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一章 太子殿下 万安三年 大周行都 临安城凤凰山 朝阳宫内古琴声飘扬不断，伴随着窗外传来的轻灵的泉声。 一张金帐珠帘床上，赵凌烨趴缩在丝锦被中，皱着眉头“阿糗”打了个喷嚏。 明显是还没有睡饱，赵凌烨挠了挠被头发磨得发痒的额头。 “妈，你喷啥了？我屋里香味儿太重了，帮我开一下窗户吧。” 赵凌烨眼睛闭得死死的，声音却洪亮得很。话音刚落，赵凌烨突然感觉有些不对劲儿，努力将眼睛睁开一丝，看到一张紫色团龙纹地毯和一片明亮的大青砖地面。 此时，一位婀娜多姿，容貌秀美的宫装女子推开紫檀木门，屈膝行礼道：“殿下，有什么吩咐吗？” 赵凌烨抬起头，揉揉眼看向眼前这位女官。眼前这名女官叫明珠，三年前入宫。 “等等，自己怎么会知道这些！我不是应该在陪爸妈自驾游吗？” 赵凌烨缩在被窝里凌乱着，从床上爬下来，快步走到一座铜镜前。 “帅是真帅，还年轻。关键镜子里那个人他特么不是我啊！” 赵凌烨呆呆地站在镜子前，过了好久才终于想起来。 前两天，赵凌烨刚从华国农业大学畜牧专业毕业，美滋滋地开着老爸的车带着爸妈，为自己未来的养猪场选址。 没想到一边开着车，一边听爸妈调侃自己是养猪之王的时候，眼前突然出现一道白光，差点儿晃瞎了他的狗眼。 醒来后就躺在了这奢华的宫殿，还被人当成了太子殿下。 赵凌烨现在一动脑子想些什么，脑袋里都会涌出无数的回忆。 他被这些繁杂的记忆弄得脑袋嗡嗡的，一阵头昏耳鸣。只想赶紧躺下好好休息。 “殿下，您怎么了？” 明珠看着赵凌烨捂着脑袋，惶恐跑上来想扶着赵凌烨。 赵凌烨捂着头走到床上躺下。明珠见太子好像是头痛，连忙出门来到廊间，让太监去传御医。 赵凌烨摁着发涨的脑壳，已经不算太疼了。只用了几分钟，他就把之前太子的记忆接收了大半。 听着耳边传来的阵阵琴声，心里的烦躁也消了大半。 “来人，琴停了吧。” “是。”门外小太监应了一声，片刻后琴声便停下了。 赵凌烨自嘲地笑了笑。 自己附身的这位太子殿下实在是个会享受的人，喜欢听音乐，便每天都会找一个乐妓，坐在朝阳宫偏殿里弹个不停。 赵凌烨不习惯被人这样伺候，还是赶紧让人回去的好。 接收了太子的记忆之后，赵凌烨对这个世界也有了大概的认识。 这个朝代与赵凌烨学过的历史各朝代都不一样，他觉得应该是魂穿平行时空之类的。 不过自己所处的这个朝廷三年前刚被梁国破了都城，差点儿就直接灭国了。 逃命出来的文武官员气都没喘上几口，就火急火燎地拥立楚王为帝，定临安为行都，划黄河为国界，屯兵黄河南岸防止梁国南侵。 自己这位父亲也是有意思，自知周兵打不过梁兵，一登基就派人去梁国送银子求和。 一口气送给梁国八百万两银子，换算成他穿越前，差不多就是八十亿。 这八百万两银子一送到，梁人立马乐了。梁国的户部尚书也被自己这父皇送了50万两银子，就对那梁国皇帝说: “如今我朝兵马将息，钱粮不足，实在不宜此时兴兵南下，不若与南边议和，签下条约，先稳固民生，再徐徐图之。” 于是两国便以黄河为界，定下百年之盟。 大周每年向大梁纳岁贡白银100万两，黄金5万两。 自己这便宜父皇搞定了议和，便开始兴土木，起宫殿。 前前后后花了500万两白银，共征用了近七万工匠民夫，将原本的楚王府扩建了四倍，变成了皇城。 这一建就是三年，前些日子刚刚建好主要的太极殿、乾清宫、坤宁宫、朝阳宫、和一些小的宫殿，还有几处外朝的宫殿尚未开建。 看着眼前极尽奢华的屋内陈设，想起自己宫内那几根两人合抱的楠木柱子。赵凌烨忍不住暗骂一句:“狗皇帝，狗太子！” 门被轻轻推开。明珠带着一位胡子花白的御医走了进来。 “太子殿下，失礼了。” 赵凌烨一边躺下伸出手，一边盯着这御医看。 “嗯，好像是叫白景堂，之前给自己开过药，贼鸡儿苦。” 想到这儿，赵凌烨回忆起了吃那副药时的苦涩感。 不知为啥，这感觉实在是太真实，弄得赵凌烨觉得，现在自己的嘴里就正含着那口中药，不自觉的呕了一下。 “尼玛，想想就这么苦，我要是真喝了不得吐出胃来！” 白景堂看到赵凌烨有呕吐感，不由得对自己的医术产生了怀疑。 不对啊，今天是真怪了，怎么皇上皇后还有太子都说头疼，还都恶心。是比赛吗？摸着脉象没事儿啊。 不过太子这还好，之前皇后都吐了，皇上还直接吐了我一身！ 真是怪了，怎么有种自己今晚必死的感觉…… 赵凌烨看着白御医一头汗，忙说道:“白御医，我……本王并无大碍，只是有些累了，若是脉象无碍，白御医就请回吧。” 白景堂起身行了个礼，道:“殿下不必担忧，微臣开一副安神静气的方子，殿下用过便无碍了。” “尼玛！庸医！骗老子吃药！艹那药绝对苦的一匹！” 赵凌烨恨恨地盯着白景堂，但是感觉若是自己把心里话说出来，这个男人可能会死，只好挤出一丝微笑。 “劳烦白御医了。” 赵凌烨突然想到自己之前对下人的态度并不是这样的，于是连忙收起微笑。 “退下吧。” 白景堂应声躬身退下。 赵凌烨又一想:不对啊，自己为何要在意之前对别人是啥态度？老子是太子，这些人哪敢质疑我。 乱七八糟的想着，明珠送走了白御医后过来说到:“殿下，今日皇上和皇后都叫过御医。殿下还是去问个安吧。” 赵凌烨不用翻太子的记忆也知道古代极重孝道，此时父皇母后有恙，自己若是不去问安必会被御史挑刺儿弹劾。 他只好做出担忧的神情，一边问父皇母后的病情，一边让明珠帮忙穿衣服。 也不是想让人伺候，主要是这古代的衣服太复杂，不光赵凌烨不会，之前那太子更是从来没自己穿过衣服，实在是有些尴尬。www.gebiqu.com ------------ 第二章 养猪一时爽 带着一堆太监宫女走在小青砖铺成的路上，想着马上要见到自己的便宜老爹和便宜老娘，又想起自己生死未卜的爸妈，心里实在不是滋味儿。 赵凌烨只记得自己被一束光闪瞎了眼，后面的事情便想不起来，估计是出了车祸才穿越到了这里。 自己不仅没死，还来这里当了太子。可怜自己的爸妈，现在也不知是死是活，估计被自己害惨了，哎，养猪害人呐。 早知道就不想着开养猪场的事儿了。 等到传话的太监出来跟自己说“陛下有请”，赵凌烨才慢慢走进坤宁宫。 “破规矩，见自己爹娘还得有人通报，怪不得自古以来皇上跟皇子就没几个感情好的。” 进了坤宁宫内殿，看到皇上跟皇后正端坐在软塌上，忙按着记忆行礼。 “儿臣参见父皇，参见母后。” 等了一会儿，没听见皇上皇后回应自己，赵凌烨抬起头看过去。 皇后貌似想要说些什么，被皇上给摁住了。 “都退下，朕有话单独问太子。” “是。” 太监宫女们慢慢退下去。 “咳咳...太子，坐下说话吧。” “是，父皇。” 赵凌烨讪讪地坐到下座，不敢再多说一句话，只能偷偷用眼角瞟过去。 “额...咳咳...养...养猪一时爽？” “啊？” 赵凌烨一时没反应过来，张着嘴看着两人。 “呜呜...这不是...呜呜...你就知道骗我...” 皇后看到赵凌烨没对上暗号，瞬间眼泪就哗哗地流了下来，锤着皇帝的肩膀埋怨着。 “哎呀，你别...你这样...” 皇帝抓住皇后的手，看到太子张大了嘴看着自己，连忙松开手坐直。 “咳咳...皇后可是头晕了？不如进去歇息片刻吧。” 说完，朝赵凌烨尴尬的笑了笑。 “一直养一直爽？” 赵凌烨记着这句话。当时他在开车，当高中老师的老爸调侃地说了一句“养猪有什么好的。”赵凌烨改编了一个网上的段子这样回了一句。 刚才没回答上来实在是脑子一时卡壳了。 赵凌烨话音刚落，皇后就跑过来一把把赵凌烨搂在怀里。 “呜呜...这就是我的儿啊，是我那养猪的儿没错了。” 说完松开赵凌烨，低下头看着赵凌烨的脸，又搂起来，哭的更凶了。 “儿啊，你咋这么帅了...呜呜...把我的丑儿子还给我啊！” 赵凌烨也搂着老妈的腰哭着。 “妈呀，我还以为我把你们俩害惨了呢，没想到咱一块儿过来了...” 说完抬头仔细看了看老妈的这张新面孔。 “妈，你也变漂亮了，还年轻了...我爸血赚呀。” “你爸是赚大了，呜呜...还多了六七个小老婆...你妈以后可是活不下去了。” “哎我靠，扯我干啥，你以为我乐意啊！” 皇帝本来乐呵呵的看着自己老婆儿子演母子情深，发现话题突然对准了自己，连忙打断。 “你俩能不能别这样，被外人看见了，指不定怎么想呢。回头外面再传咱们仨疯了。” 好在外面的太监宫女都退的远了，并没有察觉宫内的异样。 刚刚聚齐的一家三口脱了鞋坐在软榻上，也不担心被别人打扰。 “儿啊，你知道吗，当时我一睁开眼，看见你爸这张大脸就在我眼前，吓得我差点儿就一拳打过去。不过仔细看了看，实在是太帅了，没舍得真打。要不然...” “嗯嗯，妈，我相信你，以你的力气要是真一拳下去，我爸的脸早就穿了。哈哈！” 赵凌烨拿起一块鲜花饼塞进嘴里。 “妈，你尝尝，这饼太好吃了。” “你们俩能不能说点儿正事儿！小兔崽子你就知道吃，咱们怎么来的这儿你也不好好想想。” “赵宗伟，你冲我儿子吼什么？要不是我儿子，你现在还是老师，一个月工资还不如我干会计的一半儿。哦，你现在成了皇帝了，跟我们娘俩耍起威风来了是吧！” 皇后是个护犊子的，尤其看到自己儿子现在这么帅，心里美滋滋的，宝贝着呢。 “嘿！林晓蕾，你还嫌我工资少？我哪个假期不跑外地去给人补习挣外快？咱家那车的首付就是我挣出来的！” 赵宗伟老师极力声明自己为家庭做出的贡献，试图挽回自己男人的尊严。 “那...那我不是也表扬你了吗。再说了，你那一辆帕萨特算啥，我儿子可是弄来一套皇宫呢。” 林晓蕾会计多年掌握家里的话语权，此时丝毫不落下风。 “爸，妈！你俩先别吵了。我只记得我当时看到了一束白光，然后就什么也不记得了。醒来就成太子了。” 赵凌烨觉得这句话的感染力还不够强，不足以打破老爸老妈此时较劲的形式，又补了一句。 “我一醒过来，就觉得对不起你们，我...我还以为我是出车祸...死了，才来的这儿...没看见你俩，我心里空落落的。 妈，你们俩也能一起来真是太好了...要不然...要不然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啊。” 赵凌烨一番梨花带雨的表演瞬间将林晓蕾的母性激起万丈高。 “好儿子，别哭了。现在咱一家都来了，你爸当了皇上，你也成了太子，以后就等着享福就好了。 等以后妈再给你找个媳妇，你现在这么帅，肯定比以前好找。 哎，当时我还想啊，我儿子长得那么丑，找不着对象可咋整啊。 当时还觉得有点儿对不起你，现在都好了，都好了。” “我艹！亲妈呀，哪有这么说自己儿子的！” 赵凌烨心里吐槽着，说道：“妈，我哪丑了，要不是当时你不让我谈恋爱，我早就把儿媳妇给你们领回来了。” 林晓蕾松开赵凌烨，拿起一块绿豆糕塞进嘴里。 “拉倒吧，你追人家小姑娘写的情书日记啥的我又不是没看见，你就是笨，还不会说话，一点儿都不像你爸。 你爸当时追我的时候，情话说的可好了，情诗写的也好看。 哎，可惜啊，现在你爸成了皇上了，六七个小老婆养在家里，以后妈的日子是不好过了。 儿啊，以后妈只能指望你了。” “咋又扯我身上来了？！我连她们的面儿都没见过，你这怪我可是没道理了。儿子，你说，这能怪我吗？ 还有，咱们现在要注意言行，说话做事都要注意一点，让别人听见看见了不知道该想些什么了。 你们可能不知道，我这个皇帝的位子可还没坐稳呢。”www.gebiqu.com ------------ 第三章 返老还童 赵宗伟这个皇帝本身就是大周危难关头被朝臣们推出来挡枪使的，现在与梁国已然定下了百年和约，赵宗伟这个皇帝的作用就已经没有那么大了。 之前的皇帝赵宗伟猛地从一个无权无势只顾享乐的王爷摇身一变成了皇帝，眼界格局到底是小了些。 登基之后除了派人去梁国议和，下过的政令多半都是关于修建皇城宫殿的，许多关于军政民生的国策他看着头疼不想多管。 不仅上朝之时不发表什么意见，六部和各地递上来的奏章更是很少看，大多都直接送到政事堂交由中书侍郎和左右丞相们自行决断。 赵宗伟虽然是一个化学老师，却是作家二月河的忠实读者。 二月河的《康熙大帝》《雍正皇帝》《乾隆皇帝》三本小说赵宗伟可是抱着在办公室啃了不知道多少遍。 不像林晓蕾，只爱看网络女频的宠妃文。 