王公心中微动,神光一卷,一步踏出,落足一片时空乱流中,就见前方,一座浩瀚神土,凭空显化,一尊垂落无尽紫气的先天神圣,安静等待东王公的到来。 “原来是紫薇道友。” 东王公虽与紫薇不曾直接相见过,但这周天星域之中,无尽星辰,各有玄妙,法有元神,各自不同,东王公还是稍微有些了解的。 “紫薇道友居然突破到了太乙之境,令人惊叹。” 对这紫薇,东王公并无太多了解,以往视作对手的也仅是太阳星上帝俊太一,没想到,这紫薇居然也不容小觑。 “紫薇见过东王公道友。” 那是一尊雄姿伟岸的中年男子,身上紫气滔滔,有万象流转,无穷星光垂落,似是踏入永恒中,万劫不磨,仅仅站在那里,就宛若至高无上的帝出巡,只是东王公神情淡淡,不置可否。 “不知紫薇道友有何见教?” “想与东王公道友联手,对凶兽出手。” 东王公听到这话,微微一愣,“对凶兽出手?” 这有些出乎东王公的意料,原本还以为是与太阳星上帝俊太一有积怨,没想到不是。 “不错。” 紫薇沉声说道:“想要在太乙境上有所进展,必定要孕育出三花才行。” “这与凶兽有何关系?”东王公眸光闪了闪,心中暗自推测这内在联系。 “要孕育精之花,若仅靠自身之力,难度很大,但若将凶兽拨皮抽骨,剖析其中至理,或能有所突破。” “那些凶兽,皮糙肉厚,在肉身上的确有些造诣,灵智不足,却也有所长,按照紫薇道友所说,这般施为,的确不是不行。” “倒也未必只对精之花有效,那些凶兽,有些有太乙之境,将其斩杀,深究其中大道根源,触类旁通之下,大有裨益,不在话下,更不必说,凶兽本身得到孽怨之气加持,与我等格格不入,等其成长起来,说不定真能给我们带来麻烦。” 东王公并不小觑凶兽,凶兽固然灵智不足,但黑海之中,孽怨之气何等雄厚,若真的全部释放开来,那足以颠覆洪荒,眼下以东王公太乙之境的道行,有何资格轻狂大意呢? “只是紫薇道友为何找我?” 东王公话语淡淡,“真说起来,我来自其它地域,并非这周天星域土生土长之人,我可不信紫薇道友会心无隔阂。” “若说没有隔阂,只怕东王公道友也不会信。” 紫薇轻笑一声道:“但若说对此十分介意,就是说笑了,我辈先天神圣,所唯一执着的,也就是大道了,不过是希冀在将来有一日,能行到大道尽头,一览众山小。” “凶兽并不好对付,东王公道友有这般实力,怎可能因为一点心中芥蒂,就此隔绝在外呢?” 东王公点点头,随后淡淡说道:“那对付凶兽,应该不止你我二人吧?” “若有足够多的星神参与,自然是再好不过之事了。” 东王公心中微动,把握住了紫薇的心思,这是要借助自己的力量,来威慑那诸多星神了。 说到底,星神彼此间实则并无太大联系,也不会有多大信任,紫薇牵头,东王公作为威慑,如此聚集一批星神,最终谁能得到最大好处? 东王公自身自然是无法被无视的,但在这过程中,紫薇得到的好处同样不小,若无东王公,仅凭紫薇一人,要做到这种地步,并不现实,紫薇哪怕突破到太乙之境,也没有这样的威望,反倒是东王公在这之前出手,闹出的动静不小,当时就是太乙之境,而后身合人道,在这过程中,必定攫取更多好处,想来进步更大了。 ------------ 第52章阴阳联合踏紫薇 对于星神,东王公并非茫然无知,不过也不急着立马去找其它星神,太过心急,反倒有些掉价,若是等诸多星神迫不及待参与进来,那才合适。 “紫薇道友倒也不必太过心急,不如暂且在太阴星上,你我做一番大道交流如何?” 东王公这话,让紫薇眸子中露出一丝喜色,“这是我占便宜了,东王公道友境界高深,而我不过初入门径。” “大道殊途,都有共通之处,你我或许都能触类旁通,有所收获。” 太阴星上,东王公与紫薇都将各自道果展现出来,就见一丝丝一缕缕青光,其中宛若有大界浮沉,有浩瀚万象流转,岁月在更迭,那像是刹那之间,就经历天地日月变迁,有玄妙莫测的伟力,淌落开来。 那是大道的至理在流转,各种道与理交织,映照这里,宛若化作一方神土,有金灿灿的大光,照彻上下四方,这里闹出的动静有些大了,而无论是东王公还是紫薇,对此都不做隐瞒。 “奇怪,紫薇怎会去了东王公道友那里?” 若说谁对东王公最为关注,显然是太阳星上那两只金乌了,太一对此有些疑惑,“紫薇难道不怕羊入虎口吗?” “这有何惧的?东王公道友就算实力强大,也不能为所欲为。” 帝俊轻叹一声,随后沉声说道:“就是不知,紫薇道友这一去所为何事?我感觉到一丝不安。” “继续等下去,迟早会知道对方目的,太一,你只差一线,就可突破到太乙之境,就不要为此分心了,说到底,实力才是最为紧要的。” 太一点点头,没有多说什么,而是继续默默修行,那一口混沌钟,沐浴在无尽星光中,宛若在浩瀚星河中浮沉,有各种道与理交织,在虚空中演绎出大千万象。 隐约间,似有无穷大界在成住坏空,一段轮回踏过,就此往生,在这其中,有浩瀚的大道淌落,而太一与那大道相合,一口大钟,丝丝缕缕混沌气激荡开来,宛若有崩坏万界的恐怖威能。 帝俊看到这里,心中了然,突破近在眼前,不会久了,这让帝俊心安不少。 “等太一突破到太乙之境,有着混沌钟,到时候实力无论如何都不算低了。” 帝俊并不小觑东王公,只要能自保,帝俊目前就算心满意足了,而野心是需要与实力相匹配的,这个时候,帝俊还不敢有太大野心。 “处境不妙,就是不知后续当中,形式会如何变化。” 在帝俊身前,河图洛书沐浴在星光中,上面有各种宝光闪动,神纹浮现,大道流转,与此同时,似有万千脉络,连向无尽遥远的星空中,似是接触到幽远深邃表象下的无穷隐秘。 那与亿万星辰有着某种若有若无的联系,联系很单薄,但一旦河图洛书激发开来,甚至可以左右这周天星辰的运转,逆改天地万象变迁,那是极其恐怖的力量。 星海中孕育的重宝,就这样浮现在帝俊身前,一切局势的发展,本应该顺心如意才对。 这星海之中,太阳星上两只金乌,得天独厚,但不知从何时开始,风起于青萍之末,原本并不显眼的变化,最终产生的影响无比深远,这就像是命运的两条岔道。 两条岔道同源,然而随着时间推移,这变化就越大,乃至最终变得面目全非,只是要说到底是什么东西,发生了改变,帝俊又说不清楚。 但命运的转折,似是有一股逆风吹过,折断了原本崛起的大运,帝俊心中叹息一声,看起来并未损失多少,然而潜移默化之中,时局艰难,未尝不是一切选择的结果。 太阴星上,东王公与紫薇论道,两人都有很大收获,不过很显然,紫薇刚刚突破到太乙之境,与东王公还是有很大差距的。 这论道,自然是紫薇占了便宜,东王公并没有将压箱底的东西告诉紫薇,仅仅是从道果上洞彻大道隐秘,那显然还不够,不会这般简单。 紫薇眸光闪了闪,心中微动,“虽然突破到太乙之境,但前路不明,想要在太乙之境上有所突破,那是在黑夜中摸索,要找准方向,十分艰难。” 这般想着,紫薇忍不住问道:“只是论道,还有些懵懂,半知半解,不如切磋一番,不知东王公道友以为如何?” 眼下时机,无比合适,至少目前,紫薇跟东王公之间并无实质性的冲突,紫薇并不如何担心自身的安危,但将来会如何做,就不确定了,毕竟一山不容二虎,紫薇心中何尝没有野望?雌伏在东王公身下,这同样不是紫薇乐见的。 任何一尊先天神圣,心中都有傲气,若非是不甘落于人后,紫薇何必过来找东王公?还不是因为在这之前,若想要在众多星神中占据足够地位,那就必须与太阳星上那两只金乌做过一场。 只是紫薇没什么把握,对方可是有混沌钟的,而河图洛书也很非凡,这种情况下,紫薇只能暂且隐忍,而东王公的出现,成为破局的关键。 “就如紫薇道友所愿了!” 东王公话音落下,就见身上神光迸溅,宛若有大界崩塌,一种浩瀚伟力,肆意宣泄开来,若万千怒龙在嘶吼,湍流一般,在这其中,炁之花浮沉不定。 紫炁淌落,大千万象,在其中生灭,剧烈的毁灭性力量,被束缚在无穷炁流中。 “轰!”天崩地裂,化光一般,向着紫薇冲杀而去。 紫薇眸子中有奇芒闪现,这炁之花,就是紫薇想要见到的,这是前路,太乙之境,孕育出顶上三花,实力必然大增。 紫薇只知道这种结果,但如何去做,并不清楚,若能在斩杀凶兽之前,先掂量一番东王公的实力,那自是更好。 而东王公实力的强弱,与紫薇之间的差距多少,实则也决定了此后紫薇的做法。 若彼此差距不大,那很显然,指不定很快紫薇就要过河拆桥了,但东王公表现出可怕战力的话,那紫薇就需要万分小心。 东王公对此心知肚明,根本就不可能留手,炁之花上,炁浪滚滚,像是要摧毁一切。 紫薇感觉到了压力,手中拿出一面命盘,命盘只有巴掌大小,浑身紫光莹莹,却像是勾连群星,有莫测星辉在其中流转。 “紫薇命盘!” 东王公心有所动,望着那一面命盘,轻笑一声道:“原来如此,紫薇道友居然也是命中注定的群星之主。” “太阳星上帝俊道友手中,那河图洛书,以太阴太阳为核心,而这所谓紫薇命盘,则以紫微星为群星之首。” “若太阴太阳合一,那就是阴阳联合踏紫薇,若太阴太阳分裂,则紫薇压群星,领袖绝伦,你等皆有成为群星之首的资格。” ------------ 第53章群星之力 紫薇命盘上,紫光莹莹,垂落而下,若一挂紫色飞瀑,紫炁流转,蒸腾,其中蕴藏有一股充沛不可抵挡的可怕力量,就此宣泄开来,向着东王公狠狠砸去。 东王公浑身有神光迸溅而出,若滔滔烈焰,焚烧千里,虚空都为之崩塌,混沌气四散,天崩地裂,地水火风在汹涌。 “咔嚓!”一口小钟,沐浴金光,与那紫薇命盘碰撞在一起,像是有三千大界在往生。 响彻诸天的声音,似是撼动了某种不可思议的存在,使得冥冥中大道都为之侧目,这是先天灵宝之间的对抗,若两尊至高大罗在无意识相争着。 “嗡!”而后一株金莲,徐徐绽开,其上有丝丝血光淌落,看着若艳丽的赤焰,焚烧开来,有一种无物不毁的滔滔伟力激荡而出,让人不敢小觑。 “先天灵宝?” 紫薇眸子中露出奇光,感到不可思议,“不,不是先天灵宝。” 关于景阳钟,紫薇自然知道是先天灵宝,而那一株金莲,东王公并未遮遮掩掩,隐瞒不过紫薇,但金莲的跟脚,却还是让紫薇感到无比惊奇。 “似是性命双修,元神道力相合,最终孕育衍生而出的一件道宝。” 紫薇感觉到一种压力,那金莲上,血光阵阵,透着一种极为恐怖的力量,悍然冲来,紫薇浑身神光冲霄,双眸中精芒湛湛,有一种至高的法在流转,而后洞彻虚妄,就见眼帘之中,像是有一挂血河,无穷血浪翻腾,澎湃不休。 “咚!”若鼓声震天,撕裂万古琼宵,紫薇不曾反应过来,嘴角就有血水淌下,而后一股可怕伟力激荡而下,紫薇整个人都被掀飞出去。 炁之花蒸腾,无声中显惊雷,若滔滔闪电,划破无垠虚空,快若奔雷一般,无穷紫炁翻滚中,像是有无边水浪,要将紫薇沉溺其中。 紫薇眸子中有不甘之色淌出,”怎么可能?这般轻易我就败了?“ 差距太大,紫薇吐出一口浊气,“不行,就这样束手,显然不可能。” “我可以败,却不能败的这么容易。” 紫薇浑身神光迸溅,而后演化出一种极为可怕的法,无垠星空,都与紫薇相应和。 这一动之下,星海无垠,像是加持在紫薇身上,紫薇走动之间,若星海在呼吸,在咆哮,在怒吼,有莫可名状的不朽神力,悍然爆发开来,推向十方天地。 一种骤然兴起的波痕不断扩散,此起彼伏,若峰峦跌宕,群星为之呼应,冥冥中无穷星海伟力在身,使得紫薇实力暴涨,隐约间,像是突破了某种枷锁,打破了境界所限。 “谁动了群星之力?” 太阳星上,帝俊脸色陡然一变,“难道是东王公?在得到河图洛书之后,窃取了群星权能?” 帝俊身上,神光若火浪一般,冲向四方,就见得这时,太一身上,一种深沉伟力激荡开来。 “突破到太乙之境了。” 帝俊脸上露出一丝喜色,而后神情中带着一丝恼怒道:“无论是不是窃取了群星权能,都需要跟东王公做过一场。” “这无垠星海中,东王公的到来,对我等不利,唯有先使得东王公出局,后面事情才好办。” 太一点点头,沉声说道:“东王公在这星海之中,我等处境不利,处处受制,眼下来看,影响还不算大,但紫薇踏足太阴星,若两者联合,此后将我等排除在外,这才是最为可怕之事。” “嗡!”漫天星火激荡,而后帝俊太一向着太阴星上杀去。 东王公感觉到两道炽烈的光焰,若横亘星海的丝带,绵延无尽,匹练横空一般。 东王公微微摇头,“就算借助群星之力,谁会真的为你所用?群星并非无主,这虚有其表,并不能改变什么。” “咔嚓!”那金莲微转,直接视空间为无物,遁走之间,扎根紫薇血肉中,无穷血光转动之下,就从紫薇身上,抽取大量血气。 紫薇神力汹涌,将金莲逼出,而后倒退出三丈外,就见东王公一步踏出,紫炁刹那之间,扩张十倍不止,将紫薇笼罩其中,而后万千紫炁若铜炉一般,紫色神焰滔滔,像是要炼出一枚大丹。 紫薇感觉到一种死亡的危机,连忙沉声说道:“我败了。” 两人就此罢手,紫薇心中还是忍不住有些后怕,“怎么可能?我与东王公道友居然有这么大的差距。” 紫薇神思不属,有些怅然若失,若这样一来,那后面怕是要徐徐图谋才行,必须谨言慎行,不能犯错,不然一失足成千古恨,行将踏错,可没有后悔药可吃。 紫薇心中早有准备,与东王公之间,有些差距,这是在意料之中的,但眼下来看,东王公施展出全部力量了吗?这都是未知之数。 在紫薇眼中,东王公宛若一团迷雾,这自然让人不安,无法看清一个人,也就不敢轻举妄动。 紫薇吐出一口浊气,身上神光内敛,而后望向星空深处,就见两道神光化虹而来,脚踏日月,携带一股充沛伟力,一步踏入太阴星中。 “帝俊太一!” 紫薇心中微动,眸光闪烁了一下,而后淡笑着看向东王公,“不知这两位道友过来所为何事?” 东王公神情淡然,不置可否,等到帝俊太一来到身前,帝俊浑身沐浴金灿灿大光,宛若自无边神曦中走出的一尊至高的帝,手中持河图洛书,深深望了紫薇一眼,沉声说道:“紫薇道友居然来了。” 帝俊心中生出一种荒谬之感,这个时间点上,与紫薇相遇,总感觉天地岁月发生了错乱,一切都不应该发生才对。 “那是?”帝俊眸子中陡然有精芒浮现,若万千大界在浮沉,有无穷兴衰伟力迸溅而出,似是引得四方天象变迁,无穷星河倒转,漫天星光,都如潮水般汹涌。 “只是一件先天灵宝而已,比不上帝俊道友的河图洛书,这有何可惊叹的?” 紫薇话语淡淡,知道自己有成为群星之首的资格,这是暴露了呀,只是紫薇并不如何畏惧。 这种事情,遮遮掩掩,显然是行不通的,想要隐瞒,实则也隐瞒不住,只要后续当中,紫薇有所动作,那就必定会被帝俊太一察觉。 “原来与我道路相冲。” “看来,就算是作为先天神圣,证道大罗路上,依旧不是一帆风顺的。” “太一与东王公道友,前路有着冲突,而紫薇道友,与我之间,也要做过一场才行啊。” ------------ 第54章太乙 帝俊对紫薇产生敌意的同时,紫薇心中同样有感,两人道路冲突,到了无法调和的地步,任何一方都不可能退缩。 “东王公道友,我已经突破到太乙之境了,就看东王公道友是否有所长进,若是原地踏步,这一次,必定要东王公道友付出足够代价才行。” 只见太一手持混沌钟,眸子中有冷芒迸溅而出,若无边星火,烧塌虚空,两人之间,一种若有若无的可怕力量,肆意宣泄开来。 “刚刚突破,太一道友就膨胀了。” 东王公轻笑一声道:“早知太一道友会心有不甘,只是若以为混沌钟就能弥补你我之间的差距,那就用事实告诉你,这绝无可能。” 太一气得够呛,冷冷说道:“你以为自己是谁?先天至宝的威力,也是你能抵挡的?” “说到先天至宝,这混沌钟,太一道友炼化完全了吗?” 东王公这话,说的太一微微一愣,这算是心中隐痛了,原本借助群星之力,炼化混沌钟,完全合适,只是到后来,生出诸多变化,人道出世,太一帝俊都急着突破境界去了,这炼化混沌钟之事,自然放下了。 “就算没有炼化完全,对付东王公道友,也足够了。”太一死鸭子嘴硬,可不愿落了气势。 “不必废话,你我打过一场,太一道友也就死心了。” “轰!”混沌钟上,无穷大光,激荡而出,太一早就按捺不住,此时将那混沌钟悍然砸去,如有三千大界在崩灭。 东王公眸光淡淡,浩瀚无尽的纯阳气,淌落开来,如一挂长河,纯阳气若翻涌的水浪一样。 此时太一遥遥望去,就见那漫无边际的纯阳气化作一轮轮神阳,升腾而起,有神焰滔滔,像是要焚烧所有。 太一眸子骤然一缩,这纯阳气中,有大道至理在流转,各种道与理交织,宛若化作一根根神链横空,那是秩序与规则的神链,充满无穷玄妙,若万千怒龙,扑杀而来。 在这之前,太一对东王公这一手并非没有接触过,但似乎威力变大了许多。 太一进步的同时,东王公身上的变化同样不小,与人道合力,东王公得到的好处,或许仅次于伏羲,体验那种更高一层的大罗伟力,拓宽眼界,不仅在潜移默化中增加东王公的潜力,高屋建瓴之下,同样让东王公在太乙路上,更进一步。 尽管东王公不曾因此孕育出精之花,神之花,毕竟这实在太难了,有些东西,需要长时间的积累,单纯就炁之花而言,东王公也不是说就走到了尽头。 这一条修行路,哪来尽头可言?但得到的好处很大,炁之花同样有所突破,无边无际的纯阳气,滔滔水浪一般,像是能摧毁一切阻碍。 “轰!”混沌钟自那纯阳气浪中横穿而过,其上混沌光淌落开来,要将四方天地化作混沌,那是一种难以言喻的力量,最绚烂的光升起,整个宇宙都在和鸣,要走向崩坏,那是极致可怕的浩瀚伟力,冲霄而起,就像是要葬下一切,这万事万物,皆休,彻底腐朽。 “咔嚓!”若水火碰撞在一起,根本就不相容,接触的一刹那,就要分出生死来。 混沌钟携裹一种通天伟力,要将纯阳气流都彻底崩散,而纯阳气流,却如一轮轮神阳,其光芒至刚至烈,似是燃尽所有,绝不可能退缩,这是东王公的道,纯阳大道在升华。 剧烈的颤动声传来,整个星海都像是被撼动,那一颗颗星辰之上,有着一尊尊伟岸人物,都张着眼睛,就这样谨慎的望着太阴星上的变化。 这看似与诸多星神无关,实则决定了星神之后的命运走向,诸多星神并不能完全决定自身的命运,作为万千神圣中的一员,就算为大道亲子,不代表就能随心所欲了。 除非有朝一日成为大罗,那时候方能于岁月中,俯瞰红尘日月,成为真正的棋手,以万灵为棋子,天地为棋盘,拨弄众生,而眼下,仅仅是有这样的潜力罢了,潜力不代表实力,唯有力量,真实不虚。 毁灭的余波,冲向四周,在这太阴星上,激荡出无穷太阴之气,太阴之气四散开来,像是在这里化作无穷冰霜,雾气升腾,聚散不定,若蜃龙一般,张牙舞爪,其中却蕴含有极为可怕的力量。 “太阴星主,死在了东王公道友的手中?” 太一突然心中一动,沉声说道:“原来东王公道友手头上,沾染了先天神圣的血。” 东王公神情淡淡,不曾解释什么,而太一这话,同样也不是说给东王公听的,而是说给有心人听的。 杀了一尊先天神圣,这还能让人淡然处之吗?显然不可能,这会增加人心中的忌惮。 那诸多星神,会如何想呢?会是人心向背,还是群星俯首?太一眸子中露出一丝深意,这让东王公深深看了太一一眼。 “看来太一道友也不完全莽撞无知!”太阴星上打斗这般激烈,太阴星主都不曾出现,显然是遭遇不测了。 太一以往表现在外的,不是那种智慧高深之辈,但东王公从来不曾小觑太一。 任何一尊先天神圣,都有非凡之处,若是小觑的话,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会阴沟里翻船了。 眼下太一说的话,或许在关键时刻,会给东王公带来麻烦,但这是事实,东王公无法解释什么。 太阴星作为周天星域中极为重要的一颗星辰,正常情况下,不可能没有星神的。 实际上,太阴星本源充沛,哪怕星神出现意外,依旧会孕育出新的星神,太阴星上,望舒羲和,都有着成为太阴之主的资格,这固然跟大罗倒果为因有关,但若太阴星本源孱弱,这倒果为因也是行不通的。 “轰!”一口景阳钟,无穷金光流转,猛然扎入那浩瀚无垠的纯阳气流中,与混沌钟悍然碰撞在一起,而后东王公身上,一朵炁之花化出万千紫炁,溅射而出,若无穷大界生灭,直接将太一打飞出去。 “嗡!”太一头顶上方,一枚道果放出青光,整个时间长河悠悠浮现,无穷水浪,不断向外扩散。 一种太乙伟力,就这般肆无忌惮的释放开来,像是与天地时空相应和。 时间长河奔腾不休,万千水花,就如一座座大界,其中文明崛起与入灭,演绎一段轮回往生,多少传奇落幕,而后被太一凝于指掌之间,化出一簇金色的焰火,这是以文明为柴薪,焚出无边业火,要彻底埋葬东王公。 虽同为火属,纯阳无边,却与东王公的路子,有很大差别。 就见这时,帝俊与紫薇也打了起来,两人身形若电,龙行虎步之间,带动整片星河运转,无垠星光,笼罩在身,更有伟力加持,使得两人势均力敌,一时间难分胜负。 东王公眸子中有火光迸溅,心生不耐,“我虽然言语中对太一有所轻视,但这不过是乱其道心罢了,有着混沌钟,太一实力不凡,不过这般僵持下去,怕是会让有心人小觑了。” “既然如此,还需要速战速决。” “嗡!”只见东王公念动之间,遥遥东海上,归墟之地,汤谷之中,一株扶桑树就这般化作金光一道,万千金灿灿叶片,垂落无穷光雨,若一颗颗大星运转,刹那之间,扶桑树就落入东王公泥丸宫中。 ------------ 第55章扶桑树 东王公整个人气势暴涨,宛若巍峨巨山一般,一下子显得无比高大,深邃悠远,无法看透虚实,浩瀚的伟力,肆意张扬,像是撼动了万古青天。 太一眸子骤然一缩,等不及多做反应,东王公身上无穷紫炁蒸腾,与扶桑树相应和,而后激荡出去,若万千火蛇,快若闪电一般,打向太一。 东王公并不讲究技巧,还是原来的手段,但动用扶桑树之后,威力与之前却是不可同日而语的。 “不好,太一要败了。” 帝俊心中一沉,“动用了混沌钟,都不能占据上风,这也就罢了,居然坚持的时间如此短,这实在让人意外。” 帝俊有些失落,这意味着什么?很好理解,只能说明与东王公之间的差距实在太大。 虽说那扶桑树是外物,但混沌钟就不是外物了?实力不如人,这很多事情不好办了,若能稍微僵持一二,都算好的。 只是帝俊不能就这样眼睁睁看着,帝俊有心去与太一联手,哪怕这般做,面子不好看,但总比落败要好。 “想走,这怎么可能?”紫薇轻笑一声,却是拦住了帝俊。 帝俊眸子中带着一丝深沉之意,深深看了紫薇一眼,而后淡淡说道:“看来紫薇道友死心塌地跟在东王公道友一边,这是要背弃我等星神的立场和利益,彻底与其媾和了。” “帝俊道友说笑了。” 紫薇神情淡淡,话语中带着一丝冷意,“何来背弃之说?应该是帝俊道友心怀叵测,对我等星神,不怀好意才对,我与东王公道友联合,才符合众多星神的利益。” “只是这不符合帝俊道友的大局,才使得帝俊道友有些恼羞成怒了。” 帝俊眸光变得淡漠,身上神光冲霄而起,像是摇动了这浩瀚无垠星海,心中怒意要喷涌而出,引得四方天象都为之生变,天地日月都像是错乱了,有一种极致冰冷的杀机,充塞星空之中,使得这里像是化作一方劫土。 “虽说突破到了太乙之境,但我要告诉你,太乙与太乙之间,还是不同的。“ “这话自是有道理,不然东王公道友怎会按着太一道友打呢?但有道理不代表帝俊道友就有这样的实力啊。” 帝俊听到这话,微惊,分出心神,向着太一望去,果然,此时太一形状凄惨,血水淌落,看着很是狼狈。 帝俊双眼都要红了,河图洛书之中,无穷星光充盈,淌落开来,而后无边星河,亿万星辰都与之相应和。 紫薇眸光微转,心中就欲退缩,这种情况下,放任帝俊去对付东王公,似乎不错,不仅避免帝俊将仇恨算到自己头上,更可以试探一下东王公的成色。 只是紫薇稍微想想,到底还是放弃了这种念头,这样做,固然很有诱惑力,但紫薇明白,不能将他人看轻了,此后是要跟东王公通力合作的,抖机灵,耍小聪明并不合适。 就算要试探,也要走阳谋才行,眼下这种情况,若不为此付出代价,到头来两边都不会讨好,想要得到多少,就必定要付出多少,欲戴王冠先承其重,这是颠扑不破的至理。 紫薇可不认为自己稍微退缩一番,帝俊就会记得自己的好了,这根本不可能,两人间有大道之争,注定这样一条路上,有进无退,谁都没有半点回环的余地。 紫薇不退,而后紫薇命盘上,同样牵引无量星光,太乙道果上,徐徐青光放出,这又是一场势均力敌之战。 太一心中还是十分不服,混沌钟上,光芒激荡,却终究不能挽回颓势,就连先天至宝,都无法抹平这其中的差距吗?这是何等让人绝望的事情。 若差距真的到了无法弥补的地步,太一或许还不会这般痛恨,正是眼下这种情况,东王公动用扶桑树,方使得太一没有招架余地,反倒是让太一感觉到了希望。 可希望近在咫尺,却又远在天边,触手可得,却又遥不可及,如何不让人痛恨? “我们败了。” 帝俊眼见太一有些失神,倍受打击,赶紧开口服软,只是东王公并未言语,扶桑树上,万千枝桠横空,而后撕裂虚空,贯穿而过,向着太一冲杀而去。 太一心惊不已,那所谓枝桠,看似柔弱,却不是那么简单的,上面金灿灿大光,宛若无穷焰火一般,有不朽的大道在流转,携带着浩瀚伟力,像是可以崩毁一切。 “咔嚓!”那无尽枝桠直接自太一身躯中洞穿,带起血水,淌落一地。 太一不断挣扎,身体之中无穷神光迸溅开来,而后似是燃尽所有,方将这部分枝桠化作土灰,而后太一快步倒退,站在远处,有些惊悚的望着东王公。 “之前是留手了?还是说,这扶桑树真的如此不凡?”太一感到十分不安。 东王公神情中透着冷意,心中微动,没有对太一紧追不舍,归根到底,东王公能占据上风,但想要将太一斩杀,并不现实。 若东王公真如此做,不单单是帝俊要彻底发疯了,就连紫薇,恐怕都不会认同,斩杀一尊先天神圣,影响深远,特别是在这之前,太一就说过东王公将太阴星上的星神斩杀了,这本来就会让诸多星神心里犯嘀咕,对东王公产生忌惮之意。 若仅仅只是实力强大,固然让人敬畏,但所行之事,在一定规则之内,那还能让人接受,超出范畴,则物极必反,怕是会引来不测。 那诸多星神,为大罗种子,自然不可能与凡类一样,有怯懦之意,足够理智,一切顺势而为,东王公每走一步,都必须十分谨慎,不然众多星神反噬,那不是东王公所能承受的。 “轰!”东海上,有无边水浪,翻涌不休,而后滔滔大光,迸溅九天上,似是摇动万古青天,那浩瀚无垠星海,像是要崩裂开来。 东王公微惊,向着东海望了过去,眸子中湛湛精芒,若闪电一般,如神焰滔滔,洞穿虚空,就见得东海上,一头老龙,咆哮山河,撼动诸天,归墟之中,无穷黑水,在这一刻,不断激荡,像是在生出某种玄妙变化。 “我差点忘了,这是龙汉大劫,那祖龙,在这其中搅动风雨,不能小觑。” “将扶桑树从汤谷中带走,这或许在祖龙算计中,祖龙等待这样的机会,到底想要做什么?” 东王公不会认为祖龙在做无用功,只是没想到,这却是让祖龙钻了空子,怕是会有很大影响。 ------------ 第56章鲲鹏 整个归墟之地,漫天黑光,若无边黑云盖压而下,垂天之翼般,整片琼天,都像是彻底崩塌了。 整个东海上,无穷无尽的水怪,都在水浪之中翻腾,若箭矢一般,向着远方快速奔逃着,这就像在背后,有什么极端恐怖的存在,让人感到无边的惊悚。 一种不安的气氛流转开来,那诸多水怪,未必都开启了灵智,但趋利避害的本能使得它们远离归墟。 归墟之中,除却祖龙之外,则没有其它任何生灵存在,祖龙浑身沐浴灿灿神光,有无边道韵淌落,整座归墟,连成一片,原本那汤谷,如同肉中之刺一样,让祖龙十分难受。 在扶桑树被东王公带走之后,那汤谷之中,虽说还有诸多太阳本源,到底无人掌控,这对祖龙来说,就只能算是一种麻烦,却还不至于让祖龙束手无策。 实际上,扶桑树在汤谷之中,与汤谷之中太阳本源相合,这样一来,祖龙就没办法不动神色间将隐患拔除。 倒是眼下,这样的机会难得,祖龙最擅长因势利导,这归墟,本就是祖龙自黑海中截取部分本源所化,而现在,祖龙不过是再次把握住时机,要借此使得归墟彻底化作祖龙的成道之地罢了。 无边黑水,激荡不休,那翻腾的水浪之中,有滔滔孽怨之气在汹涌,祖龙像是掌控了某种特定的权能,与四方天地大道相合,引得这归墟之中,万道和鸣,有无穷秩序与规则的神链横空,实质化开来,若一根根仙金锤炼而成的锁链,金灿灿一片,垂落下万千神曦。 那神曦喷涌而出,带着莫名神采,若天边涂染的神虹,映照这一方天地,亮堂堂一片。 水浪翻天,直欲冲向九天上,东王公神情凝重的看着祖龙身上发生的变化。 此时望去,祖龙在黑光之中扶摇,浑身鳞甲闪烁着锃亮的寒芒,有一种冰冷的神光,丝丝缕缕淌落,而祖龙身前,一枚道果,徐徐青光放出,自那道果之中,喷涌出一种浩瀚伟力。 那是太乙境界的绝世之姿,意味着祖龙已经完成了终极的突破,自身生出非凡变化。 “祖龙到底想要做什么?” 东王公心中一念升起,就见整个归墟,演化大千万象,而后向着四方扩散开来。 “归墟吞天?祖龙疯了?” 东王公微惊,“这可不符合洪荒众神的利益,成为众矢之的,祖龙这不是自寻死路吗?” 若祖龙突破到大罗,那也就罢了,但现在,祖龙显然没有这样的傲人实力,以当下的境界而言,根本不足以支撑起祖龙的野望。 “适可而止!” 虚空中,传来一道冷喝声,就见有鲲鹏扶摇九天上,纵身一跃就是千百万里,纵横在水天之中,有冰冷的眸光注视着祖龙。 祖龙一双龙眸中带着杀机,望着鲲鹏,只是眸光沉凝,宛若实质化开来,却不能将鲲鹏吓退,谁都不是吃干饭的,鲲鹏怎么可能会怕? “其它先天神圣并不出头,倒是鲲鹏道友,很懂得最先出头啊。” 祖龙冷冷的话语传来,只是惹得鲲鹏一声冷笑。 “若祖龙道友不侵犯我的利益,我自然不会多说什么。” 这话让祖龙有些不解,“侵犯鲲鹏道友的利益,这话从何说起?” 只是祖龙话音落下,随后失笑一声道:“是我问的愚蠢了,若要找理由,哪里会找不到?我何必在意鲲鹏道友的想法?归根结底,一切还是要以实力来说话。” 祖龙知道自己要在这样一条路上走远,越到后面,越是艰难,但逐道而行,此心不悔,前路再是坎坷,都是此理,若想要一帆风顺,一路坦途突破到大罗之境,这根本就不现实。 不过话虽如此,祖龙没有继续撩拨鲲鹏,显然不想给鲲鹏找到对付自己的理由,祖龙并非怕了鲲鹏,但若因此,误了自身大事,那显然不行。 只见归墟之地,无穷黑光升腾而起,其中一株黑莲,在无尽黑光中浮沉,随后摇动黑光,汹涌若潮水一般,此起彼伏,宛若峰峦跌宕,最终一跃,化作一体,一根流淌黑光的巨大天柱,就这般冲霄九天上。 天柱高耸,上面有一种大道的光晕丝丝缕缕淌落,东王公眸光微转,看到这里,心生明悟。 “天地人三道之外,想要开辟出水之一道来。” “不,不仅仅如此。” 东王公眸子幽深,陷入到一种沉思当中,那是跟黑水有关,若能使得无尽黑水中孽怨之气得到解脱,不知可以将祖龙的道行推进到何种地步? “这的确是一条通天大道。” 东王公都有些心动了,倒不是说要走祖龙这样的一条路,而是那滔滔黑水本身,就是一种资粮,可以使人蜕变,得到成长。 当然,真要做到,并不容易,祖龙哪怕有黑莲在手,都还够呛,至于东王公,想要做到这一点,就更是奢望。 “倒是不急,这一切都可以等到突破大罗之后再想办法,眼下一切都还太早了。” “祖龙这般作为,究竟意欲何为?这闹出的动静太大,祖龙不应该如此不智。” 东王公不会看轻祖龙,这等先天神圣,又怎会有蠢笨的? “祖龙应该是故意如此,闹出的动静太大,引得有心人关注,这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这是世间至理,但要拔得头筹,若不显露锋芒,那也是不可能之事。” “欲戴王冠先承其重,祖龙这是为了寻找同道者。” “实际上与我这般作为,倒是类似了。” 东王公心中失笑一声,在这太阴星上,东王公闹出的动静很大,引得诸多星神关注,这就是相同的道理,毕竟想要在修行路上走远,单靠个人这又如何行得通? 财侣法地必不可少,在这洪荒之中,修行法需要自己来开拓,地盘是绝不会少的,洪荒天地灵秀,随便一处地界就蕴含着造物玄奇,灵气充裕,唯有所谓侣,或许才是拉开诸多先天神圣彼此间差距的关键所在。 先天神圣之间,自然也是有差别的,都为大道亲子,但也有偏爱。 “若不闹出动静,那就是一味苦修了,单打独斗,注定最后会落伍。” “特别是先天神圣都为大罗种子,彼此联合起来,方为上策,我这条路,并未走岔。” 想到这里,东王公再次望向太一,眸子中带着一丝冷意,扶桑树显化而出,撑起万古琼天,那无尽枝桠上,万千叶片,放出金灿灿大光,有无穷道韵淌落开来,有一种浩瀚伟力迸发,像是要摧毁三千大界,携带无物不摧的锋芒,直欲杀穿天地,向着太一杀了过去。 ------------ 第57章法体 天地之间,水之一道原本就是存在的,这属于万物万灵依附的根基,是一方天地最为本源的存在。 但祖龙所为,自然有所不同,这开辟出的水之一道,与黑水有关,也就与那无穷无尽的孽怨之气相关联。 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水之一道并不纯粹,是净化,是革新,是不断将之转换,化作洪荒成长的资粮。 在这过程中,洪荒得到发展,壮大,而那天地之中无所不在的大道本源,也就向着祖龙敞开怀抱,如此情况下,祖龙的成长蜕变之路,应该说是前景无限的。 但这样的前景,东王公可以想象的出来,对此生出瓜分之念,其它诸多先天神圣,自然也能想到。 实际上,先天神圣彼此间的差距,并不以各自智商来决定,谁都不会比谁弱,只是最后能走到尽头,扶摇直上的,又会是谁呢? 在这过程中,个人的选择,无比重要,有时候选择比努力更具有决定性意义。 东王公就算想要对祖龙出手,也不会选在当下,对东王公而言,将帝俊太一的野心彻底打落,这才是最为紧要之事。 太一持混沌钟,真说起来,并不好对付,那混沌钟,可是一件先天至宝,真的将威力完全发挥出来,那不知会爆发出何等可怕的力量。 只不过,太一还不曾将混沌钟彻底炼化,那混沌钟的威力,太一能发挥出百分之一二,就算是十分难得了。 东王公不会小觑太一,而且可以想象,随着时间推移,太一对东王公而言,必定会成为一个越来越大的麻烦。 “轰!” 自东王公身上,迸发出无尽神光,那神光浩荡,扶摇直上,有浩瀚的纯阳气流,冲霄而起,像是化作一片汪洋,肆虐而起,在这无垠星空中,化出一片汹涌的气浪。 那气浪充满着一种炽热之感,若神焰滔滔,整片星空,都像是要因此崩塌开来。 那种可怕威力,若无尽的波浪,向外扩散,此起彼伏,就见万千光雨,浩浩荡荡,那光雨无尽,若一轮轮神阳升起,带起一种喧嚣伟力,就宛若巍峨巨山一般,向着太一碾压而去。 太一身形残破,血水淌落,看着无比凄惨,只是眸子中却带着一丝坚毅之色。 “同为太乙之境,我就如此不堪吗?” 太一感觉得到自己与东王公之间的差距,只是太一为太阳星上诞生的先天神圣,一向自命不凡,除却大兄之外,对于其它先天神圣根本就看不上眼。 当初就连三清,太一都不如何放在心上,更不必说其它先天神圣了,至于东王公,初次碰面,太一就想要解决后顾之忧,彻底拔除这样的隐患。 奈何,技不如人,那是太一第一次品尝到失败的苦涩,而现在,突破到太乙之境,给太一带来的,却是一种更加严重的挫败感。 这比上次还让太一难以接受,“可恨!” 混沌钟上,有无尽混沌大光汹涌,混沌光炸开,就宛若一座座大界在崩碎,那其中有至高的法在流转,有无上的大道在轰鸣,像是使得宙光都在生变,有的地方,时光骤然加速,刹那之间,就白云苍狗,沧海桑田,有的地方,则时光的流速大减。 时光起伏,有着波澜,如此来,东王公打向太一的那浩瀚无穷的纯阳气流,也就因此而分流,并非在空间上生出变化,而是时光层面上将彼此分割开来。 “咔嚓!”星空都像是炸裂,太一自裂缝中挣脱,避过东王公的一击,只是扶桑树上,无穷金光垂落,枝桠若万千怒龙在咆哮,嘶吼,向着太一杀去,而东王公头顶上方,一枚道果散发青光。 那青光盈盈,有一种浩瀚的大道若洪流激荡,喷涌而出,那是摧毁万界的可怕威力,若万倾山石冲击而下,什么阻碍,都要土崩瓦解。 那是太一无法躲避的力量,就此再次被那股力量冲击而过,整个人都被打飞,血水洒落星空中,而太一从太阴星上被远远打入星空中。 那血水连绵,在星空中化作一条血色丝线,若血色长河一般,其中像是有什么生灵在孕育着,血水中蕴含着长生物质,有着澎湃的生命力,在这过程中,万物生灭兴衰,又算什么?甚至每一滴血水中,都有生命的造物玄奇,演绎一段文明的传说,这不奇怪。 一尊太乙,本身就相当于一方大界,天地万物,宇宙为一体,而在这过程中,使得这宇宙不断壮大,乃至最终蜕变,到得大罗之境,则是那所谓宇宙整个不假外求,自得圆满之时。 一切时空,永恒自在,方为追求,而太一虽说达不到那种境界,但血水淌落,依旧可以造化出生命的奇迹。 太一对这些,并不关心,在星空中,坠落远方,将一片陨石带都彻底砸成无穷碎片。 “太一!” 帝俊脸色阴沉,感觉到很大的不安,若继续僵持下去,怕是会万劫不复,只是这紫薇可恨,哪怕紫薇实力上跟帝俊有些差距,但这一点差距,并不能决定成败。 “居然敢分心,这是小觑我了。” 紫薇嘴角挂着一丝冷笑,那紫薇命盘上,无穷紫光垂落,而后滚作一团,在那紫色光团中,氤氤氲氲化出无尽旋涡,旋涡无比幽深,像是连通向一片不可知之地,自其中有一丝玄妙的力量汹涌而出,而后金黄色的光芒流转,就见那无垠星空中,一颗大星其上光芒大作。 那光芒璀璨,在星空中,似是夺尽其它诸多星辰的光亮,一下子化作星空的中心所在,就连太阳星,在这一刻,都没有那般明亮。 那是紫薇星,闪烁紫芒,与紫薇相互应和,那是紫薇之前不曾动用的力量,到得这时,星光淌落,紫薇显出法体来。 那法体通天彻地,化作巨大的发光体,有无穷大光,轰鸣一声炸开,万道轰鸣,如巨人行走之间,摇动星辰,滔滔伟力迸溅,紫薇手持紫薇命盘,打向帝俊。 那是浩瀚的洪流,又似九重天上垂落的飞瀑,是北溟海中万丈冰层,是无边漠中金黄色的沙砾,诸多绝域,一一显现,皆在道中。 帝俊心惊不已,河图洛书上放出大光,却已然晚了少许,那浩瀚大光打在帝俊身上,就听得咔嚓一声,身躯都直接崩开,血水淌落一地,骨肉分散,不过转瞬之间,浩瀚神光骤起,有无上大道作用其上,帝俊身形重聚,恢复过来。 ------------ 第58章浴日东海 “借星辰伟力,莫非我就做不到吗?” 帝俊眸子中闪烁着冰冷之意,若非万不得已,帝俊是不愿这样做的,那星辰相合,牵一发动全身,影响深远。 紫薇星,虽然在周天星域中也是十分重要的星辰,但对于洪荒而言,太阳星的重要性显然要大很多。 至少在当下,两者似乎没有太多可比性,太阳星出现些微波折,或许就会引得一场天变。 正因为如此,在这紧要关头,帝俊太一都不曾与太阳星本源相合,不然实力必定会有一个很大的突破。 当然,这种突破,依旧是量变上的,并非质变,是否能解决眼下困境,犹在两可之间。 “轰!” 煌煌大日,无穷金灿灿大光,宛若滔滔神焰,烧塌虚空,那是一种极致的可怕伟力,就此迸溅开来,使得这无量星空,都化作一片光焰汪洋。 那汪洋肆虐,无穷光热,向着四周扩散开来,若火域,似无穷光雨淌落,天崩地裂,九重天上,金灿灿一片,那璀璨夺目的光芒,一下子占尽世间一切光彩。 只不过,在这其中,有无与伦比的可怕光热,炙烤着大地,海洋,无穷水汽,就此蒸发,大片树木,就此枯萎。 天地炽烈,帝俊与紫薇相持,而太一看到这里,心中微动,还是不曾动用太阳星本源。 若两人都动用太阳星本源,怕是产生的后果,会更加严重,太一担心最后无法收场,毕竟太阳星本源不全,在这之前,就受到过重创,分裂,有些事情,心有余而力不足。 而悠悠东海上,归墟之地,汤谷中,则同样升起无量大光,那大光浩荡,撕穿一片黑光成就的黑幕中,若幽冷暗夜中一抹光亮,天刀一般,劈开晨昏夜幕,就此拉开一片新天。 祖龙眸子中闪烁冷芒,盯着汤谷之地,心中微动,引得无穷黑光向着那汤谷汹涌而去。 这原本就是祖龙的目的之一,祖龙的想法是闹出巨大动静,由此引得有心人的关注。 在这过程中,祖龙小心翼翼不侵犯他人利益,如此来,哪怕一些先天神圣对祖龙的作为看不惯,但只要有足够理智,也就不会过来找祖龙的麻烦。 说实话,除非成为众矢之的,不然祖龙还是很安全的,而以眼下祖龙所为,还不至于打破众多先天神圣的心理防线。 毕竟祖龙的道再是了得,那又如何?不成大罗,一切想法,都只是一种奢望。 而在证道大罗路上,一切皆有可能,是否真的能走到终点,这在两可之中,就算为大罗种子,不代表这样一条路就是坦途,会一帆风顺了,夭折在半路上,这种可能性实则是很大的。 至于那鲲鹏不知犯了什么痴过来找祖龙的麻烦,这是祖龙所不知的,不过眼下也不必在意就是了。 祖龙的另一番目的,自然是将汤谷彻底拔除,那汤谷存于归墟之中,让归墟无法被祖龙彻底掌握。 这不是祖龙所能接受的,祖龙浑身沐浴黑光,自行演绎开辟与终结,像是有无穷大界在生灭,在浮沉,有滔滔伟力迸溅,引导开来,似能逆转天地。 汤谷之中,无穷金黄色大光氤氲,淌落开来,而后汹涌如潮水一般,一眼望去,就宛若浴日东海上。 东王公感觉到了祖龙的动作,只是没有理会,倒是太一,气的暴跳如雷,被东王公压着打,看着十分凄惨。 无尽血水淌落星空中,使得这里充满一种血腥之气,那血腥之气冲霄而起,实质化开来,宛若化作一条条血龙。 东王公走动之间,有一种玄妙的道韵流转,头顶上方一枚道果,散发徐徐青光,纯阳气汹涌澎湃,若怒潮一般,一开始太一还能坚持一二,但随着时间推移,太一渐渐有些不支了。 “东王公,你真要鱼死网破吗?” 太一不愿服软,帝俊看到这里,有些悲愤的吼了一声,那声音中带着怨恨,似乎倾尽三江五海都难平。 “鱼会死,网未必会破,你等高估自己了。” 东王公神情淡淡,“虽然我会付出惨重代价,但让太一彻底出局,未必做不到。” 说到这里,东王公眸子中带着森冷杀机,这的确是东王公心中的想法。 眼下太一还很稚嫩,并不算什么,就算给东王公带来麻烦,也不难解决,但人都是会成长的。 若等太一道行渐深,到时候将混沌钟彻底炼化,对付起来,并不容易。 东王公心中并未忘记,望舒贯通古今岁月,带来的箴言。 “篡我的名,夺我的运,斩我命格,要知道,我才是真正的东皇,可浩瀚古史中,所谓的记载,我东皇之名早就被篡夺。” 东王公原本也想当然的认为太一才是东皇,这世间,皇是不可以擅称的,若没有那样的根基底蕴,没有足够的实力,妄自称皇,不过是自寻死路,德不配位,就必定会反受其咎。 对于太一,东王公谈不上太过忌惮,所谓东皇,这背后必定是一系列事件的引导,最终才造成既定的结果,若以果推因,必定谬误重重,甚至踏入歧途都说不定。 这就是知道未来,未必就能改变命运的缘由,个人的力量,在浩瀚的洪流中,更多的还是身不由己,无能自主,除非真的以个人伟力,镇压一切不从,但到得那时,算是上岸了,很多东西,也就没有知道的必要,因为个人的任何作为,都无疑是在创造历史,古今岁月都因一念而生变,那万古岁月不过是随意拨弄的池塘。 当然,眼下有这样的机会,东王公自是不会介意让太一提前出局,哪怕不在意,但不能排除太一是一种威胁的可能性。 说到底,对这等先天神圣,谁又有足够的底气小觑呢?除非有朝一日真的证道盘古,到得那时,才能俯瞰这红尘万象,不惧任何敌。 “东王公道友有足够底气,但这付出的代价,真的值得吗?” 帝俊眸子中带着阴沉之色,沉声说道:“我可以承诺,我与太一,自这星空中退走,这样来,想来应该如东王公道友所愿了。” “大兄,我们还不曾败,就算东王公道友实力通天彻地,想要彻底打败我,不可能这般容易,至于将我斩杀,可笑!真到关键时刻,我耗费本源,未尝不会让东王公道友付出惨烈代价。” “更不必说,我等若是想逃,谁还能阻拦住不成?” 太一心中惊怒,对帝俊的话,并不认同。 不过帝俊摇摇头,淡淡说道:“固然可以这样做,但不过是逞一时之意气罢了。“ “我等的确是输了,自然可以就此退缩,只是这星空之中,可还有我等立足之地?” “困居太阳星上,非我所愿,而与东王公道友彼此纠缠,实则对谁都无益。” 这实际上是帝俊深思熟虑的结果,并非一时心血来潮。 按照帝俊原本的想法,若能将东王公打败,那自是再好不过,而后借助一战而胜的威望,从容将诸多星神收入囊中。 只是既然败了,那怕是更不会受到待见,本身帝俊在这之前窃取群星权柄,就让诸多星神心中有着隔阂,另一方面,失败者更不会被宽容对待。 若继续呆在星空中,无疑是坐困愁城,而自星空中离开,固然要从头开始,但退一步再看,反倒是天高地阔,在河图洛书提前暴露出来之后,帝俊太一的处境,实则就开始变得不妙了。 这一退,海阔天空,更得自在,当然要付出代价,只是相对而言,还是很值得的。 ------------ 第59章逆我如逆道 帝俊早想过退路,这倒是让东王公有些意外,不过不管怎么说,帝俊选择退去,对东王公而言,是一件好事。 就连紫薇,听到这里,眸子中都忍不住露出一丝喜色来,对紫薇而言,这群星之主的位置,想要坐上去,并不容易。 帝俊太一,就是紫薇不得不面对的一道坎,至于东王公,固然实力了得,但作为外来者,除非以绝对力量,镇压一切不从,不然是做不成群星之主的。 “走吧。”帝俊望了太一一眼,随后化作神光,向着远方退去,太一脸上带着怒意,却只得紧随着帝俊离开。 “就这样任由他们离开吗?” 紫薇眸光微转,问了一声,东王公轻笑道:“不然,又能如何?” “真的逼到绝境,最后就是玉石俱焚的下场。” 若真能肆意妄为,那也就罢了,可东王公眼下的实力,显然还不够。 如此一来,帝俊太一选择退走,对东王公而言,就是一件大好事了,至少在这星空之中,可以放开手脚。 更不必说,东王公眼下来,还有其它事情要做,可不能让祖龙得意。 “那两只金乌,真是匹夫,居然如此轻易就退了。” 祖龙自然关注到星空中的变化,看到帝俊太一选择退走,心中气的半死。 “可恨!” 果然,东王公腾出手来,就不可能任由祖龙将汤谷剥离,那汤谷中有着太阳本源,对东王公而言,很有用处,最重要的是,通过汤谷,与归墟甚至背后的黑海建立联系,最终对那滔滔孽怨之气下手,也就不必让祖龙专美于前了。 祖龙走水之一道,是净化,是将孽怨之气不断转化,化作洪荒资粮,这一条路,哪怕不能立竿见影,但日积月累,总会有收获,上限很高。 按照东王公的猜测,洪荒在不断蜕变,成长,古今岁月中,那所有失落的纪元,其中存在的诸多底蕴,都会化作洪荒的根基。 随着时间推移,洪荒发展壮大,乃至最终洪荒本身就相当于一枚盘古道果,这并非没有可能。 如此情况下,代表世界的阴暗面,那无尽黑海,滔滔孽怨之气的背后,又意味着什么?这是可以想象的。 当然,事有轻重缓急,若帝俊太一不肯退让,东王公也不可能为了汤谷找祖龙的麻烦,说到底,汤谷背后,关于归墟,黑海中滔滔孽怨之气,就算对修行有所助益,那也是将来之事。 一切未生,东王公不可能因为将来的一种可能,就此放弃与帝俊太一角力,去跟祖龙对抗。 而现在去掉一块心病,东王公对祖龙出手,也就是顺理成章之事了,正因为如此,祖龙感到恼恨不已。 原本找准时机,见缝插针,按照祖龙的想法,在这关键时刻,应该一切都会十分顺利才对。 可帝俊太一这一退缩,就将祖龙坑了,祖龙眸子中几欲喷火,望向九天上,龙吟声震天。 “东王公道友,真要跟我不对付吗?” 东王公听到这话,神情淡淡,就见扶桑树微摇,万千枝叶,都化出无穷金光,那金光灿灿,扶摇直上,化作汹涌的金色洪流。 金光万道,氤氲成雾,淌落开来,似乎这煌煌诸天,都为之摇曳。 一种浩瀚伟力,就此喷涌而出,向着祖龙杀去,祖龙身形一动,黑莲之上,黑光淌落,化作丝丝缕缕黑雾。 那黑雾蒸腾,流转不休,冲霄而起,似是将四方长天都割裂开来,空间破碎,化作一枚枚晶莹碎片,就此坠落,而后有混沌气弥漫,缭绕在那黑莲之上。 黑莲中激荡出汹汹伟力,若潮水一般,与那扶桑树所化金光砸在一起,天地在崩裂,乾坤日月都似黯然失色。 这一刻,唯有两种极端的力量,碰撞在一起,天地失音,有地水火风激荡而出。 这是极其可怕的现象,地水火风汹涌,逆乱不休,似是要倾吞一切,万物万象都要崩毁,而后东王公身前,有一条时间长河浮动,无尽水花翻转之中,滔滔神力迸溅,东王公就此一跃,化作神光一道,落入滚滚河水中。 天地在更迭,东王公四周光怪陆离,万象变迁,就此生出惊人变化,而后东王公自时间长河中踏出,却是一步踏入东海上,直面祖龙。 这是通过时间长河来准确定位,在东王公突破到太乙之境后,这样做,更是驾轻就熟,比较容易了。 若为金仙,或许还要小心谨慎,毕竟若迷失在时间长河中,此后想要出来,那难度会很大。 到了太乙之境,实力上有一个天翻地覆的变化,在东王公来到东海不久,就见紫薇同样紫光环绕,走了过来。 祖龙脸色变了变,随后冷笑一声道:“你们准备以多欺少?” “那又如何?难道要跟你一对一?” 东王公神情淡漠,身上炁海翻腾,有无边紫炁,浩荡流转,那紫炁之中,宛若有大界浮沉,有一种沧桑厚重的伟力,迸溅开来。 祖龙并不退缩,只是龙眸之中带着一丝深沉之意,“就算如此,你等以为胜券在握了?可笑!” “这归墟为我的道场,就算以一敌二,我也未见得会败。” 祖龙话音落下,就见有无穷黑光,笼罩在祖龙身上,祖龙这一刻与整个归墟相合,如道亲临,似至高无上的帝出巡,浩瀚神力,宛若能崩毁万界,横推一切不臣。 “我为大势,逆我如逆道,看你等如何翻天?” 祖龙冷冽的话语若天刀一般,透着冰冷寒意,而东王公挥手之间,扶桑树上,一道道金光,滚做一圈,阻挡在前,同时那归墟之地,汤谷之中,金光淌落,丝丝缕缕,若烟雾一般,看似随时都会消散,却化作绵延丝线,由远及近,在那无尽黑光中,贯穿出一条道路。 扶桑树若一方天舟,而那无尽金光化作的道路若河流,舟行水上,一跃千里,只是须臾之间,东王公与紫薇就来到汤谷中。 到得汤谷,这地方为东王公的主场,祖龙看到这里,勃然变色。 “不好,这归墟之地,的确是我的道场,但那汤谷,却对东王公有利。” 如此想着,果然,就见扶桑树扎根汤谷中,那浩瀚金光,就此暴涨,向外急剧扩散。 短时间里,被就汤谷蚕食了好大一块地方,粗粗一算,怕是让汤谷扩张了一小半。 这相对整个归墟而言,范围都不算小,要知道,归墟并非真的无边无际,祖龙自黑海中截取本源,以祖龙当时的金仙修为,有些事情,力不从心,故而归墟眼下还十分弱小。 东王公这般作为,就是虎口夺食了,这让祖龙心中杀机大作。 “要蚕食归墟,好大的胆子。” 祖龙眸子中有凶光流转,“既然如此,蚕食归墟,哪里有蚕食黑海好?黑海无边无际,看你能吞多少?” 黑莲一转,沟通冥冥中黑海,就见黑海之中,滔滔水浪迸溅,而后像是通过某种神秘通道,直接与汤谷相连。 东王公微惊,天地之中滔滔孽怨之气汹涌,汤谷在生出变化。 ------------ 第60章失落在岁月中 若说一开始,汤谷之中,金光无量,若一方神土,那么此时,黑光不散,不断汇聚而来,这里就宛若化作无尽幽冥,九幽炼狱一般,为一方魔土。 “祖龙居然敢自黑海中截取孽怨之气,这孽怨之气,若宣泄开来,怕是会引得这浩瀚洪荒,就此永坠!” 天地崩坏,彻底腐朽,这并非不可能,哪怕洪荒再是了得,除非勘破永恒,体量无限,摆脱形体束缚,得轮回玄妙,阴阳转化,无所不在,自得圆满,那时这滔滔孽怨之气,或许才不会产生半点影响。 但眼下,显然还不够,洪荒初辟,并未真正成长起来,祖龙将孽怨之气这般宣泄开来,无疑是打开了一个口子,风起于青萍之末,将来或有变数发生。 “这有何惧?” 祖龙眸子中带着冷芒,若闪电一般,贯穿虚空,透着无穷冷意。 “就连黑海本源,我都敢截取,而孽怨之气,在这之前,不一样崩落,落入诸多凶兽头上?” “逐道而行,又何事不可为?一切取舍,只看值或不值罢了。” “我的道,就在这里,其它事情,可以退缩,唯有道,不可后退半步。” 东王公冷冷直视祖龙,感受到祖龙坚若钢铁一般的意志,只是对眼下发生的一切,东王公又怎会没有一点心理准备?甚至祖龙的想法,东王公都猜到一二。 但东王公还是这样做的,东王公并不如何畏惧,“你截取黑海滔滔孽怨之气,某种意义上,何尝不是逆天而为?就看是你先扛不住,还是我与这汤谷一起同朽?” 东王公浑身金光浩荡,不断冲刷洗炼涌入进来的孽怨之气,就见眼前,呈现一番光怪陆离之景,天地变幻,有万象流转,刹那之间,化作尘土,下一瞬,又土灰之中孕育出生命的奇迹。 这生死轮转,都做寻常,在这样的滔滔孽怨之气中浮沉,看似幻象,却具有力量,一旦信以为真,就会与那孽怨之气一起,化作其中的一员,就此沉沦,永不得解脱。 而东王公身上伟力迸溅,将孽怨之气分拨开来,一者上浮,一者下沉,那伟力顿开,恍若开天辟地一般,有一方大界骤然生出,又复破灭,在这大界往生之际,滚滚孽怨之气就此化作基石,成为天地成长的资粮。 这一番变化,那孽怨之气反倒成为东王公的助力,这让祖龙大惊,“怎么可能,居然被你找到解决孽怨之气的办法?” 东王公轻笑一声道:“大界开辟,未必就一定要在混沌中才行,这滔滔孽怨之气,化作资粮,一样可以孕育开辟出大界。” “无量黑海中,必然也存在亿万时空,有大界生灭,我这般作为,并不奇怪。” “这不能一劳永逸,开辟大界,纵是以我太乙之境的道行,也不能永无止境的进行,再说了,大界开辟,破灭之后,其中红尘迷浊,众生饮恨,随大界一起消亡,又怎会心中无憾?遗憾一生,就此纠缠,又是孽怨不休,反生祸端,到底不如祖龙道友那一株黑莲,以孽怨之气为食,在这过程中,不断蜕变成长,或终有一日可以被祖龙道友做出一番惊人成就。” “只是眼下,一切才刚开始,祖龙道友与我所行之路,有所冲突,实在太过不幸了。” 祖龙气极,双眸中宛若有怒火喷涌而出,有火星四溅,烧塌虚空。 不过祖龙有着足够理智,就算心中很是不忿,依旧还能保持平静。 祖龙心神微动,陡然生出一丝明悟,东王公虽然口头上言辞不饶人,但实际行动上,却并不如何咄咄逼人。 只见那汤谷,虽然扩张了一些,却到底没有持续,而在吞并诸多孽怨之气后,汤谷生变,按理来说,要扩张的话,是可以做到的。 祖龙猜到东王公的心思,到底是不愿跟自己对抗起来,只要那汤谷不被拔除,实际上东王公跟祖龙之间并无太大冲突。 祖龙心生不甘,想要达成的目标,到底无法实现,不过闹出一番动静,应该会引得一些有心人的关注,若有先天神圣愿意合作,那是再好不过之事。 东王公不愿将祖龙逼上绝境,还是对祖龙心有忌惮,眼下得到部分好处,已经算不错了,真的将其他人的路都堵死,那迟早会鸡飞蛋打。 “只要我一日不能上岸,不能证道盘古,就不能将路走绝,吃独食无法长久,将他人逼上绝境,更不可行,除非是那种真正无法妥协的情况,不然让人一线,终究是好相见一些。” 东王公心头并非没有热血,快意恩仇自然爽快,然而有些事情,却不能这样做。 祖龙冷冷看了看东王公,并未多言,直接身形虚淡,隐匿在归墟之中。 “祖龙这是放弃了?” 紫薇有些讶然,东王公摇摇头道:“不过是眼看着无法竟全功,暂时妥协退去罢了。” “就如帝俊太一一样,并非心中没有想法,若你我哪一天处境不妙,反噬就会到来。” “只要你我一直占据上风,那么就算心中有所不满,依旧还是只能忍着。” 东王公稍微解释了一番,倒是让紫薇脸色有些发黑,这般来说,会一直有着外敌。 如此情况下,后续当中,想要将东王公踢出局,那岂不是很难做到? 紫薇跟东王公之间,未尝不是各怀鬼胎,紫薇想要做群星之主,而东王公,同样想整合群星,那诸多星神,谁不在意? 东王公明白,个人单打独斗,在这洪荒之中,是无法长久的,身后有着势力,才能搅动风云。 扶桑树扎根汤谷中,随着祖龙退去,孽怨之气成了无源之水,最终渐渐被消化,这使得汤谷底蕴在加深。 扶桑树上万千叶片,散发着金光,而汤谷之中太阳本源同样激发开来,东王公与汤谷合一,身上似乎有一种莫名的力量淌落,一种独属于大日的煌煌金光,丝丝缕缕流转。 东王公若神祗临尘,一口景阳钟,在那无穷大光中浮沉。 景阳钟上,同样透着金色光晕,与那无穷大光,彼此相合,似乎并无半点不契合之处。 东王公心中微动,“景阳天帝的道与法,与大日有关。” “景阳钟,我催动起来,并无隔阂,与这大日,又有关联,那景阳天帝,会是谁呢?一位失落在岁月中的至高天帝,不被人知?这未免太过奇怪了。” ------------ 第61章景阳天帝 东王公也就是临时生出一念,并非要刨根究底,也根本不会产生这样的狂妄想法。 任何一件先天灵宝的背后,都涉及大罗,这景阳钟,虽然到了东王公手中,不代表东王公就可以对这背后的隐秘任意探寻了,在实力不够的情况下,知道的越多,就越容易出现意外。 东王公对此还是心知肚明的,只是自那景阳钟上,传来一丝丝冰冷的凉意,一种沧桑古老的气机,淌落开来,其中像是蕴含着某种极为恐怖的力量。 那种力量,深沉含蓄,并不爆发,只是凝聚起来,但无论是东王公还是紫薇,都能感觉到,若景阳钟彻底爆发开来,那足以让时间长河改道。 万古岁月,都会因此而生变,只可惜,眼下东王公远远达不到这种地步。 “嗡!”景阳钟身上,有金灿灿大光流转,那光晕若无尽波浪,蕴含着一丝丝大道的力量。 东王公就这般盘坐扶桑树前,与四方天地相合,沉入一种深层次的修行中。 紫薇看到这里,并未打扰东王公,很显然,东王公心有所得,紫薇心中轻叹一声,这实在让人羡慕得很。 只是紫薇不可能就这样离开,干脆也就闭目修行起来,不管怎么说,对这等先天神圣而言,百万年岁月都作等闲,紫薇并不急于一时。 “轰!” 东王公心中微惊,只见景阳钟中,似是生出某种玄妙变化。 东王公感应到景阳钟似乎变得与众不同,在那其中,有一种深沉的力量,乍然间,像是要复苏开来。 “怎么回事?景阳钟生变,莫非是那景阳天帝还留有后手?” “只是这不应该才对,盘古出手,就算是景阳天帝,也不过是蝼蚁一样的存在。” 景阳天帝,踏万古岁月,只道是寻常,但这也要看跟谁比了。 一尊大罗,伟力滔天,念动之间,可以崩乱天地日月,却不代表真的就无敌天下了,这世间,哪个敢称无敌?谁人言不败? 或许唯有盘古,才能真正横压万古,做到一人独断,悠悠岁月,为之断流,煌煌诸天,在这样的存在面前,都只能感到战栗。 东王公微微蹙眉,手持景阳钟,心中生出一丝犹豫,对于景阳钟背后的存在,那一尊景阳天帝,东王公十分忌惮。 若真的落入算计中,就算东王公眼下突破到太乙之境,这也差得远了。 除非突破到大罗,不然东王公是没有半点反抗之力的,这世上,唯有大罗,才能对抗大罗。 而大罗之下,就算在太乙之境上走得很远,又能如何?哪怕是太乙极限,与大罗之间,还是一者在天,一者在地,是云泥之别。 不过这景阳钟,东王公不可能就这样放弃,眼下景阳钟生出异变,装作没看见,显然不行。 若真的有着凶险,不管不顾,最后岂不是成了一个糊涂鬼?这不是东王公希望的。 事态超出控制,东王公心中所有彷徨犹豫都烟消云散,而后化作一股坚定决意,就见东王公神念微转,融入到景阳钟中。 “轰!” 眼前所见,都生出巨大变化,恍若有无边混沌,就这般宣泄开来。 那混沌乱流,滔滔而转,肆意横流。 恍惚间,在无边混沌中,有金光喧嚣而起。 那金光若天刀一般,撕裂无边混沌,浩瀚伟力淌落,可溯万古诸天,那是何等恐怖的力量,带起一种慑人异象。 只见神光遍洒,映照一方神土!恍若可见,有一尊至高存在,自岁月中走来,那人无比强大,无远弗届,在天地万道中披荆斩棘,开辟出一条新道来。 有一轮神阳,灿灿若神焰,火光迸溅般,就这般升起,那带着向死而生的决绝之意,携带至高的法,像是彻底超脱,撼动了古今岁月。 那眸光幽深,万古如一,似是踏足禁忌,立身永恒中。 东王公看到这里,心中微顿,随后放松下来,那仅仅只是一点烙印,并非真的是景阳天帝复生。 一团金光,为道之显化,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那景阳天帝生命的延续,这种说法,并没有什么不妥。 景阳天帝虽然永坠,而大道永存! “虽然景阳天帝曾显露的法,遭到天谴,就此被磨去,但雁过留痕,这到底是一尊大罗啊。” “在景阳钟中,残存有这样的法,倒不是没有可能。” “只是在这之前,以我的实力,无法察觉,也无法撼动这样的法,故而只当不存罢了。” “但现在,这法生变,不知因何变故,但的的确确是存在的,这倒是毋庸置疑。” 东王公眸光微转,没有轻举妄动,那景阳天帝的法,对东王公而言,有没有用处?这自然是有用处的,但要说有多大助益,还真说不准,至少不可能让东王公一步登天。 他人的法,到底只是他人的,那既是登天的阶梯,也是一种桎梏,是枷锁,走前人的路,只会陷入一种学我者生,似我着死的怪圈,唯有触类旁通,方能真正有所得。 “我曾悟出火里种金莲的法,这本身与景阳天帝的法,有很大关联,在我见识更多大道与法之前,却是不应该再接触景阳天帝的法了。” 东王公心中自语,“不然受到影响太深,哪怕我不想走景阳天帝的法,但一尊大罗的法,我又怎可能不受影响?潜移默化之中,所走的路,或许早已生出变化。” “轰!”这汤谷之中,漫漫金光,流转不休,有一丝丝太阳本源,似乎受到某种神力撼动着,在生出玄妙变化。 “这太阳本源发生变化,原来是景阳天帝的法,与这太阳本源产生了共鸣。” 东王公眸光微转,对此倒没有太大意外。 “这不奇怪,景阳天帝的法原本就与这有关。” 太阳本源浩浩荡荡,在这汤谷之中,似是化作一方金色长河,水光激荡,波光潋滟,而后无边水浪,向着四周扩散,就见有无穷波纹,若一枚枚道纹,不断衍生,其中有无穷道韵淌落。 而景阳钟摇动之间,其上同样有金灿灿大光升起,与那太阳本源相应和。 景阳钟内部,那一团金灿灿大光,其中携带至高的法,骤然生变,化出一尊人影。 东王公心中微沉,尽管知道这只是烙印,但这番变化,还是让东王公感到不安。 就见那一尊人影,似是从悠悠蛮荒前走来,那是一尊雄姿伟岸的人物,浑身被无穷帝气笼罩着。 那是至高的天帝,面容模糊不清,这一刻,受到太阳本源震动,猛然变得清晰起来。 “这怎么可能?” 东王公身形一顿,那一尊至高天帝的面容,居然跟东王公长得一样,这大大超出东王公的意料。 ------------ 第62章颠倒迷离 这是东王公不曾想到过的,哪怕东王公心中对景阳天帝的身份,有诸多揣测,但眼下这所见,未免太过惊悚了一些。 “这如何可能?” 东王公心中感到无比沉重,这将所有猜想都打破,使得东王公开始猜测这背后究竟隐藏着怎样的大秘。 “景阳天帝,与我相见,不是偶然。” “真说起来,我自身上生出玄妙变化,与景阳天帝大有关联,一场阴差阳错的相遇,使得我提前得知太乙之境的一些奥秘,正因为如此,我才能自金仙之境上突破,先诸多神圣一步。” “不然的话,想要这番突破,不会容易,若没有突破到太乙之境,后续当中诸多变化,也就不会发生了。” 甚至很可能产生连锁反应,人道生变,需要有太乙之境的先天神圣作为核心所在。 若无核心,那就算人道有所成就,最终结果,还是难以揣测的。 东王公心中自语,“一场倒果为因的把戏,我现在所见所遇,都只是时空中定下的固定过往吗?” “只是若这一切都为他人所定格,无从改变,也说不过去,我是棋盘上的棋手,同样是棋子,参与其中,一切颠倒迷离,不得解脱,唯有终极一跃,或许才能从此勘破岁月的迷雾,真正从这无尽轮回中跳出。” “景阳天帝是我哪一次轮回后的前身?不,若仅仅是轮回,说不过去,景阳天帝本身的实力,在大罗之中虽然了得,但名声不显,显然是被隐藏起来了,或许只是一尊我的化身,对方还未必知道这背后的一切。” 尽管按照东王公的猜测,化身证道大罗,似乎是不可想象之事,但并非不可能。 “可景阳天帝最终葬送在了盘古手中?这般来说,我最后不曾证道盘古,那一尊盘古是敌人?可也不应该,若对方得证盘古,要对我出手,那显然轻而易举。” “但那盘古,似乎并不认识我,对我的身份,也不曾感到多奇怪,或许是对方跳脱水面,一切都不必在意了,又或者,的确是不认识。” 东王公想破脑袋,都想不通这其中的道理,最终只能轻叹一声,这洪荒水深,再加上倒果为因之下,谁都不清楚,那最源初的模样是什么。 一切都早已面目全非,“我何必想太多?眼下实力不够,想得再多,都是无用。” “若非这景阳钟生出异变,我都不至于深究这些,一切都是自寻烦恼。” 东王公心中叹息一声,“哪怕我突破到大罗之境,都未必敢探究这背后的大秘,大罗只是入局,成为棋手,但大罗之间的等级,怕是比我想象的还要森严,更不必说,眼下才是太乙,尚未取得不死的门票,太过肆无忌惮,怕是要凉。” “要被镇压到地老天荒,哪怕到天地尽头,都不得解脱。” 景阳钟上,氤氲的金光,宛若金色的波浪,水花激溅,淌落开来。 那荡漾开来的光晕,晕成一个个光圈,景阳钟在金光中浮沉。 只看着一口小钟,似在极尽而变,生出非凡变化。 东王公神情微转,一道神念,还是融入到景阳钟那无边金光中。 “轰!” 天地像是远去,唯有无尽苍茫之意,浩浩荡荡般涌来,映入眼帘之中,是万象变迁,岁月洪流席卷而来,苍老了万物,粉碎了一切阻碍,那一尊人影,沐浴无穷紫炁,金光连绵,悍然砸来,与东王公那一念相合为一。 “咔嚓!”像是有什么东西,破碎了,那是无形之物,并不显现,此时却让东王公打破了某种桎梏。 有一种局限,彻底被撕裂,只见东王公一念转动,像是上应群星,与天地相合,而后一念扶摇而起,化出一朵神之花来。 神之花,就这样绽放开来,太过惊人了,要知道,以东王公自身积累来看,想要真的有所突破,那不知要等多久。 就算要厚积薄发,那也需要大量的时间,或许是千百万年,或许还不止,甚至就算达到那种突破的临界点,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真正冲破关卡。 但现在,这种阻碍,彻底消失了,东王公一步登天,这是何等恐怖的机缘。 只是东王公眸子中并未露出喜色,“有所得,必定有所失。” “我这接连不断得到的机缘,跟景阳钟之间的关联,十分紧密,斩不断,理还乱。” “但真的可以只得到好处,而没有代价吗?” 东王公是不信的,“一步登天,未必是一件幸事。” 这超出东王公的掌控之外,快速突破,反倒是让东王公感到十分不安。 东王公的确很不安,也应该不安,若是按部就班的一步步修行上去,东王公自然不会这样想。 但眼下,明明距离孕育出神之花,有很遥远的一段路,但东王公真的做到了。 只见神之花灿灿,若焰火一般,在景阳钟中浮现,那神之花,浑身若琉璃一般,无穷神焰洗炼,透着丝丝缕缕金灿灿大光,千锤百炼,浑身透着一种完美之意。 看起来,似乎没有半点不协调之处。 神之花融入东王公的泥丸宫中,那泥丸宫中,有一块浩大神土,神土之上,无穷神光笼罩,遮天蔽日,使得这里,充满着一种神圣之感。 那神土,似不在五行中,超出三界外,宛若一块洞天福地,在岁月中横渡,任那万古时光蹉跎,都不受半点影响,就这般立身永恒中,似是超脱天地,带着超然物外的气机。 “怎么可能?” 紫薇在一旁,感觉到东王公身上气机暴涨,这短短时间里,东王公浑身上下淌落一种危险的气机,让紫薇感到十分不安。 “又有所突破。” 紫薇心中微沉,“这突破的速度太快了。” “这样的人物,我真的能将对方踢出局吗?若一招不慎,到头来怕是要为他人图做嫁衣。” 紫薇陷入到沉思当中,若有可能,紫薇当然不愿意跟东王公闹翻,但这显然是不可能之事。 除非紫薇没有野心,但这如何可能?在帝俊太一出局之后,这群星之主的位置,紫薇是有很有可能坐上去的。 如此情况下,让紫薇放弃,实在不太现实,除非面对的局面,根本就毫无希望可言。 这样一来,紫薇方会理性考量,选择妥协,而眼下,东王公身上的确生出非凡变化,这看着是在太乙路上又有所突破。 但只要还是太乙之境,那就做不到一人之力,横压天下豪杰,紫薇的野心,若汹汹火焰,可不会这般容易熄灭。 “不,我还有希望。” 紫薇心中并不如何动摇,若说帝俊太一不曾出局,那紫薇在这种情况下,直面现实,或许会放弃不切实际的念头。 那群星之主的位置,想要坐上去,并非实力强就可以了,群星照耀天地,在这洪荒天地初辟之际,紫薇星的重要性,远远比不上太阳星。 紫薇星是一颗帝星,其真正作用,应该在人道大昌之际,方能显现出来。 ------------ 第63章煌煌大日 “是不是可以不与东王公合作?” 紫薇心中微动,“帝俊太一出局,我本身也突破到了太乙之境,我的竞争对手,已经不是帝俊太一了,反倒是东王公。” “虽说东王公是外来者,正常来说,在周天星域中,不会受到欢迎,但有些事情,可是说不准的。” “相对东王公,我唯一的优势,或许就是周天星域土生土长的星神,而东王公是外来者,这种天然隔阂,想要弥合,并非易事。” “特别是在东王公还将太阴星神斩杀的情况下,人心有着忌惮,我的优势还是很有明显的,但这都是虚的。” 紫薇并不幼稚,心中自然知道,唯有力量,真实不虚,到得最后,一切都需要反映到各自的实力上。 只有实力相当的情况下,其它条件,才会有着考量的必要,若一切都不对等,也就没有存在的意义了。 “可惜这行不通。” 紫薇心中苦笑,“我不能把自己的身份看的太重,这眼下来,仅有我找东王公合作,但其它星神,并非就没有野心了,若我选择退走,那自会有其他人上赶着过来合作。” 这才是最让人伤心之事,紫薇并非不可或缺的存在,东王公当然也不是,但谁都不能无视东王公。 具有力量,本身就是棋盘上压垮对手的重要一枚棋子,谁敢无视?难道不怕东王公站在敌对者的一边吗? 紫薇在周天星域中,并非没有敌人,说是敌人,或许不恰当,只是竞争对手罢了,但大道相争,反倒更不可能后退。 谁会不想坐一坐群星之主的位置呢?紫薇有这样的想法,不排除其它星神就没有。 “而且帝俊太一,也不能小觑。” 那帝俊太一,只是从周天星域中离开,却不是死了,紫薇不能将帝俊太一彻底排除在外。 说到底,还是在这样的时代中,属于紫薇的天命不曾到来,这是煌煌大日,照耀诸天的时代。 理论上而言,唯有太阴太阳星上孕育的星神,有着角逐群星之主的资格。 东王公并不知道紫薇心中的想法,也不甚在意,而是仔细感受着神之花所带来的变化。 “这神之花跟我之间,似乎并无半点不协调之处。” 东王公心中微动,“这样倒是不错。” 松了口气,只是事情没有这么简单,东王公感觉到了,在那神之花中,蕴含一种奇特的道,那是向死而生的决绝之意,虽是大日煌煌,却更多一种在绝境之中的不甘迸发出的一股桀骜之念,那是一种道,却并非东王公现在所要走的路。 东王公的道,为纯阳大道,何为纯阳,为天地阴阳中的一极,阴阳之变化,更是包罗万象,可以说,这纯阳大道已然不是煌煌大日所能表示的。 这是洪荒的根基,是天地的基石,是真正万古不磨的大道,若仅仅代表煌煌大日,又算得了什么? 太一所要争的,其实也是纯阳大道所代表的那一种天地万象之源流,若走其它的道,缺少了这一种意,就算成为一道开辟之道祖,又能如何? 对于一些后天生灵来说,开辟一条道,成为道祖,或许是孜孜不倦的追求,可以说,那必定也是未来无尽生灵的终极追求。 但对于先天神圣来说,刚刚诞生,实则就代表了一种道,先天神圣天生就站在万灵追求的终点上。 只不过,虽开天辟地就存在,却并非没有烦恼,最大的烦恼,莫过于道争。 东王公与太一有着道争,紫薇与帝俊有着道争,那诸多先天神圣,没有谁能安然中踏上巅峰的。 到现在,东王公才发觉之前的一些念头的可笑,居然觉得单单靠着苦修就能走到巅峰,这又是何等愚蠢的想法? 这洪荒的本质,就是弱肉强食,就算是先天神圣,也无法摆脱这样的命运。 当然,先天神圣还有选择的余地,若后退一步,选择走其它的道,未必不可能。 只是谁能甘心?东王公不会甘心,其它先天神圣也不会甘心。 神之花在泥丸宫中上下浮沉,有滔滔神光浮现,炁之花在炁海中流转,无边紫炁升腾,宛若水浪翻涌不休,紫炁中演化大千万象,似有大界浮沉,入灭,往生。 “那景阳天帝横渡岁月长河,为我送人头,这番变化,也在算计中吗?” “只是按照望舒所言,我并未占据上风,对方会眼睁睁看着我身上发生变化?” 东王公心生犹疑,“这说不通才对,对方距离证道盘古一步之遥,将证未证,这种人物,轻视对方的智商才情,显然不行。” 想到这里,东王公感觉到很大的不安,东王公站了起来,不再修行,而是望着四周,扶桑树扎根汤谷中,万千叶片摇曳,若一颗颗大星运转,有莫名的神光,汹涌而起,将这里衬托的十分不凡。 “紫薇道友,接下来,还是去寻找其它星神吧。” 东王公在感到不安之后,决定将计划改变,以东王公原来的想法,是等诸多星神过来找自己。 在东王公想来,那诸多星神,对于太乙之境,必定十分感兴趣。 东王公作为先行者,那些人没道理不过来找自己,这样一来,东王公就占据了主导权。 这就很不错了,但现在,东王公决定提前将诸多星神收服,要那些星神纳头便拜,显然不可能。 就算是盘古,也只会尊敬,这种尊敬,是对先行者的尊敬,但要说卑躬屈膝,显然不行。 这就是先天神圣,任何一尊先天神圣,都曾是一段岁月支流中的至高,虽然洪荒开辟,一切生变,倒果为因到天地初开之时,失去了曾经相关的记忆,但这种傲意,并不会就此消散。 更何况,道唯有直中取,不可曲中求,这一股百折不挠的心意,更是不可能被摧折。 不然别说证道盘古了,就算是大罗,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成就的。 为大罗种子,不代表最终真的能证道大罗,这只是希望,只是一种可能。 紫薇听到东王公的话,感到有些奇怪。 “不需要先对付凶兽,任由那些星神找上门来吗?” 紫薇不解,东王公轻笑一声道:“计划不如变化,我诞生出神之花,两花齐开,实力上有一个天翻地覆的变化,那诸多星神,与我实力相差有些大了,不必再那般麻烦。” “坐等上门,哪有主动出击来的迅速?我这种实力上的优势,不可能一直保持下去,越到后面,越难突破,前路之上,还需要继续摸索,反倒是后来者,要突破的话,会容易许多。” ------------ 第64章惊变 “趁着这个机会,将诸多星神收服,之后有着一方势力,就能占据更多优势了。” 所谓势力是什么?就是上位者可以光明正大的盘剥下位者。 哪怕吃相不难看,站在那样的位置上,要得到足够好处,都是十分容易的。 紫薇被东王公这话,说的脸色有些阴沉,最终紫薇将这种失衡的情绪掩饰下来,勉强说道:“这样也好。” 东王公这样做,在这过程中,紫薇自然会得到很大好处,但跟东王公相比,就相形见绌了很多。 紫薇身上神光一卷,自汤谷中踏出,站在半空中,而后东王公心念一动,那扶桑树化作灿灿金光,融入泥丸宫中。 东王公身上神光汹涌,向外一步踏出,斗转星移,天地之中,无尽西方之地,有漫天黑光,席卷开来,遮天蔽日,有一种浩瀚伟力,滚滚淌落。 东王公身前,四周生变,一种时空的波动传来,东王公来不及多做反应,就此跌入时空乱流中。 汤谷中,一片沉寂,东海上,唯有无尽水浪,汹涌不断,似乎这一切都不曾发生过,然而这种变化,如此惊人,谁又能真的彻底无视呢? “这是什么情况?” 紫薇脸色发白,这变故发生的太过突然,紫薇根本没有反应过来。 等反应过来才发现,东王公似乎不见了,“不好!” 就见一只老龙翻涌无边水浪,自归墟中腾空而起,“东王公遭劫了,你也当遭劫才对。” “这是你做的手脚!” 紫薇大叫一声,双眸中带着不可置信之色。 “不可能,你怎么可能有这样的实力?” 紫薇脸色微沉,“祖龙道友,你这番作为,可是彻底跟东王公道友撕破脸了。” “我怕什么,就算东王公道友安然无恙,真的回来了,那不知要等到猴年马月,等到那时,就算东王公道友个人伟力通天,又能如何?我建立起一方势力,东王公道友也就只能望而却步了。” “这就是你的依仗?” 紫薇心中微动,而后叹息一声道:“这种手段,的确可畏可怖,我等都小觑祖龙道友了。” 祖龙那一双龙眸中,带着森冷杀机,对于紫薇,祖龙同样没有半点好感。这让紫薇心情十分沉重。 倒不是说,怕了祖龙,这显然不可能,祖龙再强,也是太乙之境的道行,在这样的境界中,紫薇跟祖龙之间,其实差距不大。 除却东王公这样的,因为特殊原因,有所突破之外,其它任何一尊先天神圣,就算突破到太乙之境,基本上也是前路一片迷蒙,并不曾在这样一条路上走出多远。 东王公感觉到天崩地裂,山河倒转,眼前生出非凡变化,待得反应过来,就见四方上下,一片沉寂,宛若坠入永夜之中。 “虞渊!” 东王公冥冥中感知这一方天地所在,心中生出一丝震惊之意。 “居然是这样,我本打算等突破到大罗,再来处理这虞渊的麻烦。” 东王公眸子中有湛湛精芒淌落,若无边星河运转,星光丝丝缕缕,如瀑一般,一种浩瀚伟力,自东王公身上迸溅开来。 那种伟力滔滔,在东王公周边三尺化出一方神土,这神土范围并不大,却将东王公保护在其中,使得东王公不受周围环境的影响。 四方上下皆寂,这里天地万灵皆不见,浩瀚寰宇中,似是唯有东王公一人。 “看着没有什么危险,但不可能这么简单。” “那一尊至高留下的后手,虽同样是自黑海中截取本源所化,其中危险程度,相对归墟而言,怕是要大得多。” 眼下虽然平静,东王公却绝不敢有丝毫大意,若稍有懈怠之念,怕是会就此永坠,再无法归来了。 或者说,就算归来,那也要过去漫长岁月,到得那时,白云苍狗,沧海桑田,东王公必定会因此错失大运。 “你终于来了。” 只见虚空中,有惊天动地的巨响传来,若无边无际的浩瀚雷霆,滚落开来,潮汐一般,此起彼伏,摩肩接踵而来。 虚空炸裂,丝丝缕缕混沌气淌落,虎豹雷音一般,闪电撕开琼天,滔滔伟力迸溅,使得这整个虞渊都为之摇曳,若无边水浪之中一叶浮萍,不得自主。 “是你!” 东王公脸色微变,随后恢复过来,冷笑一声道:“早已入灭,一念也敢生乱?” “你怕是对大罗有什么误解!” “大罗者,一切时空,永恒自在,就算只是一念,对付你,也是绰绰有余。” 东王公沉吟少许,才沉声说道:“不必你来告诉我大罗之境的玄奇之处,你若真这般了得,何必借祖龙之手,算计于我?” 说到这里,东王公心中就暗恨不已,对于祖龙,东王公并未轻视,只是没想到,祖龙还有这一手。 其实事后想来,这并非很奇怪之事,祖龙截取黑海本源,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与黑海大有渊源。 而那一尊至高,在黑海中纵横,其本身逆天归来,与黑海,实则也有很大关联,葬在岁月中,但本身岂能无怨?大界葬灭,再也不存,一点余烬,沉入岁月洪流中,不断溶解,成为这洪荒的一员。 唯有至高,方能永存,而其本身的道,却也被肢解,其存世的根源,成为洪荒成长的资粮,心有大憾,恨意难消。 “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布下先手,等待恰当的时机,只是这般早过来,却也是我没想到的。” “道友意欲何为?若说仅仅是为了对付我,这说不过去吧?”东王公感到十分不解,自身应该没有这样大的份量。 “道友所拥有的大日本源,就是我所需要的。” 只见虚空中,一位女子,浑身沐浴无穷神光,有浩瀚的太阴伟力激荡开来,若一轮弯月,垂落万千月华,灿灿若神曦,有无穷大道规则与秩序,若锁链一般,遍布四周,金石之音响起,碰撞在一起,似是激起无边星火,星火迸溅,烧塌虚空。 “我为太阴,却又不仅仅如此,单纯太阴本源,并不能满足我,唯有太阴太阳汇聚,在这样的时代中,我方能真正归来,拥有巅峰时期的伟力。” ------------ 第65章睥睨群雄 东王公被那一尊至高的话,说的心情沉重,只是陡然间,一道明光划过心间,东王公醒悟过来。 “若说为了大日本源,那不应该只对我出手才对。” 东王公为纯阳气所化,走纯阳大道,对那那一尊至高而言,若是出手,并不意外,但除此之外,还有帝俊太一,难道说,就这样将那两只金乌生生放过了? “路要一步步走,先对道友下手,此后可以分出部分力量,自虞渊中离开,方能开阔天空,不然也只能坐困愁城罢了。” 听到这话,东王公明悟过来,看来的确是要对自己出手,有时候想的太复杂,其实道理很简单。 东王公眸子中有精芒淌落,而后轻叹一声道:“道友真是心怀城府,早有算计,居然布下先手,使我落入局中,只是万事未必尽如人意,此后局势发展,可不见得会按照道友所想走下去。” 东王公自然是不甘心的,况且东王公并非真的半点胜算都没有,若毫无胜算,那一尊至高也就不必在这里多说废话了,直接出手,将东王公拿下,不是更好吗? “道友倒是敏锐。” “我的确没有十足的把握,实际上,谁能确保最终的结果,就是自己想要的呢?” “我曾以为,我必然横压万古,逆势而起,证道盘古,曾自命不凡,睥睨群雄,可叹,最后也只能眼睁睁看着大界破灭,我所拥有的一切,都彻底葬下,哪怕时光倒流,一切皆不可得,或许唯有真正踏破那最终极的一步,才能挽回一切遗憾。” “在这之前,谁能真正从容面对一切?若真有这样的人,那不过是一个妄人,不懂得水满则溢,月满则亏,前路永远充满未知的道理,稍有风浪,或许就会身死道消,这世上,哪来什么天意注定的结果?” 那一位女子,浑身沐浴神光,就这般屹立虚空中,在其四周,灿灿神光化作无穷神曦,淌落开来,而后不断汇聚,若潮水一般,成就一方神土。 而东王公也不遑多让,有浩瀚纯阳气,就此激荡开来,那纯阳气沉浮不定,若一轮轮神阳,照见这虞渊之中,光芒璀璨,映照四方天地,使得这里像是化作永恒。 然而虚空中有一种冰冷肃杀的气机,宛若要实质化开来,那种气机森森,使得这里光鲜外表下,似有魔焰滔滔,欲焚尽万象,使得一切走向终结。 那是东王公与那一尊至高彼此间气机碰撞,交织,演化出的可怕景象,那像是要让诸天就此永坠,是一种极端恐怖的力量,淌落之间,让天地日月都要崩朽,万物万象都化作空无,时空在这里都被消磨,化作最原始的粒子。 有一种极致的光,极尽璀璨,照见诸天,与此同时,冰冷的杀机若天刀一般,斩尽万物。 只不过,东王公与那一尊至高并未直接打起来,那一尊至高,心生犹疑,并不能确保自身必然取得最终的胜利,走到最后,或许会有极为可怕的事情发生,而东王公,心中何尝不是没有半点把握? 真说起来,东王公更是心中没底,那可是至高,就算早已身死,仅仅一念在这里,但境界高一线,就高的没边,两人之间的差距,到底有多大,那是说不清的。 但不管怎么说,东王公都不敢自视甚高,只是东王公不可能就这样放弃就是了。 若是自暴自弃,那就只有死路一条,这自然不是东王公所乐见的。 “不过对于道友,我心中十分好奇,不知道友可能为我解惑?” 那一尊至高的话,让东王公眸子中露出一丝疑惑,“不知道友想要知道什么?” “我曾遥见一尊伟岸人物,在岁月长河中落子。” 说到这里,那一尊至高,神情中带着沉重之意,“若说我仅差半步,就可以破入另一重关卡,真正证道盘古,那么那一尊伟岸人物,该怎么说呢?祂似是证道盘古功成,此后却又在此境界上坠落了。” “这不可能。” 东王公皱了皱眉,沉声说道:“大罗之境,一证永证,不存在坠落这种情况,更不必说,证道盘古了。” “我自然明白。” “那一种境界,十分怪异,我百思不得其解,最终却有所悟,那一枚盘古道果,却是被两人共证了。” “共证了?” “不错,有两尊伟岸人物,彼此落子,势均力敌,最终却是一同跃出水面,证道盘古。” “两人所有伟力合一,也就相当于一尊盘古,足以颠覆古今岁月长河,而两人分开,却又处于将证未证的一种状态。” “唯有如此,才使得这一盘皇纪,如此特殊。” 说到这里,那一尊至高眸子中露出奇光,“按理来说,这种情况,不会出现,但却真实的发生了。” “那又如何?就算这种情况罕见,但在足够长的岁月中,只要有一点可能性,就是必然会发生的事情,这虽然很奇特,却不意味着会使洪荒发生特殊演变。” 那一尊至高点点头,东王公这话,自然有道理,那一尊至高并不反驳,只是平静说道:“未曾达到那种境界,我也只能猜测罢了。” “仅仅猜测,未必作准,哪怕距离那种境界,只有一步之遥,但这一步,却已然是天地之别。” 说到这里,那一尊至高脸上露出一丝落寞之色,唯有真正踏足那种境界,大道近在咫尺却不可得,方有一种发自内心的万古大憾,无从宣泄,不得解脱。 “不过我猜测,正因为两尊伟岸人物,彼此纠缠不休,谁都无法彻底将对方打倒,取得足够胜机,反倒使得这盘皇纪无比漫长,不断倒果为因之下,洪荒永恒天地间,使得根基底蕴都超乎想象。” “又因为有两人合力,相当于一尊盘古,有盘古存在,这洪荒就不会走向破灭,天地自成循环,永无止境的扩张,或许有一天,那无尽混沌,都会成为洪荒的资粮,使得洪荒的体量,变得无比可怕。” 东王公微微蹙眉,而后轻笑一声道:“无论这背后是什么原因,跟你我并无多大关联,此时深究,并无意义。” “这可未必。” 那一尊至高眸子中露出探究之色,“若我猜测为真,道友或许就是那两尊伟岸人物中的一人。” ------------ 第66章善泳者溺于水 东王公心中一震,没想到那一尊至高,抽丝剥茧之下,居然怀疑到自己头上。 不过无论如何,东王公都不能表现出来,东王公脸上神情并无半点变化,只是淡淡说道:“道友这般说,莫非有什么依据?” 那女子眸子中神光灿灿,若无边星河淌落,浩瀚烟云笼罩之下,其中似有无边大界浮沉。 “那一尊伟岸人物,与我做一番交易,就是要对道友出手。” “若道友无关紧要,这样做,又有何意义?” 那女子轻笑一声道:“倒果为因之下,谁能居于上风,还真是说不清楚的事情。” “既然如此,道友还敢对我出手吗?” 东王公神情淡淡,沉声说道:“若我真为另一尊伟岸人物,那说不得道友眼下所为,都在算计当中。” “若说那等人物,可以轻易算计,就是说笑了,这根本就是不可能之事。” “若道友没有对手,我自然不敢做这等非分之想。” 那女子笑声落下,而后化作一股浓郁的杀机,“你等不曾上岸,古今岁月都有敌,就算实力强大,又能如何?善泳者溺于水,能不能上岸,都是未知之数,由我来葬下道友一切希望,未尝不可。” 那杀机森冷,而后这一方虞渊中,生出非凡变化,只见无边光怪陆离之景,弥漫开来,有一种不可名状之物,不断扩散。 “轰!”有浩瀚无穷的太阴之气,崩散天地间,那太阴之气一圈圈,若水浪一般,轰然一声炸开。 天地生变,这无垠虚空中,像是有什么极为可怕的力量,肆意侵吞一切。 在东王公眼中,像是举世皆敌一般,四方上下,无边伟力,都向着自身碾压而来。 这是要将东王公化作碾粉,土灰,彻底抹去,但东王公身上,有滔滔神光迸起。 那神光连绵,化作云盖一般,撑起四方天地,将东王公保护在一方神土中。 灿灿神光,浓郁若烟,金色的大云,缭绕纠缠,原本那大云呈现团状,却不断变化形体,化出各种奇形怪状。 这是受到一种浩瀚外力挤压,似是坚持不住,但就算变形了,依旧有一种伟力,在流转着。 东王公不可能这样轻易就被打败,但这一切,都只是前奏,那一尊至高,纵本体早已入灭,只是一念残留,却一样有滔滔伟力淌落开来。 只见那女子四周,有一种祖炁流转,那祖炁演化出万象,似是整个大界都在孕育化生而出。 与此同时,大界在破灭,一种破灭万物的可怕力量,骤然迸发开来,那一种力量,再不是东王公轻易可以抵挡的。 东王公身上,滔滔神光流转,而后一株扶桑树,有万千叶片摇曳,那无尽枝干,似是贯通万界,自冥冥时空中抽取力量。 而后那滔滔伟力,都加持在东王公身上,这一刻,东王公宛若化作一轮神阳,那无穷神光,照彻天地间。 若说那一尊至高所化出的力量,带有一种极致的冰冷,似能冻结万物,那么东王公的力量,就至阳至烈,有汹汹神焰,滔滔而转,那神焰似能焚烧万物,就连虚空,都为之崩塌。 两种截然相反的力量,彼此碰撞在一起,在演化,在开辟,也在走向终结,这刹那之间,似有大界孕育化生,短暂光阴下,走过一方天地开辟到破灭的浩瀚纪元,时光在这里都像是错乱了。 朝生朝灭,唯有道永恒天地间,两种力量的碰撞,化出无边混沌气流,那混沌气流四处扩散,连绵不断,向外不断鲸吞。 那是一种极为可怕的景象,混沌代表着无序,混乱,这是在搅乱规则,像是葬下旧有一切,有新的规则在这里衍生。 这种规则,就是一种极致的混乱,似要颠覆一切,东王公感觉到极大的压力,那女子身上伟力滔滔,无穷无尽,东王公似乎从那女子身上,窥视到一部分大罗的本质。 那是无尽时空,永恒自在的浩瀚伟力,“嗡!” 就见这时,有一口小钟,在无尽伟力中浮沉,那小钟之上,金色的大光,氤氲流转,淌落开来,冥冥中似阻断了伟力所在的源泉。 钟声化作无尽波纹,向外扩散,有一种暮鼓晨钟的感觉,钟声响彻人心,荡涤一切浮尘。 东王公心中有种感觉,若想要在与那女子的终极对抗中,多出一点生机的话,多半是要依靠景阳钟的。 除此之外,很难想象,东王公还有其它办法来对抗。 无论是东王公领悟出来的火里种金莲,还是孕育化生而出的炁之花,神之花,虽然威力不凡,用来对付其它太乙之境的强者,并非不行。 但那女子,曾站在足够高处,一览众山小,东王公可不敢有半点小觑的想法。 “咔嚓!” 无穷无尽的力量,极致的碰撞,那小钟发出开裂声,像是要化作一块块碎片。 一种恐怖的裂纹,向外扩散,看着触目惊心,那可是先天灵宝,黯淡无光,宛若要彻底凋零一样。 不过就在这时,自那小钟之中,迸发出一种滔滔神光,那神光拥有莫测伟力,骤然化出,席卷开来,直接逆势而起,携带滔滔伟力,倒灌成河一般,向着那女子杀了过去。 东王公目前境界尚低,看不分明,但在那女子眼中,所看到的景象,却极为恐怖。 无穷浩瀚的时间长河,都被撼动,这一刻,间隔无量纪元,那女子似是见到时间长河的下游,有一尊浑身散发无量光,宛若要彻底自这洪荒中超脱出的伟岸人物,双眸淡漠无情,至高至上,却仅仅只是惊鸿一瞥中,就让那女子走在自毁路上。 “休想!” 那女子爆喝一声,声音中带着一丝怨愤与不甘。 “就算你证道盘古,也休想欺我!” 这话音落下,那女子像是贯古通今,彻底错乱了岁月,错乱了古史,有一方至高大界,就这般悠悠浮现。 那是独属于那女子的时代,曾坐镇诸天,横压万古,睥睨天地,悠悠岁月中,一人独尊,到得最后,大界永坠,万灵成土灰,至高的王座,终究是坍塌了。 而到得这时,那女子拼尽全力,似是用尽所有力量,这一念焚出无穷底蕴,无穷潜能,于刹那之间,短暂获得曾经巅峰时期的力量。 ------------ 第67章尘尽光生 东王公震惊的看着眼前的变化,那女子,这一刻,像是化作无量光,无量道,通天彻地,行走在时间长河之上,有无尽风雷卷动,浩浩荡荡,引得四方水浪都为之生变。 而时间长河中,像是有什么极为恐怖的存在,一念之间,就使得万古时空都生出非凡变化,只是不知为何,东王公无法看到时间长河下游中那一尊伟岸人物,似乎两两不相见。 东王公心中沉吟,没有在这上面过多纠结,趁着那女子眼下顾不得东王公,东王公望了望虞渊,身上神光汹涌,双眸中湛湛精芒流转,似是洞彻虚空,勘破虚妄,要找出离开虞渊的办法。 “轰!”扶桑树上,金灿灿大光淌落,万千叶片,摇曳生姿,若一颗颗大星运转,勾连虚空中无尽繁琐的节点,捕捉天地间冥冥中的道韵,似是尘尽光生,有一种伟力流转。 那女子自是看到东王公身上的变化,只不过,来不及对东王公出手,那时间长河下游,有极为恐怖的存在,仅仅眸光注视之下,就要让那女子自毁。 “你并非无敌,尚且有敌,又怎敢分出力量对付我?” 那女子喃喃自语,话语中带着不甘,别看此时那女子浑身沐浴神光,灿灿若神焰,滔滔而起,卷动山河一般,赤红色的大光,像是撼动六合八荒,有无比恐怖的力量,倾泻而出,但那是昙花一现,巅峰战力的出现,并不意味着可以长存下去。 要知道,属于那女子的时代,早已远去,只是混沌中一抹余烬,就算被人撒入时间长河中,等来的也不是整个时代的复苏,而是一缕亡魂,幽灵般在岁月中流转,最终将所有底蕴,根基都消化殆尽,成为这洪荒成长的资粮。 余烬撒下,本来就不是为了使得曾经的时代,逆天归来,逝去的,就彻底逝去了,不曾证道盘古,一切皆是枉然。 但那女子凛然不惧,心中不曾怀有怯懦之意,就算盘古,都不能让人心屈服,更不必说,那一尊伟岸人物,虽然强大,将证未证,看着十分特殊,但虽踏出水面,却不曾真的彻底摆脱桎梏。 果然,那女子话音落下,就见时间长河下游,又出现一尊伟岸人物,那两人,都身形化光,整个身形,无比朦胧,笼罩在一片灿灿雾气中,看不分明。 “轰!”那两尊人物,彼此打斗,整个时间长河都化作虚淡,像是彻底消失不见。 那是无上伟力,通天彻地,哪怕这洪荒大界,在那样的人物面前,似乎都显得有很大不足。 乾坤日月,都要被颠覆,无量时空,都化作空无,那诸天万道,都要破碎。 那另一尊伟岸人物,让那女子感到十分眼熟。 “果然,就是那两尊伟岸人物较量,才使得这浩瀚洪荒,如此特殊。” 那女子眸光微转,似是洞彻天地间最根本的隐秘,看到了古今岁月诸多变化。 “呵,你有着敌人,又哪来的实力底气对我出手呢?” 那女子嗤笑一声,只是话虽如此,身躯宛若瓷器一样,将要破碎,不过时间长河下游中,那伟岸人物的确无法再次出手了。 但这不代表就没有手段了,只见那一枚景阳钟上,无穷大光滔滔,氤氲的紫气,渲染的这整个虞渊中,都化作无边胜境。 这看起来是如此不凡,宛若彻底超脱一般,但那女子却感觉到一种致命的威胁。 “轰!”只见有滔滔伟力,与东王公相合,而后东王公身上,紫色的大光,铺天盖地,化作汹涌的长河一样。 那是极为可观的恐怖伟力,让东王公整个人陷入到一种更深层次的道境中。 这显得无比玄奇,东王公身心与天地万道相合,若一尊至高的神祗,又似仙临红尘,若大道亲临,带着一种淡漠高远的无上气机。 “不可能!” 那女子眸子中带着一丝惊怒,“蝼蚁居然翻身了?” 这实在是让那女子无法接受,就算东王公有无比辉煌的未来,但现在,不可否认,东王公就是蝼蚁。 东王公只有太乙之境的道行,距离大罗之境,还无比遥远,而眼下,那女子可是化出巅峰时期的战力的。 哪怕这种战力,并不能维持多长时间,但力量就是力量,真实不虚,并不能小觑。 东王公与那女子之间的差距,天地之别,想要弥合,万分艰难。 但这一刻,自那景阳钟中,有滔滔伟力迸发,与东王公相合为一,这让东王公整个人都生出非凡蜕变,像是那时间长河中的伟岸人物,真的跨越无量时空,纵横诸天纪元,真实来到这一方古史中。 “从未来借力,道友真是该死!” 东王公心生明悟,这伟力归于自身,自然使得东王公对古今岁月中一些隐秘,都了然于心了。 哪怕这种力量,相合于一身,并不长久,但短短时间里,足够使得东王公生出非凡蜕变了。 不单单是力量上生出蜕变,还有心性上。 “那两尊伟岸人物彼此算计,其中一尊伟岸人物设局,与道友联手,想要使我失算,只是,道友无端掺和进来,怕是要万劫不复了。” 东王公神情淡漠,沉声说道:“就算道友距离证道盘古,只有一步之遥,但也不是什么事情,都可以参与进来的。” “不知道友哪来的底气?还是自视甚高,无知者无畏!” 东王公的话,惹得那女子眸子中有怒焰喷涌而出,那若无边星火,似要焚烧诸天。 “你又有怎样的底气来这般说我?” 那女子嗤笑,“你不曾彻底上岸,怎敢以这样的语气对我说话?就算你将来有很高的成就,但现在,你也不过如此。” “只是借助外力,就让你膨胀了吗?” 那女子的话,让东王公微微沉吟,而后摇头道:“并非膨胀,只是为道友可惜罢了。” “我等倒果为因,一切皆做等闲,什么古今未来,都不值一提,未来成就,现在一样可以证得,一证永证,一成永成,岁月可以被颠覆。” 东王公轻叹一声道:“罢了,我来送道友上路。” “呵,只要你不能踏出那终极一步,要视我为蝼蚁,就根本不可能,我想,那一尊至高,之所以与我做交易,实则是想要借我之手,将道友困在这虞渊之中吧?” 那女子似乎洞彻一切隐秘,心中了然道:“你们不断交锋,自这天地开辟之初,漫延向无尽未来,处处落子,想要积蓄大势,最终一举将对方打败。” “唯有积蓄足够大势,方能最终一跃而出,逆天而证,我若不能对道友产生威胁,那一尊伟岸人物,也就不必如此算计了。” 那女子轻笑,眸子中有智慧的光芒流转,“你们彼此算计,谁动用棋盘外的力量,实则就落了下风。” ------------ 第68章风起于青萍之末 “眼下来看,道友自这一口小钟中,得到明显不属于自身的力量,就算你能将我打败,又能如何?” 那女子神情淡淡,沉声说道:“你们两尊伟岸人物,彼此不断算计,道友失算,将来必定是要万劫不复的。” “到时候,道友处境未必有我好,证道盘古之路,岂能退转?若是败了,你这一身所有气数,都为对方所有,不过是为他人图做嫁衣罢了。” 东王公沉默少许,神情中带着一丝阴霾,而后才是说道:“我的确想到这种可能,或许我落了下风,或许一切都是表象,那背后更深层次的隐秘,我并不了解。” “更不必说,纠缠万古,那是连绵不断,永无尽头的浩瀚劫数,想要真正在这其中,积蓄出足够大势,并非易事。” 那女子听到这话,眸光微闪,而后笑道:“既然如此,道友为何不对我出手,而是在这里,想要以口舌之利,说服我吗?” 东王公沉吟少许,叹了口气,才是说道:“不错,我心中自有一杆秤,感觉到这其中的阴谋,我不懂得背后的真正隐秘,但想要自救,自然不是什么很奇怪的事情。” “这一口景阳钟,到了我手,但这接连不断涌来的奇怪变化,让人目不暇接,我感到很不安。” “道友能在这一时代,复苏归来,是因为太阴本源无主,但太阴本源之所以无主,跟我有些关联。” “牵一发而动全身,我怀疑,有人在这其中,布下棋子,使得局势变化,让人如在湍流之中,只能随波逐流,无法沉下心来,真正潜心修行。” “这一番变化,并非我愿,我本打算,在周天星域之中,拉拢一批势力,而后才有足够底气,但现在,进入到虞渊之中,显然超出了我的预料。” “祖龙出手,能使我失算,又跟道友有关,而道友在这一时代出现,最初的源头,与我也撇不开干系。” “那一切变化的根源,风起于青萍之末,本以为有些事情,早已结束,但其带来的变化,却越演越烈,最终使得面目全非。” 东王公的这些感慨,让那女子眸光微凝,而后才是说道:“那不知道友说这些,究竟意欲何为?” “只是想说,道友与那一尊伟岸人物之间,并无半点交情,又何必掺和进来呢?” 东王公这话,让那女子轻笑一声道:“原来是想叫我两不相帮?” “只是这又如何可能呢?我还是有自知之明的,我的实力,不足以让作为骑墙派,我胆敢中立,两不相帮,就注定会最先出局,化作土灰。” “到我这一步,有些事情,别无选择,我不可能在得罪道友之后,又得罪另一尊伟岸人物。” “我与道友,同样没有交情可言,如此情况下,有些选择,一旦出现差错,那后果不是我能承受的。” “我还不如一条道走到黑,只能说,这万古岁月中,不断交锋的棋局上,道友似乎处于下风,我只会站在胜利者一边。” 东王公皱眉,讲道理,眼下伟力归于自身,东王公根本不惧那女子,但若能不出手,自是更好,最主要的是,东王公担心这一切会落入算计中。 这不是东王公所乐见的,“看来道友真的下定决定了。” 东王公话音落下,就见头顶上方,神之花绽开,那神之花放出徐徐青光,若一朵青莲,娇艳欲滴,无边青光,丝丝缕缕淌落,若一方青色的飞瀑。 那弥漫的青光,若祖炁一般,其中有大界浮沉,更有无边大道在轰鸣,秩序与规则的神链,实质化开来,在虚空中发出金石之音,那若仙金淬炼而成,带有一种极致的锋芒,似能斩尽万物。 