根据赵宗伟这个初来乍到的局外人多年看小说的经验，皇帝当到这份儿上，八成已经被架空了。 现如今朝堂上的官制混乱不堪，许多官员有职无权，一时半会儿实在是理不清楚，礼、户、兵、吏、刑、工六部职权大多握在了政事堂中书侍郎林志伟和左丞相路线铮、右丞相冯雨手里。 如何收权这件事让赵宗伟感到有些蛋疼。 赵宗伟看了眼林晓蕾，又看了看正在神游的赵凌烨，捡起一块鲜花饼往林晓蕾嘴里塞过去。 “老婆，你不是说要给这臭小子找个媳妇儿吗？” 林晓蕾看到送到嘴边的鲜花饼，一巴掌把老赵的手拍远。 “干死了，不知道给我递杯水。” 听到赵宗伟说起儿媳妇的事儿，立马眼前一亮。 “老公，你这刚刚不还说你位子不稳吗，咋又扯到孩子找媳妇上了?你有合适的？长得好看吗？多大了？” 毕竟时代不一样，朝堂上的事儿，就算林晓蕾如今贵为皇后，也是不方便插手的。 只能想想宫斗养娃这些事儿了。 林晓蕾现在想到了她看过的养娃文宫斗文，有些迫不及待地想抱着大孙子跟老公的那些皇妃们斗上几百回合。 “妈，你以为我爸能有什么好心，我觉得他就是想找个人跟我联姻，好坐稳他的位子。” 赵凌烨刚才还在费尽心思地帮赵宗伟想着如何收权坐稳皇位，一看老爸对自己起了歪心思，心里有丶难受。 “赵老师，你当了皇上还真把自己当古人了？我要求自由恋爱！” 林晓蕾此时却是跟赵宗伟站在了同一条战线上。 “入乡随俗啊儿子，是谁家孩子，抽空领宫里来见见，觉得合适咱再往下聊，不合适我们也不逼你。行不？你也得替你爸分分忧啊。” “这恐怕有点儿难吧，之前那个太子被他的那个妈惯得，当世子的时候整天就知道喝花酒宿青楼，还霸占了不少庄园良田。我这还正愁怎么弥补呢，估计没哪家姑娘能看上我。” 赵凌烨一想起太子之前造的孽，就忍不住头疼。 他前世单身22年，启蒙后一直靠手冲勉强度日，早就想改邪归正了。 奈何前身造孽太多，不好还啊。 “儿子，你这是还没转变过思想来，你现在是太子，以后你可就是皇上啊。” 赵宗伟也知道太子之前的浪荡，不过在他看来，自己跟儿子差不了太多。 自己还有七八个没见过面的妃子，这些旧账都是要慢慢理慢慢清的。 “看看你老爹我，三宫六...哎...我靠！你能不能别扭我耳朵。” 赵宗伟被林晓蕾拽着耳朵，差点儿把塌桌上的糕点掀翻，咧着个嘴嚷嚷。 完全没有一点儿皇帝的样子。 “你到底还是把心里话说出来了，亏你还是个当老师的，一点儿为人师表的样子都没有！ 你皇上你了不起是吧！净教儿子不好的！” 林晓蕾拽着赵老师的耳朵，瞅了一眼外面，又赶紧松开。 “宫斗大业不能再拖了！你们这些妖艳反派，统统给我等着！” 林晓蕾咬牙切齿，摩拳擦掌。 “哎呦，说正事儿！我刚想起来，前些日子又有御史上奏，说太子束发已有三年，行早日为太子选妃。 之前太子一直推辞拒绝选妃之事，那些御史也并未紧逼。但是这一次，那林志伟去养心殿皇帝，说起自己有一孙女，今年及笄，很是娴静端庄，说是想让两人见见。” 赵凌烨听了，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似的。 “我不同意。” 赵宗伟一巴掌拍在赵凌烨脑袋上。 “臭小子，你今年17，再有三个月就18了。哪有皇储这么大还不成亲的道理？ 你不想成亲，那些御史定会日日上奏烦死你。若是不早日解决你的婚事，只怕你真的是要娶他林志伟的孙女儿了。” 赵凌烨听完，头都大了两圈。 “别，我可不想管林志伟叫爷爷。” “那就以皇后的名义，随便寻个理由办个宴会什么的，把临安官眷女子都叫来。要是有喜欢的，就早日把事情办了。 再说收权。我想着外朝不是还有几处宫殿没开始建嘛，正好省点钱，就不建了。” 赵宗伟把头往中间一伸。 “到时候省下的银子不经过政事堂，直接到户部手里。 然后开几处市舶司，官员由吏部选派。着工部督造些海船，再让兵部组建护航队。 这样户部、吏部、工部、兵部都能从中受益，养肥了他们的胃口，以后政事堂的人可就压不住他们了。” 林晓蕾当初就是被赵宗伟在讲台上的这种自信给吸引的。 现在看着赵老师侃侃而谈，恨不得找根教鞭拿在手里指点江山的样子，两眼早就飞满了星星。 赵凌烨倒是对赵老师这种样子不感冒，只是对赵老师一时间能想到这么多有点儿不敢相信。 “爸，你不是看清史的吗？我记得清朝是搞海禁的呀，你咋说起来一套一套的，还挺唬人。” “臭小子，像你这种读书只读一半儿的活该去养猪。康熙雍正乾隆年间都是开过海的。” “嘿！养猪怎么了？爸，你看着，我这个太子就要靠养猪喂饱这天下的老百姓！” 赵凌烨被赵老师这么一激，恨不得现在就回朝阳宫研究自己的养猪大业。 场面安静下来，林晓蕾突然反应过来的。 “儿子，你今年不是22了，你现在才17啊。等等，那我今年才33？” 林晓蕾翻记忆翻出了新大陆，也不管塌上的父子俩，一溜小跑回屋里照镜子去了。 场面再次安静下来。 父子俩你看我我看你，不知道该说啥。www.gebiqu.com ------------ 第四章 大反派：杨贵妃 啪啪啪... “我的天呐，也太漂亮了吧。” 赵凌烨倚在檀木门上鼓掌，看着老妈正在研究妆台，觉得有些无聊。 “妈，我出去逛逛。” “等下记得回来。中午在我宫里吃饭。” 林晓蕾一门心思沉浸在回忆妆台和脂粉的用法上，暂时没空搭理儿子。 “爸，妈说中午在这儿一块儿吃。” “嗯，知道了。” 赵宗伟还在研究市舶司的事儿，一看赵凌烨要出去，连忙起身套鞋。 “等等，我回一趟乾清宫。一块儿走。” 赵宗伟没穿过这种高统靴，有些不会使力。 “哎哎，儿子，帮我撑一下。有点儿穿不上。” 赵凌烨跟赵宗伟一出宫，原本默默候在宫外的太监宫女们都默默地跟了上来。 赵凌烨不喜欢这种氛围，有外人看着，他就得微微弓着腰，慢赵宗伟一步。 坤宁宫与乾清宫、朝阳宫等皇家居住的宫殿都是围着小西湖建成的。 一行人出了坤宁宫，赵宗伟正想往北回乾清宫，忽然被赵凌烨拽了一下衣角。 “看那儿。”赵凌烨眼睛往小西湖瞪了瞪。 赵宗伟看过去，呦！这不是杨贵妃嘛。 旁边还有一个小不点儿，隔得有点儿远看不太清楚，不过应该是杨贵妃所生的嘉阳公主了。 赵宗伟想转身赶紧溜走，奈何嘉阳转圈儿玩儿的时候看向了这里，蹦跳着往这里跑了过来。 得，跑不了了。赵宗伟恨不得把赵凌烨摁在地上捶一顿。 臭小子，净给自己惹事儿。 杨贵妃看着嘉阳往皇上那儿跑，也带着队伍慢慢跟过去。 这要是有航拍，看起来差不多就跟打群架似的。 嘉阳今年才五岁，正是天真爱闹的年纪，一路跑跳过来就要跳到赵宗伟怀里。 赵宗伟前世一直想有个闺女，可惜计划生育不允许。 后面开放二胎也已经有心无力了。 现在嘉阳朝自己跑过来，心中对有个女儿的渴望燃了起来。 腰无比自然地弯了下去。 “父皇！” 嘉阳搂着赵宗伟的脖子，对着赵宗伟的左脸“啵”了一口。 “我靠，还有这种操作！” 赵凌烨盯着赵宗伟的左脸，准备待会儿就回去跟老妈告密。 有人要跟他抢爹。 “太子哥哥。” 嘉阳转过脸，一只手扶着赵宗伟肩膀，一只手扒着赵凌烨的衣服，把赵凌烨拉到身边“啵啵”亲了两口。 “哎呦，我是两口。” 赵凌烨楞了一下，顺势从老赵手里抢过嘉阳来。 这小姑娘真可爱 “有没有想哥哥呀。” 有个妹妹也挺好的，赵凌烨心里想着。 “有！” 嘉阳玩儿着赵凌烨的发簪，一抽一插，一抽一插。 “嘉阳是想父皇多一点还是想太子多一点。” 赵宗伟刚才一时没反应过来，让赵凌烨把嘉阳抢走了，现在决定找回点儿场子来。 “都很多，好多好多。” 嘉阳想了想，奶声奶气的说道。 “嘿嘿嘿...” “嘿嘿嘿...” 赵宗伟跟赵凌烨两人傻子似的乐着，眼睛都快眯没了。 后边跟着的太监宫女心里都开始犯嘀咕，今天这是怎么了，皇上皇后和太子都怪怪的，跟变了个人儿似的。 但都是只敢想想，谁也不敢多说一句。 “臣妾见过皇上，太子殿下。” 杨贵妃带着一队人姗姗来迟。 “爱妃免礼。” 儿子在旁边，赵宗伟不敢多说一句话。 “贵妃娘娘安好。” 赵凌烨觉得这句话听起来怪怪的，倒不如直接说一句“小妈好”来的痛快。 盯着别人的脸看是一件挺不礼貌的事儿。赵凌烨只是大概地看了杨贵妃一眼。 不如老妈好看。 老妈暂时安全。 “......” 气氛略微有些尴尬。 只有嘉阳不受影响，现在在玩儿赵凌烨的衣领。 “父皇，儿臣想带嘉阳去朝阳宫看看。” 赵凌烨决定先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奈何这么多人看着，只能先请示老赵。 “去吧，到时别忘了把嘉阳送回景仁宫。” 赵宗伟微笑着捏了捏嘉阳的小手，摆了摆手。 “放心吧，父皇。” “贵妃娘娘，我午时前会亲自将嘉阳送回景仁宫的。” “有劳殿下了。” ...... “太子哥哥，你要带我去朝阳宫玩儿什么呀。” 嘉阳乖乖地倚在赵凌烨的怀里问。 “以后直接叫我哥哥就好了，不用加上太子。嘉阳平时喜欢做些什么啊？” 赵凌烨越看嘉阳越觉得可爱，已经把嘉阳当成自己亲妹妹了。 “哥哥，嘉阳喜欢画画。啵。” 感受到赵凌烨的善意，小嘉阳又来了一口。 “喜欢画画？好，哥哥今天教你画嘤嘤怪。” 赵凌烨心里默默数着，三口了。 “嘤嘤怪是什么？是妖怪吗？” “嘤嘤怪就是总喜欢哭鼻子的妖怪。虽然是妖怪，但是一点儿也不厉害，哥哥一拳就能锤爆一个。” “太子哥哥真厉害！” 还没到巳时，赵宗伟却觉得太阳照得自己有些发汗了。 明明不长的路，却感觉像是已经走了好几个时辰。 之前楚王还未登基时，曾经偏爱过杨贵妃两年。后来杨贵妃怀上了嘉阳，楚王便不怎么去杨贵妃那儿了。 现在赵宗伟接了盘，决定继续执行先前的冷落策略。 “哎，也是个可怜的女人啊。” 赵宗伟偷偷地看了杨贵妃一眼，才30的年纪，就要守一辈子活寡了。 女人的第六感是极其敏锐的，赵宗伟这个眼神终究是被杨子秋感受到了。 “陛下，臣妾已经好久没有单独跟陛下像现在这样在一起了。如今哪怕陛下看我一眼，陪我走两步，子秋的心里都感觉说不上来的开心。” “我靠！怎么就倚我身上来了！我靠！还抓我手！林晓蕾！快来啊！救我！ 你老公要被别人抓走了！” 赵宗伟此刻僵硬的不行。 “呵呵...爱妃多虑了。之前...之前是我...是朕太忙了。这些年爱妃和嘉阳受苦了。” 僵硬的赵宗伟伸出僵硬的手，僵硬地拍了拍杨贵妃的肩膀。 “陛下，景仁宫前些时日进了些新鲜的桂花，臣妾做了些桂花糕，陛下可愿意去尝尝。” “咳咳，今日...今日朕已与皇后约好，在坤宁宫用午膳，先下要去乾清宫找些东西。额...改日，朕一定去景仁宫尝尝爱妃做的桂花糕。” 赵宗伟奋力抵抗。 “林晓蕾！快来救我！再不来基地就要爆了！” “那臣妾等会儿把桂花糕送到乾清宫给陛下尝尝好不好嘛~陛下~嗯~” 杨子秋使出自创的撒娇三连斩，斩天斩地斩空气。 “呃呃呃......好吧...” 赵宗伟终究被斩落马下。 坤宁宫 “三个人吃十二道菜也太浪费了！” 林晓蕾听到尚膳监报上来的菜单，惭愧地想着。 这要是自己做，怕是要累死。 “这个东西怎么用来着？哎呦，又忘了。” 林晓蕾不知，她心中的大反派已经向她的老公伸出了黢黑的罪恶之爪。 www.gebiqu.com ------------ 第五章 诗歌抄袭大赛 “嘉阳，你看仔细了。嘤嘤怪：其头圆圆，其发长长，其眼大大，其鼻翘翘，其嘴厚厚，其声嗲嗲，其哭嘤嘤。” 赵凌烨挥毫泼墨，于宣纸之上简单几笔，潇洒地勾勒出一个流着泪张着嘴的猪头。 “啪啪啪...” “哥哥好棒！” 嘉阳跳着拍手。 “来，拿好。” 赵凌烨指挥身边伺候笔墨的小太监林源拿着画好的猪头。 “哎，不是...你这样...对对对。” “嘉阳，接下来哥哥给你表演：一拳锤爆嘤嘤怪。” 赵凌烨一拳打出。 “啪！” “啪啪啪...” “太子殿下武功盖世！神勇非凡！” 小太监林源挥舞着被击碎成两半的猪头，发自内心得为赵凌烨喝彩。 嘉阳：？？？ “哥哥，我饿了。想...想回景仁宫。” 赵凌烨看着桌上空空的盘子，和嘉阳嘴里满满的还没来得及咽下去的龙须酥。 “这一盘吃完我都得撑着，你跟我说你饿？” 这个世上有许多话，只能在心里想想，不能说出来。要是说出来了，就会是现在这样。 嘉阳嘴一撇，眼一闭，章口就莱。 “哇哈哈...娃哈哈...” 赵凌烨也不知道嘉阳为啥就哭成饮料了。 “嘉阳，你知道吗？女孩子不可以这样哭的。你得嘤嘤嘤得哭。” 赵凌烨擦了擦嘉阳好不容易挤出来的眼泪。 “来，你看我。” 赵凌烨“咳咳”两下，进入状态。 “嘤嘤嘤~~~嘤咛~” 小太监林源举起自己的拳头，看了看。这个真不敢锤。 “yi~yi~yin~嗝...” 嘉阳含着眼泪，失败了... 掉头就走，赵凌烨拉都拉不动。 ... 赵凌烨一路跟着嘉阳到了景仁宫，被宫里的太监告知贵妃去乾清宫送桂花糕了。 赵凌烨蹲下来，逮着嘉阳的脸一顿揉。 “你母妃咋这么厉害呢。” 嘉阳：？？？ 谁能来救救孩子... “山外青山楼外楼， 西湖歌舞几时休。 暖风熏得游人醉， 只把杭州作京州。 朕昨夜做了一个梦。梦里，朕变成了一个书生。看到权贵们只顾享乐，心生怨怼，不禁作了这首诗......” 赵凌烨抱着嘉阳站在门口，看着赵宗伟痛心疾首地锤着桌子，恨不得拉着老妈过来剁了这个抄诗狗。 伴随着杨贵妃崇拜的眼神，赵宗伟叹了口气。 “朕今早醒来，心情久久不能平静。朕决定将外朝的几个还没动工的宫殿取消，省下的银子来造福百姓。” “陛下忧国忧民，以身作则，实乃当世尧舜，臣妾愿减掉一半例银，为陛下略助绵薄之力。” 杨贵妃还是太年轻，眼泪已经快兜不住了。眼睛里的小星星泡在眼泪里buling~buling乱闪。 “春种一粒粟， 秋收万颗子。 四海无闲田， 农夫犹饿死。 父皇，儿臣昨夜梦到自己变成了一个老农。看着漫山遍野丰收的庄稼，家里的孩子却还是吃不饱饭，心生怨怼，不禁作了这首诗。 儿臣今早醒来，心情久久不能平静。儿臣决定将父皇往日赏赐的银钱和今后一半的例银拿出来造福百姓，愿父皇恩准。” 凤凰山小学第一届诗歌朗诵大赛正在如火如荼地进行中。 “嘿嘿嘿...” 赵宗伟抄诗泡妞被儿子抓了个现行，尴尬的一匹。 “咳咳...时辰不早了，烨儿，你母后该等急了，你快先去坤宁宫吧。朕稍后就起身。” “是，儿臣告退。” 赵凌烨悄悄瞪了赵宗伟一眼。 “妈...母后。” 赵凌烨看了看皇后两边的宫女。 “你们先下去吧。蕊儿，你去尚膳监看看午膳准备得怎么样了。” “是。” 宫女们纷纷退到门外。 “妈，我刚才去乾清宫，看见我爸跟杨贵妃在那儿聊天。我爸还抄了首诗念给她听。” 让暴风雨来的更猛烈些吧――赵凌烨 www.gebiqu.com ------------ 第六章 临安府尹 三人呈鼎立之势，分坐在楠木方桌旁。 赵凌烨看着尚膳监一边上一边悄声细语地报菜名：福寿燕菜、花篮鲑鱼、鸡容干贝、珍珠海参、桂花金枣、青龙卧雪、一品白玉、八宝龙篮、芙蓉羹、金桂酒酿、黄焖羊里脊、翡翠牛腩。 尚膳监报完菜名后，内侍总管田武悄悄说了句：“今日皇庄里死了三只牛。皇上，是否应该按惯例给朝中各大臣们分些牛肉去。” “怎么一次会死三只？不用了，明日办一场全牛宴，朝中四品以上的官员都通知一下。这里不用伺候了，都下去吧。” “是。” “这菜是有点儿多了，以后得提醒尚膳监，不能这么浪费了。” 赵宗伟憋了半天，决定打破僵局。 “我早就说过了。” “待会儿吃完饭，我派人去政事堂把修建皇城的账本取过来。老婆，你帮忙给看看呗。” “你怎么不让杨贵妃帮你看呢。心疼人家？” 林晓蕾夹了一筷子金枣放进嘴里。 呸！真酸。 “她哪能跟你比啊，咱才是一家人。乖。” 赵宗伟笑嘻嘻地夹了一块鲑鱼放到林晓蕾碗里。看着赵凌烨。 “就不知道给你妈盛碗汤。” ...... 赵宗伟跟林晓蕾都有吃完饭午睡的习惯，赵凌烨也不想看老爸怎么哄老妈，带着一队人逛皇城去了。 围着小西湖转，赵凌烨总感觉皇城里死气沉沉的，花园里除了来来往往路过给自己行礼宫女太监，竟然一个人也没有。 他很怀疑自己那五个小妈和三个妹妹在宫里不觉得闷吗？ 弯腰捡起一块扁扁的石头往湖里一扔。 “噗...噗...噗...” 才三个水漂。 “人生真真是寂寞如雪啊。” 赵凌烨结果宫女递上来的帕子擦了擦手。看向身边的小太监林源。 “林源，今日临安府可有什么热闹的事儿。” 问这句话倒也附和太子的人设，这位太子本身就是个爱凑热闹的人，同时还是皇上亲封的临安府尹。 虽然平时并不点卯理事，不过临安城里但凡发生点大小事，太子若是感兴趣，定然是会插一手。 有一次，李二家的牛糟蹋了王三家的庄稼，闹到临安府打官司，被这位太子知道了。 这位太子直奔临安府衙，吓得知府哆哆嗦嗦一句话不敢乱问，英明神武的太子三言两语便断了案，将李二家的牛和王三家的地都判到了自己名下。 林源也是个只会奉承人的，谄媚地朝赵凌烨笑了笑。 “殿下，小的只会伺候殿下，宫外的事儿哪里晓得。 不过，小的上次陪殿下去临安府衙，倒是听差役说起，那临安府每日大大小小的案子都有不少。 殿下不如去看看，省的那知府断错了案子，污了殿下的英明。” 赵凌烨也起了兴趣，养猪场的大业还需要等到老爸搞定政事堂的人之后再谋划。 现在也想不到能做什么，不如去观摩一下古代怎么审案子。 “备车，去临安府衙逛逛。” 即便是太子，也是不能在皇城内乘车的。倒是能坐轿子，不过赵凌烨不太能接受，还是要走到宫外再乘车。 出了内宫门，便到了外朝。 虽然还属于皇城，却允许官员走动了。不过今日修沐，官员都放假在家。 否则那些在外朝办公的官员看到赵凌烨居然带着一群宫女太监走着从内宫出来，估计下巴都会掉下来。 出了丽正门，赵凌烨看着眼前这辆四驹鎏金豪华大马车，心中不禁感叹：“这也太奢侈了吧。” 回头看了看跟在身后的十几个太监宫女，觉得这样到了临安府衙，怕是要把原告被告都给挤到衙门外面。 “你们都别跟着了，就林源跟明珠陪我去吧。” “是。” 四匹白马齐齐打着响鼻，带着赵凌烨向临安府衙驶去。 临安府衙门前挤满了人。赵凌烨下车看着熙攘的人群，挥手招呼林源到身边。 “去问问，今天怎么这么热闹。” 片刻，林源过来笑嘻嘻地说：“恭喜殿下，今天临安府要连审三案，其中还有一桩人命官司。 据说是临安城有名的富商刘家的公子杀了一个暗门子。所以今天府衙外面人这么多。” “暗门子？” “殿下，就是在自己家里接客的娼妓。” “哦，有点意思。走，进去看看。” 赵凌烨也不动，按照之前太子的做派，要等围在府衙门口的百姓让好道儿，再大摇大摆地走进去。 林源跑到府衙门口，也没扯着嗓子，只是一声“太子殿下驾到”，门口原本鼎沸的人群就像摁下静音键一样瞬间哑了下来。 这种表现让赵凌烨很是惭愧。 人群慢慢从中间分开一条宽宽的路，林源连忙跑到赵凌烨身边一哈腰。 “殿下。” “嗯...嗯嗯。” 赵凌烨也不知道该说啥了，能把百姓吓成这样，这太子也是够逆天得。 大摇大摆走到衙门口，知府已经带着判官推官迎上来了。 “下官，恭迎太子殿下。” 赵凌烨学着太子的做派，摆摆手道：“此地乃是府衙，在府衙里叫我府尹就好了，都是为朝廷效力嘛，哈哈！” 这种中二的台词从自己嘴里冒出来，让赵凌烨感觉十分奇妙。 “下官，参见府尹大人。” “哈哈哈哈哈，快快，都入座吧。” 知府及众官员退到两侧，给赵凌烨让出一条道来。 可惜，之前看小说，别人穿越都是遇到各种装逼的人看不起主人公，接着主人公出面，要么随便抄首诗要么出现一个之前被主人公救过的大人物，啪啪打他们脸。 怎么到了自己这儿，遇见的人全都这么好说话。 赵凌烨走在众人让出的道上，每个人都紧紧地低着头，看都不敢看他一眼。 高处不胜寒啊。 做在堂上主座，赵凌烨看到桌上有一块木头块，拿起来，学着电视里看过的包拯，狠狠地往桌上一拍。 “啪！” “我靠！” 赵凌烨被自己吓得哆嗦了一下。看电视上声音也就那样，怎么自己一拍声音这么大。 震得赵凌烨手生疼。 “额...升堂！带人犯。”www.gebiqu.com ------------ 第七章 古装版碰瓷 喊完升堂，赵凌烨才想起来这根木头块好像是叫惊堂木。 等了一会儿，下方并没有传来想象中的“威...武...”声，只是娄知府犹豫着凑上来小声说了句： “殿下，第一个案子是财物纠纷，只有苦主，没有人犯的。” “哦，那把苦主请上来吧。” 人群中走出两个身材婀娜的妙龄少女，默默站到堂前，又颤颤巍巍走出一个老太太，“啪叽”一声跪在地上。 “太子殿下啊，您可要为我做主啊！老太太我今年都快60了......” “你先别说话，站起来。” 赵凌烨一看老太太直接就跪下了，感到有些不舒服。 “你难道不知，本朝规定，只跪天、地、君、亲、师。我既非你的老师，更不是皇上，你跪我是何道理！” “额...草民愚昧。” 老太太立马站起来，接着又颤颤悠悠地说：“殿下，刚刚我走在大街上，突然就被那两个不要脸的女娃给撞到了！” 说着老太太指向旁边那两个女子，不给她们开口的机会。 “这两个女娃倒是没跑，还知道把我扶起来。哎呦...可是老婆子我一把年纪了，这被撞了一下，屁股和腰都快...哎呦...疼死了。 我本来想问这两个女娃要点儿银子去看看大夫，谁想这两个女娃不仅不给我银子，哎呦...还诬陷我偷她们的东西。 殿下，您可要为我做主啊。” 老太太一边颤颤悠悠地说着，一边还不停揉着屁股和腰，跟下一秒就要疼晕过去一般。 “来人，去取一把椅子，让老太太坐着说。别晕在这儿。” 赵凌烨说完看向两位少女。 两位明显一主一仆，那站的稍靠后的梳着双丫髻的绿裙少女气的脸都快鼓成球了，一直想说话，可是却一直被身前的桃衣少女压着。 “太子殿下，民女和小玥不曾撞过这位老人家，更没有诬陷这位老人家。” 桃衣少女看起来17、8的样子，声音悠扬婉转、轻柔温润，长得貌若天仙。 可惜赵凌烨大学的舍友教崩了，见到美女脑海中就会想起那句： “柳月弯眉樱桃口，谁见到她都乐意瞅。” 很是煞风景。 那桃衣少女见赵凌烨一直盯着自己，碍于身份又不敢嗔怒，只能红着脸把头埋得低低得。 叫小玥的丫鬟没注意这些，听到自家小姐不说话了，连忙补充道： “太子殿下，小姐可没愿望这个老太婆，是这个老太婆自己摔倒的。 我们小姐好心上去扶，她还偷了我们小姐的镯子。我们小姐可是姜家...” “小玥，闭嘴。” 姜晓婉拦住丫鬟。 “嘿，你这个不要脸的小妮子，我老太婆一把年纪了，还能诬陷你们不成！怪不得你爹你娘把你给卖了！没教养的东西，知不知道什么是尊老！” “你！” 小丫头被气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肃静！” 赵凌烨也被气的够呛，虽然现在不好断定谁对谁错，但这个老太婆面对自己毕恭毕敬，说话还一副马上要晕过去的样子。 转脸骂起这个小丫鬟来上嘴皮碰下嘴皮叭叭地跟机关枪似的，让赵凌烨想到了穿越前看过的扶老太太的社会新闻。 没想到古代也有这种情况。 “老太太，这位姑娘说镯子是她家小姐的，你来说说，那镯子是谁的。” 老太太伸出手，扬了扬：“这镯子我带了几十年，一刻未曾摘下。你这小贱人上来就说是你家的，你以为你是皇上啊？” 赵凌烨还没说啥呢，娄知府先坐不住了，一拍凳子，嗷地一嗓子： “放肆！” 倒是把赵凌烨给吓了一跳。 之前赵凌烨跟老太太说什么天地君亲师，主要还是不喜欢被人跪，对这样那样的忌讳倒不是特别看重。 这娄知府可不行，虽说赵凌烨才是这名义上临安府府衙的最高领导人，自己只是二把手。 可这赵凌烨是皇上唯一的儿子，当朝的太子，以后的皇上。跟自己一个在天上一个在泥里。 若是今天的事儿没处理好，传到皇上的耳朵里，自己肯定难辞其咎。必须的坐不住啊。 “来人，把这个满口胡言乱语的刁民拖下去，掌嘴四十！等等，八十！” 赵凌烨听完都快笑出了声，这一会儿四十一会儿八十的，砸墙呢？ “且慢。娄知府，不必如此惊慌，一个市井小民随口乱说几句罢了，父皇不会放在心里的。还是审案要紧，你把这老太太打坏了，这案子还怎么审啊。” “殿下，这刁民可是大不敬啊！” 娄知府又气又怕，说话声音都变调了。 “无妨，本宫给你作保。” 赵凌烨忍不住笑了。 “太子殿下仁善宽厚，爱民如子，实乃我大周之福啊。下官多谢殿下。” 哎呦，娄知府一看这么一件小事儿就跟太子攀上了关系，开心地不行。 “你这刁民，莫要再胡言乱语！” 娄知府面对这老太婆，语气可就没那么好了，吓得那老太婆浑身打哆嗦。 “草民知罪，草民口无遮拦，多谢太子殿下，多谢太子殿下。” 