与此同时,东王公那丹田之中,一方炁海,更是无边紫炁轰鸣,有纯阳大光,浩浩荡荡,贯穿了古老天地,整片宇宙,都与之共鸣。 璀璨的光,夺尽了天地造化,而那女子,同样不是凡物,脚下无边神光,滔滔向着四方扩散,在这虞渊之中,太阴伟力迸溅而出,似要鲸吞一切。 至高的道在轰鸣,炸裂开来,有无边潮汐,向着东王公卷来,而东王公神情淡漠,就这般一步一生莲,向着那女子走去。 “咔嚓!” 那浩荡的纯阳气,与那太阴之力若水火一般碰撞在一起,极致的碰撞,像是要崩灭万道,天地乾坤日月都要就此永坠。 虚空炸开,混沌气弥漫开来,一种纯阳大道,在不断升华,这一刻,一种玄妙的至理,浸染进来,使得这纯阳大道生出非凡变化。 东王公双眸淡漠,身形不断拔高,化出无上法体,贯通星河,苍茫天地,无量诸天,似都在这法体中演绎,有万道交织,使得东王公像是彻底超脱而出。 再不受天地所拘,不受万物所限,东王公一双玉掌,通体氤氲,有青光透出,而后,东王公一掌挥出,不见章法,却像是万物皆可摧毁,在那女子看来,那是一种极致恐怖的力量,就这般汹涌而来,若饕餮一般,择人而噬。 那女子不甘示弱,头顶上方,一枚道果就这般呈现而出,那道果看着无比虚幻,在这一刻,却有滔滔伟力涌入进去,使得那道果化出巅峰战力,无穷太阴伟力迸溅而出,与东王公做终极对抗。 那一掌拍下,天地皆暗,而后整片虚空,一寸寸裂开,有晶莹的空间碎片,若凄美的冰花,就这般徐徐绽放开来。 那女子被打的倒飞出去,无尽血水,淌落开来,整个身躯,彻底炸开。 天地皆寂,东王公微微一愣,“怎么可能?这般轻易就打败了?” 东王公心中一动,“这不太对,那女子,不可能这般弱,若真如此弱,那一尊伟岸人物,不会让那女子入局。” 若那女子实力不够,又怎有资格掺和其中?东王公略微沉默,感到有些奇怪,“那一尊伟岸人物,如此轻易间就失算了?” “总感觉事情有些不对,小觑对方,终究不该,只是这背后到底是什么原因呢?” “对方一再算计,我似乎都是处于下风,但没有做什么事,却从危局中渡过去了,这看起来太过简单了。” ------------ 第69章善战者无赫赫之功 “善战者无赫赫之功?”东王公摇头失笑,看了看那女子,那女子身躯炸开,似乎是彻底死了。 但事情不会这么简单,最终东王公幽幽一叹,“对方失算,也说的过去,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像是那女子,为一尊至高,距离证道盘古,仅有一步之遥,自然会有自己的小心思。” “借此机会,就此脱钩,未必没有可能。” 东王公想到这里,心中有所明悟,“或许是我的话,终究起到一定作用,又或者,是对方早就心有成算,还是要做骑墙派啊。” “有这样的实力,倒是有资格骑墙,只是这样做,两边都不靠,十分危险,一旦处境不利,到时候就直接化作土灰,这并非不可能。” 做这样的事情,自然要承担恶果,但若攫取最终的胜利果实,那好处也是很大的。 道理那女子明白,但会如何做,到底要看自身的决断如何,像眼下这般作为,必定要有大决心才行。 同时,那女子应当猜到东王公的反应,东王公不曾对那女子穷追猛打。 下死手固然简单,但若不能解决根本性问题,彻底将那女子打的身形崩灭,化作土灰,那所作所为,就必须悠着点了。 东王公不想太过得罪那女子,两人的确是敌对关系,但东王公此时这一身伟力,都是外物,并不能一直持有。 如此一来,东王公的作为,自然会有所顾忌了,东王公可不敢太过猖狂。 “那一尊伟岸人物,算天算地,到底不能算尽人心,有人为心中野望骑墙,会在你的预料之中吗?” 东王公眸子中有湛湛精芒流转,而后一切化作平静。 “罢了,无论是人心算计,出人意料,还是别有一番考量,都不必多想了。” 东王公微微沉吟,而后自失一笑,“到底不能将你看的太过恐怖,就算你智慧通天,我也并非弱了。” 东王公望向四周,这虞渊之中,无天无地,似一片昏沉黑幕中,有滔滔大光,通天彻地,撕开这无边虚空,东王公一步踏出,就此从虞渊中离开。 待得东王公消失不见,那虞渊之中,有滚滚血水相聚为一,最终血光滔滔中,一位女子身影浮出。 那女子神情微凝,轻叹一声,“这一条路,到底艰险,只是我又怎甘心做他人手中棋子呢?” “这一方大界,如此特殊,有望成为一方真正永恒的大界,我若不能在这样的大界中,搅动一番风云,那岂不是白来一场?” “哪怕最终为此,付出惨重代价,也是值得的。” 那女子眸光望向虚空中,洞彻虚妄,勘破无尽时空,就见一方浩瀚苍宇中,一位男子,浑身沐浴神光,灿灿若火,而后那男子转过身来,双眸似望见虞渊所在。 “轰!”若无尽雷霆在耳际响起,那女子心中微动,“发现我了吗?“ 那女子并未感到奇怪,对方的实力,不容小觑,能看见自己,这也是理所当然之事。 “果然,没有死!” 东王公神情不见变化,不过没有再回头。 显然,虞渊之中那女子与东王公有些默契,若东王公回转身去,那就说明是要对那女子出手了。 如此一来,将那女子逼上绝路,东王公会有好果子吃吗?未必! “不懂得背后的诸多算计,但无论未来如何,都当以我为主才对,我做出的选择,才是这诸多变化的根源,哪怕绵延无量纪元,一切变化,我为主导。” 东王公眸光幽幽,这一步步陷入泥潭中,不断被算计,又怎是东王公所乐见的?哪怕那是未来的自己设局,来使得东王公蜕变成长,东王公同样不乐意。 谁愿意作为傀儡?每一步都随他人牵线而动,东王公心中自有傲意,作为先天神圣,哪怕不懂得未来诸多变化,一样要迸发出无量光,在这样的时代中,大放光热,纵横天地间。 东王公不确定自己眼下做出的决定,是对是错,毕竟留着那女子,或许会是一种隐患。 但出手将那女子斩杀,东王公自身想要无损,这显然是不可能的。 东王公的确自景阳钟中得到一股外力,但也仅仅只是外力,若东王公本身有这样的道行,那不必多说,所有阻碍,都当一扫而空。 东王公心中叹了口气,归根到底,一切还是要用实力说话,所谓谋算,在力量失衡之后,也就失去了意义。 想到这里,东王公反倒轻松不少,随着这背后诸多隐秘,露出冰山一角后,东王公感觉到很大压力。 古今岁月都有敌,如何不让人心生惶恐? 东王公不再关注虞渊,而是向着东海望去,只见东海上,紫薇与祖龙争锋,天崩地裂,浩瀚无尽的神力,四散崩乱,有可怕的混沌潮汐,向外不断扩散。 那看起来无比恐怖,东海上空,虚空都化作一片片混沌乱流,那旋涡激荡,鲸吞一切。 四方诸天,地水火风,在汹涌肆虐,紫薇与祖龙,两者交锋,打的无比激烈,如火如荼中,祖龙看到东王公淡漠的眸子中,满是森冷杀机,心中一寒,有些失神起来。 “这如何可能?居然这般轻易就出来了?” 祖龙不蠢,自然明白,这是那女子放水了,想到这里,祖龙气的龙躯都颤抖起来。 “如此无耻,竖子可恨!” 那女子这般作为,不就是将祖龙放在火坑上烤吗?这是要让祖龙万劫不复啊,祖龙如何不恼火? “咔嚓!”祖龙这一分神,那紫薇也不是吃干饭的,无边紫光,浩荡流转,随那紫薇星盘一起,打在祖龙身上,就让祖龙身躯血水淌落,血肉都崩散一地,坠入东海中,引得无穷水怪争相吞食。 大部分水怪,吞食龙肉之后,身躯都直接炸裂开来,显然无法承受那龙肉之中暴烈的可怕力量。 但还有部分水怪,在生死中走一遭,生出非凡蜕变,此后可以称作龙属了。 先天神圣,本质上而言,都为一道之根源,但凡流露一点血肉精气,都足以对后天生灵逆天改命了。 祖龙心神欲坠,受到重挫,却来不及对紫薇进行报复,而是化出一片浩瀚神光,向着归墟中跑去。 所幸距离归墟原本就不远,这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算是一种运气了。 ------------ 第70章顺天应时 东王公的杀机,汹涌而来,若潮水一般,几乎要将祖龙彻底淹没,对于祖龙,东王公心中如何不恨? 这自然不能让祖龙轻易脱劫,若祖龙不付出足够惨烈的代价,那此后,岂不是告诉其他诸多先天神圣,自己人弱可欺,谁都可以上来咬一口? 东王公眸子中迸射出寒芒来,森冷的杀机,几欲实质化开来,在虚空中交织,若闪电一般,搅动虚空都像是要彻底炸裂。 而后东王公一步踏出,借助时间长河的力量,时空腾挪,来到东海上。 “恭喜东王公道友从虞渊脱困了。” 紫薇眸光闪了闪,东王公如此轻易地从虞渊中离开,同样是紫薇所不曾想到的,更不必说,此时东王公身上,有一种深沉的伟力,在酝酿着,那种伟力,是如此恐怖,虽含而不发,却若无边汪洋,虽风平浪静,但凡有点眼色的,又怎看不出这其中的凶险之处? 紫薇可以感觉到那一种伟力,若宣泄开来,石破天惊,怕是会对自己产生致命威胁。 尽管紫薇不认为东王公会对自己出手,但生死操于人手,又有什么值得庆幸的? 紫薇陷入到沉默中,而东王公微微颔首,却并不言语,只是望着归墟,神情显得淡漠高远,带有一种大道至上,却无情无我的气机。 “咔嚓!”炁海翻涌,无边炁浪浮沉,向外扩散,化出一条奔涌的长河,水光激荡,涛生涛灭,悍然砸向归墟之中。 那归墟,原本显得无比深沉,若一片幽深不见底的深渊,东王公身上,浩瀚伟力砸穿过去,整座归墟,都在摇晃,剧烈摇动中,那伟力似在无边幽深绝域中,贯通出一条道路来。 东王公一步一莲台,头顶上方,又有神之花绽开,那神之花放出无边青光,青光汹涌,垂落开来,若飞瀑一般,携带浩瀚不可揣摩的深沉伟力,那伟力迸溅不休,横击天地日月,似在其中,有大界孕育,开辟,往生,又有无量量众生祭祀。 那是古老先民的祭祀音,似击穿了时空的壁垒,错乱了一方岁月,真实再现到这天地之中。 “嗡!”万道交织,在虚空中密布,各种秩序与规则的神链,实质化开来,不断碰撞,有金石之音响起。 而后东王公直接踏入归墟之中,“你居然敢在这里与我较量?” 祖龙双眸中有怒焰喷涌而出,“这未免太过小觑我了吧?” 东王公进入的,不是汤谷,而是归墟其它地方,如此一来,这里为祖龙的主场,而东王公,居然没有半点忌惮之意,就这样直接进来了,这何尝不是对祖龙的一种蔑视? 故而祖龙感到愤怒,也是理所当然之事,祖龙心中恼恨,随后化作汹涌的杀机,杀机在虚空中凝实,而后有一种伟力,滔滔而转,祖龙身形化出无边黑雨,搅动四方黑水,化出千万里绵连不断的水浪,向着东王公碾压而去。 东王公整个人都在发光,宛若一个巨大的发光体,光芒无尽,蒸干四周的黑水,化出浩瀚的雾气,蒸腾不休。 “嗡!”一轮巨大的神阳,徐徐升起,似有无穷光焰,焚烧所有,随后神阳坠落,砸向祖龙。 在祖龙眼前,可见天地之中,被一种无穷无尽的光焰笼罩着,虚空都被烧塌,乾坤日月崩碎,而后悍然不可阻挡的澎湃伟力,席卷而来,祖龙身躯就咔嚓裂开,血水淌落,有猩红色的血焰升起。 东王公神情淡漠,伸出玉掌,就要拍下,彻底将祖龙抹去,却见虞渊之中,有无边月华显化而出。 月华淌落,太阴之力浩荡,东王公向着虞渊望了过去。 “祖龙事关重大,道友真要将对方斩杀吗?” 那女子的话音,自虞渊之中透出,带着一种冰冷深沉之意,却贯穿天宇,在东王公耳边回响。 “道友既然困在虞渊中,何必掺和这等琐事?” 东王公声音淡淡,说出的话,却毫不客气,“若伸手太多,指不定会被砍的。” 那女子听到这话,咯咯一笑,笑声若银铃一般,清脆悦耳,其中却有一种若有若无的杀机浮现。 “我只是好心提醒道友罢了,这天地之中,弥漫无穷劫数,而祖龙在这其中,似是扮演极为重要的角色。” “不是说祖龙不能死,但顺天应时,祖龙要践行的天命,尚未完成,你将祖龙斩杀,是想要顶替祖龙的位置,在这无边劫数中,成为旋涡的中心之所在吗?” “就算道友想,但有些事情,可不是那般容易做的,一旦对祖龙,不留半点生机,说不定这后面,会出现滔天大变。” “就像我对道友出手一样,到头来,引得无量时空都生出巨大变化,最终让道友翻盘,这种事情,道友应该不希望遇到吧?” 那女子的话,说的东王公微怔,而后心中露出一丝苦笑,这还真有可能,祖龙会这么容易死吗? 显然不可能,要斩杀祖龙,真到得那最后一步,变数重重,甚至整个时间长河,都会因此生出巨大变化。 就像东王公自身,想死都难,除非完成自身的天命之责。 想要将东王公斩杀,并不简单,万世积累,一朝勃发,就是为了最终极的蜕变。 哪怕这一盘皇纪中,东王公占据有优势,但总有一段岁月河流中,曾有祖龙横压万道的时代。 除非以力破法,以无上大伟力,封禁天地,强行镇压这一切,将时空之中诸多反噬,都彻底消泯,不然就很难永绝后患。 倒不是说,祖龙这样的先天神圣,就无法斩杀了,这显然不可能,大罗虽不死,却可永坠,更不必说,祖龙还仅仅是太乙之境修为。 以东王公眼下实力,还真未必做不到让祖龙喋血。 东王公眸光闪了闪,身上杀机氤氲,让祖龙感到一阵毛骨悚然,那是一种天大的劫难,像是随时都会降临,让祖龙万劫不复。 只是那种杀机,很快就消散开来,东王公轻叹一声,其实想过就此威胁一番祖龙,但稍微想想,还是作罢。 ------------ 第71章万道朝拜 受到的压迫越大,到头来,产生的反噬就会越大,最终的反噬,未必是东王公所能承受的。 任何一尊先天神圣,受到压迫,哪怕临时屈从,内心之中,必定也是种下了反叛的种子,但凡有半点疏漏之处,或许就会引起一场血雨腥风。 一切的根源,还是东王公力量不够所导致,眼下伟力加身,却不持久,若不能斩草除根,东王公终究无法肆意妄为。 这般想着,东王公自归墟中离开,祖龙心中松了口气,对于东王公选择退走,祖龙想不明白,不清楚东王公最后为何会放手,但这终究是好事。 只是与此同时,祖龙眸子中同样流淌有一种不甘之色,都为先天神圣,为何此时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而不是反过来? 祖龙心中有着巨大野望,如何能容忍自己面临这样的处境?祖龙身上,神光灿灿,若无穷焰火一般,最终沉入无边黑水中,祖龙整个身形,都彻底隐藏起来。 东王公身形若电,踏足虚空中,整个身躯之上,有无穷大道淌落,纯阳气浩荡四起,弥漫不休,东王公屹立在那里,就宛若群山扶摇,琼天耸立,万道朝拜,若一尊至高的帝出巡,举手投足之间,携带一种浩瀚伟力。 那伟力稍微倾泻一缕,都足以崩裂山海,东王公宛若煌煌天日,璀璨的大光,肆意流淌,若汪洋大泽一样。 东王公心中沉吟,随后向着星空中走去,一步就是千百万里,不需要借助时间长河,东王公轻易间就回到太阴星上。 “不对祖龙出手,我这一身伟力,含而不发,但迟早散去,恰好借此时机,使得望舒归来。” “若望舒归来,或许会对那一尊至高产生影响。” 虞渊之中,那女子眸光闪了闪,对于东王公的做法,并没有感到太大意外,只是事情可一不可二,此时显然不可能继续阻拦东王公了,那女子也不想彻底激怒东王公。 “这一盘皇纪中,太阴大道的所有者吗?” “走这一步,并不奇怪,说不定真能将对方挽回。” 对于那女子的想法,东王公并不清楚,实际上,也不甚在意,既然选择走这一步,就不是他人能轻易阻挡的。 太阴星上,太阴之气浩浩荡荡,弥漫四周,而一株月桂树上,有万千冰花璀璨绽开。 东王公一步步向着月桂树走来,那月桂树浑身叶片晶莹剔透,有一种神光肆意流淌,那无数叶片,都在不断摇曳,似是感到不安。 东王公的实力,此时实在太过强大,念动之间,引得时间长河都为之断流。 真说起来,这煌煌诸天,生灭似都在东王公一念之间,岁月为之生变,天地与之相应和,乾坤日月,都成为一种衬托。 月桂树固然不凡,却不敢就此潜逃,尽管只有本能,却能感觉到东王公身躯中潜藏的恐怖伟力。 那伟力倾泻出一丝半缕,都似能崩坏万物,无量时空,在东王公的指掌之间,那月桂树就算想逃,也根本不可能逃得掉。 东王公此时无穷伟力加身,再看那月桂树,可以看出许多不可思议的隐秘。 只见那月桂树扎根太阴星上,无尽根须,却是探入不可知的时空褶皱中,从隐秘之地攫取足够能量,那月桂树就宛若化作一方大宇宙的中心,成为撑天之物。 月桂树吞吐之间,包罗万象,无穷无尽的太阴之气,就这样缭绕在枝叶之上,叶片晶莹,上面奇特的纹络,若大道的化身,为一枚枚道文。 而后东王公伸手一指,像是贯穿了古老纪元,撕裂了茫茫岁月,时间长河在这里被拦腰截断,有一种浩瀚恐怖的力量,自开天辟地延伸向无尽遥远的未来。 “轰!”那天地,都变了,茫茫星空中,万千雷霆滚落,那雷霆炸开,化出一片汹涌的汪洋,水浪奔腾,淡蓝色的雷光,弥漫四野,倒卷而上,像是要侵吞这亿万星辰,将整个星空,化作一片雷霆汪洋。 那诸多雷霆,各有不同,有的雷霆显化出紫光,有的则有诸多混沌气浩荡,另有雷霆演化出地水火风,一道演万道,更有各种玄妙不可思议之景象,呈现而出。 “咔嚓!”这一刻,诸天都像是炸开,东王公行在此岸,打穿了茫茫彼岸,就见时间长河上,有一道光,向着未来不断推进。 随着推进的越来越远,前方有无穷迷雾笼罩,那迷雾浩荡,遮挡住东王公的视线,但那一道光,就像是一柄天刀,撕裂了所有阻碍,震动了古今,撼动了未来,引发一场前所未有的可怕潮汐。 滔滔水浪翻涌,似颠覆了一切,而后尘尽光生,照破山河万朵,那迷雾的背后,可以看见山河环绕,无边大界在浮沉。 东王公心中猛然一震,只见诸多大界中,有一双眸子,幽深若渊,一丝丝玄黄气,将其遮挡,这不能让东王公感到半点释怀。 “会是谁?” 这念头刚刚落下,迷雾再起,又遮住了一切,有一道声音横跨无量纪元,传递而来。 “这就是你的选择吗?” “这未必是最好的选择,走你自己的路,何必受他人影响,万般选择,皆由本心,未来都在你指掌之间。” 这话音落下,让东王公微愣,而后时间长河上,滚滚雷霆砸下,溅起无边水浪。 水浪再次跌入长河中,哗啦的声响不断,短暂的一刹那,似有无穷大界演绎着生死破灭之景,无数文明就此走完那璀璨的一幕。 “若遵从我的本心,就不该放过祖龙才对。” 东王公沉吟少许,而后心中自语,“只是力量不够,怎能肆意妄为?惹得变数陡生,此后前景不明,若要顺逆由心,终究要等我证道大罗之后才有可能。” 东王公不清楚那迷雾背后之人,究竟是谁,对方这话,未必抱有善意,东王公并不自寻烦恼,就见得这时,自迷雾中有一道神光贯穿而来。 那一道光,透着冰冷之意,似能冻结万物,东王公挥手间,就将那一道光攫取在手中,那光卷曲,化作晶莹的气团。 “望舒的本源!”东王公从那气团上感觉到一种熟悉感,这不奇怪,大罗者,一切时空,永恒自在,就算永坠,那本源同样无尽时空永存。 那就是太阴大道的真实显化,在望舒证道大罗之后,大罗者,与道等同,太阴祖炁显然就是望舒的化身了。 只不过,太阴大道并非望舒独有,这其中有着特殊之处,另外,大罗者,虽然可以向无尽时间线延伸,但当下,毕竟比较特殊,为开天辟地后不久,当下望舒所对应的道躯之所在,尚且沉眠中,并不具有大罗的恐怖伟力。 就像东王公一样,为大罗种子,无尽未来中,只要不崩折,必定证道大罗,但在当下,却依旧在黑暗蒙昧中摸索前行,诸多先天神圣,皆同此理。 只是望舒,更为特殊,其未来的大罗之身,已然献祭,要真正逆天归来,极其难得。 但这之前,周天星斗大阵激发,诸多星神联合,使得太阴星神本能归位,已然打足了根基,到这一步,东王公要让望舒逆天归来,难度已经没有那么大了。 ------------ 第72章太阴本无主 太阴星上,浩浩荡荡的太阴之气,充塞四野,哪怕间隔亿万里,都能看到那种恐怖的气流,像是将整颗太阴星都携裹其中。 那宛若是肆意流淌的洪流,而太阴星宛若一颗小小石子,洪流激荡,流转不休,源头不可知,去向亦不可见,两极都存于无垠虚空中,像是沟通到冥冥中某种神秘之所在。 “嗡!”就见得一株月桂树下,本源相合,太阴之力喧嚣而起,而后一枚玉茧,突兀显现,就这样放出晶莹的神光,光芒灿灿,琉璃剔透,澄澈如水。 那玉茧,为太阴之力实质化而成,透着一种冰凉之意,而后咔嚓一声裂开,只见有一女子就这般显露出来,被月桂树保护在其中。 东王公眸子中有精芒流转,望见虚空中,太阴大道在轰鸣,太阴星上,万千月华在这一刻,彻底激荡开来。 太阴本无主,在这之前,无论是望舒还是羲和,似都与这一时代格格不入,至于虞渊之中那一尊至高,更不属于这一时代。 故而在这洪荒天地初开之际,本就没有什么正统的太阴大道的所有者,太阴无主,自是群雄逐鹿,争夺那万一之可能。 尽管明面上没有太明显的争端,但暗中,不知有多少先天神圣在为太阴大道做准备着。 大道都有相通之处,但寻常大道,怎比得上太阴大道?这是天地最根源的大道之一。 若能在这样的大道上,有长足的发展,蜕变,到得最后,甚至可以进窥那至高的盘古道果。 当然不是说,转修太阴大道,就真的会比现在要强大太多,这不太现实,世上本就没有无敌的道,只有无敌的人。 任何一条道,若能走到终极,一道演万道,一样能终极一跃,这就像是两条完全不同的路,但走到终点,实则都是一样的。 只是路有大道,也有小径,也许终点是一样的,但这能说两条路就是一样的吗?显然不可能。 那诸多先天神圣,未必心中没有想法,但凡跟太阴大道沾点边的,未必不想着就此改换大道。 这改换大道,影响深远,未必会让战力增加,甚至因此战力大减也说不定。 但将来的潜力,那是大增的,为了那一份潜力,有时候就值得一赌了。 而此时,这太阴星上的变化,无法瞒过那些有心人的感知。 东王公自然知道这些,只是不甚在意,东王公会尽量避免得罪人,但也不至于因此就心怯了。 做任何事,想要不得罪人,那是不可能的,只要不是无谓的得罪人,那就可以了。 “只是还无法化形而出。” “但不管怎么说,望舒算是在这一时代中,有了跟脚,只要化形而出,虽说晚了一些,但未必不能弥补,作为太阴星主,同样有着优势,将来会成长到何种地步,就看自身造化了。” 东王公眸子中带着一丝复杂之色,对于望舒,东王公自然不会有太深感情,但对方不负自己,东王公也不可能无动于衷。 这般想着,就见紫薇来到太阴星上,太阴星上变化,紫薇自然明白,此时脸上带着一丝沉吟之色。 “看来太阴星主并非折在东王公道友手中?不然的话,东王公道友根本不必费此心思。” 想到这一点,紫薇心中就松了口气,东王公手头上,看来没有沾染星神的血,这样来,紫薇的某些顾忌,自然就减少了许多。 当然,紫薇这样想,其它诸多星神,恐怕也不例外,这会让东王公与星神之间的隔阂减少许多。 倒不是说,那些星神会因此向东王公靠拢,但少了一份顾忌,未来就有无穷可能。 紫薇微怔,这样来,对自己倒是有些不利,事情的任何发展,似乎都有利有弊,这其中得失,紫薇一时还没有想通透。 但不管怎么说,东王公手头上没有沾染星神的血,那么此后的争斗,就不会失去底线,只要不做的太过,那么哪怕紫薇在这过程中,得罪了东王公,想来性命还是有保障的。 争斗不会毫无底线,算是对紫薇有利,毕竟紫薇在实力上,是落了下风的,紫薇眸光有些复杂,东王公不理会这样,而是心中一动,感觉到一种力量的回落。 就见一股氤氲紫气,乍然浮现,再次落入一口小钟中,那小钟浑身都是裂痕,看着千疮百孔。 但在这紫气之下,居然弥合了,至少从外表看去,小钟似是完全复原,但东王公自然明白,想要完全恢复,短时间里根本不现实。 东王公手持景阳钟,那钟身之上,无穷流光,淌落开来,金灿灿一片,若在一片神曦中浮沉。 “可惜,这之后,景阳钟的底蕴大减,哪怕景阳钟再了得,此后还想要获得这种超前的伟力,怕是不现实了。” 东王公心中有些遗憾,伟力回落之后,让东王公感觉到一些不适,在这之前,那伟力滔滔,似能截断岁月长河,打爆乾坤日月,但现在,虽念动之间,还能影响一方山海,一缕神念,若刀剑劈碎长空,两者之间,还是有着云泥之别,根本不可相提并论的。 “先天灵宝随着时间推移,哪怕元气大损,一样可以恢复,只是这需要的时间,无比漫长,若能遇到一些天材地宝,或能让景阳钟提前恢复。” 景阳钟作为东王公的底牌,自然是越强越好,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景阳钟根本不是寻常的先天灵宝这么简单。 若景阳钟的前身,景阳天帝,为东王公某一世轮回身,那背后的牵扯,可就太大了。 东王公固然不想受到未来影响,想要任何选择,都由己心,但却不会太过天真。 有些事情,不能顺逆由心,若失去景阳钟,说不定就会命数崩坏,此后再也无法挽回了,这是东王公不能接受的。 紫薇就在一旁看着东王公身上的变化,待得东王公身上伟力彻底回落后,紫薇方才松了口气。 此时的东王公,给紫薇的感觉,固然十分危险,但跟之前相比,自然大不一样。 在这之前,东王公就宛若深不可测的深渊一样,其中到底潜藏着多少伟力,根本就说不清道不明,那种极端恐怖的伟力,根本由不得他人做任何反抗,只要倾泻出一丝半缕,都足以让人万劫不复。 而现在,力量虽强,却还不至于让人心生畏惧,多少是可以做些反抗的,不说能否抵挡,真的一心想逃的话,未必做不到。 ------------ 第73章去伪存真 “轰!”一阵天地摇动,万千神光,冲霄而起,整片星海,都在剧烈摇晃中。 “这是?” 紫薇心中微动,就见那星海之中,有千百里长岭般的凶兽,左冲右撞,激荡无边星尘,踏空而来。 “看来是太阴星上变化,引起凶兽的注意了。” 这并不奇怪,东王公所为,似引得无量琼天都为之生变,有凶兽恰在附近,被吸引而来,再正常不过了。 “是一尊太乙级别的凶兽。” 那凶兽浑身鳞甲闪烁着寒芒,冲杀而来,就像是从蛮荒岁月前走来,沐浴无尽沧桑红尘,岁月在周身流转,不过是将身躯打磨的更加锋锐,就宛若钝刀出锋一样。 浩瀚的流光,充斥天地间,而后那凶兽踏足太阴星上,引得地面发出咔嚓的开裂声,一条巨大的沟壑,就这样产生了,那是一道裂缝,若无底深渊一般,黑咕隆咚一片。 一种凶戾的气机,弥漫开来,这让东王公神情中带着警惕,在这之前,伟力在身,那凶兽不来,等到伟力回落之后,反倒是过来找麻烦,不得不说,那凶兽倒算是有点机警。 不然的话,根本不需要争斗,东王公一掌拍下,就算凶兽铜皮铁骨,都要化作尘土,消磨而去,不可能有反抗的余地。 剧烈摇晃中,有无尽黑光,滔滔而起,那黑光浓郁,宛若化作黑色的液体,在虚空中铺开,就像万千龙蛇,张牙舞爪,不断膨胀,向着东王公及紫薇扩散而去。 “自寻死路!”要说凶兽倒也不弱,在太乙境界上,想来有长足的蜕变,只是这又如何呢? 只见东王公头顶上方,神之花绽开,无边青光,氤氤氲氲,结成一团青色的大云。 青云扬起,化作一团,与此同时,自东王公身上,涌出剧烈的炁浪,那炁浪滚滚,在其中演绎着万千法相,似有无数奇兽,就这般孕育开来。 奇兽众多,虽为炁之演化,但要说虚假,却也未必,只要这炁不散,虚实之间变换,拥有力量,就是颠扑不破的至理。 这世间哪来什么绝对之事?所谓修行,实则也是一种去伪存真的过程,到得最后,证道大罗,终极一跃,或许才算是修得真实,而在这之前,不过是画中人,命运无从自主,就算是东王公这等太乙境界的强者,若巨鲲遨游大海,搅动风浪,却也只是大一点的蝼蚁。 念动之间,千百万里风浪卷起,摇动日月,但当那大海气象变换,就算是巨鲲,也不得不在这样的可怕景象中臣服,相对广袤的大海而言,就更是微不足道的一粒微尘。 东王公以炁演万象,无穷奇兽,都向着那凶兽扑杀而去,凶兽无名,奇形怪状,浑身鳞甲闪烁冰冷的寒芒,透着一种峥嵘之意,走动之间,四周虚空都炸裂开来。 而后有一种奇特的力量,倾泻而出,那种力量,似将四方时空都浇铸成一层密不透风的铁墙,如此一来,巨兽向着东王公扑杀而去,就像是一层层铁墙不断前移,若一座座巨山,要将眼前所有阻碍都彻底推平。 紫薇看到这里,暂时没有出手,那凶兽在对付东王公,紫薇倒不是说就一定要袖手旁观,而是想要洞察出东王公的虚实。 东王公道行最先突破,而后又孕育出神之花,相较之前,到底有怎样的蜕变,紫薇是不清楚的。 或者说,紫薇当然知道东王公实力会有长足的进步,但走到何种地步,这就很难判断了。 紫薇对东王公十分忌惮,而现在,这却是一个很好的机会。 “咔嚓!”无穷神意,不断上升,像是与这整个太阴星相合唯一,东王公跟太阴星自然不是十分契合,若说是太阳星,在无主的情况下,东王公要将其霸占,耗费一定时间,或许可以做到。 但太阴星,跟东王公的相性,到底是差的比较远,只是就在这时,东王公身上气机却是猛地一变,一种太阴法理,呈现出来,使得东王公那种纯阳无上的气机,都在发生着变化。 这让紫薇脸色微变,“怎么回事?” 东王公身上居然会生出这样一种变化,这超出了紫薇的预料,倒不是说,东王公这般变化,就一定会提升实力,这自然不是。 还是那句话,大道的变更,改易,未必会使得实力有一番突破。 “原来的纯阳大道,本身就代表着天地中的一极,一旦发展到极致,足以演化红尘万象,就算是这样,东王公道友还不满足吗?” 紫薇心中震动,“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站在我的角度来看,东王公道友这般作为,未必对我不利,改易大道,影响深远,就算未来潜力无穷,但是现在,东王公道友受此影响,必然会耽搁一定时间,如此情况下,或许会让我追赶上来?” 紫薇这样一想,心中就松了口气,“只是东王公道友不蠢,为何要这样做呢?” “这是为了未来的长足发展?阴阳合一,要走阴阳大道?若阴阳大道走到极致,或许这种道,就可以代表这煌煌天地,最终得证盘古道果。” “只是这条路,可不好走。” “为了将来的潜力,放弃暂时的优势,就是不知,这是否是明智之举了。若等到突破大罗之后,再慢慢改易根基,未尝不可,那时候时间无限,前路无限,作为棋手,才可以足够从容,而现在是不是太早了?” 紫薇眸光闪了闪,却没有多说什么,站在紫薇的立场上,没道理提醒东王公。 对于紫薇的想法,东王公并不清楚,也不甚在意,紫薇能想到的,东王公何尝想不到? 实际上,不是东王公要在这关键时刻,改易道路,而是东王公发现,之前伟力加身,让自己纵横无敌,但这并非没有代价。 那代价,或许并不明显,却在一定程度上,使得东王公的道路发生了偏移。 其实,这说是代价,也并不准确,换句话说,应该是东王公提前得到了一些东西。 伟力加身,使得东王公自身纯阳大道在这种激发下,自然而然的走到一种极致。 而走到极致,会出现什么变化呢?阳极阴生,这是天地至理,故而在纯阳大道之中,掺和有一丝太阴法理。 这种太阴法理,是纯阳到了极致之后出现的,两者之间,水乳交融,反倒不会有什么冲突。 故而东王公并不需要担心这些,唯一的遗憾就是,纯阳中掺和太阴法理,但东王公对于太阴大道的领悟,相较于纯阳大道,却是差远了,如此一来,两者极不平衡。 东王公真要走阴阳大道,显然任重而道远,但若走纯阳大道,至少对眼下而言,这就有些不纯粹了。 哪怕那太阴法理是阳极阴生出现的,但东王公自身并没有达到万般大道,存于一心的境界。 故而东王公要么就还是走纯阳大道,至于那太阴法理,无可奈何下,只能舍弃,这会舍弃一定优势,比较遗憾,毕竟纯阳大道这番变化,不亚于提前让东王公感受到那样一种至高伟力,时刻参悟,指不定会有突破。 若不这样,那就走阴阳大道,只是对于太阴大道的领悟,有着欠缺,会成为东王公的短板。 若在证道大罗之后,这都不是问题,但在太乙之境上,东王公眼下却是必须做出决定了,这不同的选择,也许会使得东王公走向两条截然不同的道路。 ------------ 第74章太阴法理 那种太阴法理,让东王公有些陌生,但又不是那种完全无知的境地,说到底,东王公对于太阴大道,多少有点感悟。 “太阴炼形诀!”东王公心中自语,这样一门奇功,自然有着非凡之处,其中颇有玄妙至理,涉及到太阴大道,若东王公能不断浸淫下去,必定大有收获。 只可惜,东王公真正在太阴大道的领悟上,并未花去太长时间,跟纯阳大道相比,就更没有多少可比性了。 这样来,东王公想要让太阴大道变得跟纯阳大道一样熟稔,必定要耗费很长时间。 “我该如何取舍呢?” 无论哪一种选择,似乎都无法尽善尽美,这让东王公心中叹了口气,“太阴法理,十分难得,若就这样舍弃,实在太过可惜了。” 东王公眸子中带着一丝沉思之色,而后盯着那一只巨大凶兽,不再多想,而是挥掌之间,天翻地覆,一阵浩荡的纯阳气流,如携沧海之势,带着汹涌不可抵挡的可怕伟力,就这样倾泻而下。 “咔嚓!”虚空都彻底炸开,有滚滚的混沌气,就这般肆意宣泄,若刀剑一般,那混沌气流激荡到凶兽身上,就像是千万朵灿灿神焰,就这般徐徐绽开。 而后,就是一阵血肉模糊的声音,无穷血水之精,淌落开来,空气中弥漫一种血腥的气息,而那血腥之气,反倒是刺激的凶兽更加疯狂。 无穷黑光,若黑色的天柱,就这般摇曳而起,那黑光崩散,若化作无边黑云,激荡不休,其中似是孕育着什么大凶之物。 只是东王公神情淡然,对此并不在意,凶兽再强,先天有着缺陷,只见一株金莲,就这般化光而起,那凶兽浑身寒毛都竖起,感觉到极致的凶险,十分不安,而后在那凶兽上方,有一枚太乙道果,就这般放出无边青光。 那凶兽本身沾染无穷凶戾之气,似以无穷浑浊之力渲染而成,但那太乙道果,却似出淤泥而不染,自浑浊中洗涤,无比澄澈的青光,丝丝缕缕淌落。 太乙伟力,不断汹涌开来,却未见上风,有炁浪浮沉,轰然炸开,直接推向那凶兽。 “咔嚓!”无边水火迸溅而起,风浪卷动,混沌气流崩乱,炁浪滚动之间,自那凶兽身躯横穿而过,就将无穷血肉都带走了,只剩下皑皑白骨,露出森冷之意。 看起来,那凶兽直接化作白骨,眨眼间,天地春秋万古过,似寿元走到终结,大限到来,血肉俱焚。 “吼!”凄厉的吼声传来,太乙道果上,青光落下,而后血肉再生,那凶兽似是恢复了原来的模样。 无穷气血激荡,那气血滔滔,汹涌澎湃,若化出无边血云,血云崩开,映照这里,像是一方魔土。 而东王公激荡出纯阳气,冲霄而起,直接将那血云都崩散开来,纯阳气轰鸣一声,将那太乙道果携裹而去,那凶兽本来凶戾模样,乍然间,似是被人掐住了喉咙,一下子惊慌失措起来。 东王公动用冥冥中的伟力,却是直接将那太乙道果的力量,都封禁了,如此一来,倒是使得那凶兽与太乙道果之间的联系,都像是被一股外力强行掐断一样。 这就极其恐怖了,实际上,东王公也仅仅是粗浅的动用神之花的力量,来使得那凶兽暂时无法动用太乙道果伟力。 这本来不算什么,若是一尊正常的,没有多少缺陷的太乙境界的强者,东王公想要做到这一点,不太现实。 但凶兽之所以为凶兽,就在于绝大部分凶兽都是没有灵智的,空有本能,方才冠以兽名。 而为兽者,并无太多灵慧,这就给人以可趁之机了。 只是在紫薇眼中,东王公这般作为,实在太过可怕,这让紫薇心中涌起一股深深的忌惮之意。 “可敬可畏,就连太乙道果,都能封禁,若我与东王公道友为敌,是不是对方也可以施展这样的可怕手段?” “一旦失去道果,那就只能为人所鱼肉,再无半点反抗之力了。” 想到这里,紫薇心中生出一丝迟疑,“若这样来看,道果也是不能轻易动用的,不然被他人夺去,岂不是授人以柄?” 这就是紫薇想多了,道果又怎是他人可以轻易抢夺的? 何为道果?实则道果就是一个人踏上修行路之后,对于大道的所有感悟,最终融汇于一炉,烹出的终极造化。 那是一个人修行的积累,是升华,到得最后,就是为了不断使得道果蜕变,道果相比于肉身,更加重要。 待得最终突破之后,道果在不断蜕变,乃至化作一枚盘古道果,那就是真正的横压万古,再不受他人所累,举世称尊,无敌千秋! 东王公将那道果镇压,面上虽显从容,实则这不是什么容易之事,但哪怕只是一瞬,对东王公而言,已经足够了。 “轰!”浩瀚的纯阳气,宛若无垠沧海一般,横压而下,直接将那凶兽彻底埋葬。 而后,仅剩下那一枚太乙道果,虽然还在不断挣扎,随着凶兽肉身彻底崩坏,打成土灰,也就成了无根之木无源之水,虽有挣扎,对东王公再无半点妨碍余地了。 东王公并无半点自得之色,而且眼下来,对东王公而言,也是到了关键时刻。 纯阳大道中蕴含太阴法理,这需要东王公尽早做出决定,只见东王公头顶上方,神之花绽开,无边青光垂落,而后一枚道果在其中浮沉。 同时,东王公镇压的那凶兽的毕生修行所化出的道果,则一点点分解,化为最为原始的粒子,那像是最根源的大道,喷涌而出,不断流淌,丝丝缕缕流转,让东王公受益颇深。 不管怎么说,那凶兽再是不堪,境界糊弄不了人,同为太乙之境的强者,将对方斩杀,对东王公自然会有着好处。 东王公没有理会紫薇,而是将扶桑树撑起,万千叶片摇曳,金灿灿大光垂落而下,若飞瀑一般流淌开来,东王公就这样在扶桑树前盘膝而坐,身上有一种深沉的大道伟力,有无穷神光浩荡,衬托着东王公宛若一尊至高的帝出巡,带有莫测不可言说的恐怖力量,似倾泻出一丝半缕,就足以荡涤乾坤日月。 ------------ 第75章烛龙 阴与阳,化作旋转的双鱼,衔尾蛇一般,在虚空中交织!灿灿黑白大光,彼此交融,其威莫测,道韵盖世无双,自虚无中来,往冥冥中去。 道韵相合,千秋万古间,有无边大道共鸣,东王公立足黑白双鱼的交界处,一身之所在,若阴阳割昏晓,滔滔神光迸溅,淌落开来,超然而恐怖。 阴阳演绎,包罗万象,似乾坤万物,都在其中,东王公心中沉吟着,难以拿定主意。 眼下做出的选择,必定影响深远,这如何能让东王公轻易间就下定决心? 在冥冥中不可知之地,就见古今岁月都像是在滔滔生变,莫测不可见的至高大道在暴走,时间长河中翻涌的水浪,化作千百丈高的巨大水墙,此起彼伏间,横推上下四方。 不知有多少古史,因此而更迭,万古悠悠,苍茫无尽的岁月,出现惊人变化。 时空的上游,在不断裂变,源头处出现意外,此后无量纪元,都将变得跟以往古老纪元中记载的浩瀚古史发生根本性差别。 只是迷雾笼罩,这一段古史,似不可见,不为人知,纵使未来有至高凌驾这一段岁月,依旧是枉然。 无边时空上游,岁月的源头,有一尊庞大的巨兽,盘踞在河流之中,镇守背后惊天大秘。 “轰!”陡然间,那一只巨兽睁开独目,无边神光浩荡天地,流转不休,那独目中带着惊疑之色。 “未来的至高!”话语沉沉,却透着一种决绝之意,“这不是你该来的时代!” 恍惚间,时间长河中,有一尊至高,浑身沐浴灿灿玄黄气,那玄黄气遮天蔽日,笼罩其身,使得那一尊至高,若在迷雾中,不见本来真面目。 “烛龙,你是这一段岁月的镇守者,就是不知,这背后究竟隐藏有怎样的大秘。” “你等为烛九阴所造,却又有所不同。” “以时光为食,你这一族,得天独厚。” 至高的话语悠悠传来,让烛龙感觉到一种极致的恐怖,就见烛龙周身,沐浴无穷神光,在其身后,出现一座门户。 “众妙之门!” “可惜不能阻我!”就见那至高一步踏出,而后挥拳,一拳砸出,万道轰鸣,千秋万古间都有无量伟力迸溅开来。 “咔嚓!”璀璨的光华中,有无穷飞仙光雨洒落,那一拳像是横跨了悠悠万界,轰在了众妙之门上。 那众妙之门浑身晶莹,有无边白光流转,淌落,而一拳砸过,就如翡翠白玉般,有一丝丝渗人的裂缝乍然而现。 那一拳,像是打穿了某种冥冥中的桎梏,彻底撕裂了枷锁,与此同时,烛龙身上,血水横流,看起来分外凄惨。 很显然,那一座众妙之门,与烛龙有着很紧密的联系。 “拦不住我,看在烛九阴的面子上,你若退去,姑且就饶你一命。” “这一方岁月,是禁忌,就算是至高,也不能随意洞察。”自烛龙口中,艰难的说出话来。 “我可不是随意洞察,而是专门过来刨根究底的。” 那至高轻笑,“我看到了古今岁月中,有惊天变数出现,未来改道,若不证大罗,对这一切,或许是懵懂无知,但跳出水面,才能看出这种诡异的场面,悠悠万古,彻底成空,旧有的河道,彻底干涸,有新的河道出现,这是何等诡异之事!” 那至高喟叹,却惹得烛龙冰冷的话语传来,“正因如此,但凡好奇心重的,就算为大罗,也都夭折了,道友要做这其中的一员吗?” “道友难道没有感到奇怪吗?古往今来多少至高,可到头来,唯有道友孑然一身而来?” 那至高一听,心中陡然一沉,再看四方上下,似乎真有些不同,“轰!”最璀璨的大光,洋洋洒洒,在天地间流转。 而后天地像是被切割成一块块,成为无尽独立的空间,每一处空间中,都能见到一座众妙之门,有一只烛龙镇守。 烛龙独目中,透着一丝丝诡异之色,均是向着那一尊至高望来。 “嗯?”那一尊至高眸子中露出一丝疑惑之色,就见身上神光迸发,若一丝丝一缕缕玄黄气垂落,厚重千钧,压塌万古。 那神光无量,通天彻地,照耀古今岁月,那一尊至高借此伟力,彻底洞彻根源,而后话语中带着一丝惊叹之意。 “有人施展惊天手段,将无尽时空叠加在一起,这一方岁月,被人为定格,时间成线,一去不返,无法回头吗?” 对于普通生灵来说,时间当然是一往无前的,而对于至高而言,时间成环,过去未来并非不可逆。 “果真有大隐秘,我更加好奇了。” 这自然不能让那一尊至高束手,只见至高挥拳,这一次,神光冲霄而起,若滔滔水浪,横压而下,纵有无尽时空,又能如何?所有阻碍,皆是成空。 那伟力无量,席卷一切,而后眼前万象变化,都彻底消失不见,一拳砸去,打穿了一切,无尽迷雾都是崩散,烛龙再不可见,像是被打崩了。 透过黑暗幽寂的煌煌虚空,可见日月悬空,光芒四散,群星灿灿,星光无垠,而后又见月华丝丝缕缕垂落,在这其中,浩瀚的纯阳气通天彻地,贯穿茫茫苍宇。 纯阳气中,有大道伟力,倾泻开来,横推三千界般,翻涌中,惊涛拍岸,似引得无穷大界成住坏空,轮回往生。 而后又见得一种太阴法理,丝丝缕缕滋生,在无边纯阳中,无比显眼。 “恰好是这个时间点。” “阴阳交汇,是走纯阳无极,还是阴阳大道?” 那至高眸子中像是有无穷神焰迸溅,每一点火星,都烧塌一方浩瀚虚空,穷究本源,勘破天地至理,要彻底看穿这背后的隐秘。 “咔嚓!”就见这时,浩瀚的时间长河中,原本在至高伟力激荡下,一切清晰可见,却有迷雾汹涌而来。 那迷雾来的突兀,似无中生有,在那至高未曾反应过来之前,居然就这样出现了。 这看似寻常,背后代表着的含义,却是十分恐怖的,那至高微惊,再次望去,就见天地幽幽,似冥冥中可见一双淡漠的眸子,透着无情高远之意。 “不只是烛龙在镇守?” 至高略微有些失神,就见一斧劈开水火,混沌气肆意宣泄,有可怕的伟力,肆虐不休。 那是天地间最为极致的光,璀璨夺目,切割万物,至刚至强,无比锋锐。 “盘古亲守这一段岁月!” 至高怕了,有心想逃,却有大浪卷来,天地翻覆,任至高再如何折腾,都无从躲避,只能被那浩瀚伟力卷向不可知的岁月支流中,这里有神光迸起,一切复原。 烛龙盘踞,众妙之门渐渐虚淡,恍若一切都不曾发生过,但这等大事,古今岁月中但凡矗立绝巅之上的存在,自然看到了,心中悚然,什么好奇之念,都给掐灭了。 ------------ 第76章诸世外 太阴星上,东王公还在犹疑之中,陡然听见冥冥中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声。 东王公唬的一跳,猛然站起,眸子中灿灿神光若无穷神焰,滔滔而起,焚尽四方,光华无尽,而后洞彻四方上下,却不见任何变化。 “发生了什么?” 东王公感到有些不安,想了想,那所谓惨叫声,像是错觉,但这如何可能? “紫薇道友可发现四周的变化?” 紫薇听到这话,微愣,心生一丝疑惑,而后淡淡道:“东王公道友打杀凶兽,凶威赫赫,诸多星神看到这些,怕是对这种力量,心生热切之念,很快就会来投了。” 所谓来投,自然不是从此任由东王公役使,但这会是一个好的开始。 东王公眸光闪了闪,知道紫薇会错了意,但从这一方面来看,紫薇必然是没听到那所谓的惨叫声的。 “或许真是我的错觉。” 东王公微微摇头,将这种念头放下,无论真相是什么,似乎都没有穷究的必要。 “若真有星神找过来,那是好事。” 如果迟迟不能建功,东王公都有主动寻找星神的想法了,只是眼下,修行的问题困扰着东王公,这显然是关键,这个问题不解决,东王公未来的路可不好走。 东王公再次盘踞在扶桑树上,扶桑树万千叶片,金灿灿如火,无穷神光淌落,将东王公映衬的若至高的帝一样,浩瀚伟力在周身流转,倾泻不休,紫薇看着东王公,眸子中带着一丝阴霾。 只是紫薇没有多说,同样在这太阴星一角,随意选了一个地方,身合天地万道,炼炁修行。 “嗡!”万道交织,纯阳中掺和太阴法理,阴阳交汇,演化出诸天万象,可见无穷大界生灭,崩坏,往生,其中演绎诸多文明,天地乾坤日月都被颠覆。 “咔嚓!”虚空炸裂,恍惚中,东王公眼前所见,都生出非凡变化,就见得天地煌煌,时空氤氲如水,无边水浪流转,其中有一尊至高,身形踉跄,血水淌落,缭绕若烟。 “恨恨恨!” 那至高似要永坠,就此沉入无边黑暗中,就见这时,有一道白光,呼啸而来,充斥天地。 那光弥合万象,崩坏万物,一者复生,一者毁灭,生灭至理在其中循环,往复。 有不朽的秩序与规则,在不断流转。 “轰!”而后诸世外,有一只玉手,就这般挥来。 玉掌翻飞,横跨诸天,不等那至高反应过来,就一掌拍下,一阵惊天的爆响传来,血水飞溅,化作汨汨而流的长河。 血浪滚滚,无边无际的血水,似无垠汪洋,那像是一方血界,透着极致的恐怖与森冷的杀机,哪怕间隔无穷时空,都像是直面扑来,让东王公脸色微变。 “什么声音?” 这时紫薇眸子骤然一缩,紫薇同样感觉到了不对劲,听到了剧烈的轰击声,似崩坏了千古,扰乱了岁月。 只是沉心静气,仔细感受四方变化,又是一无所获,这自然让紫薇惊疑不定。 紫薇看了东王公一眼,东王公如与道相合,不言不语,似化作这天地的一部分,随扶桑树一起,化光,化电,化乾坤万象,身形像是要虚淡,彻底消失不见。 紫薇脸上神色阴晴不定,终究化作一叹,没有询问什么,东王公这番表现,其实已经说明了问题,在那冥冥中的不可知之地,的确发生着极为恐怖的事情。 就算在现世之中,都能感受得到,那必然影响深远,或是至高在交锋,紫薇作为先天神圣,自然不蠢,对那等伟岸存在而言,什么古今岁月,都不过是一方棋盘罢了。 只是没必要庸人自扰了,紫薇自嘲一笑,眸子中有一丝深意,落在东王公身上。 东王公像要化道而去,无穷规则与秩序的神链,在东王公周身纠缠,这使得东王公如道亲临,浩瀚莫测的伟力在激荡着,滚滚纯阳气,沉浮之间,有无边炁浪翻滚。 而东王公对这些,都来不及关注,只见那冥冥中所在,一尊至高,就这样被玉掌拍下,化作滚滚血水淌落,而后那玉掌翻转间,再次向着无边血水中拍打而来。 “你不是盘古!” “你到底是谁?莫非你是烛九阴?” 无边血水中,有话音落下,那至高还没死透,有沉重的话语悠悠传来:“不可能,我虽然不曾见过烛九阴,但其身上大道气机特殊,不可能瞒得过我。” 显然,那至高颇为自傲,有非凡实力,不然不可能过来想要刨根究底,探查一段岁月真相。 只是至高的话语,在岁月中传递,却根本于事无补,那背后之人,没有解释的必要。 玉掌再次拍下,乱了天地,虚空炸开,滚滚混沌气,就这般汹涌四散,化作浩荡无垠的混沌长河,滔滔卷来,任那至高再是挣扎,都做枉然。 一枚道果,徐徐青光放出,有不朽的大道在震动,至高的气机迸发,让东王公整个人都像要随同那气机一起崩灭。 是的,就是崩灭,纵气机充盈天地,亦是枉然,玉掌拍下。 “轰!”血浪翻飞,而后彻底归于沉寂,无边血水汇于一体,逐渐化出一面神幡来。 显然,那一尊至高,为一尊大罗,大罗失我,自是化作先天灵宝了。 “蛊神幡!” “原来是盘王手段,那后天毒道,都不能满足你了吗?” 有轻笑声传来,“可怜这一尊至高,原来是被算计了,由蛊所咒,三魂七魄早就被浸染,劫气横生,就算是大罗,也不过是草头王,难怪会失了智,跑到这一段岁月中来闹腾了。” 大罗虽不会彻底死去,但失我之后,也是很惨的,化作先天灵宝,为他人所用,想要逆天归来,就不知要等到何年何月了。 “不对,盘王应该不会不懂得轻重,怎敢肆意妄为?” “说不定有人以假乱真,在大罗之境上走远,其它各种大道,都能描摹的像模像样,故意如此算计,栽一口黑锅,就算盘王亲自来看,都不能分辨真伪。” “这就有趣了,未来之中,有人对这一段岁月,如此感兴趣吗?原来只为了遮掩一段黑历史,本身而言,这岁月并不如何重要,因为无人可以颠覆,因果太大,谁都无法逆转什么。” “只不过,天地大轮回,无穷纪元更迭,葬古今岁月,终于要迎来万古未有的大变吗?那些未来的至高,未能占据开天辟地以来先天神圣的位置,却未必不能在这过程中,争取部分先机。” “古今岁月都有敌,谁人胜败,都是未知之数。” “我明白了,这一场天地大轮回中,看来无数次倒果为因后,有人积攒出足够大势,要尝试真正横压一切,颠覆一切,证道盘古了。” “是谁?”陡然间,那背后之人手持蛊神幡,声音中带着一丝震怒。 “谁在窥视?” 东王公冷汗淋漓,吓个半死,那话音落下,就宛若无边雷霆炸开,使得东王公神魂欲坠。 等东王公反应过来,一切皆不可见,但那听到的隐秘,却让东王公一时难以平静下来。 “怎么可能?会有人瞒过我的感知?” 冥冥中不可知之地,有人一步踏出,乾坤日月都环绕在其身侧,无穷地水火风,不断汹涌,万道交织,为之应和,那人却陷入到一种极致的冰冷中,有一种深深的寒意涌来。 “我怎会将这背后的诸多隐秘,吐露出来?” “这种隐秘,一旦泄露,是会死人的,我居然如此不稳重吗?” “这不可能,哪怕天地永坠,我都不该将这些话说出来才对,是谁,到底是谁,算计了我?” 那人眸子中有神光闪过,若无边闪电,哗啦一声,横跨无量时空,引得时间长河中,水浪倾覆。 “我为幕后主,算天算地算众生,只为终极一跃,莫非有人比我更进一步?我这所有作为,都在为人做嫁衣?” “不,这不可能,举世称尊,无敌万古,我横压诸天无量纪,不可能有人比我更强。” 那话语更像是自我安慰,不过是自我鼓劲罢了,因为若背后还有人,算计这一切的话,那一切实在太过可怕,那意味着所有作为,都不过是他人牵线,自己却如木偶一般,随线起舞。 ------------ 第77章千秋万古间 “就连至高,也就在两掌之下,拍成先天灵宝,这未免太恐怖了些。” 东王公眸子中露出一丝阴霾,“无所不在的交锋,我连入局的资格都没有。” 想到这里,东王公略微苦笑一声,心中不免有些不甘,不过很快东王公就平静下来。 不管怎么说,这无形之中的交锋,短时间内不可能分出胜负,而且站端起于古今未来,谁说东王公就一定处于下风了? “我未必没有入局,作为开天辟地以来的先天神圣,本身就是一段岁月支流的胜利者。” 东王公不在这上面多想,只是盘踞扶桑树上,无边紫炁升腾,翻滚出浩瀚的炁浪。 炁浪流转,滔滔而涌,化作巍峨巨山般,若巨人站在大地上,持巨山,若斧刃,劈开万古青天。 ”我需要尽快突破到大罗。“ “这千秋万古间,不断的交锋,那背后的波澜,虽暂时还不会影响到现世,但将来就未必了。” “迟早有一天,我必须参与其中,甚至一切未必能如我所愿,若事起仓促,毫无准备,岂不是踏入死地中?” “唯有大罗,方有一丝自保之力。” 想到这里,东王公就不可避免的想到那一尊被拍成先天灵宝的至高大罗,心中就有无尽阴霾笼罩着。 “大罗与大罗,有很大差别,这种差别,甚至比金仙与寻常大罗之间的差别,都更加恐怖,更加让人绝望。” “盘古也是大罗,但这多半是因为那等层次,都被划在大罗境界上,没有更高一级的境界划分,不然盘古与寻常大罗,又怎会相同呢?” 东王公心中苦笑,“虽然按照望舒的说法,未来之中,我有望踏出那终极一步,证道盘古,但这信息,可未必都为真的。” 对于望舒所言,东王公是抱着不置可否的态度,倒不是不信,而是不敢全信。 再说了,未来多变,只要不能彻底跳出水面,上岸,就不存在什么百分百确定的事情。 到头来,一切成空,都并非不可能。 “哪怕望舒可信,不代表其本人就不会被误导。” “修行路上,境界高一线,就高的没边,在这种情况下,有心误导的话,并非不可能。“ 当然,东王公也不至于因此就心怯了,终归是知道一点未来事,对东王公是很有好处的,只是尽信书不如无书,东王公还是需要有自己的主见才行。 “要早一点证道大罗,那在这之前,走纯阳之路,就相对简单许多了。” 东王公眸子中露出一丝挣扎之色,真的事到临头,到底还是会有些遗憾的。 那无边纯阳气,浩浩荡荡,其中有太阴法理交织,十分难得,阳极阴生,那需要在纯阳路上走到极致,方能有所成就。 东王公是机缘巧合之下,才提前获取这一点太阴法理,这让东王公理解太阴大道十分方便。 只要有足够时间,在太阴大道的参悟上,东王公必定是事半功倍的,最终将太阴大道推动到与纯阳大道相平衡的境地,并非不可能。 但走这样一条路,会出现诸多不可测的变故,耗费更多时间,也就意味着东王公很可能会被其它诸多先天神圣追赶上,最终丢失自身的优势,泯然众人矣。 其它先天神圣,会有愚蠢的吗?显然不可能有,任何一尊先天神圣,天资才情都出类拔萃,那么在这种情况下,先天神圣彼此间的差距,又是如何来的呢? 不外乎是一场场倒果为因,天地不断轮回,一次次积攒优势,最终使得彼此间产生很大差距。 先天神圣虽都为大道亲子,但先天秉性可不是一样的,有人为草木通灵,有人为沧海有灵,这两者体量就不相同,能说彼此站在相同的起跑线上吗?显然不可能。 “轰!” 纯阳气不断翻腾,而东王公周身,浩瀚不朽的神光,迸溅开来。 一枚道果,在东王公头顶上方,徐徐放出青光,青光淌落,有无边大道汹涌。 各种秩序与规则的神链,实质化开来,缭绕在东王公周身,使得东王公整个人宛若与道相合,周身流转一种非凡不朽的伟力。 天地相应和,四方虚空都像是化作一方神土,有特殊的场域,弥漫不休。 “咔嚓!” 无形中,像是有什么东西,被割裂开来。 紫薇就在太阴星上,自然时刻关注东王公身上的变化。 “这是打算走纯阳之路。” 紫薇眸子中露出一丝遗憾之色,“这样做,怕是要下很大的决心才行。” “阳极阴生,那意味着阴阳俱全,一旦彻底圆满,足以演化诸天万象,一道演万道,舍弃这样一条路,走纯阳之路,就是不知其中得失,该如何去算了。” 扪心自问,若紫薇处于这样的位置上,怕是也要踌躇不已,难以做出决断。 “纯阳大道,走到极致,要一道演万道,并非不可能,但在这之前,必须一生二才行。” “唯有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才能最终走向圆满。” 这般想着,紫薇大半心神还是放在东王公身上,东王公此时周身无穷大道流转,浩瀚的神光,充塞天地,对紫薇会有很大的启发。 那种极致的太阴法理,在一点点剥离,无边纯阳气中,像是有什么东西彻底破碎了。 如果说,原本的纯阳气,走向某种圆满,故而才能阳极阴生的话,那么现在就是从圆满之境上坠落下来。 这对东王公自然会是一种妨碍,道在破碎,在凋零,东王公咳出血来,身形都宛若要被撕裂。 有血水淌落,这是极其恐怖的景象,东王公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击打了一番,受到重伤,但就算如此,东王公也不可能走回头路,既然下定决心,那就要一条路走到底。 东王公如瓷器一般,浑身都出现咔嚓的开裂声,血与骨淌落,赤红如火,艳丽若灿灿神花开,与此同时,有浩瀚伟力激荡开来,将东王公整个人包裹其中。 通天彻地的光芒,宛若化作至高的火炬一般,火光汹汹,似要焚尽所有,无穷气血,滔滔而起,若狼烟一般,只是带着一种血腥之气,弥漫不休。 紫薇看到这里,眸子中带着阴晴不定之色,看着东王公似乎很凄惨的样子。 “不知东王公道友可要我出手相助?” 紫薇话语中带着试探之意,究竟是好意,还是暗藏祸心,这在两可之间,一切都说不准。 ------------ 第78章蛊神幡 四方上下,一片沉寂,唯有无穷无尽的纯阳气,以及一点太阴法理流转,浩荡不休。 对于紫薇的话,东王公恍若未曾听见,身躯之上,无尽血水淌落,在东王公身前,像是化出一片血海。 紫薇眸光闪烁,带着几分迟疑,一步步向着东王公走来。 “东王公道友,何必这般见外?既然身受重伤,我当相助一二才是。” 这话音落下,依旧不见回应,紫薇心中一片忐忑,却又有一种兴奋之意,若潮水一般,汹涌澎湃。 天人交战,紫薇像是行走在一条岔路上,岔路两旁,不同的方向选择,似是会结出两种截然不同的果。 随着紫薇越来越靠近东王公,愈发感觉到四周沉寂的空气中弥漫着一种不可想象的可怕伟力。 那种伟力一旦宣泄开来,怕是石破天惊,必定会惹来轩然大波,紫薇就这般一步步走着,陡然身形一顿,整个人像是有所明悟,居然再次退转回去。 有一种深沉的大道余韵,在四周淌落,虽无形无质,在四方上下弥漫,却若透明的水浪在虚空中此起彼伏般向外扩散着。 紫薇靠近之后,感受到这种余韵,却浇灭了心头的所有杂念,一下子清醒过来。 原本在紫薇看来,若东王公真得变得手无缚鸡之力,那么对东王公出手,就成为一种理所当然之事。 与东王公合作,对紫薇大有好处,但若将东王公斩杀,掠夺东王公的太乙道果,从中同样可以参悟出更深层次的力量,甚至这样来,得到的好处更大。 正因为如此,紫薇才想着出手,待得紫薇远离,东王公才向着紫薇看了一眼,神情晦暗莫名,并无丝毫波动。 显然,紫薇的作为,并未超出东王公的意料之外,无论紫薇如何做,对东王公来说,都不会有太大影响。 哪怕受伤惨重,但东王公并非没有出手之力,紫薇真敢率先出手,那东王公就敢将紫薇斩杀。 只是紫薇不出手的话,东王公是不好先出手的,这太阴星上诸多变化,必然有星神的关注。 打杀紫薇,产生的恶果,太过严重,得不偿失,东王公自然没有这样做的必要。 但若占据着道理,那么东王公的作为,就可以理解了。 东王公没有把太多心思放在紫薇身上,这不值得。 此时,东王公的状态的确很不妙,整个血肉之躯都像是要彻底炸开,血与骨淌落。 “轰!” 浩瀚星域中,陡然有无边神光炸开,星尘四散,有一杆神幡摇落星雨,向着东王公杀来。 东王公眸光微转,神之花绽开,青光盈盈,而后扶桑树上,万千叶片齐齐舞动,枝桠横行,若神龙在咆哮,悍然冲出,又有道果放出不可言说的玄妙伟力,悍然一击,就使出全力,一掌挥下,若一座巨山,就这般狠狠砸了过去。 “咔嚓!” 那一杆神幡,直接被东王公倒提上来。 “藏头露尾之辈,死来!” 东王公暴喝一声,不朽的神光,像是照彻了万界诸天,神光化作浩瀚的长河,奔涌而起,席卷扩散开来,虚空炸开,混沌气弥漫,一尊先天神圣就这般被东王公拘拿而来。 那先天神圣身躯崩散,血水淌落,浩瀚的血精,散落在星空之中。 “你!” 那先天神圣神情中带着惶恐,东王公出手,有这般可怕的伟力,实在令人心惊。 一种致命的杀机,汹汹涌涌,让那先天神圣感到强大的不安。 “虽有太乙道行,却选择了转换大道,这是想要走太阴大道吗?” 东王公心中了然,想明白了那先天神圣为何会杀过来,这还是利益之争,大道之争,但凡走太阴大道,这太阴星,终究是要来一遭的。 此时望舒尚未真正出世,若有人在这之前,来到太阴星上,并非没有占据太阴星神位置的可能。 而东王公在这里,也就相当于是阻挡了其他人的路,这自然是招人恨的,有些先天神圣,默默将这种恨意按捺下去,另择他路。 但东王公这形状凄惨,看着受到重伤,就给人可趁之机了,如此一来,有先天神圣忍不住出手,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难怪会对我出手,改换了大道,逐道而行,九死不悔,想要反悔,都根本不可能了。” 那一尊先天神圣听到这话,惨笑一声道:“道基已改,别无选择,只是没想到,东王公道友哪怕受到反噬,还有这般恐怖的战力。” 东王公神情淡淡,平静说道:“既然做了,自要承担后果,我当施展全力,为道友送行。” “如此,就谢过东王公道友了。” 那先天神圣身上神光暴涨,一枚道果中,浩瀚恐怖的伟力流转开来,哪怕不敌,却不可能就此束手,这是身为先天神圣的尊严。 正因为如此,东王公施展全力,那先天神圣反而心存感激。 先天神圣自有傲意,东王公叹息一声,无边纯阳气轰然砸下,那一尊先天神圣就此被打崩开来,一点生命的火光,就此熄灭。 天地之中,下起凄厉的血雨,有可怕的异象展开,无边无际的血光,滔滔而起,弥漫四方上下。 这是天地同悲,先天神圣凋零,祂为大道亲子,这诸般异象,是一场大道为之降下的葬礼。 “居然这般强势!” 紫薇遥遥看着,整个人吓出一身冷汗,若这之前,真的出手了,怕是现在,就是自己被打的身形破灭,就此身死道消了。 “那一尊先天神圣,同样踏足了太乙之境,怎会如此轻易就被东王公道友打死了?” “难道说,东王公道友的实力真的有着天翻地覆的变化,哪怕是其它太乙之境的先天神圣,都只能算是蝼蚁吗?” “不,这不可能,同为先天神圣,不应该有这般大的差距,看来是因为那一尊先天神圣改换大道,一身实力,十不余一,才会这么快被打死了。” 想到这里,紫薇冷静下来,东王公的实力,固然很强,但还没有超出紫薇想象的极限,这还不至于让紫薇感到惊惧。 “蛊神幡!” 在将那一尊先天神圣打死之后,东王公手持从那先天神圣手中抢夺过来的一面神幡,眉头微皱。 “这不是那诸世外,逆乱古今岁月,窥视这一段古史的未来至高,身死后所化的一件先天灵宝吗?” “怎会到了那一尊先天神圣的手中?” 那蛊神幡上,一丝丝先天灵光淌落,一种不朽不灭的气机流转,让东王公陷入到一种沉思当中。 ------------ 第79章道伤 东王公对蛊神幡背后的隐秘,自然很感兴趣,但这时候还是身上的伤势更重要,东王公想要恢复过来,难度很大,这是道伤。 “或许从那先天神圣的道果上,能得到一点感悟。” 道伤想要治愈,依靠时间天长地久一点点恢复,迟早有着痊愈的一天,毕竟作为先天神圣,天生与道相合,这就是优势,但这样太慢了。 “轰!”浩瀚无垠的青光,肆意流淌,那青光氤氲若雾气,丝丝缕缕流转,其中有大道的气机,与东王公自身的气机彼此交汇,一种种大道感悟,都浸透到东王公的心神之中。 “是冰寒之道!” 东王公眸光闪烁,这种冰寒之道,与太阴大道十分契合,难怪这一尊先天神圣,会最先转换大道,若让其缓过气来,到时候在太阴大道上的进步,必然是十分迅速的。 由于大道原本就无比接近,也就将这其中的隐患降低到最小,那时候谁能知道东王公所作所为,让望舒有着在这样一个时代中逆天归来的可能。 一旦望舒归来,占据着太阴星神的位置,其他人在这条路上,就很难跟望舒竞争了。 这种情况下,东王公受到道伤,有着蠢蠢欲动之念,也就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又怎知东王公还有那样的可怕实力呢? “会不会成了强弩之末?” 暗中有人轻语,却无人回应,虽说东王公很可能没有再战之力,但谁敢拿自己的小命来试探一番? 大家都是聪明人,那种被人三言两语就可以说动的憨憨,根本不可能出现,而彼此都有顾忌,也就只能错失良机了。 “可惜了。” 有轻微的叹息声,在虚空中传荡开来,终究是渐渐化作无痕,一切恍若不曾发生,天地再次归于沉寂。 那种冰寒之道,与东王公自身的大道,并不契合。 “看来帮助不大。” 陡然间,东王公感觉到无边纯阳气中,开始生出莫名的变化,只见纯阳气浩瀚若无边火域,有无穷光雨洒落。 而在这其中,有一点异样的气机,却是萌发开来,那气机刚开始十分微弱,但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壮大着。 就见纯阳气海中,一抹晶莹的白光,不断向外扩散,眨眼之间,就有三尺长,并且扩散的速度,不见丝毫减缓。 “太阴法理!” 有太阴的力量,孕育开来。 东王公双眸中带着一丝震惊之色,似是难以置信,却终究是化作一声苦笑。 “原来我其实别无选择。” 那太阴之力,相对无边纯阳气来说,自然很弱小,其实并不需要放在东王公的眼里,但这表现出来的更深层次的含义,才真正让东王公动容。 “太阴法理再现,无穷玄妙的太阴之力,流转开来,丝毫都不违和,如此自然而然的出现,显然是这之前,太阴法理并未被我彻底剥离。” “我高估自己了,这种力量,不是我能剥离的,或许唯有我证道大罗,才能做到这一点。” “我的路,彻底被改变,唯有走阴阳大道才行,大道被浸染,这或者说,也算是一种污染,若非阴阳交汇,可以相互演变,我怕是前路都会断绝。” 想到这里,东王公心中就有些后怕起来。 所谓大道,不是越繁杂越好,特别是在实力不济,道行不足,未能一道演万道,真正做到融会贯通之际,就更不能提前容纳诸般大道。 “冰寒大道本身,不算什么,却成为引子,使得太阴法理被激发开来,让我功亏一篑。” “不,并非如此,而是我这样做,压根就不会成功。” 东王公叹了口气,心中微沉,“既然如此,只好走阴阳大道了。” “但这样做,绝不仅仅只是另外修行太阴大道这么简单,两者兼修,难度剧增。” 东王公摇摇头,将这诸般杂念,都彻底放下,不再多想。 到这一步,多想也是无益。 只见在东王公掌心之中,有晶莹的光团,散发着一种白色的神光。 神光淌落,氤氤氲氲,宛若薄薄的轻雾,雾气交织,其中夹杂着一种极致的冰寒,那是太阴之力。 而且不是寻常太阴之力,那太阴之力与东王公那浩瀚无边的纯阳气,彼此交融,不分彼此,毫无冲突可言。 那是在这之前,东王公自无边纯阳气中剥离开来的太阴法理,自有玄妙。 此时此刻,那晶莹的光团,就宛若一个透明的发光体,尽管只有拳头大小,其中却充满着一种极为可怕的恐怖力量。 东王公沉吟少许,还是没有将这所谓太阴法理再次与自身的纯阳气相交融,因为没有这个必要。 那纯阳气,是真正承载纯阳大道的根本所在,而化形而出的血肉之躯,只是天地所造,只要东王公一日不能突破为大罗,这两者之间,就不能划上等号,是有着区别的。 东王公并不能完全动用纯阳气的浩瀚伟力,不然的话,那就是纯阳之主,浩瀚无边纯阳大道,为东王公所执掌,一道之主,那是道祖级别的存在了。 东王公手握晶莹光团,而后望向那一杆蛊神幡,蛊神幡虽然在手,东王公却感觉十分烫手。 “这背后涉及的隐秘,可是不小,怎偏偏就被我撞上了?” 东王公心中苦笑,蛊神幡作为先天灵宝,自然不错,只是其中蕴含的道与理,同东王公所践行的道,差别很大。 一丝丝先天灵光,不断流转,东王公分出自身神念,与那蛊神幡相互融合。 蛊神幡在手,东王公不可能就这样放弃,一点神念,润物于无声,若水光点点,浸透进来。 “轰!”浩瀚的神光,若无边巨浪,掀起轩然大波,而东王公整个人,就宛若磐石一般。 蛊神幡上,一点点黑光,淌落开来。 “奇怪,很像是黑水,与孽怨之气类似,但又有所区别。” 那黑光浸染,沾在东王公神魂之上,就见神魂立马腐朽,像是要彻底腐烂了。 “是某种剧毒,可毒杀神魂,令元神腐朽!“ 东王公有些讶然,”这毒道,应该是后天大道才对。” 东王公对于毒道,并不如何看得上眼,但此时,望着这蛊神幡,却有些动容。 “任何一道,都不容小觑,这毒道,走到极致,也能后天复返先天,化作一种先天大道吗?” “那一尊未来至高,莫非是在毒道上走的很远的大罗?” ------------ 第80章纯阳 尽管对那蛊神幡背后涉及的隐秘,十分忌惮,但东王公不可能就这样放手,好歹是一件先天灵宝,谁会嫌多呢? 东王公若是能将蛊神幡彻底掌控,那么实力多半可以提升三成,这样来,就有更大底气了。 随着时间推移,东王公占据的优势越来越少,除非东王公建立起庞大势力,那么以集众之法,汇聚众多先天神圣的力量,得到加成,那时候才是其他人很难超越的。 但这是理想状态,而且集众的目的,就是为了提升个人伟力,如此情况下,东王公又如何不对这蛊神幡眼热呢? 况且任何一件先天灵宝的背后,实则都是一尊走到至高路上的大罗,若能触类旁通,就再好不过了。 况且对东王公而言,大罗之路,并不是清晰明朗的,前路一片迷蒙,真要从无到有,一点点修行,那怕是痴心妄想。 不是说东王公做不到,毕竟先天神圣得天独厚,先天与道相合,那天地万道,就像是不设防的裸露在外面,只要东王公愿意,可以予取予求。 只是就算如此,要深刻理解诸般大道,并且融会贯通,是很难想象的事情。 这需要耗费大量时间,但在这洪荒初开之际,先天神圣的寿元虽然无穷无尽,却没奢侈到可以任性妄为,虚耗光阴。 万千先天神圣彼此竞争,谁能占据足够优势,就可以囊括宇内八方气数,最终汇聚足够大势,奠定证道盘古的最强底蕴。 蛊神幡上,丝丝缕缕黑光,淌落看来,纠缠在一起,在东王公身前,化作一团团黑烟。 那黑烟弥漫不散,就连虚空都像是被彻底腐蚀开来,东王公眸子中有神光灿灿,若无穷神焰,浩瀚流转,而后就见眼前发生惊人变化,虚空中交织出一根根神秘丝线。 那丝线盘根错节,宛若化作一张巨网,网罗天地万象,任何生灵,都是这网中之物。 蛊神幡,在这张巨网中,似成为中心之所在,有浩瀚的神光,迷蒙万象,澎湃不休。 “轰!” 那神光转动,在东王公动用伟力,窥视其隐秘时,蛊神幡自身生出感应,有一幅光怪陆离的画面,呈现开来。 这画面,仅有东王公可见,紫薇虽说距离不远,却对此毫无所觉。 紫薇望着那蛊神幡,双眸中很是火热,那又是一件先天灵宝! 任何先天灵宝,都是难得的,而且必然有一段辉煌过往,说不定其前身,曾在一段波澜壮阔的岁月中,成为弄潮儿,主宰天地,横压亿万纪元。 甚至沦落为先天灵宝,也未必真的就是失败者,再说了,哪怕是失我,却也不是其他人就能轻视的。 “是将那未来至高打成先天灵宝的存在!” 东王公脸色微变,那蛊神幡镌刻下的画面中,一尊雄姿伟岸的绝世人物,脚下无边水火,浩浩荡荡,有混沌气弥漫开来,汹涌澎湃,似是万千大界,在那浩瀚伟力中,成住坏空,不断往生。 “咔嚓!” 那画面并未维持多久,就崩散开来,并不可见,东王公眸光微转,对此没有太过在意。 这不是眼下东王公所能深究的,那蛊神幡在这之后,不见作妖,恢复了平静。 只有黑光淌落,连绵不休,东王公一点神魂,自无边黑光中穿过,最终打入蛊神幡中,又有汹涌恐怖的神力,与蛊神幡相合在一起。 “与蛊神幡,稍微建立了一点联系。” 这已经是目前所能做到的极限了,到底那蛊神幡与东王公自身神力并不契合,在东王公心中,景阳钟比蛊神幡重要多了。 东王公没有继续炼化蛊神幡,反正短时间内不会有多大进展,而且那蛊神幡中的毒道,对东王公会产生妨碍,这就有些不妥了。 倒不是说,东王公就不能接触其它大道了,没有这样的道理,但眼下不合适。 东王公手中,有晶莹的光团,放出氤氤氲氲的白光,白光浩荡,淌落开来。 “就这样放着,也有不妥,融入纯阳气中,同样没有必要。” “我曾从景阳钟中,参悟那一尊至高天帝的法,悟出火里种金莲,那一株金莲,可称作道宝,随我修为提升,而不断蜕变。” “但那一株金莲,是以无边纯阳之意栽种,随我道路转变,到得最后,怕是会越来越不契合。” “眼下还看不出彼此有何隔阂,但这是必然的。” “如此一来,我当重新孕育出一件道宝。” “寻常时候,我就算有心,怕是也无力得很,但现在却有这样的机会。” 心中念及于此,就见东王公手中那晶莹光团,宛若流水一般,不断变换,浩瀚的水波,激荡开来,像是化作一枚水晶球。 “嗡!”就在这时,一点金光,灿灿若火,投入到那晶莹光团中,就宛若开天辟地一样,一下子生出非凡变化。 那是一点纯阳气,属于东王公自身根本之所在,却被切割开来,这大伤元气,东王公脸色灰败,却还能稳住。 寻常时候,东王公这样做,影响还不是很大,但要知道,在这之前,东王公是受到反噬,深受重伤的,如此一来,伤上加伤,自然看着凄惨。 只是就算如此,还是没人敢过来招惹东王公,紫薇在不远处看到东王公身上变化,心中同样没有任何想法。 “真是老奸巨猾,表现的这样惨,莫非是还想要打杀一两尊先天神圣?” 紫薇对东王公,十分忌惮,那被打杀的先天神圣,是主动招惹东王公的,但不管何种原因,手头上沾染了先天神圣的血,自然让人敬畏。 不到万不得已,想来紫薇是不敢找东王公的麻烦的,当然,这不是紫薇胆怯了,若真的有着足够的诱惑,那该出手还是要出手的。 只是要有一定把握才行,毫无胜算的事情,显然不会做。 晶莹光团中,纯阳气涌入,就宛若水火一般,理论上是要相互冲突,难以交融的。 但那种冲突的背后,却似有一种最深层次的根源,是相同的,这也就给了彼此最后的缓冲余地。 灿灿神光,冲霄而起,那拳头大小的晶莹光团中,浩瀚伟力,不断嬗变,阴阳交汇,出现惊人变化。 ------------ 第81章阴阳宝瓶 “这是在做什么?” 紫薇仔细看着东王公的所作所为,想要从中捕捉到东王公的一些想法,但却显得有些茫然。 东王公掌心之中,那灿灿光团,晶莹剔透,拳头大小,散发无尽光晕,光晕淌落,看着宛若冰雕一般。 “轰!”而后只见那灿灿光团中,一缕纯阳气,宛若怒龙涌入大海,不断流转,金色的大光,上浮又沉落。 “直接斩部分本源,那纯阳气,可是存身之根本,就这样斩下一部分吗?” 别看那斩下的纯阳气,并不多,但这是圆满与不全的区别,好在那斩下的纯阳气,还在东王公手中,若是到了别有用心之辈的手中,那对东王公的修行,都会产生妨碍。 “咔嚓!” 就见那一缕纯阳气,轰然一声炸开,开天辟地一般,整个晶莹光团,都生出剧烈变化,阴阳变换,不断交织,显化出双鱼图案。 东王公神情淡淡,对这一切,并不意外,浩瀚神力,与那晶莹光团融合在一起。 那是东王公的太乙伟力,以无边伟力为炉火,以晶莹光团为材质,千锤百炼,那晶莹光团形态不断变化,最终化出拇指大小的宝瓶模样。 本来晶莹光团有拳头大小,这下子却是严重缩水了,但拇指大小的宝瓶上,有黑白大光淌落不休。 “本打算打磨成太极图,可惜并未成功。” 东王公心中轻叹,“看来太极图早已有了,天地间,镌刻有相应的大道,那太极图,会在那一尊太上手中吗?” “我转换大道,走阴阳大道之路,那太极图,就必然要拿到手,这般说来,跟三清,有着不可调和的矛盾了。” 想到这里,东王公就感觉到一阵巨大的压力,三清,那可不好对付,不说那所谓盘古正宗,到底是不是真的,就说能在无尽纪元之下,有辉煌的神话流传,就证明其本身有着非凡之处,更不要说,人家是三人合力,东王公是孤家寡人。 东王公虽然感觉到了压力,但也没有畏惧,路在脚下,将来之事,犹未可知,更不必说,眼下来,实则是东王公占据有优势。 “不过都是猜测,那太极图,到底在谁手中,还是未知之数,毕竟这一方洪荒,似是而非,我记忆中的一切传说,都只能作为一种参考,却是不能当真的,不然最后倒霉的必然是我。” 这洪荒天地,为一方真实的大界,在这其中生存,又怎能以过往的记忆,作为行事的准则呢? “阴阳宝瓶,以阴阳之力实质化而成,阴阳大道贯穿其中,随我修为不断蜕变,一起成长,倒也不错。” 东王公泥丸宫中,神光转动,而后阴阳宝瓶化光,与神光混合,进入泥丸宫中。 “轰!”如天地乾坤开辟,阴阳二气淌落,搅动泥丸宫中,生出剧烈变化。 泥丸宫中,有无边神土,神光浩荡,神土上方,则是无穷纯阳气团,若一片浩瀚云海,金灿灿,神焰一般。 而阴阳宝瓶搅入其中,则有黑白之光,丝丝缕缕,这相对那纯阳气而言,自然显得无比微弱,只不过是金灿灿无边大云中,在其边界位置上,混同黑白之光,从而显得有几分晦暗罢了。 待得终有一天,那黑白之光倾吞无尽纯阳气,则是东王公道路彻底转变之时。 若是其他人,要转换大道,或许还没有这么麻烦,但东王公,本来走的就是纯阳大道,那是一种极端的大道,固然至刚至强,但要转换起来,难度就很大了。 “孤阴不长孤阳不生,这对我而言,并无意义,纯粹的纯阳大道,足以让我证道大罗,只是有得必有失,既然别无选择,就不必想太多了。” 东王公眸子中有神光灿灿,有无边大道伟力,自周身淌落,东王公继续炼炁修行,不断感悟大道。 扶桑树上,万千叶片上,神光流转,与东王公自身相合,而后东王公吞吐十方海量灵气,宛若身处一方浩瀚的灵气旋涡中,接受灵气冲刷,肉身在这过程中,伤势不断恢复。 而纯阳气则贯穿一方星域,绵绵无尽。 时光流转,转眼间千百年岁月就这般溜过,东王公身上气机愈发深沉,似乎一日一变。 但给紫薇带来的威胁,反倒是减弱不少。 紫薇可以感觉得到,随着东王公道路在不断转换,其本身所能调动的力量,是呈现下降趋势的。 “就算如此,也不是我能对付的。” 东王公到底孕育有炁之花,神之花,三花绽开其二,跟紫薇相比,可要强大太多了。 无论道路如何转换,那炁之花,神之花,其中所携带的恐怖伟力,是东王公所掌握的,并不会因此减弱半分。 这种情况下,无论东王公身上出现何种异状,紫薇都不敢有半点小觑。 “奇怪,为何还没有其它星神过来?” 陡然间,紫薇心中生出一丝疑惑。 “这不对劲,东王公道友表现出这般恐怖伟力,应该会吸引一些星神过来才对。” 紫薇眸光微转,感到一丝不安。 “莫非背后又是生出什么变故了?这不应该啊,东王公道友在太乙路上,走的足够远,对诸多星神,应该有着足够吸引力。” “前路迷蒙,一片晦暗,不见曙光,而这时候东王公道友就是前路之上的道标,在未曾超过东王公道友的道行之前,这种吸引力,不会减弱半分。” “不,不能继续坐视。” 紫薇心中,有阴霾笼罩,而后向着东王公走来,话语中带着一丝沉重之意。 “东王公道友,时至今日,依旧不见其它星神过来,这很不对劲,我们是否主动出击?” 东王公听到这话,双眸开合间,宛若有无量星辰生灭,浩瀚的神光,冲霄而起,若锋锐的芒,贯穿上下四方,有些喧嚣刺目,灿灿若火。 “也有道理。” 东王公略微沉吟,“那些星神,莫非还有什么其它念想?” 尽管想不通背后原因,但在这里胡乱猜测,却是毫无必要,东王公并无半点畏惧之意。 “走吧,若不识时务,那就只能以力压人了。” ------------ 第82章杀向古史中 “咔嚓!”陡然间,虚空炸开,一道神光砸在太阴星上,激荡起无边烟尘。 “这是?”紫薇眸子中露出一丝震惊之色,“在这之前,居然没有半点感知!” 这实在太过怪异了,也很让人惊悚。 “不是自天外星空而来,而是从时空裂缝中坠落下来的。” 东王公虽然也感到震惊,心中却还能保持平静,“时空裂缝中,无尽乱流,毫无规律可言,有什么生灵无意中坠落过来,倒也不算奇怪。” “我们过去看看。” 那坠落的生灵,距离东王公跟紫薇都不算近,但都在太阴星上,哪怕太阴星浩瀚无边,广袤若一方大界,对太乙之境的强者来说,都不算什么。 东王公与紫薇化作神光,若闪电一般,撕穿虚空,一步踏出,就此遁出千百万里,如此半柱香时间,两人来到一处山谷中。 那山谷四周,为连绵的群山,这时望去,有一部分自然被砸的塌陷下去了。 有滚滚血水,在虚空中弥漫,带着一种血腥之气,那巨大的深坑,有数百米长。 “会是什么生灵呢?” “时空乱流中,会有一些诡异莫名的生灵,并不奇怪,甚至有一些错乱岁月,不容于天地的存在,随着一些意外的出现,乍然间面世,也有可能。” 紫薇这般想着,心中生出一丝紧张感,这还真不是紫薇胆怯,若那生灵不是从时空乱流中而来,也就罢了。 这天地中,诸多生灵,虽然有很多也很诡异,但再诡异,也比不上先天神圣。 但有一些东西,极其特殊,盘古埋葬一切,但古今岁月中,至高不知凡几,哪怕身死,但那等伟岸存在,死了也不会彻底死绝,留下来的东西,会出现一些异变。 对盘古来说,那都不算什么,哪怕是巅峰状态,都伤及不了盘古的一根寒毛,但对眼下的东王公和紫薇来说,却是不能小觑的。 东王公微微挑眉,“难道说,真是错乱岁月的伟岸存在?” 东王公与紫薇来到那生灵身前,就见那生灵浑身沐浴神血,身上有一种深沉的气机,迸发开来,像是可以撕裂四方虚空。 “这生灵死了。” 紫薇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那气机,比你我还强,哪怕不是大罗,恐怕也在太乙路上走的很远。” “这不是现世的神圣,现世之中,恐怕找不出比东王公道友走得更远的修行者。” “但祂死了,东王公道友你看,对方身上淌有黑光,似乎十分不祥。” 东王公神情中带着一丝沉重,略微有些感叹道:“这并非大罗,若是大罗身死,你我就算想要近身,恐怕都是不易。” 最主要的是,东王公很难相信一尊大罗会就这样死了,若为大罗,必然会闹出惊天动静。 那是走在至高路上的伟岸存在,就算死了,也多半有着诈尸的可能。 但眼前这一具尸体,彻底死透了。 东王公吐出一口浊气,“一尊在太乙路上走得很远的存在。” “这并不奇怪,有着太乙境界,就能在岁月长河中纵横,古今岁月为之逆转,并非没有可能。” 当然,更多的太乙境界的修行者,多半是迷失在岁月中,最终化作一缕微尘,显得很微不足道。 “太乙境界的强者,何必这样做?莫非遇到大敌,不得不这样做?” 紫薇神情中带着一丝疑惑,而后沉声说道:“东王公道友,这生灵虽死,多半还是不祥,我等是不是就此离开,何必对其深究呢?” “不是此世的生灵,有着诸多不祥,若是沾染,恐怕对你我有碍!” 东王公摇摇头道:“一尊在太乙路上走的极深的强者,或许能在其身上窥视出前路。” 紫薇听到东王公的话,却还是感到十分不安,那尸身之上,有无尽的黑光,丝丝缕缕淌落。 那黑光浸染到四方泥土上,直接让那诸多泥土都变得漆黑如墨,那是一种剧毒,让紫薇微微色变。 “我等为何不去寻找其它诸多星神呢?早就应该去寻找星神,统合出一方势力了。” “但却接二连三生出波折,这背后会不会有什么隐秘,想要让我等建立势力功败垂成?” 紫薇这般说着,而后就自失一笑道:“是我自视甚高了,我等还只是小人物,又怎会值得他人在意呢?” 东王公看了紫薇一眼,轻笑一声道:“你说的未必没有可能,但我想,这生灵死后,尸身砸在太阴星上,那真的只是一种巧合吗?” “或许,其它诸多星神,之所以没有过来寻找你我,多半也与我等眼下遇到的事情类似,同样见到时空乱流中淌落的尸身,故而被拖延了。” 东王公这话,让紫薇脸色大变,“这如何可能?这可是太乙境界的强者,就算身死,数量也不应该多才对。” 东王公沉吟少许,才是对紫薇说道:“正如你所言,你我都是小人物,不值得他人算计,那么遇到这一尊强者尸身,要么是巧合,要么就是其本身就是很普遍的事情,你我遇到,也就有很大的概率,谈不上什么机缘巧合。” “至于为何这般普遍?眼下太乙之境,也许很难得,但在那广袤的时间尺度上,太乙,又算的了什么呢?” “这洪荒天地中,不知隐藏有多少隐秘?古今岁月,都有至高,这可不是盘古一斧葬下,就能将所有都彻底埋葬的,岁月的河床中,藏有诸多隐秘,但遇到风浪之时,乍然面世,又不是没有可能。” “也许是诸世外,出现有惊天大战,让这等太乙境界的强者,也成了蝼蚁,成片的死亡。” 其实东王公猜到某种可能,东王公曾见那诸世外,一尊未来至高,杀向古史中。 最终至高化作东王公得到的那一面蛊神幡,但至高哪怕身死,其战斗的余波,最终殃及其它生灵,半点都不奇怪。 “不好,这生灵尸身在变得虚淡。” 陡然间,紫薇的话语中带着一丝惊惶之色,“莫非是因为那剧毒,尸身都彻底被腐蚀了?” 那尸身上,黑光绵绵,但那黑光,可不是尸身本身所有的,那是外物,是异气。 “毒道!浸染这生灵尸身。” 东王公喃喃自语,手中拿出一面蛊神幡,那蛊神幡上,同样有丝丝缕缕黑光淌落。 不过那种黑光,是受到控制的,对东王公没有半点妨碍。 “嗡!” 只见那尸身上的黑光,像是感应到什么,而后直接融入到蛊神幡中。 失去诸多黑光的浸染,但那尸身还在变得虚淡,似乎要不了多长时间,那尸身就会彻底消失。 “轰!”东王公身上,浩瀚的神光,冲霄而起,而后在这四周,出现滔滔水浪声。 一条时间长河,就这样浮现出来,一股神力震荡,推动那尸身,进入到时间长河中,东王公身形一跃,就跳到河中。 任那无边水浪拍打周身,都不能影响东王公分毫。 ------------ 第83章龙冢 紫薇心中涌出一丝不满,东王公居然这般莽撞就冲到时间长河中,这是何道理?只是哪怕不满,到这一步,紫薇也不能说不去。 就见紫薇身上,同样神光浩荡,紧跟着东王公,在时间长河中横行。 那尸身依旧在变得虚淡,不过从那尸身上,似是涌出一种神秘莫测,不可揣度的伟力。 那伟力激荡,而后升腾而起,化作一点晶莹的雾气。 雾气流转,让紫薇有些失声道:“那居然是时间之力!” “那强者生前,掌握的是时间大道?” 这如何不让人震惊?时间大道,最是神秘,不过想要掌握,难度很大。 别看东王公紫薇这样的先天神圣,可以借助时间长河的力量,但那只是借助,却不是掌握。 对于时间大道本身,无论是东王公还是紫薇,都没有半点感悟,而据紫薇了解,自身所见的诸多先天神圣中,好像也没有掌握时间大道的存在。 那么这样的先天神圣,就不存在了吗?这不确定,但紫薇知道,想要掌握时间大道,必定很难。 而眼下,却有一尊掌握时间大道的存在,死了。 “这是先天神圣?只是感觉有些似是而非,但若不是先天神圣,又会是什么?” 紫薇感到不解,东王公轻笑一声道:“这是有人以自身精血,造化出的先天族裔。” “这洪荒天地中,有我等先天神圣,为大道亲子,也有后天生灵,宛若杂草,而在这两者之间,还有一些先天神圣,以自身为模板,混同精血,诸天灵气,最终造化而出一族,这样的族群,因为描摹先天神圣的道,同样具有非凡成就。” “跟你我相比,自然远远不如,但与后天生灵相比,却要强大太多。” “这生灵前身,就是先天族裔了,掌握时间大道,我想我明白了,对方真名,应该叫做烛龙才对。” 东王公这话音落下,似乎烛龙二字,带有特殊的含义,时间长河中,出现滔滔水浪,席卷而来,打穿出一条沐浴无穷神光的大道,那大道贯通向无尽虚无间,不见尽头。 那尸身宛若有灵,就此顺着那大道,冲了进去。 机会稍纵即逝,东王公不见半点迟疑,紧追了上去,紫薇也只好在后面跟着。 “祖龙!” 东王公紫薇自大道贯通而过,冲进一座墓冢中。 那说是墓冢,实则为一方浩瀚大界,却见墓冢前,有一只老龙,浑身黑光流转不休。 “你们居然来了。” 祖龙看到东王公与紫薇,一双龙眸中带着震惊之色。 “没想到你们有这样的机缘。” 祖龙唏嘘一声道:“就是不知,你们是误打误撞,还是真的知道一些隐秘,能来到这里,看来东王公道友你有这一身修为,并非虚妄。” 东王公微微挑眉,心中疑惑的很,脸上却保持着平静,没有多说什么,紫薇见此,尽管很想询问,却知道这时候时机不对,也就没有多说什么。 “我们这一方天地,有诸多隐秘,盘古虽然埋葬一切,但并非一切都为盘古造就。” “过往的岁月中,也曾有人距离证道盘古,只有一步之遥,只不过,功亏一篑,最终万劫不复。” 东王公听到这话,沉声说道:“是虞渊中的那一尊至高告诉你的?” “这般说来,你们有着交易,难怪当初我要打死你,被那一尊至高阻止了。” 祖龙听到这话,气的差点冒烟,这对祖龙来说,是天大的耻辱。 只是当初东王公的实力,很不对劲,根本不是祖龙所能对付的,哪怕是现在想来,还是让祖龙感到十分屈辱。 尽管那不是东王公自身真正的实力,但那又如何呢? “你不要得意,那种明显超出你本身境界的外力,对你而言,未必只有好处。” “承受那种力量,或许会让你万劫不复。” 东王公听到这话,眸光闪了闪,话说东王公的确从那种伟力中得到很大好处,但不是没有付出代价。 眼下东王公不得不走阴阳大道之路,显然就是这背后付出的代价,从长远来看,这对东王公其实很有好处。 但这会严重影响东王公的成长,需要耗费大量时间,最终得失,实在很难判断。 “这就不劳祖龙道友费心了。” 东王公神情淡淡,只是望着眼前这墓冢,这一方墓冢,为浩瀚大界,其中同样有日月,万物滋长,灵气如雨,有无尽蛮兽嘶吼咆哮,若横行的山岭一般,走动之间,无穷浊浪翻滚。 “这是古老纪元中留下的一座墓冢,曾埋葬万龙。” “那是真龙横行,独掌万道的辉煌时代,可惜无人在那样的时代中证道盘古,最终那样的时代,永坠了。” “唯有这墓冢,残留而下,这其实也可以称为龙冢!” 东王公听到这话,眸光微转,心中一动,沉声说道:“祖龙道友对这一切为何如此清楚?” 这话说完,东王公自身陷入到沉思当中,“而且与烛龙有关,那烛龙,与这龙冢又是什么关系?” “无尽混沌中,曾升起一座真龙界!真龙横行,此后永坠,但其底蕴,并未彻底消散,古老的传说,早已隐匿,而我,曾为真龙界中的天帝,执掌九天十地,横压万古纪元。” “此后真龙界破灭,但我施展无量伟力,逆乱岁月,在这洪荒中化作一尊先天神圣。” 东王公听到这话,感到无比荒谬,为一界之天帝,这是何等恐怖的人物,但就是这样的人,曾差点被自己打死了? 东王公让自己冷静下来,仔细想想,这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哪怕祖龙曾为天帝,但在这洪荒天地中,一切新生,祖龙本身并不具有曾经的伟力。 “你记得曾经过往?这样来看,那祖龙道友要证道大罗,岂非是轻而易举?但为何祖龙道友在修行路上,并未占据什么优势?” 东王公这话,让祖龙神情冷峻下来,而后祖龙冷笑一声道:“曾经我证道盘古失败,若我继承曾经所有底蕴,就能走出一条新路吗?到头来,若注定失败,我又何必再挣扎一遍?” ------------ 第84章至高不过是路尽 “说至高,谁为至高?至高不过是路尽!” 祖龙话中,似带着一种悲怆之意,这让东王公微微挑眉,心中微动,淡淡说道:“混沌中,孕育诸天,为何走到最后,唯有这一方大界,最为特殊呢?” 这是东王公心中感到疑惑的,这洪荒,还在不断成长壮大当中,到得最后,或许会化作永恒。 正因为洪荒在不断成长,在这过程中,洪荒中经历诸般劫数,其中发展的过程,就是盘古道果从无到有,一点点孕育的过程。 众多先天神圣彼此争执杀伐,就为了最后的终极一跃,若能力压诸多先天神圣,到得尽头,距离那最终的盘古道果,或许也只有咫尺之遥了。 这是明晃晃的,就在眼前,可以看得见的成果,但这也不是天生就有的。 对眼下诸多先天神圣而言,自洪荒天地开辟以来,或许这一切看起来都宛若先天注定。 但这如何可能?只不过因为洪荒特殊,而大罗之境,同样十分特殊,倒果为因之下,谁能得见最初的真面目?任何事物,必定经历过弱小之时,看起来强大,只是将当初的弱小都掩藏起来了而已。 在那无数次的变化中,一切都早已面目全非。 “亿万种可能中,总会有奇迹出现的。” “混沌中,无数次碰撞,交织,孕育出新的大界,在这新的大界中,最终走出一尊伟岸人物,横压万古诸天,无量纪元,又有什么不可能的?” “盘古出现,彻底跳出水面,就像浅水中养出的蛟龙,此后一切都变了。” “当然,对现在的你我而言,那盘古将证未证,盘古在未来,却也在过去,没有多大意义。” “盘古,谁都可以去做,但能否做到,就要看谁能攫取天地大运,占据足够大势,最终横压一切了。” 东王公微微挑眉,“可据我所知,有至高彼此纠缠,距离证道盘古,只有一步之遥,合力的话,才算是盘古,单人来看,与盘古尚有一定距离,这世间,真有人独自证道盘古成功吗?” 若有人证道盘古成功,那东王公又算什么?还是说,有人从水面中跳出,已然不在棋盘中? 只是东王公皱了皱眉,“这不可能,真有盘古出现,会允许其他人达到那种境界吗?” “也未必不允许,夏虫不可语冰,我眼下不过是井底之蛙,没有达到那种境界,任何猜测都是虚妄。” 东王公眸光闪了闪,祖龙冷笑一声道:“没有盘古出,这洪荒也不过是沦为土灰的结局。” “我眼下实力虽然不足,不代表眼力就弱了,我能看得出来,这洪荒天地本身,就在不断成长,要不了多久,洪荒本身,就相当于一尊盘古。” 说到这里,祖龙迟疑少许,却还是说道:“罢了,这虽算是隐秘,我却也不惧被你知晓。” “你可知这一纪元的量劫,从何而来?” 东王公心中微动,“还请祖龙道友解惑一二!” 对这些,东王公的确不清楚,紫薇同样感到十分好奇。 “盘古杀戮古今神圣,自是有劫,但这只是原因的一部分。” “还有一部分原因,则是洪荒在自行补全,证道盘古有劫数,而这洪荒天地自身,要自得圆满,证道盘古,又何尝没有劫数?” “天地有劫,在这大劫之中,谁能扶摇而上,最终成为天地主角,那必然可以攫取最大的资粮,拾级而上。” 东王公神情淡淡,祖龙说了这些,但具体要如何做,才能成为天地主角,自然是不会说的。 不过东王公心中有着猜测,这一量劫,叫做龙汉大劫,但这所谓龙汉,自然是量劫过了之后,后来者按上去的名字。 不是说,现在这量劫就叫做龙汉大劫了,若最终在这量劫之中,搅动风雨的,不是祖龙,而是其它先天神圣,自然会有其它的名字。 一切都不确定,百舸争流,谁能拔得头筹呢?东王公心中岿然一叹,却没有在这上面多想。 祖龙神情中带着一丝阴霾,望着这龙冢,淡淡说道:“这龙冢,可以说是真龙界唯一留存的东西,其中有着足够机缘,原本这机缘应该为我所有,而后在这一量劫中,大放光彩的。” “奈何,不知为何,不可知之地,有一场惊天变故,那大战导致龙冢居然暴露出来了。” “那烛龙,与祖龙道友没有关系吗?” 东王公眸光微转,淡淡说道:“我等顺着烛龙尸身指引,方来到这里。” “那烛龙,的确跟龙冢有些关系,龙冢起于真龙界,但真龙界到底早已崩毁,其残留的底蕴,部分为我所有,但我不可能占据全部,还有部分底蕴,流入洪荒之中,在这洪荒中演变,最终化作另外一支。” “不过我能感觉得到,那一支,十分特殊,掌握部分时间大道,这背后,或许有非凡变化,这就不是我所知的了。” “这一切到底都变了,并非一切都在我的掌控之中。” 说到这里,祖龙神情中带着一丝晦暗,沉声说道:“这煌煌天地中,有盘古镇守,难道你等真以为盘古就只是冷眼旁观,毫无作为不成?” “若有天大危害,恐怕早就有盘古出手,将一切危害,消灭于无形之中了。” “但盘古没有出手,只是因为不在意罢了。“ “就算如此,一切也都发生了变化,真龙界早已不存,一点残存的余烬,若想要死灰复燃,又如何可能呢?” 不知祖龙想到什么,此时神情中笼罩着无尽阴霾。 “这般来说,祖龙道友实则并非是这洪荒天地中的生灵?” 东王公沉吟少许,说出来的话让祖龙大笑起来,“东王公道友,莫非你就是这洪荒天地中土生土长的生灵?” “这万千先天神圣,哪一个没有天大来头?一次次倒果为因之下,个个都是称尊做祖,于混沌中开辟出无量大界,又有什么奇怪的?” “但凡突破到大罗之境,就能在混沌中开辟出可以抵御混沌劫数的大界,哪怕那大界有着寿数,也是以纪元来计算。” 东王公神情淡淡,“祖龙道友,你应该清楚,我并非这个意思,成就大罗之后,在混沌中开辟大界,那也就罢了,但那真龙界,应该是混沌中亿万次碰撞,最终自行孕育的大界,那同样有着证道盘古的可能,这跟寻常大罗开辟出的大界,怕是有本质的区别吧?” ------------ 第85章错误的时间节点 “其实并没有太大差别。” 祖龙见东王公脸上露出不信的神色,淡淡说道:“你以为这洪荒大界,就是混沌中天然诞生的吗?” “难道不是?”东王公心中微动,感到难以置信。 “若说一开始,自然是混沌中无数可能交织出的结果,亿万万年诞生出来的绝无仅有的奇迹,但当盘古出现之后,这一切都变了。” “倒果为因之下,这洪荒天地也就成了盘古自混沌中开辟而出的。” “虽然你我知道这背后的隐秘,但过去都被彻底覆盖,一切得到逆转,谁又能说这洪荒大界不是盘古开辟的呢?” “洪荒大界与混沌之间的直接关联,彻底被斩断。” “这为盘古开辟,而其它诸多大界,则为一尊尊大罗至高开辟而出,两者间的区别,也就是彼此间实力有高低罢了。” 东王公皱了皱眉,没有在这上面继续多说,这本来就不是东王公关注的重点。 不过在这背后,应该还有隐秘,若是深挖下去,怕是会引发不祥。 洪荒之中,先天神圣,到底有多少?这没有一个确切的数字,东王公同样是不清楚的。 这众多先天神圣,就没有一个简单的,能够占据洪荒天地初辟时先天神圣的尊位,本身就是一段岁月支流的胜利者。 若不是如此,在一次次倒果为因之下,必然会被刷下去,看起来,这洪荒天地初辟,一切才刚开始。 实则在这之前,不知经历了多少次天地大轮回。 东王公略微感慨一下,也就轻笑一声道:“这龙冢中,不知隐藏有怎样的隐秘?” “谈不上什么隐秘,只是众多真龙的埋骨之所,故而防御能力绝伦,也正因为如此,在混沌中,作为一抹余烬,还不曾彻底失去温热,最终抛洒到时间长河中,尚能保持一点底蕴。” “龙冢,真龙埋骨之所,这本身就有惊人的价值,若能借此推演出真龙界中的法,汇聚一方浩瀚天地的精华,最终能达到怎样的成就,那是很难说的。” 东王公这话,祖龙不置可否,“那是被印证而出,无法证道盘古的法,就算得到了,也不过如此。” “在这过程中,说不定会污染眼下的路,最终万劫不复。” 说到这里,祖龙眸子中露出奇光,“东王公道友原本走纯阳之路,可眼下来看,似乎有所转变。” 东王公轻笑不语,关于这事情,东王公自然不会多说,紫薇在一旁,同样不会暴露东王公的秘密。 实则这也谈不上是什么秘密,只要东王公出手,就根本隐瞒不住,迟早会暴露。 想到这里,东王公心中岿然一叹,虽然眼下还算占据有一定优势,孕育出神之花,炁之花,但单纯将道路彻底改易,改成阴阳大道,就会让东王公耗费漫长时间。 那具体要多长时间,是未知之数,东王公心中何尝没有压力? “这龙冢,真龙界留下的一点遗泽,虽然祖龙说不过如此,但必定有非凡的地方。” “一个曾走向辉煌,踏足至高的大界,哪怕无人证道盘古,同样有着很大的借鉴之处。” 当然,这还是需要小心谨慎的,若跟东王公之前遇到的情况一样,最后不得不改换大道,那就让人难办了。 从纯阳大道转换为阴阳大道,这也就罢了,阴阳虽然泾渭分明,好似水火一样,实则彼此间相生相克,有着隐藏至深的关联。 若其它大道掺和进来,那就麻烦大了,比如毒道,虽然七绕八绕之后,任何一种大道都有共通之处,但要找准彼此间的关联,并且深入掌握下去,那难度宛若登天。 除非有朝一日证道大罗,大罗之后,时间都不能束缚其身,拥有海量的时间,可以单独开辟时间线,来不断参悟大道,如此一来,掌握万道,都做等闲。 这实则是大罗的标配,对大罗之下的存在而言,要将一门大道彻底掌握,不知要经历多少艰难坎坷。 只能说,大罗为天意,在这之下,就只是蝼蚁而已,再强大的太乙,面对大罗,都不是一招之敌。 能对抗大罗的,也唯有大罗,舍此之外,别无办法。 在这之前,面对鸿钧与罗睺,最终锁定胜局的原因,是那人道天柱鼎立之后,也相当于一尊大罗。 众多先天神圣合力,才能逆转一切,最终翻盘,不然就算再多不甘,都只是妄想。 心有热血,又有何用?只能一点点变凉。 东王公望着龙冢,心中却有着迟疑,“祖龙道友不进去看看吗?” 说到这里,东王公更是感到奇怪,这龙冢近在眼前,祖龙为何徘徊在门外呢?这不免显得有些怪异。 “难道说,里面有危险?” 东王公自失一笑,龙冢中,自然会有危险,但就此放弃,却不是东王公所乐意的。 “走到这里来了,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放弃。” 东王公心中并无太多畏惧,那龙冢中,藏着机缘,天予不取反受其咎。 祖龙神情淡淡,沉声说道:“时机不到。” “这龙冢中还有诸多禁制,并不能随意进入,一旦擅闯,会引发不测。” “本来就是错误的时间节点,只是因为意外,才使得龙冢暴露出来了,不然正常情况下,这一切都应该陷入沉寂中,不见天日。” “轰!”