一边说着，老太婆还一边抽自己嘴巴，可惜没多大动静，赵凌烨也不愿意搭理她。 “你们各执一词，本宫也不能偏听偏信。你把这镯子摘下来，本宫好生看看。” 老太太听完，楞了一下，不敢多说什么，撸起袖子开始摘。 ...... “不是，这刚刚还能戴...” 老太太意识到自己说漏了，连忙闭嘴。 “你们听！她都亲口说了是刚戴上的！” “我说的是今天早上刚戴上！怎么？我自己的镯子我想什么时候戴还用你批准？” “你不是说带了几十年没摘下来么！自相矛盾！” “我年纪大了，记性不好。怎么？你要出银子给我看大夫？嘿！我以前记性一直很好的，说不定就是你们给我撞糊涂了！赔钱！” 老太太跟小丫鬟之间的斗嘴，明显老太太嘴皮子厉害得多。 “小玥，不要跟她斗嘴，公堂之上不可喧闹。” 姜晓婉明显是个恬静的性子，不愿与这老太太争斗。 “娄知府，你派人去取些气味淡点儿的油来。” “是，殿下。” 取油的功夫，赵凌烨就支着个下巴看着那桃衣少女，惹得姜晓婉脸比衣服都红。 “登徒子。”姜晓婉低下头心里嗔骂着。 www.gebiqu.com ------------ 第八章 堂审 “殿下，油来了。不知...殿下？” 赵凌烨沉浸在欣赏美色中，猛地被一惊，手一歪，下巴差点儿磕在桌子上。 “嗯，镯子不是取不下来吗。去，在老太太手腕上和镯子内侧抹点儿油再试试。” “是。” 差役拿着油过去，作势要抹。老太太犹豫了一下，却是不敢拒绝，只得乖乖把手伸过去。 几滴油倒下去，差役胡乱一抹，拿着镯子稍微一使劲儿就取了下来。 差役拿着镯子，走到赵凌烨身前，毕恭毕敬地递上去。 赵凌烨还没来得及接过来，镯子就被明珠拦了下来，用一块儿帕子包起来，送到赵凌烨眼前。 赵凌烨把镯子放到鼻子前面，闻了闻。 一股浓浓的菜油腥味... 赵凌烨前身毕竟是太子，自小锦衣玉食见惯了好东西，这手镯通体翠绿，水盈透亮，乃是上好的于阗玉。也就是现在常说的和田玉。 就这么一个镯子，少说也得一百两银子，看这老太太一身粗布衣打扮。这一个镯子怕是要顶她一家几年的花销。 “老太太，你说这镯子你带了几十年。是家传的？还是当初成亲时买的？” 赵凌烨仔细看着这玉镯子，沉声问道。 “这……这是我们家家传的，当初我成亲的时候我婆婆给我的。” “哦？那既然是家传的，你这般年纪，子女定然也已经婚配了，怎么没再传下去？” “额……不不不，我被撞糊涂了。家传的那个镯子早给我大儿媳妇了。这个是我自己买的。” “嗯，自己买的。老人家贵姓啊。” “我本姓陈，嫁入夫家后改名李陈氏。” “这可奇怪了，你姓陈，你夫家姓李。怎么买个镯子却在上面雕了个姜字？” “太子殿下，我家小姐姓姜！这镯子就是我家小姐的！这老太婆不仅偷我们小姐的镯子，还诬陷我们撞倒了她，实在是太可恶了！” 玥儿还想再说下去，却又是被姜晓婉拦了下来。 赵凌烨之前还不太明白。这个案子明显就是那没见识的老太婆临时起意惹出来的，不论谁来审老太婆都讨不到好。为何这姜姑娘恨不得一句话都不说。 现在赵凌烨突然想明白了，这是被自己吓得呀！ 怕跟自己说的话一多，自己再看上她，强抢了去? 原来那羞红的脸颊埋得低低的，不是害羞，是害怕啊。 这尼玛，找谁说理去？被这么漂亮的姑娘误会，必须想办法弥补啊。 想到这儿，赵凌烨也没了继续把这个案子审下去的性质，意兴阑珊地摆了摆手。 “先把这老太太以盗窃罪押起来，你们自己审自己判吧。” 赵凌烨说完，衙役们也不管老太太坐在地上哭着喊冤枉，硬拖着把她带去了牢里。 “两位姑娘，你们没事儿了。可以先回去了。” 姜晓婉听到此话，不禁长舒了口气，带着小玥直接就离开了府衙。 赵凌烨看着姜晓婉离去的背影，唏嘘地叹了口气。 自己哪有这么可怕。 等等…… 你镯子都不拿就跑了？你就这么怕我？ 赵凌烨决定自己非要让这个姜姑娘真正认识到他的可怕之处，并向自己做出深刻的交谈。 “你去查查，临安一共有几个姓姜的大户。要是能查出刚才那姑娘是哪家的更好。” 赵凌烨把林源招过来，低声吩咐道。 “嘿嘿嘿……是，太子殿下！嘿嘿嘿……” 赵凌烨看着林源猥琐地笑着，宛如一个沙雕，警告了他一句。 “本宫说的是查，你要是乱七八糟搞别的，打扰了人家，小心我把你从我宫里赶出去。” 林源知道自己会错了意，连忙止住淫笑。 “那小的现在就出去跟着？” “我堂堂当朝太子，你让我玩儿跟踪？你想啥呢？先好好看我破案。” 赵凌烨说完，转头看向娄知府。 “本宫时间有限，不是有个人命案子吗？你说说是怎么一回事儿。” 娄知府站起来，躬身说道：“殿下费心了，昨日亥时，有人来报案，说桃花巷里一个寡妇被人捅死在家中。 下官接到报案，立即派人前往现场，并搜集线索进行搜捕。 后，下官等于子时，在积英巷刘家抓获人犯刘青松，并押回大牢。现人脏并或，刘青松业已招认画押。” “嗯，不错，亥时报案，你们子时就能将凶手缉拿归案，你领导有方啊。” “殿下过誉了，全赖殿下担任府尹期间言传身教，下官等也只是学到了殿下之一二。” 娄知府纵横官场十数年，这溜须拍马神功已练得炉火纯青，已达到了言出法随的境界。 只可惜赵凌烨不喜欢这一套，只是问娄知府要来了画押的证词和书记官的记录。 赵凌烨面前的桌子上，左边摆着证词，右边摆着记录，两张纸上的笔迹是一模一样的正楷。 大周律规定，犯人之画押证词须出自犯人亲笔。不过实行起来往往遇到困难，当时制定律法的人没想到许多犯人是不识字的。 也有可能当时制定律法的人因为自己识字，自己身边的人也识字，想当然的就觉得天底下的人都识字。 之前听林源说，那刘家是临安城有名的富商，想必那刘青松定是识字的，现在这画押证词既非他亲手所写，看来是有些猫腻了。 赵凌烨又仔细看了看书记官的记录。决定还是要把刘青松提上来亲自审一审。 “娄大人，这个案子本宫看过之后很感兴趣。你去把刘青松带过来。” 娄知府本来是准备今日堂审时直接定罪判决的，此刻赵凌烨发话，娄知府却是不敢不从。 过了片刻，几个衙役把刘青松带了上来。 赵凌烨往下一看，这特么还是个人？那刘青松只穿着一身内衫蜷缩在地上。 原本是白色的内衫如今又黑又黄的全是灰尘泥土。还能看到衣服里面染出的血印。 散在地上的头发也杂乱不堪，要是拿梳子去梳一梳，怕是能直接把头皮给带下来。 赵凌烨实在看不下去了，这也太惨了吧。 “啊哈哈哈哈！我的儿啊！我可怜命苦的儿啊！” 府衙外的人群中冲出一个锦衣华服的中年~球，啊不，男人。不过确实胖成了一个球。 这个球形男子连跑带滚地杀出了一条血路，跑到刘青松身边。 “啊哈哈哈哈哈哈！造孽啊！我的儿啊！我不活了！” 赵凌烨也搞不懂，为啥嘉阳会哭成娃哈哈，这个球就哭成啊哈哈。难道古代人都喜欢笑着流泪？www.gebiqu.com ------------ 第九章 劈柴刀 “大胆！公堂之上岂容尔等放肆！你们还看着干什么？还不快拖出去！小心冲撞了太子殿下。” “住手！” 赵凌烨看着激动的娄知府，冷冷地说道：“娄大人，先不着急把这个人赶出去，我想问你，我大周何时有了刑讯逼供的说法？” 娄知府听到赵凌烨的话，冷汗直往下冒。他娘的，牢里的人都是猪吗？知道是太子亲审，居然也不知道换身儿衣服！ “太。。。太子殿下，下官。。。下官也。。。也不清楚啊。这。。。” 实话，这还真不是娄知府指使的。这娄知府虽是这临安府衙除了赵凌烨之外权力最大的，可这皇城就在临安府里。娄知府一个从四品的知府，出门吃个饭都能遇到七八个官职比他大的。 这刘青松被打成这样，也是朝堂上有人来传的话。这传话的还只是派了个管家，可就这一个管家，娄知府都得好茶好水地伺候着。 赵凌烨看着娄知府哆嗦成这样，心里明白了七八分。当着这么多人是不能继续往下问了。 赵凌烨现在也直到这刘青松大概是被屈打成招的，可是自己现在要做的是改善众人对自己的印象，尽量消淡之前自己在百姓心中留下的桀骜纨绔的影子。 那自己就不能直接把刘青松释放，否则百姓们该以为是这刘家攀上了太子，自己是给刘家撑腰来了。现在自己要做的，就是当着这么多百姓的面儿，用真凭实据洗刷掉刘青松的罪名，这样便既不会冤枉了无辜之人，又能借这些百姓之口宣扬自己的美名，为以后的计划铺路。 “罢了。林源，你现在去宫里找个御医带来。” “是。” 林源急忙跑出府衙回宫去请御医。 “刘青松，你现在可还能说话？” “......” 那刘青松好像是声音微弱得说了几句，可是被他旁边老爹的哭声给盖得一句都听不清楚。 “你别哭！再哭就把你赶出去！” 赵凌烨超凶。 “咯额~”刘球的哭声戛然而止。 “我特么**你**。。。你。。。给我等着。。。老子早晚要**你**，你个**。。。” 噪音没了，倒是能听清楚刘青松说的啥了，可惜，全是电视台不让播的消音词。 这怨念也太重了，若不是我来了，怕是要六月飞雪呀。 赵凌烨强绷着自己的脸，要面不改色。 “刘青松，休要污言秽语。若有冤屈，尽管向本宫道来。你若是被冤枉的，本宫定还你清白。” 刘青松听到这番话，瞬间感受到了希望，双手支撑着想要起来。刘球看到，连忙小心翼翼地将刘青松扶着，靠着自己肉球一样的肚子在地上坐好。 “给他倒杯水。”赵凌烨听着刘青松声音实在沙哑。 吨吨吨吨吨。。。 “太子殿下，我真是冤枉的，我昨天晚上跟几个朋友在莳花馆喝酒。喝完了醉醺醺地坐车往家走，那车夫半道儿说肚子疼，憋不住了，就给我停路边不知道跑哪儿上茅厕去了。我当时也有点儿尿急，也就下车想着在路边解决一下。” 可怜那刘青松被打得，说这么点儿话都得歇上半分钟。 “我下车准备尿尿，旁边巷子里就有个女的站在门口冲我招手，喊我进去玩儿一会儿。我是真忘了我当时怎么想的了，我就进去了。进去之后那女的把我往床上一推。。。” 这一次刘青松歇了整整有一分钟。 我靠，都把你推床上了，下面呢？下面被你吃了？还不赶紧说！ 赵凌烨很想知道后续，肯定比手冲有意思的多。 “快说，下面发生了什么！” “她把我推到床上我就睡着了，后面的事儿就全都记不得了。我醒过来就已经是在大牢里了。太子殿下，我真是被冤枉的！我都醉成那样了，怎么能杀人啊。我也没有动机啊。” 赵凌烨低头看向记录，仵作得出的结论是凶手持凶器一击刺破心肺，死者气竭而亡。 赵凌烨让差役去把凶器取来，低头看向刘青松。 “刘青松，你可曾习过武？” “没有。” “是啊，太子殿下，小民商贾出身，就这么一个儿子，就指着他考个状元光宗耀祖了，哪会让他习武啊。” “好，那你说昨夜与朋友在莳花馆饮酒，饮了多少？可有人作证？” “额。。。喝了得有个四五斤吧。我那几个朋友，还有莳花馆的春香、夏香都能证明的。” 赵凌烨刚想怒斥一声“撒谎！”就想起这时候的酒也就十几度，喝个四五斤也不算奇怪。 “把他的几个朋友和莳花馆的秋香叫来。” “是。” “殿下，是春香和夏香。” “哦哦，忘了，那就把春香、夏香和秋香叫来。” 赵凌烨今天点定秋香了。。。 此时，去取凶器的差役回来了。 赵凌烨看着桌上的凶器，接过明珠递来的帕子。 明珠到底有多少帕子啊。。。 我靠！真沉。赵凌烨一只手拿起来都费劲。 “你们有谁知道这种刀是干什么用的吗？” 赵凌烨看着这把长得跟字母J似的大刀，问着堂上众人。 “太子殿下，这把刀应该是砍柴用的。小的家里的砍柴刀就是这样。” 一个差役积极把握住了机会。 “哦，那你在家砍柴吗？” “回太子殿下，小人不砍柴。家里那把砍柴刀是之前家父用的。后来不用了，就生锈了。” “那你们家怎么烧柴火。” 赵凌烨确实是不太懂这个，只能不耻下问了。 “自打小人进府当差后，家里银钱富裕了，就直接买劈好的柴烧了。一担劈好的柴才十几文钱，够烧好久了。” 赵凌烨转头看向娄知府。 “娄大人，是否确定这把柴刀就是致那死者死亡的凶器？” 娄知府抹着额头不断冒出的冷汗。 “这个。。。下官。。。还是要请仵作。。。额。。。来说。” 去请仵作的功夫，围在府衙门口的人们也大概明白了。都不是傻子，刘青松不可能带着一把柴刀去喝酒，那死了的暗门子家里也不会有这么一把崭新的柴刀。她一个女子怎么可能劈得动柴火，身为一个算得上高收入的暗娼，炭都烧得起，何况是买几担柴火。 www.gebiqu.com ------------ 第十章 亲亲 人群让开一条道。 林源满头大汗，身后跟着一个御医。 赵凌烨看了一眼。 