就见这时,那龙冢中出现惊天大战,有无尽璀璨的神光,扶摇天地间。 那神光浩荡,倾泻开来,化作汪洋肆虐。 “是一尊星神!” 紫薇沉声说道:“有星神闯入到龙冢中。” 东王公听到这话,看了祖龙一眼,龙冢中有惊天大战,东王公又不是瞎子,自然看的一清二楚。 天地在摇颤,崩裂,万物万象似乎都要化作尘土。 有一种力量,宛若要超拔红尘日月,漫漫星光卷起,若一挂星河,荡起无边涟漪。 “那一尊先天神圣,真是不知死活。” 祖龙看到东王公眸子中的怀疑之色,沉声说道:“这龙冢,如一方真正大界,可不是只有一处地方可以进入其中,那先天神圣,从其它地方进去,我也无可奈何。” “自寻死路,龙冢中诸多禁制,只能顺势而为,迎难而上,可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 ------------ 第86章天枢 对于祖龙的话,东王公并不如何相信,就算其所说并非都为虚假,也必定是九真一假,其中暗藏叵测之意。 这种情况下,东王公如何敢信?当然,完全当做假话,也不现实,如此来看,那龙冢中,有着风险,并不奇怪。 “一切还需要我自己来拿主意。” 东王公不会因为祖龙的一两句话就有所动摇,只是盯着龙冢中那惊天大战,眸子中露出若有所思之色。 那浩瀚的神光,像是错乱了岁月,崩裂虚空,无尽混沌气都淌落开来,地水火风汹涌,看着无比恐怖。 有一尊星神,浑身沐浴星光,还有血水流转,在龙冢之中,面临着很大的凶险,受到重伤。 “那是天枢!为天枢星上先天孕育的神圣。” 紫薇心中微动,“天枢在众多星神中占据着很高的地位,为贪狼吞万象,拥有莫测神威,看起来居然如此凄惨吗?” 东王公脸上神色不见变化,心中却大受震动,“天枢?根据望舒所言,我曾几度轮回,此后天枢坐命,莫非跟眼下的这段缘分有关?” “不,应该是我想多了。” “若现在所为,都不过是造就出既定的历史,那一切就都失去了意义,但我不信这万事万物,都早已定格。” 稍微想想,背后其实隐藏着大恐怖,但天地大轮回,必然有着变化,不然天地就是一潭死水,哪怕轮回千万次,都没有半点用处。 倘若没有变化,那时空成环,一切都是既定不变的河流,宛若一张画卷,谁都无法超脱,就注定只能随时光一起腐朽,待得天地走向终结,再无**回之际,也就只能化作尘土。 “天枢星在群星之中,地位很重要,这天枢星上孕育的星神,自然有着举足轻重的位置,我与之相遇,并不奇怪,不必自己吓自己。” 东王公自失一笑,就见这时,那浩瀚的神光,若一柄天刀,割裂万象,震动乾坤,汹涌而来。 “那天枢发现我们了。” 紫薇声音淡淡,平静说了一声,这都不必细想,就能想通天枢之意。 “祸水东引!” 天枢望见了东王公等人,恰在这凶险万分的危局之时,东王公等人的出现,对天枢而言,就是一线生机。 若能好好把握的话,或许就能摆脱眼下的困境。 天枢浑身淌血,身形凄惨,这也就罢了,身上的伤势,那都是表象,最为可怕的是道伤,也唯有道伤,最为致命,天枢感觉得到,自身所持大道,都要支离破碎开来。 一只贪狼,在咆哮,在嘶吼,沐浴无穷星光,宛若要吞食天地,这就是天枢的大道显露出来的异象。 可这个时候,那贪狼浑身被一簇簇金色大光撕裂,瘸腿的贪狼,皮毛都被打的残了,血肉模糊,那表明天枢所持大道都被浸染,再无纯粹可言。 这是十分可怕的事情,意味着天枢从龙冢离开,都未必能化解这背后的隐患。 大道生出变化,最是让人抓瞎。 更不要说,天枢想要离开龙冢,又哪里是件容易的事情? “轰!”极尽璀璨的神光,冲击着一切,若滔滔洪流激荡,向着东王公等人卷来。 东王公神情漠然,带着一片冰冷之意,只是望着天枢,就这般冲来,神情不见丝毫动容。 就算东王公有心进入龙冢,却也不代表会为天枢所利用,眼下天枢所为,是要将东王公等人推进火坑中,这让东王公心中生出一丝杀机。 “咔嚓!” 东王公头顶上方,一枚道果就这般放出徐徐青光,而后青光淌落,悍然向着龙冢冲去。 入目所见,天地苍茫,被一片青色汪洋填充满了,整个视线所在,只能见到青色的洪流,像是要将万物都化作虚无。 “不好!” 天枢脸色大变,没想到东王公如此决然,一语不发,就下狠手,这实在太狠了。 按照天枢的想法,东王公对龙冢垂涎的话,那必定会迟疑少许,而实际上,天枢也只需要对方迟疑少许,如此为自己争取一点时间。 在太乙强者的眼中,哪怕只是一点时间,都可以为自己争取一点胜算,这事关重大。 “怎么可能?我在龙冢中,对方莫非对龙冢不感兴趣?不然怎会直接下手?” 天枢心中很不甘,可是直接跟东王公打起来,却又没有那样的勇气。 东王公对天枢不甚了解,在东王公眼中,天枢只是路人,但在天枢眼中,东王公显然是一个十分可怕的人。 若非万不得已,天枢也是不会这样做的。 天枢何尝不清楚,自己这样做,是在得罪人,但是没办法,若不这样做,想要脱身,同样很难。 只是像现在这样,偷鸡不成蚀把米,就实在太过难堪了。 “可恨!” 天枢心中气急,可又没有办法,就连放狠话的勇气都没有,面对东王公,感受着那一丝若有若无的杀机,天枢根本不敢迟疑,只能转身就跑。 只是迎面而来的,是天枢早已触发的禁制,万千神光,扶摇直上,像是崩灭了一切。 这浩瀚伟力,轰然炸开,一头兜在天枢脸上,直接炸的天枢血肉模糊,无穷血水滚滚淌落。 仅仅是这一下,就让天枢的伤势,骤然加重了三成不止,这真是惨极了。 天枢来得快,去得也快,不等紫薇反应过来,天枢就惨兮兮的逃开。 只是这般大的动静,到底无法当做没发生过,紫薇看了东王公一眼,而后又看了看祖龙,沉声说道:“天枢进入龙冢中,那么其它星神,多半也有可能进去了,我等若是拖延时间,或许会错过机缘。” 东王公沉吟少许,而后轻笑一声道:“劫数本来就是与机缘如影随形的,想要顺风顺水得到机缘,那根本不现实,无论龙冢中有何风险,都只能去闯一闯。” 东王公心中何尝没有隐忧?只是走到这一步,怎么都不可能就此放手,龙冢近在眼前,其中机缘,东王公不会错过。 祖龙眸光闪了闪,轻笑一声道:“既然两位道友下定决心,那就祝两位道友有所收获了。” 祖龙似乎很有底气,根本不担心什么,这也正常,龙冢跟祖龙有着某种紧密联系,而东王公紫薇相对龙冢而言,完全就是外人。 对于龙冢,半点不熟悉,其中如何分布的,更是一头雾水,这种情况下,祖龙心中还是很有底气的。 ------------ 第87章黑龙 东王公一步踏出,脚下时空变换,化作一道神光,整个人冲入龙冢之中。 紫薇看了看东王公的身影,眸光微闪,身形微微一顿,待得东王公消失不见,紫薇才是向着龙冢走了过去。 显然,紫薇别有心思,若跟在东王公身边,那想要获取机缘,怕是难了,再说了,万一遇到什么罕见机缘,那到时候说不定就要翻脸了,这不是紫薇所乐见的。 虽说分开之后,紫薇单独行动,或许会遇到很大的凶险,但欲戴王冠先承其中,想要有所得,自然要付出一些东西。 东王公进入龙冢中,映入眼帘的,是一片茫茫山林,山林之中,老树横立,各种枝桠弥漫,那些树木,合抱起来,有近百米宽,看着极其恐怖。 树木之上,有鸟兽嘶吼,咆哮,滚滚凶煞之气,弥漫四起,激荡不休。 “轰!”陡然间,就见一只黑龙俯冲而来。 那黑龙龙尾摇动,粗大宛若巨山一般,向着东王公砸了过来。 “咔嚓!”纯阳气一卷,那伸过来的龙尾,就拦腰截断,而后坠落下来,发出轰隆巨响。 血水淌落一地,黑龙发出凄厉的惨叫声,传荡在山林之中,到得这时,那黑龙双眸之中,才是带着惊惧之色。 那本是不多的脑容量,根本容纳不了多少智慧,正因为如此,才敢找东王公的麻烦。 但在生死危机下,那黑龙却是清醒过来。 “哔!”黑龙化作汹汹黑光,向着山林深处逃去,只是东王公神情淡漠,却是不容许那黑龙就这样逃走了。 只见一株金莲,冲了出去,化作金光一道,扎根黑龙身躯上。 而后黑龙重重栽倒在地上,那金莲似有特殊魔力,直接从黑龙身躯中抽取无尽血水,如此一来,使得黑龙受到重创。 黑龙身躯支离破碎,再无半点反抗之力,这都在东王公意料之中,若一只普通蛮兽,也能在东王公手中坚持几个回合,那就是说笑了。 东王公向着那黑龙走来,黑龙整个身躯都在战栗,感受着东王公逐渐逼近的无所不在的恐怖气机,那是一种死亡的阴影,让黑龙忍不住哀鸣起来。 在黑龙眼中,东王公宛若一轮旭日,散发着无穷光热,那升腾而起的汹汹大光,若燃遍虚空的神焰,像是可以焚毁万物万象。 黑龙浑身气血都要沸腾,这并非是黑龙想要反抗,而是本能中受到一种外力压迫,在生死危机下将血脉之中隐藏的凶性都激发开来。 东王公冷哼一声,就宛若一盆冷水,使得那黑龙整个身躯都僵硬下来。 “还想反抗?” 东王公轻语,而后盯着那黑龙,仔细看了看。 “黑龙的本质,虽然只是后天生灵,但似乎带着不凡,其最初的本源,又是什么?” 只见东王公双眸中,湛湛精芒流转,若无穷无尽的神芒,浩荡开来,而后洞彻天地的根本,万物的本源,就见得在东王公视野之中,黑龙不再物化,就像是化作一团黑色的大光。 那黑色的大光,不断逆流,追溯,像是超脱了岁月长河,真正超拔红尘日月之上。 时光作用其上,向着最初逆转而去。 天地生出变化,沧桑岁月,都在逆流,万古时空,就宛若一场虚妄的梦呓,到头来,一戳就破。 就见时光尽头,可见一滴闪烁晶莹宝光的神血,鲜艳欲滴,泛着金灿灿神光,看起来十分不凡。 那一滴神血,显然超过了黑龙自身的本质,像是将东王公带入到一片沧桑岁月中,进入到另一段古史。 “那是真龙界!” 东王公眸光微闪,惊鸿一瞥中,看到其中诸多变化,有龙吼声似从那一滴神血中传来,而后一切都变得模糊,消失不见。 之前所见,就恍若一场泡影,东王公沉吟少许,心中有些感慨。 “看来这真是一处龙冢,真龙埋骨之地。” 对于祖龙的话,东王公不敢全信,抱着怀疑的态度,但现在,心中却是松了口气。 “龙冢来自真龙界,龙汉大劫中,祖龙发展壮大,最终争夺这一量劫气数,是否与从真龙界得到的机缘有关?” “若说从真龙界得到大量机缘,那么此后祖龙高歌猛进,超越众多先天神圣,成为最顶尖层次的大神通者,那就不是什么不可想象的事情了。” 祖龙自然天资才情非凡,但若说,有足够的天资才情就能出类拔萃的话,那根本不可能。 任何一尊先天神圣,这种超拔无量众生的秉性,都是不缺的,或许唯一的差别,就在于彼此所拥有的机缘上。 机缘二字,实在是妙不可言,无法言说。 谁能得到机缘,谁在这过程中,又只能图做嫁衣,这都说不清,道不明,或许是冥冥中气运起到作用,又或者在倒果为因之中,一切巧合,都是早已安排好的舞台剧。 “轰!”天地之中,滚滚浩荡的金光,宛若无边烟尘四起,东王公遥遥望去,九天之上,金灿灿一片,若火烧之云,有惊天动地的巨响传来。 一株金莲,微微摇曳,那黑龙就此化作一撮飞灰,四散开来,东王公若闪电一般,遁入虚空,飞驰而去。 滔滔神力,浩荡不休,天崩地裂。 “天枢!” 东王公讶然,“还没有走远,居然近在眼前。” 东王公神力全开,一步踏出百万里之遥,而后望见天枢身躯淌血,整个人灰头土脸,看着像是随时都要入灭。 “这般凄惨,气运到头了。” 东王公心中微动,没有半点幸灾乐祸,反倒是生出一丝不安。 “这很不对劲,就算这龙冢中很是凶险,按道理来说,也不至于让一尊先天神圣就此束手。” “除非有远远超过自身的浩瀚伟力,以力破法,那时候才是生死不由己,寻常时候,先天神圣作为大道亲子,就算境遇坎坷,却不至于有性命之忧。” “除非这龙冢,封禁内外,使得先天神圣坠入凡尘,与凡物等同。” 想到这里,东王公感到一丝不妙。 “看来在这里,想要有所得,并非易事。” 东王公看到了天枢,天枢也发现了东王公,天枢心头微颤,若能得东王公相助,那摆脱眼下困境,应该不成问题。 但面对东王公,天枢却感到一阵惊惧,不敢招惹东王公,天枢苦笑一声,实际上,若非之前那一番操作,偷鸡不成蚀把米,天枢还未必会像眼下这般凄惨。 “一切皆是咎由自取。” “只是又遇到了东王公,莫非是冥冥中天机感应?” 就算如此,天枢也不敢多想,也不想跟东王公太过靠近,转身就跑。 ------------ 第88章水元 东王公神情漠然,看着眼前变化,就见天际之中,有滚滚雷霆滚落下来。 那雷霆化作一片汪洋,淡蓝色的水波,浩浩荡荡,向着四面八方弥漫,天上地下,都被这种淡蓝色的洪流充塞着。 在那无边雷霆中,蕴藏有无穷杀机,天枢整个人承受着雷霆的冲击,身躯中血水淌落,看着焦黑一片。 这很是凄惨,但天枢不愧是先天神圣,气血庞大,体魄惊人,虽然看着很惨,似乎随时都要入灭,关键时刻,却总能吊着一条小命。 “轰!”滚滚雷霆,让东王公看着都有些心惊,那雷霆对东王公同样能产生威胁。 天枢本身也有着太乙修为,虽然只是初入此境,跟东王公自是没法比的,但好歹是处于相同的境界,不能小觑。 可天枢看着如此惨烈,如何不让东王公心生隐忧呢? 天枢遁走,而后眼前归于沉寂,东王公没有轻举妄动,既然天枢不愿意东王公插手,东王公当然没必要出手。 或许天枢经历诸般劫数的背后,藏有天大机缘,但在未曾见到机缘之前,东王公也不会为了这种不确定的结果而参与进去,这没有必要。 龙冢中,机缘必定不少,但绝大多数机缘,实则仅仅具有锦上添花的效果,别无大用。 对这样的机缘,东王公当然不必太过上心。 天地之中,苍茫一片,大日升于高天,无穷光热,淌落下来,映照四方,金灿灿一片。 倏忽间,有黑云盖压而来,天地一时坠入无尽黑暗中,万物昏沉,不见天光。 哗啦啦的雨水,宛若飞瀑一般,浇灌而下,水流声横击四野,灰蒙蒙的水汽,在虚空中交织,弥漫,眼帘似笼罩上一片雾气,再也看不清四方变化。 这对东王公自然没有什么影响,就见身上神光一卷,身周三尺之地,化出一片光幕,将所有雨水都阻挡在外。 而后元神之中,无穷道光,浩浩荡荡,挥洒之间,勘破了天地中的真相。 “这怎么可能?” 东王公神情中带着一丝震惊之色,“这龙冢中,所践行的道,与洪荒天地迥然不同,我等先天神圣,进入其中,就像是鱼跃长空,若不能生出彻底蜕变,化出另外一种形体,就只是砧板上的鱼肉了。” 鱼只有在水里,才具有莫测神威,若翔于长空,除非化鹏而去,不然就是死鱼了。 “天地之中,被水元笼罩着,一道演万道,这龙冢之中,居然是水元支配万物。” “难怪祖龙想要走水元之路,转化黑水,不断成长,将来终有一天,可以壮大起来。” 其实这也是东王公对祖龙忌惮的地方,若对祖龙下死手,除非能替代祖龙转化黑水的作用,不然就十分难办了。 不是说,从祖龙手中夺走黑莲就可以办到的,若事情这般顺利,那就好了。 “祖龙从这龙冢中得到的好处可真够多的。” 天地之中,万道交织,阴阳五行俱全,看着似乎并无不同,但本质上而言,那最初的一炁,就是水元,水元衍生万物,在这里水元至上。 “可惜,我在水之一道上并无半点造诣。” “阴阳大道,与水之一道,有着很大差别,除非我有朝一日,融会贯通,将水之秉性融入阴阳之中,那才能使得这大道之间,变得融洽起来,但这难如登天。” 若东王公走水之一道,那么在这龙冢中,必定如鱼得水,这里是难得的修行圣地,对修行大有好处。 天地之中,那水元无处不在,而且呈现绝对的支配地位,好在这龙冢之中,水元衍生万道,其它诸般大道,并非不存,东王公在这里,并不是说就不能得到好处了,只是没有这么明显罢了。 “祖龙真是好大的机缘!” 东王公心中有些感慨,无论东王公在这龙冢中得到什么,跟祖龙比起来,都还是差距很大的,这无法弥补。 若祖龙不曾说谎的话,对方曾为真龙界中一方天帝,至高至上,就算曾经的记忆出现问题,到了龙冢之中后,会出现何种变化,也是说不清的。 东王公很看得开,并没有想太多,就算祖龙得到惊人造化,短时间内要超过东王公,那也是不可能的,东王公暂时不急。 这龙冢之中,无尽山林,其中老树之间,有蛮兽嘶吼,咆哮,东王公一路走来,看到很多奇形怪兽,浑身沐浴无穷血气,看着万分凶煞。 “轰!” 突兀之中,无数树木摧折,东王公神情中带着惊讶之色。 “天枢!” 没想到,又见到了天枢,此时天枢看着,依旧凄惨。 天枢见到东王公,脸色大变。 “这怎么可能?我明明选了其它方向,为何还会相见?” 天枢心中笼罩着一层阴霾,此时看上去,似乎无法摆脱东王公的阴影。 “难道说,东王公在后面追踪我?” 想到这种可能,天枢心中陡然一沉,若真是这样的话,那怕是来者不善。 只是天枢受到重伤,想要摆脱东王公,不太现实。 “东王公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天枢感到不妙,整个人宛若坠入冰窖中,感受到一种彻骨寒意,不过天枢让自己冷静下来,仔细想想,又觉得有些不对。 “若真要对我出手,之前就可以出手了,根本不必拖延下去。” 天枢心中苦涩,但这就是现实,眼下来,天枢跟东王公之间的实力差距很大,特别是在天枢身受重伤的情况下,就算天枢有别的想法,都根本无能为力。 如此一来,天枢只能轻叹一声,听天由命。 “东王公道友,你的目的是什么?” “若说得罪东王公道友,但怎么说,也罪不至死吧?” 东王公微愣,而后猜出天枢的想法,这可真是个误会,如果说巧合,天枢会信吗?这念头在东王公脑海中一闪即逝。 很显然,不会信的,世间哪来这样的巧合?但东王公的确对天枢没有什么想法。 若要打死天枢,更没有丝毫必要,想到这里,东王公沉吟少许,才是说道:“天枢道友处境这般艰难,不知是否需要我相助一二呢?” ------------ 第89章阴阳二气 天枢听到东王公的话,心中松了口气,不管东王公是如何想的,这种说法,至少说明暂时对天枢并无不利。 不然的话,这种表面功夫是没有必要做的,也就是说,东王公所言,的确是真的。 “莫非东王公真的是为了救我?” 天枢心中有种啼笑皆非之感,当然,这只是说笑了,天枢跟东王公半点交情都没有,在这之前还得罪了东王公,哪里值得东王公费尽心思过来相助天枢? “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若是猜不透东王公心中所想,那天枢对东王公的忌惮,就不会少半分,因为永远都猜不出什么时候东王公就会彻底翻脸。 这不是天枢所乐见的,天枢眸光晦暗,却不得不轻笑道:“东王公道友愿意相助,自然再好不过。” 说实话,此时天枢的处境,的确很不妙,按理来说,先天神圣的恢复能力,并不弱,但毕竟不是铁打的,在这龙冢之中,那弥漫的浩荡劫光,一直持续不断的往天枢身上浇灌,天枢的恢复力再强,也有些坚持不住了。 到得现在,天枢已然是强弩之末,若东王公没有机缘巧合下与天枢相见,最终天枢会迎接怎样的命运,这都是说不准的。 天枢想到这里,心中感到一阵寒意,这龙冢中,居然这样的凶险,可以让先天神圣都魂丧此地,这自然让人感到震惊。 正常情况下,先天神圣想要陨落,都不现实,除非是彼此间杀伐交锋。 先天神圣就算凋零,那也是死在其它先天神圣手中,除此之外,先天神圣基本上不会遭劫。 这样的时代中,后天生灵尚未成长起来,先天神圣除却彼此外,并无竞争者。 在这煌煌天地中,作为大道亲子,一向是顺风顺水,若非身处劫中,那按部就班修行,依靠时间一点点水磨工夫,迟早可以攀登大罗之境。 当然,在劫数中,一切都不能按照常理试之。 “轰!”东王公身上,浩荡无穷的神光,冲霄而起,就像是一轮神阳,就这样跳入到一片雷海中。 滚滚激荡的雷霆,无所不在,天地浸染在一片淡蓝色的汪洋中。 那洪流澎湃,似能摧毁一切,而神阳进入其中,将四方淡蓝色的水浪都逼退开来。 那是雷霆液化之后的产物,看起来似乎并不如何凶险,实则其中蕴含着大恐怖。 但这又能如何呢?东王公的神力,像是具有不朽伟力,可以破灭一切阻碍。 而后天枢四周,化作一片空白,纯阳气纵横之中,将万物都阻挡在外。 这不是说,问题彻底解决了,但趁着东王公争取到的时间,天枢那残破快要彻底腐朽的身躯之上,一点点神光,灿灿如火,不断弥补原来的伤势。 那看着支离破碎的身躯,在快速愈合着,东王公神情不见任何放松,那雷海,依旧存在,潜在的危险,并未退去。 “那雷霆,为何紧追着天枢道友不放?” 东王公的话语传来,天枢心中微动,并未隐瞒什么,而是沉声说道:“我误闯入一座洞府中,里面雷霆弥漫,我不小心沾染到雷霆,此后雷霆紧追我不放,一直没有摆脱开来。” 那应该是一场天大机缘,如果天枢扛过那雷霆,或许就可以从洞府中得到雷属性的灵物,但却遇到意外,那洞府之中,诸多禁制,天枢在一知半解的情况下,触碰到那些禁制,导致出现眼下这样的惨剧,实在是太过悲剧了。 东王公眸光微闪,“莫非是有什么先天灵宝?或者是先天灵根?” 说到这里,东王公有点心动了,所谓先天灵宝,还有先天灵根,谁都不会嫌多。 最主要的是,从先天灵宝或者先天灵根身上,可以窥视出大道痕迹。 眼下来,东王公走阴阳大道,对于其它大道,并不过多涉足,但这不代表东王公就不需要参悟其它大道了。 这自然是不可能之事,诸般大道,融汇贯通,这是十分重要的。 当然,在阴阳大道上,东王公还没有深入感悟之前,过多涉足其它大道,那会使得大道太过斑驳,影响东王公之后的修行成长。 在什么境界,有什么道行,就走什么路,这才是天地至理,有些东西,哪怕本身是好的,提前得到,这都是祸非福。 就像东王公在这之前,提前体验到至高的境界,此后境界坠落,对东王公的影响不可谓不大。 东王公原本走纯阳之路,那就简单多了,不必有眼下这诸多波折,前路会顺利许多。 但从纯阳转变为阴阳,东王公就必须在太阴大道上同样涉足深入下去。 而且说实话,所谓阴阳大道,真的只包含纯阳与太阴两种大道吗?仅仅纯阳与太阴交汇,就能自得圆满? 东王公对此是持怀疑态度的,所谓阴阳,又不仅仅是指阴阳,而是阴阳二气之变,衍生万物万象至理,纵使不必将所有大道都参悟透彻,怕是也要融会贯通,真正对诸般大道都有所涉足才行。 这才是最麻烦的,无形中为东王公后续成长增加太多阻碍。 当然,就算单纯走纯阳之路,也不会这么简单,但凡想要证道大罗,必定要一道演万道,超拔红尘岁月之上。 任何一尊大罗,都可与一方浩瀚天地相比肩,所谓大罗,可称天意,若无天大的智慧才情,百折不挠的韧性,无往不前的大魄力,又如何能化不可能为可能,鱼跃化龙,拾级而上? “那洞府在哪里?” 东王公眸子中有湛湛精芒流转,天枢对东王公的话,并不感到意外。 到这一步,一切结果都早已注定,天枢也就没有迟疑,“跟着我走就好。” 这话说完,天枢化作神光,向远方遁去,东王公紧随其后,而那漫天雷霆,居然也呼啸而来,看着极其恐怖,就像是在身后,有一条雷龙,驾驭无边风雨,冲击而来。 这若山海一般狠狠砸下,乍一眼望去,东王公与天枢就像是被雷龙追赶的猎物一样。 但东王公身上神光轰鸣,显露出来,若一轮神阳,这神阳灿灿,升腾无穷神焰,看着宛若雷龙吐珠,整片龙冢,都受到震动。 ------------ 第90章通天之梯 天枢的速度,可半点不慢,在东王公承受大半压力,抵挡那漫天雷霆之时,天枢抽出空来,身上伤势不断恢复,只是这眨眼功夫,天枢身上伤势就恢复大半。 这样来,天枢的速度,就更加可怕了,一个呼吸间,就遁出千百万里。 尽管天枢本身并不是以速度擅长的先天神圣,跟鲲鹏那等先天神圣没有太大可比性,但速度怎么说也不会太平庸,先天神圣,并无短板。 “到了!” 过去大半天时间,映入东王公眼帘的是一座高山,高山耸立,其中无数蛮兽嘶吼,显然感受到了威胁。 有的蛮兽实力并不弱,同样有着太乙道行。 有着真龙血脉,这里任何一尊蛮兽,都为龙裔,只不过,冥冥中有一种力量,将智慧彻底压制了。 这龙冢中土生土长的生灵,任凭道行再高深,都只有本能。 龙冢有这样的限制,并不奇怪,说到底,龙冢是真龙埋骨之所,若这里的生灵具有智慧,那到头来,不是祖坟都要挖了?到得最后,龙尸还能保存得住吗? 至于这里有着蛮兽,想来是别有算计,但只要不具有灵智,也就没有多大意义。 映入眼帘的那一座高山,看着并无半点特别之处,但真正踏足高山之上,就像是进入另一方天地,有一种沧桑气机,弥漫开来。 地面之上,居然出现一片焦土,有树木枯败,寸草不生,高山之中,出现罕见的一片荒漠。 这荒漠并非天然生成,其中蕴含一种大破灭的气机,东王公皱了皱眉,双眸中湛湛精芒,携带无穷浩瀚神力,错乱了岁月,穿过时间的屏障,望见久远之前的那一段古史,曾失落在岁月中的画面,斑驳中重现。 东王公神情凝重起来,这高山似无变化,而东王公眼帘之中看到的却是如山海般的浩瀚雷霆,悍然砸下,万物都要不存。 无数只真龙咆哮,冲上长空,要与苍穹相比肩,而最终的结果却十分惨烈。 雷霆轰鸣而下,那诸多真龙就化作焦尸,坠落下来,看起来宛若烧焦的枯木一样。 那是罕见的末日景象,万千真龙,气血澎湃,龙角峥嵘,到头来,却俱是化作尘土,可悲可叹。 东王公勘破了背后的真相,那是真龙界大破灭的景象! 那雷霆也不是寻常之物,而是灭世的天罚,寻常时候,雷霆之中,九死一生,多半还蕴藏有一线生机。 而那天地大破灭之际,万物都要崩毁腐朽,那雷霆,则是生机全无,要将一切都化作混沌,极端恐怖。 “龙冢虽然保全下来,但当初一样受到灭世冲击,那雷霆浇灌而下,葬送了一切。” “所谓龙冢,真的成了诸多真龙的埋骨之所。” 龙冢之中,当然是真龙死后沉眠之地,但正常情况下,这里同样有真龙守护。 可在那一场意外中,诸多真龙,没有任何幸免的余地,都化作焦尸。 此后龙冢沉入混沌中,作为真龙界残存的一抹余烬,虽然尚有几分温热,可也只剩下这么一点东西了。 “好在那些真龙都死了,这龙冢之中,就算还有蛮兽,可到底不是真龙,不然恐怕还真能产生几分威胁。” 对于真龙,东王公还是有些忌惮的,当然,也不至于就畏惧了。 说到底,无论真龙再如何不凡,跟先天神圣之间的鸿沟,还是无法弥补的。 “除非真龙界的至高,为无穷后天生灵创建了通天之梯,使得后天生灵也有着勘破大罗之境的机会。” 这种机会,无比罕见,但并非没有这种可能,真龙界虽然没有盘古出,但其根基底蕴,同样很不凡,跟寻常大罗开辟出来的大界,有着很大的区别,这是有可能诞生出盘古的大界。 只不过,欠缺几分机缘与运气,最终功亏一篑罢了,就是这一线之差,使得真龙界跟洪荒之间,再无半点可比性。 毕竟一旦诞生盘古,那么就有了撑天之物,世界有着永恒的基石,此后无数次天地大轮回,底蕴可以这样不断积累下来。 到了那等层次,所谓时间,都失去了意义,那等伟岸存在,一眼煌煌百万年岁月作古,古今未来岁月成环,往古来今,浩瀚无穷纪元,都是按照盘古的意志在不断变化着。 若说开始的开始,那最源初的时刻,洪荒与真龙界的体量,并没有太大区别,但在盘古超拔红尘日月之上的一刹那开始,一切都变了。 更不必说,此后从混沌中不断打捞诸多大界破灭的余烬,撒入时间长河中,这更是增添了洪荒的底蕴,注定洪荒走在一条永恒的路上。 “也许有一天,洪荒会将混沌彻底吞并。” “说到底,盘古虽然诞生于洪荒,却比洪荒更伟岸,浅水中养出了巨鲲。” 这是在不可能中诞生的绝无仅有的奇迹,万古未有,正因为如此,是如此的可遇不可求,那真龙界再是不凡,到头来,还是要竹篮打水一场空,整座大界,都遭破灭。 这并非真龙界本身底蕴不强,只能说,破灭才是常理,而像洪荒这般晋升永恒,反倒是超出常理之外。 “这雷霆蕴含毁灭之意,东王公道友小心了,不要沾染上,不然麻烦大了。” 天枢神情谨慎,沉声说道:“这之前,我就是在这上面大意了。” 说到这里,天枢满脸都是阴霾,“这雷霆本身不算什么,虽说蕴含毁灭之意,但经历的岁月无比漫长,早已被消磨,只要不一次性沾染太多,其实对你我不会有多大威胁。” “奈何,这里诸多雷霆,彼此间气机交感,居然会有着呼应,沾染一丝雷霆,就会招惹一群,浩瀚无穷雷霆砸下,那想要安然脱身,就艰难多了。” 东王公听到这话,神情淡淡,平静说道:“就算想要不沾染,怕是都晚了。” “你看那漫天雷霆,本就紧追你我而来,这麻烦,你我是甩不掉的。” 果然,那漫天雷霆,进入这高山之中后,似乎壮大许多。 呼啸之间,雷霆连绵,越来越密集,一片淡蓝色的汪洋,就这样悬于九天。 ------------ 第91章道若不被形所累 雷霆无尽,密密麻麻,形成一片淡蓝色的风暴,像是随时都要倾泻下来,那看起来十分恐怖。 只不过,在这里,有一种无形的力量,压制着那漫天雷霆,使得雷霆不曾坠落,但这未必会持续下去,只见那雷霆随着时间推移,变得愈发强大,其中蕴藏着可怕的气机。 如果说一开始那种气机还算内敛的话,那么现在,那种气机就携带有无尽锋芒,若一柄开封过的长剑,剑光冰凉,透着丝丝缕缕杀光,杀光惊天动地,像是可以崩毁万物万象,这让东王公都感觉到一种沉重的压力。 那漫天雷霆,曾让天枢都重伤垂死,东王公固然比天枢要强,但也做不到对那雷霆无视的程度。 天枢被东王公的话,说的脸色微沉,相对东王公而言,天枢承受的压力更大。 只是天枢脸色再次恢复平静,至少从表面看去,天枢似乎不受影响。 到这一步,天枢自然不会退走,这根本就是不可能之事。 一方面,天枢来到这洞府之前,是受到东王公的影响,总要付出点甜头给东王公,若无利可图,那东王公会不会救自己,都是说不准的事情。 无论最后得失如何,至少现在,天枢浑身伤势快要彻底恢复了,这为天枢争取了一点时间。 不然的话,一直拖下去,天枢还真可能是死的最惨的一尊先天神圣,就这样栽在这龙冢之中,又怎会是天枢所乐意的? 而现在,无论最终结果会变成什么样,终究不会成为最糟糕的那种。 天枢心中吐出一口浊气,不在这上面多想,而是沉声说道:“既然如此,那就顾不得许多了,直接不管,冲进去好了。” 一片焦土上,丝丝缕缕雷光,扎根虚空中,若有若无中呈现,看着就像是一点点丝絮,微不可见,但却充满着一种极为恐怖的力量。 一旦宣泄出来,天崩地裂,天枢在前,东王公在后,一前一后,深入进去。 “轰!” 这般不管不顾,自然会沾染上那些雷光,说来也是奇怪,那些雷光,沾染之后,并未出现什么剧烈反应,而是沾染在身躯之上,挥之不去,无法摆脱。 随着时间推移,那诸多雷光,不断纠缠,渐渐融为一体,到得最后,东王公与天枢,就像是沐浴无穷雷光,化作雷神一般,走动之间,带动无尽风雷。 雷声滚滚,轰鸣之中,惹得诸天都在震动。 天枢与东王公,一前一后,快速向着高山深处冲去,这一路上,自然看到很多蛮兽。 那些蛮兽,奇形怪状,长得大多都很奇怪,但总体而言,都与真龙有着几分相似,带有真龙血脉,走动之间,无穷气血,激荡开来,像是在四周升起一片片血云。 血云凝聚,而后快速笼罩起来,东王公冷哼一声,身上神光迸溅,金灿灿的大光,化作一轮神阳,冲入无边血云中,就见血云像是烈日煮雪一般,快速消散开来。 这速度很快,伴着蛮兽的凄厉嘶吼,而后天地又归于沉寂,至于所谓蛮兽,自是化作土灰。 那等蛮兽,跟东王公这样的先天神圣比起来,实在是不堪一击,哪怕一点力量的余波,都不是蛮兽所能承受的。 或许在这其中,会有资质才情绝世者,能够化不可能为可能,真正的打破一切关卡阻碍,逆势而起,达到与先天神圣相比肩的程度,将所有先天的局限都彻底撕碎,但这何等艰难? 至少东王公是不曾见过这种人物的,浩瀚的时间长河,无量纪元之下,万事皆有可能。 但这种奇迹,不可能发生在龙冢之中,在龙冢中,蛮兽的智慧被压制,也就将这种可能性彻底掐灭了。 本身血肉之躯有着上限,能够弥补的,唯一能靠的就是智慧才情,道若不被形所累,就需要智慧来作为驱动力。 但智慧被压制,那跟野兽比起来,其实并无太大差别,唯一的不同,也就是力量的强弱罢了。 “就是这里?” 穿过一片高崖,无数树木摧折,而后映入天枢与东王公眼帘的,是一片断壁残垣。 东王公微微皱眉,那倾倒的巨石,断裂的天柱,四处散落在地的石墙,遍布一种沧桑的气机,还有只露出一半在外,剩下半截,不知去向何处的石碑。 行走其中,就像是踏入另一段古史,万古岁月悠悠,化作一方时光长廊,而天枢与东王公深入其中,恍惚中像是可以看到那种光怪陆离之景。 “就是这里。” 天枢神情沉重,沉声说道:“一场突发的意外,埋葬了这里的一切。” “从外表似乎看不出什么特别之处,时光漫漫,将万事万物都埋葬,或许所谓机缘,根本不存。” 东王公轻叹一声,断壁残垣,这里化作了一片废墟,要在这废墟之中寻找机缘,难度很大。 不过话虽如此,但东王公只是试探天枢是否知道更多隐秘罢了。 这里自然不会这么简单,哪怕是废墟,残留如此漫长岁月,真龙界留下的底蕴,必定会有着非凡之处,这里存在机缘的可能性可不小。 “嗡!” 就见这时,那原本停滞在虚空中的雷霆风暴卷来,浩荡的雷光,化作漫天劫火,若无穷光雨,浩浩荡荡砸来。 虚空化作一片雷霆的海洋,飞瀑一般,滚滚的雷霆,浇灌而下,东王公浑身神光激荡而出,将那漫天雷霆阻挡在外。 但东王公能暂时避免自己受到雷霆击打,那整个断壁残垣,却承受不住雷光洗礼。 通过雷光洗礼一番,四方上下都焕然一新,而后天地摇动,万象变迁,这里岁月像是错乱了,万物重铸。 雷光密集,若雨点一般,就这样不断砸下,而与此同时,在那废墟之上,原来的断壁残垣中,却逐渐有一方小池,显露出来。 那小池刚开始还无比虚幻,但随着雷光融入其中,小池在生出蜕变。 “化龙池!” 天枢眸光湛湛,声音中带着一丝惊叹。 “这化龙池本身,就是一件先天灵宝,虽说其本质不凡,但并未超出我等,只不过,其特殊功效,倒是难得。” “万灵生长,先天有着局限,哪怕资质才情非凡,只要不能超拔红尘日月,就同样受困于血肉之躯,而这化龙池,却能让一些先天孱弱的生灵,就此蜕变,最终化龙。” 所谓化龙,对诸多凡物而言,是一场罕见机缘,对天枢东王公自然不算什么。 那真龙本质再高,与先天神圣比起来,却弱小太多了。 ------------ 第92章化龙池 化龙池看着三丈方圆,相对这广袤天地而言,自然显得万分渺小,但这一刻,无尽雷霆,都涌入到化龙池中,却使得这化龙池成为了焦点,似是这天地间的唯一。 “不知道这化龙池对你我是否有帮助?” 东王公话语淡淡,脚下步伐并未停下,而是向着化龙池走去,那无边雷霆,滚滚而下,东王公撑起浩荡神光,自身三尺开外,宛若化作一方神土。 神土之中,光芒无尽,氤氤氲氲,淌落开来,若无边流水,撑起一方光幕,将所有雷霆,都阻挡在外。 化龙池中,是一片紫色的水光,泛着无尽波澜,看着就透着一种不凡的气机,那气机充塞开来,带着莫名伟力,对四方天地,都形成了某种压制。 当然,这对东王公是没有什么影响的,东王公心中猜测,这化龙池所谓的气机,多半也是一种考验。 诸多凡物,想要彻底蜕变,抵达化龙池前,还需要通过这考验,才能进入其中,洗炼筋骨,血脉不断跃迁,最终升华,化作真龙,横行天地间。 真龙的本质,镌刻在天地的本源中,那真龙界的天帝,真是强大的可怕。 所谓天道,或许都被拘拿,这般来看,祖龙曾有高光时刻,奈何,物是人非,属于祖龙的时代远去,在真龙界中,不曾跨出终极一步,一跃而成盘古,这之后,要争取那样的机会,实在太过艰难了。 特别是在这洪荒中,万千神圣,彼此竞争,想要取得足够的优势,那必定要在无数次天地大轮回中才能积攒出足够大势。 在那最终的结果未分之前,一切都不成定局。 “我等自然不必化龙,但这化龙池,很是非凡,对你我应该有很大助益。” 天枢在东王公身侧,望着化龙池中激荡的紫色液体,眸光微闪,而后一跃冲入化龙池中。 “轰!”无边灵液激荡,虚空中,有紫色的闪电噼里啪啦呈现出来。 而后天枢的血肉之躯承受着一种伟力冲击,那是破坏性的毁灭力量,流转周身,使得天枢浑身血肉在破灭又重组,不断蜕变。 “原来是雷属性的灵宝。” 天枢轻笑一声道:“雷霆中带着毁灭与生机,在这种力量面前,使得凡物蜕变化龙,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到这一步,化龙的背后蕴含的道理,也就清晰明了得很。 “原来如此!” “在这化龙池中,或许能借此领悟出几分雷道。” “雷者,至刚至烈,霸绝强悍,可以说,与纯阳大道,有着紧密关联。” “这样来,我领悟雷道,倒是没什么大碍。” 东王公想到这里,心中松了口气,那种有着关联的大道,对东王公而言,有着触类旁通的效果,其实很有帮助,并不会成为阻碍。 但若是与东王公目前掌握的大道没有直接关联,那要参悟透彻,就万分艰难了,而且会影响东王公道路的纯粹性。 除非东王公能融会贯通,但这自然不容易,若证道大罗之后,可以任意开辟独立的时间线,那也就罢了。 眼下东王公不过是太乙之境的道行,浪费时间,那是大大的不该。 诸多先天神圣彼此竞争,时间其实很紧张,这尽管是以百万年为计量单位,看起来浪费一点时间不算什么,但话不是这样说的,若到了关键时刻,细微的差别,或许就决定了一者在天,一者在地,这由不得东王公大意。 东王公进入化龙池中,那无边紫色的大光,洗炼着浑身血肉,像是要百炼成钢,不断打磨,东王公身躯宛若玉器雕琢而成的一样。 一丝丝一缕缕晶莹宝光,自东王公身躯上透露而出,看起来,丰神如玉,很是不凡,若一尊帝出巡,带着浩瀚伟力,在这化龙池中,宛若成为天地的焦点。 东王公感觉到血肉之中,像是有万千小虫咬噬一般,有一种冥冥中的伟力,在推动东王公身躯向着某种特定的方向嬗变。 东王公都不必多想,就知道,这是要让东王公蜕变转化为真龙,不过东王公心中半点不慌。 这根本就是不可能之事,果然,随着东王公身上神力卷起,轰鸣一声炸开,那种嬗变的可能彻底被掐灭了。 说到底,东王公这身躯的本质是纯阳气,纯阳气化形而出,先天至尊至贵。 真龙再是了得,又如何能跟东王公这样的先天神圣相提并论? 若转换为真龙之躯,那反倒是身躯的等级下降了很多,这就不是蜕变,而是遭劫了。 但凭借无人掌控的化龙池,要做到这一点,显然不可能,东王公并没有太过担心。 浩瀚的紫色灵液,涌入身躯之中,那种嬗变的可能消失,不代表对东王公就没有好处了。 紫色灵液的本质,是无穷无尽的雷霆,雷霆液化之后,依旧具有极其可怕的力量,这使得东王公血肉炸开,而后又恢复,在这不断破碎又重组的过程中,东王公的身躯似乎在变强。 若只是一些雷霆,多半无法让东王公身躯生出变化,但在化龙池中,却不一样。 东王公感觉到了,这本质上,万千雷霆,宛若炉火一般,在炉火之中,通天造化洗炼,冥冥中是雷道在轰鸣。 雷道滋生万物,毁灭与生机流转,东王公同时在感悟这其中蕴含的大道规则。 秩序的神链实质化开来,若一根根仙金神铁打造而成的锁链,横亘而来,介于虚实之间,穿透东王公的血肉之躯。 东王公默默感悟雷道变化,在这化龙池中,感悟起来,似乎无比容易。 并未过去多长时间,就见在东王公泥丸宫中,化生出一枚雷道种子。 那雷道种子,仅有拇指大小,浑身晶莹璀璨,散发着浩瀚的不朽神光,一丝丝氤氲的淡蓝色光晕,淌落开来,而后像是扎根神土中,似在等待抽出新芽的一天。 “这雷道,果然跟纯阳大道有着关联。” 东王公眸光微闪,就见手指之上,一点淡蓝色的弧光,迸溅开来。 那弧光很微弱,代表的却是东王公在雷道上的一点造诣,眼下来看,这自然十分浅薄,但随着时间推移,必定会具有莫大威力。 ------------ 第93章天地历劫 随着时间推移,东王公在雷道上的造诣,越来越深。 如果说,一开始东王公手指之上,缭绕的不过是一点淡蓝色的弧光,那弧光微弱,若风中火烛一般,随时都会熄灭,那么现在,东王公泥丸宫中,一点雷道种子,不断壮大,化作了参天大树。 到这一步,雷道生根发芽,成为东王公本身大道的一部分,就见得天地之间,滔滔流转的纯阳气流,激荡不休。 在那纯阳气流上空,氤氤氲氲的衍生出部分雷云,雷云呈现淡蓝色,有淡蓝色的弧光,在四方上下虚空交错。 这看起来十分恐怖,滚滚不休的雷光,偶尔倾泻下一丝半缕,就宛若在虚空中,显化出一柄长刀,长刀所过之处,虚空都被切割开来,有混沌气炸开。 那虚空都遭破灭,有极为恐怖的伟力,氤氲流转,一朝宣泄,若洪流一般,无物不摧,无物可抵挡! “雷道融入进来,并无半点造作之痕,一切都显得无比完美,那么毒道呢?” 按照东王公的想法,那毒道自然不好融入进来,这其实也是事实,毕竟东王公本身走阴阳大道,若理解的十分深刻,到时候自然万道交汇,都是无妨的。 但东王公毕竟没走到那种程度,眼下来,还需要谨慎一些。 “雷道与毒道,是否会有关联?” 若有关联的话,借助雷道为引子,东王公未必不能将毒道囊括进来。 这算是一种尝试,一旦成功,那就解决了东王公很大的麻烦。 毕竟在这之后,东王公不是说不接受其它诸般大道的洗炼了。 归根结底,阴阳大道要成长,要升华成为一种根本性的天地至理,还任重而道远,不是东王公闭门造车就行的。 “一旦可行,那么万道交汇,融会贯通,并非不可能之事。” “若是不行,那我就需要谨慎一些了。” 这不同的结果,代表东王公的两种不同的前路走向。 东王公要这样做,倒不纯粹是为了冒险,而是为了那一件先天灵宝蛊神幡。 蛊神幡中,天然带有毒道的痕迹,或者说,那蛊神幡的前身,就是一尊在毒道走的很远的大罗。 如此情况下,除非东王公不动用蛊神幡,不然的话,随着时间推移,那毒道必定会对东王公进行浸染。 影响是相互的,东王公不过太乙道行,无法完全规避这种影响。 但手中有着蛊神幡,莫非不用了?这样一来,蛊神幡又有什么作用呢? 好好的一件先天灵宝,就这样废了,那不是说笑吗? 故而无论如何,东王公都要尝试一二。 东王公拿出那蛊神幡,只见自蛊神幡上,淌落一丝丝一缕缕黑光。 那黑光交错,氤氲流转,倾泻不休。 “嗡!”一缕黑光融入东王公身躯之中,血肉受到腐蚀,像是要彻底化作土灰。 一丝丝黑线,在东王公身躯之上蔓延,若草灰蛇线,不过那一缕黑光,自然不会有太大作用,侵染三寸长,就到头了。 “毒道,与雷道的确没有直接的关联。” 东王公仔细感悟毒道,就见在泥丸宫中,倏忽之中,有黑光在虚空中无中生有而来。 泥丸宫中,无比广大,就宛若一方浩瀚大界,有着几分特殊性。 那黑光在虚空中交织,若无边黑云激荡。 “看来我只能放弃了。” 东王公嘴角挂着一丝苦笑,这种结果,虽然不是东王公所乐见的,但说实话,这并不让东王公意外。 或者说,对于这种结果,东王公早有心理准备,没有奇迹出现,谈不上失望,只是这之后,东王公的路,并不好走。 有些大道,不能参悟,但若完全放弃,又不行。 这其中的平衡,需要东王公来把握。 “咦,不对。” 陡然间,东王公眸子中露出湛湛精芒,就见得泥丸宫中,那一丝丝一缕缕黑光,不知何时,与那大片大片的黑云融为一体。 “这两者之间,并无关联,为何能融为一体?” 东王公心中有着疑惑难解,“轰!” 那雷云与黑光相融,就见得那部分雷云化作一片乌黑色。 黑云激荡,有灰黑色的大光淌落。 “劫光!” 东王公讶然,而后又平静下来,“我明白了,这雷道本身,蕴含毁灭与大造化,但这龙冢本身经历天地大破灭的劫难,使得这雷道带着末日气机,并不奇怪。” “所谓末日气机,天地坠入末法,永久的崩坏中,而后化作地水火风,归于混沌。” “在这过程中,天地历劫。” “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一切都属于劫,只不过,这是天地之劫,是世界成住坏空的轮回走向终末,一切都到了尽头。” “那毒道,本身也是劫的一环,天人五衰,是五衰之毒,属于劫。” “两者交错,让我可以借此补全大道。” 东王公心中松了口气,只见那一丝丝劫光,其中蕴含着劫的气机,而雷道与劫相合,威力大增。 如此想着,东王公不断自蛊神幡上,接引一丝丝黑光,借此机会来参悟劫道。 万物有劫,若能将劫参透,那指不定能握天机,顺天成道。 本身眼下就处于天地量劫中,而阴差阳错间,有机会洞察劫道的本质,这对东王公而言,实在太难得了。 那毒道看着与阴阳大道毫无关联,而与雷道,同样相隔甚远,没想到,两者还有交集。 这倒是让东王公心中松了口气,大道彼此间,并非是完全独立的,彼此都有交集,借此不断参悟大道,到得最后,必定可以融汇贯通,万道皆集大成。 这就是一道演万道的的根源所在,到了最后,一道演万道,并不困难。 东王公这样的先天神圣,只要有足够时间,无论是谁,都能做到这种程度。 实际上,成就大罗之后,就可以不断刷新跟脚,开辟独立的时间线,这样在最短的时间里,万道都得圆满。 想到这里,东王公心情就不甚美妙,在太乙之境上,可不是掌握的大道越多越好,太乙本质上,没有上限可言。 但若掌握的大道太少,或者说,没有深入进去的话,那又没有进阶大罗的资本。 在太乙之境上,实力可以无限拔高,但无论如何拔高,与大罗之间,有着天堑之别,这是无论天资才情如何绝世,都不能弥补的。 大罗之下,皆是蝼蚁,大罗为天意,天意高高在上,舍此之外,皆为凡物,翻掌之间,俱化尘土。 ------------ 第94章轮回 丝丝缕缕劫光,融入东王公身躯之中,东王公看起来变化不大,实则在这过程中,实力有着天翻地覆的变化。 劫道,不是那么容易掌握的,东王公是机缘巧合下沾染一点劫道的边缘,故而勉强算是掌握了这部分超然伟力。 “轰!”劫光浩荡,若上苍降下的天罚,那劫光弥漫,四方虚空为之摇颤,天地都像是有些不稳了,要重新化作混沌。 万物不存,这是何等可怕的力量,所谓劫道,自然也包括天地走向终末的破灭大劫。 除此之外,这天地量劫也是,眼下来,洪荒正处于量劫之中,无边凶兽,掀起滔滔杀孽,罪莫大焉。 煌煌天地中,诸多业力,早已在暗中酝酿,只待一朝风云起势,必然有石破天惊之变。 在量劫之中,谁都无法确定自身能否保全下来,最终身死道灭,未必不会成为现实。 洪荒天地初辟,这一量劫,很是特殊,若能在量劫之中,成为最终的胜利者,那么此后无量纪元,都有足够优势,其它至高就算下场,要弥补这之间的差距,也是十分艰难的。 故而别看眼下似乎一切风平浪静,但那只是暴风雨前的宁静,终有一天,必定掀起排山倒海般的巨浪,巨浪滔滔,足以掀翻天地日月。 极端恐怖的伟力,迸溅开来,在这其中,谁又能置身事外呢? 劫光氤氲,东王公就这般沉浸其中,连绵不断的雷霆降下,化龙池中,浩荡的紫色灵液,波光潋滟,有一丝丝紫光淌落,映照东王公身上,宛若一尊帝出巡。 天枢就在一旁,看了东王公一眼,天枢可以感觉到,东王公身上气机愈发锋锐,若一柄长剑开锋出窍一样。 这种气机显露出来,使得东王公锥入囊中,这种锋芒,无从掩饰。 当然,这主要是因为东王公还在领悟劫道中,并不能完全将这种气机收敛起来。 等告一段落,东王公将这种大道彻底掌握,那时候掌控由心,也就不存在锋芒太盛这种情况了。 此时不过是东王公无法完全掌控的缘故,如此情况下,天枢自然能发现东王公得到的好处很多。 如此想着,天枢心中忍不住泛起酸水来。 “怎会得到这么大的好处?” 尽管不清楚东王公具体得到的好处是什么,但从东王公身上显露的气机来看,这对天枢产生了很大的威胁。 东王公的确比天枢强,这并不让天枢感到意外,但此时这种威胁,显然是东王公新领悟的东西所带来的。 “到底是什么?为何我无法领悟出来?” 天枢心中感到很不甘,东王公虽强,但天枢也只认为是因为东王公在这之前,得到更多机缘,如此而已。 而现在,天枢却有些动摇了,某种自信的信念,彻底崩碎,天枢的道心,都有些不稳。 心乱如麻中,天枢勉强让自己平静下来。 “都为先天神圣,我不可能弱于他人。” 天枢眸子中像是有火焰在燃烧着,一种不甘的执念,升腾起来。 “轰!”无边紫色的灵液,向着天枢涌去,天枢浑身血肉在这过程中,发生着蜕变。 这自然不是向着真龙转变,而是那紫色灵液中流淌的灵气因子,被消化吸收,从而使得肉身在原有基础上更进一步。 先天神圣的肉身,无比强悍,但不是说,到了极限,肉身潜力无穷,传闻中还有以力证道那条路可走。 当然,那样一条路不好走,绝大多数先天神圣不会这样做,宇宙的本质,是炁,故而炼炁修行,方为主流。 并不是说,其它道路就不能走到终点,条条大道通罗马,任何一条道路,走到终极,都是有望证道盘古的。 而且说不定,回过头来看,一切皆是殊途同归,道路的终点,或许是一样的。 只不过,这过程截然不同,到达终点之后,一切都被补全,万道皆得圆满,走到极致,那是一种不可言说的超然境界。 “嗡!”东王公双眸中,宛若有无穷大道交汇,灿灿神焰,流淌开来,像是可以燃遍虚空。 此时在东王公视野之中,可见天地之中,弥漫着无穷黑云,那是弥漫不散的滚滚凶煞之气,为天地祸根,量劫根源。 而在龙冢之中,还不仅仅如此,有一种死气,似乎渗透到天地的每一个角落。 这看起来十分恐怖,“这龙冢,早就死了。” 东王公心中震惊,那种死气,十分可怕,那不是生灵死去所携带的死气,而是一方大界彻底永坠而产生的死气。 理论上,大界永坠,重新化作混沌,这死气,自然会彻底消散。 但在这龙冢中,却不一样,龙冢为真龙界遗留底蕴,在混沌中经历漫长岁月,最终融入洪荒之中。 只不过,就算如此,龙冢也不能永远长存下去,迟早有一日,彻底化作土灰。 这世上,哪来什么永恒?哪怕是大罗至高,在世界都遭破灭之后,也有失我之险。 不能证道盘古,就永远谈不上跳脱水面,得永恒自在,当然,盘古也是大罗,但无人将盘古与寻常大罗作比较。 那种寻常大罗,盘古一斧子下去,可以砍死三千个。 “死气弥漫,与劫相关,借此机会,说不定可以领悟出死亡相关的大道。” “死亡相关的大道,也就罢了,最主要的是,会不会有机会染指轮回?” 轮回与死亡有关,而轮回,事关重大。 这让东王公心头火热,“若能掌握轮回,那这权柄可就大了。” 洪荒天地大轮回,这涉及到洪荒走向永恒的大秘,或许是通往盘古道路的重关重要的一环。 “只是我能参悟出轮回吗?” 东王公微微迟疑,“怕是没有这么容易,我的根本,还是阴阳大道,太阴大道,我都未曾真正掌握,此后大道不断衍生,雷道,劫道,我都只沾染一点点,根本谈不上掌握。” “这种情况下,想要参悟出轮回,怕是很难。” 东王公没有在这上面多想,那漫天死气,虽然无处不在,但分散开来,就太过淡薄了,如此一来,参悟出轮回,显然是痴心妄想。 就算可行,也不知道要耗费多长时间,除非找到那种死气无比浓郁的绝地。 ------------ 第95章先天一炁 洪荒天地之中,万道皆存,理论上,任何一道走到极尽,都能一道演万道,最终证道盘古。 只不过,选择不同的大道,难度自然是不一样的。 道走到尽头,或许无高低之别,但在这之前,还是有很大不同。 而轮回大道,在洪荒天地中,必然是最拔尖的那种大道,对于整个天地影响深远。 东王公摇了摇头,而后继续沉浸在大道感悟中。 雷道与劫道,彼此相应和,似乎有着风火相济的效果,东王公很轻松就入门了。 只是入门容易,要彻底掌握,那就难了,任何一种道,深入下去,都不是容易之事。 东王公若存此心,那必定要蹉跎无量岁月,倒不是说,这样做就完全没有意义。 至少在太乙之境上,若掌握诸般大道,那对敌之时,必定有着更多优势。 但在突破到大罗之后,这种种优势都会被抹平。 因为对大罗而言,这种所谓优势,只需要借助漫漫时光去不断积累,那就足够了,想要抹平,是很简单的事情。 在太乙之境上,耗费千百万年光阴,积攒下来的优势,在大罗之境,或许只是一刹那,开辟出一条独立的时间线,再回首,就物是人非,一切皆发生了变化。 这种优势,看起来宛若天堑一样,不可弥补,但与境界有关,只要境界高深,要弥补起来,轻而易举。 如此情况下,东王公又怎敢将这视作依仗呢?只不过,东王公别无选择罢了。 时局不断推动着,东王公就像是水中浮萍,只能随波逐流,身不由己,可悲可叹。 就算为先天神圣,又能如何?在那最初的最初,天地最源初的时候,百舸争流,万象流转,一切的发端,或许无比纯粹。 但到得现在,过去未来,都被模糊,有绝世不可匹敌的通天巨擘,于岁月中落子,以古今岁月为棋盘,煌煌无量纪元,算天地万象,身在局中,谁又能勘破呢? 身在庐山中,不识真面目,所能看到的,永远都只是一点表象。 “气息又生出了变化。” 天枢脸色变了变,东王公的成长,实在太快了,这让天枢感到很不甘,有几分怀疑人生,像是要自闭了。 哪怕天枢拼尽全力,努力在这化龙池中,感悟大道,但收获却是寥寥。 这自然不能说,天枢毫无收获。 作为先天神圣,天枢的资质才情不弱,就算真的跟东王公有些差距,那必定也是十分有限的。 而天枢收获跟东王公远远不能相比,真正根源还是天枢所持大道与雷道关联不大。 如此一来,要触类旁通,或者从无到有,一点点将雷道感悟出来,那不是短时间内可以做到的。 不过就算如此,化龙池中,那浩瀚无边的紫色灵液,不断汹涌而来,还是让天枢肉身隐约间生出蜕变。 天枢的肉身,散发着一丝丝晶莹宝光,那光晕流转,淌落开来,看着像是一尊法体,若仙金神铁打造而成。 这让天枢看起来无比神异,哪怕只是静静盘踞在那里,都很不凡。 乍一眼望去,不能无视,就像是一轮金色的神阳。 紫色灵液汹涌而来,冲刷着四肢百骸,隐约间要让天枢的肉身更上一层楼。 天枢没有走以力证道之路的想法,那一条路实在太艰难了,不是天枢所能奢望的。 实际上,证道大罗,并不必选那样一条路,而证道盘古,那距离天枢实在有些远了。 这洪荒之中,尽管先天神圣众多,但在这其中,有几人抵达证道盘古的边缘?这是说不清楚的。 洪荒天地大轮回,古今未来无穷变数,一一演绎,穷究无限可能,走到极致,或许一切都不可想象,但变数再多,源头如一,而终点,实则也不会太多。 无数次倒果为因,到得最后,必定使得那终点,也化作唯一,到得那时,就是一尊极致伟岸的人物,将所有变数收拢。 自岁月长河中超脱而出,一念间,盘弄古今岁月,拥有那种不可言说,不可思议的伟力的存在,就是盘古。 “这化龙池,不知是否可以带走?” 天枢心中微动,在这化龙池中,天枢得到的好处远远不如东王公,但若能将化龙池带走,那就运气爆发了。 化龙池可是先天灵宝,这背后,甚至隐藏有诸多隐秘,不是表面看上去的这么简单。 “化龙池,使得后天凡物蜕变,化作真龙,在真龙界中,不知曾有多少凡物,借此蜕变,最终踏破终极关卡,成为通天巨擘。” “那等人物,自身涉足的命运轨迹,都会生出诸多玄奇变化,曾接触的一草一木,都会化腐朽为神奇,变得通玄。” 这一点其实天枢就能做到,只要天枢愿意,自身一念,就能让一草一木化作灵种,曾走过的地方,化作洞天福地,这并不难。 先天神圣本身就是道的存在,代表的是先天一炁,一炁演化万象。 实际上,无论是东王公还是天枢,表现在外的这所谓肉身,仅仅只是自身一炁中微不足道的一部分,这部分是道在尘世的显化。 唯有证道大罗,算是与一炁彻底相合,那时才不分彼此,在这之前,就算东王公天枢身死,其实也就这样了,哪怕天地同悲,显露诸般异象,也并不能产生太大影响。 化龙池其实真说起来,并不算大,哪怕如一方大湖,总有边界可言。 天枢双眸中,无穷精芒流转,而后化出神光,若剑芒贯穿苍宇,撕裂虚空,隐约间,洞彻出其中的真相。 就见得整个化龙池中,有万龙齐鸣,千姿百态,各种真龙在咆哮,嘶吼,滔滔气血,崩裂天地, 天枢感到心惊不已,那诸多真龙,自然不是真实存在,而是留下的烙印。 那些烙印之上,携带一种极致的锋芒,就宛若刀锋一般,很是锋锐,天枢感觉到浑身每一寸血肉,都像是被这种锋芒切割一般,一种刺痛感在心头流转。 “化龙池上,果然有大隐秘,真龙留下的传承在其中,那诸多真龙,为真龙界的底蕴之所在,烙印中携带大道气机,若能感悟通透,是否可以衍生万道?” ------------ 请个假 今天追读一本小说,偷个懒吧。。明天更,更新之后删除此请假条 ------------ 第96章真龙烙印 无数真龙烙印,看着无比狰狞,泛着神光,游走之间,整个虚空中,像是化作一片汪洋。 真龙咆哮,在这之中盘旋,嘶吼,那真龙身躯之上,冰冷的神甲,流淌着锃亮的寒芒,似有一种坚不可摧之意,让人无比动容。 天枢隐约间,像是触动了这化龙池中的大秘,引得化龙池生出非凡变化。 那真龙烙印,本来无中生有,并非肉眼可见,不过天枢双眸中神芒灿灿若神焰淌落,方能察觉这其中的神异。 但现在,真龙烙印却像是化虚为实,在这化龙池上空,显现出来。 东王公本来一心沉浸在悟道修行当中,这时却生出一种悸动之感。 “轰!”东王公睁开双眸,眸中湛湛精芒,若无边神焰,烧塌虚空。 “这番变化!” 东王公心中微动,看了天枢一眼,没有多说什么,化龙池自然不是这么简单的,那可是一件先天灵宝。 稍微想想,东王公自身所拥有的先天灵宝景阳钟,给过东王公多少帮助,就能明白,任何一件先天灵宝,其实都不能小觑,也许外在平平,其中却可能蕴含着极为恐怖的力量。 毕竟先天灵宝的前身,是一尊大罗,这样来看,又怎能小觑呢? 别说东王公眼下只有太乙之境的道行,就算东王公突破到大罗之境,都没有小觑的资格。 大罗与大罗之间,同样是不同的。 这化龙池,必定不简单,隐约间,似乎是真龙界中关乎真龙气数的一件异宝。 “那些真龙,虽然只是烙印,其上流转的大道气机,却并非虚假。” 东王公双眸中流露出一丝惊叹之意,只见诸多真龙,浑身流淌各种大道气机,有阴阳四象五行之变,万道万象似在这其中流转。 “那些真龙之上,包含万道气机,莫非这一口化龙池,就演尽了万道?” 天枢话语中带着一丝疑惑,那化龙池,眼下表现出来的,太过不凡,有些慑人心魄。 东王公沉吟少许,才是说道:“天枢道友莫非忘了鸿钧手中也有一件包含万道的灵宝?” “那一枚玉碟?” 天枢讶然,“这化龙池是与玉碟类似的灵宝?只是这如何可能,那玉碟,蕴含通天造化,可是一件先天至宝。” “我不是说,这化龙池比得上那造化玉碟,但两者类似,并不奇怪。” 东王公轻笑一声道:“而且这化龙池虽为先天灵宝,但距离成为先天至宝,或许仅有一线之隔,这也说不定呢。” “至于这其中差距,到底有多大,倒不是你我所能看清的。” 对于先天灵宝,东王公天枢就算使用起来,也无法用出全力,正常情况下,能将先天灵宝十分之一二的威力发挥出来,都算难得了。 更不要说,来区分先天灵宝之间的强弱了,不过就算如此,东王公天枢也清楚,先天灵宝与先天至宝之间的差距,就宛若天堑一样。 当然,这不是说,掌握一件先天灵宝,就无法跟拥有先天至宝的人斗了,自然不是这个道理。 最主要还是看人,若实力旗鼓相当,拥有先天至宝,那占据的优势就大多了。 若彼此间境界相差甚远,就算掌握先天至宝,也是无能为力的。 而实际上,哪怕想要掌握先天灵宝,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东王公手头上有景阳钟蛊神幡,但就算得到景阳钟的时间相对较长,但东王公到目前为止,还是做不到将景阳钟彻底掌握。 “化龙池若是这样一件灵宝,那必定十分珍贵,怎会如此随便的安置在龙冢之中?” “这地方看着也不隐秘,若我拥有化龙池,那必定是会藏起来的。” 以己度人,天枢不太信这化龙池真的如此重要。 “不,我倒是觉得,这化龙池拥有重要意义。” 东王公不清楚天枢是真的这样想,还是只是试探自己的想法,都无所谓,只是轻笑道:“先天灵宝,也并非先天就强大。” “或者说,想要成为先天至宝,除却那种大神通者失我之后所化,是否有可能是一件普通的先天灵宝,后天得到无穷玄机造化,最终晋升上去呢?” 想到这里,东王公心中突然一动,若真有这种可能,那先天灵宝晋升的过程,其实与寻常大罗晋升有异曲同工之妙。 因为归根结底,所谓先天灵宝,其本质就是一尊大罗,两者外在表象有着差别,但内在根源其实是一样的,并无任何不同。 “若能弄通这背后的道理,或许能在大罗路上走得更远。” 大罗与大罗之间,有着很大差别,东王公这种心思,转瞬即逝,说到底,距离眼下的东王公还是有些远了,倒是没有想这么多的必要。 “不知东王公道友这话是何意?” 天枢没太明白东王公话语中的含义,先天灵宝是否可以晋升,这似乎不太重要吧。 或者说,对眼下的东王公天枢而言,没有太大意义。 “的确不重要。” 东王公轻笑一声道:“但这或许能说明化龙池为何安置在这里。” “这里看似所处之地并不隐秘,但这可是龙冢。” “龙冢本身,就是隐秘之所在,对诸多真龙而言,应该具有重大意义,外敌想要入侵这里,并无可能。” “化龙池中,诸般大道相融,想来也是因为化龙池有着特殊性,或许真龙埋骨,最后所有精华,都将融入到这化龙池中。” “如此使得化龙池有几分玄妙,天下人人如龙,另外增加化龙池底蕴,使得诸多凡物,由此蜕变。” “这其中道理,并不难解,任何事物,想要源远流长,必定要自得循环圆满才行,凡物在这其中蜕变,若有出无进,就算化龙池为先天灵宝,到头来也是坚持不住的。” 真龙界中,若整整一界万灵,都依靠化龙池来蜕变,那这背后,必定还有更深层次的隐秘。 “这化龙池,很不简单。” 东王公说着说着,眸子中露出一丝深意。 “我本以为,真龙埋骨,其所有精华,融入化龙池中,从而使得诸多凡物蜕变,不至于涸泽而渔。” “但稍微想想,似有不对,就算这样做,勉强将化龙池枯竭的时间拖后,但化龙池同样不可能一直坚持下去。” ------------ 第97章坠入永夜中 “除非在这一进一退之间,化龙池得到的好处更多,不然无法维持平衡,就注定到头来是一场空。” 天枢听到这话,沉默了,没有多说什么,这的确有着不对劲之处。 “这背后,会是什么隐秘?” 天枢喃喃自语,东王公想了想,向着化龙池中心位置走去。 这化龙池中,诸多紫色灵液,氤氲流转,紫色的神光,浩浩荡荡,泛着的无穷波澜,似在无声的诉说着什么。 天枢没有迟疑,同样跟着东王公。 那诸多紫色灵液,不是完全由雷霆所化,其中还有一些神秘物质,流淌在血肉之中,在引动肉身生出蜕变,似要化龙。 只不过,东王公身上神力一卷,就将这种躁动镇压了。 “好像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来到化龙池中心位置,天枢有些郁闷的说道:“或许当初的隐秘,早已消散了。” “真龙界崩塌,此后这龙冢在混沌中漂流,不知坚持多长时间,漫漫岁月,足以葬下一切,就算当初有隐秘,能否坚持到现在,这都是说不定的。” 这世间,唯有时间,最为残酷,可以把深情的,变得淡漠,将锥心刻骨的,都化作无痕。 就算当初化龙池背后涉及大秘,但在真龙界都崩塌,再也不存的情况下,出现变故,也不是什么意外之事。 “会是什么隐秘呢?” 东王公可不会甘心,就这样放弃,算什么道理。 “轰!” 只见东王公身上,无尽神光,浩荡而起,若一挂星河,就这般俯冲而起。 一眼望去,那神光灿灿,若神焰一般,在这化龙池中心位置炸开。 天地轰鸣,虚空炸裂,这里发生着极为恐怖的变化。 时光在不断逆流,万古岁月,彻底化作虚无,而后四方上下一暗,这里像是坠入永夜中。 “这是混沌中的景象。” 天枢眸光微闪,沉声说道:“龙冢沉入混沌中,不见天日,不知经历多么漫长的岁月。” 可以望见,四方混沌巨浪,此起彼伏,交错开来,像是横击天地日月。 那混沌的大光,充满着无序与错乱,足以消泯万象。 混沌激荡,舍此之外,一切皆是不存。 那混沌巨浪,冲击而来,却与东王公天枢擦肩而过,那毕竟是相隔无量岁月。 不仅仅是在时光的层面,彻底隔离,在空间上,同样相隔无穷远。 就连天地,都不在此方。 “咔嚓!” 陡然间,混沌中像是有什么庞然大物,睁开双眸。 那双眸中,充满着一种无情的意味,带着冰冷味道,让东王公天枢如坠冰窖中。 “绝对是一尊大罗!” 东王公脸色变了变,“这怎么可能?混沌中,还有大罗存在?” “这不可能!” 东王公心中微沉,“若真有大罗存在,为何不进入洪荒中?” 这想法刚起,就被东王公放下。 “因为盘古吗?” 盘古的力量,自然是伟岸的,至高无上,无人可以抵挡,真的敢跟盘古作对,那注定徒劳,一切成空。 “只不过,盘古会留下大罗至高?” 这不太可能,大罗级别的存在,太过恐怖,而盘古开辟洪荒,演绎天地万象,是以大罗为资粮,奠定这一切的基石。 可以说,洪荒之中,所谓大罗,有一个算一个,只要不能跳出水面,最终证道盘古,基本上都要应劫。 当然,古今岁月无定,天地变数无穷,就意味着任何一尊大罗,实则都有希望攫取那最终的果实,从而摆脱这无从避免的劫数。 “那究竟是什么?” 天枢同样感觉到浑身一凉,那种无情的冰冷味道,带着一种森冷杀机,让天枢感到十分不安。 只不过,那种不安的感觉,一闪即逝,而后就彻底消失不见了。 “或许是某一尊逃过一劫的大罗。”东王公想了想,沉声说道。 不过这种事情,还不需要东王公心忧,若那一尊大罗,真的进入洪荒中,而且盘古不出手的话,东王公等先天神圣并不是就毫无还手之力了。 借助人道伟力,东王公等先天神圣是可以跟至高大罗相比肩的。 而且随着时间推移,人道伟力会越来越强,到得最后,甚至谁能在人道之中占据足够多的份额,那距离证道盘古,也就不远了。 想到这里,东王公心中微动,在这之前,东王公的确从人道之中得到足够好处,但相对而言,伏羲得到的好处更多。 就是不知,走到最后,谁能占据上风了?证道盘古,是一条无法与他人共享的路。 这条路上,无论是东王公还是伏羲,亦或者其它先天神圣,都是绝不愿退缩的。 毕竟,若能第一个证道盘古,占据的优势就大太多了。 谁说盘古,就是道之尽头了?或许在盘古之后,尚且有路,这样一来,关键时候的一进一退,就是云泥之别。 东王公不会退,想到伏羲,东王公心中就有隐忧,尽管跟伏羲打交道的时间,绝对不长,但伏羲给东王公的感觉,却很不好。 对那个人,东王公有若雾里看花,并不分明,而且东王公有自知之明,自己并不擅长布局。 若有可能,以力破法,以无上伟力,彻底撕裂一切算计,才是东王公愿意的。 东王公轻叹一声,这何其难也,若有足够伟力,又何必多想?只是现实当中,想要拥有这样的伟力,并非易事。 局势往往呈现僵持状态,要获取足够多的优势,就不能错过任何一场机缘。 东王公这一路走来,所遇到的机缘很多,只是这其中,布满诡谲,背后藏着诸多算计,这是说不清的。 东王公摇摇头,不再多想,在这上面纠结,于事无补,唯有力量,真实不虚,舍此之外,一切皆是虚妄。 时光还在向前,不断逆流,最终,眼前出现一线亮光。 那亮光刚开始还无比晦暗,似乎是晨昏夜幕刚刚退散,一切都还不明显。 但这一点亮光,宛若黑夜中的火炬,就算再晦暗,却预兆着黑夜终将落幕。 “轰!” 陡然间,就见天地一变,化作一片苍莽景象。 无尽树木,高耸入云天! 而在那九天之上,化龙池高耸,水天一色,这是真龙界,又见此景,东王公心中并未感到奇怪。 ------------ 七夕请假 虽然是单身狗,但七夕还努力码字,那不是暴露了吗?哈哈哈,码字码不动,请假一天。 ------------ 第98章永存天地间 真龙界中,天地万象,似透着一种苍茫气机,显得无比沧桑悠远。 这一方大界,历史厚重,岁月斑驳,不可想象,那一方大界走到极致,成住坏空,乃至最终彻底化作土灰,一切的一切,都在这其中演绎,与洪荒,自然大不一样。 洪荒理论上,无数次天地大轮回,应该说,也经历了无量时光的洗炼。 但这其中,还是有很大不同的,天地大轮回,那时光是重叠的,证道大罗之后,自然是一证永证,一成永成,但除此之外,其它诸多外物,在轮回当中,岁月并不会在身上沉淀。 这也就是说,天地大轮回,实则只是存于一种可能中,那漫漫时光的演绎,都在无穷可能中,一一显化出来。 若非大罗无比特殊,这所谓的天地大轮回,意义不大,大罗之下的存在,就像是二维画面上的人物,就算再强大,都成虚妄。 唯有证道大罗,才算是升维成功,故而大罗之下的存在,实则在大罗至高的眼中,不过是一炁演化,都算不得真实存在。 这也可以看做是借假修真,成为大罗之后,才算是修得真实,而这之前,都是虚假人物,当不得真。 这么说,或许太过残酷,但在大罗眼中,的确就是此理。 大罗一念之间,可以颠覆岁月,使得古今未来都彻底改道,那些出现的人物,或许再也不会出现,而在岁月中演绎传说的诸多存在,也就是大罗一念之中造就而出的罢了。 对于那等在太乙路上走远的存在而言,或许能窥视出时光河流变道,这其中诸多变化,甚至一些造诣高深的太乙强者,说不定可以颠倒因果,从而循道而行,使得自身在河流改道之中,依旧能勉强存在。 但就算如此,也挡不住大罗强者的一击,唯有大罗不曾放在心上,或有太乙强者的一线生机。 大罗者,为天意,高高在上,在这之下,无人可以与之相抗衡,这就是现实。 洪荒天地大轮回,其目的,就是造就出更多的大罗,唯有大罗,才具有意义。 映入东王公眼帘之中的,那一片苍莽大界中,无尽树木高耸,高天之上,一座化龙池上,斑驳的道纹,流转开来,像是在无声中诉说着什么。 那化龙池与脚下这一口化龙池,虽然为相同一个,但看起来却是完全不同。 “那化龙池中,弥漫着一种不朽的气机,如巍峨苍天一样,高大悠远,深邃不可见底。” “但到了现在,万古岁月都成空,一切化作虚妄,时光消磨之下,根基底蕴都损耗大半,两者已经没有可比性了。” 那化龙池,十分恐怖,浩瀚伟岸的气机,充塞天地间,似化作整个大界中的唯一。 不朽的神光,像是要实质化开来,那宛若玄黄母气一般,一丝丝一缕缕,垂落下来,厚重千钧,压塌万古。 而后可见那化龙池之上,有一道道真龙烙印,就这般显化出来。 一眼望去,一只只真龙,就这般在虚空中咆哮,嘶吼。 “咔嚓!” 虚空都要炸裂开来,在那无数真龙身躯之上,有一种种道光淌落。 东王公看到了各种大道变化,那诸多大道,并非皮毛,反而都走到极致,像是要极尽升华,彻底蜕变一样。 东王公眸子中露出震惊之色,这实在太过恐怖,那诸多大道,莫非都圆满了不成? 若是这样的话,那化龙池恐怕比鸿钧的造化玉碟都要恐怖。 当然,这仅仅是东王公的猜测,实际上,对鸿钧的造化玉碟,东王公了解的不多。 “那些真龙烙印,在岁月中消磨了很多。” 天枢看到这里,微微叹了口气道:“眼下这化龙池,可没有这样的伟力,实在可敬可畏,只是化龙池背后的隐秘,还没有显露出来。” 那真龙界,就算再辉煌,在那其中的化龙池,再伟岸,跟东王公天枢是没有太大关系的。 这间隔无量岁月,东王公天枢也不可能进入那一段古史中。 “轰!” 只见天枢话音刚落,那真龙界中就生出非凡变化,原本天高地阔,陡然间无尽风雷卷起。 天地一暗,虚空中升腾出黑光连绵,那黑光若无中生有一般,引得天地翻转,乾坤错乱,这浩瀚大界,像是要被彻底颠覆了。 这是天地大劫,整个大界都在自毁。 东王公眸光闪了闪,这一幕,东王公曾见过,但就算如此,东王公心中还是不能保持平静。 这种景象,实在太过可怕,颠覆一切,其中生灵,都要不存。 就算是大罗,恐怕都要绝望,大罗的确很特殊,但失我的话,也是很恐怖的。 因为一旦失我,自身大道若被他人证就,最后或许自身的一切,都会被替代。 到得那时,就算大罗不死,在这浩瀚天地中,也一样是彻底消失了。 更不必说,连大界都彻底崩坏,再也不存,其中大罗,真能永存天地间吗? 或许大罗永远都死不透,若有人念其名,在岁月长河中,大罗可以再次逆天归来。 但若彻底被众生遗忘,那一切都成枉然。 寻常时候,这种情况几乎不可能出现,但眼前这一幕,显然不是寻常时候。 “大界崩塌,吾等洪荒天地,也会有这样的一天吗?” 天枢喃喃自语,心中感到一种恐惧与不安。 寻常劫数,不被大罗放在眼里,但绝不包括眼前这一幕所显现出来的劫数。 那是葬送一切,破灭一切的可怕劫难,大罗在其中,也要被彻底沉溺。 “洪荒是特殊的,自得永恒,只不过,我等在这其中,是否能永恒,就说不准了。” “古今岁月,无量众生,百舸争流,若不能拾级而上,哪怕是大罗,也可能被彻底替代。” “不要忘了,众多先天神圣之间,有着道争,更不必说,那混沌之中,残留下来的一点余烬,其中说不定同样有着大罗留下的后手。” 东王公虽然这样说,脸上却没有太过担心。 这洪荒天地中,还是东王公占据的优势更多,应该是其他人担心自己才对。 东王公眸光微转,轻笑一声道:“那化龙池背后的隐秘,出现了。” ------------ 第99章最巅峰的姿态 只见那画面之上,无尽雷霆滚落,天地崩坏,而在这过程中,却有一种玄之又玄的气机,流淌开来。 “会是什么?” “咔嚓!”只见得无量琼天之上,一只老龙咆哮,俯冲而下,像是引得四方天地为之应和。 “是祖龙?” 天枢惊呼一声,实在是眼前景象太过特殊。 “那可以说是祖龙,也可以说不是。” 东王公沉声说道:“真龙界中的至高天帝,横压天地无量纪元。” “只不过,大界崩塌,天帝永坠,虽说祖龙归来,但却也不可能拥有那样的伟力了。” 若有那样的伟力,搞不好就会去吃盘古一斧。 再强,在盘古面前,也都不算什么。 到了盘古那种境界,已然是不可言说,不可理解,不可思议,让人一想就错,不走到那一步,任何妄想与猜测都是虚妄。 也正因为如此,想要证道盘古,何其难也,那根本不是耗费无量时光就能成就的。 到了大罗之境后,时间也就变得不值钱了,真的有所需要的话,可以自行开辟独立的时间线,但就算如此,也往往只能蹉跎岁月。 想要道行上稍有精进,都不容易,越是境界高远,每一步跨出,都如横跨天堑一样。 但在这种情况下,只要能突破,那实力就会有天翻地覆的变化。 境界高一线,就高的没边,足以打原来的自己那种道行的好几个,而且不费吹灰之力。 “祖龙有这般辉煌的过去,那证道大罗的可能性,怕是比我等要大多了。” 天枢心中有着隐忧,祖龙的确很强,但在这之前,祖龙的实力可未见得比天枢强多少。 祖龙给人的印象,也就是虎口拔牙,截取黑海本源,从而引得罗睺出手,最终导致一场大变乱的发生。 这就是源头,但祖龙本身实力虽然不算弱,也绝不能说就处巅峰之上一览众山小了。 “祖龙有着这样的身份背景,都不能在洪荒天地中,位于绝巅之上,那么眼前这位东王公道友,又有怎样的身份背景呢?” 想到这里,天枢心中忍不住有些战栗起来,这样的先天神圣,非凡的背景,又哪里是其他人能轻易超越的? 这世上,哪有半点公平可言?要跟这种挂逼竞争,天枢就很慌。 “莫非我注定只能仰望他人?看他人一路走上绝巅,最终俯瞰红尘日月万万年?” 天枢很不甘心,若最终的结果,早已注定,这又有什么意义? “不管那么多,至少眼下彼此间的差距,并非不可弥补。” 无论是祖龙还是东王公,自然是比天枢要强的,但同处太乙之境,这种差距,要弥补起来,还有希望。 如此想着,天枢不敢继续想下去,天枢很担心自己会失去勇气。 若失去勇气,那自然就没有希望了。 “咔嚓!” 就见这时,虚空炸开,万千大道神光垂落,好似引得无量时空都生出剧变。 那一方画面宛若水面一样,生出波澜,有一种奇特的波纹,此起彼伏,向外扩散开来,而那画面明灭不定,像是随时都会消散。 “化龙池勾连天道!” 惊鸿一瞥中,天枢看到了化龙池背后的隐秘。 “不错,化龙池与天道相连。” 这里说的天道,当然是真龙界的天道,只是真龙界都彻底崩灭,所谓天道,自然不存,也因此东王公天枢一直难以发现化龙池背后的隐秘。 唯有逆乱古今岁月,向着源头追溯,才能真正洞见根源。 “可惜了,化龙池与天道相连,如此一来,不断蜕变下去,最终化作先天至宝,并非不可能。” 先天灵宝要彻底蜕变,化作先天至宝,自然很难,但并非不可能。 只是先天至宝,那是要大神通者失我之后转化的。 这种失我,有主动,也有被动,当然,绝大多数的时候不存在主动这种情况,但某些特殊场景中,大神通者暂时下线,躲避宿命之敌,或者与其它至高相互合作,这也不是什么很奇怪的事情。 如果说先天灵宝,对应普通大罗以及大罗中的中坚水准,那么先天至宝,就必然在大罗之中也具有非凡伟力,是整个大罗阶层中都处于顶尖层次的强者失我所化。 这种强者,称为大神通者,未必是特指某种境界,但必然是最接近盘古那种层次的存在。 而由先天灵宝蜕变,转化为先天至宝,某种意义上来说,相当于寻常大罗蜕变,化作大神通者。 这两者其实是等同的,毕竟所谓先天至宝,虽然下线了,但还可以上线,不是死透了。 但对于大罗层次的至高而言,一证永证,一成永成,走到更高境界,就不存在退转的那种情况。 故而祖龙曾经为真龙界的天帝,在大罗路上走的很远,这种境界,只要给祖龙时间,祖龙是必然可以抵达的。 只不过,洪荒特殊,或者说盘古特殊,葬下一切,使得祖龙想要抵达那种境界所需要的时间,无限的拉长。 不然的话,那是一念之间,就能以最巅峰的姿态复出,那样一来,就没得打了,转瞬之间,成就至高,其他人可咋办? 或者说,所有人都成就至高?这自然不是不行,但洪荒这一方棋盘上,众多至高彼此角逐,可不是为了重走老路的。 而是希望在原有的格局上,有所突破,最终超拔红尘日月,打破自身的上限,真正不断拉近与盘古的距离。 “若化龙池真的突破,自是冲破了自身的格局,突破到更高层次。” “只是那种层次,想来极难达到,功亏一篑。” 东王公说到这里,同样有些遗憾,先天灵宝的突破,比起寻常大罗突破成大神通者更难。 毕竟先天灵宝本身,只能被动成长,而寻常大罗,却是有着智慧才情来作为推动力的。 “咔嚓!” 那画面生灭不定,而后随着无边雷霆滚落,画面之中,浩瀚的雷霆淹没一切,导致那画面彻底消散,再也不可见了。 这并不让人意外,那种灭世的劫难,倾泻下来,已然化作一种禁忌,哪怕那曾发生的一切,都只是过去时光中的一抹泡影,却还是让人无法深究下去。 ------------ 第100章灭世雷霆 天地四方,显得静寂无声,但无声中却像是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在孕育着。 “好像有些不对劲。” 天枢眸光微转,心中感到有些沉重,那画面之中一派末日景象,自然十分恐怖。 眼下画面再不可见,却不代表事情就这样过去了。 “没有这么简单!” 东王公与天枢对视一眼,两人都感觉到四方天地中,有一种极端恐怖的大凶像是要孕育出来。 “轰!” 虚空炸开,滚滚混沌气弥漫四方。 那混沌气不断扩散,宛若化作一条混沌长河,洪流激荡,要倾吞一切。 而后就见无尽雷霆,汹涌而来。 那雷霆连绵,冲霄而起,宛若化作一尊巨人,巨人横行天下,要扫平一切阻碍。 “是那灭世雷霆!” 天枢脸色发白,这就显得有些恐怖了。 在那雷霆之中,充满着无穷毁灭的味道,像是半点生机都无,一切都要绝灭。 这化龙池四方,的确有着雷霆,但跟眼前这雷霆还是不一样的。 眼前这雷霆,似带着沧桑气机,有时光流淌其中,转瞬之间,就宛若过去了煌煌百万年岁月。 “莫非这雷霆是从那真龙界中追踪而来?” 这般想着,就让人忍不住战栗。 这绝不是口头上说的那么简单,真龙界与这洪荒天地之间间隔的,又何止是时间? 还间隔着无尽混沌,混沌错乱无序,在这其中,到底经历了什么,又哪里说的清楚明白? 那雷霆之中,带有恐怖伟力,东王公不敢轻易与之接触。 “有危险!” 那雷霆可以对东王公产生威胁,东王公眉头微皱,而后轻笑一声道:“不应该是真龙界的灭世雷霆出现在这里,否则的话,大罗在其中,都会受到重创。” 东王公这话可不是乱说的,大罗自然很强,但不代表无敌。 灭世的雷霆,要将整座大界都彻底埋葬,这大界的体量,比之寻常大罗,自然要强大许多。 可就连大界都坚持不住,更不必说大罗了。 当然,大罗中的大神通者,就说不准了,那等存在,不可思议,充满着无穷玄妙,就算硬抗这些雷霆,想来都未必会受创。 “若不是真龙界的灭世雷霆,那这又是什么呢?” 天枢有些想不通,那雷霆之中的确带着一种灭世的味道,这可做不得假。 正因为如此,才让天枢如此迷惑,百思不得其解。 东王公沉吟少许,才是说道:“我想,那或许是真龙界破灭的一种道意与这洪荒天地交感,从而诞生出来的特殊的东西。” 说到这里,东王公感觉到很有可能,轻笑道:“这其实很好理解。” “我等先天神圣,呼吸之间,一缕精气流转天地之中,与诸多凡物相合,都可能孕育化生出新的生灵。” “正常情况下,我等限制自身精气扩散,但若身受重伤,精气无法限制的情况下,那借此诞生出诸多后天生灵,就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了。” “这雷霆,也是这个道理。” 东王公眸光幽幽,深吸一口气,叹道:“真龙界中道意交感,才能在这里无中生有,化出这种灭世的雷霆来。” “难怪这雷霆的威力,似是弱了许多。” 天枢心中松了口气,这雷霆,对东王公天枢的确可以产生威胁。 但眼下东王公天枢不过是太乙道行,能对东王公天枢产生威胁,那雷霆自然不凡,但也就这样了。 这威胁不了大罗层次的存在,而真龙界彻底崩坏之际,那所谓的灭世雷霆可是能对大罗产生威胁的,那种劫数中,几乎无人能置身事外。 只是话虽如此,不代表东王公天枢就能轻视眼前这化龙池上空的雷霆。 “不如我等还是退走吧?反正化龙池的秘密,已经无关紧要,当初化龙池可以勾连天道,借助天道伟力,不断蜕变成长,而现在,可没有什么天道让化龙池继续蜕变。” “化龙池能维持下来,不曾彻底蒙尘,就算难得了。” 天枢似乎想要放弃,讲道理,东王公还能对抗那灭世雷霆,而天枢,就有点够呛。 天枢的实力,到底是比不得东王公的。 东王公轻笑道:“真龙界中道意交感,产生这灭世雷霆,那么真龙界天道交感,是否会同样在这显化出来呢?” 东王公这话,就如响雷一般在天枢心头炸响。 “这如何可能?”天枢有些失声起来,这实在是难以想象之事。 “为何不可能?”东王公眸子中带着一丝精芒,嘴角挂着淡淡笑意。 天枢听到东王公的话,神情微愣,而后沉吟少许,才是说道:“天道非比寻常,一山不容二虎。” “这里是龙冢!” 东王公提醒道:“这里自然也属于洪荒范畴,为洪荒天道管辖所在。” “天道无处不在,但龙冢到底是特殊的。” “龙冢就算只是一抹余烬,但还不曾彻底被洪荒消融,还具有一定的独立性。” 天枢眸光微闪,“这般说来,我等有希望窥视出那天道所在?” 说到这里,天枢神情中带着一丝激动之色。 所谓天道,那是何等恐怖的存在,洪荒万道相合所产生的一种特别存在,具有非凡造化,虽然还是比不上盘古,但也相当于无数尊大神通者的集合了。 这就十分恐怖了,是洪荒的精华底蕴,若天道有灵,那几乎意味着,距离证道盘古只有一步之遥。 那真龙界天道交感,所产生的特殊产物,自然比不上真正天道。 但就算如此,对东王公天枢一样有很大好处。 在这过程中,可以让东王公天枢对大道的感悟再上一个台阶,甚至窥视出大罗前路也说不定。 若能时常与天道相合,那更有大造化加身。 “既然如此,那就不得不冒险了。” 在这之前,天枢想着退缩,这绝不是天枢因此胆怯了。 对于先天神圣而言,往往理性大于感性,若付出之后,得不偿失,那自然不会这样做。 但若付出之后,得到的好处很多,那么也不会因此而怯懦就是了。 先天神圣都是完美造物,为大道亲子,自然非比寻常。 这等生灵,动静之间,就如道显化,后天生灵见之,或就能生出蜕变。 ------------ 第101章生死间横渡 “就这般直接冲进去?那是莽夫行为,显然不可取。” 无论是天枢还是东王公,都不会轻易放弃,但面对那灭世雷霆,却不能大意。 一旦大意,搞不好就身受重伤,而东王公与天枢之间可没有多少信任。 受到重伤,那这之后,怕是就要反目了,如此情况下,显然不能轻举妄动。 东王公皱了皱眉,身上一株金莲,化出金色神光,打入到那漫天雷霆中。 “轰!”像是在无边混沌中,陡然有伟力喧嚣而起,一下子顿开万千巨浪,巨浪翻滚间,开天辟地一般,演化出地水火风,显露出大道玄妙来。 那看起来极端恐怖,虚空就此裂开了,涌现出其中的混沌。 那混沌自然不是原本就有,龙冢之中的虚空,同样很稳固,从混沌开辟,演化出虚空,是一个方向,而从虚空,化作混沌,则相当于返本归源,这十分艰难。 除非有通天伟力造就,只要有足够力量,一切都随心念而转,这并非不可能。 眼下正是如此,那真龙界中道意相合,涌现而出的灭世雷霆,天然就带着摧毁一切的浩瀚伟力。 对整个洪荒天地,未必能产生多大影响,但对龙冢,就说不准了。 想到这里,东王公心中就有隐忧,哪怕龙冢在混沌中漂流无尽岁月,最终经过盘古之手,流落到洪荒之中,但盘古想来不会对龙冢做特殊处理。 因为这其中种种变化,对盘古不会有半点影响,对洪荒,也不会有什么伤害。 充其量也就是龙冢在这灭世雷霆中走向毁灭,这或许还如盘古心意。 当然,更大的可能,还是盘古对此不置可否,毫不在意。 龙冢的变化,哪里值得盘古放在心里? 天地苍茫,渺小宛若一粟,但身处其中,东王公天枢却是不能淡然视之的。 不具备那种力量,若有盘古那种无视一切的心意,就更是说笑。 力量不足,一切皆是虚妄。 东王公心中叹了口气,说到底,力量才是根本,其它一切外物,都不足为凭。 只是龙冢中生出变化,就算到头来再凶险,也不能让东王公轻易退走就是了。 危险之中蕴含机缘,那灭世雷霆的背后,或有天道交感,天道那是更加高端的东西,若能得到一丝天道本源,或能借此打开前路。 东王公到目前,孕育有炁之花,神之花,但不是说,就足够了。 前路艰难,就算三花齐开,也不是说,就能突破到大罗。 太乙与大罗之间,宛若有天堑一般,若无意外,正常生灵要突破到大罗,几乎毫无希望可言。 当然,东王公这等先天神圣是特殊的,一场倒果为因的把戏,意味着先天神圣曾经都证道大罗过。 就算现在一切重来,不意味着这一切都成空,故而只要有足够时间,那么证道大罗是铁板钉钉的。 但那需要多久就说不准了,东王公怎可能将未来交给时间,而且在那过程中,若有波折,怕是又要延迟。 对东王公这等先天神圣来说,未来证道大罗是必然,但何时何地都是未知,也不确定,随时可变的。 结果注定,过程不同,也非东王公所愿。 毕竟证道大罗不是先天神圣的终极目标,那最后的证道盘古才是。 至于盘古之后,是否有更高的境界,那就说不准了,但求道之心,九死不悔。 东王公那一株金莲,在灭世雷霆中几度生灭。 灭世雷霆中不蕴含生机,携带的几乎是彻底的毁灭真意。 金莲破灭过程中,就像是东王公本身在涅槃,在生死间横渡。 东王公脸色发白,却还是泰然处之,只是天枢看到这里,却有几分不安。 在天枢眼中,东王公身躯晃动间,有一丝丝血水淌落,这就像是完美的瓷器,陡然间生出裂缝来,如何不让人心惊? 倒不是天枢跟东王公有多深交情,这是不可能的,只是东王公若倒霉了,天枢又哪里跑得掉? 除非天枢转身就走,但这就会错过机缘,天枢自然不会甘心。 “这怎么可能?东王公道友这就受伤了?” 天枢心中微动,那一株金莲,天枢自然看到了,“莫非是性命双修的道宝?” 对于道宝,天枢并不陌生,只是道宝往往是贯穿一生修行的重要宝物,是不能随意选择的。 而且想要让一件灵宝成为道宝,那同样需要耗费大量时间,彼此磨合,最终让两者融合为一。 只是东王公哪来那么多时间?还是说,那道宝,是东王公自行孕育开辟的,而不是借助外物? 想到这里,天枢就有些心惊,自行孕育开辟,那道宝就显得更加脆弱了。 只是道宝成长的上限,是由道行决定的,那么不借助外物,倒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毕竟借助外物的话,反倒显得不纯粹。 道宝不能是先天灵宝,先天灵宝,哪怕再契合,但要明白,先天灵宝是一尊大罗失我所化。 这本质上,是另一尊大罗,将先天灵宝化作道宝,那到头来,说不得是为他人图做嫁衣。 更不必说,先天灵宝的本质太高,超出眼下道行太多,可能会反客为主,这就失去了道宝的本意。 道宝要随着道行提升而提升,一起成长,如此走到终极,那必定具有不朽伟力,足以横压天上地下。 但当走到那种终极境界,一出手就足以葬灭一切,一念间,就使得天地翻覆,日月轮转,所谓道宝,又哪里有什么意义? 若不走到那种高度,道宝自身威力不强,好像又没有多少用处。 正因为如此,道宝宛如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只是若用得好,自然会有大用。 东王公不清楚天枢心中所想,也不在意,但既然自身孕育开辟出道宝,心中自然是有想法的。 东王公的道宝,与一身大道相合,彼此气机交感下,孕育感生而出,具有非凡意味,同样因为与道相合,威力并不弱,并不能跟寻常道宝相提并论。 只是那金莲,原本与纯阳大道相合,到现在,失却真意,与东王公本身逐渐有些不太契合了。 东王公心中有些遗憾,正因为如此,东王公难以发挥出那金莲的十成威力。 ------------ 第102章毁灭真意 金莲的威力打了折扣,在那灭世雷霆中,显得有些不支,东王公沉吟少许,却自身上飞出一口阴阳宝瓶。 “轰!”那阴阳宝瓶飞出,流淌出黑白大光,其中像是化出无尽的吸力,若饕餮一般,对四方雷霆鲸吞起来。 “又是一件道宝,莫非道宝真有很大用处?” 天枢心念一转,看着那阴阳宝瓶,而后沉声说道:“东王公道友何必多此一举呢?那道宝威力再是不凡,面对灭世雷霆,多半不能建功,何不直接用先天灵宝,荡平一切阻碍?” 东王公摇头道:“你看重灭世雷霆背后的天道真意,那灭世雷霆本身对你我何尝不是一种天大机缘?就此错过,同样可惜。” 天枢被东王公这话,说的微微一愣,有些疑惑的说道:“灭世雷霆,真说起来,自然算是机缘,但你我不走毁灭之道,想来就算能有收获,也不会大吧?” 天枢不愿意在这里浪费时间,只可惜,有些事情,不以天枢的意志为转移。 东王公的决定,天枢更是动摇不了。 “这可未必。” 东王公嘴角挂着一丝笑意,平静说道:“任何一种大道,都有价值,物极必反,那毁灭的另外一面,就是无穷造化啊。” 说到这里,东王公眸子中有精芒流转,心中有灵光闪过。 “那女娲,走的就是造化大道,我若能对造化精通几分,将来若是跟伏羲相争,想来能有几分优势。” 归根结底,东王公还是忌惮伏羲,这打不了伏羲,去威胁女娲,难道也不行吗? 至于这是不是可耻,就不在东王公的考量当中了。 更何况,东王公只是想多一种可能,倒未必要对女娲下手。 再说了,那女娲同样不凡,持乾坤鼎,包罗万物,像是有造化无量诸天的浩瀚伟力,不能小觑,绝不能当对方是吃软饭的,若轻视对方,必定要受到反噬。 东王公心中有些慎重,故而眼下若有机会对造化大道加深一点了解,何乐而不为呢? 那阴阳宝瓶之上,阴阳二气,若一轮天地磨盘,将四方雷霆不断消磨,最终化作最为纯粹的养料,融入阴阳宝瓶之中,使得阴阳宝瓶在不断成长。 那阴阳宝瓶是道宝,自然是可以成长的,而且眼下远远没有达到东王公自身道行所限制的极限,那阴阳宝瓶还有很大的成长空间。 只是话虽如此,阴阳宝瓶的成长并非易事,因为那阴阳宝瓶本质上,是东王公自身大道的实质化。 东王公走阴阳大道,就注定那阴阳宝瓶必定要以大道为资粮,才能不断成长。 这就难了,世间大道不知凡几,但能被东王公遇到,化作养料,却是不多。 眼下这灭世雷霆就是一场机缘,随着灭世雷霆不断被阴阳宝瓶消化,吸纳,在那阴阳宝瓶之中,像是生出了非凡变化,有一种玄之又玄的气机流淌开来。 那是最为纯粹的毁灭真意,东王公的心念与之相合,就感觉自身像是化作一尊撑天的巨人,念动之间,充满着无穷毁灭的浩瀚伟力。 那巨人横行,像是要葬下一切,只不过,那还不能影响东王公的感知。 毕竟毁灭真意也就那么多,还不至于让东王公彻底沉沦。 东王公在这过程中,感悟那毁灭真意,心念转动间,感觉到那毁灭真意的广博与可怕之处。 毁灭真意,包罗万象,像是无物不毁,到得最后,这世间诸般大道,都要彻底毁灭,化作毁灭真意的养料。 只是诸般大道毁灭之后,毁灭大道自身同样要彻底毁去,这其中的毁灭真意,不仅毁灭他人,同样毁灭自己。 这就十分可怕了,走这样一条路,到头来,莫非要自毁?这是一条绝路吗? 东王公眸光微闪,“不,不应该如此才对。” 东王公仔细想了想,心中有所明悟,“诸般大道毁灭之后,毁灭大道自身也会走向毁灭,那其实对应的就是天地大劫,大界崩塌,万物不存,这是作为世界轮回的最后一环,至关重要,却也必不可少。” “这般来看,若能在那最后一环之前,提前超拔红尘日月,直接上岸,那就没有问题了。” 话虽如此,这可不是什么容易之事,毁灭大道,要彻底大成,怕是要蚕食诸般大道,将其它诸般大道都毁灭,方能走到那一步。 但诸般大道毁灭,若无意外,那就必定要待得大界崩塌之际才会出现,寻常时候,要出现这样的机缘,难如登天。 “如此一来,毁灭大道要踏出终极一步,看来十分艰难,只是毁灭大道的威力,怕也是非同凡响,走这样一条路,正常情况下,莫可匹敌。” 东王公想到罗睺,那罗睺同样是走这样一条路,而罗睺的实力,就很让人惊惧了。 不要看东王公等先天神圣联手将罗睺打的欲仙欲死,但那是众多先天神圣联手,真的单个先天神圣拎出来,怕是无人会是罗睺对手。 只是罗睺太过膨胀了,不懂得小心谨慎做人的道理,一出来就想要将所有先天神圣踩在脚下,最终引来反噬,才是一朝翻盘,这都是自讨苦吃。 “倒也未必是罗睺膨胀了。” 东王公想到毁灭大道的特殊性,以及罗睺自黑海中诞生,若是受到无边孽怨之气的侵袭影响,这也说不定。 寻常先天神圣,自然是理性大于感性,先天就会明辨得失,故而真的遇到不可匹敌的威胁时,众多先天神圣合力,这都没有半点阻碍。 就算在这过程中,伏羲还有东王公会得到很大好处,但其它先天神圣也没有来个窝里横,而是齐心合力将鸿钧还有罗睺都打倒了。 若不是先天神圣,其它生灵这般合力,很难说,最终能够成事。 毕竟这种情况下,只要合纵连横,指不定就会分崩离析。 这才是正常的道理,东王公那等先天神圣,彼此间可没有什么信任可言,但所谓正常的道理,只是对后天凡物而言,对先天神圣来说,足够理性的情况下,就算鸿钧还有罗睺想要合纵连横,都没有机会。 ------------ 第103章造化 “我来由毁灭真意推演造化大道,看看这物极必反的背后,藏着什么道理。” 东王公眸子中有湛湛精芒流转,那毁灭真意,东王公已经看了,当然,要彻底掌握不现实,只是懂得了一些毁灭真意的皮毛所在。 所谓毁灭真意,为毁灭大道外在体现,那就像是一只喷吐怒焰的怒龙,在毁灭诸般外物的同时,最终也必将自身毁灭,除非在这间隙中,彻底上岸,不然就没有希望可言。 “嗡!”一种神光在东王公泥丸宫中流转,而后莫可名状的不朽神力就此喧嚣开来。 东王公双眸中,有神光淌落,这一刻,像是化出一双不可形容的天眼,一眼望去,勘破天地根源,洞彻万象根本。 随着东王公双眸望去,那阴阳宝瓶之中的毁灭真意像是感觉到了危机,骤然缩作一团,化作一团不可名状的灰黑色物质。 那灰黑色物质本身是透明的,仅有拳头大小,就像是波光粼粼的水光,在阴阳宝瓶之中浮沉。 而这一刻,一种外力贯穿进来,那是浩瀚的神光,引得灰黑色物质生出剧变,向着逆反方向狂飙猛进。 “轰!“自灰黑色物质中涌现出一阵白光,那白光氤氲,带着无边温和色彩,一朝淌落,充满一种造化万物的伟力。 “那就是造化真意!” 东王公心中动容,尽管早就猜到这一点,但当这一切化作现实后,东王公心中还是忍不住动容,这意味着什么,其实东王公心中明白。 若说毁灭的反面,就是造化,那太阴太阳两极变化,同样为天地至理。 在这世间,是否还有其它诸多大道,相克却也相生,如此来,两者合一,就足以贯穿一个循环? “我从毁灭真意中窥视出造化,这并不困难,那女娲,走造化大道之路,但换句话说,只要对方想,随时都可以走毁灭大道之路?” “这两者并行不悖,那么罗睺与女娲怕是会有大道之争。” 女娲会遇到何事,这跟东王公没有什么关系,东王公也不关心。 只是事情不会这么简单,想要修行路远,不断拾级而上,本质上就是先天神圣彼此间的竞争。 在这个辉煌大世,就算暂时占据上风,谁也不敢有丝毫大意,只要不证道盘古,这一切都做不得准。 天地大轮回,不知经历了多少次,在这过程中,总有人落了下风,也有人抢占先机,但这又如何呢? “阴阳彼此相生相克,这其实很好理解,但毁灭与造化之间,有这种关联,其背后的根源会是什么?” 一者生,一者灭,这或许是天地至理。 随着一缕白光升起,在那一团灰黑色物质中,白光似乎越来越多。 只不过,毁灭与造化,虽然相生相克,但眼下来看,那白光与灰黑色物质自身,居然没有太大冲突。 这倒是没有让东王公感到奇怪,纯阳之中,也曾孕育太阴法理。 一条路走到极尽,阳尽阴生,并不奇怪。 造化的大光,不断涌现,在这过程中,以那灰黑色物质为燃料,像是要极尽璀璨开来,若娇艳的花,从腐土之上张开花蕊,一刹那间,就明媚了岁月。 不过话虽如此,那灰黑色物质同样越来越多。 阴阳宝瓶还在不断吞噬雷霆,可以说,白光数量相对灰黑色物质还是很少的。 随着灰黑色物质越来越多,阴阳宝瓶中像是生出非凡变化。 有毁灭的真意,横冲四撞,使得这里要化作一方劫土。 阴阳宝瓶本身自然不大,但其内部,自成一方世界,而灰黑色物质搅作一团,不断延伸,最终化出三五丈方圆的小池。 这小池在这广袤空间中,自然显得微不足道,却恍若一刹那间,就成为了这里的中心所在,并不能让人忽视。 其它地方,黑白大光交换分明,如昼夜轮替,却又四方空无,显得空旷旷一片。 仅有那一口小池,其中灰黑色物质翻涌,上方白光氤氤氲氲淌落,像是化作一方小河。 小河溪水叮咚,明快不定。 白光所在,若一方仙域,灰黑色物质所在之地,则如一方劫土。 如此一者神圣若仙,一者阴森如魔。 两者看起来彼此泾渭分明,却又水乳交融,表里合一,并无分别。 只是在那小池周围,却生出非凡变化。 四方虚空中,有不可思议的异象展开,滚滚激荡的毁灭气机,喧嚣而起,像是要毁天灭地。 这里四周一片空无,唯有那种气机回荡,流转不休,其中像是孕育有大凶之物,极端凶险。 只是那些灰黑色物质,像是严重不足,所以那所谓异象,到底难以真正呈现出来。 东王公不急,对于先天神圣来说,时间的尺度与凡物相比,是完全不同的。 千百年只是一瞬,而这过程中,那灭世的雷霆看起来并无半点削弱。 在化龙池上空,雷霆滚滚,汇聚在一起,若一方浩瀚雷域,盖压而下,要摧毁一切。 这过程中,阴阳宝瓶壮大不少,从外表看去,阴阳宝瓶并无多大变化,只是上面流转的阴阳二气似乎越来越多,如果说,原来的阴阳宝瓶显得十分薄弱,像是随时都会消散一样,那么现在,似乎是补足了很多的根基底蕴。 那阴阳宝瓶,变得厚重,充满一种沧桑之感,有岁月的史诗流转,而在阴阳宝瓶身上,更有一种种道意,氤氲若烟雾一般。 在这其中,有毁灭的真意,贯穿其中,好似转瞬之间,就冰消雪散,恍若只是错觉。 但这自然是真的,只是阴阳所在,俱为表象,其它一切大道,都不过是阴阳演化。 那毁灭真意,不是来自灭世雷霆,而是自那无尽灰黑色物质中,超拔而起,两者交感,最终阴阳大道生变,如此演化而出。 这与阴阳大道没有半点冲突,本身阴阳演化万道,那就是东王公的终极目标。 若毁灭真意来自灰黑色物质,那两者并非同根同源,就会产生冲突,不会真的契合,这就不为东王公所取了。 