还好，不是白景堂。 要不然赵凌烨怕是当场就得吐出来。。。 御医有备而来，从药箱中掏出一个水囊递给刘青松。 吨吨吨吨吨。。。 赵凌烨不知道刘青松喝的是什么，可能是参汤之类补气血的汤剂。 衙役也带着昨夜跟刘青松一起喝酒的三位朋友，还有莳花馆的春香、夏香、秋香来到了堂前。 赵凌烨看着眼前这位秋香，倒是俊俏，不过跟星爷的那位一比，还是差远了。 就连续集黄教主那位都比不上。 “刘青松昨夜可是与你等一同在莳花馆饮酒？” “是。” “你们共饮了几个时辰，多少酒？” “我们从酉时末饮至戌时末，共饮了四坛莳花馆酿的桃花醉。” 赵凌烨也是去过莳花馆的，那桃花醉他也喝过，那酒甘甜醇厚，就跟现代的果酒差不多。不过后劲儿却是不小。 那刘青松喝了三四斤桃花醉，以他这个身板，下车的时候没摔倒晕在地上已经是万幸了。断然不可能对那暗娼行凶。 赵凌烨突然想到送刘青松回家的车夫。 “娄大人，刘青松说，当时送他的车夫说肚子疼跑了，那车夫现在何处？” “额...这...下官这就派人去找......” “回殿下，那车夫失踪了。” 倒是莳花馆的秋香提供了线索。 “你是如何得知？” “殿下，昨夜刘公子并不是乘车来的莳花馆。后来刘公子喝醉了，就乘了我莳花馆送客的车回的家。 那些赶车的车夫应该送完客人回家后，再将车赶回我莳花馆。 可昨夜送刘公子的那位车夫，直到刚才我们从莳花馆过来都未将车赶来。如此长的时间，想必是...” 赵凌烨思索了一下，感觉整个案子就是对刘青松下的一个套。 从车夫肚子疼下车，刘青松被暗娼迎进门，再到刘青松被定为凶手。这一系列下来，可算得上漏洞百出。 能安排这一切，定然是在临安城能力不小的。可是却安排的如此漏洞百出，显然是不怕被翻案的。 大概是某位权贵看中了刘家的财产，才随手搞了这么一出。 当着这么多百姓，赵凌烨不能随随便便把遮羞布撕开，只能先把案子搁下，以后再处理了。 “嗯，娄大人，你待会儿派些人手去找那车夫。本宫认为，证明这刘青松是凶手的证据并不明确，应该释放回家，并禁止出临安城，等案件有了进展再行决断。 你可有异议？” “太子殿下英明决断，下官敬仰之心犹如滔滔江水，自是没有异议的。” “好，刘青松，你跟你爹先回家吧，不过不可离开临安城半步。” “殿下英明，多谢殿下！” 刘青松被激动的刘球扶起来，眼看着父子俩就要给自己磕头。 “别磕，磕了我就把你俩关起来。” ...... 剩下的那个案子，赵凌烨听娄知府说，是一户人家的银簪丢了，怀疑是被邻居偷走的。 赵凌烨没兴趣理这种事儿，让娄知府自己处理，自己带着明珠和林源，去府衙内院换便服。 赵凌烨来的时候穿着一身明黄蛟服，百姓光看见这一抹明黄就得乖乖在两边稍息立正。 不过即便自己换上了便服，走在大街上还是容易被人认出来。还好头发长，让明珠给自己重新盘个发型，垂下些头发来盖住脸。 赵凌烨照照镜子。 还是这么帅。 不过盯着看几秒，一般百姓是认不出自己来了。 林源跟明珠也换成了身衣服，三人从府衙侧门出来。效果很棒，没人躲着自己。 赵凌烨倒是一眼就看到了徘徊在府衙外的姜晓婉。 “小姐，那镯子可是老夫人给你的，咱们可不能就这么给弄没了。” 姜晓婉手指打着结，纠结着。 “还能怎么办？我这不是走的时候忘了吗，你也不知道提醒提醒我。” 姜晓婉看向府衙外的马车，拉过小玥。 “太子殿下应该也快走了。待会儿太子殿下出来，咱们再去找殿下把镯子要回来。” “可是，小姐不害怕太子殿下吗？” “怕是怕，只是。。。” “怕我什么？” 赵凌烨悄悄走到姜晓婉身后，凑到姜晓婉耳边问道。 “呀！” 姜晓婉被赵凌烨吓得浑身一哆嗦。 想转头看过去，刹那间嘴唇划过赵凌烨的脸颊，怼在了赵凌烨的耳朵上。 “呜！” 姜晓婉刚才的亲密接触吓了一跳，捂着嘴往后退，撞在了小玥的怀里。 赵凌烨对这种程度的“误伤”还是有一定抵抗力的，只是想逗一逗姜晓婉，便瞪大了眼睛，做出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捂着脸颊看向姜晓婉。 “你居然非礼本宫？” 姜晓婉本来就被赵凌烨吓了一跳，又亲到了赵凌烨的脸，还跟他的耳朵亲密接触了整整一秒。 姜晓婉此时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捂着嘴，眼看就要哭出来。 小玥为小姐打抱不平，也不管面前站着的是太子了。 “你！明明是你欺负我家小姐！你居然！居然还倒打一耙！真是无耻！” 话说完，小玥才反应过来自己刚刚做了什么。 姜晓婉听着小玥的话，心里也有些慌了，以太子的脾气，小玥怕是惹上大祸了。 “你！” 林源听到小玥的话，刚想站出来，就被赵凌烨一个眼神给瞪了回去。 赵凌烨看两人吓得不清，也不再逗她们。 “好了，这么怕我干什么？” 说完，从怀里拿出姜晓婉的镯子，递到姜晓婉身前。 姜晓婉靠在小玥怀里，只是看了眼镯子，没敢接。 镯子哪里有命重要。 赵凌烨看着姜晓婉胆小的样子，决定主动一点。他走上去，拿起姜晓婉的手，把镯子套在姜晓婉的手腕上。 刚准备放下，赵凌烨突然脑子一抽，抖了个机灵。笑着说了一句： “咋，亲了我就不要我了？不打算娶我？” “呜呜呜...” 被赵凌烨给整哭了... “哎，咋还哭了。” 赵凌烨看着倚在小玥怀里抹眼泪的姜晓婉，感受到大街上不时传来的异样的目光。 “去吧车赶来。” 还是先把姜晓婉弄到车上再慢慢哄吧。www.gebiqu.com ------------ 第十一章 下饭的姜晓婉 本来想好好逛逛临安城的，赵凌烨看着对面半个身子都躲到车外的姜晓婉，有些无奈。 “你家在那，先送你回家吧。” 姜晓婉听到赵凌烨说话，身体又不自觉的往外躲了躲。活像一只受了惊的小兔子。 “我家就住在朱雀巷，殿下还是让我们下车吧，我...我出来时间太久了，也该回去了。” 朱雀巷离皇宫不远，住在那儿的基本都是朝中的重臣。 一路无话。 马车驶到朱雀巷，停下。姜晓婉带着小玥下了车。 赵凌烨掀开帘子目送着姜晓婉离去。还没走远的姜晓婉仿佛感受到了什么，后过头来看了一眼。 二人目光相接。 姜晓婉又迅速转过头，拉着小玥逃走了。 朝中姓姜的官员便只有户部尚书姜浩然。 这姜姑娘长得很像天龙八部里的神仙姐姐，对赵凌烨这个单身了二十多年的手冲运动员来说，杀伤力还是很大的。 更何况她刚刚还亲了自己。 车刚要出发，就被一个球给拦了下来。 “太子殿下，草民刘球感谢太子殿下救我儿一命，特来跪谢。” 赵凌烨探出头来，看到跪在地上的刘球。 “你先起来。” 赵凌烨下车，这里已经临近皇城，行人已是不多，不过自己这车驾还是太显眼了些。 赵凌烨看着刘球，思索了片刻。 “想必你也知道你儿子是谁陷害的吧。” “殿下，怪只怪草民被钱迷了眼，妄图在临安做粮食生意，碍了贵人的眼。怪不得人。草民只想来谢谢太子殿下，改日就携家小回福州老家干老本行了。” “你跟我说说，碍了谁的眼。” 刘球张了张嘴，不敢出声。被赵凌烨盯了一眼，才说道： “中书令林大人。” “林志伟？呵呵，还真是小家子气。” 赵凌烨自言自语着。看了眼刘球。 “行了，这个案子既然被我插了一手，那林志伟便不敢再对你家做什么了。在临安待着还是回福州老家尽可随意，不用再担心会有意外了。” 说完，赵凌烨便回身上车。 “回家看看你儿子去吧，现在那林家估计巴不得你儿子平安无事呢。” “是是是，多谢太子殿下大恩大德。草民没齿难忘。” 赵凌烨看着刘球肉球一样的脸，像极了魔人布欧，随口问了一句：“你们家原先是做什么生意的？” “会殿下，草民做的是出海的生意。” “哈哈，出海？那正好，现在本宫要回宫了，你先在临安待两天，等我有空了有事问你。” “是，殿下随时派人吩咐，小人就住在积英巷。” “嗯，回去吧。” 马车启程，赵凌烨坐在车上。一路想着，已经回到了朝阳宫。 之前太子都是自己在朝阳宫用膳的，现在赵凌烨来了，自然是怎么舒服怎么来。 换了身衣服，赵凌烨就带着林源和明珠往坤宁宫去了。 屁股后面跟着一帮人，总显得怪怪的，赵凌烨干脆放了他们的假。带两个人正好。 进了坤宁宫内殿，赵宗伟和林晓蕾已经扒拉着饭吃开了。 “妈，你们俩也不等等我。” 还好准备了自己的碗筷。赵凌烨盛上一碗饭加入战斗。 “谁知道你回不回来。多吃点，今晚菜少，全吃掉，别浪费了。” 林晓蕾往他碗里夹了块儿羊肉。 “小烨，这大周朝没辣椒，吃饭不香啊。你不是学畜牧的吗？能把辣椒搞出来吗？” “我靠，爸，那你还是化学老师呢，搞出个核弹来直接把大梁轰了吧。” ... “跟你说认真地，光养猪有什么用，有了猪肉没辣椒不也吃起来不香？民生啊！你的责任感和使命感都到哪里去了？” 赵宗伟是个无辣不欢的人，连续两顿饭吃不到辣椒，他已经有些受不了了。 “爸，常识啊。辣椒是从南美洲传来的你要是想吃，就赶紧把市舶司弄出来，把大船造好。 到时候何止辣椒，土豆和玉米也都在南美洲长着呢。到时候把种子都带回来，也不愁百姓没饭吃了。” 赵凌烨想了想，看着林晓蕾。 “还有，老妈爱吃巧克力。可可树也在南美。” 林晓蕾听到赵凌烨事事都想着自己，裂开嘴一笑，往赵凌烨碗里又夹了一筷子羊肉。 “乖儿子，下午出宫干啥去了？” “嘿嘿嘿...去临安府衙上班去了。还断了两个案子。” “真的！断的什么案子？好玩儿吗？” 林晓蕾脑海中浮现出大宋提刑官、神探狄仁杰和少年包青天等剧，都想自己试试了。 “没意思，有个人命案子，犯人还是被冤枉的，林家。” 赵凌烨想到刘青松的案子，心中有些不舒服。 “林家？林志伟？” 赵宗伟停下筷子。 “嗯。” “那你是怎么打算的。” “他就没把这事儿放在眼里，我随便一问就知道是他指使的。” 赵凌烨放下筷子，看着赵宗伟。 “这个案子被我一插手，凶手现在要么是被送走了，要么就是被灭口了。我们也不可能因为这个事儿就去找林志伟的麻烦。 这个事儿也不一定就是林志伟指使的，他也不会掺和这种小事儿。 说不定明天他就得来跟你谢罪。你能拿他怎么着？还能把他撤职不成？” 赵宗伟笑着拍了拍赵凌烨的肩膀。 “不错，咱们确实不能因为这个事儿就治他的罪，不过他手上的权利咱们是早晚要收的，到时候多找找他的罪名，再跟他一起算账就是。” “行了！吃饭的时候能不能说点儿开心的，这杀人治罪一点儿都不下饭。” 林晓蕾埋怨道。 “那行，妈，我再跟你说个事儿。绝对下饭。” 赵凌烨想到了姜晓婉，嘴角不禁洋溢出微笑。 “啥事儿？笑得这么开心。” 林晓蕾也来了兴致，夹起一块儿豆腐准备往嘴里塞。 “我今天看见一个贼漂亮的姑娘，跟那姑娘聊了两句，还被那姑娘亲了一口。” “哦！哦哦哦！” 林晓蕾听到如此下饭的八卦喜事，觉得嘴里的豆腐比肉都好吃百倍。www.gebiqu.com ------------ 第十二章 市舶司 “你可拉倒吧！这个年代女孩儿怎么可能做这种事儿。” 赵宗伟突然眼冒红光。 “你不会是去妓院了吧！” 不知道为啥，赵凌烨从老爸的语气中听到了一丝好奇，而不是想象中的愤怒。 “臭小子，你很厉害啊！入乡随俗，你适应的够快啊！” 林晓磊揪着赵凌烨的耳朵，痛心疾首。 “哎呦！想啥呢！不是不是！妈你先松开。哎呦！” 赵凌烨揉着耳朵，一脸无辜。 “就知道瞎猜，没有的事儿。 应该是户部尚书姜浩然的女儿，看起来17.8了。” “那亲你是咋回事儿？” 林晓蕾吃瓜不忘重点。 “额……可能是她看我太帅了，没忍住吧。” ...... “老公，尝尝这个。” “嗯，好吃。你尝尝这个，这个也不错。” 赵凌烨：？？？能不能正经一点。 ...... 饭后，一家三口坐在坤宁宫的书斋，坐在一张桌子上忙着自己的事情。 赵宗伟翻着名簿，给建立市舶司可以用到的官员名单列了个表，并一个一个的列举这些官员的裙带关系。 林晓蕾噼里啪啦打着算盘，不过却不是在算筹建市舶司能提供的银子。 今天下午林晓蕾已经算好了，少建四个宫殿，能省下四百三十九万六千两银子。 不过许多材料是早已经采购好的，皇室的内库里现在也只有一百多万两银子。 建市舶司是赵宗伟一个人想的主意，要想能顺利的推行，只能从皇室的内库出钱。 国库的钱是没有那么好动的，大周朝的官员们最是会耍无赖，表面上同意拨钱，背后能拖你大半年。