这样做的话,短时间内或许会没有什么问题,但这就是缺憾,面对弱小者,这种缺憾不算什么,但若面对同等层次的存在,一点缺憾,或许就决定了生死。 ------------ 第104章一道之根源 再说了,东王公所行大道,最终目的是证道盘古,也不是与人争斗,不能本末倒置。 不过千百年岁月过去,东王公自然不是没有半点收获,那阴阳大道之中,带着毁灭真意,就是收获了。 这不算什么,在那阴阳大道之中,还带有雷道、劫道、毒道,这都是东王公这段时间里得到的收获。 那阴阳大道要大成,不是说,仅仅参悟纯阳太阴大道就够了。 那只是表象,阴阳大道哪里会那么简单? “还不够,毁灭真意融入到阴阳大道中,接下来,还需要将造化真意融入进来。” “万道交汇,真意相合,极致璀璨,最终阴阳大道或能大成。” 东王公眸子幽深,心中沉吟,“只是毁灭易得,造化难成。” 这不是说毁灭大道不如造化大道了,自然不是这样的道理,而是毁灭大道有着根源,这里诸多灭世雷霆,作为养料,足以推动东王公往前进一步成长。 而造化大道,却是东王公反向推演而来,相对就有些不足了。 此时阴阳宝瓶之中,那白光氤氲一片,宛若化作一方云海。 东王公并不着急,就这样按部就班的参悟造化大道,而一旁的天枢,却心中焦急得很。 最主要的是,天枢在这过程中没法得到什么好处,天枢不走毁灭大道,而自身大道,与那毁灭大道并不契合,就算想要参悟,都无必要。 那是吃力不讨好的,天枢走的不是东王公这样的道路,而是走一道,待得抵达大罗之境后,到时候领悟其它诸般大道,就轻而易举了。 那是大罗的常规操作,东王公若非意外,也不会走阴阳大道。 证道大罗,并不需要精通诸多大道,仅仅在一条大道上走到极致,那就足够了。 只不过,东王公别无选择罢了。 随着那白光越来越浓郁,四方虚空中,异象变得更加明显。 “咔嚓!”而后在那阴阳宝瓶之中,有一种浩瀚的伟力,无中生有而来。 那种伟力,顿开无穷枷锁,猛地撕裂,隐约可见一副模糊画面,诸多神魔喋血,倒在地上,神圣不在,横尸混沌中,显得万分凄惨。 有一尊极致伟岸的人物,似埋葬万有,将诸天所有生灵都彻底葬下,而后超脱,那种伟力,是如此不可思议。 在这之前,表现在外的,是无边毁灭之意,葬下一切,而后开天辟地之时,又显化出无穷造化。 那造化汹涌,自不可知之处来,往不可知之处去。 隐约中,东王公望见一尊伟岸人物,其身上造化玄光流转不休,伟力通天彻地,像是可以崩坏一切,又能造化万物。 “难道是女娲?” 东王公心惊,“怎么可能?那无边毁灭真意中,居然可见女娲身影?莫非女娲成为毁灭大道的根源所在?” 先天神圣,都为一道之根源,这并不奇怪,只是毁灭大道的根源,居然不是罗睺,这就奇怪了。 东王公感到不安,“这样来看,女娲成为最终的胜利者了?只是这如何可能?很不可思议。” “罗睺被打倒,女娲成为胜利者,那岂不是说,伏羲女娲笑到了最后?” 伏羲女娲是一体的,成败都为一体,不可分割,而东王公对伏羲十分忌惮。 只是这看到的画面似乎表明东王公将来注定要失败啊,当然,这看到的画面未必就是事实。 颠倒因果,乱古今岁月,这都很寻常。 “很不对,这一番倒果为因,已经结束,先天神圣都成定局,罗睺既然复出,自黑海诞生,有毁灭大道加持,这源头必定为罗睺才对。” “若女娲成为毁灭大道源头,那么先天跟脚就会发生偏移。” 东王公眸光幽幽,话虽如此,但看到的画面,并非虚假。 “莫非又是什么惊天隐秘?” 东王公隐约间感觉到了那背后的极致恐怖,曾经所经历的一切,可能还只是冰山一角,这洪荒之中,水深得很,后面隐藏的大幕,若是深究起来,怕是大神通者都扛不住。 但走到这一步,东王公又没法放手,真的看到一点皮毛,就此退缩吗? 有些事情,真碰到了,想要退缩,那是没用的,唯有不断向前,或许还有希望可言。 东王公沉吟少许,方有所明悟,“我看到的并非虚假,而罗睺,必定为毁灭大道源头,那么只能说,眼下这所谓毁灭大道源头,是真龙界中大道,跟这洪荒天地还是有所区别的。” 世界都变了,大道源头也有所改变,这就不奇怪了,只是真龙界中,有祖龙存在,莫非女娲同样是真龙界中诞生的? 若真如此,那时候的女娲,走毁灭大道,又是一副怎样的光景? “祖龙在真龙界中为天帝,但可不是说,真龙界中仅有一尊天帝,祖龙未必无敌天下。” “若女娲存世,那自然是与祖龙不相上下的绝代人杰,最终彼此制衡之下,谁都无法超脱,也并非不可能。” “不,女娲的才情绝世,就算受困那最后一步,无法踏出,不能证道盘古,那伏羲呢?” 伏羲作为女娲的兄长,这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当的,要知道,大罗之后,就可以刷新跟脚,颠倒次序,兄妹也能成为姐弟,一切都不是固定的。 但到头来,伏羲告诉女娲,哥哥终究是哥哥,这就说明,伏羲比女娲更恐怖。 东王公皱眉,心中认定了伏羲会是自己证道路上的大敌。 如此情况下,东王公倒是不能大意了。 “真龙界中,最终功亏一篑,原因会是什么呢?” 若伏羲女娲同样是真龙界中孕育的神圣,那东王公就要好好想想了。 那等大界,已然具有超脱化作永恒的可能,但最终还是失败了。 这恐怕不是因为祖龙伏羲女娲这等存在的资质才情不够,而是大界本身,缺少了某种至关重要的一环。 当然,洪荒注定化作永恒,这不是洪荒最源初的模样,天地颠倒,因果错乱,无数次天地大轮回后,早已变得面目全非。 这只能说,必然有绝世伟岸的神圣,超拔红尘日月,得证盘古,但那究竟是谁,就说不清了。 在岁月中横渡,迷雾重重,不走到最后一步,谁都不能得见真相,也许在天地眼中,一切都早已注定,盘古究竟是谁,也是早已确凿的事实。 但对于身处其中的生灵而言,这就是未知了。 ------------ 第105章上苍权柄 “罢了,不管女娲是什么背景,这都无所谓。” 东王公想了想,眼下来顾不得许多,看到这些隐秘,只是让东王公对伏羲女娲更加忌惮。 既然祖龙是来自真龙界,那么伏羲女娲有这相同的身份背景,又有什么奇怪的? 诸多先天神圣,搞不好在这其中,还有一些神圣是具有类似背景的,这都有可能。 就像眼前这天枢,就真的是洪荒中土生土长的生灵吗?这也是未必的。 或许那背后的真相,天枢自身都无法察觉,但能证道大罗的,就不是简单人物,而能化作先天神圣,在这洪荒开天辟地后就存在,就更不简单了。 “尽快将造化真意融入到我的阴阳大道中,这就够了。” 这是很好的机会,对东王公而言,掌握的大道并非越多越好,至少眼下是这样,毕竟若不能将大道彻底掌握,那就贪多嚼不烂,反而会变得更加糟糕。 但这样的机会,东王公自然不愿错过,哪怕因此使得大道变得不纯粹,后续当中,多耗费一点时间,慢慢解决就是了。 反正东王公迟早要走这条路的,这无法避免,只要东王公想阴阳大道大成,那么就必须感悟诸般大道,使得阴阳大道的根基底蕴越来越深刻。 不然的话,就是草头架子,半点价值都没有,徒有其表。 “嗡!”一点点造化玄光,不断流转之中,那阴阳宝瓶在生出非凡变化。 造化的伟力,不断浸润到阴阳宝瓶身上,使得阴阳宝瓶之上,流光溢彩,似乎变得璀璨夺目许多。 “这造化伟力!” 东王公心中微动,手掌张开,就见白光在掌心之中突兀中呈现,白光滚做一团,氤氲若雾气升腾,随后东王公身上神力涌入其中,悍然砸出,在化龙池中,混同那紫色灵液,似是被点化出一点灵光来。 紫色灵液汹涌,猛地涌出水面,化作一尊三五丈高的巨人,巨人踏着水波,横行无敌,而在其硕大头颅上,一点灵光,氤氲不休。 只是顷刻间,那灵光破灭,而那巨人倒塌下来,再次化作紫色灵液,一切恍若梦幻。 “这是点灵?” 天枢看到这里,心中微惊,这种手段,其实不算什么,若天枢想做,也是可以做到的。 但很显然,东王公却是通过一种不同寻常的手段,随意为之,就让紫色灵液相聚一体,化作一尊巨人。 当然,或许是手段不够娴熟,又或者是本身有着缺陷,那巨人并不能坚持多久。 但这说明,东王公在这其中,又得到很大的好处了。 想到这里,天枢心中就有些酸涩,自己一无所得,东王公居然又得了很大好处吗? 尽管从外表看去,东王公的实力并没有发生什么变化,但哪怕不用脑子想,也能够明白,得到足够好处,必然是对实力有所提升的。 东王公不理会天枢,只是满门心思在考虑这造化大道之事,之前随意为之,造化出一尊巨人,而后那巨人顷刻间就崩散了,东王公倒是没有受挫之感。 但这也说明了,东王公其实对造化大道并未掌握多少。 东王公心中暗暗揣度,若是女娲出手,想造化出生灵来,是轻而易举之事。 对于东王公这等先天神圣来说,自身一点精气扩散,就足以造就出许多后天生灵,但这是属于先天神圣自身大道的一种扩散,天然与天地交感,从而诞生出生灵来。 这可以说是后裔,东王公自然不会这样做,没事去弄许多后裔来做什么?一个人修真问道不香吗? 东王公并非走无情绝性之路,也就不必为自己增添许多麻烦了。 而除此之外,想要造就出生灵来,那难度就大很多了。 除非所走道路,与造化有关,不然一切都是虚妄。 东王公整个人心神都沉浸在那无尽白光之中,白光氤氲,雾气蒸腾,其中有造化玄光流转,让东王公深深为之着迷。 最终,那阴阳宝瓶之上,有白光若玉龙光转,在阴阳二气中贯穿,横行。 “终于将一点造化大道的皮毛,融入到阴阳大道之中了。” 那阴阳宝瓶生出变化,实则就是东王公自身大道在发生转变。 这两者是相辅相成的关系,正因为如此,那阴阳宝瓶才可以被称作道宝,不然岂不是浪得虚名? 当那阴阳宝瓶融合毁灭与造化真意,其威力像是增强了三成不止。 别看这三成似乎不高,但在原来基础上增强三成,却使得那阴阳宝瓶之中的吸力更强,搅动之间,在那无边雷霆之中化出一片真空地带。 这打破了灭世雷霆恢复的极限,眼看着那灭世雷霆快要招架不住,却见天地轰鸣一声,在那灭世雷霆之中,有一种浩瀚的响声传荡开来。 那如开天辟地的声响,透着一种不凡,而轰鸣之音落下,却使得灭世雷霆得到滋养,其中有黑色的滚雷淌落,像是无物不腐,可以崩毁万物。 只是阴阳宝瓶再次一转,倾吞无尽雷霆,而后阴阳宝瓶表面上,出现咔嚓的开裂声。 不过转瞬之间,那出现的裂缝再次恢复起来。 东王公微微沉吟,到这一步,再继续动用阴阳宝瓶,就失去意义了。 想要靠着阴阳宝瓶将这灭世雷霆都吞噬干净,也不现实。 就算可以做到,必定要耗费诸多时间,在这之前,之所以要动用阴阳宝瓶,那是东王公别有心思。 那灭世雷霆本身,也能算是一种机缘,借助灭世雷霆,参悟毁灭真意与造化真意,这已经足够了。 正常情况下,无论是毁灭真意还是造化真意,都是不好寻得的,像是毁灭真意,多半要在黑海中寻找,而造化真意,就更是难得,普天之下,虽然诸多后天生灵,为天地造化而出,但造化不可得。 那是属于上苍权柄,不能证道大罗,想要在这条路上狂飙猛进,是不可想象的。 不过这样一想,就该知道,女娲能够走造化大道的路子,可见有多么非凡的跟脚,那是半点都不能小觑的。 ------------ 第106章神祗临尘 “嗡!”只见东王公身前,陡然有一株扶桑树显化而出。 浩瀚不朽的金光,映照天地间,在这化龙池上方,像是氤氲感生出一方神土。 那扶桑树上,万千金灿灿的叶片,如一颗颗大星运转,又似千万只真龙在张牙舞爪。 那诸多叶片中,蕴含着可怕伟力,此时齐齐迸射开来,引得那灭世雷霆像是要被彻底逼退。 当然,想要将灭世雷霆都崩散,那自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但扶桑树四周三尺之地,已然化作一方净土,东王公一步踏出,借助扶桑树的伟力,向着那灭世雷霆深处走去。 天枢看到这里,脚下并不迟疑,赶紧跟着东王公一起。 随着不断深入,映入眼帘的是一片浩瀚的雷海。 这雷海之中,诸多雷霆,激荡不休,在这其中有无尽的毁灭真意流转。 就连半点生机都是不存,若落入其中,那就危险了。 无论是东王公还是天枢,对此都十分忌惮,倒不是说,东王公天枢一旦落入其中,就没有生路了。 这自然不是,东王公天枢手头上有着底牌,关键时刻,逃走还是做得到的。 若非如此,东王公天枢怎可能这般莽撞的冲进来?先天神圣理性大于感性,绝不可能利令智昏。 只是就算如此,望着四方无尽雷霆,天枢还是感觉到一种很大的压力。 那浩瀚的雷霆,无穷的毁灭气机,就像是锋锐的剑芒,虽然不曾粘在身上,但远远看一眼,都如芒在背,像是随时随地都会杀过来。 在这雷海之中,那一株扶桑树撑起一方神土,不朽的金色神光,氤氲宛若潮水一般。 只是那些雷霆,到底不能无视,噼里啪啦落下来,打在扶桑树上,有些枝叶都焦黑一片,彻底泛黄,凋零成泥。 而且扶桑树的部分枝干,居然出现咔嚓的开裂声。 东王公眸光微转,对此并未感到震惊,那雷霆到底威力不凡,使得扶桑树都开始受创了。 不过东王公还不急,眼下那扶桑树还能坚持,只要扶桑树不伤到本源,那么一点损伤,恢复起来还是很容易的。 天枢在一旁看着,自然没有多说,那扶桑树再如何受创,跟天枢关系不大。 既然东王公都没有说什么,天枢更不可能打肿脸充胖子强出头。 对那雷霆,天枢十分忌惮,若没有东王公出手,那天枢想要闯进来,怕是不容易。 就算能做到,必定也要耗费诸多底牌,但说实话,所谓底牌,不是轻易能动用的,动用的话,要付出惨重代价。 任何一尊先天神圣,都有自己的底牌,那是在生死攸关之际才能动用,不然的话,也就不叫底牌了。 东王公与天枢不断往前深入,最终来到一片混沌洪流中。 四方上下,无尽的混沌,不断扩散。 那就像是一方旋涡,要倾吞一切,崩坏一切,看着十分恐怖。 在混沌之中,东王公倒是没有什么不适,曾往蓬莱岛一行,东王公就横穿过混沌。 这所谓混沌,到底只是因为灭世雷霆引得虚空炸开而导致的,跟洪荒天地之外的混沌,有很大区别。 如果说,洪荒天地之外的混沌,就像是怒海,那么眼下这混沌就只是波澜不兴的溪流,这两者完全不能相提并论。 洪荒天地之外的混沌,那可以叫做外混沌,其中充满着无穷凶险与未知,也许这一刻风平浪静,下一刻就巨浪滔滔,足以推平一切。 更不必说,那所谓外混沌,天然是无序混乱的。 至于眼下这混沌,可以称作内混沌,在天地之中,再是无序混乱,本质上还是会受到天地影响。 而这洪荒天地,与外混沌就是两种完全不同的环境了。 只是就算如此,那混沌不代表不会对东王公天枢产生威胁。 东王公的身躯,在混沌中打磨,无尽的神光,灿灿涌出,使得东王公整个人宛若神祗临尘,看着就很不凡。 那神光将东王公包裹其中,抵御着外在的混沌的压迫。 不过就算如此,东王公血肉之躯都像是要炸裂开来,无尽血水淌落。 那血水消融,进入到混沌中,而后快速湮灭,化作飞灰。 “嗡!”东王公拿出一口小钟,那是景阳钟,景阳钟的大名,天枢自然不会不清楚。 可以说,东王公身上所用到的灵宝,那都被其它先天神圣看在眼里。 东王公早众人一步突破到太乙,这是何等让人震惊的事情。 在这之前,东王公泯然众人矣,在这之后,如锥入囊中,锋芒再也无法隐藏。 那景阳钟具有非凡威力,而东王公动用景阳钟,说明眼下这种情况,已然不能大意了。 天枢神情谨慎,手中神光一卷,拿出一座塔来。 东王公心中微动,看了那小塔一眼,只见那塔身之上,地水火风汹汹涌涌,弥漫不休,其上更有道文流转。 东王公对那道文并不陌生,“四象塔!” 四象塔为一件先天灵宝,天枢能得到,那也算难得了。 洪荒之中,先天灵宝并不少,但能得到的人并不多,就算是先天神圣,也绝没道理人手一份。 在这种情况下,天枢能拥有一件先天灵宝,那说明天枢自身其实有很大运道。 东王公眸光闪烁,心中却是对天枢的身份产生了一些怀疑,这样一尊先天神圣,怕是同样背景不凡吧? 当然,眼下来看,天枢对东王公是没法产生威胁的,东王公对此不甚在意。 对那四象塔,东王公也不垂涎,四象塔作为先天灵宝,东王公就算能抢到手,说实话,也是无法发挥出其应有的威力的。 就像东王公手头上的那一件蛊神幡,东王公想要发挥出蛊神幡的威力,那不知要等到猴年马月,甚至永远都无法发挥其应有的威力,这也说不定。 一般来说,想要完全发挥出先天灵宝的威力,除非是伴生灵宝,或者与自身大道相契合。 但无论是哪一种,都不相符,东王公自然没必要承担一定风险,去巧取豪夺了。 随着景阳钟与四象塔的威力,被激发开来,眼前那无尽雷霆被贯穿而过,自其中砸出一条通路来。 ------------ 第107章万法皆空 东王公与天枢如光似电,快速自雷海中冲出,就来到一方浩瀚虚无之地。 这里一片虚无,天地四方,万物不存,看起来万分诡异。 东王公与天枢自然不敢大意,“这是什么特殊之地?” 天枢眸光微闪,有些难以置信道:“就算虚空,都不会这般干净,这里大道都不存,一切都为虚无。” 东王公脸上带着凝重之色,这里自然不是正常之地,只是在雷霆背后,有着一些异常,其实都在东王公的预料之中。 但眼下这里的情况,还是让东王公有些措手不及,在这里,诸般大道不存,天地灵气空无,万法皆空,东王公仅能催动自身神力,来应对可能出现的危机。 这其实是很恐怖的,正常情况下,先天神圣自身神力自然很充足,但也谈不上源源不绝,只不过,先天神圣与天地万道相合,念动之间,是可以借助天地之力的。 哪怕这之前,在无边雷霆中前行,都可以借助天地之力。 只是没想到,从雷海贯穿而过,来到的这地方,如此古怪离奇。 “万法不存,应该不存在才对。” 东王公喃喃自语,“除非有什么特殊灵物,将诸般大道都化作养分,消化吸收了。” “这如何可能?” 天枢有些震惊,“真有这样的灵物?就算有这样的灵物,也不可能使得这地方大道空无吧?” “一般情况下自然不会,但这里怎能以常理试之?” 东王公沉声说道:“这里大道与洪荒天地隔绝,而那真龙界早已崩塌,这里就是无根之木无源之水了。” “这样一来,有某种灵物将四周大道都消化吸收,就不奇怪了吧?” 天枢被东王公这话说的心中一动,若真如此,那灵物,怕是很不凡,这让天枢有些垂涎之意。 只是天枢看了东王公一眼,心中感到颇是沉重。 面对东王公,天枢的压力是很大的,真的比拼实力的话,天枢根本比不过东王公。 若比拼运气,就算天枢得到那灵物,那样一来,会不会撕破脸? 而要是撕破脸,天枢该怎么办?服软的话,心有不甘,但若是硬抗,可天枢又不是铁头娃,这压根不是东王公的对手,硬抗未必有好果子吃。 唯一的依仗,或许就是有着逃命机会,只要东王公无法将天枢斩杀,那么这从自己手头上抢夺灵物的消息暴露出去,就会让东王公声名狼藉。 只是声名狼藉又能如何?天枢心中叹了口气,真说起来,若是打起来,天枢自认为虽然不是对手,但若逃跑应该还是可以做到的。 这点自信,天枢自然不缺,天枢同样为先天神圣,本身资质才情不凡,就算比不得东王公,天枢也不觉得自己真的差很多。 但不管如何,天枢心中还是感到很沉重,东王公的份量,没有人可以无视。 只是虽然有着想法,天枢神情中还是看不出丝毫变化,古井无波,若深渊一般,让人看不透,摸不明。 东王公就更不会多想了,无论有多少算计,到头来,一切都需要以实力来说话。 东王公有着足够实力,就有足够的底气,这就够了。 从来都是弱者需要费尽心机,百般算计,作为强者,哪里需要想那么多?真遇到有些难办之事,凭借实力,全部推平就是了。 东王公所求,其实这样一条路,完全依靠实力来推平一切,这多方便,东王公没有那般的智谋算计,以力破法,才是心中所愿。 当然,以力破法虽然美妙,却不代表容易做到。 这世间,正常情况下,不会有人有那样的实力,横压无量众生之上,那是盘古的至高成就,不成盘古,就总会有敌。 个人伟力做不到那一步,而后势力才具有意义,东王公想要在星空中组建势力,将诸多星神都统合起来,目的就是如此。 当众多先天神圣都化作一股势力的时候,那就相当于大势加身。 持无上大势,足以横推一切不臣。 到得那时,就算个人伟力不足,那以大势来补,一样具有玄妙莫测的可怕力量。 人挡杀人,神挡杀神,万物不可阻挡。 当然,要做到那种程度,难度是很大的。 若个人具有无上伟力,那自然简单,横推之下,谁敢不从,那就从肉体上彻底消灭对方好了。 如此一来,就算有一些硬骨头,最终还是不能成为阻碍,将硬骨头都杀掉,世间就平静了。 更不必说,其实硬骨头并不多,诸多先天神圣,大多都很识时务。 若彼此势均力敌,想要先天神圣俯首,自然很难,但彼此实力悬殊很大,那先天神圣最有理性,根本不可能恼羞成怒,不会因为不理智的情况,非要鱼死网破。 这根本不可能,只是先天神圣都很不凡,资质才情,都冠绝万代,在这种情况下,想要出类拔萃,何其难也。 彼此之间的竞争,十分激烈,谁都无法保证自己就能盖压其它先天神圣,站在绝巅之上。 东王公心中同样没有什么把握,东王公是纯阳之气所化,这真说起来,跟脚自然不凡。 纯阳之气,可以算是纯阳大道的外在显化。 而纯阳大道,与太阴大道相合,代表着的就是天地中的阴阳。 阴阳分,则万物生。 所谓阴阳, 为天地之根本,是一种根本性大道。 虽然说,大道走到尽头,其实无所谓是何种大道,都殊途同归,但在走到尽头之前,各种大道之间自然还是有差别的。 有的大道,宛若通天坦途,有的大道,则如羊肠小径,就算结果一样,但这过程中,遇到的困难与险阻,却是完全不同的。 这需要付出的努力,当然也不一样。 有时候,选择比努力更重要,走的方向错误,那就是再努力,也会南辕北辙,最终一事无成。 先天神圣自然不至于沦为平庸,至少证道大罗,那是没有太大阻碍的。 但证道大罗,从来不是先天神圣的目标,证道盘古才是。 任何一尊先天神圣,都曾是一段岁月支流的胜利者,必然曾证道大罗。 而大罗一证永证,一成永成,只不过这段古史比较特殊,洪荒天地初辟之时,大罗特性也要被盘古压制,故而所有先天神圣需要重新来过。 但那种大罗特性不是说消失了,只是隐藏起来了而已。 故而证道大罗,真的难度不大,只是或许因为盘古压制,会使得这证道大罗的时间不断延后,这倒是很有可能。 结果注定,这过程,却是未知的。 ------------ 第108章大道不存 东王公身前,一片空无之地,那扶桑树无尽枝叶向外衍生,这四周方圆百万里都像是成为扶桑树的掌控之地。 一眼望去,四方无尽叶片,浩浩荡荡,使得这里郁郁苍苍,像是化作一片苍茫山林。 只是这山林特殊,唯有金灿灿的叶片,充斥着一切。 如此一来,这里像是一轮神阳,就这般放出万千大光,看着十分不凡。 原本这里,空无一片,半点大道不存,但扶桑树扎根在这里,就使得一切变得有些不同了。 扶桑树就有这般不可思议的能力,其本身承载某种大道,很是不凡,那是纯阳的神光,在这里演化一炁。 东王公眸光微转,在其它地方,还看不出这般非凡变化,毕竟洪荒天地中,虽然炁不显化在外,但炁确实是存在的。 本身以炼炁士的观念来看,这洪荒天地,万象万物,都为炁所化。 东王公虽为先天神圣,同样是这种想法,故而哪怕扶桑树在太阳星上,都无法显露出这种玄妙。 概因为太阳星上,虽然纯阳所化一炁相对更多,却不是说就没有其它炁了。 但眼下这个地方,却真的是万道不存,唯有纯阳一炁,化作唯一。 浩荡的金光,氤氲若水,东王公行走在这纯阳一炁中,整个人宛若与纯阳一炁彻底相合。 只是东王公心中还是有着遗憾,到这一步,这扶桑树算是与东王公彻底相合,若东王公还是走纯阳大道,那么必定有着不可思议的蜕变。 只是东王公要走阴阳大道,那就要受到太阴所累。 东王公在纯阳大道上的造诣,相对太阴大道要高深得多,这两者并不均衡,就影响东王公之后的突破成长了。 若非如此,借助眼下这地方的特殊性,东王公的实力,怕是要提升很多。 但现在,一切都宛若镜花水月,东王公心中略微有些感叹,不过随即将这种心思放下,眼下还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既然无法得到多大收获,那东王公自然不会在这里干看着。 东王公借助扶桑树的力量,继续深入,这里四方大道皆无,但这样的地方,必然有着极限,不可能无边无际。 “到底会是什么东西,造就如此特殊的地带?” 尽管心中有着猜测,但不亲眼所见,就无法百分百确认。 天枢紧跟着东王公,两人都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身上驾驭神光,刹那之间,就横穿百万里之遥,如此耗费两三天时间,才算是抵达终点。 这地方,天地灰蒙蒙一片,像是陷入彻底的晨昏夜幕中。 “我感觉到一种凶险。” 天枢声音中带着沉重之意,东王公点点头,同样没有轻举妄动。 眼前看起来像是有一团团灰蒙蒙雾气,那些雾气分散开来,连绵不绝,化作一方雾气汪洋。 无穷雾气蒸腾,此起彼伏,若无边水浪一般,在那其中,像是孕育有什么极端可怕的大凶之物。 东王公神情慎重,眸光微转,心中微微沉吟,这里大道空无,万物皆空,这般特殊,多半就是那灰蒙蒙雾气所造成的。 只是这般来看,那灰蒙蒙雾气会是什么呢?东王公从来不曾见过那般诡异之物,不敢轻易涉足。 “不过无论如何,总不能退缩就是了。” 东王公声音中带着冷冽之意,自然不能退缩,行百步者百九十,距离那最终的目标,近在咫尺,这种情况下退缩,显然行不通。 无论是东王公还是天枢都不会甘心,不过虽然不能轻易涉足其中,不代表东王公天枢就没有办法了。 “轰!”东王公手持景阳钟,无边钟波随着神力涌入进去而被催动开来。 钟波浩荡,向前推进,最终涌入到灰蒙蒙雾气中,然而却不能产生半点影响。 那就像是一方黑洞,饕餮一般,将所有钟波都吞噬干净,使得东王公所作所为像是做了无用功。 但这自然是有用处的,钟波无法建功,本身就说明了那灰蒙蒙雾气的凶险之处。 与此同时,天枢拿着四象塔,只见从四象塔身上,有地水火风汹涌而出。 那无尽的地水火风,化作汪洋一般,肆虐开来,最终涌入到灰蒙蒙雾气中。 就见在那灰蒙蒙雾气中,炸开一个巨大的缺口,在那其中,地水火风不断激荡,向着四方扩散。 只是那灰蒙蒙雾气就像饕餮一样,不断蚕食着地水火风,就算地水火风中蕴含着极端可怕的力量,但这都是枉然。 此时望去,那灰蒙蒙雾气阻挡在前,似是源源不绝,想要破灭开来,何其难也。 东王公望着那地水火风造成的缺口不断缩小,就见景阳钟上,金色的神光,淌落开来,若无尽流水一般,贯穿进地水火风之中。 这暂时为东王公争取到一定时间,东王公并无丝毫慌乱,稍微想想,却是下定决心,就见念头一转,那整株扶桑树,化作金光,涌入到地水火风所在之地。 “轰!”那扶桑树拥有某种玄妙莫测的伟力,抵御着灰蒙蒙雾气的侵袭。 “咔嚓!”扶桑树的一些枝干,直接裂开,化作土灰,凋落开来。 天枢看到这里,心中震惊不已。 “东王公居然舍得?” 这大大超出天枢的意料,太过让人难以置信了。 天枢有一种荒谬之感,这很不可信,只是天枢皱了皱眉,眼前所见,终究不是虚妄。 只是这背后,是否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大秘呢?又或者东王公从这灰蒙蒙雾气中,感觉到背后隐藏的惊人的机缘?故而破釜沉舟,为此付出巨大代价,都在所不惜? 天枢百思不得其解,心中怎么想都想不通,最终只能将这种念头放下。 “难道我跟东王公的差距,如此之大?” 天枢难免有些沮丧之意,只是表面上,一切都不显现。 跟东王公有着差距,本就在天枢的意料之中,只是就算如此,还是心气难平。 如此一来,天枢望见那扶桑树上,部分枝干尽毁,心中难免生出一丝幸灾乐祸之感。 哪怕为先天神圣,理性大于感性,但不代表就没有七情六欲了。 这一刻,心生偏颇之念,也是理所当然。 只是下一刹那,天枢脸上满是错愕之色,只见那部分枝干毁去的扶桑树上,有一种玄之又玄的力量,流转开来。 那种力量,是如此超然,让人不可直视。 ------------ 第109章博弈 扶桑树作为先天灵根,跟先天灵宝是同等级别的存在,先天灵宝与大罗有关,那先天灵根,自然也不例外。 哪怕不知道背后的前因后果,但扶桑树中,蕴含一种超出常理的可怕力量,却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这一刻,扶桑树爆发出的力量,让人侧目,那种力量的波动,向外扩散,就如同无穷神焰一般,神焰淌落,焚烧四方虚空,使得这地方,一下子空旷起来。 四周那弥漫不休的灰蒙蒙雾气,崩散了一部分,而剩下的一部分,却是与扶桑树远远避开。 那些灰蒙蒙雾气,宛若有灵,感觉到扶桑树中蕴含的凶险,自主退避。 不过就算如此,扶桑树上,一部分枝干成灰后又新生,抽出新芽,快速壮大,宛若万千神龙齐舞,冲了出来,将一部分灰蒙蒙雾气圈禁起来。 整株扶桑树,都散发着无穷金光。 金光灿灿,虽然在这之前,扶桑树同样通体金色,显得万分神圣。 但跟眼下相比,却不可同日而语,那金光宛若实质化开来,如一轮神阳升起,东王公倒是没有感觉到半点畏惧,相反,在那无边金光中,东王公像是水乳交融,两者合二为一。 东王公一步踏入金光中,借助扶桑树的力量,来到灰蒙蒙雾气所在。 那些灰蒙蒙雾气不断翻涌,其中像是有着生命一样,在不断挣扎。 但那其中,自然是没有生命的,那让人感到很奇怪。 天枢见东王公过去了,也想要靠过去,却见金光如神焰,灼烧开来,让天枢整个人像是坠入一片火海中。 天枢赶紧回头,仅仅这片刻功夫,天枢浑身血肉都像是要化作土灰。 “这么恐怖吗?” 尽管天枢未曾做什么防备,但先天神圣的身躯,本身就很强。 哪怕不走以力证道之路,同样具有非凡莫测的伟力,只不过,在那扶桑树显露出来的金光面前,居然显得不堪一击。 这还是无意为之,天枢心中酸溜溜的,对于先天灵根,实在眼馋。 可惜,这种东西,不是想要就能有的,先天灵根本身有着灵性,若是无缘,就算相见,也不可得。 至于强行拘拿,那就更是说笑,没有那种实力,强行为之,那就是自取其辱了。 一般来说,想要得到先天灵根,必须要彼此大道相近才行。 无论是先天灵根,还是先天灵宝,都有一种本能,那就是壮大己身。 如何壮大呢?受到同种大道的祭炼,沉淀,自然就能成长。 若运气好,说不得还能打破原来的局限,就此更上一层楼。 先天灵根,暂且不谈,单就说先天灵宝,除非一些特殊情况,基本上都是被动失我而来。 这也就是说,曾在一段岁月长河中落败,博弈中输光了一切筹码,自身也就此沉沦。 这就是失败者,当然,说是失败者,不代表就可以轻视了。 但走到这一步,想要重新归来,那就难了,只不过,世间终究是不缺少奇迹的。 若跟对了人,那到时候打破现有的格局,也就不难了。 对诸多大罗至高而言,自身无法突破成为大神通者,也就不能独树一帜。 这种情况下,只能选择站队,站在胜利者一边,自然得享无边红利。 有时候,选择往往比努力更重要,选择好了之后,最终的结果,就已经注定了,甚至可以一路躺赢,但若选择错误,那就算再努力,都是南辕北辙。 等到一切开始清算的时候,不曾走到绝巅,做不到以个人伟力,镇压一切,那就都是枉然。 对于天枢,东王公没有在意,此时东王公全部心神都放在那灰蒙蒙雾气上。 对那灰蒙蒙雾气,东王公自然好奇,别看那灰蒙蒙雾气,看着跟寻常雾气类似,但这两者自然不是一个东西。 “其中有诸多大道流转,只是大道都内敛起来,才使得一切归于平静,从外表很难看出什么特别之处。” 当然,虽然很难看出,却不代表真的半点特殊性都没有,如此近距离观看,东王公还是能查出一点蛛丝马迹的。 只见在东王公掌心之中,有灰蒙蒙雾气滚作一团。 那雾气不断流转,在外围像是有一层水光,波光潋滟,宛若有灵。 东王公双眸中,流淌有湛湛精芒,洞彻隐秘,勘破真相。 就见得那灰蒙蒙雾气在东王公眼中,像是化作一枚枚细小的粒子。 那诸多粒子,散发着神圣大光,光芒璀璨,各有不同,有的是灰黑色,彼此连接在一起,宛若一条丝带,有的一片赤红,若火烧之云一般,涂染在一片昏沉暮色中,有的显出青光,青光扶摇,若苍莽山林,有的淌出紫光,像是紫气东来三千里。 各种颜色交织,那是不同的大道显化,就只是那一团灰蒙蒙雾气,就像是包罗万象,将诸般大道都融入其中。 诸般大道,一炉中显化,似不断交汇,万道合一,最终极尽升华。 就是不知,那究竟要蜕变成何种模样。 东王公整个心神沉入到灰蒙蒙雾气中,就见有一种特殊的力量,像是要让东王公就此永坠。 只是这如何可能?那灰蒙蒙雾气就算来头再大,毕竟只有一团,更多的灰蒙蒙雾气被扶桑树逼退开来,暂时无法靠近。 这其实就说明了那灰蒙蒙雾气的等级,未见得比扶桑树更强。 当然,这不是东王公能大意的理由,那灰蒙蒙雾气就算比不过扶桑树,但不代表对东王公就没有威胁。 到底眼下来,东王公只是太乙之境的道行,不曾突破大罗。 “究竟是什么呢?” 万道交汇,总有源头,那灰蒙蒙雾气让东王公感到几分忌讳,似乎在这背后,隐藏有大秘,不能大意。 虽说看起来跟东王公没有直接关联,哪怕不清楚这背后因果,也无关紧要。 但冥冥中似有示警,让东王公不敢放松。 “或许这灰蒙蒙雾气本身,也是大道的一种表现。” 这种念头,在东王公脑海中回响,而后东王公猛然醒悟过来。 “我走阴阳大道,其中就包罗有雷道,劫道,毒道,那么若走到极致,不就跟眼下这灰蒙蒙雾气相类似吗?” ------------ 第110章水元 眼下来,东王公的阴阳大道,才不过是一个草头架子,虚有其表,并不具有多大力量。 但以小观大,有些结果,其实是可以推测出来的。 “这灰蒙蒙雾气,原来是水道。” 东王公眸光微闪,心中有着猜测。 “祖龙走的就是水之一道,根据祖龙的身份背景来看,真龙界中,或是水元独尊。” 这般想着,东王公对于那真龙界的情况,也就有了几分猜测。 “天地水三元格局,与当今之世,相差甚大。” “这只是猜测,倒未必是真的。” 东王公摇摇头,“那真龙界中,或也有人道立足之地,我不能想当然。” “但无论是什么情况,这水道,必定都具有举足轻重的地位。” 这种想法,应该是不会错的。 “虞渊之中那一尊至高,所来的世界中,应该是天地水三元格局。” “假设祖龙所在真龙界,也是天地水三元格局的话,那么水元具有非凡地位,以水道熔炼万道,也就正常了。” 东王公沉吟少许,盯着那灰蒙蒙雾气,眸子中露出几分兴趣。 倒不是说,这水道对东王公有多大作用,而是东王公要走阴阳大道之路,某种意义上来说,同样要熔炼万道。 这般走下去,除非东王公能将万道都掌握由心,不然迟早有一天,会因为大道不纯粹,而一脚踏空,大道成空。 这里面蕴含的凶险,可是很大的。 这并非是东王公杞人忧天,而是有着道理在其中。 真的有人,可以将诸般大道都掌握由心吗?这难度很大。 当然,这里说的是对大罗之下的存在而言,真的证道大罗之后,那就另说了。 大罗被称作天意,可不是胡乱说的,何为天意?天意自然是高高在上的,跟寻常凡物,不可相提并论。 就算东王公在太乙路上走的足够远,但这又能如何?哪怕东王公太乙之路走到极尽,都是无用。 不能突破到大罗,这诸般大道,彼此错综复杂,稍微出点变故,理解有着偏差,也就无法回头了。 不错,最根本的原因,还是太乙路上,修行无悔,无法回头。 这就是跟大罗最为本质的区别,大罗,那是可以自行刷新跟脚,无尽时空,永恒自在的存在。 这样一来,不断刷新跟脚,那是有着重新来过的底气的。 就算大罗至高彼此制衡,使得彼此间也没办法肆意妄为,但单独开辟时间线,不断逆改自身的过去未来,这还是可以做得到的。 只不过是那种时间源头处的一些机缘,无法随心所欲占尽罢了。 但这不影响大罗至高对于大道的感悟,无尽的时间,最终将诸般大道都刷到圆满,这并不困难。 甚至可以说,这本就是大罗的常规操作,无论一开始走的是什么道路,等突破大罗之后,那是万道皆得圆满,任何一道,都能做到以假乱真。 当然,就算如此,也会有一个侧重点,大罗,为一道之源流。 那一开始所选定的大道,才是根本,其它诸般大道,都以那一道为根源,不断推演扩展开来,最终拓宽,蜕变成万道。 这真是一道演万道,但这也是对大罗而言的。 对眼下的东王公来说,做不到这一点,任何一尊大罗之下的存在都做不到这一点。 东王公还没有想那么长远,短时间里,这都不算麻烦。 不管怎么说,东王公作为先天神圣,有着自身的优势,多掌握几门大道,并不困难。 但若是成百上千条大道呢?到那时候,还能如此游刃有余吗?那恐怕是做不到的。 而眼下这灰蒙蒙雾气,或许能让东王公窥视出其中根本,由此将这将来可能会出现的麻烦,现在就解决掉。 这如何不让东王公心中激动呢?只是激动之色,一闪即逝,东王公又有隐忧生出。 这一路走来,似乎背后都有一双不可见的黑手,在拨弄着东王公的命运轨迹,由此让东王公走在既定的道路上。 稍微想想,就能感觉到其中的不对劲之处,正常情况下,其实是跟天枢一样。 就算作为先天神圣,想要得到一些机缘,也必须付出十倍的艰辛努力。 没有谁的成功,是侥幸的。 不经历一番挫折,就无法攀登高峰,不能踏破重重关卡,何来推平万般阻碍,拾级而上? 东王公仔细感受着那灰蒙蒙雾气在掌心流转所散溢出来的一缕缕水气,水气淌落,其中有一种种大道,彼此交错,相融,升华,表现在外,却是如此的平凡。 这是到了返璞归真之境,东王公身上神力汹涌,不断涌入到那灰蒙蒙雾气中,搅动其中大道,打破平衡。 而后东王公看到了,那诸般大道,产生着巨大的冲突,在那灰蒙蒙雾气之中,有火光冲霄,有风声呜呜,无边的浊浪,像是要倾覆一切,有庚金剑气,似要撕裂一切。 当平衡打破,是如此恐怖,就算东王公不再出手,那一团灰蒙蒙雾气都像是要走向自毁。 东王公神情肃穆,死死盯着那一团灰蒙蒙雾气。 东王公可不信,那灰蒙蒙雾气会如此轻易间就被毁去,在这之前,扶桑树一下子崩灭诸多灰蒙蒙雾气,那还好说,那是纯粹的力量对拼。 扶桑树激发出其内在的大罗伟力,哪怕只是一缕,那都是超然的,伟岸的,不可想象。 而那灰蒙蒙雾气,就算其中大道再是了得,那到底只是残余,无人掌控,这样一来,灰蒙蒙雾气被崩毁许多,也就是可以想象的事情,这并不意外。 但现在,仅仅因为东王公神力涌入进去,搅乱诸多大道的平衡,就使得那一团灰蒙蒙雾气自毁的话,那似说明融万道为一体,有着致命的破绽。 若真如此的话,东王公就必须慎重考虑之后的路了。 如此想着,东王公心中忍不住有些紧张起来。 这由不得东王公不紧张,实在是之后的结果,影响深远。 若真的有着致命破绽的话,就算东王公眼下有着足够优势,又能如何呢? 大道的转换,本身就十分艰难。 在这之前,东王公是在别无选择的情况下,才不走纯阳之路,改成了阴阳大道。 但若阴阳大道走不通,那就要走回头路,要一切都可挽回,就需要修行有悔。 ------------ 第111章一路躺赢 修行有悔吗?对大罗存在而言,是有悔的,但对眼下的东王公而言,自然不是。 东王公想要挽回一切,不知要经历多少挫折,需要多少机遇才能做到。 这不是简简单单一句话就能做到,就算此后东王公想办法解决了这个难题,那必定也要耗费无尽的时光。 但这样一来,东王公哪里还有什么优势可言?此后怕是被诸多先天神圣踩在脚下了。 不要说证道盘古,就算证道大罗,都会困难重重。 个人的选择,自然很重要,所谓机遇,也往往影响深远,但有时候天时才决定一切。 在这洪荒天地开辟之初,一切都未定,众多先天神圣还在昏暗中摸索前路,只要能占据足够优势,前方根本没有什么阻碍。 若是等到先天神圣都证道大罗,洪荒天地发展的如火如荼,此后就算资质才情再如何绝世,失去天时,一样会受到严重影响。 毕竟人都不是孤立的,不是想随心所欲都行,要证道,所选定的道路上,是否已经有先天神圣盘踞在上? 万道交织,虽然可选定的道路有很多,但先天神圣数量也不少,大道彼此间有着冲突,那就是大道之争。 一者已经证道大罗,一者还在路上,蹒跚前行,这让后来者如何相争? 没有希望,选择错误的道路,就注定到头来一切成空。 这就是选择大于努力,就算后天再如何努力,有些鸿沟,无法抹平,那就只有绝望相伴。 而若是选择了对的路,搞不好可以一路躺赢。 此时此刻,灰蒙蒙雾气炸开,像是要彻底崩毁,再不复存。 但就在这时,那灰蒙蒙雾气濒临破散之际,却从中涌出一种生机来。 生机流转,灰蒙蒙雾气再次恢复起来。 只是短短瞬间,那灰蒙蒙雾气看起来并无丝毫受损,这让东王公心中有些动容。 这自然不是说那灰蒙蒙雾气无法毁掉了,那本质上是水元,是水之大道的体现,但万事万物,都有极限,要将其毁掉,并非很难做到。 若借助扶桑树的力量,那更是轻而易举,但东王公不打算这样做。 就算水元崩毁,对东王公也没有太大好处可言。 东王公眸光闪烁,盯着灰蒙蒙雾气,心中却是松了口气。 “没有这么容易毁掉,那说明我所选择的道路,并没有那么恐怖的破绽。” 有些破绽,影响深远,真的有的话,哪怕前方再多艰难险阻,东王公都别无选择。 而现在来看,不需要东王公面临绝境,这就再好不过了。 不过东王公还没有彻底放松下来,那灰蒙蒙雾气的本质,或能给予东王公更多考量。 就见无穷神光,不断向着那灰蒙蒙雾气中涌去,搅乱其中大道,各种不同的大道神光,纷纷扰扰,汹涌开来。 “嗡!”那一团灰蒙蒙雾气,显得流光溢彩,看起来有万千神圣的大光,喧嚣而起,让人着迷。 东王公双眸中神光流转,勘破虚妄,洞彻那灰蒙蒙雾气之中的隐秘,对其中大道抽丝剥茧。 东王公发现,那的确是包罗万象,诸般大道的影子,在那灰蒙蒙雾气中都有体现。 “水元统合万道!” 东王公双眸中有着一丝复杂之色,“这条路,有人走过,并且距离证道盘古,仅有一步之遥。” “就是不知,为何那最后一步,无法突破,还是说,这其中有着我所不知道的弊端?” 这样想着,东王公就很是不安,只是东王公很快就恢复了平静。 “不能乱了阵脚。” 东王公微微沉吟,而后就不在这上面多想。 “盘古之路,基本上不能复现,我不必想那么多,其他人走不通,不代表我也一样走不通。” “更不必说,我眼下距离那种境界,差得太远,多想无益。” “只是这之后,对于祖龙,怕是要更加上心才对。” 东王公想到祖龙,就心生些许不安,祖龙有着那样的背景跟脚,搞不好真能后来居上。 东王公可不想成为祖龙的踏脚石,“只是太乙路上,我暂时怕是很难有突破。” 东王公孕育开辟有炁之花,神之花,这都是机缘巧合下所得,并非东王公自身不断努力才得到的结果。 其它先天神圣要达到东王公目前的成就,根本不易,那多半要耗费很多时间。 故而话虽如此,东王公有些隐忧,却还不至于太过担心。 归根到底,除非发生什么不可预测的大变故,不然东王公占据的优势就不会被人轻易弥补。 “这水元遗留一大片,或许是真龙界当初崩塌后留下的一点残留。” 东王公盯着远方那无尽的灰蒙蒙雾气,心中沉吟。 那诸多灰蒙蒙雾气汇聚,化作一片雾海,一眼望去,不见尽头。 尽管暂时算是明了水元的一些本质,东王公还是感到十分棘手。 就只是这一团灰蒙蒙雾气,东王公自然有办法处理,但那整片雾海,就算借助扶桑树的力量,怕是都无能为力。 东王公这样想着,心中感到十分遗憾,“都走到这里来了,莫非只能退缩不成?” “借助扶桑树的力量,想来可以窥视出背后究竟吧?” 天枢的话语悠悠传来,东王公淡淡说道:“只能尝试一二了,最终能否如我等心意,还在两可之间。” “轰!”扶桑树上,浩荡的金光,向着四方扩散,而后景阳钟顺着那无边金光,涌现出浩瀚不朽的神力,荡平一切阻碍。 与此同时,天枢持四象塔,化出无边的地水火风,那地水火风暴走开来,若一挂长河,汹涌而去。 如此一来,东王公天枢面前倒是空了很大一块地方。 只是随着东王公天枢不断推进,感觉到的压力就越来越大。 那诸多灰蒙蒙雾气虽然因为东王公天枢的力量而暂时退避开来,但也只是退避,并不是被彻底崩灭,销毁了。 力量对峙,这是相互的,压迫的越深,到最后要承受的压力也就越大。 那灰蒙蒙雾气在不断退避,却也在不断相融,化作一体,最终那灰蒙蒙雾气像是要实质化开来,一眼望去,粘稠的根本看不透,宛若要化作固体。 ------------ 第112章浅水养出真龙 “现在该如何做?” 天枢心中微沉,随着时间推移,那灰蒙蒙雾气汇聚一体,变得更加难办。 只是就这样放弃吗?天枢看了东王公一眼,感到很不甘心。 若直接放弃,那岂不是前功尽弃了?这自然不是天枢所乐见的。 东王公沉吟少许,而后轻笑道:“倒未必没有机会。” 只见自东王公身上,无尽神光一卷,而后炁浪奔腾,化出一朵炁之花来。 那炁之花绽开,就成为这方天地的中心所在,在这其中,像是有无边大道在演化。 炁者,万象之根本,这一刻骤然爆发,往前推进,冲入那灰蒙蒙雾气中,将诸多雾气都逼散开来。 在那无尽灰蒙蒙雾气中,炁浪汹涌,融入其中,就如狼入羊群,吹皱一池春水。 原本那灰蒙蒙雾气不断凝聚,整体上看,显得风平浪静,古井无波。 但到得这时,炁浪之中,涌现出浩瀚的金光,带着紫色的光晕,有纯阳的气机,在其中流转。 纯阳如火,焚烧四方,与那灰蒙蒙雾气,像是彼此相冲。 真说起来,那灰蒙蒙雾气作为水元,也不单单是水之大道的体现。 水元统合万道,早已升华,彻底摆脱一道之束缚,不受其它大道相生相克的影响,因为水元本身,就一道演万道,自得圆满,并无缺憾。 但这灰蒙蒙雾气,到底只是残余,并不完整,若全盛之时,那自是另说。 而现在,随着时间流逝,在岁月中横渡,不知经历多么漫长的时光洗礼,到现如今,当初的神异,磨去了大半,一切都变得有很大不同。 在真龙界中,水元自是高高在上,其它任何大道,都不过是水元从属。 到得最后,那是要水元倾吞万道,将万道合并起来,最终由水元来演化天地万象。 只是很显然,这条路走到尽头,出现了问题,导致真龙界中,没有盘古出现,不然就轮不到洪荒天地演化了。 真的有盘古出现,那整个混沌,就成了盘古的主场,其它诸般大界的孕育感生,都会受到盘古的影响。 盘古虽然是大界之中诞生,但大界就相当于浅水,而盘古则如真龙。 浅水养出真龙,到头来,真龙却不必困于浅水,那虽生于斯,却超然物外,本身上天入地,无所不能。 也正因为如此,浅水要养出真龙,何等艰难,正常情况下,这根本就无法做到。 所以盘古的诞生,就是万千可能中交织出的绝无仅有的奇迹,那是穷尽古今岁月,亿万纪元,耗尽天地间所有气数,方才有可能诞生出的伟岸存在。 水元很特殊,虽然没有走到最终一步,但毕竟距离盘古,只有一步之遥。 水元生出蜕变,包罗万象,万道融入其中,这已然不是单纯的水之一道。 按理来说,东王公那炁之花下所涌现出的炁浪,打入灰蒙蒙雾气中,不应该产生多大影响。 但此时,却可以望见,灰蒙蒙雾气中,像是有庞然大物做出剧烈反应,由此引得水波氤氲,不断扩散,一眼望去,煞是壮观。 翻涌的水浪,摇曳开来,而后有各种大道神光化作光晕淌落,那宛若神刀一般,劈开晨昏夜幕,而后天地都变了。 炁之花涌现出的炁浪,似乎引得这里生出玄妙莫测的变化,这很惊人。 东王公心中震惊不已,尽管催动炁之花,但东王公可没想过会出现眼前这番变化。 “怎么可能?炁之花的作用如此之大?” 这大大超出东王公的意料,“不太对劲。” 东王公心中沉吟,想着生出这番变化的原因,而天枢,在一旁则整个身躯都有几分颤抖,这不是吓的,而是激动的。 “东王公的实力,居然这么强?” 对那灰蒙蒙雾气,天枢感到万分棘手,原本以为东王公应该也有几分束手无策才对,没想到,东王公催动炁之花,就引得眼前生出这番剧变。 那灰蒙蒙雾气中,涌现无尽的大道神光,向外荡开,若无边水浪,此起彼伏,四面八方都有水流声响起。 而那灰蒙蒙雾气向外扩散,实则就彼此分散开来,拉大了范围,如此一来,局部上的力量就会削弱,反而会好对付许多。 炁浪在那灰蒙蒙雾气中,化作旋涡一样,搅动的灰蒙蒙雾气不断崩散。 此时望去,就像是烈日煮雪一样,灰蒙蒙雾气冰消雪融,在快速化作无痕。 但随着灰蒙蒙雾气破散,这地方隐约间有着不可思议的变化产生。 东王公眸光微转,终于想到某种可能。 “在这之前,所过之地,为一片大道空无之地,这般来看,一切并非因缘巧合,或许在久远之前,这里地形就是如此。” “有至强存在,以无上伟力,将那诸般大道都化作空无。” “不,大道无处不在,若要使得大道空无,或许是以那诸多大道为养料,最终使得水元吞食一切。” 这样想着,东王公目露奇光,盯着灰蒙蒙雾气仔细看了看,就见这时,那灰蒙蒙雾气直接化开,而后万千水浪汹涌,最终分解开来。 “轰!”无穷无尽的大道,肆虐不休。 一下子,这里像是化作一片大道起源之地,显出光怪陆离之景。 “咔嚓!” 虚空都要炸开,隐约间可见有一座小池,在无边大道中涌出。 “那是化龙池!” 天枢震惊不已,而后住口不言。 “那是化龙池的一点烙印,由虚化实,与这无边大道相勾连。” 东王公吐出一口浊气,眸子中露出一丝感伤。 “我知道了,原来这所谓水元,实则就是真龙界天道残余。” “化龙池勾连天道,方有巨大成就,而现在,雨打风吹去,曾经真龙界天道,仅有这部分灰蒙蒙雾气,与当初相比,简直是云泥之别。” “这就是真龙界天道?” 天枢话语中带着难以置信之色,这灰蒙蒙雾气的确很强,但只是对眼下的东王公天枢而言的。 东王公天枢不过是太乙之境的道行,与那高高在上的天道相比,两者根本没有可比性。 可是现在,这算什么?望着那灰蒙蒙雾气不断消散,化作无边大道,天枢心中生出荒谬之感。 ------------ 第113章永得自在 “就连一界之天道,都只能留下一点皮毛吗?” 这实在让人感到震惊,沧海桑田,物是人非,到头来,又有什么东西是永恒的呢? 这实在让人沮丧得很,天枢心情沉重,若不能走到那终极一步,注定是雨打风吹去,一切都化作土灰,不能在岁月中化作永恒,成为史诗。 不过稍微想想,天枢又将这种沮丧之念放下了。 “洪荒毕竟是不同的,洪荒必然化作永恒,如此一来,倒是不需要有那么大的顾虑,只要证道大罗,此后无量量劫,基本上永得自在。” 当然,所谓永得自在,也有局限。 若这世间,只有一尊大罗,那天地无量时空,都任由大罗肆意妄为。 只是这根本是不可能之事,世间大罗众多,彼此制衡,博弈,成功者自然得享荣光,有望更进一步,而失败者,却要沉沦,永坠,或许会失我,化作先天灵宝。 “轰!”那灰蒙蒙雾气分解,化作无边大道。 大道神光交织,其中一口化龙池喷吐无尽神曦,看着璀璨夺目,十分不凡。 那化龙池尽管是烙印,并非真实存在,却具有非凡莫测伟力,在那其中,流淌有无穷氤氲的天道本源,喷涌开来,惹人心醉。 “那是什么?” 天枢惊醒过来,盯着那化龙池,仔细看了看。 “那是天道本源。” 东王公眸子中流淌有湛湛精芒,沉声说道:“真龙界天道崩塌,永坠,但残留下的这部分,对你我来说,一样具有非凡意义,不可小觑。” “那诸般大道,搅作一起,原本维持着脆弱的平衡,但在平衡被打破之后,才将眼前这些都暴露了出来。” 正常情况下,这里应该是永远的死寂,就在那死寂之中,随着岁月流转,最终一切隐秘都消散开来。 任由其中隐秘再多,岁月到头,注定成空。 只不过,在这途中,东王公天枢的意外闯入,使得这里出现了另外一种可能。 汹涌的大道水浪,此起彼伏,轰隆巨响传来,若一方汪洋肆虐。 一口化龙池,蕴含着无穷神光,灿灿若仙焰淌落,东王公整个人化光似电,冲向无边洪流中,向着那化龙池逼近过去。 “这?” 天枢心中震惊,“不怕死吗?” 对于东王公的做法,天枢感到难以置信,就这样冲过去,在那无边大道中,就算先天神圣的身躯,经历千般磨炼,很是不凡,但恐怕也会被打成最原始的粒子,就此身死道消吧? 天枢隐约间有所触动,但要让天枢跟东王公那般作为,又实在办不到。 天枢嘴角挂着一丝苦笑,“这就是你我之间的差距吗?” 只是天枢又很是不甘,“归根结底,还是实力上不同,让我没有那样的底气。” 天枢的心性,自然不弱,真的在关键时刻,拼死一搏的勇气,并不欠缺,只可惜,有时候关键一步落下,再想追上,那就难了。 东王公的实力,目前而言,在众多先天神圣之中,是占有很大优势的。 那么只要东王公不自己作死,这种优势,不断累积,基本上可以一直保持。 其它先天神圣要追赶上,那不知要得到多少机缘才行,况且在这过程中,东王公自身并非原地踏步。 所以有时候,一步领先,那就步步领先,正常情况下,东王公根本不必担心什么。 当然,这不是说东王公就可以理所当然的占据上风了,这不现实。 百舸争流,最终谁能占据上风,犹未可知。 在那大道洪流中,东王公的身躯,在快速分解,化作无穷原始粒子,像是要彻底永坠了。 但浩瀚的纯阳气,陡然汹涌开来,在大道洪流中,化出一片纯阳气海。 纯阳的大光,冲霄而起,若一轮神阳,四周无尽大道洪流,淹没而来,似要将所有纯阳气都彻底湮灭。 这并非不可能,身躯崩灭之后,东王公的元神融入纯阳气中,继续向着化龙池中涌去。 那纯阳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散着,每一分每一秒,都消散一部分。 按理来说,纯阳气本身很是特殊,代表着洪荒天地中纯阳一道,为一炁显化,自然很是非凡。 但也要看跟什么东西相比了,这里诸般大道显化,就像是化作一方天地铜炉,熔炼之下,万物俱成土灰。 这是极其可怕的景象,纯阳气快速缩水中,如果没有奇迹,东王公很可能在这里彻底陨落。 这可不是说笑,太乙之境的修为,还不足以让东王公太过猖獗。 “咔嚓!” 只见炁之花,神之花绽开,在这大道洪流中,化出无边神光。 炁浪翻腾,神光灿灿,隐约可见有一丝丝一缕缕青光淌落,刹那之间,就像是在四方化出一片净土,无尽大道的气机,虽然滚沸,像是要侵蚀一切,却为东王公争取到了一点时间。 舍生忘死之中,东王公冲入到那化龙池烙印之中。 “嗡!” 就见天地倒转,眼前所见,生出非凡变化。 这像是彻底换了一方天地,那无穷无尽的天道本源,浸入到东王公周身血肉之中。 这使得东王公整个身躯都在散发着光芒,灿灿宛若神焰一般。 天枢遥遥看着这一切,心中酸涩无比。 “只能眼睁睁看着?” 天枢很不甘心,就算不清楚背后具体发生的情况,天枢都能知道,东王公必定是得了天大造化。 那化龙池烙印之中蕴含的天道本源,指不定会让东王公更上一层楼,而这种造化,应该是有天枢一份的。 只是这眼前一点距离,居然无法跨过,让天枢与那种天大机缘失之交臂,这如何能让人甘心? 若都失败了,东王公也没得到大好处,那也就罢了。 但眼下这两相对比之下,天枢眸子中几乎要喷出火来。 “可恶!” 天枢心中念头百转千回,终究化作一种执念。 “不,我不能就此放弃,就算失败,也要尝试一下。” 天枢眸光微转,下定了决心。 其实先天神圣本应该具有足够理智的,这样一来,遇到凶险,把握不住的情况下,就此放弃,并不可耻。 ------------ 第114章天道本源 天枢扪心自问,就这样横穿那大道洪流,是否就能进入化龙池烙印之中?这在两可之间,天枢的确没有太大把握。 但天枢明白,机会临头,的确是需要争取一番才行。 “轰!”天枢整个人化作无量神光,冲入大道洪流中,就见血肉崩散,零落成灰,而后有氤氲的星光流转,宛若亘古不变的星辰,突兀中出现,就化作了永恒。 一眼望去,若一颗星辰,往前不断推动,由此携带一种浩瀚不可撼动的伟力,将一切阻碍都彻底粉碎,那是无量光,无量道,宛若贯穿了诸天,就此化身永恒。 只是所有伟力,相对那大道洪流而言,显得如此渺小,天枢此时螳臂当车一般,显得如此微不足道。 所有光芒,都一点点被吞食,像是坠入无尽永夜中,再不可见。 天枢整个身躯崩灭,元神浩荡,有四象塔在无尽神光之中浮沉。 那四象塔上,浩瀚的灵光,冲霄而起,宛若化作一挂星河,汪洋肆虐一般。 而后那灵光骤然扩张,将元神包裹其中,却是向外奔逃而去。 待得从那无尽大道洪流中退走,一阵神光转动,天枢的血肉之躯就此恢复过来。 只是天枢脸色阴沉,并不见任何喜色,就算安然无恙中离开,又有什么值得庆幸的呢? “跟东王公差距这么大!” 天枢眸子中带着一丝冰冷之色,盯着那化龙池烙印之中的东王公,如果目光可以化作实质的话,那此时东王公恐怕要万箭穿心了。 “不知道东王公会有怎样的蜕变?” 天枢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尽管这是之前就猜测到的,并不是十分意外,但天枢的心情依旧不算美妙。 “轰!” 就在这时,只见在那化龙池烙印之中,东王公浑身放出神光,灿灿若神焰,整个人宛若一轮神阳,而那无尽的天道本源,疯狂的浇灌到东王公体内。 这让东王公整个身躯都在蜕变,天枢都能听到那骨骼发出的不堪承受的声音,有咔嚓的开裂声传来,而后骨骼粉碎,又重新恢复过来。 这样周而复始,宛若轮回,不断蜕变,东王公浑身骨骼相对之前有着天翻地覆的变化,而血肉之中,更是有着滔滔血气流转。 那血气激荡,像是可以贯穿星海,东王公的身躯,从外在看去,跟之前变化不大,但其内在的本质,却隐约间有着脱胎换骨之变。 这实在太过惊人,蜕变也太过剧烈,这一切都在短短时间里发生。 正常情况下,事情不应该这样发展才对,任何修行,都需要时间的不断积累,并不是说有足够资源,就能成长起来。 资源只是必需品之一,财侣法地,都不可或缺,从来没有听说纯粹依靠资源的累积,就能成为绝世强者的,这根本就不现实。 但是现在,东王公真的在短短时间里,身躯生出非凡变化,相比这之前,两者不可同日而语。 东王公有种感觉,若是打斗起来,之前的自己,那种身躯强度,东王公可以轻易将其击打的粉粹。 当然,身躯强度只是实力的一部分,并不能代表全部,东王公的实力,也绝不是体现在肉身之上。 若东王公走的是以力证道之路,那么眼下这种蜕变的影响可能会更大。 只是以力证道,那何其难也,东王公不会选择走这样一条路。 尽管传闻之中盘古走的是以力证道之路,但这一切都未必是真的。 曾经知道的所有传闻,或许在岁月中都失真了,又或者说根本就是谣言,怎能轻易相信呢? 滚滚激荡的天道本源,就像是一发不可收拾的洪流,涌入东王公周身,不仅仅使得肉身生变,更是汇聚到丹田之中,与无边炁海相合。 那炁海之中,滚滚紫炁升腾,融入天道本源之后,那炁浪翻腾中,隐约可见有新的变化生出。 东王公没有对此深究,而是盘膝坐在化龙池烙印中,整个身形,宛若化作浮雕,在其头顶上方,有徐徐青光落下,而后神之花同样绽开。 太乙之路,三花聚顶,并不容易,东王公算是孕育开辟出炁之花,神之花。 这炁之花,神之花,看着都青光弥漫,娇艳欲滴,其中却像是有一方大界演化,天地轮回生灭不休,有浩瀚的文明史诗流转,迎面扑来一种气机,那像是将所有岁月的厚重与斑驳都一一呈现,让人感觉到那种岁月的神秘与沧桑。 那天道本源,浇灌到炁之花,神之花中,使得那炁之花,神之花都变得厚重许多。 在这之前,炁之花,神之花固然是绽放开来了,但总有一种虚幻之感,显得根基不稳,随时都会破灭一样。 这并非不可能,若受到重创,炁之花,神之花真的破灭开来,再不复存,这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这算是一种境界的倒退了,但是现在,那炁之花,神之花摆脱原来的虚幻之感,根基变得稳固,那种厚重之感,并非虚假。 而是天道本源浇灌其中,让东王公减少了稳固根基的时间,这时间至少是以百万年为计量单位来计算的。 天道本源为东王公争取到了足够时间,这看起来不算什么,但不曾证道大罗之前,时间还是具有足够意义的。 只有大罗才能开辟出独立的时间线,而太乙,虽说在时间长河中已然把握了一些玄机,却还不足以做到肆意颠倒岁月,开辟支流的程度。 东王公自然无法做到这一点,时间对任何一尊先天神圣都是弥足珍贵的。 天道本源能让东王公缩减稳固根基的时间,十分难得。 东王公心中忍不住叹了口气,“这样来看,若是走时间大道之路,那岂不是具有更多优势了?” 若说在证道大罗之后,这些优势也就不算什么了,但在大罗之前,或许这会起到决定性作用。 东王公眸光闪烁,不过没有太大执念,时间大道,自然很了得,但东王公眼下是没办法走的。 东王公选定的根本大道是阴阳大道,这条路,东王公不可能改。 大道,本来就不容许轻易改变,除了东王公这种奇葩,先天神圣之中,改易大道的存在,其实并不多见。 ------------ 第115章返璞归真 当然,所谓并不多见,不是说没有,有的大道,本身有着局限,要证道大罗,会比较艰难。 虽说条条大道通罗马,但羊肠小路跟通天大道之间,自然还是有很大差别的,若有更好的选择,那改易大道也是无可厚非的。 这是在看得到的希望面前,先天神圣足够理性的情况下,去走另一条路,并不奇怪。 但这很罕见,此时就算将时间大道摆在东王公面前,东王公都不会改易大道。 东王公到底是纯阳气所化,跟时间大道并不契合,最契合的路,自然是纯阳大道,可惜这条路与东王公再也无缘。 而阴阳大道,跟东王公其实也很契合,至少并不会冲突就是了。 要知道,东王公的纯阳气,是有些特殊的,曾阳极阴生,有非凡蜕变,其中蕴含太阴法理,而且彼此融合,毫无破绽可言。 但除此之外,东王公若选择其它道路,自然是不行的,这不可能有任何契合的可能。 倒不是说,大道不契合,就无法走下去了,并非如此,但需要耗费更多时间,这却是理所当然的。 如此情况下,就显得有些得不偿失了。 东王公眸子中露出精芒,对此只是感慨一番,却不是说东王公真的会为此动摇。 那浩瀚的天道本源,涌入周身,在不断洗炼东王公的身躯,同样炁之花,神之花也得到洗炼。 “嗡!” 一口景阳钟,同样在天道本源之中浮沉,那景阳钟原本显得有几分黯淡,并未彻底恢复。 景阳钟想要恢复元气,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而此时,那景阳钟却在不断吞噬天道本源,景阳钟有几分返璞归真之态,从外表看去,十分平凡。 但这时候,海量的天道本源被吞噬之后,景阳钟上,再次泛起一丝丝一缕缕金光。 那金光灿灿,若金色的神焰,淌落下来,而景阳钟在无边烈焰中,不断锤炼,生出蜕变,有大道的神光,在其上流转。 短短时间里,那景阳钟就像是焕然一新一样,东王公都能看出景阳钟得到的巨大蜕变,哪怕不催动景阳钟,仅仅肉眼观看,就可以发现景阳钟像是将所有亏空都弥补过来了一样。 这绝对不正常,先天灵宝的威力的确很大,但这也注定了当有所损失的时候,想要恢复,那实在是难如登天。 但现在,这个问题解决了,景阳钟作为东王公手中最为重要的底牌,具有非凡意义。 若说其它先天灵宝跟东王公并不契合,想要施展出全力,那很难,而且先天灵宝到底跟大罗有关,就算大罗失我,但不是说就彻底成为死物了。 若是发生什么意外,先天灵宝发生叛变,其实并非不可能之事。 这不是东王公杞人忧天,就像是那蛊神幡,尽管到手了,东王公却是不会在蛊神幡上下太大功夫的。 就算想要将蛊神幡彻底炼化,都是无望,既然如此,何必想太多呢? 但是景阳钟不一样,严格来说,景阳钟的前身景阳天帝,那是东王公的某一世轮回身所化。 尽管东王公不清楚这背后因果,譬如说一道化身居然也能证道大罗,这未免太过出人意料了,但事实就是事实。 尽管那景阳天帝走的道路跟东王公并不完全一样,甚至在东王公改换成阴阳大道之后,这两者之间的差别就更大了,但东王公催动景阳钟,并无半点不契合之处。 毕竟真说起来,那景阳钟可是相当于东王公的一部分,彼此血脉相连,自有不同。 而景阳钟恢复本貌,让东王公大大松了口气,这意味着在遇到危机之时,景阳钟的威力,或许可以让东王公渡过难关。 当然,对于景阳钟,东王公心中还是有几分忌惮的,涉及无尽未来算计,东王公置身其中,就宛若一枚棋子一般,这自然很让人不甘。 只是眼下,不必想太多就是了,这诸多种种,无论如何心有不甘,在生死面前,都算不得什么,不具有太大份量。 其实不仅仅是景阳钟有着蜕变,在恢复元气,那蛊神幡,同样在天道本源之中浮沉。 自蛊神幡之上,有丝丝缕缕黑光淌落,那黑光纯粹,不染半点杂质,看起来,带着一种深邃之感,深不见底,若深渊一般。 “那天道本源,让先天灵宝都有蜕变,实在太过罕见,就算在真龙界中,这种机缘,必定也是万古无一。” 天枢眸子中隐约可见有神光闪过,死死盯着东王公身上发生的一幕,这就像是一幅永恒的画卷,镌刻在心,永远难忘。 彼此之间的差距,就是这样一步步拉开,只是若说要怨,却又无从说起。 毕竟这机缘,就算东王公得不到,不代表天枢就能得到,归根结底,这种机缘,本来就不该是天枢眼下这种道行所能获取的。 东王公能够撕开所有阻碍,自那大道洪流贯穿而过,那是因为东王公孕育开辟有炁之花,神之花。 那炁之花,神之花隐约与道相合,似有特殊含义,贯穿到大道洪流中,由此引得诸多变化,才让东王公纵身一跃,殊死一搏,到底争取到了这一份机缘。 东王公会这样做,当然是因为看到了机会,不然东王公不可能这般莽撞。 而那天道本源,对东王公的好处很大,这值得东王公为此付出百倍努力。 真的面临机缘之时,就不能太过惜身了,否则注定会失之交臂,若真如此,就算苟活,又有什么意义?东王公的目的是证道盘古,大罗之路,不是东王公修行的尽头。 而如何才能得证盘古?那是谁也说不准的,但必定要横压无尽先天神圣,方有这样的可能。 有些机缘,东王公可以不在意,但有些机缘,东王公绝不能错过。 “嗡!” 一口阴阳宝瓶,在东王公身前浮现,那阴阳宝瓶在无尽天道本源之中浮沉。 黑白大光,肆意淌落,那阴阳宝瓶散发着特殊的光彩,不断吞噬天道本源。 一眼望去,那阴阳宝瓶像是彻底实质化开来,具有一种岁月的沧桑与厚重感。 ------------ 第116章先天灵光 阴阳宝瓶作为道宝,看起来实质化了,但其实,要真的由虚化实,那并不容易。 或者说,正常情况下根本就是做不到的事情,但这世间,无奇不有,总有一些东西,是对道宝都有助益的。 若是蚕食无尽大道,以大道为养料,那阴阳宝瓶自然也能由此发生蜕变。 就像这之前,东王公融合雷道,劫道,毒道等,由此使得阴阳大道的根基变得更加厚重,那阴阳宝瓶同样生出变化,因道而变。 这还只是几种大道而已,若吞食的大道足够多,最终阴阳宝瓶彻底由虚化实,并非不可能之事。 只是这会是很久远的事情,等待漫长时光过后,随着东王公道行加身,那阴阳宝瓶吞食万千大道,最终会一举晋升,彻底实质化。 最大的可能,是东王公晋升大罗之后,那阴阳宝瓶一跃,就此化作先天灵宝。 这不奇怪,大罗失我,永坠,此后就会化作先天灵宝,而阴阳宝瓶若因此化作先天灵宝,当东王公某一天发生意外,失我之后,那阴阳宝瓶就是东王公自身先天灵光的寄身之所。 这两者之间,并无多大区别,也就是说,阴阳宝瓶相当于东王公的身躯所在。 这就是道宝的意义了,当然,若不炼化道宝,其实也无关紧要。 待得突破大罗之后,那是另一番天地,举手投足之间,万道由心,一念开合,沧海巨变。 那时候就算没有道宝,自身失我,永坠后一缕先天灵光不灭,同样会化作先天灵宝。 若有道宝,就寄身在道宝之中。 眼下这阴阳宝瓶,还很脆弱,通体虚幻,并不真实,但若真的由虚化实,那威力必定大增。 只是无穷无尽的天道本源,不断浇灌之下,那阴阳宝瓶发生着有史以来最大的蜕变。 这种剧烈的蜕变,在短短时间里发生,东王公可以看到那阴阳宝瓶像是在无穷炉火之中,不断打磨。 若说一开始还万分粗糙,只是粗胚,那么随着不断打磨之下,愈发精炼,百炼成精钢,有着脱胎换骨之变。 “要化作实体了。” 东王公眸子中有莫名的神色流转,正常情况下,要做到这一步,不知要经历多么漫长的岁月。 但现在,随着天道本源不断浇灌,那时间可以节省下来了。 只见最终轰鸣一声巨响,阴阳宝瓶彻底实质化开来,在其上缭绕的黑白大光,愈发分明,淌落下来,看着就充满着一种不朽的气机。 那黑白大光,代表着的是天地间最为纯粹的阴与阳,是天地中阴阳大道的表象。 看起来朴素,却充满着无穷玄妙与天地至理,演化之中,似能演绎出诸天万象,诸般大道在其中流转。 隐约可见,有浩瀚的雷霆炸开,有毒道的气机,欲在那其中颠覆所有,而后弥漫的劫光,像是给无量众生降下劫数,那是阴阳大道统合的雷道劫道毒道。 阴阳宝瓶实质化,在这过程中,东王公的实力像是有一个翻天覆地的变化。 无数神光,自东王公周身喷涌而出,那神光摇曳,就宛若无穷焰火,涂染在一片空白画卷上,一下子,变得色彩缤纷起来。 东王公头顶上方,那炁之花,神之花,吞食无穷天道本源,变得愈发璀璨,有徐徐青光淌落。 那青光弥漫,熠熠生辉,东王公四方宛若有一条时间长河,由虚无中呈现,汹涌的水浪,拍打向东王公。 而东王公屹立其中,宛若礁石,岿然不动。 浩瀚的水波,此起彼伏,像是要将一切都沉溺其中,唯有东王公在这里,像是化身永恒,有亘古不磨的不朽气机,散发开来。 隐约中,以东王公自身所在为支点,搅动所有,冥冥中一种伟力,向着四面八方扩散。 那种伟力,引动之间,使得时间在颠覆,岁月被更迭,万象轮转,那曾经注定的过往,似都掀起一点波澜,有变数发生,万古不变的浩瀚古史,宛若在走向虚无。 东王公周身,隐约间有一种超脱的气机,像是要将东王公托出水面。 这本是唯有证道大罗方有的气象,东王公自然无法做到。 时间长河之中,众生在其中,宛若鱼虾,就算东王公实力强大,如大鲲一般。 但只要不能彻底发生蜕变,就算能在时间长河中游走,命运同样是不能自主的。 唯有跳出水面,由鲲化鹏,才是一种生命层次的跃迁,到这一步,才有下棋的资格。 沐浴着天道本源,东王公在进行着剧烈的蜕变。 恰在这时,天地轰隆一声,有排山倒海般的巨浪接踵而来,整个虚空都像是不堪重负,发出咔嚓的开裂声。 一眼望去,十分恐怖,虚空炸开,混沌气弥漫,而在那无边混沌气中,则有一只庞大真龙,推动无边洪流,走动之间,像是有万道和鸣。 “祖龙!” 天枢眸光一闪,望见祖龙走来,嘴角挂着冷笑,沉声说道:“祖龙道友到底是坚持不住了吗?居然还是过来了。” “你们有些出乎我的预料。” 祖龙声音低沉,同时带着一种不可思议的惊叹声,冷冷说道:“你们居然进入到了这里。” 说到这里,祖龙很是不甘的望了东王公一眼,“还夺取了天道本源,这等惊人造化,就算在真龙界中,都不多见。” 祖龙对于龙冢之中的东西,自然是心知肚明的,但有些东西,就算以祖龙的实力,都无法获取。 如此情况下,祖龙半点都不急,还能如此从容不迫,毕竟龙冢之中的东西,一些机缘,本就带着考验性质。 尽管祖龙与龙冢有着非凡渊源,但到现在,一切都宛若新生,就算有着想法,没有足够实力,也是枉然。 正常情况下,祖龙根本不必担心什么,奈何,东王公的存在,就是如此超出常理。 这让祖龙有些坐不住了,真龙界留存的底蕴,只剩下这些,还有一部分,则是被烛龙得去,若没有这些留存下来的机缘,祖龙想要在众多先天神圣中拔得头筹,那凭什么? 任何一尊先天神圣,都很不凡,背后有怎样的跟脚,那是说不准的。 但有一点可以确定,先天神圣的先天跟脚,从来不是凭空而来,眼下这一切看起来理所当然,却必定有一段奋斗的过往,是耗费无穷心血,一步步拾级而上,最终才能成为一段岁月支流的胜利者。 ------------ 第117章四象塔 没有人的成功是侥幸的,特别是看到东王公在大肆吞食天道本源,更是让祖龙心中惊怒不已。 在祖龙看来,这些机缘都应该是自己的,一些寻常的机缘,祖龙还不在意,但有些东西,不具有可复制性,往往是唯一的,而且具有非常重要的作用,这就不能忽视了。 原本祖龙不认为谁能得到这种机缘,毕竟眼下来,哪怕是东王公道行高深,但在太乙路上,同样尚未走远。 只是世间之事,并非都在意料之中,祖龙眸子中几欲喷火,随后化作汹涌的杀机。 “轰!” 浩瀚无穷的神光,滔滔卷来,若大江大河一般,冲霄而起,有无量道,无量光,将这里映照成一方神土。 “咔嚓!” 天崩地裂,那种伟力向着东王公冲杀而去。 天枢惊怒不已,“居然敢无视我?” 这种无视,让天枢感觉到一种深深的刺痛,真说起来,祖龙对东王公出手,其实天枢并不排斥,反倒很乐意。 毕竟就算跟东王公站在一边,也不会乐意东王公的实力不断提升,而自己在原地踏步。 彼此合作,唯有实力对等才具有意义,否则的话,这又算什么呢? 天枢可没有成为东王公属下的想法,都为先天神圣,谁都不比谁更高贵。 实际上,任何一尊先天神圣,都自尊自傲,想要对方屈服,十分艰难。 至于做属下,就更不容易了,当然,不容易不是说就不可能了。 东王公作为大道路上的先行者,还是具有一定吸引力的,若是以道途作为引子,最终缔结一方势力,那并非不可能。 让对方为自己做几件事,同样不难,这缔结一方势力,属于共赢,只要不太过唯我,那就问题不大。 想要做到唯我独尊,那自然不现实,东王公没有这种妄想。 天枢催动四象塔,地水火风汹涌而出,那浩瀚的风,无尽的水火,奔涌的浊浪,翻滚之中,像是掀起灭世的波澜,向着祖龙冲杀而去。 就见得祖龙身前,一枚宝珠,散发着璀璨夺目的宝光。 此时望去,那宝珠就像是化作天地中的中心所在,夺去了一切光彩。 “祖龙珠!” 祖龙珠并非其它,而是祖龙在真龙界中一身修行所化。 修行真正的根基,自然在三花之上,但除此之外,祖龙同样精心打磨过一口宝珠,那是道宝。 道宝是真正的性命双修之物,祖龙曾为无上天帝,横压无量纪元,那等存在的道宝,自然具有非凡莫测的伟力。 随着祖龙永坠,真龙界崩塌,在这洪荒天地中,得到新生,那祖龙珠得到彻底蜕变,化作了先天灵宝。 若在其它先天神圣手中,祖龙珠其实也不过如此,并不具有太大威力。 但在祖龙手中,就不一样了,隐约间,祖龙像是可以完全发挥出祖龙珠的威力。 这十分可怕,祖龙珠中演化出无边气象,像是有浩瀚的玄黄气,淌落开来。 一口祖龙珠,宛若演化出万古诸天,其岁月之厚重,古史之斑驳,弥漫着一种沧桑不朽气机,一下子砸去,将天枢施展的无穷神力,都打成飞灰。 而后携带冰冷杀机,向着天枢杀去。 天枢浑身冰冷,心中忍不住后悔起来,虽然这之前被无视了,但区区尊严,不算什么,倒是眼下,面对祖龙,是真的有着杀身之祸。 “怎么可能?祖龙居然有这样的手段?在这之前,为何不见祖龙用过?” 祖龙可不是没有经历过危机,甚至有着杀身之祸,但这之前,祖龙一直不曾使用祖龙珠,如此情况下,让天枢对祖龙生出一点轻视之意。 “难道是后来得到的?” 天枢来不及多想,那一口祖龙珠,沐浴着无穷玄黄气,给天枢带来死亡的危机。 四象塔往前,与那祖龙珠碰撞在一起,而后四象塔直接被打飞出去,天枢心中震惊,整个人抽身欲退,却是有些晚了。 那祖龙珠化光似电,携带浩瀚伟力,轰然一声砸在天枢身上。 只见得一阵咔嚓的开裂声传来,天枢浑身血肉被撕裂,而后血水淌落,整个人倒飞出去,直接栽倒在地,显得万分凄惨。 血水流淌了一地,汇聚起来,若涓涓细流,空气中弥漫着一种血腥之气,天枢脸色惨白,心中震怒。 同时,天枢又有几分怀疑人生之感,比不过东王公,那也就罢了,但也比不上祖龙,这实在是让天枢沮丧得很。 “我居然这么弱吗?” 这样一想,天枢心生几分可笑之意。 “我居然想要跟东王公联合,最终在诸天星神中占据足够地位,看来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了。” “可惜,没有足够实力,再多设想,都显得狂妄。” 天枢想到紫薇,“如此来看,或许我同样比不过紫薇。” 众多星神若是联合起来,天枢在这其中,并非是最为重要的。 这以往,自然是太阳星上的帝俊太一,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尽管星神彼此之间,没有严格的从属关系,更不用说上下级了。 但这不是说,星神之间,就没有任何区别了,太阳星在洪荒之中,具有很大的份量,故而在这之前,帝俊太一不走,紫薇同样是没有可能上位了。 而在帝俊太一走了之后,紫薇的份量在这众多星神中,显得十分重要。 真说起来,紫薇未必不如帝俊太一,只不过,紫薇更多的是在人道发展如火如荼之后,才具有莫大优势。 而眼下,实则是先天神圣的时代,这一时代,紫薇所具有的份量,大大削弱了。 不过就算如此,紫薇也不是其它星神所能比的。 毕竟除了帝俊太一之外,紫薇很难寻到对手,而天枢想要上位,那跟天枢对等的星神,是比较多的。 这还任重而道远,不是说,一定要占据群星之主的位置才能有所得,而是这样一来,可以借助部分星神气数,使得前路更加璀璨辉煌。 这是条通天捷径,谁舍得放弃呢? 但连连受挫,眼下又败在祖龙手中,让天枢心中的沮丧之意,挥之不去。 突破到太乙之境所带来的得意情绪,早就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自我怀疑,自我否定。 祖龙没有继续对天枢出手,毕竟斩杀先天神圣,眼下还有几分忌讳。 除非彼此之间,彻底敌对,大道之争,没有缓和余地,不然的话,多少会留下几分缓和余地。 ------------ 第118章祖龙珠 再说了,打败天枢,还算容易,但要斩杀天枢,祖龙摇了摇头,这怕是会节外生枝。 祖龙不想在天枢这里浪费太多时间,就算最终可以将天枢斩杀,那怕是也要耗费很多时间,这没有必要。 祖龙珠上,玄黄气淌落,而后那祖龙珠向着东王公砸去。 祖龙的目标,还是东王公。 东王公眸光淡漠,对此并不意外,哪怕这之前,看起来跟祖龙关系缓和了,但真的遇到利益冲突,彼此进行血斗,又有什么奇怪的呢? 东王公没有从这里离开的意思,每过一点时间,那天道本源都会冲刷的东王公浑身血肉蜕变三分。 这样一条路,好似没有极限,正常情况下,受到道行所制,所谓蜕变,并不能无穷无尽的进行下去。 万事万物,都有极限,就算先天神圣再特殊,也是这样的道理。 但天道本源,却是道理之外的产物,它本身就是万古罕见的奇迹。 就算在洪荒之中,想要有天道本源这种东西,都不容易,更不要说,此时洪荒天地初辟,有天道这种东西吗? 天道的真正来源不一,此时结果未定,或许最终洪荒天道跟众多先天神圣有关。 真说起来,若先天神圣不乐意,谁能高高在上?就算是天道,那也不行。 东王公神情漠然,只见身前金光闪过,而后一株扶桑树,摇曳万千金色叶片,浩瀚无垠的金光,灿灿若无穷焰火,就这般阻挡在前。 那扶桑树乍一出现,就吞食无尽天道本源,这使得那扶桑树在生出非凡蜕变。 本身扶桑树作为先天灵根,就很不凡,此时吞食天道本源,更是使得扶桑树上,宛若有无穷焰火淌落。 扶桑树充满着超脱的气机,无比神圣,伟岸。 “咔嚓!” 祖龙珠砸在扶桑树的一截枝干上,就见那枝干咔嚓一声裂开,随后彻底化作碾粉。 只是虽然如此,祖龙珠的伟力到底被排斥在外,无法对东王公造成什么影响。 祖龙脸色微变,这样一来,就算能对扶桑树造成伤害,又能如何呢?若无法让东王公离开,那一切都注定是无用功。 “我就不信,若扶桑树被彻底毁掉,你还能坐得住吗?” 祖龙眸光冰冷,真说起来,毁掉一株先天灵根,那影响很大。 在这洪荒之中,有些因果,不能随意沾染,不然到头来,必定是要吃亏的。 若非万不得已,祖龙不愿这样做,但只有一条路可走的情况下,祖龙也不会因此产生半点犹豫。 “轰!” 祖龙珠这一刻,大光光芒,其上玄黄气淌落,浩荡流转,像是化作一挂长河。 长河激荡,玄黄气拍打之间,带着不可撼动的伟力,向着那扶桑树击打而去。 东王公心中震动,这一刻,东王公真的从那祖龙珠上感觉到了威胁。 那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隐约间,似能抹平一切阻碍。 这由不得东王公不感到震惊,“怎么可能?祖龙这么短时间里,又有蜕变了吗?” 虽说是借助那祖龙珠的力量,只是外力,但不管如何,实力就是实力,无论其来源如何,此时此刻,东王公心中的确是笼罩有一种阴霾。 东王公感到不安,“轰!” 一口景阳钟,其上金光灿灿,宛若神焰,而后景阳钟悍然冲出,有一种至高大道流转,景阳钟上,传来无尽钟波。 钟波浩荡,传荡开来,向外扩散,就像是有一尊至高无上的存在,自悠悠岁月长河中走来,不知其自何处来,欲往何处去,但却携带超然至高的气息,与那祖龙珠做终极对抗。 祖龙珠中,有一头真龙浮出,乍一眼看去,那真龙与祖龙很像,那本就是祖龙一身气机显化。 但两者的不同之处在于那真龙虽介于虚幻之中,却有至高气机,像是一尊无上天帝出巡。 天帝沐浴神光,脚踏日月,宛若立身永恒中,而那景阳钟同样不甘示弱。 只见自景阳钟中,走出一尊伟岸人物。 那是景阳天帝,当然,只是一点描摹的烙印,并非景阳天帝真身再现。 甚至那一点烙印,都是残缺的,并不能将早已入灭的景阳天帝,从岁月中拉过来。 这样来,自然没有那般恐怖的伟力,不过东王公反倒是松了口气。 真让景阳天帝的真身从失我中回归,那就太可怕了,那可是一尊大罗,直面大罗,东王公的结局必然是早已注定,无法改变的。 就算东王公有再多底牌,面对大罗,都没有任何意义。 大罗之下,皆为蝼蚁。 此时此刻,自那景阳钟中出现的景阳天帝,所谓烙印,实则由东王公掌控。 若是其它先天灵宝,就算有这等烙印,东王公想要掌握由心,那根本就是痴心妄想。 但眼下却不一样,那景阳钟,真说起来,跟东王公关系紧密,东王公催动起来,并无半点不契合之处。 那烙印被东王公激发,有着一种撼动天地日月的磅礴伟力,那种伟力喷涌而出,像是要摧折万物,崩坏一切。 虚空炸开,大道洪流都分成两道,自中间贯通一条道路来。 “咔嚓!” 天崩地裂,祖龙珠中走出的真龙,与那景阳天帝悍然对撞,四方虚空裂开,宛若横推三千界,无尽的时空乱流,骤然间涌现,空间碎片四散。 这地方,一下子化作一片时空乱流的汪洋,空间碎片,更是锋锐无比。 隐约中,可以看到无尽时空乱流奔涌向不可知之地。 那种极致的碰撞,崩灭了一切,两尊绝世伟岸的人物,相互较量,就连时间长河,都像是被撼动了。 这种景象,十分可怕,一条时间长河,无始无终,其上无尽翻涌的水浪,无穷水花,都是一方大界。 每一片水花,其中都有文明演绎,有无穷生灵的智慧之光衍生,开辟出史诗,创造出神话,其中的佼佼者,甚至有可能跳出世界本身的局限,去伪存真,进入到更为广阔的世界,这某种意义上来说,算是一种飞升了。 那每一片水花,当然只能算是一种低等级的世界,实际上,洪荒之中,一株草,一粒尘,一块石,这其中都蕴含有无穷大界。 ------------ 第119章一花一世界 所谓须弥纳芥子,从来都不是虚妄,一花一世界,一叶一菩提,在这洪荒之中,更为无上真理。 对于生灵而言,孱弱的肉身,从来不是什么限制,唯有那智慧才情,更加的弥足珍贵。 讲道理,洪荒天地灵气充沛,想要锤炼肉身,那不算什么很难的事情。 以力证道的路,要走通,很困难,但将肉身洗炼,更进一步,却不算什么了。 更不必说,从那等小世界中飞升之后,会自行得到洪荒天地本源洗炼,使得那等小世界的生灵自主适应新的世界。 若没有足够的资质才情,那一切结果,早已注定,所谓小世界,轻易间就会崩毁,化作碾粉。 也许那等小世界中,生灵成长的上限,也不过是区区真仙而已。 而达不到那等境界,就永远困死在小世界中。 若有足够的资质才情,可以弥补这其中的差距,飞升洪荒中,此后一步步拾级而上,说不定金仙之境有望,太乙之路可期。 当然,对这些东王公是不怎么在意的,那等生灵成长的极限,也就是东王公眼下的修为道行了。 而东王公的修行之路,才走的没多久,那大罗,才是一切的起点。 这就是东王公这等先天神圣与后天生灵之间最大的区别,那等后天生灵,就算其中有出类拔萃者,天资才情绝世,真的弥补所有缺憾,一步步拾级而上,那证道大罗的关卡,也不是那么容易渡过去的。 所谓大罗,根本不是有着智慧才情就可以渡过的,那需要各种机缘,奇迹,不然一切皆是虚妄。 而先天神圣,为大道亲子,只要满足了所有条件,那打破上限,撕开枷锁,根本不在话下。 或许等到证道大罗之后,大罗之间,彼此制衡,博弈,会有大罗以后天生灵为棋子,布局天下,乃至大罗参悟出通天法门,使得后天生灵也有望证道大罗。 但那是久远的未来,绝不是现在。 按照东王公的猜测,将来某一天,后天生灵证道大罗,并不是什么虚妄。 不然的话,洪荒天地之中,这众多先天神圣,又是如何来的呢? 说到底,先天神圣并非真的先天就具有非凡伟力,而同样是后天生灵一步步修行得来。 没有谁的成功是侥幸的,没有谁辉煌的背后,不是包含艰辛与苦楚?千锤百炼,方有可能走到那最后一步,否则中途就会下线,就此沉寂。 先天神圣与后天生灵之间,一者在天,一者在地,宛若云泥之别,根本没有任何可比性。 那每一片水花中,万千生灵的命运被彻底改写,有浩瀚的伟力,浸透进去,使得原本既定的命运轨迹,发生偏移。 那无穷水花,就是一方方大界,每一座大界之中,就见得浩瀚伟力浸透进来,改易天道,篡逆人心。 有的大界,沧海桑田生变,万象变迁,有无穷道韵淌落,智慧才情绝世者,或能从中窥视出大道根本,从而破开肉身局限,成为一界之道祖。 有的大界,或许天地灵机消散,成为末法,那就化作了修行者的荒漠,一切到头来,注定成空。 这无穷生灵的命运受到改变,隐约间,有一种可怕的反噬,席卷而来。 景阳天帝与那真龙,彼此碰撞中,身躯宛若被枷锁绑住,一种反噬之力,在周身流转,不过无论是那景阳天帝还是真龙,实则都只是残留下的一点烙印,并非真实存在。 那所谓反噬,更是显得万分渺小,影响不大,万千生灵的命运变化,或许很严重,实则微不足道。 特别是对这等至高存在而言,就算只是烙印,同样将反噬排斥在外。 两者悍然碰撞,激烈交锋,东王公见那景阳天帝不落下风,也就不甚在意,继续吞食天道本源,对东王公而言,最重要的可不是跟祖龙分出胜负,而是将这天道本源都吸纳干净。 仅仅这短短时间里,东王公身躯都发生着脱胎换骨之变,更不要说,那炁之花,神之花都受到天道本源洗炼,有着不可思议的变化,尽管从实力上,东王公还没感觉到太大变化,但比起之前,自然要强大许多。 而且最重要的其实不是眼下实力提升了多少,而是那天道本源,很是特殊,那多半会加深东王公的潜力,使得东王公的前路好走许多。 大罗之路,从来都不容易,哪怕对先天神圣而言,都是这样的道理。 但那天道本源,或许会让东王公证道大罗没有那么艰难。 当然,东王公是不清楚这背后因果的,就连证道大罗的关键所在,东王公都还没有摸清楚。 这洪荒众多先天神圣,无论是谁,都还是在黑暗中摸索,前路一片迷蒙。 尽管东王公知道太乙之境,要走三花聚顶之路,但三花聚顶,圆满之后,不代表太乙之境也圆满了。 要知道,太乙这一境界,十分特殊,是可以不断拔高的。 也就是说,只要愿意,在太乙之路上,道行可以不断提升,望不到尽头。 这就是太乙的玄奇之处,当然,所谓的没有尽头,却有极限,所谓极限,就是太乙之境的强者,无论如何强,永远都比不过大罗。 太乙与大罗之间,有着天地之别,根本无法跨越,无论资质才情如何绝世,无论其他条件多么出类拔萃,都是枉然。 东王公不会放弃天道本源,这让祖龙眼睛都要红了,都做到这一步了,不惜跟东王公彻底撕破脸,难道说还是无法阻止东王公吗? “那景阳钟,绝对不是什么寻常的先天灵宝,莫非与我的祖龙珠类似?不然的话,根本不可能阻挡我。” “就算是先天至宝,若不能发挥出其应有的威力,也是不可能阻挡祖龙珠的,更不必说,那景阳钟,只是先天灵宝。” “祖龙珠是我在真龙界中修行的精华所在,在我永坠后,祖龙珠彻底蜕变,化作先天灵宝,同样寄托我那一缕先天灵光。” “我完全可以发挥出祖龙珠应有的威力,至少以我眼下道行而言,将眼下祖龙珠相应的威力十成十发挥出来,可就算如此,居然还是对付不了东王公?” ------------ 第120章死灰复燃 祖龙脸上满满的怀疑之色,“或许东王公也有深厚背景。” “我是真龙界残留的一抹余烬,那东王公,或许与我类似。” “真龙界中,当初就是有一些其它大界留下的至高存在,偷渡而来,才使得我无法真正占据真龙界所有气数,无法跨出那至关重要的一步。” “这般想来,东王公或许也是混沌中其它大界破灭后留下的余烬,在这洪荒之中,死灰复燃了,只是面对我,还能占据上风,其所在大界,多半底蕴深厚。” 祖龙心生犹疑,当然,眼下不是想这般深究的时候。 只是就这样束手,这可不是祖龙的性子,眼睁睁看着东王公将原本应该自己得到的机缘抢夺去了,这谁能甘心? 就连天枢,都不会甘心,更不必说,在祖龙眼中,这机缘原本就应该是自己了。 “咔嚓!” 一株黑莲,散发着无穷黑光,那黑光遮天蔽月,笼罩开来,若垂天之翼,盖压而下,眼前这四周之景,都生出了剧烈变化。 这恍若是从白昼来到了昏沉夜幕中,黑色的大光,若饕餮一般,将要蚕食所有。 东王公感觉到了一种致命的威胁,那无穷黑光之中,淌落一种最深层次的孽怨之气。 那种孽怨之气,是如此浑厚,排山倒海一般,汹涌而来。 “黑莲!” 东王公眸光闪烁,那黑莲本身,其实不算什么,就算为先天灵根,但跟扶桑树相比,最多就是在伯仲之间。 如此情况下,哪怕可以给东王公带来巨大压力,但东王公不至于因此生出畏惧之意。 只是那黑莲,具有非凡意义,自无边黑海中,截断一部分本源之后,黑莲本身,同样有着一番蜕变。 此时再望过去,就可以发现,黑莲承载了黑海一部分气数。 黑莲可以算是一方气运重宝,东王公与之敌对,那就相当于要与一方小型的黑海相抗衡。 那种滔滔伟力,是如此恐怖,像是要粉粹一切,破灭一切。 东王公根本不敢大意,只是就此退走?东王公本心是不愿的。 虽说到目前为止,东王公得到的好处很大,但这不代表东王公就自满了。 那天道本源,自然是多多益善的。 “嗡!” 只见从东王公身上,浮现出炁之花,神之花,那两花绽开,徐徐青光淌落,其中有恐怖的伟力在酝酿着。 炁之花使得东王公可以驾驭无穷无尽的炁浪,所谓炁,是万象之根本,而神之花,使得东王公的元神达到一种极致圆满的程度。 元神驾驭炁浪,像是化作这天地间的唯一,撕裂开那茫茫黑幕,自无穷孽怨之气中遁出,携带一种横击山海的磅礴巨力,悍然砸向祖龙。 祖龙脸色都变了,直面那种力量,才能感受到其中蕴含的恐怖之处。 那种力量,像是超拔红尘日月,真正自世间超脱而出。 若是外力,那也就罢了,对于东王公的实力,祖龙本身就足够高估了。 但这完全就是东王公自身的力量,又如何会不让人感到惊悚呢? 这意味着什么,祖龙心中再明白不过,这说明自己跟东王公之间的差距,彻底拉大了。 到这一步,若无奇迹,那想要迎头赶上,难度很大。 祖龙本是寄希望在这龙冢之中,得到蜕变,但龙冢之中任何机缘,恐怕都是比不上天道本源的。 归根结底,这龙冢早已濒临破碎,曾经真龙界的无穷底蕴,并不曾真正留存下来。 祖龙就算想要拿回当初的力量,那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更何况,祖龙并不愿那样做,理论上,大罗一成永成,一证永证,但曾经的路,走不到尽头,无法证道盘古,祖龙若完全复制曾经的路,那同样是没有前途的。 只是不这样做的话,还能追赶上东王公吗? 祖龙心中很不解,实在想不明白,都同样是先天神圣,为何东王公就能先一步拥有这等可怕的力量。 这自然不是说,东王公的实力,真的那般强大,毕竟祖龙的眼力不差,东王公到底没有证道大罗。 就算再强,也是有着极限的。 而实际上,强弱本来就是对比出来的,眼下祖龙与东王公之间的确是差距甚多。 祖龙眸光冰冷,感受着那种死亡危机,心中念头流转,就想要躲避开来。 只是这根本就做不到,祖龙只来得及借助黑莲的力量,布下重重防御。 而后就听到天地间有一种咔嚓的开裂声传来,那重重黑光,宛若实质化,一寸寸裂开,彻底粉碎,化作虚无。 祖龙浑身鳞甲闪烁冰冷的神芒,一寸寸鳞片,都宛若仙金淬炼而成,那巨大的龙尾,就像是铁索一样,轰隆一声甩开,迎头扑上,却瞬间断裂。 那宛若巍峨巨山,却被连根拔起,龙血淌落一地,祖龙脸色发白,那种伟力,居然还不曾消耗殆尽。 东王公以元神催动炁浪,继续向着祖龙杀来。 祖龙抬眸望去,可见滚滚炁浪,无边紫光,流转不休。 那炁浪翻腾,演化出诸天盛景,像是有一方真实的大界,在这其中往生。 那大界似真似幻,并非完全虚假,其中演绎无穷文明,万千生灵,奏响一曲盛世悲歌,而后与世同焚,天地崩塌,化作地水火风,倾吞一切,万象破灭。 浩瀚到极致的伟力,就要将祖龙彻底打翻在地,那黑莲之中,再次涌现出孽怨之气。 这一次,孽怨之气混同无边黑水,逆势而起,像是要将东王公卷入进去。 东王公神情漠然,感觉到其中的凶险,不管怎么说,东王公并不轻视祖龙。 惹得祖龙动用黑莲之中那滚滚黑水,到头来怕是会两败俱伤。 东王公心念动摇,却还是没有半点退缩,只不过,东王公到底是停了下来,没有继续跟祖龙打斗。 祖龙脸色铁青,神情中带着冰冷之色,双眸死死盯着东王公,沉声说道:“东王公道友的实力,实在是让人难以想象,恐怕这量劫之中,东王公道友有望证道大罗。” “证道大罗,又不是你我这等先天神圣追求的目标。” 东王公对此不置可否,证道大罗,那只是起点而已。 ------------ 第121章居心叵测 祖龙听到东王公这话,神情微怔,仔细看了看东王公,而后才是沉声说道:“看来东王公道友是志在盘古了。” 真说起来,这洪荒诸多先天神圣,谁不想证道盘古?但有些先天神圣,到底是有自知之明的,眼下积蓄底蕴不够,想要走到那一步,基本上是痴心妄想,也就将这种念头放下了。 东王公并不避讳什么,就算其它先天神圣知道了,多半也就嘲笑一声,说是狂妄自大。 毕竟眼下来,都不曾证道大罗,想的这般远,岂非可笑? 只是祖龙没笑,心中反而感到一种沉重之意,自东王公身上,祖龙的确是感觉到了压力。 尽管真龙界中的力量,甚至部分记忆,都不曾找回来,但祖龙有那样的身份背景,在这洪荒中,自然是想要有一番作为的。 可还是比不过东王公啊,祖龙神情冷冷,眼下不是对手,到得后面,东王公若是滚雪球一般发展,那岂不是更加追赶不上? 有时候,一开始只是一点差距,但随着时间推移,这种差距会越来越大。 只因为实力越强大,那么得到的机缘就会越多,实力相对平庸,又怎敢奢望会比其他人得到更多机缘? 在自身成长的同时,其他人也在成长,谁都不敢小觑别人。 祖龙原本不打算强出手,毕竟守着龙冢,只要按部就班将龙冢之中的机缘都得到,那么自然可以强行超车。 只是人算不如天算,这龙冢居然会暴露出来,大大出乎祖龙的预料。 这就打破了祖龙的希望,想要按部就班而不得。 东王公得到天道本源,必定会更进一步蜕变,到底会走到何种程度,这是说不准的。 而且天道本源带来的蜕变,影响深远,这种影响未必是直接作用在实力上,但对之后的成长,肯定会起到举足轻重的作用。 若按照祖龙本心,祖龙是绝不愿东王公将这份机缘抢了去,祖龙心中沉吟,有些举棋不定。 在这里僵持的话,最终的结果会如何呢? 祖龙想到东王公那炁之花神之花绽开,伟力滔滔,心中就很不自在。 “我眼下比不过东王公,就算在这里继续待下去,多半也是于事无补。” “尽管黑莲之中,还有底牌,以无量黑水,混同黑莲截取的部分黑海本源,如此强行为之,说不定可以打败东王公。” “只是若这样做,那会影响到归墟,而归墟,是我成道之地,意义重大,却是不可轻举妄动。” “若归墟有些闪失,就算此后可以在黑海中将这种闪失弥补回来,那时间上,多半也要延后许多。” “黑海之中,并非没有敌人,那罗睺,虽然在这之前身死了一遭,却不是彻底灰飞烟灭了。” “这之前,我想的简单了,截取黑海本源,并非易事,我之所以能成功,那是在罗睺算计中。” “罗睺居心叵测,让我兵行险招成功,但若是重来一次,那失败的可能性大增,我根本没有把握。” “更不必说,这都算不得出其不意,怕是有人早早等着我这样做了。” 祖龙眸光冰冷,心情愈发低沉。 “我实际上别无选择,若在这里冒险,最终怕是会跟东王公两败俱伤。” “这龙冢之中,敌人众多,诸多星神来到龙冢中寻找机缘,我倒是不惧,只是若败了,身受重伤,那龙冢之中的机缘,就与我无缘了。” 龙冢之中,那天道本源,自然是最大的机缘,但不是说,除此之外,就没有别的机缘了。 这自然不是,在龙冢暴露出来之后,有些机缘,必定要舍去。 祖龙对此早有准备,只是东王公所为,让祖龙一下子进退两难罢了。 “理性一点,我不该跟东王公继续争执下去了。” “就算东王公得到天道本源,得到足够好处,此后一路扶摇直上,但东王公实力越强大,越是显眼,除非一路走来,都能碾压敌人,不然就是树大招风。” “谁能笑到最后,这是说不清楚的,我未必要成为最强的那个人,却务必要成为最巅峰的那几个人之一,不然的话,想要证道盘古,压根就没有资格。” 祖龙最后看了东王公一眼,转身就走,压根就没有半点迟疑,既然下定决心,那叫一个干脆利落,东王公神情淡淡,对此倒是没感到太奇怪。 “祖龙居然走了?奈何不得东王公吗?” 天枢看到这里,沉吟少许,而后对东王公说道:“既然东王公道友解决了麻烦,那你我还是就此分开吧。” 天枢不打算跟在东王公身边,这家伙吃独食,天枢心情自然是不好的。 东王公点点头,看着天枢离开,真说起来,若是其它东西,东王公倒也不至于吃独食。 但天道本源,这是何其宝贵的东西,若能独占,那自然就独占了。 更不必说,东王公跟天枢之间,可没有什么交情。 东王公完全不必背负沉重的道德负担,天枢离开,那就离开好了。 而且在天枢与紫薇之间,东王公更倾向于选择紫薇。 毕竟就算是选择合作对象,东王公也希望麻烦尽可能少,天枢的地位,到底是比不得紫薇的。 在没有帝俊太一的情况下,紫薇的地位,基本上不会动摇,而天枢的话,其竞争对手可不少。 贪狼虽强,并非无敌,想要成为群星之主,怕是会多出许多麻烦。 这又何必呢?东王公想要统合一方势力,却不是想要让其内部分裂的。 只要东王公的实力一直远远领先,那么无论对方是谁,对东王公都不会有多大威胁。 故而东王公本身并不需要担心什么,而这天道本源,大大提升东王公的潜力,对东王公的修行大有裨益,如此情况下,怎可能跟他人分享? 况且跟天枢的交情达不到这种程度,就算紫薇在这里,怕是也会闹翻,而不是分享。 东王公继续吸纳天道本源,那浩瀚的天道本源,不断冲刷着血肉之躯。 表面上看,似乎变化不大,但似乎有一种最深层次的嬗变,带给东王公一种生命层次的跃迁。 ------------ 不写了 没几个订阅,本打算混完一个月全勤再说,想想是浪费时间,算了。就如有的读者一开始说的,这个作者太监多了,成习惯了。但确实没成绩,要说坚持,作者也写过达到百万字的小说,但一样是单机。无意义的坚持,没多大用,我要好好想想,若有灵感,或许会用其它马甲或者是当前账号发书,又或者,就此江湖路远,不再相见,封笔了。作者曾说过会满足四个投资节点,让投资者不亏,目前已满足投资满百,签约,上架这三个节点,另外,我会申请完本,如此四个节点会达到,说到的,做到了。 ------------ 新书《升级低配洪荒》 开始新书啦,欢迎过来留下脚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