到时候黄花菜都凉了。 不过走内库也有一个好处，以后开海，市舶司收缴的税款政事堂和户部也就没理由插手，只能乖乖地看着这些钱放到内库了。 林晓蕾现在正算着先从哪里建港口更省钱一点儿。 赵凌烨能干的事儿全都得等市舶司开起来，自己一家手里有钱了之后才行，所以现在他也只能看着老妈在那，一会儿写写画画，一会儿噼里啪啦打算盘。 “妈，今天那个被林家陷害的人，家里就是在福州做出海生意的。” “福州？” 林晓蕾看了一眼大周朝的地图。 “福州太远了，若是市舶司要建在那，怕是不好控制啊。” “不是，爸要开市舶司，也不用非得什么都抓在手里。” 赵宗伟也停下，凑过来一起听。 “这个世界跟咱们知道的历史不一样，各朝各代除了朝贡，并没有官方参与到海外贸易里，与海外的贸易到现在为止还是只依靠民间。 我觉得就算给工部播了银子，他们也不一定能造出多好的船来。 我们不如只是划一个地方，建好港口和市场，让商人们只能在那里出海、贸易，其他地方都违法，那样我们只需要制定好税法，就能坐着收钱了。 收来的税款，我们再用来开设更多的港口，研发更大的海船。等到大海船造出来，咱们再搞官办贸易也不迟啊。” 赵凌烨说完，赵宗伟想了想，觉得这个法子确实更可行。 “如果这样，我们暂时不造大海船的话，直接在临安设港就可以了，小船可以直接从钱塘江出海。” 林晓蕾噼里啪啦一阵敲算盘，赵凌烨赵宗伟两人乖乖在旁边看着。 “三十万两应该就差不多了。” “呼...” 大小两赵长舒一口气。 赵宗伟舒气，是因为三十万两银子，内库还是可以轻松划出的，来自朝堂上的掣肘会少很多。 赵凌烨舒气，是因为这样一来，就可以有更多银子来实施以后的计划。 第二天 太极殿 “上朝......” 内务总管田武直挺挺地像根柱子似的站在龙椅旁，声音穿透太极殿，进入殿外众臣的耳中。 赵凌烨很怀疑田总管的嗓子是不是自带了扩音器。经常这样喊嗓子不会坏吗... 官员不算整也不算齐地列成三队，迈步进入太极殿。 文官在左，武官在右。中间是政事堂的三位主理大臣，中书令林志伟、左丞相路线铮、右丞相冯雨。 赵凌烨站在高台下，看着这些官员，恨不得嘴里咬上个哨子，给他们补补军训课。 文官走得散乱也就罢了，武官走得居然还不如文官整齐！军容军纪要不要了解一下。 赵宗伟看着殿上众臣，决定回去就把三大纪律八项注意的歌词写下来，什么时候自己说一不二了，每天上朝就让儿子带队起个头，这些个当官的一起唱着歌踢着正步上朝。 父子俩的小目标一个比一个红。 “@……%￥#！” 嘈杂的拍袖声和跪地声此起彼伏。 赵凌烨一看，呦，众位都跪下了。转念一想，自己也得跪... 反正是亲爹，不亏。赵凌烨也立马跟众官员一起跪下。 “吾吾吾...皇皇皇吾...万皇万岁万...皇岁万岁万......” 岂有此理！ 这也太乱了... “众卿平身。” 赵宗伟眼睛都快皱没了，只能不断地提醒自己“要忍住”。 “谢万岁...” 这句就好太多了。 大周朝官员上朝的待遇还是不错的，除了上朝喊“吾皇万岁”时需要跪一下，其余时间站着就行，并不强制下跪。 不过若是犯了错或惹皇上生气了，最好还是跪下的好。 “陛下，臣有本奏。” 中书令林志伟把腰一弯，双手将玉笏举过头顶，高声说道。 “尼玛，被抢先一步。” 原本按照父子俩的计划，赵凌烨应该抢在所有人前面先把开建临安市舶司的事儿先说出来。若是提的晚了，难保跟自己对着干的官员会找些类似“时辰不早了，还要回去处理政务”之类的借口拖到明日。 现在被林志伟抢了个先，便只能把握住下一个机会了。 “奏。” 赵宗伟高高的瞪了赵凌烨一眼。这个不争气的臭小子。 可惜太远了，赵凌烨看不到。 “陛下，前些时日黄河扬州段泛洪，当地受灾严重，数万百姓流离失所，今日还要选出一位能臣干吏，前去扬州赈灾济民。” 其实扬州洪灾的奏章两天前就已经到了政事堂林志伟的桌子上，他也早已想好，由自己的两位干儿子，户部左曹刘文正、按察使李忠建前往赈灾。 皇帝虽然常常不事朝政，可这等大事还是要在朝会上说出来，免得落人口舌。 按照惯例，皇帝此时应该会说：“此事交由政事堂商议即可。”然后就可以开始进入下一个话题了。 林志伟竖着耳朵等着这句话，却听到赵宗伟高坐在龙椅上“咳咳”了两声。 “太子，你可有何良方啊？” 赵宗伟对赵凌烨进行着疯狂的暗示。 臭小子，这天赐良机你要是不给老子把握好了，你的媳妇就再等两年好了！www.gebiqu.com ------------ 第十三章 天赐良机 “父皇，儿臣确有一想法，想要与众位大人一同商议。” 赵凌烨走到林志伟身旁，对着赵宗伟深鞠一躬，朗声说道。 “太子但说无妨。” “父皇，自古以来，朝廷赈灾莫不是赈济、赈贷、赈粜、赈籴、施粥、减赋等。 但儿臣认为，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百姓遭了灾，朝廷理应救助，但与其给予粮食衣物，不如给受灾的百姓提供一份工作。 受灾百姓集中在一处，整日能做的，只是等着粥铺施粥，情绪只会越发低沉，不如朝廷出资，主持疏通河道、修建堤坝等工程，并开设低价市场。受灾百姓中，家里的男子出工挣工钱，女子则拿着男人挣来的钱，去朝廷开设的市场购买粮食。 这样，朝廷只需出一次银子，却可以解决多件事情。乃是一举多得的好事。” “嗯。诸位爱卿意下如何？” 此刻朝堂上安静的，连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被所有人听见。 一向不理朝政的皇上突然关心起了国事，确实是百姓之福。 可是一向纨绔风流的太子，面对灾情突然给出了这么好的提议，让一班大臣有些摸不着头脑。 浪子回头啊！ “微臣认为，太子殿下的提议甚好！臣，附议。” “臣，附议。” “臣，附议。” 工部的一干官员纷纷站出来支持。 有工程的地方就有工部。工部本身在六部之中就属于小透明的存在，好不容易有点儿机会，肯定是要找找存在感的。 “陛下，太子所提让灾民疏通河道、修建堤坝之法，所费银两甚多，国库里的存银，难以支撑如此大的工程。” 户部左曹刘文正走到中间，上奏道。 “嘿，好你个户部。上周我们御营司问你要钱买马，你说没钱。要钱买衣服，你说没钱。要钱发军饷，你说等俩月。现在皇上要赈灾，你还说没钱！ 你天天说国库没钱，可你上个月刚娶了第五个姨太太。合着国库里的钱都让你拿去娶姨太太了不成？” 御营司右副将姚军祥走到中间，一手掐着腰，一手指着刘文正，唾沫星子喷了他一脸。 “呸呸呸！有辱斯文！” 干瘦干瘦的刘文正面对身高八尺，腰围却有六尺的姚军祥，就像小鸡仔站在一只老鹰面前，差距是相当大了。 “简直不可理喻！国库没钱与我私事何干！野蛮武夫，只会血口喷人！” 刘文正一把将脸上的唾沫抹去，朝赵宗伟的方向拱了拱手。 “国库的银子进来一有盈余，便拨给内库用以修建皇城。” 刘文正看着姚军祥，轻蔑的笑着。不过看到姚军祥攥起砂锅大的拳头向自己挥了挥，刘文正脸色一变，不自觉地往林志伟的方向靠了靠。 “哼！皇城乃是圣上起居，百官朝见之所，怎么？姚大人是觉得圣上的起居没有你的军饷重要吗？” 刘文正也不再看向姚军祥。他将头颅高高昂起，右手高高抬起，又重重的挥下。做足了气势，声音传遍太极殿。 “姚军祥，你是要造反吗？！” 好！掌声鼓励！ 啪啪啪... 赵凌烨发自肺腑地想要给刘文正鼓掌。 这演技实在是太好了！在台词如此单薄，身形如此渺小，逻辑如此混乱的同时，仅仅依靠着坚定地眼神和张力十足的肢体语言，就硬是塑造出了一个高光伟的忠臣形象。 演技炸裂呀。 可惜，姚军祥不是一个好观众。 “你还敢诬陷我？老子今天不弄死你！” 姚军祥抓住刘文正的衣领，一把将刘文正举过头顶。 这是流氓会武术啊。 “姚将军，你这是干啥？来来，先把刘大人放下。” 赵凌烨上前扶好刘文正。 “姚将军，莫要跟刘大人动气。这户部不给你播军饷，你该去找尚书啊，跟刘左曹吵什么。让不知道的听了去，还以为户部的尚书是刘大人呢。” 赵凌烨拍了拍刘文正的肩膀，意味深长地看了看户部尚书姜浩然。 “是不是啊，刘大人。” “不是，不是。是下官…下官失言了，下官失言...” 刘文正小心翼翼地看了姜浩然一眼 虽然自己有林志伟这个干爹当靠山，可姜浩然毕竟是自己顶头的上司，即便姜浩然的权力被林志伟抢去再多，也可以让自己在户部直不起腰来。 姜浩然混在文官群中，一直没有发声。 皇上长期不理朝政，现在朝政大权基本都攥在了政事堂的手中。中书令林志伟这个政事堂的主管，纲权独拦。 如今在大周朝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与宰相无异。 姜浩然能坐到户部尚书的位子，就说明他不是个对权力没有欲望的人。 现在太子突然插手赈灾之事，还提出了如此具有可行性的计划，姜浩然当然不会以为这是太子一个人的主意。 皇上要开始理政了。 这是所有大臣都能读出来的。 扬州洪灾，对赵宗伟和赵凌烨来说，是天赐的良机。虽然这样说可能对受灾的百姓有些不公平，但这却是不争的事实。 同样的，皇上和太子开始插手朝政，对朝中众多有品阶却无实权的大臣们来说，同样也是一个改变命运的机会。 皇上开始理政，身为中书令，之前大权独揽的林志伟便是挡在皇上面前的第一只拦路虎。 要抓住这个机会！ 这些人在心里高声的喊着。 www.gebiqu.com ------------ 第十四章 山雨欲来风满楼 “陛下，国库如今虽然空虚，却并非无法负担，太子殿下此举若是能够办好，便可一举多得。 眼下国库尚有……” 姜浩然决定抓住这个机会，只是还未说完，便被赵宗伟打断。 “姜爱卿，朕也知道国库空虚。眼下灾情紧急，朕身为一国之君，便不能因一己私欲而置百姓的生死于不顾。 户部前些日子拨给内库用来修建皇宫的银子，现下还剩一百多万两。还有两百多万两的木料、石料、金粉等。 朕决定将这些财物拿出来，以供赈济灾民。” “皇上爱民如子，实乃尧舜。” 姜浩然听到赵宗伟的话，紧皱着的眉头也舒缓了下来。 “不过既然赈灾之物由内库所处，还是应该找一位皇室中人主理此事，方名正言顺。” 姜浩然随手就是一招借花献佛。 大周被大梁攻破京都，皇室都在京都殉了国，眼下皇室男丁只有赵宗伟和赵凌烨两人。 赵宗伟是肯定要坐镇皇宫的，由提出这个想法的赵凌烨前去督办最合适不过了。 “父皇，儿臣愿前往杭州，主办赈灾一事。” 赵凌烨弯下身子，眼睛瞄向林志伟。 林志伟双眼眯成了一条缝，稳稳的站在那里，没有丝毫反应。 好似睡着了一般。 “嗯，太子能为朕分忧，朕心甚悦。回头写一封奏章过来，需要什么人手尽管跟父皇说。” “是。” “林爱卿还有什么要上奏的吗？” 赵宗伟看着马上就要睡着了似的林志伟，温和的说道。 “回陛下，没有了。” 林志伟躬身行礼，慢慢的说着。 “好，诸位爱卿想必已然得知，昨日皇庄意外死了三头牛。 想我大周以农为本，平日里众爱卿想必也极少能吃到牛肉。今日午时，就在太极殿，朕会办一场全牛宴，到时众位爱卿可莫要迟到啊。” 赵宗伟稍微顿了顿，看了眼赵凌烨，忍不住笑着说： “还有，明日，皇后要在西湖边探春。此乃皇后临时起意，为来得及通知众卿家女眷。众卿家今日回府之时不要忘了跟家里夫人说一声。哈哈……” “微臣遵命。” 大殿上，众人整齐地回答着。 众人心里都在打着算盘，今日的全牛宴可以说是皇上一时兴起，或许并无深意。 可是皇后明日的西湖踏春，恐怕就是为了太子的婚事了。 皇上登基已有三年，太子今年已然一十有七。之前礼部和御史台都曾给皇上上过催太子早日完婚的奏章，可每次太子都会卖疯撒泼，极力拒绝。 现在看太子的神情，一副坦然的样子。 显然是不拒绝了。 家里有适龄女儿的官员，一个个大脑都疯狂的转了起来。 自古以来，太子便没有先娶侧妃的例子。若是自己的女儿被皇后娘娘选中了，那就是正经的太子妃，未来的皇后！ 那自己以后也能混个国丈的名头。皇亲国戚啊！ 尤其现在大周朝皇室成员只有寥寥数人，这皇亲的分量更是显得尤为重要。 至于太子生性顽劣品行不端？ 笑话，那可是太子殿下！ 同样的事情，普通人家的孩子做出来，那就是不孝子孙，要被万人唾骂。可若是太子殿下做出来，在这些官员眼里，却也并没有什么大不了。 强抢民田？太子殿下看上你家地那是你祖坟冒了青烟！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谁敢说什么？ 夜宿青楼喝酒呷妓？人不风流枉少年！ 就连此前常常弹劾太子的御史们，现在有了这个当国丈的好机会，赵凌烨在他们眼里也变得才貌双全了。 “好，各位爱卿便回去上值吧。退朝。” 赵宗伟从龙椅上起来，回乾清宫去了。 “恭送皇上。” 众臣等到皇上走出太极殿，才慢慢向殿外散去。 殿外空旷一片。 站在太极殿门口，遥遥可以看到西湖一角。远远看去，三里桃花缀成片片殷红，桃花下人潮涌动。 林志伟伫立在台上，不时有路过的官员向他问好，行礼，他也都会点头回应。 只是那跟树皮一般堆满了皱纹的老脸一直面无表情。 “林大人。” 姜浩然走到林志伟身边，笑着打了个招呼。 林志伟视线从西湖移到姜浩然身上，二人目光对视。 一向对自己毕恭毕敬，连手下当了自己干儿子都没表示出丝毫不满的姜浩然。此刻虽然一脸人畜无害的笑着，林志伟却仿佛感受到了他快要按耐不住的战斗欲。 “姜大人，不惑之年还有如此旺盛的精力，实在是让老夫羡慕不已啊。” “林大人已知天命，尚且事必躬亲。下官怎敢敷衍国事。” 说罢，姜浩然朝林志伟拱拱手。 “林大人，下官还要忙着去整理账簿，就不打扰大人了。此处视野极好，不仅能看风景，更可开阔心胸。” 姜浩然说完，转身向台下走去。 “姜大人，请留步。” 内侍总管田武从一旁小跑过来。 “姜大人，陛下有请。” 姜浩然转身看向田武，拱手笑道：“劳烦公公带路了。” “请。” “请。” 林志伟双眼紧盯着二人离去的背影，良久才转过头。 “姜浩然……工部……” 林志伟一步一步，慢慢地走下台阶，朝政事堂走去。 “山雨欲来风满楼。”www.gebiqu.com ------------ 第十五章 姜晓什么？ 姜浩然跟着田武，一路走到养心殿。 “陛下。” 姜浩然有些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身体止不住微微颤抖。 “哦，姜爱卿来了。” 赵宗伟放下手上的奏章。 “别站着，坐下说话。” “陛下厚爱，微臣不敢。” 姜浩然站在桌前，躬下腰，毕恭毕敬地说道。 “那好，今日朕单独召你来，有两件事。咱们先公后私。” 赵宗伟说着，在御案上扒拉出一本奏章，打开一边看着一边跟姜浩然说。 “姜爱卿，万安二年，国库收入折合白银，为九百五二万七千二百四十八两，其中有铜钱四百七十三万三千六百五十二贯和各种粮食六百三十九万一千七百八十三石。 这些税收，不仅要拿出金五万两、银一百万两作为梁国的岁贡，还要不停地拨给内库以供修建皇宫。爱卿这个户部尚书怕是没怎么睡过安稳觉啊。” 赵宗伟合上奏章，微笑地看着姜浩然，想看看姜浩然听了自己念了这组数据后是什么反应。 “微臣能力低微，未能替陛下分忧，深感惭愧。日后微臣定当尽心竭力，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姜浩然也有些无奈。 大周被大梁占去了三成疆土，北方一大片产粮区都成了梁国的疆土，虽然江南之地自古富庶，但是大周面临的问题也实在是太多了。 一来，大周本身便产银极少，随着京都的沦陷，白银也基本都被梁国抢走了。就连铜钱也没剩多少。 二来，在大周与大梁划黄河为界之前，北方许多百姓都跑来了南方。如今大周地少人多，虽然有许多荒地，但荒地变农田却需要数年的开垦。 这段时间，朝廷不仅不能征收他们的农赋，还要为他们源源不断地提供援助。 三来，大梁如今切断了大周与西域各国的商路，商税也大大减少。 现在大周产粮减少太多，人口却没少多少。又加上铜钱和白银大多被梁国抢了去，百姓间可供使用的铜钱和白银完全不够用，导致了大范围的物价上涨。 许多地方不得已，已然开始大规模采用以物易物这种上古的法子了。 赵宗伟听到姜浩然这样说，不禁笑了笑。 “你也不用如此避讳，我大周缺银少铜，百姓也是吃不饱穿不暖。这些朕也都看在眼里。 今日朕召你来，这第一件事就是与你户部赋税有关。 今日在殿上，太子所议之事，你可有何想法？” 这是进入正题了。 姜浩然知道，自己只有把握住这个机会，以后才能真正掌好户部的大权。前面刚跟林志伟做出开战的姿态，现在若是把握不住这个机会，以后便永无翻身之日了。 “殿下如此年纪便能有这般见识，乃是陛下之福。只是殿下毕竟经验不足，此事所涉及人员及财务有过于庞杂，还是需要找些得力之人从旁协助……” 说到最后，姜浩然声音便渐渐小了下来，偷偷看着赵宗伟的脸色。看到赵宗伟依旧面带笑容，便继续说道： “户部巡官蔡常，主事卢谦忠心耿耿，能力出众。微臣推荐此二人协助殿下，处理赈灾建设事宜。” 赵宗伟认真回忆了一下。 蔡常、卢谦二人都是楚王府府官出身，相较从北边逃来和后来提拔的官员，更为忠心。 “哈哈，姜爱卿推荐的人，定然是可堪大任的。今日全牛宴，姜爱卿也将他们带来吧。朕登基已久，一直未曾与这些王府旧臣们叙叙旧，便借着今日这个机会一并完成了吧。” 虽然蔡常、卢谦二人是楚王府的旧人，但皇上一向不爱管事，与这二人也只见过区区数面。如今还是要亲自看看才能放心。 “是。” 姜浩然现在也稍微放松了一些。 “还有一件事。” 赵宗伟不知道为啥，突然感到有些不好意思了起来。 “陛下请讲。” “嗯，就是。。。你先坐下，现在不谈公事，别拘着。” 赵宗伟觉得还是坐下说的好，他的心态还没能完全适应皇帝的身份。 “。。。是！” 姜浩然也不敢再拒绝，走到椅子旁，慢慢的坐了下去。并没有坐实，只坐在了椅子的边角。 比站着还累。 赵宗伟也没有些无语。姜浩然自以为自己这个坐姿显得恭敬，赵宗伟看着这个坐姿，还以为他得痔疮了。 “姜家书香门第，以仁孝传家，朕听闻，爱卿的公子也是个个饱读诗书，众人称赞。” 赵宗伟缓了口气。 “听闻爱卿有个未出阁的千金？” 姜浩然差点儿从椅子上摔下来。皇上问自己这个，不出意外，过两天自己就是皇亲了。 “……回陛下，微臣之女晓染今年一十有五，平日里只会些女红茶花，微臣惭愧。” “额……爱卿家中是否还有位千金……” 赵宗伟都有点儿不好意思了。 “蛤……” 姜浩然有点儿反应不过来，想了好久才想起来，自己确实是有个庶出的女儿，至于名字，晓红？晓兰？年纪的话，十七？十八？一时半会儿还真想不起来。 姜浩然只记得几年前自己这个庶女的生母病逝，她主动提出为生母守孝三年，也不知道现在孝期过了没有。 不管孝期过没过，如今既然陛下问起来，自己都不能提这一茬。 “是，臣还有一女，不过……” 赵宗伟看姜浩然想了这么久，说的还如此吞吞吐吐，猜想他平时大概是不太关心这个女儿。 “如此甚好，明日皇后西湖踏春，爱卿莫要忘了，让未出阁的女儿都去踏踏春，散散心。” “是。” “好，爱卿去忙吧。” 赵宗伟也不再管姜浩然，拿起没看完的奏章继续看。光是今早各地递来的奏章就有七八十封，简直不拿自己当人了。 姜浩然轻轻退下，退到养心殿外。 还去个屁的户部啊，先回家认认闺女再说。说不得就是以后的太子妃了。 “叫什么来着？晓蝶？晓倩？” 姜浩然晃晃头。 果然年纪大了，记性是不好了。www.gebiqu.com ------------ 第十六章 太师 “对！晓婉！” 马车刚停在姜府门口，姜浩然拍了拍脑袋。 终于想起来了！哎呀，我的宝贝女儿晓婉…… 姜浩然不等也小厮给自己掀帘子，“嗖”地一声，从车上窜了下来。然后风一般冲进了姜府。 “夫人！夫人！” 自打姜浩然与他夫人成亲，这么多年了，这还是他第二次敢在家里说话声音如此之大。 第一次是三年前，姜浩然当上户部尚书的时候。 可惜那一次，姜浩然的嗓门只高了一个月，就被林志伟给活生生掐矮了。 “官人，这是怎么了？” 姜浩然的夫人刘氏也是个聪明的，有了上一次的经验，刘氏也就知道，姜浩然八成是遇上好事儿了。 要不然，借他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这么大声的喊自己。 “快快快，快把咱的宝贝晓婉叫过来。哎呀，咱们家这是要发达了呀！” “晓婉？” 一开始刘氏还以为自己听错了，晓染晓婉傻傻分不清。一直到后面姜浩然还在说： “夫人！愣着干什么，快去把晓婉叫来，带着晓婉去做两身衣裳。” 姜浩然说完，还在一个人焦急地转着圈，自言自语。 “想想还有什么需要做的……嗯……对了，首饰也要换一套！不对，不能太招摇……还有啥呢……” 刘氏看着姜浩然跟魔怔了一般，大手伸上前，揪住他的耳朵就是左三圈右三圈。 “你瞎嘀咕什么呢！还不快说是什么事儿！” “嗷！喔喔喔喔~” 姜浩然眼睛忍不住闭上了一只，疼的鼻涕都流出来了。 “先放开，先放开。” 姜浩然捂着耳朵，抹干净鼻涕眼泪。 “是陛下！陛下看上咱家晓婉了！夫人，这可是咱家天大的机缘啊！” “陛下？” 刘氏瞬间脸色跟便秘了一般。 “陛下选妃不应该让礼部选秀吗？晓婉又不是宫女，不合礼数啊。” 姜浩然一听，知道刘氏想歪了，连忙捂住她的嘴。 “小点儿声！不是陛下选妃，是替太子！” 刘氏刚想拍开姜浩然的手，听到姜浩然的话，瞬间愣在原地，眼睛瞪得大大的。 “太子？！” 姜浩然松开手，悄悄地在衣服上擦了擦手上的口水。 “嗯，今天上朝的时候，陛下特意跟朝臣说，明日皇后要去西湖踏青。让朝臣们回去知会家中女眷。 散了朝，陛下又召我去养心殿，特意说起，说咱姜家是书香门第，子女孝顺贤良。让你明日务必带晓婉去西湖。 你说，这不是看上咱家晓婉了，还能是什么？” 姜浩然俯身在刘氏耳边嘀咕着，刘氏被吹的有些痒，抖了两下，揉了揉耳朵看着姜浩然。 “这么好的机会，你不想着晓染？” 姜浩然也有些无奈，皱着个脸跟刘氏解释道： “这哪是我能决定的？陛下问我家里是不是有未出阁的姑娘，我可是只说了晓染一人，是陛下问起了晓婉。 我觉得，八成是太子跟晓婉见过，看上了。 行了，咱们在这儿瞎猜也没用，你快去把晓婉领来，带她去挑些衣服饰品。别误了明日皇后的踏春宴。” 刘氏也是一肚子的疑惑，晃晃悠悠到后面找姜晓婉去了。 赵凌烨下了朝，还没到朝阳宫，就被一个头发胡子都花白的老头儿给拦了下来。 赵凌烨没看清老头儿的脸，只看到老头儿没穿朝服，只穿着一身素白布衣。连着白头发和白胡子，活像一个雪人儿。 “老臣见过殿下。” 老头儿行完礼，才起身看向赵凌烨。只是腰好像不太好，直起来看着也跟弯着似的。 日，方敬贤。 赵凌烨忍不住打了几个摆子。 这方敬贤从赵凌烨三岁开始就是他的老师，三年前赵宗伟登基，赵凌烨成了太子。方敬贤便自然地受封为太子太师。 赵凌烨看着方敬贤，想到了之前被打的手板子，手心发疼。 要哭了…… 怪不得没看到方敬贤之前想不起来这些。 会流泪啊。 “老臣听闻殿下今日朝会所言，老臣方知之前对殿下的看法太过片面。 殿下能有这种报复心胸，实在令老臣激动不已。如今殿下浪子回头，更要明白经史典籍之重要。 老臣年纪虽大，却还……咳咳……” 还没说完，方太师就忍不住咳嗽了起来，压的身子更低了。 赵凌烨见方敬贤身边没有侍奉的小厮，估计是在皇宫外侯着。 得，尊老爱幼传统美德，赶紧扶好吧。 “太师莫急，我今日还要去工部询问一下清淤筑坝之事。太师不去先去朝阳宫歇息片刻？” 赵凌烨扶着方敬贤，俯下身子轻声说着。 “殿下勤务国事，百姓之福啊！老臣还没那么不堪用，自然是要陪着殿下一起前的。” 。。。 赵凌烨朝林源招招手。 “去，给太师抬顶轿子过来。” 林源没说什么，点点头便跑去喊轿子去了。 “殿下，万万不可，万万不可啊！皇宫之内，老臣岂能坐轿。殿下折煞老臣了！” 赵凌烨陪着笑，心里暗暗吐槽： 大爷，快七十的人了就别这么倔强了。要是不给你找顶轿子坐着，怕是光出皇宫就要两三个时辰了。 但是话却不能这样说。 “太师劳苦功高，乃国之柱石。只是在宫内做个轿子，实在不算什么。 明日我便上奏父皇，父皇定然会下旨特许。怎么也不能因此小事便累着太师的身子。” “哈哈，殿下有此话，不枉老臣教导多年。哈哈……” 赵凌烨看到轿子来了，赶紧扶着方敬贤上了轿子。 得，带个祖宗去视察。 真是不当人了……www.gebiqu.com ------------ 第十七章 又见姜晓婉 工部在朝廷六部中是地位最低的存在。这非常不符合赵凌烨的价值观。 华夏自古以农耕为本，百姓以读书为荣。商人和百工的地位比起农户和士人来差的不是一星半点。 简单来说，大周律规定，商籍、工籍、贱籍不可科举。 这一条直接把商人和百工跟下九流的贱籍划为了一类，跟仆、奴、艺、娼、妓一般。 不过所有事情不能一概而论，若是商人的生意赚钱了，大多都会把钱用来买地，赚多少买多少。 倒是跟许多国人赚了钱不花，存在银行里用来买房的习惯很像。 这些大商人买来了这些地，也并不会自己去耕种，而是会雇佣一些没有地的人当佃农，自己当地主。 这样就可以把自己的商籍从官府消掉，变成民籍。 不过百工便没有这么好的机会了，大多数工匠都是隶属于官府的匠籍。这些工匠入了匠籍，他们的子孙也必须承他们的业，一辈子做官办的工匠。 工部衙门跟大部分衙门一样，就在皇宫南边，朱雀巷的对面。 赵凌烨下了车，扶着方敬贤从轿子里下来，撇头正巧看到姜晓婉穿着一条黄裙，跟刘氏从巷子里出来。 “哎！” 赵凌烨喊了姜晓婉一声，腾出一只手挥了挥。 姜晓婉抬头，看到了赵凌烨。 咻~ 姜晓婉撇下刘氏，转身一溜烟儿跑回巷子里去了。 刘氏第一眼没看见赵凌烨，看到姜晓婉跑回去还有点儿纳闷儿。转头看到赵凌烨扶着方敬贤，顿时吓了一跳。 “太子殿下。” 刘氏小步快走到赵凌烨身前，行礼道。 “夫人气色真好啊，刚才远远看去，还以为是姜大人的哪位女儿呢。哈哈” 不出意外，眼前这人以后就是自己丈母娘了，赵凌烨自然是要客气一些的。 “蛤……” 可惜，姜夫人跟赵凌烨并不在一个频道上，get不到赵凌烨的点。(原谅我真的想不出一个中文单词来准确翻译这个get.各位兄弟姐妹要是能想到可以回复一下） “夫人这是要去哪里，要不小王送夫人一程？” 赵凌烨尽量保持微笑，想要留个好印象。连自称都用了“小王”这么不符合放荡太子人设的词。 “我要跟晓婉去买些衣服首…哎……” 姜夫人才想起来，姜晓婉已经跑了。 “不敢劳烦太子殿下，我们自己去就好了。” 一看见你，人都跑没影儿了，你怎么送我们…… “那小王便先去忙了，夫人慢走。” 姜夫人点点头，行了个礼，转身回巷子里找姜晓婉去了。 “原来叫姜晓婉……” 赵凌烨看着巷口。 阳光的照射下有一道影子从巷子里斜伸出来，地上还露着一角黄裙。 “躲都不会躲……” 赵凌烨前世刷微博、头条时，总是会看到网友各种花式吐槽丈母娘的留言。 赵凌烨虽然没有丈母娘，却也不妨碍他在夜深人静，独自憧憬日后婚姻生活的时候，想一想自己以后的丈母娘会是什么样的。 当时赵凌烨想过，自己的丈母娘要是拿出一沓红票拍在自己脸上，自己应该怎样一句话把她堵到心梗。 现在看着姜夫人的背影，她肯定是不会拿着几锭银子朝自己脸上扔了。 “婚后是不是该搬到宫外住？” 再给他一分钟，他连孙子的名字都能起好。 “殿下……” 苍老而沙哑的声音甚是煞风景。 赵凌烨转身一看，原来不知不觉自己已经把方敬贤扔到一边了。 代替赵凌烨扶着方敬贤的林源皱着眉头。 累啊…… “……太师，咱们先进去吧。”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 方敬贤也不理赵凌烨，摇头晃脑地一边唱着诗经，一边走进工部衙门。 “哈哈，让太师见笑了。” 赵凌烨摸了摸头，连忙追上去。 巷子里。 姜晓婉偷偷探出头，看到赵凌烨进了工部衙门，把头缩回来，拍着胸口长长地舒了口气。 “死丫头！跑什么跑！” 姜夫人看到躲在巷口的姜晓婉，伸手上去打了姜晓婉肩膀一下。 这要是以前，肯定是要打出响声来的。不过现在也只敢象征性的轻轻拍一下了。 “你躲有什么用？若是太子真的看中了你，你以为你能躲得掉？更何况能被太子看上，那可是天大的喜事儿！” 姜晓婉瘪着嘴，低着头。 姜晓婉的生母原本是卖身进姜家的女仆，被姜浩然看中收进房，才得了个妾的名分。 姜浩然子女甚多，有三个儿子和四个女儿，姜晓婉排行第六。 虽然兄弟姐妹之间相处还算融洽，可是姜浩然不是个疼爱子女的人，所以姜晓婉算得上是缺失父爱的。 三年前生母死了，姜晓婉在姜浩然面里便更透明了。 不过姜夫人身为姜家内院之主，姜晓婉名义上的母亲，对姜晓婉还是或多或少关心了解的。 “母亲，他……” 想起昨日的亲密接触，姜晓婉嘴唇还有点儿麻麻得。 姜夫人知道，姜晓婉平日里是一个挺开朗大方的人，不该表现得如此胆怯害羞。想必两人之间有什么故事。 不过自己不方便，也没必要知道二人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 “好了，我们还得赶紧去挑几套衣服首饰。明日要去西湖陪皇后娘娘踏青，万万不可怠慢。” 姜晓婉被姜夫人拉着胳膊走了出来。 已经进了工部衙门的赵凌烨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也不管身旁被林源扶着的方敬贤，掉头走向衙门口。 赵凌烨躲在门后，看到姜晓婉被姜夫人从巷子里拖了出来。 “咳咳……” 赵凌烨清了清嗓子，解开系在腰间的香囊，又确认了一下姜晓婉的位置，后退几步。 一挥手，把香囊扔了出去。 “一，二，三。” 默数三声之后，大步走到门外。 “明珠啊，本宫的香囊怎么不见了？快找找，是不是丢在车上了。” 明珠站在林源身旁，看着赵凌烨刚才的一系列神操作：？？？ 姜晓婉捡起刚刚从工部衙门里飞出来，砸到母亲头上，又落在自己脚下的香囊，看了看赵凌烨：？？？ 赵凌烨装作自己是不经意间看到的姜晓婉，眼神迅速扫了一下姜晓婉脚边的地上。 没有…… 扔歪了？ 反应过来一切的姜夫人强忍住笑，一把将姜晓婉拉到身前。 “太子殿下，你的香囊在这儿。八成是方才不小心掉在地上了。” 还是丈母娘给力！ 赵凌烨笑着走到姜晓婉身边，轻轻鞠了一躬，看着姜晓婉的眼睛说到： “多谢姜姑娘。” “……” 姜晓婉把香囊塞到赵凌烨手里。 “殿……殿下不用谢，这个香囊一直佩在殿下身边，许是沾染了殿下的龙气，成精了……太精了也不好，殿下不妨换一个吧。告辞。” 说完，姜晓婉挽起姜夫人的胳膊。 一溜烟儿似的走开了。 “啊……母亲……” 赵凌烨看着姜夫人的手从姜晓婉的腰间收回，姜晓婉缩着腰用手揉了揉。 嘿，这么厉害的招儿，自己是怎么想出来的？ 赵凌烨摸了摸头，走回工部衙门。 大概，这就是知识的力量吧。 www.gebiqu.com ------------ 第十八章 工部 “看什么？还不快走。” 方敬贤轻喝了林源一声。 工部的人也听到了门外的动静，一看到是皇子和太师看了，一个个扶着帽子，踉踉跄跄地跑到院子里来。 “不知太子殿下、太师大人到来，怠慢了。恕罪恕罪。” 为首的官员弯下腰，咧着一张大嘴，橘子皮一般的脸上硬是挤出了菊花般灿烂的微笑。 “无妨。本宫今日前来，是有事找孙大人。不知……” 工部在六部向来是存在感最低的，平日里各部若是有什么事儿用到工部，多半也只会随便派个七、八品的小官来知会一声。 今日来了一位二品大员，还有太子，当真是贵客了。自然早就有人跑去后面请孙尚书了。 “有失远迎……有失远迎。见过太子殿下，见过太师大人。” 工部尚书孙逊神光满目地从内衙跑了出来。 “殿下，太师。里面请，里面请。” 孙逊跑到方敬贤身边，把林源挤到一旁，小心翼翼地扶着方敬贤往里走。 赵凌烨环视屋内，陈设十分简单。对比赵凌烨之前去过的吏部和礼部，甚至可以用寒酸这两个字了。 “嗯？” 赵凌烨看到一旁的桌案上放着几张图纸，一时好奇，走过去拿起来看了看。 靠，还以为是什么发明呢。 赵凌烨放下手中的图纸。 只不过是一张马车的设计图而已。 不过还真挺好看，艺术水平还是有一些的。 “殿下，这张图是我等最新设计的马车，空间更为宽大，设计也更为巧妙。” 一个留着山羊胡的官员弯着腰走过来，轻轻拿起图纸，想要向赵凌烨介绍。 “殿下请看，我们在车内新加了……” 赵凌烨实在对这些东西不感兴趣。工部的马车做的再好再大，也比不上前世的汽车。 他也不想要求什么座椅通风、座椅加热、座椅按摩之类的，这些太过分了。他只有一个要求。 “你们能让马车别那么颠吗？路不好的时候震得我屁股疼。” 他倒是没有亲自颠过，临安城和宫里的路都停平坦，只是前身曾经坐马车走过山路。 赵凌烨回想起那段山路，真是难忘的时光。 不能想了，屁股开始疼了…… 工部几人你看我，我看你。 “殿下，不如再多垫两层垫子吧。或者，我们可以把路铺平……” 有钱真好…… “算了，没事儿。” 赵凌烨摆了摆手。 “工部那些官办的工匠都在哪？” “回殿下，匠人都住在城外的天工营。” 一个官员回答道。 “嗯，知道了。你们都是管什么的？” “回殿下，下官专掌车驾、仪仗、祭器等物。” “下官掌估工料之数及稽核各处工程。” “下官掌堰决河渠。” “下官掌纺织。” “下官掌矿冶。” …… 赵凌烨看了看掌估工料和堰决河渠的两人，点了点头。把桌上的马车图纸放到一边，坐了下来。 “若是三万民夫为黄河河道清淤，建造营地……” …… 一个多时辰后，赵凌烨走出工部。 “太师，辛苦了。嘶……” 赵凌烨刚才坐得有些久，猛的一弯腰，疼的咧了一下嘴。 “哈哈，殿下突然之间如此勤奋好学，老臣一时之间还真是有些难以接受啊。” 方敬贤刚才也坐了半天，腰也是酸的很。不过看到赵凌烨这般勤奋，高兴地把酸疼都忘了。 “之前是小王顽劣，让太师大人费心了。” 林源已经把轿子领了过来。 “太师今日辛苦了，还是早些回府休息吧。” “好好好，殿下回宫后莫要忘了翻阅经史典籍，那才是治国之道啊。” 方敬贤一边上着轿子，一边叮嘱赵凌烨。 “太师放心，小王定然谨遵太师教诲。” 赵凌烨嘱咐抬轿的太监要轻要慢。 “太师慢走。” 看着轿子慢慢走远，赵凌烨猛的拍了拍头。 “差点儿忘了正事儿！” 赵凌烨看着林源。 “你进去问问，从这儿到天工营需要几个时辰？” 林源一溜烟儿跑进衙门。 “殿下，大约需要半个多时辰。” “还好，还来得及。快启程去天工营。” “是。” 马车晃晃悠悠驶在临安城的街道上，赵凌烨坐在车里无聊，翻开从工部带出来的一本《天工宝典》，无聊的看着。 这本《天工宝典》是十几年前由前工部尚书宋纪星汇总编纂的。真本几年前被梁人一把火在京都烧了，现在赵凌烨手里的这本是仅剩的一本誊抄的。 《天工宝典》上记载着从古至今匠人们的各种发明。 当然，也有许多发明没有记录在书中，这些没有记录下来的大多就是已经失传了。 不过赵凌烨并不在乎这些，《天工宝典》再全面，也比不上自己小时候看的《十万个为什么》。 虽然自己是个畜牧专业的毕业生，科技树点的不是太深，但是老爸可是个正儿八经的理科生啊，还是个老师。 赵凌烨觉得，只要给老爸足够的时间，老爸没准儿真弄出炸弹来。 赵凌烨翻着手中的书，思索着有什么发明是自己能想到的，突然感到一阵恶心。 晕车了。 赵凌烨前世就有晕车的毛病，坐车的时候，车若是来的太颠，或者自己看手机看书之类的，都会晕车。 没想到特么马车都会晕啊…… “停车！” 赵凌烨吼了一嗓子，从车上下来，靠着车身。 “林源，去给我找点儿奶冰来。” 前世赵凌烨晕车的时候，都会靠着吃些凉的东西来压制一下。 大周的奶冰，就是把冰打成冰沙，倒上牛奶和果酱。味道倒是跟现在的冰沙差不多。 林源随便找了一家酒楼，掏出一枚碎银子和一块木牌。 “快去做一份奶冰来。” 如今才三月，商户是不会在这时制作奶冰的。掌柜抬起头来刚想发火，就看到林源一身太监装扮。 赶紧拿起柜台上的木牌。 “朝阳宫……” “公公稍等！” 掌柜的甩着一身肉，飞一般跑到后厨。 “快去冰窖把冰给我拿来！” 掌柜扯着嗓子喊着。 赵凌烨闭着眼靠在马车旁与翻腾的胃做着抗争。 “殿下，奶冰。” 赵凌烨睁开眼。 面前，林源托着一个托盘，上面摆着五碗奶冰。 这是想让自己今晚坐在便桶上睡觉吗…… 赵凌烨拿过一碗，舀了一勺吃下去。 “呼……” 胃瞬间好多了。 “殿下……” 赵凌烨看向林源，看到他朝一边指了指，赵凌烨顺着看过去。 一家首饰铺，姜晓婉跟小玥在挑首饰。 www.gebiqu.com